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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醉美湘西(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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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稱:蘊含阿龍殘魂的雕像(飛狐版)】

  【品質(zhì):場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

  無法帶出旅程)】

  【作用:阿龍殘魂與飛狐之間的聯(lián)系節(jié)點】

  【備注:阿龍去世后,切壁村村長不忍獨子死亡,用秘術(shù)將他的部分殘魂通過雕像保存,

  轉(zhuǎn)移到了飛狐身上】

  【名稱:切壁村村長的日記(1/2)】

  【品質(zhì):場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

  無法帶出旅程)】

  【作用:獲取一些信息】

  【備注:切壁村村長的日記,

  記錄了幾件大事】

  和萍萍的日記分了三份一樣,切壁村村長這日記也分了兩份,

  衛(wèi)洵得到的只是一半。衛(wèi)洵簡單翻了翻,

  發(fā)現(xiàn)它上面記載的是一種奇異的雕刻秘法。

  【移魂雕刻術(shù)(殘方)】

  【選取百歲樹齡,陰年陰地陰穴生的老槐樹,

  選取黑色樹芯,

  以尸膏、尸油、腐李皮、香料、【殘缺】,

  浸泡,再以陰火炙烤,雕刻時從正中劈開,加入移魂者毛發(fā),

  指甲,

  皮屑,

  【殘缺】,

  再以尸膏黏合。雕刻為容器外形,供奉在香灰中七天七夜,移魂雕像完成】

  【移魂成功后三百六十五天內(nèi),

  移魂雕像以移魂者血親佩戴蘊養(yǎng)最佳,

  雕像毀則魂亡】

  【備注:由于該術(shù)殘缺兩點需要的物品,所以最多只能將移魂者半數(shù)魂魄轉(zhuǎn)移到目標體內(nèi)】

  而在移魂雕刻術(shù)后,

  有幾頁切壁村長的日記。

  大致寫的是移魂雕刻術(shù)是他們家世代流傳的,

  被祖宗叮囑一定不能使用,

  否則會帶來滅族災(zāi)難的邪術(shù)。但是從切壁村村長父輩一代,子嗣繁衍就極為困難,近親結(jié)婚導(dǎo)致身體虛弱多病,村長老婆生下萍萍后就血崩去世了,而切壁村村長也不能再人事,只有阿龍一個兒子

  但阿龍這根獨苗卻在十二歲那年患了重病,藥石無醫(yī),一天天衰弱下去,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眼看傳承就要斷絕在自己這代手里,切壁村村長又是悲慟又不甘心,便用了禁忌手段,幾次嘗試后,將阿龍殘魂轉(zhuǎn)移到了幼年飛狐上。

  這本日記里記錄了切壁村村長幾次嘗試,甚至喪心病狂用萍萍做實驗,但可惜阿龍魂魄太弱,殘魂要是轉(zhuǎn)移到人類身上,恐怕會被反壓制吞噬。唯有轉(zhuǎn)移到動物身上才能成功。

  看那頭幼年飛狐展現(xiàn)出非一般的智慧,乖巧可愛聰慧,簡直宛如阿龍活過來。切壁村長心頭狂喜,這時他發(fā)現(xiàn)失去半數(shù)魂魄的人類阿龍飛速衰弱下去,便忙一不做二不休,又做了個雕像,來容納阿龍另一半殘魂。

  但這雕像完成時,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日記就到這里便結(jié)束。

  “移魂雕刻術(shù),原來是這樣!

  衛(wèi)洵原本記下這卷殘方的內(nèi)容,然后將它收好喂給了小狐貍,隨后他隔著匣子端詳?shù)裣,沒有伸手去拿。

  被尸膏尸油浸泡過的雕像,這玩意又多臟,衛(wèi)洵都難以想象。

  但如果不知道它是被如何制造出來的,光看雕像,確實線條流暢,形態(tài)神茂具備,雕像的飛狐是沒有尸化的,正經(jīng)的飛狐,看起來小巧可愛,活靈活現(xiàn),和它眼睛對視時,總覺得它眼里有光,似是要活過來般靈巧。

  ‘你覺得好吃的是這個?’

  衛(wèi)洵問幼狐,小狐貍矜持嚶嚶兩聲,也讓衛(wèi)洵知道,它現(xiàn)在是殘魂狀態(tài),一切與滋養(yǎng)魂魄有關(guān)的東西,或者說其他生物的殘魂本身,對小狐貍修復(fù)魂體的效果最好。

  無論是這被處理過的老槐木,還是槐木中阿龍的殘魂,都是讓幼狐垂涎三尺的美味。

  “殘魂在雕像里,也就是說,飛狐身上的,是阿龍意識投射?”

