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余青說我冤枉他
縣丞王文斌聽說我找黃貝貝問話,也趕了過來。他對我的態(tài)度還不錯,雖然沒有了肖不修坐鎮(zhèn),但也挺客氣的。我也就挺客氣地問他:“王大人吃了么?”
他愣了一下,才說道:“這還沒有,聽說肖大人在此,卑職就趕過來了。”
“喲,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您高抬了我。你的官職可是皇上欽點(diǎn)的,我可不敢和您在一起。”反正已經(jīng)得罪過一次了,我不在乎得罪第二次。其實吧,我對他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看著肥頭大耳的男人別扭。我又是一個愛看顏值的人,所以像他這種樣貌的男人,我一般都會表現(xiàn)出非常討厭的樣子。
“那你繼續(xù)吧,我就是來協(xié)助的。”他也看到我的態(tài)度不好,不再多說話。
黃貝貝沒見過兇手,但聽白梨花說了兇手的大致體態(tài)特征,也沒有其他多出來的內(nèi)容。我又仔細(xì)看了看黃貝貝,他一副“全是白梨花干的,與我無關(guān)”的樣子,也真的是挺欠揍的。
“把白梨花帶過來吧!”我悄聲跟肖小三說了一句。肖小三看了我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估計他也明白了,一副準(zhǔn)備看大戲的模樣。
果然,白梨花早已經(jīng)在里間聽了個七七八八,把黃貝貝的嘴臉看得一清二楚。早就按捺不住要撕了黃貝貝的心,因此肖小三一把她帶過來,還故意手滑沒拽住她。白梨花就怒火上心頭,直接撲到了黃貝貝,各種開撕,后來估計是覺得用手和腳不解氣,直接用牙咬,血淋淋的,看著還挺嚇人的。
“行了行了,拉開吧。”見我發(fā)話了,兩邊的侍衛(wèi)們這才上去將兩人分開。披頭散發(fā)的白梨花哭得更兇了,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委屈,這男人怎么能夠這樣對待她?自己一心一意為了他們的將來著想,而他現(xiàn)在把所有罪責(zé)都按到了她的身上。
“我真是瞎,怎么能看上你呢?”白梨花已經(jīng)開始破口大罵了。
“我怎么就聽了你的話呢?你看看,現(xiàn)在怎么收場?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惡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看到顧家的錢時,眼睛發(fā)光的時候到哪里去了?說愛我的時候,你有幾分真心?”
“我才是瞎了眼,居然跟你這樣做。”黃貝貝果然是蠢得要死,還有時間跟她廢話這些內(nèi)容。不過,我們也能夠從中得到一些端倪,來印證兩人之間的話語與證詞及實際情況是否吻合。目前看來,還是八九不離十的。
“白梨花,你也消停一會吧。”我也懶得再聽兩人的車轱轆話,就出言制止了她。“你再想想,你見到的那個貌似兇手的人,身量幾何?”
“和黃貝貝一樣。”白梨花回答。
“什么就和我一樣?你不能這樣誤導(dǎo)大人的!人絕對不是我殺的,我在你大婚那天直接喝醉了,一直在燒餅鋪子里睡覺,你可不能冤枉我,你可不能害我。”黃貝貝各種嘰歪。
“就是和你一樣!”白梨花也不管不顧,看樣子如果沒有侍衛(wèi)拉著,她能繼續(xù)上前咬人。
“白梨花,你夠了!”我喝了她一句,“你以為黃貝貝不愛你,脫罪于你,你可曾想過顧朗?那個男人愛你,包容你,而你做了什么?他丟了性命,是被誰殺的,你都不追求,反而要圖謀他的家產(chǎn),你的心被狗吃了么?”
