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落荒而逃
“還少?”沈雁嵐氣悶地哼了一聲:“普通老師每月不也才一千出頭么?”
“我是說跟你比!”張瀟玉瞪著她:“你倒是真向著他,哼,錢沒你掙的多,年歲也沒你大,我怎么想怎么別扭!”
沈建國說道:“瀟玉,剛才你不是還勸我么,怎么這會兒你倒不樂意了?”
張瀟玉氣消了一些,慢慢坐了回去,“你同意,我也同意,這事兒不就定了,總得有一個唱反調(diào)的吧?”
對于這方面,張瀟玉腦子很清楚,“我跟你爸的意思一樣,你結婚的事兒,不能急著訂。”
沈雁嵐猛然一怔,“結婚?我結什么婚啊?”
“別跟我裝傻!不結婚你跟他處什么對象?”
張瀟玉眼看又有發(fā)作的趨勢:“別忘了,我們倆說考慮一下,但前提他的年紀必須是二十六歲,否則,一切免談,哼,上次給你的照片看過了吧,要是孟凜虛報年紀糊弄我倆,你就老實兒給我見梁志輝去!聽見了沒有?”
沈雁嵐默然。
“你也真是夠可以的,連他年紀都沒弄清就和他睡覺,你…”
沈雁嵐勃然而起:“睡覺睡覺的!您沒完沒了了?”
“坐下!”沈建國板起臉來喝了一聲,“你媽說的對,這回你太莽撞了!”
被誤會與自己的學生上床,沈雁嵐渾身頓感不自在,然而,為了不越描越黑,她只得怏怏作罷,獨自喝起悶茶。
恐怕,沈雁嵐這輩子都未曾這么窩囊過,明明沒有的事,卻是反駁不了!
不多久,孟凜敲門后推開包間門走了進來,不動聲色地自三人臉上竊取到情報,他眉頭微蹙,看的出,方才包間里經(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
“要不咱再點個果盤吧,我去叫服務生。”孟凜想著緩和下氣氛,可還沒等他坐穩(wěn),一旁的沈雁嵐便突然起身,椅子都被生生向后擠了出去,“吃飽了,回家!”
孟凜哭笑不得。
大蓉和酒樓前,馬路附近。
“伯父伯母,這次時間太緊,您看,我也沒準備什么東西,兩手空空就來了,呵呵,真不好意思,下次一定登門拜訪。”孟凜只好如此說道。
沈建國擺擺手,“不用客氣。”
忽地,孟凜自沈建國身后瞧見了一個身影,那人坐在一輛紅旗車上,正跟東西向的馬路堵著呢,車速很慢。
有點眼熟。
可猛地一看,還真沒認出來是誰。
孟凜也沒在意什么,又跟沈父沈母簡單聊了幾句,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可誰知,紅旗車上的中年男子目光正巧瞥見他們這邊兒,微微一愣,趕忙對身旁司機說了句話,后而,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
沈雁嵐聞得右手邊關車門的聲響,逐下意識地側目看了看,“嗯?”
就在沈雁嵐、孟凜愣神的工夫,中年男子已到了四人身前,表情很是客氣:“是沈老師吧?”
孟凜本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誰想竟與沈雁嵐搭上了話,一時間凝眉沉思起來,驀的,孟凜眼睛動了動,旋即,快速往沈雁嵐身后湊了過去,遮擋住自己的身體。
怪不得感覺有幾分熟悉,原來是賀珊的父親,上次賀珊離校他可是見過坐在紅旗車上這男人!
沈雁嵐與伸來的手掌握了一下:“您是?”
“哦,我是賀珊的父親,賀勇,最早去學校報道的時候,咱們見過一次。”賀勇笑呵呵道,“我家賀珊平時肯定沒少給您們老師添麻煩吧?我這有些水果,你看?”
“您客氣了。”沈雁嵐淡淡搖了下腦袋,她也琢磨過味兒來,知道孟凜跟賀珊是一個班的,誰知到賀勇認不認識他呢?
瞥了瞥身后的孟凜,沈雁嵐移動了一下,盡量擋住他。
“呵呵,就是些水果飲料,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您一定得收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賀勇的視線老在孟凜身上瞄。
瞅得如此,沈雁嵐也只好道了聲謝,賀勇?lián)u頭客氣了一番,狐疑著再次瞧瞧孟凜,告辭離開。
其實,賀勇根本沒見過孟凜,然而孟凜擔心的是下次,賀勇把自己認了出來,恐怕又會添上些事端。
“那伯父伯母,我也告辭了,您二老注意身體,家里有事的話就讓雁嵐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沈建國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嗯,讓雁嵐送送你吧。”
路口東北角,立交橋下的車站牌子邊。
孟凜稍顯不安的瞧瞧抱著胸口的沈雁嵐,躊躇著問道,“您父母怎么說?”
沈雁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直視前方,不咸不淡道:“他們說要考慮觀察一段時間,才能決定,我媽特意囑咐你,盡快把身份證給她拿來,要是辦合同的話,戶口本也可以。”
孟凜凝思了半晌,苦苦皺眉道,“雁嵐,二老對我的印象怎么樣?”