  衛(wèi)洵挑眉:“這和移魂術(shù)殘卷里寫的不一樣啊。”

  要不是幼狐感知敏銳,只看移魂雕刻術(shù)殘方里寫的,還以為阿龍殘魂就在飛狐上。到時候就算殺了飛狐,也無法傷到阿龍殘魂。

  只有毀了雕像,才能把這份殘魂最終毀滅。

  “另一個雕像會是誰?”

  衛(wèi)洵忽然饒有興致笑道:“魂魄被分割,意識也會割裂嗎?”

  “這讓我想起魔法界那個把自己切片的不可說男人!

  衛(wèi)洵微妙道,隨手把槐木匣關(guān)上,連同里面的雕像都塞給小狐貍,起身嘆息:

  “可惜了……”

  可惜了,村長床下的暗道肯定通向什么地方,阿龍的另一個雕像很大可能會藏在那里。但是王澎湃已經(jīng)先一步和僵尸村長滾下去,衛(wèi)洵正是為這點感到可惜。

  不然還能再貪億波。

  “村長想讓阿龍復(fù)活,或者說,阿龍自己迫切也想復(fù)活。”

  衛(wèi)洵饒有深意:“正常人的意識,誰愿意去當只野獸呢。”

  飛狐以植物果實嫩芽和昆蟲為食,阿龍意識附著在飛狐上,成天吃這東西,不發(fā)瘋都算是意志堅定。而且他很可能還有其他的雕像。

  看日記上寫,村長選飛狐作為阿龍的移魂對象,也是無可奈何。那第二尊雕像他選擇的是什么?當時又發(fā)生了什么?

  雖然缺失了半本日記,但衛(wèi)洵隱約猜到了什么。

  “村長那么愛自己的孩子,會愛他到自己去死嗎?”

  剛才見面時村長僵化,已經(jīng)只剩僵尸的本能。但今天早些的時候,衛(wèi)洵還被村長叫到過房里,當時他雖然一直都在咳嗽,但說話卻還算正常。

  衛(wèi)洵心里有了猜測,但他不打算再去村長床下暗道去一探究竟。

  衛(wèi)洵站起身來,興致勃勃:“走,趁現(xiàn)在去看看萍萍,也不知道苗芳菲有沒有把我的銀手鐲送到萍萍面前。”

  他看了眼時間,頗為惡趣味道:“從芳芳那里奪回的手鐲,萍萍一定會喜歡的。”

  “萍萍見了這銀手鐲后發(fā)瘋了!

  旅客那邊,受傷最重的苗芳菲終于從昏迷中蘇醒,臉色因失血過多蒼白,聲音透著虛弱,苦笑道:

  “很突然,誰都想不到!

  按照苗芳菲和石濤原本的推測,阿桑阿文兩個切壁村原住民,肯定會維護婚禮,阻止一切引導(dǎo)萍萍私奔的可能。因此在切豬肝前,苗芳菲先吸引它倆仇恨,石濤以最快速度把豬肝里的銀鐲挖出來交給萍萍。

  然后他倆人再視萍萍的反應(yīng)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但我把銀鐲拿出來的瞬間,就無法再動了!

  石濤無奈,他裹著沖鋒衣,渾身還覺得冷般在打顫,蒼白臉色不比苗芳菲好看多少,神情復(fù)雜得很:“特別絕望,特別悲傷,就整個人都懵了的感覺!

  “我們被萍萍的情緒裹挾,看到了一小段她的記憶。”

  苗芳菲眉心緊蹙著,似是仍在糾結(jié)什么,簡短道:“我看到這支銀鐲,戴在另一個女人的手腕上!

  “對,我看到阿誠和另一個女人幽會!

  石濤補充:“是第三人的視角,就是萍萍的視角。”

  “什么?!”

  林曦失聲,不敢置信:“阿誠,阿誠他——”

  “阿誠不忠,被萍萍發(fā)現(xiàn)。”

  苗芳菲沉吟道:“那些悲傷,痛苦,絕望,都是當年萍萍的情緒!

  說到這,她頓了頓:“可是……”

  “阿誠手里確實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銀鐲!

  許晨道:“他來廚房找我們的時候,銀鐲還在他的手里。阿誠說銀鐲是他與萍萍的定情信物!

  “男人戴什么銀鐲!

  郁和安嘟囔,確實是這個理。那兩枚銀鐲一模一樣,總不能阿誠也戴女式銀鐲吧。

  “太兇險了。”

  許晨搖了搖頭,重復(fù):“太危險了!