白梨花聽了我這話愣住了,看著我想說什么,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王大人,你派人去查查當(dāng)天參加婚禮的人,特別是找一些與黃貝貝身形相似的男子,帶過來問話。不用說什么,直接帶過來就好。越快越好。”有些時候,必須向地頭蛇低頭,才能辦案子。我忽然也覺得肖不修說的話有道理,但又不能完全茍同。
這事情并不難查,將這兩人重新分別關(guān)押之后,王文斌立刻派了兩個精干的捕快,以及陳不惜的一隊侍衛(wèi)一起,很快就找了與黃貝貝身材相似的人。黃貝貝身材削瘦,到顧家管家那里問一問就知道是誰符合條件了。并且,有南廠侍衛(wèi)的加持,很快就把人帶了過來。
陳不惜辦事非常仔細(xì),這三個符合條件的人中,還有關(guān)押在大牢里的余青。一字排開,跪在下手。看起來,這三個人中,除了穿著囚衣的余青氣色略差之外,另外兩個人面相都還可以,據(jù)說都是和顧朗是朋友的關(guān)系,平時也有往來。從身后觀看,的確三個人都屬于瘦高型體態(tài),若是黑暗中乍一看,未必能夠分清楚。
我又采取了肖不修的方式,一句話不說,就這么先看著他們。
有時候,氣氛到了,事情就好辦了。
大家見我不說話,他們也不說話。王文斌看著我,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猜他在想為什么肖不修把我留下,自己走了。他一定是琢磨不能得罪我,否則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是有肖不修的保護(hù)和金錢的加持,他也未必能夠安全。
此時還未掌燈,我已經(jīng)換回了南廠的制服,看起來精神干練又有氣場。按照影子的話說,我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氣場很足。應(yīng)該是因為身材高挑的緣故,所以看起來比一般女子更有一種英姿颯爽的氣概。更何況,我還是一臉正氣。
繞著他們?nèi)齻人又轉(zhuǎn)了兩圈,我才讓人準(zhǔn)備了紙筆。“把你們的名字寫下來,寫楷書,要工整。”
幸好這三個人都是會寫字的,其中兩人還是秀才。否則要是不會寫楷書,我也就白費(fèi)了口舌。三個人終于聽到要做事情,立刻趴在地上,工工整整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仔細(xì)吹干之后,雙手捧起給我看。
我撇了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坐好,然后對捕快說:“行了,把余青拿下吧。其他人可以放了。”
“什么?”王文斌先發(fā)出了質(zhì)疑,“他是兇手?怎么會?理由?”
我還沒說話,余青先喊了起來,“你要做什么?我怎么可能殺人?顧朗是我的好朋友,我冤枉啊!冤枉啊!”
南廠侍衛(wèi)們可是聽我話的,捕快們沒動手,他們早一步就把余青控制住。這人還企圖掙扎,但怎么可能是對手,兩下就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但嘴里沒閑著,一直喊冤,覺得他都要冤枉死了。
我等他喊了一會,嗓子都啞了,才跟肖小三說:“給我弄杯水來,聽他這么喊,我都渴了。”
肖小三笑了,他這表情我喜歡,說明不管其他人如何,反正他已經(jīng)絕對相信我。所以,他何止是端了杯水來,而是拎了一大壺茶,還有幾個茶杯,給我和王文斌都倒了一杯。
余青還在喊,說自己是顧朗從小的好朋友,完全沒有理由殺他,也沒有道理去殺他。這是冤枉他,這是誣陷他,這是存心要弄死他!
王文斌一臉的蒙圈,看著我慢吞吞地喝茶,幾次想說話,但都沒說出來。
“行了,說夠了吧。”我喝了一杯茶,才開口。“這事情很簡單,正是因為你們是朋友,所以顧朗在那天晚上看到你的時候才說了一句:咦,怎么是你,你在干什么?而你呢,趁著顧朗完全沒有防備,一刀刺中了他的右太陽穴。”
“你這是毫無根據(jù)的推論!你瞎說八道!你冤枉我!”余青大聲辯解道,嗓子又啞得更厲害了,聽著感覺還真的冤枉他了。
我冷笑著說:“你們寫字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看清楚了,你是左撇子。右手拿刀行刺的人,只能刺中對面人的左太陽穴,只有左手才能刺中對面人的右太陽穴。仵作的驗尸報告上寫著:顧朗是右太陽穴被刺,剛才那兩人都是右手,你說,不是你會是誰呢?再不招,那就只能大刑伺候了,反正我還沒看過烙刑,剮刑和火刑,這次應(yīng)該能開開眼了,是吧,王縣丞?”
余青忽然“撲通”一聲倒地,暈死過去了。這也太快了吧!
不過,他這個動作足以證明他就是真兇了!
