第一百九十一章 溫馨總是被案件打斷
再一次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是在審訊室里。
蔣浩宇和夏初藍看見那個女孩有些憔悴的模樣嘆了口氣。
女孩對夏初藍倒是也不陌生,所以女孩絲毫不反感,相反有她在,她的面容也放松了不少。
在被問到死者跳樓前一十分鐘里都發生了些什么時,蔣浩宇注意到,夏初藍用的語言是客觀平和的語氣“你能描述一下事發前十分鐘,你們之間發生了些什么,比如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是女孩的臉上有那么一瞬間,突然閃過了一絲不自然表情。
他在警用取證儀里的錄像慢鏡頭中曾經看到過這樣的表情,倘若不是之前放慢鏡頭一幀一幀查看,是很容易讓它在日常頻率下隱藏在恐懼的面具下稍縱即逝的。
這一次的例行詢問大概用了一個多小時左右,最后筆錄需要審訊人員的指紋作為確認的依據。
但是恰巧印泥沒了,夏初藍就跑去后勤,打算拿一盒印泥回來。
蔣浩宇拉著凳子坐在女生面前。
根據一個小時內的判斷,他有信心,能從這女孩的嘴里問出點什么重要的線索。
他帶著真誠的目光,看著女孩的眼睛問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知道我們做這一行的,很容易就從你的面目表情里看出一些不自然的地方,你不打算解釋解釋嗎?”
女孩突然沉默了。
表情也從打算掩蓋過去,到如臨大臨,再到如釋重負一般。
表情十分豐富,不知道在思考者什么。
蔣浩宇也沒過多的逼問,靜靜的等待著。
終于,女生又開始掩面哭了起來。
“那個人已經死了,沒人能傷害你了,這些話,藏在心里,你會記著一輩子的不是嗎?”
蔣浩宇循循誘導道。
“我...我從一開始就愛錯了人。”
女孩終于張嘴了,“他簡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一刻,他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他了。”
“發生了什么?”
蔣浩宇微微直起身子問道。
“我看他要跳下去,甚至想過,算了,我再愛都放手了,只要他能夠好好活著。但是他不管不顧就爬上窗臺,一轉眼,就往欄桿外翻,我跑過去,拼命抱住他。”
女孩一邊抽泣一邊說道,“誰知道,他轉手抱住我,嘴里說著‘你不是愛我嗎,我活不了,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要死就一起死’。你敢相信這樣的場景嗎?”
“我當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讓我和他一起死。”
女生說到這里被嚇得不兇,都要縮成了一團,無助的抱著自己的胳膊,“我當時有幾秒鐘都驚呆了,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想到他會想拖我跳樓,只能拼命掙脫他的糾纏。”
“所以,你把他推了下去?”
蔣浩宇突然出聲問道。
“沒有沒有,我們也推他!”
女生反應非常激烈,“當時他用手狠狠的抓住我的手臂,用身體的重量拖著我一點點朝陽臺那里滑,我腳都快要離開地面了。”
“而且我根本沒有想過要死,雖然,我是很愛他,但我所想的愛是和他一起好好過日子,而不是這么一起死去,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說到最后,女孩有點歇斯底里,她抱自己的身子不住的顫抖,絲毫沒發現夏初藍已經在門口聽到了整個過程。
她眼里還真有些詫異閃過,沒想到蔣浩宇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還真的有所隱瞞!
此時她眼里的目光閃爍,看著蔣浩宇的眸子更加動情了。
蔣浩宇察覺到了夏初藍的身影,對著她笑了笑。
她輕輕的走到女孩身后,目光復雜的聽著她繼續講述,“后來我害怕了,我不想死,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反而更關心的是我能不能和他一起死!”
“他真的變態,我發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女孩的身體癱坐在椅子上面,“我用盡全身力氣往下蹲,用腳抵著陽臺的墻,我看到他的手從我手上一點點滑落……有那么一刻,我和他隔著鐵柵欄,對上了眼神。”
這個案子最終,也結案了,但是卻五一不暴露這任性最扭曲的一面。
沒有意外驚喜,和之前的判決一樣,這是自殺身亡,女孩隨后也離開了局里。
.....
