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名單
此刻,皇宮這處下端平臺的權位者們正在交頭接耳。
他們不敢大聲喧嘩,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很統一,正是站在眾人前方保持沉默的蒂娜·瑪麗和馬卡多兩人。
然而很快這種沉默就被一道不悅的聲音再次打破,只見沸拉迪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他用調侃卻很認真的語氣沉聲說道: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能站在這里已經是你對我曾經的眷顧所寬容,但你知道嗎,蒂娜·瑪麗,鋒利的矛有時候也會反噬其主,你不該猶猶豫豫。”
“噢,原來我們曾經的沸拉迪竟然也會提醒別人?”一道有些沙啞而譏諷的聲音響起。
“馬卡多,你在嘲諷我嗎?是啊,我只是一個憂郁不志之人。”
“既然你有這個覺悟,為什么當初選擇退縮呢?如果罪人可以原諒,那么誰又能原諒那群無辜者呢?圣·悠沸拉迪。”
這名現今帝國宰相的馬卡多沒有回頭,他只是在述說一個事實而又殘酷無比的真相。
“如果我是罪人,那帝皇為什么何不處置我?反而讓那些秘密繼續存在我的知識里!馬卡多,收起你那惡毒的心思!”
仿佛被戳到痛處一般,沸拉迪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惡毒?當你那道命令下達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后果嗎?億萬生命啊...”
面對馬卡多有意無意捅破曾經的窗戶,就連這處平臺上的其它人都在微微皺眉。
他們是權位者,他們是上位者,他們是帝皇身邊近臣。但有一點很重要,他們不再是曾經的犄角之勢,馬卡多的權威已經到達頂峰,就連蒂娜·瑪麗這名帝皇欽點的圣冕傳道士都略微居之而下。
“那根本不是我的命令,馬卡多,你在激怒一個遍體鱗傷的老人!”
“是嗎,如果命令可以解釋,那么當你得知之后明明可以改變卻為何無視呢?”
說著,馬卡多不給其繼續解釋的機會。
“我知道你想撒謊,你想詭辯,這是你曾經引以為傲的手段,不是嗎,沸拉迪。”
面對如此不給任何辯解的機會,沸拉迪咬了咬牙,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不語。
而周圍的權位者們看著眼前這一幕也并沒有插話,兩人如同鬧劇的爭吵在他們看來再正常不過,聰明人往往不會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同樣這是唯一的選擇。
那可是帝國宰相魔紋馬卡多,真正手握無數權柄的老人,站在帝國塔尖的老人!
不知何時,就連之前想要出聲的蒂娜·瑪麗都在顧忌什么。她沒有選擇插話是因為自己看到眼前這名身披華麗紫袍老者已經開始決斷并且不容置疑的下達命令。
“謠言起于微末,智者止于謠言,這句話如今看來是何等可笑。”馬卡多諷刺道。
“我知道你想改變,但改變豈非容易,蒂娜·瑪麗,名單是早已定下的,我無法更改什么,你的女兒或許會失望吧。”
“失望?是的,她從來都沒有失望過,因為她根本沒有所謂的叔叔。”
聽到這句話,馬卡多有些微微的皺眉,隨即又很快釋然。他并沒有選擇反駁什么,他只是用那沙啞的聲音嘆息了一句。
“世間在運轉,帝國在前行,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提燈者,既知汝命難違,既知命運無改,讓未來判決吧。”
聽到這里,蒂娜·瑪麗深知眼前這名老者不會更改自己的意念,更不會做出任何有損自己計劃以及權柄的命令。
但也正是如此,蒂娜·瑪麗越發堅定自己內心的信念。她覺得眼前這名老者已經進入不可逆轉的狀態,那是一種陷入自我中心的可怕漩渦。
對權力的貪婪,對權柄的獨裁,對事物的極端。如果說曾經的馬卡多只是帝皇身邊聆聽偉岸傾訴的對象,那么如今的馬卡多就是一個已經展開羽翼的獅鷹。
有著帝皇的絕對信任以及帝皇賦予的絕對權威,馬卡多手中的帝皇圣杖就足以證明一切,不用再懷疑,他有資格決定目前帝國所有事物,包括原體們的調令。
“這份名單上原本是印著西吉斯蒙德的名字,我也答應過羅格·多恩他的子嗣。但天秤之間的平衡早已被打破,他無法勝任,明白嗎?蒂娜·瑪麗。”
面對馬卡多突然意味深長的話語并且轉身注視著自己,蒂娜·瑪麗先是內心涌現一陣冷笑,隨即她便開口說道:
“天秤?平衡?你在主導什么?你在漠視什么?還是說你在以宮笑角呢...”
“是嗎,原來你認為我是在獨斷獨行?”馬卡多露出一副罕見的表情。這副表情在外人看來或許過于做作,就像是一副自高自大卻又刻意在不知所以的樣子。
“難道不是嗎!”蒂娜·瑪麗沉聲道。
“誤解只會加深,仇恨永遠不會消除,你是覺得多恩之子能勝任這份榮耀嗎?還是覺得他能拋棄原本該有的一切呢?”
“就算無法拋棄,你也是在踐踏他們的榮耀!”
“踐踏?蒂娜·瑪麗,我只是在述說一個真相。”馬卡多搖了搖頭。
嘩的一聲,耀眼的光芒瞬間綻放,一陣陣靈能波動以馬卡多為中心向外擴散。
只見不到眨眼間,一份特殊的羊皮卷出現在馬卡多手中。這份羊皮卷散發微弱的光芒,如果仔細觀看那么便會發一個驚人的真相...
因為它是活的!
