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記錄者
“咳咳咳……”
南宮和西羽離開之后,許半城開始拼命咳嗽,他從袖子掏出一片藍色的手帕,擦掉嘴角流出的血絲。
許慕容默默地拿出一個小玉瓶,從里面倒出一顆藥丸,伺候了許半城服下。
秘藥壓下了傷勢,許半城緩過了一口氣,長嘆道:“真是想不到啊……小小的武寧城周圍,竟然臥虎藏龍。”
“誰說不是呢……爹,要不我們離開這里?”
許慕容臉上也浮現(xiàn)了愁容。從計然家的序列三晉升序列四的過程中,她可是躊躇滿志,一切盡在算計之中,所想做的事情,無一不在她的計劃之內(nèi),按部就班地實現(xiàn)。
可當她晉升序列四之后,便發(fā)現(xiàn),實力更加強大的她,并沒有感覺天地廣闊,反而空間更小了。看到青山書院遍地的儒家序列四序列五,她晉升序列四的喜悅便蕩然無存。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世上的天才并不只有她一個,比她更具天賦的人,有的是。
再者便是禁忌物天-09。
在天-09面前,身為計然家序列五的許半城,別說反抗,就連反抗的意識都沒辦法出現(xiàn),從頭到尾只有臣服。
而后又遇到了南宮和西羽。
這兩人毫不講理,無視了許半城身為計然家巨頭的身份,提出種種苛刻甚至帶有羞辱性質(zhì)的條件。
可也只能含恨吞下對方提出的要求。
“起碼得序列六……才能不看他們臉色吧?”
許慕容惆悵地想著。
憑借著計然家豐厚的家底,超凡途徑上的物資是不會欠缺的,欠缺的是文氣積累和晉升條件。
可是……被內(nèi)廠盯上,想利用儀式的漏洞,用最簡單的方式晉升已經(jīng)不可能。
所以許慕容便想離開此地,離開梁國。
“走不了。”
許半城苦笑一聲:“就算不考慮內(nèi)廠,也得考慮那一位……沒有找到那位黃衣大能之前,我們哪都別想去。”
說到這里,許半城仰頭長嘆一聲。
計然家身為名門正派之一,地位崇高,加上富可敵國的財富,計然家巨頭的身份,堪比一國君王。
可偏偏……他活得很是憋屈。
沒辦法,他引導謝靈蘊圖謀靈獄,制造了一系列事件,內(nèi)廠雖然沒有證據(jù),可卻能猜到他是最初的主謀。
之后所發(fā)生的事情,也跟他們父女有直接或間接關系,這讓內(nèi)廠有足夠的理由進行報復。
兩位序列五的內(nèi)廠大檔頭聯(lián)袂找他麻煩,便是宣告了內(nèi)廠和皇帝的決心。
要么付出代價,要么徹底撕破臉。
要是以前,倒也不怕。 可在父女倆算計運作之下,欒安敏一脈的計然家轟然倒下,此時計然家內(nèi)部亂成一鍋粥,根本擰不成一股力量對付內(nèi)廠的壓力,只能選擇退讓。與其跟內(nèi)廠僵持,不如早早認罰,騰出時間精力去啃欒安敏一脈留下的財富。跟計然家一脈的財富相比,南宮本以為極其苛刻的敲詐,實際跟許半城所得到的財富比起來,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許半城的肉痛,甚至都是裝出來的。
“爹,我擔心的不是內(nèi)廠,是那位大能的報復。”
許慕容憂心忡忡:“我相信他還沒徹底死去……一個序列五的稗官,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地被殺死。”
“……也不輕易吧?”