  是啊,本來以為是給萍萍送定情信物,誰知道阿誠是個大渣子,這定情信物不止萍萍有一個,另一個女人也有一個。反倒刺激了萍萍。想到這許晨都覺得苗芳菲和石濤命大,竟然還能活下來,沒被厲鬼萍萍直接咔嚓了。

  “阿誠這條線是欺騙性很強的錯誤路線!

  他這么說時,苗芳菲和石濤卻古怪了一眼,被許晨注意到:“怎么了?”

  “不,奇怪就奇怪在這里。”

  苗芳菲猶豫,似是在斟酌該怎么說:“按理說,我和石濤該九死一生才對。但奇怪的是,我們除了感受到萍萍當年的情緒,以及看到部分記憶片段外,并沒有遭到萍萍其他的攻擊。”

  “對!

  石濤心有余悸道:“萍萍還殺阿桑阿文!

  石濤想到自己蘇醒后,見萍萍微笑著把銀鐲戴到手腕,邊唱邊用剪刀剪掉阿桑與阿文頭顱,鮮血噴濺的場面,就覺得不寒而栗。

  但萍萍確實沒有再攻擊他們。

  “這么看來,倒像是你們做對了!

  “對,確實是這樣!

  正如苗芳菲他們之前分析的,破壞婚禮,他們的敵人將會是切壁村人。厲鬼萍萍殺了阿桑與阿文,從現(xiàn)實來說,就是苗芳菲和石濤的選擇,讓萍萍滿意。要知道當時情況可是極為兇險,紙人化的阿桑阿文實力極強,紙刀都已經(jīng)貫穿了苗芳菲的身體。

  “我原來只是猜測,聽你們這么說,倒是明白了!

  許晨緩聲道,他將一張染血破爛的紙展示到眾人面前。正是苗芳菲他們帶回來的紙刀,打開來看就能見到商上面有字。

  字并不多,短短五行,講述的是個少數(shù)民族的故事。大意是一對男女相愛,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男人給姑娘買了昂貴的首飾表達心意。姑娘高高興興戴上,卻在一次集會上發(fā)現(xiàn),同村的女子戴了同樣的首飾。姑娘詢問后發(fā)現(xiàn)那女子的首飾同樣是男人送的,姑娘悲傷極了,終日以淚洗面,后來……

  黑字寫就的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翻過紙的背面,卻又幾個血寫的猩紅大字。

  【……男人看清自己的心意,愧疚無比,和同村女子一刀兩斷,帶回了首飾,送給姑娘】

  “阿誠帶給萍萍的銀鐲,是他從另一個女人那里奪回來的。”

  許晨輕聲道:“這故事還沒有完!

  果然,在那一行血字下,又有兩行黑色的蠅頭小字。

  【姑娘再次選擇相信男人,決定與他私奔。但在約定好的今天晚上,男人卻并沒有來……】

  “場景重現(xiàn),這是,重構(gòu)過去。”

  趙宏圖道,眉頭緊皺:“你們幫阿誠送回銀鐲,這件事讓萍萍滿意。在這個景點里,只要讓萍萍滿意就是對的,但是!

  “但是這里面最關(guān)鍵的點,我們旅客并沒有參與!

  侯飛虎沉聲道:“阿誠是什么時候奪回銀鐲的,他是怎么回心轉(zhuǎn)意的!

  這種類型的項目不算少見,侯飛虎也經(jīng)歷過許多,萍萍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如豬肝那里,過去她遭受過的苦難,也得報復(fù)在切壁村人身上才行。從這里就可以看出,這個場景重現(xiàn)項目里,他們要做的并不是完全的復(fù)制過去發(fā)生的事,而是要讓厲鬼萍萍滿意。

  比如把唯一無毒的豬肝給萍萍,比如讓過去不忠的愛人浪子回頭,對萍萍回心轉(zhuǎn)意。

  問題就出在這第二點!他們還什么都沒做,怎么這阿誠就對萍萍回心轉(zhuǎn)意了?

  這太不合理,要不是確認只有八個隊友,而且都在這里,侯飛虎都懷疑他們這次是不是還有個旅客,得到阿誠身份了。

  這其中肯定有他們沒想到的點。

  “不是,這,這雞到底還送不送?”

  看眾人陷入沉思,林曦按捺不住了,焦躁緊張道:“能不能送啊!

  原本以為只要破壞婚禮,幫萍萍私奔就好,結(jié)果阿誠竟然是個渣男,這直接把林曦給打懵了。

  就快要到第二哭,他從阿誠那得的離娘雞,到底還送不送?

  “送!