下一秒,馬卡多隨手輕輕一揮,那柄象征帝皇的無上圣杖被用來更改新的經文。
說是經文,其實是新的字體,也可以說是新的任命。馬卡多竟然真的突然修改這份名單上的名字,要知道那可是無法更改的羊皮卷,但這也正是帝皇的偉力。
一張記錄遠古秘聞的羊皮卷說抹除就抹除,甚至隨意更改書寫任何內容。
別小看一張羊皮卷,曾經血的歷史就在證明,這些產物不是現實維度的東西,更不是凡人能觸及的,而是獨屬于那個至暗至黑最為禁忌之地的知識。
至于皇宮深處所收藏的羊皮卷到底有多少至今依舊沒人能解答,包括馬卡多。
“你所想所求所盼都在這里,蒂娜·瑪麗,只要你拿走它,你就可以改變一切。”
看著馬卡多竟然遞出那份名單,那怕蒂娜·瑪麗再冷靜也無法正常思考起來。
這名圣冕傳道士陷入了一個盲區,她不知道擺在她眼前的究竟是怎樣的道路,包括道路之后的代價以及未知的后果。
就在她越陷越深,臉上開始出現莫名皺紋,雙眼失神下垂的瞬間,一旁的沸拉迪猛地點醒這名正在踏入深淵的女人。
“知識是需要代價的,蒂娜·瑪麗,你無法承受!快收回你的雙手!”
砰的一聲,蒂娜·瑪麗仿佛腦海里出現一股力量,這股力量正在跟另一股力量纏斗。當金色力量驅除一切歸為平靜,這名帝皇圣冕傳道士的代言人如芒在背。
“是,是帝皇嗎?”蒂娜·瑪麗不可置信道。
“你要慶幸帝皇對你的重視,一味的探索只會讓你步入墓穴,蒂娜·瑪麗,你的運氣很好,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噢,不,并不是凡人有的機會。”
不用再過多的解釋什么,馬卡多語氣沉聲道。
“忘了告訴你,你所說的踐踏是建立在不平等之上,而多恩之子還不夠讓天秤傾斜。我知道你想為她增添未來的籌碼,但你忘了,未來不是我們能決斷的。”
聽到這句話,蒂娜·瑪麗背后感到一陣冰寒,那是一種刺進骨髓深處的冰寒。
很快,在眾人視線內,馬卡多毫不掩飾地當場焚燒那份名單,也可以說是羊皮卷。炙熱可怖的溫度轉瞬即逝,而這份名單也在圣杖的偉力中化為灰燼虛無。
看著馬卡多這一舉動,在場帝國上位者們內心涌現出一絲不安,那是不寒而栗,更是對這名帝國宰相的手段感到驚慌。
選擇即死,拒絕即亡。
他有能力有資格抹除在場任何一人,因為他可是偉岸身邊最強大的靈能者!
而那份所謂的羊皮卷名單只是表面上的形式,亦步亦趨,真正做出決定的還是馬卡多這名有著魔紋之稱的帝國宰相。
不論明里還是暗里,宮斗與權衡這個詞早已脫離不再是馬卡多所在乎和擔憂的。
也正是眾人陷入自我焦慮暗暗堪憂的時候,馬卡多的一句話把眾人拉回現實。
“主角已經開始登場,而盛典才真正開始...”
不用過多的暗示,順著視線可及范圍,在場眾人看到平坦大道擁擠的人們開始越發狂熱起來,由于處在皇宮下端平臺,這里的視野讓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或許也是源于視線的問題,不知不覺中閱典禮的出序軍團來到了第八個出序。而那一張張宛如寫滿傳奇故事的旗幟仿佛早已插滿整個皇宮外圍,此刻眾人才意識到這些盛典軍團已經在排好陣列。
沒錯,是重新排好陣列矗立在皇宮兩旁對側,因為他們還需要等待,等待最后帝皇親自的閱檢以及其它軍團的到來。
當視線而過,每名戰士那華麗鎧甲與涂裝的顏色很容易讓眾人分辨各自的軍團。
第八出序到了,而第九出序也映入視線。
那是一道道身披藍衣的巨人們,為首的基因原體璀璨奪目,所過之處無一例外都是人們的浪潮吶喊與獻上的狂熱祝福。
其中那頭戴桂冠的巨人更為閃耀。那柄誓約之劍象征著榮耀,那高大雄偉的身軀印在每一個狂熱分子腦海以及靈魂深處。
這是一幫巨人的騎士們,更是一幫群星閃耀由一枝獨秀引領的騎士們。
“誓約之劍的主人,神選冠軍嗎...”蒂娜·瑪麗在這一刻有些失神。
她不知道馬卡多所說的盛典主角是誰,又或者說是諺語,她已經沒有再質疑的能力,那份名單她也沒有再選擇的條件。
這名圣冕傳道士只是在嘆息,嘆息自己無法再為女兒爭取眼前這等僅無的機會。
“帝皇冠軍啊,何等的晉升榮耀!”
馬卡多內心涌現些許觸感,不知道他是在譏諷還是在對這份早已擬訂的晉升名單抱有偏見,沒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不過在此之后,那隱藏在暗處與帝國個個角落的陰影們發生了一場可怕內亂。
……
“吾等頭顱豈是汝等可弒之,明日既爾等死期之將至!”
行走在毫無溫度冰陽之中的巨人,他帶著烈焰而來,他裹挾著雷霆降世,六座圣殿的墓碑因他而起,其刻印的字體之深肉眼可見,那是他直沖至暗的怒火...
“記住吾的名字,誅者――阿克·普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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