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水茫茫(下)
可惜沒能在現(xiàn)場,想必沈復(fù)的這番話很快就傳到那賤人耳朵里了吧?
也不知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想到此,周衡倒是很快就從幸福的迷醉中清醒過來了,那賤人別的本事沒有,心狠手辣的本事卻是獨一份的,不服不行。
她跟太后兩人,母女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這次受到沈復(fù)的當(dāng)面警告,不知轉(zhuǎn)眼又要出什么簡單粗暴的狠招。
周衡把自己的擔(dān)心給彭嬸和許夫人講了。彭嬸是一臉輕松地安慰她無須擔(dān)心,許夫人則是笑盈盈地起身表示她回去再問問吳副將。
之后的很多天,許夫人再也沒有來過。
“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彭嬸如此安慰她。
周衡也這么安慰自己。
可惜,某個夜晚突然到來的沈鳳榮打破了兩人的幻想—
小家伙垂頭喪氣,帶著已經(jīng)有點變聲的哭腔說道:
“姨母,您有空能去看一看我娘嗎?我娘病得很厲害,沈嬤嬤也累得病倒了…”
這話猶如一記驚雷在周衡頭上炸響,嚇得一把抓住沈鳳榮的胳膊急切地追問道:
“可是你舅舅那邊出了什么事?”
好在沈鳳榮搖頭表示:
“不是舅舅,是國公府的舅姥爺他們!說是都下了獄了…”
國公府?護國公府的人都被那賤人抓起來了?那可是沈怡沈復(fù)嫡親的舅父們。
原來如此,那賤人果然還是想出了這么個狠招來要挾、報復(fù)沈復(fù)了!
周衡當(dāng)晚便跟著沈鳳榮回了王府,果然,沈怡半躺在床,眼看她去,也只是苦笑一聲有氣無力地說了句:
“阿衡,那賤人是要把阿復(fù)架在火上烤啊!”
旁邊的沈嬤嬤看著臉色也不怎么好,且破天荒地沒有站著,坐在床沿上,眼看她去了,才吃力地起身給她搬了個繡凳放在床邊。
“可是阿復(fù)又能怎么辦呢?”周衡見她們倆這般頹廢,便知事情定然嚴重,在繡凳上頹然坐下,只覺此事頗為棘手:
“都到了如今這地步,阿復(fù)他早就沒有退路了啊!”
“可是如此一來,舅父他們,一個不慎便會、便會…”沈怡說不下去了,以手蓋眼。
周衡沉默了下,又不死心地問道:
“那,眼下也只是把人都下了獄,并沒有別的進一步的動作吧?說句不好聽的,那賤人要想要挾阿復(fù),總得留活口吧?還有,是單單把國公府的人都抓了,還是另外還有別人家也被抓了?抓人也得師出有名吧?”
“再說了,長姐,阿復(fù)又不是第一天這般做事了,誰還不知道國公爺是他舅舅?之前不也好端端地一直在京城待著?沒聽說有什么事吧?然后,我是覺得,國公府也不至于坐以待斃吧?從前年開始,阿復(fù)基本就是跟國公爺那邊互通有無的,中秋宮宴國公爺和夫人也在現(xiàn)場,難不成他們會毫無防范?”
周衡這話還是帶著些21世紀人的慣性思維,覺得一個人明知有危險便不可能坐以待斃,定會做些預(yù)防措施,是以并沒有意識到,在這樣的古代社會,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京城還是三公主這個所謂攝政王的勢力范圍。
這話一問,沈怡放下了手,眼里卻是一片茫然。倒是旁邊的沈鳳榮,見狀答了一句:
“姨母,吳將軍之前說,除了國公府,還有別人,京城有不少人家都遭了殃,都是支持舅舅這邊的。還有,也不是都下了獄,有的人是軟禁在府里不讓上朝,想必多是文官。”
這話聽得周衡頓時心里一松:
原來如此!
