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嚴(yán)嘉樂
今年的縣試已落幕多天,京城的文人學(xué)子這些日子慣愛湊在一起,開上個詩會茶談,或是互相交流心得,又或是聊著各地今年又出現(xiàn)了哪些文采出眾的才俊。
聊著聊著,難免就要聊起同治十三年的三甲。
無他,實在是因為那一年的三甲過于令人矚目,才下殿試,就在宮門前打了一架,結(jié)果游街就這么不了了之了,后來這三人也都成了朝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渲杏袃蓚甚至一度承包了京城上下的飯后談資。
今日,泉鳴茶社又有詩會。
這會兒詩會的比試環(huán)節(jié)也已落幕,有人還在欣賞方才眾人推選出來的幾篇佳作,也有人早就聚在一起談起了天。
聊著聊著,就有人又說起了同治十三年的那三甲。
恰好這幾人中有一書生并非是京城人士,而是近些年才搬到京城來的,一聽有人提及,便好奇的插嘴問了一句:“我之前就聽過許多人暗地里提起那一年的前三甲,其中到底有何玄機(jī)?”
剩下的幾個人對視一眼,方才那說到此事之人便有些興奮了,俯下身子,揮了揮手,示意那問話的書生湊近些,這才小聲道:“你總該知道,那三位才出宮門,就打了一架吧?”
那書生聞言,點了點頭,也悄聲道:“這我知道,聽說那一年連游街都沒游成。”
對面的那人點了點頭,又接著道:“其中內(nèi)情我們是不得而知了,但這三個人,后來可都不得了。”
這人平日里文采不甚出眾,倒是一說起這些坊間雜談卻是輕車熟路,如數(shù)家珍。
“那狀元郎本來被留了京,可沒料到才過了一年就尚了公主,當(dāng)上了駙馬。”
書生聽得連連點頭,接口道:“這我也知道,據(jù)說是尚了長公主吧。”
對面的人一聽,自覺遇到了同道中人,更加來勁了。
“是沒錯,可惜那狀元郎做了駙馬沒幾年就突然去世了。公主府對外宣稱是因病,可大伙都覺得是長公主過于剽悍,將那文弱書生一般的狀元郎給......”
那人說到這,就沒再接著說下去,而是扔了個眼神給那書生,書生也很快會意,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那人于是又接著道:“后頭的榜眼倒是沒什么好說的,當(dāng)朝嚴(yán)太傅你總認(rèn)識吧,也不知道他當(dāng)年是為了什么要同那還是探花郎的郁大人打了起來。”
一說起郁大人,那人明顯又更興奮了些。
“最為傳奇的當(dāng)屬這位探花郎了,當(dāng)年他家中可是已有妻室的,可不知為何,在金殿之上被御筆親封為探花后,上頭又下了一道圣旨,責(zé)令他即刻休妻另娶,娶的就是侯府的那一位縣主。”
說到這兒,旁邊又有一人似乎也對這段往事有些了解,立馬便接口道:“這事說來也是古怪得緊,探花郎再好,可人家到底也是已有妻室的。更古怪的是,那探花郎居然真就開開心心接了圣旨,果真休妻另娶了。”
“等到去年那件事爆出來,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就沒有誰再覺得古怪了吧。”
“可不是嗎,那段日子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說起此事的,直攪得我無心學(xué)習(xí)......”
那書生聽的不明不白,還待再問,卻聽得有人喊了一句:“別說了,那嚴(yán)嘉樂過來了!”
眾人趕忙閉嘴,慌忙理了理衣服,又裝作一副悠閑的品茶閑談的樣子。
那一開始問話的書生也跟著端了茶盞,作出一邊品茶一邊傾聽眾人閑談的樣子,余光一瞥,就見得一名紅衣少年從他們這一群人身邊走過。
等到那紅衣少年走遠(yuǎn)了,這書生才敢開口問道:“方才那一位就是嚴(yán)太傅的次子?”
有人點了點頭,“不錯,你可要記得,有他在的地方,盡量不要提起關(guān)于當(dāng)年那三人的事,否則免不了要挨上一頓楱。那小子的拳頭,可是硬得很。”
書生聽得直咂舌,終是沒敢再問什么。
紅衣少年悠閑晃蕩,看起來頗為自得。他不扎堆,也不品詩書,反而只是沿路順手拿起桌上準(zhǔn)備好的各色點心,輪流品鑒。
一大早為了躲著自家親娘的嘮叨,嚴(yán)嘉樂早早就溜出門,只說是要來參加這狗屁詩會,這才順利出府。
可這會他早就逛乏了。
瞧著一眾自視清高的酸儒書生,在那一個勁指手畫腳揮灑文采,嚴(yán)嘉樂甚至有些困了。
他覺得這還不如前兩年他大哥從西洋帶回來的那什么馬戲班子表演的猴戲好看。
至少那猴子還能鉆火圈騎獨輪車呢,可這些酸書生,整日除了寫些附庸風(fēng)雅不知所云的詩詞,就是跟個娘炮似的嘰嘰歪歪背地里說閑話。
要不是這家茶社準(zhǔn)備的茶點甚是不錯,他早就溜了。
四處閑逛了一會,順手又在桌上隨手拿了一盤點心,嚴(yán)嘉樂一邊走一邊吃著,一雙鳳眼都有些睜不開了,瞧著就是一副犯困的模樣。
他身后跟著的侍從這會有些無奈的在后頭喊著:“二公子,您還是少吃些吧,點心吃得太多,一會又該吃不下飯了。”
嚴(yán)嘉樂只管拿了點心,十分優(yōu)雅的小口吃進(jìn)肚中,腳下步子也絲毫不減,等到一盤點心也都見了底,這才隨手將空碟子放到一旁的案桌上,懶洋洋的道:“怕什么,只要好吃,還沒有小爺我吃不下的飯。”
晃了許久,他這會也有些累了,便又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往凳子上一靠,又將雙腿搭在了面前的桌案上,便又懶洋洋的道:“去,再給我拿幾盤不重樣的點心過來,順便再拿一壺茶來。”
旁邊的侍從聞言,還想再勸,一看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作假寐狀,明顯就是不想再聽自己的勸。
糾結(jié)了片刻,侍從還是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就去拿糕點了。
等到那侍從又端了兩碟點心并一壺茶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家公子爺已經(jīng)不知道從哪里端來了一碟子點心,這會都已經(jīng)吃上了,一見著他回來,就飛快的招了招手,咽下口中的點心,扯著嗓子喊道:“快!趕緊給我倒杯茶!可噎死小爺了!”
侍從也只得快步走了過來,趕忙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他手上。
等到他將那一杯茶水都一飲而盡,面上這才好看了些。
“這什么破蕓豆糕,做得可真是太差勁了,差點沒將小爺噎死。這肯定不是從碎月軒買來的!”
侍從又給他添了一杯茶水,嘴角止不住的抽了兩下。
這位爺可真是......沒見過哪家公子像這般喜歡吃點心的。
眼瞧著那一碟子蕓豆糕已經(jīng)被十分嫌棄的放在了一旁,嚴(yán)嘉樂又開始端著侍從方才拿來的點心高高興興的吃了起來,侍從也只得立在一旁直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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