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回 敘前情會盟誓師 說后事暗示定計
說商侯終于決意伐夏,一時間群心振奮,士氣高昂,臣亦是激動非常,較諸商侯本人都更甚幾分。wwW、qВ五.c0M/胡盧師徒乃是修道之人,均頗有出塵之心,從不刻意傳道布施,于凡間權(quán)位自不會很看中,自然不會像尋常文武大臣那般興奮激動。但也正因為不曾看中塵世些須權(quán)位,有意盡早完成“以商代夏”之事,所以對于商侯的決斷,亦是樂見其成,很有些高興。
決斷即下,心思自安;那商侯拋卻雜念,暫時中止巡視,率一眾文武大臣將胡盧師徒迎回儀館,稍作停留之后,便辭行回宮。胡盧亦知伐夏之事非言語可成,商侯少不得須和文武大臣細作計較一番,于是亦不多作挽留。商侯才去,精衛(wèi)立時現(xiàn)身相見,敘述離別之情。
近千年時光過去,精衛(wèi)卻只不過稍長了一兩歲的模樣,仍然是一幅小女孩模樣。當(dāng)日,精衛(wèi)得黃鐘李無量靈氣之助成功塑形,擁有了尋常修道之人一生也難以成就的**力大神通,后有適逢胡盧創(chuàng)下冠絕洪荒的無上心法——天地玄功,終窺世間變化之道,得以身化萬形。奈何大凡諸事有一利便有一弊相隨,此為顛簸不破之天地定律,來自黃鐘李的靈氣法力雖然至純至正,但終非自身修煉所得,控制到底有限,即使千年修行,道行仍是有所不足,未能當(dāng)真得心應(yīng)手、爐火純青,影響了身體的育成長。身做人形時還好,不過顯得法力充盈。一旦化身為精衛(wèi)鳥,則就氤氳陣陣、異像重重了;若非如此,豈會被一班商臣誤以為是天降瑞祥呢?當(dāng)然話又說回來,就說精衛(wèi)神鳥天降瑞祥只怕還說地小了,何等天降瑞祥需要勞動女娃公主的大駕,此次機緣卻也委實是商地、商侯的莫大福源!
卻說爺孫相見,胡盧說道:“日前師爺爺和你幾位伯伯還曾說起,不知我們的女娃小公主到何處玩耍起了,怎料今日才一相見。有意無意間便幫了師爺爺一個大忙。”
精衛(wèi)不滿道:“師爺爺和眾位伯伯怎可小覷于我?虧我還想,既然師爺爺和眾位伯伯不欲我沾惹殺劫,我便依著師爺爺?shù)慕陶d,去為那行善積德、助人為樂之事。又想師爺爺曾言‘肥水不流外人田’,即要行善助人,莫如來商地,多少也可為‘以商代夏’之事稍進綿力呢。”
胡盧知她言不盡實。卻也懶得計較,笑問道:“噢?卻是師爺爺小覷了你,只不知你行了幾許善、助了多少人?”
精衛(wèi)得意道:“我知師爺爺和眾位伯伯只把我當(dāng)小孩子看,卻不想今非昔比。我也可以做大事了。我也不記得行了幾許善、助了多少人,只看商地之工為表謝意,為我建廟立祠。便知一二。”
胡盧驟聞此言可說吃驚非小。方知商地盛傳的“女娃娘娘”竟是精衛(wèi)。心中苦笑之余,雖覺精衛(wèi)行事草率魯莽了些。但也不忍因此怪罪于她,打擊了精衛(wèi)做善事的積極性,反而打趣道:“如此說來,師爺爺?shù)鬼殹鸱Q’你一聲‘娘娘’嘍?”
