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花招
洛玉瑯也不好再懟回去,只得應(yīng)承,心想到時(shí)不應(yīng),你又奈我何?
“表嫂頭上的簪子真好看。”景玉霜眼神游離于洛玉瑯和王上之間,最后落在了穆十四娘發(fā)間的鳶尾簪上,今日得以入宮赴宴的女子,哪個(gè)不是窮盡心思,頭上插滿珠翠。
偏她如此素凈,只插了一根簪子,卻絲毫不損她的美貌,反而更顯清新雅致。
穆十四娘回道:“娘娘今日光彩照人,小婦人如何比得。”
景玉霜還想出招,洛玉瑯已不耐煩,“打鐵花了。”說完輕扶了穆十四娘,將她置于自己羽下,仗著身高,擋住了王上和景玉霜覬覦的眼光。
鼓樂齊鳴之后,十余個(gè)化鐵爐火燒得通紅,打鐵花的藝人赤膊上陣手提著鐵汁,被擊打后的鐵花紛飛,迸出數(shù)丈高,沖向空中如花般朵朵綻放。
當(dāng)通紅的鐵水在半空中潑灑開,伴隨著鼓樂聲起伏,剎那間完美綻放,那飛濺的鐵水如星光燦爛,如仙女散花,如彩蝶翩翩,金花四射,絢麗耀眼。
數(shù)不盡的銀色花火滑過天際,如朵朵銀菊凌空綻放,迸發(fā)之后,又如無數(shù)的流星迅速滑落,漫天飛舞,壯麗的煙花美景圖,看得穆十四娘如醉如癡!
“不是說在南唐看過嗎?”洛玉瑯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穆十四娘依舊專注于漫天飛舞的鐵花,“沒有這么多,也沒有這樣好看。”
洛玉瑯挑眉,嘴角微微上揚(yáng),有意站在他一側(cè)的景玉霜,偏頭問王上,“王上,今年的鐵花格外好看。”
王上順勢貪看了穆十四娘絕美的側(cè)顏,“特意架了高臺,故而比往年站在地上打,絢麗許多。”
“火樹銀花不夜天。”景玉霜贊嘆著,“妾想年年都和王上看打鐵花。”
王上呵呵笑著,“好,就如你心意。”
景玉霜又偏頭問穆十四娘,“表嫂,聽說你繡技超然,若是能將今夜的美景繡出來,再好不過。”
洛玉瑯眉頭微皺,“娘娘心意不錯(cuò),可惜拙荊患了眼疾,已久不拿針線了。”
“那真是可惜。”景玉霜眼珠一轉(zhuǎn),“其實(shí),王上,妾也略通針線,若是得表嫂指點(diǎn),定然也能成事。”
洛玉瑯繼續(xù)推辭,“宮中出色的繡娘無數(shù),娘娘何苦舍近求遠(yuǎn)?”
景玉霜立刻一臉委屈地看著王上,楚楚可憐的模樣,在鐵花的映照下,確實(shí)挺可人心疼。
王上心中有幾分不忍,“洛家主,不怪玉霜想求教,就連我見過洛夫人的針線之后,都驚為天人。”
穆十四娘懵懂地看著洛玉瑯,木花坊的人并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蘇城時(shí)所繡的,多為小娘子的衣衫,她怎么不記得,除此之外,還有什么特別的繡品,能讓王上看到,并且知道是自己所繡?
洛玉瑯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驚慌,“拙荊確實(shí)久不動針線,不知王上是在何處所見?”
“太后宮中。”王上大方承認(rèn),“吳夫人所贈的觀音繡像。”
穆十四娘恍然,母親去公主府時(shí),便從小廟中請走了。說是穆十四娘未必有時(shí)間日日替她上香,不如她隨身帶了去。
只是沒想到,這繡像竟到了太后的手中。
洛玉瑯因?yàn)橐娺^,“繡得好么?掛在小廟中良久,我竟從未留意。”
在他提起小廟時(shí),景玉霜嫵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無事時(shí),為母親所繡,沒想到竟在太后那里獻(xiàn)了丑。”穆十四娘順著洛玉瑯的意圖,貶低著自己的繡技。
“表嫂何必妄自菲薄,宮中的繡娘看了,都贊嘆不已。”景玉霜留意著身邊的王上癡望穆十四娘的眼神,越發(fā)堅(jiān)定了心中的想法。
洛玉瑯終于正視了她,眼神不善,充滿了警告。
景玉霜卻刻意朝王上拋著媚眼,既回避了他的眼神,也向王上表明了自己如今對洛玉瑯并不上心。
“若洛夫人得空,就入宮指點(diǎn)指點(diǎn)玉霜,她正愁著如何向太后獻(xiàn)禮呢。”王上發(fā)現(xiàn),與身邊珠翠滿頭,華服霓裙的妃嬪相比,發(fā)飾簡潔,衣衫素凈的穆十四娘更加讓人心動。
洛玉瑯暗自咬著牙,好讓自己忍著不去踢翻這個(gè)滿腦**的狗東西,“臣聽說,娘娘為了王上,日日苦練舞技,不承想,娘娘為了太后,竟也舍得早晚苦坐繡架,熬瞎雙眼。”
這話說得實(shí)在不好聽,像極了往昔無法無天的洛玉瑯。
王上頓時(shí)清醒了許多,輕咳一聲,轉(zhuǎn)頭去看了打鐵花。
景玉霜卻仍舊孜孜不倦,“那就多謝表嫂了。待我得了空,便求了王上,請表嫂入宮。”
回程的馬車上,洛玉瑯盯著隨風(fēng)翻飛的車簾,半晌沒有說話。
穆十四娘卻有些困乏,連打了幾個(gè)呵欠,“真是累人。往后這事,還是推了吧。”
洛玉瑯望著她,輕摟了她入懷,“還想不想看這種熱鬧?”
穆十四娘含著睡意搖了搖頭,在他懷里尋了個(gè)舒服的姿勢,“她既然入了宮,還這樣與你套近乎,不怕王上在意嗎?”
“吃醋了?”洛玉瑯語氣中帶著喜意。
穆十四娘又搖了搖頭,令他頗為失望。“我有這么不省事嗎?”
洛玉瑯哭笑不得,他一向不是個(gè)大方的,今晚無數(shù)人眼神中的貪念,讓他十分不爽。
尤其是王上,明知道已不可能,還這樣癡望著穆十四娘,也不知景玉霜今晚的舉動,有沒有他的授意。
“用不了多久,天地就會變色。”洛玉瑯自言自語,“吳越將不再是吳越。”
穆十四娘睡意朦朧,敷衍地‘嗯’了一聲,洛玉瑯低頭看她,“不省事的,你知道什么,就應(yīng)聲。”
他的報(bào)怨并沒得到穆十四娘的回應(yīng),知道她睡著了。
洛玉瑯突然發(fā)現(xiàn),比起自身的奇異經(jīng)歷,這凡塵俗事更為煩人。
還只能生生受著,既不能不管不顧,更不能快意恩仇。
閉上眼養(yǎng)神之時(shí),竟覺得若能和穆十四娘一道,效仿無名道長,尋一座山,遠(yuǎn)離這一切紛紛擾擾,悠閑自在,才為最好。
“我娘也是,好好的將我繡品送人做什么?”穆十四娘突然報(bào)怨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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