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文平淡一笑：“別鬧！”
王用晨終于忍不住了，把墨鏡一摘，兩顆無神的大眼珠子盯著林皓文：
“你也知道這是在瞎胡鬧啊？拍一集，播一集，審核能通過嘛？我告訴你，這事兒要真這么干了，會有一堆人瘋掉的。”
林皓文笑著說道：“瘋不瘋的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試一試。國外不是有很多周播劇嘛，還有月播劇，都有先例的，咱不是首創(chuàng)，怕什么？”
王用晨見林皓文拿國外的影視劇說事兒，急得直跳腳：“國外是國外，咱們這里審核很嚴格的，20集的紀錄片，別說差19集了，差一集都不行。”
林皓文翻了個白眼，心里肯定是對這些條條框框有意見的。
王用晨接著說道：“你先拍一集，播放一集，回頭后面19集不知道猴年馬月播放，我跟你打個比方吧，就好比你穿一條褲子，膝蓋上破兩洞，然后褲腿還殘了一條，你好意思穿出去嘛？你爸媽還不得削你一頓？”
很顯然，這一次的交談陷入了僵局，王用晨跟曾鳴兩個肯定是不同意只拍一集的，在目前的審核體制下，壓根不可能通過。
阮紫檀一臉擔憂地看著林皓文，在場只有她最理解林皓文的用意，海納目前面臨著古年醇這家上市公司的傾軋，要是不趕緊在年底的白酒消費旺季搞出廣告，肯定要被邱培松狠狠咬一口。畢竟本地的白酒經(jīng)銷商還沒有完全簽約，鄧龍彪帶著100名經(jīng)銷商還在頑強抵抗。
第二個原因，自然是因為閩贛地區(qū)拿地不順暢的原因，顧廣源需要一劑強心劑來說服當?shù)氐恼猩滩块T。
兩大因素，可以說是直接把林皓文架在火爐上烤。
毫無退路可言，年前必須上京城大臺的廣告。
看林皓文沉默了幾秒鐘，不慌不忙地說道：“王制片，你之前不是說，要我的文案嘛？我的第一集已經(jīng)寫出來了。”
王用晨一聽這話，頓時上鉤了，兩顆無神的眼珠子離開發(fā)光發(fā)亮，瞪著林皓文：“在哪兒？拿給我看看。”
林皓文沒動靜，擺擺手：“別著急，話我還沒說完呢！劇本的事兒，咱們私下聊。今天只聊投資和拍攝計劃。”
王用晨一聽，看了看曾鳴，確實，現(xiàn)在三個人還沒正式站到一起，還不能互相透露太多底子。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王制片，3000萬的前期投資，根本拍不完20集的美食紀錄片。按照咱們之前商量的方案，你至少要帶著團隊在全國70個大中小城市來回跑動，這么大的團隊動作，吃飯、機票、酒店、人員工資獎金，各項開銷加起來，能拍出7集美食紀錄片已經(jīng)牛逼得的了。”
王用晨抓了抓腦袋，確實如此，按照他跟臺里邊的財務計算，3000萬頂多也就是七八集的經(jīng)費。
“那這……林總……你能不能……”
“能啊！太能了。我這邊準備前期投資翻倍，6000萬的資金。”
哐！
這一下，不僅是王用晨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曾鳴樂開了花，就連阮紫檀也嚇得半死。
她那滿是燥火的目光灼熱難耐，死死瞪著林皓文。
廠里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林總是背著一身債務到京城來的，哦，原本計劃的3000萬廣告經(jīng)費，一下子翻倍了。
可是這么多人在場，她也不好發(fā)作，先忍忍，把火山壓一壓。
不過王用晨跟曾鳴都不是傻瓜蛋子，林皓文突然提高投資金額，肯定沒憋著好屁。
“林總這邊肯定有要求！”
“我的要求很簡單，年前拍出第一集，播放第一集。”