王文斌看著我,有點(diǎn)害怕的樣子,半天才說了一句話:“敢問大人是怎么斷定余青是兇手的?是不是讓他們寫楷書,是破案的方法,以后卑職要不要學(xué)起來?”
“嘿,王大人,直接叫我小七就好,別大人,都督才是大人,我不是。”我笑瞇瞇眼看著他,“這事也超級簡單,首先說,寫楷書不是破案方法,我只是覺得寫字嘛,當(dāng)然要工整好看才行,順口說的。你等他醒了,或者直接一盆涼水潑過去好了,馬上就能醒。他估計也是沒想到被人識破了,才又急又氣又心虛就昏過去了,沒事,問問他就全知道了。這事情就該您升堂辦案了,我這官威沒有您足,您來吧!”這個時候,我也很謙讓的,因為我知道自己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可算是輪到王文斌升堂了,他趕緊招呼衙役們擺足了架勢,也想在錦溪百姓面前露上一臉。因此,這掌燈時分升堂,在錦溪也屬于比較罕見的事情了。當(dāng)然,各方人等也都來齊全了,顧家二老也在影子的加持下,坐在了堂側(cè)的椅子上。我也找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看著,肖小三還偷偷問我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我覺得肖不修把肖小三留給我真是太正確了,這人多貼心啊!
余青醒來看到這樣的情況,知道大勢已去,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起當(dāng)時的經(jīng)過。
婚禮的那天晚上,他與趙毅兩人從屋頂上下來,準(zhǔn)備各自回家睡覺。路過侍女小翠的房間時,發(fā)現(xiàn)她居然沒有關(guān)房門,正在房內(nèi)描眉弄眼咿咿呀呀唱戲,看起來腰細(xì)如柳,異常動人。不經(jīng)意回頭時,還看了余青一眼,搞得余青心里癢癢得難受。平時就對小翠垂涎已久的余青瞬時就起了歹心,在與趙毅在大門口分別后,他又走了一段路才回頭悄悄翻進(jìn)了顧家宅子。
不過,當(dāng)他正準(zhǔn)備去小翠的偏房時,不小心踢翻了一個放在窗下的痰盂,發(fā)出了聲響。讓還沒有入睡的顧朗出門查看。他看到鬼鬼祟祟地余青很詫異,順口就問道:“咦,怎么是你,你在干什么?”
余青以為被顧朗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圖謀,又想到顧朗以后很有可能會納小翠為妾,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了。一時間慌了神,就掏出防身用的小刀,一刀刺進(jìn)了他的右太陽穴。顧朗悶哼了一聲,當(dāng)即倒地身亡。
余青本還想彎腰查看,但聽到新娘白梨花走出來的腳步聲,嚇得他趕緊一溜煙地跑了,所以,白梨花也只看到一個背影,并未發(fā)現(xiàn)到底是誰殺的。
第二日,余青約著趙毅來到顧家打探消息,沒想到趙毅會被白梨花當(dāng)成替死鬼,讓他也悄悄松了一口氣。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他也甘心在大牢里待上一段時間,算是贖罪。
聽到余青已經(jīng)交代了案情,大家也算是弄明白顧朗是怎么死的。王縣丞也讓師爺把案件經(jīng)過寫清楚,準(zhǔn)備讓余青簽字畫押。顧家二老又是一番哭喊大叫,表達(dá)著自己的心情。外面圍觀的百姓也算是明白了大致情況,不僅唏噓起來。畢竟,余青、顧朗和趙毅是好朋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結(jié)果卻演變成這樣的結(jié)局。
看起來就算告于段落了,王縣丞打算退堂了。我站在一邊問:“不對呀,還有人沒抓到啊,不能退堂。”
“什么?”
“我家狀元探花被騙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吧?小翠到底是什么死的,還不知道吧?您不能就這么混過去吧?”我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你!”王文斌也有點(diǎn)繃不住了,覺得我這么說話很是沒有禮貌。
“別說我,我說的是事實。”我很平靜,一點(diǎn)都不生氣。“小三哥,圍觀的人都看住了,一個都不能走!徐哼,你出來,給我指指,是誰讓你騙人的?”
徐哼從側(cè)面鉆了出來,指著圍觀人群中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說道:“是他!他給了我一兩銀子,讓我去騙人的。”
“抓吧!”我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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