一段時間內,局里都非常平靜。
每天正常的上下班,平時液氨準時下班。
兩個人時不時就跑去新房子里看看裝修進度。
別說,有老板在現場監工,不僅是質量還是速度,都非常快!
“謝謝你了李老板。”
夏初藍看著已經出具規模的小家,心里也樂開了花。
此時,地磚和墻磚已經鋪設好了。
改造格局的墻也砸掉重新砌好了。
地面也重新進行了“自流平”。
據說,這是老板贈送的項目,是為了讓木地板貼合的更好。
“不客氣,夏大隊,能給您裝修房子,那可是我的光榮啊。”
李老板笑笑,在他看來,能認識一位刑警大隊的大隊長,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
況且,萬一以后遇到點什么事,還能留個人情,讓她拉一把。
他就算這個工程賠一點錢又能怎么樣?
做生意的哪個不是猴精猴精的?
哪有做賠錢買賣的。
“別這么說李老板,這個房子估計還要多久能完工?”
“大概還要一個月左右吧,我在這看著,你放心,不管是速度還是質量,全給你提上去!”
李老板一臉笑容,:我給你用的材料和板材全是最好的,0甲醛,也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
“那太感謝了李老板。”
兩個人又在房子里看著木工干了一會活,然后道別后,在樓下的小區里溜達了一會。
這個小區里入住的人不多,也就剛剛超過一半的樣子。
所以即使時間快到六點了,也沒什么人在小區里溜達晃悠。
“這里可真安靜。”
夏初藍拉著蔣浩宇坐在了噴泉邊上。
噴泉池下面的水潭中還有一群小<?)))><<兒。
小魚見到有人過來,連忙一大群過來,長著大大的嘴,想要些吃的。
“浩宇,你去買點面包來,它們都餓了。”
夏初藍抱著蔣浩宇的胳膊撒嬌道。
“好,你等我一會。”
蔣浩宇摸了摸夏初藍的腦袋,跑去買面包,然后抱著三種面包走了回來,“不知道這些魚的口味,買了三種。”
“切,你就說你想吃嘛,還魚的口味,它知道什么口味?”
夏初藍不滿的白餓了他一眼,隨后撕開一袋包裝,用手碾碎扔在水池里面。
頓時一群群魚“撲通撲通”的搶著吃。
直到一個面包都喂了下去,這群魚才停止進食,優哉游哉的朝著四處游去。
“真羨慕它們。”
蔣浩宇嘆了口氣,“一天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可真好。”
“那你也變成一條魚呀?”
夏初藍調皮的笑了笑,“到時候我買一個超大的魚缸養著你。”
“嗯,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大白天的就說夢話?”
蔣浩宇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偷偷親了她一口。
不過這種輕松的時光過的很快,一天早上,他們局里接到了電話,有案子了!
....
警戒線外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大多是交頭接耳、紛至沓來的。
消息總是傳播得很快,任意事件都可以成為頭條。
更何況,人都是喜歡湊熱鬧的,只要不危及自己生命,他們很樂意在旁邊看看熱鬧生命的。
一只敞開的行李箱里,露出黑色的塑料袋,周邊聚集了成群密集的蒼蠅,那股吸引它們的惡臭漸漸彌散開來,讓人胸悶窒息,旁邊的刑警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這個場景令人作嘔,非常的不適。
就連現場畫面,讓夏初藍這個多年經驗的刑警都有些難受,更別提蔣浩宇了。
尸塊顯然被卸成了五大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黑色塑料袋里是一塊女性上身驅趕部位。
盡管胸部已經因為剖開的胸腹腔顯得垂頭喪氣,隨著主人一樣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但是單側手臂還完整的掛在軀干上。
軀干內部的心肺、胃、腸等內臟都蕩然無存,好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個場面,一度讓人覺得不適,而且和那臭氣熏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更加讓人提不起精神。
“目前現場就找到了這些。”
馮琳皓說道,“其余的頭和脖子還沒有找到,根據法醫初步診斷,死亡時間大概在一周左右。”
蔣浩宇忍者自己胃里不舒服的情況看了看周圍。
這個地方其實并不容易被找到。
不通航的河道,橫跨國道和高速公路,除了高處飛馳而過的車輛,低洼地段的河道邊野草叢生,顯然平時不會有人駐足停留。
不遠處一片“嘩嘩”的水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他的刑警也在這附近開始一處處的搜尋者其他的線索,想爭取一下,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初藍,這邊還有什么發現嗎?”