“你叫我什么!”沈雁嵐驟然變色,黑沉著臉頰猛然盯住他的眼睛,冷笑道:“雁嵐?你叫的真利落啊!”
這一聲,引得等車的男女紛紛移去視線。
孟凜被她這一咋呼,心臟差點跳出來,心有余悸地擦著汗水,“不是不是,我剛才的勁兒還沒過去呢,一下就叫順了口,不好意思,沈老師,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雁嵐臉色沒有絲毫緩和的跡象,沉聲道:“他們對你印象好能怎樣,印象不好又能怎樣,只要你把證件給他們,讓他們相信你的年紀,那就足夠了。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根本沒有絲毫意義,孟凜,我想你明白你的立場,不要太入戲!”
沈雁嵐最后一句,語氣有些冷然。
繞以孟凜心性,也有些怒氣了,不經(jīng)意的撇撇嘴,嘀咕了一聲,“我還不是為了幫你。”
結果,這句話被耳尖的沈雁嵐聽到了。
她漂亮的眉頭往上一挑,冷笑連連,“這是你應該的!我媽要死要活的折騰,歸根究底是誰的錯?!”
“孟凜!別以為那粘床就睡的解釋可以糊弄過去!哼!你為什么會睡在我床上,你都干過什么,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這下,圍觀的人更多了!
一些男男女女指指點點,顯然看著鬧矛盾的情侶,不時有些男人目光不經(jīng)意掃了掃美艷得沈雁嵐,朝孟凜投去艷羨眼神。
望著沈雁嵐似笑非笑間夾雜的一絲厲色,孟凜看得毛骨悚然,“我真沒干什么呀,啊,車來了,我得趕緊回家了,沈老師再見。”
孟凜逃之夭夭。
他早該想到,那種蹩腳的謊言定是無法瞞過沈雁嵐,唉,現(xiàn)在可好,當場被拆穿了。
孟凜感覺自己這面子丟大了,而且,以后沈雁嵐對自己的態(tài)度會不會更糟糕呢?
由于急著逃走,孟凜見公交來了,連車號都沒看就上去了,一問之下,方知道坐錯車了,過了兩站地,他下來換乘計程車,下午一點才進了家門。
躺在床上,孟凜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沈雁嵐那晚確確實實地喝醉了,那樣的話,她怎么知道自己干過什么?
幫你擦擦傷,不經(jīng)意碰了碰大腿,不算什么吧?再說了,還不是您非拉著不讓我走,不然自己怎么會占你便宜?
但是無憑無據(jù),鬼都知道沈雁嵐不可能相信。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夜里,孟凜做了個噩夢。
幽幽夢境中,眼神掠著殺氣的沈雁嵐就好比恐怖片里的形象構成一般,齜牙咧嘴的掐住孟凜的脖子。
奈何孟凜怎么掙扎,卻也都無濟于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沈雁嵐的指甲一點一點陷入自己的脖頸、喉嚨…
周日清晨。
孟凜悠悠轉(zhuǎn)醒,仍對昨晚夢魘心有余悸。
吩咐盛天昊去辦理假身份證,方令孟凜滿意的是前者并未多問的態(tài)度。
之后,整整一天孟凜都在健身房度過,累的氣喘吁吁。晚飯過后,孟凜單獨坐上豪車,前往臨朝南路,趙淺淺家。
事先蕭如容,建議孟凜一并帶子鳶過去,但孟凜認為去哪兒都尾隨狗尾巴草,多沒意思,再說子鳶妮子是個大醋包子,比較麻煩,婉言拒絕了。
一棟幾百平方豪宅。
高大鐵門前守著四個筆直站立的保安,大門口掛著一整套監(jiān)視終端,一看之下,威嚴深深,蒼蠅休想飛進來。
保安應該聽過趙淺淺的囑咐,凱迪拉克車輛開近大門,平頭保安肅然從傳達室里走出,瞅瞅車牌號,“你是孟凜同學?”
“是我。”孟凜輕輕頷首,目光卻在周遭環(huán)境亂看。
“稍等。”保安縮回身,不久“咯吱”森森大門驟然開啟,傳來一陣酸牙的聲音。
孟凜的車行駛而入,一個四十歲模樣普通的女人躬身迎上來,司機說在車里等孟凜,孟凜跟著一直都不說話的女傭踏入別墅。
“別墅布局和我家差不多,但總覺得怪怪的。”偌大大廳,歐美奢侈風格,打掃得纖塵不染,并肩領路的安靜仆傭,孟凜有一種冷清的空洞感,低語喃喃:“是缺少生氣么。”
書房和臥室都在樓上,女傭領著孟凜經(jīng)過長長走廊,朝樓上而去。
默默的走在前面的女傭,只到走近紫褐色閨房前,放才停下了,輕輕敲了敲。
“淺淺,你床上味道很好聞喔,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門有隔音效果,孟凜卻能聽到賀珊在里面跟趙淺淺的說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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