  苗芳菲回神:“按照故事脈絡(luò),接下來要改變的重點事件,是私奔那晚,阿誠沒有及時到的這件事。”

  離娘雞要送,不僅如此,他們估計還得在阿誠和萍萍之間傳遞信息,起碼得知道私奔的時間。

  “‘約定好的今天晚上’,私奔會不會就在今晚?”

  許晨把那故事又看了幾遍,眉心緊鎖:“今晚八點是第三哭,然后新娘就要出嫁!

  “許老弟,你們這組任務(wù)很重啊。”

  王澎湃凝重道:“你們這組得搞到時間的信息,還有萍萍跟阿誠的想法。等到我們這組,估計就是協(xié)助萍萍私奔了。”

  除了哭嫁的時候,他們無法接近萍萍的房子。而今天下午三點時許晨他們要參與的離婆哭,晚上八點就是王澎湃他們最后的離嫂哭。三哭結(jié)束后,萍萍就該出嫁。如果要私奔的話,肯定是在這之前。

  “我明白!

  許晨凝重點頭:“王哥,你想到什么?”

  王澎湃從阿誠那里到現(xiàn)在思考這么久,許晨好奇他究竟想通了什么。

  “許老弟莫怪,其實在剛才,我在阿誠房子里時,悄給他放了竊聽道具!

  王澎湃歉意道:“當時我其實是在竊聽阿誠那里的事情!

  說阿誠時,他著重道,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但旁人卻沒注意,因為王澎湃的話實在是讓全場震驚。

  “什么?!”

  趙宏圖震驚道:“王大哥,你這,你這……”

  “實在是太冒險了。”

  侯飛虎不贊成道:“醉美湘西一切道具都會被削弱,萬一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惹到危險怎么辦!

  “咱們時間太少,實在是半點不能浪費,怪我,怪我沒有先跟大家說。”

  王澎湃態(tài)度很好認錯,隨后肅然道:“我竊聽到了重要消息!

  到底王澎湃之前的算無遺策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放竊聽器這事乍一聽匪夷所思,但要是王澎湃干干的,大家便有種他有把握的感覺。再加上王澎湃態(tài)度好,剛起的那點爭執(zhí)轉(zhuǎn)瞬間就消泯于無,大家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王澎湃發(fā)現(xiàn)的重要消息上。

  王澎湃也不拿喬,坦言相告:“咱們離開阿誠屋子后不久,他就說‘我真心愛萍萍,我不能看她這樣。村長,我要去找村長說個明白’,然后便去找村長了!

  “我聽到他與村長屋外守衛(wèi)爭執(zhí),有刀兵碰撞的聲音,然后阿誠該是闖進了村長的屋子,村長與阿誠說‘你和阿龍同日出生,我本來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嘶!”

  苗芳菲倒吸一口冷氣,隱約覺得一直缺失的某條線索,就在王澎湃話語透露的信息中!她難得急切傾身,追問道:“然后呢?”

  “然后我聽村長對阿誠說,阿龍與萍萍的婚契在枕下,他現(xiàn)在不方面,讓阿誠自己去拿。然后……”

  “然后?”

  王澎湃無奈道:“然后聲音就斷了,就剛才,我似乎聽到阿誠說,他要去找萍萍,緊接著就徹底沒聲了!

  “呼!”

  趙宏圖松了口氣,抱怨道:“你這大喘氣讓我還以為阿誠被村長給抓起來了!

  “這說不定!

  王澎湃嚴肅道:“聲音消失前,我似乎聽到了僵尸的嘶吼聲。”

  “僵尸?!”

  林曦聲音拔高了個八度,慌張道:“阿誠不會死了吧!”

  “要趕快找到他才行!

  苗芳菲從床上起身,虛弱晃了晃,卻堅定站穩(wěn)。

  “多虧王哥放了竊聽器,否則咱們就要錯過這重要信息。”

  “阿誠和村長那里都要探查,最重要的是阿誠,他不能死!

  趙宏圖急道:“得快點找到他!”

  “兵分兩路,阿誠和村長那里都要去找,最好在第二哭前!

  苗芳菲果斷道:“這樣,我和石濤去萍萍那里找阿誠,王大哥,侯大哥,宏圖,麻煩你們?nèi)ヌ讲橄麓彘L那里,可以嗎!

  “讓飛虎跟你們一起吧!

  王澎湃道:“阿誠他畢竟……我擔心阿誠他有異變,苗隊你和石濤現(xiàn)在身體虛,最好得有人一起行動。”

  “是啊,是這個理!

  郁和安不安道:“要,要村長真是僵尸,把阿誠給咬了的話,苗隊,你們一定得小心!

