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中秋夜(上)
可惜旁邊兩人卻并沒有被周衡這話打動,暮云自不必說,有想法現(xiàn)在也不會當著他家王爺?shù)拿嬲f出來,何況這會兒沈復(fù)還皺著眉頭委婉地表示此事并不奇怪:
“如此大事,小心些總是有的,何況之前還有那幾樣大鐵器,總要有個藏身之處,放在宮里難免生意外,太液池底下既然有秘密水道,不正好一舉兩得么?”
“可是…”周衡雖然覺得這也算是個理由,但內(nèi)心深處卻憑著直覺依舊覺得:“反正,你們也許還是覺得不可能,但我就是覺得,二皇子和三公主,不,應(yīng)該是三公主和二皇子,他們倆其實也不是一條心,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各懷鬼胎!”
“王爺,你也許覺得三公主沒有那等野心,或者說覺得她沒有這等本事,但我好歹也見過她兩次,我是覺得她有自己的想法,加上太后,還有中南道那邊,說不定,她就是想自己當皇帝!”
這話還未說完,就聽到旁邊的暮云倒吸了一口冷氣,聽著很是震撼的樣子,把個周衡給驚訝的,要知道,暮云少年老成,平日里可很少看到他如此失態(tài)的樣子,便忍俊不禁地逗他:
“你震驚啥?以前又不是沒有先例!”
“不是,表小姐,”暮云畢竟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人,臉皮也薄,被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姑娘調(diào)侃,又是在這等大事上,便有些急了:“您不了解,三公主要扶二皇子上位,其實也是一樣的!”
“不一樣啊,”周衡見他這樣越發(fā)覺得好玩,便歪著頭跟他掰扯:“大侄子做皇帝哪比得上自己做皇帝爽—”
“阿衡,”沈復(fù)見此忍不住說她:“時間緊迫,咱們也別在此多說了,如今已是差不多申時…”
看來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不過不過誰當皇帝,反正早就防著他們倆了,倒也沒什么差別,周衡便撇撇嘴不再多說什么:
“行吧,那咱們是不是要準備準備出發(fā)了?”
得到的回答是讓她在內(nèi)室稍作休整,沈復(fù)要再次召集暮云和其余人安排下,周衡便點頭應(yīng)了。
回到內(nèi)室坐在羅漢床上,卻又忍不住想了想,行吧,不管是不是三公主要當皇帝,只要四皇子最后當了皇帝就成,這樣自己和阿復(fù)才能有個穩(wěn)妥的未來。
想到這兒,周衡忽然想起了剛才沈復(fù)臉紅耳朵紅的樣子,忍不住好奇,那上林苑的河流旁,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是被個美女給表白了?
倒也有可能啊,美景當前,美色也不能放過嘛,呵呵。
這么想著,以至于在兩人啟程出發(fā)后,周衡便坐在馬車里笑嘻嘻地問沈復(fù):
“剛才暮云說跟你去過上林苑,你臉紅什么呀?”
“臉紅?”沈復(fù)沒想到周衡竟然還記著這件事,一時間又有些尷尬,只得故作鎮(zhèn)定地表示:“沒有吧?當時可能是太陽照到我臉上了。”
“那就肯定是有了!”周衡仰頭看他:“沒關(guān)系,這事明天我再問你,到時你可要老老實實告訴我!”
“好,”沒想到沈復(fù)一聽這話立馬就痛快應(yīng)了,低頭親了下她:“我答應(yīng)你,等過了今晚,你想問什么我都告訴你!”
這話剛說完沈復(fù)就后悔了,什么叫“等過了今晚”,可話已說出口了,便只得摟緊了周衡不說話。
馬蹄得得,車廂微微搖晃,周衡知他心意,想了想,便又刻意找了個話題:
“其實,你應(yīng)該提前把我送到你舅舅家那邊去的,哦不對,那邊萬一有人認出我…倒也不會,春雨都已經(jīng)給我化妝過了,哎呀,其實應(yīng)該我自己去宮門口的,我現(xiàn)在可是個丫鬟,哪里能跟你同坐一輛馬車。”
“沒事,”沈復(fù)聽著她顛三倒四的話,眼睛卻看到周衡發(fā)髻上的那支釵子有點歪,便小心地給她正了正才低聲說道:
“等下宮門口那邊人會很多,定然是亂哄哄的,剛好讓你可以趁機過去找舅母,無人會關(guān)注你是不是護國公府的丫鬟,再者,”
說到這里,忍不住又親了下她:“我也舍不得讓你早早過去,總要親眼看到你安然跟著舅母進宮才放心。”
“沒事啦,有你在,我其實也就混進宮去見見世面,”周衡也忍不住仰頭親他一下:“圍觀下宮斗大戲,省得一個人孤單過節(jié)。不過估計明兒得回府補覺去!”
“好!明天你就睡個大大的懶覺!”沈復(fù)順著她的話回了句,再次摟緊了她。
該準備的都已經(jīng)準備了,如今該說的也都說了,周衡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安靜地靠在沈復(fù)懷里,只等到了馬車停下來時,才雙手捧著他的臉又認真地叮囑了句:
“阿復(fù),過了今晚,咱們還有明天,還有后天,還有無數(shù)個日子等著咱們倆去好好地過,所以,如果萬一,事情并沒有按照咱們想象的那樣發(fā)展,甚至…皇帝居然都沒有死,你也別舍命照著皇后吩咐的去做,相信你父王和母妃的在天之靈都會理解,畢竟,你的生命才是他們眼中最寶貴的。”
“對我而言更是如此,阿復(fù),我來到這個世上,可說是一無所有,只有你,你才是我唯一真正在乎的,所以,無論如何,請你為我保重,好不好?”
“好,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會保重我自己!”沈復(fù)的喉結(jié)急遽地動了幾下,才啞聲迸出這么一句。
“好,那咱們就出去吧!”周衡拉起沈復(fù)的手親了一口,之后果斷地一掀簾子先出去了,眼下她只是個丫鬟嘛,做丫鬟就得有丫鬟的樣子,而且按照約定的時間,搞不好那位護國公夫人已經(jīng)在外頭等了。
再說了,做人得樂觀,又不是什么生離死別,大不了也就是沈復(fù)受點傷或者留點遺憾,譬如皇帝沒死啊,三公主也沒死啊之類的,如果那樣也沒辦法,畢竟人家權(quán)勢在手。
這一點周衡想得很開,所以覺得只要過了今晚兩人都沒事就行了,至于到時沈復(fù)會不會受傷,周衡甚至也覺得,如此宮斗,萬一受點傷也是可能的,反正只要不是重傷就行了。
懷著樂觀的心思下了馬車,果然,一下車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站了個一身華服的圓臉中年婦人,旁邊還站著個穿了身一看就是官服的中年男子,周衡莫名覺得那人跟沈復(fù)有幾分像,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過去先打個招呼,那穿了身暗紅色華服的中年婦人已經(jīng)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嘴里還一邊說道:
“怎么送個東西這么久?”
看來是沈復(fù)的大舅母無疑了,周衡便過去給兩人行了禮,說了聲:
“夫人恕罪,是奴婢給耽擱了!”
護國公夫人不著痕跡地上下看了她兩眼,隨后轉(zhuǎn)身往宮門口去,嘴里則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句:
“走吧,莫誤了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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