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我們帶您去沐浴吧。”

有幾位下屬，走到近前，看著老瘋子笑著說道。

老瘋子不為所動，依舊低沉的笑著。

“老爺爺。”

洛洛眨了眨眼，她開口說道：“你看你，頭發亂蓬蓬的，身上臟兮兮的，他們帶你去洗澡，換衣服，打理頭發，會很舒服的。”

“唔嘟嘟。”

老瘋子似乎在玩著嘴唇，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音。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要不然就這樣吧，老前輩這樣生活都習慣了，他可能不愿意讓別人為他打理衣裝。”黃衣教主很體貼的說道。

“也行。”

眾人紛紛點頭。

可是下一秒，黃衣教主湊到近前，他笑著說道：“老前輩，您應該是看不上那幾個人吧，您覺得，我來服務您怎么樣？我搓澡是一絕。”

說話間，黃衣教主還搓了搓手，示意自己是絕對有搓澡能力的人。

老瘋子又沒了聲音。

黃衣教主還掛著笑容，可他聽到了四周一些偷笑的聲音。

“笑什么？服務老瘋子，是我的榮幸。”黃衣教主哼了聲道。

“老前輩，你看看我怎么樣？”狼煙大咧咧的湊過來。

他站在老瘋子身前，腦袋緩緩伸向他。

老瘋子這一刻動了，他側過頭，抬起手，將狼煙的臉推走。

“咿......這是什么東西。”

老瘋子十分嫌棄的說了句話。

狼煙的表情，當場僵硬。

被嫌棄了......

狼煙訕笑著退了回去。

并且略微有些尷尬。

只是當他看到女劍仙，抿著笑了聲。

狼煙就有點滿足感了。

他對女劍仙，的確有好感，不過也僅限于此，兩人目前沒什么瓜葛。

至于女劍仙，他似乎看待狼煙，總有些特殊。

因為當初蘇辰冒用狼煙的名號在外行事，招惹一大群人，當狼煙真的回歸后，被天下人追殺，這讓女劍仙覺得好笑。

當她給狼煙更多注意的時候，便覺得，這種風趣的人，比較有意思。

“我來為老前輩服務！”

寒山大喝一聲，他飄飛到近前。

“切。”

老瘋子發出一道不屑的聲音，隨之又傻笑起來：“吃，喝，哈......”

瘋瘋癲癲，沒有完整的意識。

這讓人很難辦。

正當大家要放棄的時候。

蘇辰聽到這句話。

吃，喝！

這是老瘋子和他，當初在荒域，兩年多的時光，最多的兩個字。

老瘋子請自己吃肉，喝酒.......

快哉生活。

“老瘋子，讓我這個小瘋子，來給你梳洗一下？”

蘇辰笑了笑，他伸出左手，嘗試性的要握住老瘋子的右手臂。

“哈哈哈......”

當蘇辰的手，觸碰到老瘋子的時候。

老瘋子的傻笑聲，戛然而止。

“吃，喝......洗......”

老瘋子吐出幾個字。

“成了？”

黃衣教主一臉古怪：“他讓小蘇給他梳洗，哎呦，其他人都不行呢，這真是.......特殊待遇啊，酸死我了。”

“那你去吧。”

葉青檸抿嘴笑著，感覺有點好玩。

這應該是蘇辰，第一次給別人梳洗打扮。

“呃......行。”

蘇辰點了點頭：“你們先聊著，我帶他進去了。”

蘇辰拉著老瘋子，來到一處客房的別墅。

剛進門的時候。

“老瘋子，如果你留下的話，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在我別墅的旁邊。”

蘇辰指了指側面說道：“現代化別墅，你還沒住過吧，你總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畢竟在一起，混過兩年多。

蘇辰跟著老瘋子在荒域，天天睡草坪，要么水在石頭上。

“呼呼呼......”

老瘋子像是個咿咿呀呀的小孩子，不斷發出奇怪的聲音。

蘇辰見狀，輕輕一嘆。

他很清楚，瘋狂時候的樣子。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根據潛意識來行事。

那是一種靈魂被鎮壓的局面。

也就是說，老瘋子現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當他后續恢復，會有這段時間的記憶。

“來吧，這里是浴室。”

蘇辰放水，水溫剛剛好。

“我給你把破衣服脫了吧，等下進入泡澡，搓澡的話......”