  “你說的對!

  苗芳菲神情一肅:“那好,村長那里你們也要小心才行!

  苗芳菲和石濤畢竟過了第一哭,對萍萍房子的布局更了解,而村長那里更危險,王澎湃和趙宏圖是目前隊伍里最強的,他們?nèi)サ脑挘龅轿kU也有最大可能成功逃跑。

  “許晨,郁大哥,林曦,你們隨時可能會被叫走準備離婆宴!

  苗芳菲道:“現(xiàn)在快到十二點了!

  “好。”

  林曦應(yīng)道:“我們一會回自己屋里等,其他的拜托你們了!

  “一定要注意安全!

  苗芳菲把重要的紙張線索收好,點頭:“一旦找到阿誠,有新消息,我們會最快告訴你們!

  所有人馬上行動起來,果然,十二點的時候就有切壁村人找上許晨他們,要為第二哭的食材做準備。第一哭是被叫走的人是苗芳菲,石濤,阿桑,阿文,許晨五人,但這次卻只叫了許晨,郁和安,林曦,及他們屋里的切壁村人阿湘四人。

  少了一人,不知是寓意著什么,但對苗芳菲他們而言算是好消息,之前的分組不會被打亂。于是他們兵分兩路,許晨他們還是前往村長家的廚房準備食材,王澎湃和趙宏圖正好順路,一同過去。

  可能正是交接班的時候,村長家門口的守衛(wèi)不再,王澎湃跟趙宏圖使了個眼色,兩人趁機溜了進去。

  “我這里有能讓僵尸沉睡的粉末!

  吊腳樓里寂靜無聲,就連他們腳步聲都顯得格外‘響亮’,趙宏圖放慢腳步,提防四周,邊聽王澎湃用氣音道:“第一景點得的物品,一會上去的時候,如果村長變成僵尸,我就……,你就……”

  趙宏圖認真傾聽,鄭重點頭。他畢竟年輕,少年意氣大膽,要是再加上個老成謹慎的侯飛虎,恐怕就不會這么快同意去村長屋里冒險。”

  “王大哥,你說,苗隊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趙宏圖壓低聲音,憂心忡忡:“你說,阿誠會不會真變成僵尸?那他和萍萍私奔的事可這么辦!

  “不一定,或許沒變僵尸。但阿誠這個人肯定危險!

  王澎湃嚴肅道:“必須得小心才行。”

  “嗯!

  見趙宏圖臉上多了警惕的神情,王澎湃也算放心。經(jīng)過剛才一事,王澎湃算是明白,丙九這人實在是太狡詐陰險,完全不能當常人去看,否則準得跌跟頭。就連王澎湃自己都被他陰了一把,趙宏圖他們這幾個還是別上趕著送菜了。

  王澎湃三言兩語激起苗芳菲他們對阿誠的警惕正是為了這個,他捫心自問,自己到底還算有良心,不想讓苗芳菲他們也陷入到爭斗里。

  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困住丙九,直到旅程結(jié)束,但實在是丙九走了狗屎運,竟然得了阿誠這身份,整個第三景點的項目都與他息息相關(guān)。王澎湃在解決完村長僵尸,搜刮完暗道密室后,得到的信息更讓他確認這點,心情不快。

  想現(xiàn)在就控住丙九不可能,王澎湃只能上眼藥了。

  “噓!

  快到村長屋里時,王澎湃沖趙宏圖使了個眼色,兩人以非常專業(yè)的潛行動作悄無聲息潛入到房間中,屏息凝神,王澎湃在前,趙宏圖斷后,警戒四周。氣氛凝滯緊張的讓趙宏圖額角滲出冷汗,當看到王澎湃背在身后的手比了兩根手指后,趙宏圖感覺自己心跳都停了一瞬。

  那是他們商量好的暗號,表明村長真的是僵尸。

  越是危急趙宏圖手越穩(wěn)當,他拉弓搭箭,尖銳箭尖直指床上起伏的身影,準備隨時掩護王澎湃撤退。王澎湃也是臨危不亂,拿出來個小包,捏了點灰色粉末,以撒鹽的姿勢輕抖手腕,均勻灑落在了村長僵尸的身上。

  這一刻時間近乎靜止,莫大的壓力如有實質(zhì)壓迫趙宏圖的神經(jīng),直到王澎湃如釋重負,說了句:“成了,他睡著了。”,趙宏圖才終于松了氣,發(fā)現(xiàn)自己握弓的手臂都要僵住。

  收起箭,反手握弓,弓刃沖外時刻警惕,趙宏圖走到王澎湃身邊,乍眼一看,那睡在床上的村長果然是臉色發(fā)青,獠牙外露,不似人類,黑洞洞的眼眶里沒有眼珠,似是死盯著他們二人,看起來森然恐怖。

  “王哥,它真的昏睡了嗎?”