精衛(wèi)見胡盧“取笑”于她,如何肯依?少不得一番笑鬧。末了,胡盧終覺事關(guān)女媧娘娘圣人威嚴(yán)一事,囑咐道:“料想民眾有關(guān)你的傳言你亦知曉,雖說非你本意,但終是牽扯到女媧娘娘,稍后你可盡至媧皇宮一行,向女媧娘娘解說此事。看在你父親神農(nóng)面上,女媧娘娘必不會怪罪于你,或者竟會得個善緣。”
與此同時,整個商地已然緊張的忙碌起來,對內(nèi)須清典物資、登記備忘、統(tǒng)籌軍備,對外須準(zhǔn)備檄文、派遣信使、商討結(jié)盟,一時間千頭萬緒,可謂諸事煩多。然而,對于一班文武大臣來說,卻是不以為憂、反以為喜,工作熱情空前高漲、干勁十足,款款政令有條不絮地貫徹執(zhí)心。
胡盧身份然,有弟子服其事,軍事有柏鑒負責(zé),政務(wù)由倉總領(lǐng),自己卻未曾直接輔佐商侯,反在此時覓得一時清閑,不必為諸事操勞煩心。不過商侯誓師伐夏在際,胡盧作為三清、天庭以及歷代人皇共推地主事之人,亦不好輕離,幸有精衛(wèi)陪在身邊,倒也不覺寂寞。
且說柏鑒屯兵二十萬與夏軍相峙于洛水,經(jīng)由頊、九鳳之事,夏軍士氣早墜。在這件事上,胡盧身上的諸多光環(huán)反在其次,畢意夏軍許多將士并不知曉胡盧身份,知曉之人亦不敢隨意亂說。倒是之前柏鑒挾“大破西方諸侯之長顧氏委望軍”之威,頗讓夏軍驚懼,孔賓、巳牟盧為鼓士氣,刻意在軍中傳散頊、九鳳身份,以至頊、九鳳陣前倒戈之時,影響之大非同尋常,夏軍士氣一墜到底。
柏鑒本是知兵之人,對此豈會不善加利用?以擾襲疲敵之計,又有闡、截兩教能人相助,只在三五日間,便再建新功,大破夏軍于洛水,把捷報傳回商地。自此,五方諸侯之長,中方葛伯垠、東方孔賓皆被滅國斬,南方息國、西方顧氏、北方吾昆氏因地理原因暫保社稷,卻也因?qū)嵙Υ髶p、再難有所作為,商侯自此“致霸”于諸侯。
商侯挾大勝之威,傳檄天下,但有信使至處,各路諸侯豈敢輕慢?況九州之民凄苦多時,民心思變,以謀活路,聞及商侯之言,多拍手稱快;天下諸侯受迫日久,不堪五方諸侯之長欺壓,又素聞商侯賢明,多生同仇敵愾之心。適逢頊、九鳳大力聲援,提及胡盧師徒之名,各路諸侯再無顧忌,紛紛起兵會盟于毫地。
天下諸侯即來,萬事俱備;商
天地,拜媧皇廟、圣父祠,會盟諸侯,告天下諸侯與曰:“爾眾庶,悉聽朕言。非臺小子敢行稱亂!今有夏主多罪。率遏眾力,率割夏邑,天命殛之。予畏上帝,不敢不正。夏德若茲,今朕必往。爾尚輔予一人,致天之罰,予其大汝!爾無不信,朕不食言。爾不從誓言,子則戮汝。罔有攸赦。”
闡、截兩教亦在此時正式介入伐夏之戰(zhàn)。由于胡盧是名義上的主事之人,闡、截兩教真修仙士,不論情愿于否,皆不敢違自家教主之令。來見胡盧。胡盧只求早早結(jié)束伐夏之戰(zhàn),對于主事虛名并不看中,無心約束眾闡、截兩教修士,一股腦兒推給倉、廣成子、趙公明三人協(xié)商處置。自己卻游離于事外,極少過問;闡、截兩教修士亦樂得其所,各自相安無事不提。
盡管如此,胡盧亦在自覺與不自覺之間。現(xiàn)許多有趣地問題。
截教果然不負萬仙之名,十?dāng)?shù)位親傳弟子倒也罷了,許多仙人竟在天庭身居要職;卻是多為東皇舊臣。巫、妖之戰(zhàn)后。妖族勢力大損。倍受圣人打壓,眾仙官為求自保。始拜入通天教主門下。此時來陣前效命,半是奉了通天教主地教令,半是玉帝默許;見此情景,胡盧心中苦笑之余,卻也有些理解玉帝昊天的為難之處了。