蘇辰想了想道：“我不是很在行，不過也能試試。”

老瘋子這時，還比較配合，任憑蘇辰將他身上的破爛衣服摘掉。

一些破布，掉落在地上。

老瘋子的身體，呈小麥色，看上去很干凈，只有腳掌，手臂和頭發，充滿泥垢。

“邁步，坐著泡一會兒，我可以給你理個發。”

蘇辰說道：“長發沒有短發舒服。”

“嗷嗚嗚。”

老瘋子邁步，進入浴缸內，很用力的坐下。

噗通！

揚起了一大片水花。

“嗚哈哈哈。”

水花濺了蘇辰一身。

老瘋子似得意的大笑起來。

“哈......”

蘇辰毫不介意，他偷偷的壞笑聲：

“理發吧，你的頭發，現在太亂了，我覺得還是從平頭開始。”

蘇辰也不用剪刀，在他食指的上方，有一絲絲的能量流轉。

蘇辰的手指，在老瘋子頭發上，來回動彈。

流光切割，老瘋子的頭發，向下掉落。

不過并未掉到浴缸，在半空，便被蘇辰控制著飄向了垃圾桶。

“咦？你看上去很年輕啊。”

很快，老瘋子的平頭，被修理好。

他的五官輪廓，也顯露而出。

老瘋子的雙眼，比較詭異，忽的一片漆黑，忽的一片發白，忽的又恢復正常，他的五官輪廓，每隔十幾秒，也會閃動一下。

正如當年大家看到，老瘋子是無面人，現如今，他恢復了些許五官。

這個過程，在蘇辰看來，倒是恢復了些。

搓澡的過程，倒是省下了。

蘇辰很快給老瘋子裝扮。

里面穿了一層后，外面套著墨綠色，如同軍衣的打扮。

這種衣服，比較結實耐用。

老瘋子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離開了，常年在外，這衣服能堅持的時間多一點。

最外層，蘇辰給老瘋子穿上了一套黑色大衣，腳上穿著皮靴。

“這打扮，像是絕世軍閥。”

“衣服都是特殊材質打造的，還是以前的軍閥送給我的東西。”

保存多年，衣服依舊是嶄新的。

穿在老瘋子身上，冥冥中，便給人氣勢恢宏之感。

“來，照照鏡子。”

蘇辰咧嘴一笑，拉著老瘋子，來到衣帽間的鏡子出。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老瘋子的五官，忽然閃動了十幾下。

“嘿嘿，哈哈哈......”

當五官恢復后，他又傻笑了起來。

“吃，喝！”

老瘋子說出兩字。

“想吃東西了？”

蘇辰笑了笑：“走，我們出去喝酒吃肉。”

“哈哈哈......”

老瘋子咧嘴笑著。

蘇辰拉著他的手臂，帶他向外走去。

回到庭院內。

餐桌已經擺放整齊。

一些美味佳肴，還在準備中。

“哇！”

“他是老瘋子？”

“怎么可能？這么年輕？”

黃衣教主等人，一臉震驚之色。

“哎呦。”

黃衣教主閃身來到身前，他仔細的打量著老瘋子：

“前輩，您這也太帥了。”

“的確很帥氣。”女劍仙微微點頭。

“哇塞。”

洛洛瞪大雙眼。

當蘇辰和老瘋子坐下后。

洛洛更是忍不住說道：“爸爸，你和老瘋子的眉毛眼睛很像呢，他該不會是咱家的親屬吧？”

“什么？”

蘇辰一愣。

葉青檸仔細端詳了下，她認可的說道：“眉毛和眼睛，的確很像，可是前輩的眼睛，經常變化，看的不是很清楚。”

老瘋子清明的眼神，每次都只是維持瞬間。

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而且他的五官，十幾秒鐘就要閃爍變換。

“在仙土，我未曾聽說過這種事。”十三命淡淡的說道：“即便是靈魂出現問題，五官輪廓，是不會變化的。”

“世事無絕對。”女劍仙懟他一句：“沒見過不代表沒有。”

“呵，真記仇。”

十三命撇了撇嘴。

不就是之前，他調侃女劍仙一句嗎？

結果這廝，現在就要回懟。

真是應了那句話，得罪誰也別得罪女人。

“世上長得像的人很多，應該沒那么巧。”蘇辰搖了搖頭。

“巧，巧，哈哈哈......”