  趙宏圖不確定道:“它也沒有眼珠……”

  “真睡了,你看它已經(jīng)不動了!

  實際上只往村長僵尸臉上灑了把灰的王澎湃大言不慚道,僵尸村長那兩顆眼珠還是他摳下來的。在密室里戰(zhàn)斗那會王澎湃憤怒上頭,一巴掌差點把村長僵尸送去見了林正英。在找到藏在密室隱蔽處木匣,得了那樣?xùn)|西后,正是能完全控制住這頭僵尸。

  其實這里早就沒半點危險了,只不過是帶趙宏圖來過明路,還得演一波。

  “這僵尸身上好多淤痕,脖子那里最重!

  這邊趙宏圖還在認真檢查村長僵尸,他怕驚醒僵尸,只檢查它露在外面的脖頸,手臂處,這一看卻也讓趙宏圖震驚。僵尸身軀本是堅硬如鐵,但村長僵尸脖頸處卻有圈紫青恐怖的淤痕,頭上臉上也有,似是差點被誰把頭給擰下來的一樣。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做的,竟有如此偉力!

  王澎湃附和,佯作驚訝,心里頗有點自得。能跟僵尸比拼力氣,而且還不憑稱號的,就算是他們那圈子里也沒有幾人。只可惜王澎湃不能跟趙宏圖顯擺,頗有種錦衣夜行,獨孤求敗的遺憾感。

  “沒想到阿誠竟然如此厲害!”

  “唔!”

  王澎湃差點咬到舌頭,用難以言喻的復(fù)雜目光看向趙宏圖,簡直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而那邊趙宏圖已經(jīng)分析上了:

  “王哥你說阿誠被村長叫過去,我覺得當時應(yīng)該村長是想害阿誠,或者控制阿誠。我原本以為該是阿誠落到下方受傷,但這屋里雜亂,卻沒有半點血跡,也沒有血腥氣,反倒是村長頭上,頸上都有淤痕。也就是說,阿誠在和村長的戰(zhàn)斗中,該是反倒占了上風!

  趙宏圖沉重呼出口氣:“怪不得王大哥讓大家小心阿誠,阿誠這人,果真是深藏不露。”

  雖然確實是要讓趙宏圖他們都小心丙九,最好離得遠遠的,但王澎湃怎么就覺得這么憋屈呢?

  明明是他打的僵尸!

  偏偏又不能說,王澎湃簡直是氣的肚子都大了,心里罵罵咧咧,遇到這丙九是真沒好事!

  “咱們快開始吧,我這昏睡粉時效只有半小時。”

  莫生氣,莫生氣。

  王澎湃心里運氣,表面上違心跟趙宏圖吹了番阿誠深不可測,實在該小心警惕。然后兩人開始分頭翻找起來。當然,翻找到的,都是王澎湃刻意放的東西。

  “王大哥,這里有發(fā)現(xiàn)!”

  果然不一會,趙宏圖就從柜縫里找到個槐木匣子。

  “我這里也有!

  王澎湃揚了揚手上‘找到’的線裝本子,提醒道:“沒時間了,咱們快撤!

  “嗯!

  趙宏圖還有點遲疑,他最想找的是萍萍和阿龍的婚契,但王澎湃知道這屋里都被丙九搜刮完了,早沒留下半點東西。不再浪費時間,他控制著村長僵尸發(fā)出聲似是要醒來的低吼,趙宏圖便不再猶豫,和王澎湃一起從后門溜走。

  “許哥他們該是開始準備離婆宴的食物了。”

  趙宏圖嗅到濃郁的雞油味,離婆宴的主食是雞肉,但這氣味卻并不好聞,混雜著雞毛雞屎,還有腐敗的雞血味,實在是讓人作嘔。

  “咱們快合計一下,趕快把消息告訴苗隊許哥他們!

  趙宏圖正色道,將槐木匣給王澎湃看了下:“王大哥看,這東西真的不得了!

  王澎湃早知道槐木匣里是什么,畢竟這都是他從密室里找到的。但接過來時還是像模像樣倒吸了口冷氣:“竟然有這種東西!”

