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有怪獸
剛才喊你什么?周衡有些迷糊:“喊你幫我摘這個什么蒼耳啊?”
見沈復(fù)沒有接話,倒是也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頓時也覺得很不好意思:“我剛才太害怕給忘了,不好意思,以后再也不會了,王爺!”
“無妨,”沈復(fù)眼睛看著周衡身后一簇開得異常紅艷的杜鵑花,聽著自己的聲音說道:“你不是說,你們那邊并沒有王侯將相么?那就按你們那邊的規(guī)矩來吧,以后…叫沈某名字即可。”
沈復(fù),沈復(fù),呵,沒想到聽到自己的名字是這樣的美好感覺。
就好像,就好像是如此的天經(jīng)地義。
就好像,很久以前她就這么叫自己了,如此的熟悉。
“那不好吧?”周衡有些遲疑,在21世紀(jì)當(dāng)然是可以,但如今可是在王爺?shù)牡乇P,還是恭敬一些比較好,但聽到沈復(fù)隨之又說了聲“無妨”,想了想,便決定從善如流:
“那行吧,老實說,我也更習(xí)慣叫名字。”
行禮也不是很習(xí)慣。
便又告知沈復(fù):“那你以后也別客氣地叫我‘周姑娘’了,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那不太妥,”沈復(fù)似乎有些為難,皺了下眉頭:“畢竟,你現(xiàn)在情況特殊。”
倒也是,讓人聽到自己叫周衡,別沒得惹人懷疑,周衡正待點頭同意,卻聽到沈復(fù)轉(zhuǎn)眼又說了句:“那要不還是按以前的稱呼,喊你‘阿衡’吧。”
如此,以后就人前人后都可以喊她“阿衡”了。
周衡不以為意,點點頭應(yīng)了:“好啊!”
云淡淡,風(fēng)微微,一叢一叢的杜鵑花在周圍熱烈地開著,更有個嬌俏的阿衡在自己身邊舉著一束什么新娘子的花…沈復(fù)只覺春風(fēng)和暖,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什么東西?”正舒暢著,忽然聽到后面的周衡喊了一聲。
沈復(fù)停住回頭:“怎么了?又有蒼耳掛住了?”一邊低頭看向了她的裙角。
“哦那個沒有,”周衡示意他,一邊輕輕走過來,一直走到他跟前并示意繼續(xù)走:“不是,是我剛才走過來的那個地方,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我怕有蛇,咱們趕緊走吧!”
“哦?”沈復(fù)一聽趕緊就著手邊的一棵松樹折了一枝,一邊問她:“你可有踩到什么?如今倒確實是蛇蟲的產(chǎn)卵期,身上有無痛處?”
見周衡雖然神色緊張,卻也咬著嘴唇搖了搖頭,便拿著那松枝條往周圍的樹叢里打了幾下:“沒事,蛇蟲也是怕人的,你跟著我近些便是了。”
剛說完,后面的樹叢里竟然真的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嚇得周衡立馬就扯住了沈復(fù)腰上的衣服:“完了,蛇跟來了!”
這話說得沈復(fù)也是顧不得避嫌,一把拉住了周衡的胳膊,一邊用松枝條繼續(xù)打著,一邊盡快地往前走:“不用怕,它是追不上我們的。”
心里也有些惴惴,畢竟如果后面有什么人于己不利,倒是不用害怕,但蛇蟲之類自己并不了解,身邊還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萬一讓她不慎被咬了,蛇蟲有毒,這湯泉小鎮(zhèn)一時間都找不到什么好大夫。
真這么一邊想一邊走著,兩人卻都聽得那“窸窸窣窣”之聲越來越近了,就在沈復(fù)狐疑地停住腳步、覺得這么大的動靜不至于是小小的蛇蟲時,只聽得被自己拉著的周衡一聲驚恐地尖叫,然后一把抱住了自己,渾身顫抖:
“沈復(fù),沈復(fù),我腿上有個毛毛的大蟲子,快幫我打掉!”
沈復(fù)趕緊一手抱住她一手高高地?fù)]起松枝條想要往她腿上打去,好在這一低頭卻也立馬就看清了,頓時大松一口氣,一邊輕輕地驅(qū)趕著底下那“毛毛的大蟲子”,一邊溫聲安慰懷里依舊在顫抖的姑娘:“阿衡別怕,是只小野狗。”
啥?小野狗?周衡雖然有些不信,但也心知沈復(fù)不是會亂開玩笑的人,便從埋著頭的懷抱里出來,睜著一雙已經(jīng)被嚇出眼淚的眼睛,顫顫巍巍地往下看:“真的?”
這一看,卻又立馬破涕為笑了:“哎呀,好可愛的小狗狗!”
一邊說還一邊就蹲下了身子,在沈復(fù)出聲警示她要小心之前,手已經(jīng)摸上了那小黑狗的身子。
“阿衡,這種沒有人家的野狗,還是小心些為好。”沈復(fù)低頭看著那個頂著一個簡單發(fā)髻的黑亮腦袋,沒想到之前對蒼耳嚇成那樣,轉(zhuǎn)眼卻對一只不知來路的小野狗愛不釋手。
“不會啦,你看,”周衡索性抱著那只小黑狗站了起來,一邊給沈復(fù)解釋:“我懷疑這是一只被狗媽媽遺棄的可憐小狗,應(yīng)該剛生出來沒多久,狗媽媽肯定是覺得它活不長了,你看,小家伙是不是很瘦弱?”
