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打嘴炮不能成為導演的日常啊!
“自從我在中國的一些場合說起這個話題之時,就不斷的有人跟我說,你不能否認文藝電影什么什么的。然后我感覺我一出現公眾場合就成了一個打嘴炮的導演,我覺得這是不正常的。”
“所以,我今天可以聊得更深入一點。其實不止一次有人像你說的那樣批判現實體現作者思想的文藝電影對社會有它的意義,甚至可以舉出許多有意義的例子。這個,我不否認。但現實主義到底是什么呢?所謂的揭露社會的真相,真相又是什么呢?”
尹子雄說完,看著幾位大師,幾位大師本想張口解釋,但立馬又沉默了。
“我并不是質問各位,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新現實主義說我們要揭露社會的現實,批判社會。好吧,我覺得這個理念是歪的。首先,揭露社會,社會中不都悲劇,也不全是悲慘的事。”
“如果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天天發(fā)生的都是悲慘的悲劇,那這個國家估計離解體不遠了。那些悲慘的事有沒有?有,全球任何一個國家都有。但一個國家能正常運轉,那肯定積級的與悲慘的比例最少、最低是8:2,80%是積極的,20%是所謂的悲慘的,超過了這個比例估計這個國家就要動蕩了。一個國家的國民對社會的悲慘或傷痛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如果真到了活不下去,那這個國家的國民一定會揭竿而起。但事實上呢?主流的國家都在向上發(fā)展。”
“那如果打著揭露真相的幌子,那能不能把社會真相中人們積極生活的一面也揭露出來呢?而不只是揭露陰暗的一面?一些電影人只揪著那20%的黑暗面,甚至20%都不到的黑暗面不斷的揭露,不斷的批判,這就是在走一個極端。”
“在事情的一開始,可能都是積極的,對的。剛開始揭露批判時也會對社會起到作用的,但是,當有些導演發(fā)覺到揭露與批判能帶來名利時,那么揭露與批判的對象是否真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是否給導演帶來了名利。”
“我想說的是勵志電影是不是現實主義的一種,好多的真實的案例,都是主角如何走出困境,積極的面對人生的電影。這也是社會真樣的一面,那這是不是現實主義?”
“可一些電影導演把揭露神會批判社會等同于現實主義,但事實上現實社會不只是有這些的,這就是畸形的現實主義與作者電影了。”
尹子雄說著,然后開了一瓶水喝了一大口。幾位大師也不說話,只是等著尹子雄繼續(xù)。
他們怎么可能沒有表達欲?按照套路,他們不應該是跳出來打斷尹子雄,然后指責他嗎?
“然后我們再來看‘新現實主義’誕生的環(huán)境,‘新現實主義’是在二戰(zhàn)后興起的。那時候的環(huán)境是什么?是被***籠罩的政治與社會環(huán)境,所以要揭露***的丑陋面孔,所以‘新現實主義’起到了喚醒人民的作用。那樣的國際環(huán)境下,‘新現實主義’讓各國的人民從電影中看到了舊社會的丑陋,點燃了建設新社會的熱情。”
“但現在的環(huán)境是什么?時間過去快一百年了,世界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是一些電影人還守著一百年前的理念來套現在的電影藝術,這還合適嗎?”
尹子雄攤了攤手,問道。
“啪!”朱塞佩·托納多雷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興奮的說道:“對啊,需要革新的不只是電影技術,還有電影理念啊,那些都是一百年前的理念了。小伙子,你繼續(xù)說。”
“呃……”尹子雄剛剛還激情洋溢的發(fā)表著他的觀點,但這一被打斷……好吧,繼續(xù)。
“同理,我覺得新浪潮思潮它只是一小部分人自嗨的結果,卻被全世界許多的電影人捧為圭臬,這是有問題的。這也是西方社會新自由主義下的畸形產物,從存在主義的以人為中心、尊重人的個性和自由中發(fā)展起來的所謂的新浪潮的作者電影理念。但事實上呢?電影從來不是個人的,電影是大眾的藝術,所以,新浪潮的根本思想就錯了。”
“你說電影不是個人的,是大眾的?”81歲的羅曼·波蘭斯基皺著眉頭問道。
“沒錯,電影不是抽象的繪畫作品,也不是另類的手工藝品,只是個人思想的表達。電影是需要大量的金錢投資,需要從觀眾的票房中收回成本與賺取利潤的。電影的這一屬性就注定了它一定是要走大眾路線,而不是走精英路線的。”
“所以,電影從來不是個人的,而是大眾的。但是新浪潮卻違背了這一理論,把電影做成了個人的抽象繪畫作品,個人的另類手工藝品。”
“咳,那么,尹導,你覺得新現實主義電影的未來發(fā)展之路在哪?新浪潮的電影之路又在哪?”阿爾貝托·巴爾貝拉問道。
“阿爾貝托主席,今天我說的一番話足可以讓我在全球的電影圈被絞死了,你還要我給藝術電影的未來發(fā)展之路提出建議?我覺得,會不會有許多的電影人想來拍死我?”尹子雄委屈的像個孩子。
“哈哈,孩子,別怕,任何的電影理念都是需要交流碰撞的。如果沒有人提出反對的聲音,又怎么能找到正確的路呢?”阿爾貝托·巴爾貝拉回答道。
幾位大師也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這讓尹子雄很意外,其實歐洲的一些大師也是挺開明的,要不然,他們的文藝也不會影響著全球。
“好吧,那我姑且說說。我覺得新浪潮,新現實主義這些不是不可以存在,是完全可以的。但我們的主流電影思想不應該把它們當作評判電影藝術的標準,它們只是電影藝術的一種,并不是全部。”
“《阿凡達》制造的顛覆所有人觀念的視覺藝術就不是藝術了?同為藝術,為什么要排斥另一種藝術呢?我覺得這是狹隘的藝術觀念。我知道,新浪潮當成的成立是為了對抗好萊塢成立的。我覺得可有理念的對抗,但不能連藝術本身也否定了吧?”
