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 愁腸寸斷
遼陽城,烏云密布,章雅悠歿后,遼陽就一直陰天,到了下葬這一天,陰雨綿綿。
李設(shè)盯著靈柩緩緩下葬,冷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混雜著熱淚。
“這么一副薄薄的石棺就讓你下葬了,我愧對你。”李設(shè)道。
李三站在后頭給他撐傘,卻被他推開了。
田英眉頭緊鎖,心里想的是,這位痛不欲生,那位得了這個消息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說不定就要來遼陽了。
房翊這邊確實(shí)收到了消息,一開始他還笑了,道:“恐怕是小蠻貨的計策,不能當(dāng)真。”
但云臺看到他的手微微顫抖,于是云臺就問:“那奴才再派人去打探一番?”
房翊道:“再去,若是再送假消息或這種煙霧彈,就讓他自請廢了吧,留在靈天域也沒有用處。”
云臺會意,飛身出去。
兩天后,云臺帶過來的消息讓房翊崩潰了。
“我做這么多是為什么?她若死了,我做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房翊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
云臺有些不忍心,道:“公子爺,您節(jié)哀。郡主在天有靈,絕不愿意見你這么傷心。”消息肯定是假不了的,鄭雨牧的上書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大唐,連皇帝都拍兵去增援了,帶兵的還是如今正獲盛寵的華妃之父,莊興平。
房翊道:“收拾一下,我現(xiàn)在要去遼陽。”
云臺噗通跪了下來,道:“您不能去啊!皇帝必定派了人在那里守著您,您去了就是自投羅網(wǎng),若是郡主知道您為了她被皇帝抓到,她死不瞑目啊!奴才求您了,千萬不要沖動啊!”
房翊沒有理會,道:“叫上我們的人,整理軍隊,我先快馬過去,你讓人帶上軍隊跟過來。遼陽,我代她守了!皇帝無道,我為她反了!”
云臺驚訝了片刻,拜道:“奴才明白,這就去傳您的命令!”
房翊接到章雅悠的死訊后不吃不喝,喬裝打扮,連奔千里,到了遼陽,找到了章雅悠的墓葬,看著那小小的墳頭,孤零零地立在半山腰處,他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塊,喉嚨處涌起一股甜腥,一口鮮血噴出來。
沒親眼看到,他還有一絲幻想,也許這是一個誤傳,也許是她金蟬脫殼的法子,但是,當(dāng)他看到墳塋,那涌入四肢百骸的悲楚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侯爺,您來了。”紫燕從旁邊的小房子里走出來,“姑娘臨走的時候一直看著窗外,奴婢知道她是想看您最后一面,但是,她等不到。她走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紫燕道。
她自愿過來守靈,將郡主府交給念兒打理,自己帶了兩個窮苦孤寡的老婦人過來,打掃一下墳?zāi)梗瑩Q換貢品,燒點(diǎn)紙錢等。
“她真的走了?你親眼所見?”房翊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濕熱的東西滑落下來,他以為他不會哭了,但是,他控制不了。
紫燕點(diǎn)點(diǎn)頭,道:“衣服都是奴婢親自換的。姑娘是真的走了。郡主府還有一些東西,是留給您的。不過,姑娘臨終前并不想您過來,這幾天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來過,穿得像是山民,但是,又不像是遼陽本地人。”
房翊雙手按在墓碑上,一用力,墓碑碎了一半,喃喃道:“你怎么能離我而去?沒有我的準(zhǔn)許,你不可以去死!”
紫燕急忙道:“侯爺,您這是做什么!姑娘已經(jīng)走了,您就讓她安息吧!”
房翊又是一拳捶下去,巖石做得墳?zāi)顾榱蚜耍z毫沒有顧及到拳頭上的鮮血,眼睛盯著那裂開的墳?zāi)梗趺匆膊荒芟嘈牛@么簡陋的墳塋里竟然埋葬著他的小蠻貨,那樣鮮活美好的生命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他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
“武陵侯,好久不見了!”一個蒙面人出現(xiàn)了,身后跟著幾十人,“是乖乖跟我們回去,還是要我們哥幾個動手?”
房翊冰冷無比,內(nèi)心翻涌著悲痛,冷道:“找死!”
大開殺戒!
唯有殺戮才能平息內(nèi)心的悲痛與凄楚!
他要這些人給章雅悠陪葬!
如果不是那個人太過昏庸殘暴,怎么會任由遼陽自生自滅、眼看著她在這里苦苦掙扎!
李唐的血統(tǒng)都是錯的!
否則怎么會生出文安這種下作卑劣的人,身為公主竟然要背叛自己的國家和祖先!
這些爪牙替李唐王室賣命,該死!
統(tǒng)統(tǒng)該死!
房翊入魔了!
紫燕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人,她印象中的房翊雖然高冷多謀還帶著陰險和凌厲,但是,和眼前這個武功出神入化、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無法聯(lián)想到一處。
紫燕看著地上破碎的尸體、散落到各處的肢體,她一陣反胃。
“侯爺,人死不能復(fù)生,您就行行好,讓姑娘安息吧。”紫燕跪下來,她很擔(dān)心房翊接下來會掀開棺材。
這是大忌,會驚擾了死者往生的靈魂,走得不安寧。
房翊沒有理會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從腰間取出玉簫,坐在墳頭前,輕輕地吹走起來。
他吹得正是章雅悠做得曲子,那時他還在京中做太傅,還是監(jiān)國太子表面上倚重的人,章雅悠因為思念,命人給他送了一封信。
信里沒有訴衷腸的句子,只有一首曲子。
她在上面寫了兩個字《無題》。
有些時候,她的表達(dá)很內(nèi)斂,但總是充滿情意。
房翊當(dāng)時拿到譜子,看了看便知道這曲子里飽含的情意,相隔千山萬水,思念綿綿無期。
曲子原本是深沉纏綿中透著哀怨和憂傷,那是思念的狀態(tài),但如今聽來卻是愁腸寸斷,痛不欲生。
紫燕跪在一旁,燒著紙錢,哭道:“姑娘,侯爺來看您了。您在天有靈,安息吧。奴婢不能貼身伺候了,以后每天都幫您清掃墳?zāi)梗刻於冀o您燒紙錢。”
興許是前面打斗的時候受了傷,又或者過于悲傷,房翊的嘴角流出鮮血來。
“侯爺,您、您受傷了!”紫燕驚道。
云臺帶著人從山后跳了過來,見了一地死尸,當(dāng)即了然,命人去清理尸首。
“公子爺,人已到位。我們接下來怎么辦?”云臺跪在地上,“您受傷了?封先生隨后就到,請他過來給您看看嘛?”
房翊擺擺手,道:“去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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