蔣浩宇問道。
“嗯,有一些。”
夏初藍說道,“死者的衣服和帽子。”
蔣浩宇點點頭,隨后穿上特殊的衣服,準備下河尋找線索。
胸前和背后的警服很快就濕透了,一半是順著腰部往上滲的河水,一半是止不住冒出的汗水。河水開始有了涼意,但經不住每次拔腿消耗的體力,還有用心搜尋的彎腰和辨認。
“初藍,你別下來了,這里的人夠多了。”
蔣浩宇阻止了夏初藍,他擺擺手,你去看看那邊有沒有什么發現吧。
這里的水質也不好,很渾濁,說不定細菌很多。
女生下來的話,說不定會感染,況且他們的人手足夠,多一個少一個無傷大雅。
“好,你要是累了就上來休息一下,別逞強。”
蔣浩宇點點頭。
他們到達現場時,太陽懸在了旁邊正在施工的橋面上空,現在,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場地上的大光燈瞬間全亮。
這片開闊性的區域沒有辦法封鎖保存,只有一次性地取得他們想要的物證,還有一切能幫助確認尸源的線索。
否則過了今天,想要在找到其他線索,那就有些困難了。
所以,所有人都在認真的尋找著線索,不肯放過一個蛛絲馬跡。
但是突然在岸上傳來了兩個女人的對話聲。
蔣浩宇聽出來了是夏初藍的聲音,抬頭向岸上看去。
此時,夏初藍攔住了一個中年婦女。
“我只是想確認下是不是我閨女,我女兒昨天通宵都沒回家,打電話也不接,我下去看一眼也不行啊?”
中年婦女一心想看尸體,生硬的往里面鉆。
“報警了沒有?”
夏初藍擋在她的面前說道。
“你不也是警察嗎,我報警,和你說不都一樣嗎?”
婦女絲毫不講理,說什么都要往里進。
“如果發生人口失蹤,你首先要報警,其次,這是我們的調查現場,不允許外人進入,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夏初藍依舊擋在女人的面前。
“你們警察怎么回事,我看看是不是我孩子也不行?到時候出事了你們付得起這個責任嗎?啊?”
女人扯著嗓子喊道,同時還看著其他看熱鬧的人,想要獲得一些聲音上的支持。
“我該提醒的都已經說了。如果你一意孤行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那請便,但等會請你和我們一起回所里接受行政拘留處理。”
夏初藍皺了皺眉,最后一次提醒道。
“別和我上綱上線,”女人的臉上又紅又白,嘴上強硬著,身體停滯了,不再往前沖,“我不看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女兒?”
“最后一次警官,你要是在一意孤行,我們可以立刻抓你回局里!”
夏初藍聲音清冷的說道,“而且,可以認為,你和這起案件有所關聯!”
女人一下不說話了,夏初藍也沒在搭理她,讓人看好這群看熱鬧的,別鬧事。
這個拋尸位置的確十分隱蔽,從公路上看,視線恰好被野草和低洼地勢遮蔽,看不清河道旁有沒有人,更不用說在做什么。
而且這附近的交通也是四通八達,不僅可以通向沈城,錦盤,富順,都會經過這條道路。
如此一來,想要判斷這具尸體的具體身份,簡直太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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