希望“遭殃”的人越多越好,這樣說明支持阿復(fù)這邊的人多,而且說不定還能激起民憤。
沈怡聽到這話,臉色也和緩了些,嘴里卻說道:
“只是也不知那些人是不是那賤人用來對付舅父他們的幌子,國公府畢竟百年勛貴,就算她是攝政王,也不能太過放肆,便以此為遮掩…”
“事已至此,長姐,咱們在這擔(dān)心也無用,”周衡聽她這般說,心里有點不以為然:
“樂觀點想,朝臣們?nèi)缃褚苍谟^望形勢吧?皇后被那賤人這般明目張膽地弄死了,說句不好聽的,誰知道他日自己是不是也會被這般隨便給弄沒了?再看護國公府百年勛貴,竟然也就這么說下獄就下獄了…兔死狐悲啊,人心說不定就全倒向阿復(fù)這邊了呢!”
沈怡搖搖頭沒說什么,似是并不認可周恒的話,倒是旁邊的沈嬤嬤,這時候忽然說了句:
“不錯,郡主,奴婢覺得表小姐說得對。之前奴婢也是這么勸您的,說不定、說不定回頭就有朝臣倒戈了呢!”
“倒戈?”沈怡苦笑一聲依舊表示不認可:“之前皇后還在時,要是有朝臣倒戈,那還可以表態(tài)說是忠于先帝。如今只剩了阿復(fù),再有人倒戈,你讓他跟誰表態(tài)?”
意思是反倒剛好順應(yīng)了那賤人說的沈復(fù)的“狼子野心”?周衡還是覺得不以為然,沈怡這是把朝臣們想得過于偏狹了:
“阿復(fù)這邊不是還有早先皇后擁立的‘四皇子’么?不也還是忠于先帝留下的血脈么?”
旁邊的沈嬤嬤倒是挺認同她的話:
“郡主,奴婢覺得表小姐說得對,咱們再等等吧!”
“也只能等了,如今咱們在這里還能做什么呢?”沈怡開始自怨自艾:
“咱們除了不給阿復(fù)拖后腿,什么也做不了。舅舅們在獄中受苦,也只能賠上幾滴不值錢的眼淚…哦對了!”
說到這兒猛地抬頭看向周衡:
“看我,都只顧著…阿衡,周家那邊吳將軍并沒有收到什么消息,想來應(yīng)該無恙。一來大家皆以為你已不在,二來周家如今也只有姨父一人在朝中還算…但也只是五品官職,且是個禮部的虛職。又有太夫人在。想來那賤人不至于找他們的麻煩。”
對哦,忘了自己還有個周家人的身份。周衡心里尷尬,臉上趕緊露出一絲假笑:
“是,我不擔(dān)心。祖母他們應(yīng)該是有應(yīng)對的。”
許是被這話提醒了,沈怡之后不再說護國公府的事,只打發(fā)了沈鳳榮回去睡覺,讓他無須擔(dān)心,隨后便跟眼前兩人分析起了朝臣應(yīng)對的可能性。
這方面周衡這個穿越人士便吃虧了,別說跟不上沈怡的思路,就是沈嬤嬤,畢竟有多年的王府內(nèi)務(wù)主持經(jīng)驗,也還能勉強跟幾句。
于是聽來聽去,周衡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在京城的朝臣們,滿打滿算,自己也就認識護國公府、周衍,以及當(dāng)初在中秋宮宴上見過的那位沈太師。
基于生怕露餡的心理,在聽到沈太師的稱呼后,已經(jīng)在旁邊靜默了會兒的周衡趕緊插話:
“沈太師就算了,那應(yīng)該是個騎墻的老油條。當(dāng)初還以為他是皇后黨,誰知宮宴后竟然依舊在京城,可想而知早就投靠了那賤人。如今皇后出事,他不出來踩阿復(fù)一腳就不錯了,切!這等見風(fēng)使舵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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