“不是……這事兒成不了，它根本不可能！”王用晨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曾鳴也過來幫腔搭話：“是啊林總，我在廣告行業(yè)干了十多年了，沒聽說過這么操作的。要不這樣，讓王制片這里加快拍攝進程，趕緊麻溜的拍完20集，到時候審核那邊再催一催，各個流程加快速度，是不是比原先計劃的要提前很多嘛！”
曾鳴以為，林皓文就是想快點投廣告，包括王用晨也是這么以為的。
林皓文搖搖頭，堅決不同意：“王制片、曾總，這事兒還真就得這么干。我是有原因的。你們想想，一個毫無知名度的美食紀錄片，怎么去把廣告收益最大化？如果你們把20集全拍出來，一過審，到時候所有東西都定型了，完全沒辦法提高植入收益。我說白了，中間插播那5分鐘的廣告位值不了多少錢，滿打滿算不到1個億。”
臥槽，王用晨跟曾鳴兩人眼珠子沒掉地上。你管1個億叫值不了多少錢啊？
“咱們利潤的大頭，在植入。我敢保證，第一集火爆之后，后面來找我們做植入的企業(yè)，會擠破頭的。那時候價格拉高，我作為投資方、京城大臺作為平臺、曾總這邊的廣告代理，咱們三方都能獲利。”
仔細想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要是真能先播第一集，后面植入廣告就相當好談了。
不過有一個大的前提。
王用晨嘆了口氣：“按照林總的意思，這紀錄片一定爆？”
“必須爆，一定爆，肯定爆！”
三個爆字，讓王用晨頓時增加了信心，他默默又點了根煙，腦子里轉得飛快，在大臺要想出頭，規(guī)規(guī)矩矩得耗到五六十歲。
歲月不待人啊，出奇招說不定還能火一把。
林皓文的一番話，算是勾起了王用晨心里頭的激情，他隨即說道：
“行，我讓團隊做一份詳細的報告，給上邊提交。看看能不能通過吧！這種事兒在國內還沒有先例，我不敢保證一定行。”
“好，有勞王制片了。”林皓文松了口氣，只要王用晨肯去臺里多走動，估計還是有辦法的。臺里這次對這個紀錄片非常重視。
“那我呢？我的任務是什么？”曾鳴一臉期待地看著林皓文。
“曾總這邊，麻煩要出差一趟了。找5家老字號美食品牌，其中京城本地1兩家，外地的4家。第一集免費植入，這是一個白白在京城大臺打廣告的機會，我相信沒有哪個傻子不要的。”
曾鳴不得其解：“為什么要京城1家，外地4家呢？”
“因為我們面向的是全國的觀眾，這次的美食紀錄片工程浩大，我們需要讓全國的老字號品牌都對這部紀錄片重視起來。”
“行了，懂了，我明天就動身。”
談妥之后，各方就開始行動了。
晚上，王用晨私底下給林皓文打電話：“林總，白天當著曾總的面，你沒跟我說的話，現(xiàn)在能不能說一下？”
“能啊！這次的美食紀錄片《味蕾上的美食》我準備放棄著作權，這文案都屬于你。你可以盡管拿去用。”
說白了，林皓文只想做一個純粹的商人，什么文學著作這些，等到五十年后自己功成身退，寫自傳的時候再說吧。
王用晨興奮得難以抑制，林皓文所創(chuàng)作的這份文案，堪稱當世一絕，文字淬煉得精如玉石，字字珠璣，沒有一句廢話。
“那就……謝謝林總了……我……呵呵……這……”
“王制片別客氣，這片子肯定得火，后面還有第二季、第三季，咱們合作的地方還很多。互相照顧嘛！”
“是是是是……林總說得對。”
時間過去了兩天，王用晨提交上去的報告遲遲沒有回復。
而這邊，林皓文又攤上了更大的麻煩。
有一個人拿著刀，沖到了凱悅門酒店，林皓文的放家門口。
這人面露疲態(tài)，精神不濟，像是受了不小的的刺激。
“林皓文，你給我滾出來……”
林皓文從貓眼看出去，心里知道要出事了，是前幾天被林皓文忽悠的港島立方通訊業(yè)務代表，趙信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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