老瘋子拍了拍手，瘋癲的笑著。

眾人一陣無奈。

很快，酒肉被送了上來。

狼煙很干脆的，拿著一個鴨腿，放在餐盤里，來到老瘋子身旁：

“老前輩，這個鴨腿，肥美流油，是我孝敬你的。”

老瘋子側過頭，腦袋突然向后縮了縮，右手將狼煙的臉推開：

“咿，丑，丑......”

滋啦！

狼煙如同被電擊到似的。

老前輩，為何只說自己丑呢？

這待遇也太特殊了吧？

狼煙欲哭無淚。

女劍仙看到他的表情，抿嘴一笑。

坐在旁邊的陳詩妍，眨了眨眼，她端著一塊鹵肉，跑到老瘋子面前。

“前輩，我叫陳詩妍，這是我孝敬你的。”

陳詩妍嬉笑著說道。

“哎！”

老瘋子一臉嫌棄，將腦袋轉向其他地方。

卻沒說丑字。

這副拒絕的樣子，讓其余眾人，心生好奇。

到底誰的食物，老瘋子才會笑納？

女劍仙想了想，她端著一塊紅燒肉，閃身來到老瘋子身旁，她唇齒輕啟道：

“前輩，謝謝你今天出手相助。”

“咿！不要！”

老瘋子依舊嫌棄道。

“噗嗤......”狼煙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笑什么？”

女劍仙看了他一眼。

“沒沒沒，我是覺得，老瘋子只說我丑，我覺得好笑。”狼煙訕笑道。

女劍仙這才退下。

“前輩，這塊豬手，看上去味道就很好。”

十三命來到近前，也試了試。

“哎呦！丑！”

老瘋子別過頭，不忍看向十三命。

“我丑嗎？我不丑啊前輩。”十三命反駁道：“我長得玉樹臨風。”

“丑！”

老瘋子撇著嘴巴，五官都嫌棄的閃爍了數下。

“好吧。”

十三命無力反駁。

別反駁的太激烈，被老瘋子給打死了，和誰犟也不能和老瘋子犟。

十三命退場。

倒是狼煙，捂著嘴巴，神色愉悅。

終于有第二個丑的人了。

隨之，八荒等人，又有十幾個人，送上美食。

“這個龍蝦，我剝好了，前輩請享用。”

八荒很干脆的說道。

“咿，丑......”

老瘋子依舊嫌棄。

蘇辰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

像女劍仙，陳詩妍，老瘋子不說丑，卻也嫌棄。

而狼煙等人，老瘋子是看心情說丑，或者拒絕。

在蘇辰看來，老瘋子竟有點可愛。

當眾人都試過后。

老瘋子沒有吃一塊肉，也沒喝一滴酒。

洛洛看了看周圍，見沒人上場，她便將餐盤里，放了一條炸魚。

走向老瘋子，洛洛還有點期待感呢。

“老爺爺，你要不要嘗嘗這條炸魚？”

洛洛笑呵呵的說道。

“咿......”

老瘋子還是那番模糊的話語聲。

洛洛突然一呆。

老爺爺下一句，該不會說丑字吧？

不要這樣......

結果......