闡教亦是不弱,原以為玉虛門下應(yīng)人數(shù)不多,今日眼見才知所知大謬!玉虛一脈親傳弟子數(shù)量甚至還在截教之上;以修為法力而言,后世極富盛名的“十二金仙”竟還只在中游,根本不足以執(zhí)闡教牛耳。比如某個自稱“玉虛門下第五位門人”的鄧華,原本地修為之高竟似還在廣成子之上,此等情況不一而足。即使是“十二金仙”內(nèi)部,也是奇妙的緊,實力“深不可測”的玉鼎,此時不過初習(xí)玄功,頂多是個“馬前卒”,根本沒有后世盛傳“七十二般變化”那等玄奇奧妙;反是墊底湊數(shù)的黃龍,修為精深,更在太乙等人之上,只是此君委實不幸,前不久與鄧華一齊在洛水?dāng)£嚕许湣⒕砒P用兩口神兵削了三花,以至于修為大減,實力銳滅,沒個三五千年估計是無法恢復(fù)了。二人在后世未具盛名,倒也在情理之中。
胡盧默默地暗中觀察著這一位又一位圣人門徒,心情頗為復(fù)雜,暗道:“此戰(zhàn)下來,不知這些圣人門徒能存幾何?只怕多多都要化為灰灰,否則何以后世不聞其名?”一念及此,胡盧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很怕自己地弟子會步飛熊后塵,遂尋隙將倉、柏鑒等招來,問道:“如今伐夏在際,爾等如何看待此戰(zhàn)?”
倉、柏鑒等素知胡盧不會空口說白話,料想胡盧此語必有深意。但是,就目前情況而論,商侯得天下諸侯之助,又有闡、截兩教修士幫襯,兵鋒之盛更遠當(dāng)年軒轅黃帝之時;履癸不過一屆凡人,便有巫族相助,亦比不得蚩尤當(dāng)年;兩相比較,商軍斷無不勝之理。眾人不解之余,柏鑒作為統(tǒng)兵之人,率先據(jù)實言道:“只要后勤無羈,經(jīng)年之內(nèi),當(dāng)可輕取履癸。”倉聞言,忙道:“商侯數(shù)代賢良,國內(nèi)物豐民康,近年雖亦有戰(zhàn)事,但是于民生影響甚微,兼之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庫充盈,自無后勤不足之理。”
應(yīng)龍、明理等雖未言,卻也深以為然。胡盧見狀,不覺長嘆一聲,暗道:“若是果真如此簡單,三清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多方謀劃,非要拉貧道下水?”他卻不知:三清不過是為求名正言順,顧忌胡盧與歷代人皇關(guān)系密切,以及人族圣父之名,怕胡盧從中搗亂,徒生變數(shù);又逢眾位人皇俱言“伐夏之事須問胡盧之意”,三清不好用強,這才多方拉攏,叫胡盧拉了主事之人的名頭,順便調(diào)和三教矛盾,免得謀事不成,反生間隙。
胡盧思考良久,終是不明三清代夏之中深意,亦不知三清顧忌所在,但有些話又不好明說,尤其是“穿越”之秘,即使是面對自己的弟子,也不能講明。于是說道:“夏朝立國四百余年,根基深厚,豈無底蘊?值此生死存亡之際,一旦反撲,豈可小覷?巫族多有秘術(shù)奇陣,四百年下來必有良多進步,雖說威力上未必見漲,但詭異之道卻是委實叫人防不勝防,飛熊之厄便是明證,爾等切不可掉以輕心、貪功冒進。”
眾弟子急忙應(yīng)是,倉、柏鑒等互視一眼,心中已有定計。柏鑒心中暗道:“飛熊之死對老師打擊甚大,伐夏之后,以老師地性子,必會叫吾等功成身退,不屑于和三教爭權(quán)奪利。如今老師卻在暗示吾等,盡量保全自己,既然如此,伐夏路上若遇奇陣詭術(shù)擋路,自便叫闡、截兩教門人出頭,正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師傅之智果然深遠,我輩不如多矣!”(全本小說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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