  【名稱:蘊含阿龍殘魂的雕像(切壁村村長版)】

  【品質(zhì):場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無法帶出旅程)】

  【作用:阿龍殘魂與切壁村村長之間的聯(lián)系節(jié)點】

  【備注:阿龍去世后,切壁村村長不忍獨子死亡,用秘術(shù)將他的部分殘魂通過雕像保存,嘗試讓他在自己身上復(fù)活】

  “宏圖,你看我這個。”

  王澎湃凝重道,將手里線裝冊子交給趙宏圖看,趙宏圖一拿到手便瞳孔驟縮。

  【名稱:切壁村村長的日記(2/2)】

  【品質(zhì):場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無法帶出旅程)】

  【作用:獲取一些信息】

  【備注:切壁村村長的日記,記錄了幾件大事】

  日記上記載了個【養(yǎng)僵術(shù)(殘方)】,就是說如何用秘法,將活人變成擁有自我意識的僵尸。僵尸力大無窮,銅頭鐵臂,不死不休,如果再有自我意識,簡直是另類的長生不老。但因為這養(yǎng)僵術(shù)也是殘方,所以一開始人還是正常,但習性卻會逐漸向僵尸轉(zhuǎn)變。

  見不得光,渴望人肉人血,害怕糯米、朱砂、黑驢蹄子等物,最后會徹底淪為僵尸。

  趙宏圖一眼便知道這殘方的珍貴,這上面養(yǎng)僵術(shù)需要的材料,竟然很多都是他見過,或者得到過的!也就是說,這殘方放到現(xiàn)在,他們也能使用。就算這只是殘方,能讓人變成僵尸,也珍貴至極,足能讓人搶破頭了。

  王大哥運氣真好。

  趙宏圖沒壞心眼,只是感嘆一下就繼續(xù)看去,只見這【養(yǎng)僵術(shù)(殘方)】的后面,是村長的日記,缺少了前半段,只從‘阿龍很痛苦’開始。

  阿龍畢竟是人,雖然重病瀕死的他能再活過來,最初是極為高興的。但過后他卻吃夠了苦。他殘魂太弱,無法完全不受飛狐天性影響,開始吃各種蟲子,枝葉,幼年飛狐又太弱小,一次阿龍在外時被村里孩子用石子打到了頭,差點昏厥過去。

  種種困苦讓他難以忍受,在阿龍得知,父親準備把自己另一半殘魂,放到家里養(yǎng)的小狗身上時,阿龍瘋了似的反對。

  飛狐只是吃蟲,狗可是吃屎啊!

  切壁村長的日記正寫他自己左右為難,不想看愛子如此痛苦,但阿龍剩余的殘魂又在飛速衰弱,必須盡快做決定。到最后,切壁村村長做了最終決定。

  他將阿龍的另一半殘魂,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

  雖然阿龍殘魂太弱,到人身上會被壓制。但切壁村長心想,自己可以偶爾昏睡,讓阿龍也能出來透透風。其實最好的選擇是萍萍,畢竟當時萍萍還小,小孩子靈魂弱,說不定阿龍殘魂本身就能壓過萍萍的意識。

  但移魂術(shù)是家里祖宗再三警告,絕對不能使用的不詳邪術(shù)。切壁村村長對萍萍也不信任,生怕暴露,最后才做了如此選擇。

  “嘶,移魂術(shù)!”

  趙宏圖震驚道,差點就想再跑回村長家拼盡一切把他另一本日記找出來,他有預(yù)感,村長另一本日記上記載的就是移魂術(shù)!

  這要是能帶回旅社,可是比養(yǎng)僵術(shù)要珍貴多了,甚至說不定能直接靠它進入大旅隊!那可是能轉(zhuǎn)移殘魂的秘方啊,要是郁和慧殘魂消失前,能有人用移魂術(shù)把他殘魂收集,郁和慧也就不會消散。

  這可是救命的方子!

  “這上面沒有寫村長是怎么變成僵尸的。”

  好在趙宏圖能抑制住貪欲,明白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近在咫尺的第二哭。他深呼吸冷靜下來,分析道:

  “阿龍靈魂分為兩半,一半在切壁村長身上,一半在飛狐身上!

  “切壁村長對女兒態(tài)度漠然,如果可以,他甚至更想讓阿龍取代女兒!

  “這場冥婚,究竟是阿龍的主意,還是村長的主意?”

  “阿誠和阿龍出生年月相同……”

  趙宏圖喃喃道:“阿龍不想呆在飛狐體內(nèi),大多也是不想呆在僵尸體內(nèi)的。他打算用阿誠做什么?再一次用移魂術(shù)嗎?”

  “王大哥,咱們得馬上去找苗隊他們!”

  趙宏圖臉色難看:“阿誠他,有可能已經(jīng)被阿龍控制了!”