“唔？”

老瘋子忽的轉頭看向洛洛，突然伸出手，將炸魚拿起，掰了一半。

將魚頭的部分，放在嘴里。

“唔哈哈哈哈，香！”

老瘋子看著洛洛，左手揮舞了下：“好，好！”

他似乎在表揚洛洛。

以至于，洛洛忍不住失笑連連。

特殊待遇，總是讓人高興的嘛。

“好吃就多吃點哦。”

洛洛笑盈盈的說道。

“吃！”

老瘋子說了個字，便將剩下的一半炸魚，遞到了蘇辰面前。

嗡！

當蘇辰看到魚肚子的這塊肉，他整個人，忽的有點麻酥酥的感覺。

像是被長輩關懷。

就炸魚來說，魚頭并不鮮美，可老瘋子卻吃掉了魚頭，將其余部分給了他。

一時間，蘇辰陷入了沉默，心里有著暖意。

“吃，哈哈哈。”

蘇辰接過后，大口吃在嘴里，不由放聲大笑。

伴隨老瘋子有些瘋癲的笑聲。

場面隨和不已。

“吃！”

老瘋子抓起兩條烤腿。

給了蘇辰一個，自己吃一個。

“哇，爸爸好受寵啊。”洛洛嘻嘻一笑，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家開始動筷，葉青檸端著兩杯酒。

“前輩，敬你一杯，謝謝你。”

葉青檸誠懇的說道。

老瘋子看向她，接過一杯酒。

“咿！”

老瘋子一臉嫌棄，并將酒水扔在后面。

當啷一聲，酒杯碎裂。

葉青檸嘴角微顫。

好吧，自己竟然也是大眾待遇。

看來，在老瘋子這里，只有洛洛和蘇辰，是被特殊對待的呢。

其實大家也是如此想法。

只是沒想到。

“喝！”

老瘋子右手一動，他的手上，忽然出現了一壇酒。

他抓著酒壇邊緣，遞給了葉青檸。

“這是那種非常好的酒？”

葉青檸眸光一亮，她美滋滋的接過酒壇：“謝謝~”

道一聲謝，葉青檸便回到座位，重新倒酒，準備過去敬酒呢。

可是用不著了。

又見老瘋子拿出兩壇酒。

給蘇辰一壇，自己留了一壇。

“吃！”

“喝！”

老瘋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時常瘋癲的笑著。

蘇辰和他一樣，吃肉喝酒。

這一幕，讓女劍仙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你們肯定是一家的，老瘋子就是你們親屬，他只對你們特殊。”

“別酸了，趕緊吃飯吧。”十三命懟了一句。

“我說話和你有什么關系？”女劍仙瞪了瞪眼。

“切。”

十三命撇嘴，他自顧自的喝著酒，吃著菜。

最終到底是葉青檸，很給力，她將得到的那壇酒，給大家都分了一杯。

“真上頭。”

“好酒！”

黃衣教主不由感慨：“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言外之意，是這酒來自于仙土。

對于老瘋子的來歷，蘇辰等人也猜測他是來自仙土。

酒足飯飽。

蘇辰喝了半壇子酒，有點暈乎乎的。

葉青檸，陳詩妍，女劍仙等人，臉色微紅。

老瘋子的酒，不是誰都能喝的。

狼煙等人，都已經趴在了桌子底下。

僅僅一杯酒，就已大醉。

黃衣教主他們，倒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吃的差不多了。

眾人都在閑聊著。

老瘋子喝酒吃肉，安靜了很多。

“爸爸，我還有兩天就開學了，明天是不是要去天王殿？”洛洛開口問道。

“對，天王殿主城，內城已全部竣工，明天去那里舉辦個儀式。”蘇辰點了點頭。

“好吧，還想要多玩兩天呢，爸爸，你說軍訓，我還參加不參加呀？”

洛洛問了句。

蘇辰則回答：“你看著辦吧，參加不參加都行。”

葉青檸的意見是，班級的軍訓活動，多少都要去體會一下。

說完這件事，洛洛眨了眨眼，她拿著自己的椅子，來到老瘋子身旁坐下。

“對了，老爺爺，你看看這個。”

洛洛忽的拿出小紅花，話有所指：“花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就是不太好看？”

老瘋子微微垂首，看向洛洛，咧嘴笑著。

“不要看我呀，老爺爺，你看花，是不是缺了點什么？”洛洛引導著說道。

這一刻，蘇辰雙眼微瞇。

許愿小紅花，絕對是驚天寶物。

女兒簡直是太聰明了，碰到老瘋子，修復一下小紅花，絕對是非常好的事。

只是看到女兒一本正經，有點呆萌可愛的表情。

蘇辰忽然想起了一句話：

忽悠，接著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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