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哭得像點
和離后的夫妻,少了那絲氛圍,在外面閑逛也是有些違和的。
兩人自剛剛敞明后,便松開了手,不遠不近的走著。
望著天邊絢爛的煙火,聽著周圍的笑鬧聲,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薛棠不覺感嘆,這一路磕磕碰碰,會認識此人,且還跟他交心,是如此不可思議。
以往只養(yǎng)在閨中,所見的都是慣常打交道的那些人,若沒有薛老將軍的那封密信,她不曾做過回京的決定,是不是跟他永遠沒有交集?
雖然,最終兩人也沒能走到一起,但回憶總是值得的。
看著前方那人跟小販打著商量,薛棠又不禁莞爾,外人看來,他是不近人情的,實際上,他接地氣的很。
白十景到底是念及多年的主仆情意,在攤面買了一碗湯圓給墨文文帶了回去。
過年了還愁眉苦臉的,確實為難他了。
墨文文此時正坐在青石板地上發(fā)著呆,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精神。
當白十景將碗遞給他的時候,他還有些怔愣,抬頭時已經(jīng)醞釀了滿眶淚水,只差落下來了。
鐵血柔情的男子哭起來也是很要命的,他崩了那么久的心態(tài),最終全獻給了那一碗湯圓中。
他邊哭邊吃著,話語含糊不清的說道:“侯爺,屬下心里好難受。”
他以往不曾對旁人袒露心扉,也沒有體會過離別之痛,一味講究瀟灑,等失去了才知,自己有多心大。
要是早些放下面子,沒有被外界事物蒙蔽雙眼,他就能看清,桃夭夭的身不由己。
白十景與薛棠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惆悵。
墨文文此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沒有心情去注意還有旁人在場。
薛棠考慮到墨文文哭完后會尷尬,就準備提前離開。
卻被白十景拉了衣袖:“一起坐坐吧!”
他說完脫了外衣折在一起放在了地上,示意薛棠坐下來。
難得在一起守歲,薛棠也珍惜這段稍縱即逝的時光,就陪他一起守著墨文文。
白十景見墨文文吃完,就給他遞了一方帕子,好心勸道:“擦擦吧,往后別這般哭了,看著怪嚇人的!”
薛棠忍不住推了推他,這人不會安慰人,還是少說兩句吧!
墨文文聽后,果然更委屈了,抽噎著說道:“侯爺,屬下真的難受。”
“本侯聽說有一個治療心傷的辦法,你要不要聽聽?”
白十景也沒征得墨文文的同意,就兀自說道:“等將院子里的桃樹種滿,心中的思念達到一定天數(shù)后,就可以實現(xiàn)一個愿望。”
墨文文耐心聽著,心中卻是更加苦澀了,他還能有什么愿望,無非就是想一切重來,那人依舊好好活著。
薛棠聽男子胡謅著,暗自嘆了一口氣。
桃夭夭此時已被侯爺暗中派人送回了南郡城,墨文文即便在王府種下上千棵、上萬顆桃樹,對方依舊是不知曉的。
而她跟白十景往后也再無交集,論見面,還真挺懸。
府上的小廝從這邊路過,看見坐在地上的三人都不由大吃一驚,回頭就趕忙告知了王妃。
秦思宸與白墨初還在忙活著做點心,聽說后,也不意外,還讓小廝端了一盤給他們。
年輕人想得多,過多干涉反而不好,還是由著他們自己想開。
熬到子時,到底外面涼,白十景就拉薛棠站起身:“你先回房吧!”
薛棠早已困倦,勉強撐著精神點點頭:“卯時記得叫我。”
白十景下意識想揉揉她的頭,抬手之際頓在了半空,看了一旁通紅著眼睛的墨文文,拿了一旁的佩劍:“本侯陪你練幾招吧!”
這一練,就是晨曦初升。
薛棠被叫醒時,白十景是帶著滿身寒霜站在屋外的。
打開門,看著門外眼下青黑的某人,薛棠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白十景將面前之人的手一攏,攥在了自己掌心中,往屋外走:“他終于消停下來了。”
薛棠只覺有些難為他了。
瞞著真相的結(jié)果,就是周圍人跟著墨文文一起受累。
等坐上馬車后,男子終于熬不住,將頭靠在了薛棠身上:“我睡會兒。”
薛棠默默的任他靠著,思量著待會兒進宮該不該哭。
開年的初一是辭舊迎新的日子,很多忌諱的事情都不能做,這一來就抹眼淚,還真說不過去。
奈何到了宮中,殿外早已跪了一眾大臣,雖沒哭,但臉上也趕得上曬干的橘子皮了。
宮中太醫(yī)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皆嘆息搖頭。
皇帝的舊疾發(fā)作的太快,已然到了回天乏術(shù)的程度。
而跪在外面的大臣,一則是關(guān)心陛下的病情,二則是勸圣上早些立儲。
這些人心中打的小六九誰不知,他們料定皇帝再無執(zhí)政的能力。
東宮早已有太子李燁,何來的立儲?
真正的意思,不過是勸皇帝早些退位罷了。
揪其寧王的想法,當然是讓李燁去當那個傀儡皇帝,所以暗中早已跟一些大臣串通一氣,皆上書立太子為儲君。
持中立的大臣,則是看事態(tài)的發(fā)展情況,而知曉太子難堪大任的老臣,則上書規(guī)勸皇帝三思。
白十景將折子遞給了內(nèi)侍,沒過多久,就被叫去了寢殿,薛棠則繼續(xù)以“仙姑”的身份跟隨左右。
皇帝閉著眼也沒看來人,氣息虛弱的問道:“為何要立九皇子?”
白十景呈上去的折子,確實是請奏立儲的意思。
且立儲之人,正是李燁。
在場三人都知李燁是寧王謀權(quán)篡位的棋子,這時將人推上去,豈非正中對方的下懷?
白十景不慌不忙的回道:“陛下向著臣意,也并非是壞事。”
廢立太子不都在皇帝的一語之間嗎?
皇帝慢悠悠睜開眼,盯著不遠處的男子:“你還真是像極了你父親。”
本無心朝政,卻又將權(quán)謀看得透徹。
白十景便道:“太醫(yī)診脈后如何說?”
皇帝嘆了口氣:“說朕熬不過三日。”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放在以往,早被關(guān)進大牢面壁了,奈何在皇帝的逼問下,又不得不說出實情。
白十景適時的給薛棠遞了一方帕子:“待會兒出去,哭得像點!”
惹來皇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最終,經(jīng)大臣一致上書,皇帝立了九皇子李燁為儲君。
算是堵住了悠悠眾口。
但這處理的方式,相當于什么也沒做,皇帝也沒有退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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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深淵描繪一束月光、西南小怪獸的打賞~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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