許半城對女兒的描述很不滿意。
他也是序列五,雖然計然家的超凡途徑不以戰(zhàn)斗力著稱,可實力終究擺在那里呢。
“那家伙……肯定是死透了。”許半城說道:“他并不是純粹的史家途徑的超凡者,甚至不知自己已經(jīng)符合了史家的晉升條件,還是按照小說家的途徑去謀求新的序列,最終失控,才給了我們可趁之機。”
許慕容點了點頭:“這倒是……”
回想了那一場發(fā)生在深山老林里的廝殺,許慕容還是心有余悸。
被那件可怕的禁忌物指使,父女倆不得不冒險去干了一件不愿意做的事情。
獵殺一個處于失控末期的序列五超凡者。
可是天-09并沒有給更多的提示,給了個地址就不再理會此事。
許半城不得不親自勘察了地方,還真讓他找到了這位超凡者。
根據(jù)這位超凡者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神異之力,許半城判斷對方是一個史家超凡。
可是根據(jù)他調(diào)查得知的信息,卻是知道,對方是一個小說家途徑的超凡者。
一個在江南道頗有名氣的話本作者,自稱東郭哭笑生,本名東郭喜。早些年過得荒唐浪蕩,中年家道中落之后,變得憤世駭俗,深居簡出,專門給書坊寫各種艷俗之作。
許半城家的書坊,其實也有印賣過他的作品。只是沒人知道東郭喜竟然是個小說家途徑的超凡者。
也不知東郭喜怎么就得罪了那可怕的禁忌物,竟然會被它所針對,最終還讓他父女來殺人。
但實際上,東郭喜當時的狀態(tài),不殺死的話,也會變成一個大麻煩,徹底失控之后,他所殘留下來的超凡之力,可能會扭曲周圍的力量規(guī)則,最終變成一片死絕之地,還會往外蔓延。
當然,也有可能析出一件威能可怕的禁忌物,但在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這種可能,所以危害一方的可能性更大。
兩人為了殺死東郭喜,可是將底牌全部掏空,可依舊沒能將其殺死。
最終是南宮和西羽出現(xiàn),兩位序列五的內(nèi)廠大檔頭,聯(lián)手將東郭喜鎮(zhèn)壓殺死。
之后兩人又在群山之中搜尋東郭喜的殘余超凡力好長一段時間,卻是一無所獲。回頭便找許半城的麻煩。
兩人倒不是懷疑許半城父女私吞了東郭喜的超凡之力,而是追究父女倆之前所犯下的罪行的責任。
不過能夠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對許半城來說,都不是問題。
如今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
也算是甩掉了一個包袱。
“南宮跟西羽匆匆離開……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許半城更是注意到,南宮離開之前的不耐煩,似乎不是針對他來的。
……
“撲棱棱……”
“嘎!嘎!嘎!”
狂風暴雨之中,一群群黑色的烏鴉掠過武寧城的上空,盤旋過后,落在了《青山日報》工坊外面的小樹林中。
不多時,一個身披黑色羽衣的高瘦男子,一步跨出了樹林,渾身顫抖,怒視工坊位置。
“竟然有人敢擅自直接晉升史官途徑!真是膽大妄為,罪該萬死!”
而此時,蘇文在房中緩緩睜開眼睛。
他腦海里響起一個聲音。
“史家途徑序列一:記錄者。”
“身為記錄者,本身就擁有不被歷史迷霧所干擾的能力,從此不會被時間所干擾對歷史事件的判斷。以史家超凡力量所記錄下來的一切,都成為信史,不會被時空所抹消、混亂。”
“記錄者擁有儒圣遺物,可試圖解除部分封印,將其禁忌之力釋放。”
“記錄者可以使用禁忌物地支的禁忌之力之一,與持有子件的生靈進行溝通……”
“記錄者……”
腦海里冒出的信息,讓蘇文明白了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史家的超凡者。
序列一的記錄者。
“記錄者”似乎擁有很多特殊的能力,可仔細一想,這些能力,都不能用來戰(zhàn)斗。
可是吧……誰會指望一個歷史學者去戰(zhàn)斗呢?
“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文緩緩呼出一口氣,卻是聽到旁邊有聲音響起。
桃夭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身旁。
桃夭看蘇文的眼神十分詭異。
她打了個盹的時間,蘇文身上的氣息竟然變了個模樣,不再是儒墨兩種氣息的混合,更像是個大雜燴。但雜燴的氣息很快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晦澀古奧的氣息。
這種氣息,桃夭曾很熟悉。
她父親身上的氣息,就跟這種氣息很近似。
“……禁忌物!”
看到桃夭,蘇文激動地跳了起來:“《江南怪談》……是禁忌物和超凡者一起編織出來的,是非常奇特和可怕的存在……”
蘇文低頭去找案頭上的報紙,可報紙已沒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粗糙的石硯, 石硯上還趴著一條長著兩條前肢的怪魚。
“咕嚕咕嚕……”
怪魚嘴里還往石硯里吐泡泡,吐出的全都是墨汁,吐滿石硯之后,又將墨汁吸了回去。
“這是文魚?”
桃夭也大吃一驚。
別看怪魚模樣丑陋,可卻是由純粹的文氣凝聚而成的禁忌物,只有序列五以上的超凡者,而且只有與文字經(jīng)典打交道時間悠久的超凡者的超凡之力中,才有一定可能析出文魚。
“呃……怎么變成了這玩意?”
蘇文連連后退。
他可沒忘記文魚的模樣,更沒有忘記,在東郭喜的茅屋里,文魚盯著他看的時候凜冽如刀的眼光。
“轟隆……”
而就在這時,一道雷電從天而降,擊中了屋頂,紫色的雷光,奔著蘇文而去。
“誰那么大膽!”
桃夭大怒,手一揮,開滿了桃花的桃枝便出現(xiàn)手中,變成了一把粉色的雨傘,遮擋蘇文和她的頭頂之上。
閃電擊中雨傘,雨傘便重新變回了桃枝,上面的桃花,簌簌跌落了一大片。
“文靈殿辦事, 無關人等,速速離開!”
冰冷的聲音在工坊外響起。
伴隨著這一聲叱喝,又一道閃電落下!
(https://www.dzxsw.cc/book/174746/6381225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