  “走,咱們快去。”

  王澎湃沒有異議,這正是他籌劃的。按照這個思緒往下推,阿誠被阿龍控制,那他時刻監(jiān)視阿誠,甚至用部分手段控制阿誠,旅客們也不會覺得有問題。

  就是要讓阿誠和旅客們分裂!

  “你說,萍萍喜歡這銀鐲子嗎?”

  萍萍屋外,衛(wèi)洵聽到這消息眼睛都亮了亮,他沒有在意苗芳菲他們與之前截然相反,暗含警惕戒備的目光,眼圈發(fā)紅,自言自語道:

  “那天晚上,我差點就做了錯事,還好王嫂子及時罵醒了我……”

  “王嫂子?”

  石濤打斷了衛(wèi)洵的話,懵逼道:“你說的王嫂子是——”

  “就是和侯嫂子你們住一間屋的王大嫂啊!

  衛(wèi)洵訝異,困惑絮絮叨叨:“村長開會那天晚上,我自以為與萍萍再無可能,悲傷極了。這時候芳芳來找我,我差點就……還好王嫂子當時罵我,我才清醒,我真正愛的人只有萍萍!

  “什么時候?”

  侯飛虎沉聲問道,與苗芳菲對視一眼,眸光凝重。

  “什么時間……凌晨一兩點那會吧,記不清了。”

  衛(wèi)洵沉思道,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笑笑:“這個時間,該是你們不能出屋吧。放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他這話一出,就連石濤也反應(yīng)過來,臉色難看,望向侯飛虎,卻見他輕輕點頭。

  怎么會在這樣!

  苗芳菲頭皮發(fā)麻,她對阿誠的話沒太多懷疑,畢竟苗芳菲早就想到,阿誠會回心轉(zhuǎn)意,這其中肯定該是有旅客促動才對,但旅隊里偏偏所有人都說不清楚,這早讓她心中生疑,F(xiàn)在阿誠一說,她恍然大悟。

  果然是有人參與,才讓阿誠回心轉(zhuǎn)意。

  但那個人怎么可能是王澎湃,時間怎么會在凌晨一兩點!

  “那個時候,我們都在屋里。”

  侯飛虎輕聲道,阿誠還以為是對口供,毫不猶豫點頭,憨厚笑道:“對,你們都在屋里睡覺!

  但苗芳菲和石濤卻明白侯飛虎的意思,那晚王澎湃就在他們屋子里,不可能私自出去過!

  只有兩個可能,要么是阿誠說謊,要么,屋子里的王澎湃,他不是‘真人’。

  苗芳菲本心信任隊友的,但她卻一直在想,按照邏輯,那晚確實應(yīng)該有人影響到了阿誠,才讓他做出奪回銀鐲的決定。

  如果真是王澎湃做的,他為什么不告訴大家?他到底在隱藏什么?

  苗芳菲心亂如麻,旅行項目最忌人心不齊,尤其這又是醉美湘西最難得第三景點任務(wù)!

  身為隊長,苗芳菲必須弄清情況才行!

  注意到苗芳菲等人的凝重神情,衛(wèi)洵心中輕笑,村長屋那一行,他早就懷疑王澎湃或許有假人分·身之類的存在,那奪芳芳銀手鐲那晚,王澎湃既然在外面尋找他,那侯飛虎他們屋里的,該也有王澎湃假人才對。

  看苗芳菲他們剛來時的表情,恐怕王澎湃散播了什么不利于阿誠的謠言吧。既然如此,衛(wèi)洵也不介意給王澎湃上上眼藥。

  “苗隊!”

  就在這時,一聲焦急呼聲從后方傳來,正是趙宏圖和王澎湃匆匆回來。苗芳菲他們和阿誠站的如此之近,趙宏圖不加思索開口,想讓侯飛虎他們離開阿誠。卻沒注意到苗芳菲他們望向王澎湃的,略顯狐疑戒備的目光。

  “宏圖,過來!

  侯飛虎上前一步沉聲道,沖趙宏圖伸手。趙宏圖敏銳感知到不同尋常的氣氛產(chǎn)生,他眼神茫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條件反射走向侯飛虎。王澎湃卻注意到苗芳菲他們不對勁的眼神,心中暗道糟糕,銳利目光與阿誠對上。

  衛(wèi)洵同他對視,甚至還勾起唇角,笑容略顯挑釁。

  下一刻,委婉纏綿,悠揚動聽的嗩吶聲再次響起,正是一曲《別婆愁》,切壁村人們開始向萍萍屋子這邊聚集,雖然穿著盛大節(jié)日時的民族服裝,面露喜色,卻神情僵硬詭異,如一群群貼過來的紙人。

  第二哭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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