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娘冷哼：“算了。好歹也是相爺院里的人，若是全斷了份例，也說不過去。”
“那豈不太便宜那賤人了？”冷芮瑤切齒，“冷沐瑤是賤人。能跟冷沐瑤、蘇夢染扯上關系的，也都是賤人。”
孟姨娘含笑搖頭：“芮瑤啊芮瑤，你還是得跟娘學著點兒。磋磨一個人的法子可多著呢，可不一定要斷了。”
冷芮瑤重重點頭：“好，我跟娘親學。”
“這就對了。”孟姨娘聲音陰毒無比，“現在冷沐瑤已經有了依仗，咱們不能在明面上對付她。但是，咱們還可以先對付幾個開胃菜。徐氏當年跟在蘇夢染身邊，就等于跟我作對。我一定不會讓她，死得太爽快的！”
一墻之隔的院外，徐姨娘定定地站在墻根，半天沒動彈。
方才從孟姨娘的院子離開后，卻不想，孟氏居然在背后算計著這般對付她……
徐姨娘臉色變化許久，一扭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既不想回自己的院子，也沒往孟姨娘的院子里走。
她，要去找冷沐瑤！
……
冷沐瑤坐在銅鏡前頭，直打哈欠。
清芷站在她背后，為她拆著發髻。
“還沒拆完？”冷沐瑤悶悶地問。
清芷失笑：“小姐，您別急呀。奴婢還得幫您上點兒頭油，這頭發才香呢。”
“頭油？”冷沐瑤敬謝不敏，“算了算了。”
她從梳妝臺前溜下來，直接躺到床上。
“小姐……”清芷看著手上的桂花油，遺憾道，“京中的貴女們，都喜歡用這種頭油呢。”
“貴女是貴女，我是我。”冷沐瑤擺擺手，忽然皺眉，“外頭是什么動靜。”
“奴婢去看看。”
清芷道了一聲，丟下桂花油出門。
再回來的時候，她身后已經跟著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了。
冷沐瑤不認識那婦人：“你是？”
婦人來到，恭恭敬敬行了個萬福禮：“妾身是伺候相爺的徐氏。”
伺候冷震宇的？她對她沒什么印象，原來也是個姨娘。
只是這個姨娘進門禮數周全，看上去，倒不像孟姨娘那么跋扈。
冷沐瑤挑了挑眉：“姨娘怎么會到我這兒來。”
“大小姐……”徐姨娘眼眶紅了。她撲通一下跪在冷沐瑤面前，“大小姐，您幫幫妾身吧。妾身實在是被那孟氏，欺壓得沒活路了！”
原來是讓她對付孟氏。冷沐瑤笑了：“我為何要幫你？你對我來說，有什么價值么？”
徐姨娘驚訝地抬頭：“大小姐？”
冷沐瑤淡淡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我不會合作。”
徐姨娘心里咯噔一聲。
她知道，自己若不拿出點兒真本事來，冷沐瑤是不會憐憫自己的！
“大小姐，有一件事……妾身早就應該告訴您了。”徐姨娘低下頭，聲如蚊蚋，“或許您聽了這件事，就會接納妾身的投誠。”
冷沐瑤喝了口茶：“接納不接納要先聽了再說。”
“不。這件事您一定是在乎的。”徐姨娘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先夫人的死，有古怪！”
冷沐瑤怔住。
清芷更是倒抽了口涼氣，手上水盆砰然落地。
冷沐瑤臉色冷了冷，轉頭吩咐清芷：“去把門關上。”
“是，奴婢知道。”
清芷趕緊答應，跑去關門。
冷沐瑤定定地看著徐姨娘：“徐姨娘，你可要知道你方才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妾身知道，妾身都知道的。妾身絕對不敢拿這種事來欺騙大小姐您。”徐姨娘哽咽擦淚。
冷沐瑤定定地看著她：“很好。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是。”徐姨娘定了定神，攥著帕子開了口，“先夫人死前身子一向還算康健。但不知為什么，她生下您之后沒多久就一病不起，最終……最終，就撒手人寰了。”
冷沐瑤皺眉：“所有人都說她是產后身子受損，一病不起，因此去世。”
“是。府里的人的確都是這么說的。”徐姨娘點頭，“可是大小姐，妾身有一天經過孟姨娘的院子的時候，卻聽見她說，總算是搬開了那塊擋路石。”
冷沐瑤眸光一寒：“什么時候聽說的？”
“大概，是……”徐姨娘掰著手指算了算，“先夫人頭七那天。”
頭七？這個時間，頗為微妙。
冷沐瑤從不相信巧合。
孟姨娘在蘇夢染頭七這個敏感的時間點，說出了這樣的話，一定不是巧合！
這件事，絕不能讓旁人知道。
冷沐瑤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徐姨娘：“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管好你的嘴，出了這個院子之后，我不希望再聽見任何人”
清芷看著冷沐瑤，不由抽了口涼氣。
現在的冷沐瑤，神色語氣和燕煜修都有八九分的相似。
徐姨娘被冷沐瑤的氣勢嚇住了：“是，妾身明白。大小姐，大小姐您放心，妾身一定守口如瓶！”
冷沐瑤點頭：“很好，既然如此你可以回去了。”
“是。”
徐姨娘沖冷沐瑤行了個禮，起身走出了房間。
冷沐瑤吩咐清芷：“清芷，你去跟管事房的人說一聲，讓他們提高給徐姨娘的份例。”
“奴婢明白了。”清芷答應一聲，又有點擔心，“但，若是管事房的人不肯照辦呢？”
冷沐瑤冷笑：“若是他們扛得住我的脾氣，那就盡管陽奉陰違好了。清芷你跟他們說，若是他們不遵照我的意思做，那就別怪我無情。”
清芷連連點頭：“奴婢這就去！”
“去吧。”
冷沐瑤慵懶頷首。
她會好好待徐姨娘的。不止是因為，徐姨娘伺候原身的娘親蘇夢染的時候頗為恭敬……也是因為，她要對所有人發出一個信號。
肯跟著她的人，是不會吃虧的。
只有這樣，才能一步步分化孟姨娘的權力！
清芷去了管事房一趟，效果十分顯著。
第二天早上，徐姨娘房里的菜色翻了一倍。
不僅如此，管事房的人還送了幾匹府綢給她，說是給她裁衣裳的。
徐姨娘已經幾年沒穿過新衣服了。得了這些料子，當然是又驚又喜。
徐姨娘這邊高興，孟姨娘可就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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