“那你說批判才是電影的藝術,作者電影才是電影的藝術。那顛覆觀眾視覺的就不是電影藝術,能讓全球大部分觀眾認可的也不是電影的藝術。這樣的電影藝術觀念本身的格局太小,所以,這條路也只會越走越小,就像當下藝術電影的處境一樣,還有幾個人愿意看呢?”
“所以,我認為未來的電影藝術作者電影是藝術應該只是其中的一種,批判現實的也是藝術的一種,大眾的商業(yè)電影也應該是藝術的一種。電影藝術應該是多元主義的藝術,而不是孤立主義的藝術。”
“嗯,很好。那應該怎么做?”佩德羅·阿莫多瓦問了一句。
“呃,我覺得三大電影節(jié)應該改一改了,因為現在主導電影潮流的就是三大電影節(jié),那么你們改變了,電影的思想也會改變。”
“但是,沒那么容易。”阿爾貝托·巴爾貝拉苦笑著。
尹子雄當然知道依附在這個藝術理念上有多少的利益人,甚至利益導演,他們除了拍這些電影,別的不會,不讓他們獲獎,不讓他們把自己標榜成最高藝術的代表,他們會發(fā)狂的。
“所以,我準備辦一個集合多元藝術的電影節(jié),可以新浪潮,也可以有新現實主義,更可以有商業(yè)電影,它們可以在不同的板塊獲得相關的榮譽。我覺得21世紀應該是多藝術融合的電影時代,以觀眾為主導以個人思潮為輔助的電影藝術時代。”
“哇喔,年輕人,很了不起的想法。”朱塞佩·托納多雷豎起大拇指。
……
所謂的論壇在接下來幾位大師對尹子雄新電影節(jié)的設想上紛紛出謀劃策,同時大師也讓尹子雄明白,其實藝術電影并不是洪水猛獸,他更像是前沿的藝術探索,像時裝秀一樣,也許時裝秀上的時裝并不一定成普羅大眾的日常穿著,但一定是引領大眾服裝走向的風向標。
對于這一點,尹子雄很認可。
論壇結束后,尹子雄接受了現場記者的幾句采訪,尹子雄表示他不想再跟一幫電影人打嘴炮了,他的想法只代表一種理念,不一定正確,但也有可能是未來的主流。
所以,爭論沒有意義,打嘴炮也沒有意義,電影人們可以用事實來辯證。
尹子雄離開后,在一間房間內,幾個電影大師在喝著紅酒。
“你們怎么看這個小伙子的行為?”朱塞佩·托納多雷看向各位。
“我覺得挺好,不管對與不對,電影業(yè)需要一條鰱魚來把這死氣沉沉的氛圍給攪起來。如果他是對的,那他就成了電影史上一座豐碑,如果他錯了,也沒關系,只要電影業(yè)活了,總會有新的豐碑出現。況且,讓他吸引一下火力不更好嗎?”
阿爾貝托·巴爾貝拉晃著手中的酒杯無所謂的說道。
“我同意。”
“我也贊同。”
“不錯,讓他去攪吧。”
……
或許他們對待尹子雄善良,只是因為他們把尹子雄當工具呢?但是,誰在意?
尹子雄雖然不知道他們背后的談話,但也無所謂,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都是贏的。
“行了,我不想再跟人打嘴炮,聊這些批判的藝術電影的話題了。小王,我們去玩幾天如何?”尹子雄問了下身邊的小王。
“當然可以,你想去哪玩?”小曾搶答道。
“看樣子你們也想玩了,嗯,就在意大利吧,這個地方可是歐洲文化的發(fā)源地,得好好看看。”
尹子雄滿意自己的想法,然后掏出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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