沈復(fù)看了下都快湊到自己鼻子底下的小野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嫌棄之情,稍稍退后了一兩步:“看著確實很虛弱。”
“應(yīng)該是這樣,哎呀,小可憐兒!”周衡沒去管他什么表情,如今滿眼都是手里的小奶狗,一副慈母樣子:“你媽媽不要你了是吧?沒關(guān)系,我給你做媽媽吧,小寶貝!”
啥?沈復(fù)聽到這句話驚得立馬又上前了幾步:“這如何使得!”不會是要帶回去養(yǎng)吧?
“可是你看它多可憐啊,”周衡抱著小奶狗給它順毛:“被它媽媽遺棄了都能活下來,多難得啊,以后我少吃一點就行了,對不對啊,小可憐兒,剛才你就是想要跟著我回去對不對啊?你都跟了多久了啊?叫一聲多好啊,還差點嚇到我們!”說到后來,語氣之溫柔,也是讓沈復(fù)給聽得苦笑不得,合著這小野狗今兒非要帶回去不可了。
“那行吧,只是這小狗看著不太壯實,你要養(yǎng)它,難免要多費些心思。”
“放心吧!”周衡既要抱小狗,又要拿花,覺得麻煩,索性把花往花叢里一丟,一看手帕還系在上面,又想彎腰去撿,沒曾想沈復(fù)已經(jīng)眼疾手快把它撿了起來,神色自若地拿在了手里。
那還是帶回去吧,這么大一束杜鵑花,養(yǎng)幾天看著也好,周衡便舉起小黑狗的一只小細(xì)爪,嬌滴滴地說了句:“謝謝啦!”
這種話沈復(fù)自然是不會接的,于是輕咳一聲背轉(zhuǎn)身子往前走:“那回去吧!”
“好,我們回去!”周衡依舊保持著剛才那種溫溫柔柔的語氣,一邊還絮絮叨叨地跟沈復(fù)解釋開了:“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把它帶回去嗎?因為以前我也養(yǎng)過一只小黑狗,很乖很乖,唉,可惜,后來不知吃了什么東西沒了!”
“我懷疑是有人故意下毒的,因為我那‘暗影’寶貝,哦,‘暗影’是我給它取的名字,它不是一身黑嘛,就像這小家伙一樣,我本來是想叫它黑影的,覺得太直白了,人家也是有自尊的嘛,就改叫它暗影—”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前頭沈復(fù)正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周衡有些不好意思:“哦,不好意思,趕緊走吧。”
“你是說,你曾經(jīng)有只狗,你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暗影’?”沈復(fù)有些難以置信,不會這么巧吧?但要說周衡以前就知道自己的那匹寶馬的名字,似乎也不太可能,別說侍衛(wèi)們了,自己也不太會當(dāng)面喚它。
所以,難道,自己跟這位周姑娘,確實是有什么解不開的緣分?
偏周衡一無所知,還在夸自己取的這個名字,覺得很可以:“對啊,后來我那幫朋友還夸我,說我的名字取得好,就是有些不好發(fā)音,后來她們都叫它‘小影子’,反正那會兒它也小,我也就跟著這么叫了,確實跟個小影子一般,整天跟在我的腳后跟打轉(zhuǎn),可愛死了!”
一邊說,一邊又撫摸著如今懷里這只看著也是很乖(虛)巧(弱)的小黑狗,開心地說道:“要么我也把你叫做‘小影子’吧,大名也還是叫‘暗影’,不過咱們不告訴別人好不好?就咱們?nèi)齻知道這個秘密好不好?”
雖然對自己的愛馬竟然有個重名的小野狗這件事哭笑不得,瞬間覺得“暗影”大黑馬的威風(fēng)都墮了不少,不過,最后面那句話倒是聽得人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沈復(fù)便也不再跟這一副慈母樣子的小姑娘一般見識,繼續(xù)往前頭開路,等到躺在山邊樹叢里的倆侍衛(wèi)聽到動靜慌忙起身,便目瞪口呆地看到—
自家王爺一身清貴樣子,手里卻一邊拿了一根松枝條,另一邊拿了一束紅艷艷的杜鵑花,只是那花被扎得過于緊密,樣子有些奇特,倒也好看。
而后頭,一身淺黃春衫的那位姑娘,如今懷里卻抱了黑黑的一團(tuán)不知什么,走進(jìn)了看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指閉著眼睛在打瞌睡的小黑狗。
“它以后就叫‘小影子’了!”周衡開心地跟兩個侍衛(wèi)介紹,兩人不約而同抬頭先看了下自家王爺,還好,王爺依舊神色淡淡的沒什么反應(yīng)。
不過等到后來回去的路上,眼看著前頭高大的王爺負(fù)手拿著一束奇怪的杜鵑花,清瘦的姑娘一直低頭逗著懷里的小黑狗,侍衛(wèi)甲再次捅了捅旁邊侍衛(wèi)乙的胳膊:
“哎,我說,這么看著,前頭…怎么有種一家三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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