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小侯爺三(加更)
接下來的幾天亞麗帶回來的食物都不多,草藥也是時有時無。但是房岳還算淡定,沒有一句抱怨。只是默默的養(yǎng)著傷。
可能是身體底子好,到了第五天,他基本行動如常了。
房岳早已經(jīng)換下了那身破爛的錦衣,但即使著粗布麻衣,他雋秀的模樣和卓然的氣質(zhì)依然和眼前的泥土屋格格不入。
所以當他欲說還休的望著自己的時候亞麗還挺佩服他的,真的是放得下身段啊。
“聽說魯王反了,以中州為點,一路往南。河岸村所處的米東縣和中州都已經(jīng)被叛軍占領(lǐng)了!眮嘂悓⒆约捍蚵牭木謩菡f與房岳聽。房岳的臉色果然陰沉了下來。煩悶爬上了臉頰。
戰(zhàn)亂,房岳有些咬牙切齒,在房間走來走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亞麗撥弄著灶臺里的柴火,戰(zhàn)亂,代表著殺戮、代表著混亂,代表著一切法治和階級都成為不可預(yù)料。她看了看旁邊的房岳,前幾天隱隱約約的交談得知他是千里之外的荊州人,此次是回鄉(xiāng)祭祖,遇到戰(zhàn)亂這才走失。
她不知道房岳說得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可以肯定他必須回荊州。
看得出房岳出身不凡,如果是平常,還可以報官,請官方的護庇。但是戰(zhàn)亂呢,亂世人命如草芥,去哪里找官府的幫助?何況,房岳身上應(yīng)該還有秘密。他好像被什么人追著呢。
不同于房岳的急切,亞麗閑適的拍拍手上的灰。雖然給房岳帶的食物不多,但是亞麗最近自己吃得挺飽的,在林子里練了幾天,她感覺自己身手也恢復(fù)了一些。
“亞麗!狈吭澜K于沒有忍住,叫住準備去睡覺的亞麗:“我想回荊州!彼吐曊f著,語含期待,眼神也帶著小動物的濕潤。亞麗抓抓頭裝傻:“荊州是哪里啊?遠嗎?你一個人可以嗎?”
“很遠,千里之外!狈吭勒f:“而且現(xiàn)在叛軍橫行,非常危險!
“這樣啊!眮嘂愓f:“那得小心了。”說罷,竟是直接回房睡覺了。留下一臉晦澀不明的房岳。
房岳應(yīng)該一夜沒睡,因為他翻來覆去的聲音亞麗聽得清清楚楚。亞麗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了,房岳也沒像往常一樣起來送她。
真現(xiàn)實啊,亞麗想。
夜間亞麗兩手空空的回來,只是簡單的用余糧做了些飯食。房岳也沒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吃著。
吃完飯,房岳再次提起去荊州的事。這一次他強調(diào),他家在荊州相當富庶,同時他希望有機會報答亞麗這段時間的幫助。
亞麗照例裝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接著兩天,亞麗晝出夜歸,兩手空空的回來。房岳故技重施兩次,均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亞麗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房岳看向她時眼中虛假的情誼越來越薄弱。最后一晚再也繃不住了。只剩下禮貌的疏離。
“明日我就要離開了!狈吭涝谧鲎詈蟮臓幦。骸叭绻,你......”他話還沒說完,亞麗就搶著說:“這么快嗎?”說完就丟下碗,竟是又離開了。亞麗深夜才回來,天不亮又離開了。房岳再不做無謂的爭取,收拾了一番,抹黑自己的臉,前途漫漫,他知道誰都靠不住,從來就是。
村子里霧蒙蒙的,連雞鳴狗叫聲都沒有。天氣還有些寒,房岳再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亞麗充滿了期待,大概是覺得她身家清白、身手矯健又有些單純吧?上Я,失去了侯爺?shù)纳矸,就是這樣的村姑,也不是可以隨意支使的。
權(quán)力真的很重要啊。
從中州到荊州,沒了隨從、沒了護衛(wèi)、沒了銀錢,也沒了侯爺?shù)纳矸荨K吭酪獞{著自己,跨越戰(zhàn)亂,重回他的錦繡繁華。
房岳站在晨曦的霧里,故意抹黑的臉頰仍然輪廓秀美。他還沒長成,帶著少年的雋永,有些單薄和脆弱的美感。
亞麗從霧里走出來,拍了他一下:“怎么走得這么急?”房岳審視看她,眼中有幾分希冀又有幾分疑慮。亞麗欠著一頭驢,和裝滿物品的大包袱:“出遠門可不是輕裝上陣,我緊趕慢趕終于賣了田地,準備了盤纏和這些東西!
她的臉在微冷的早上顯得熱氣騰騰,竟然讓房岳身上的涼意消了些。房岳嘴巴動了動,終于只是說:“好啊,走吧”。
房岳走在前面,亞麗牽著驢跟在后面,剛剛房岳的面部表情亞麗可沒有錯過,那個表情真是太精彩了。呵,男人就是這樣,輕易到手的幫助也不會被記在心里,這種失而復(fù)得,從天而降的滋味才值得慢慢體會吧。
“你之前說魯王叛軍已經(jīng)南下了嗎?”房岳問亞麗!笆堑摹!眮嘂惢卮稹!拔覀儽M量避免和戰(zhàn)禍的路線一樣,從中州到荊州要跨越四個州,十來個郡縣。必須經(jīng)過的是崇州、瀛洲,那我們就先去米東縣旁邊的和悅縣坐船吧!狈吭勒f道,不忘問亞麗一句:“你看呢?”
“我不知道,我沒出過遠門!眮嘂惢卮。她對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地形完全沒有概念,房岳應(yīng)該是世家子弟,對于地形版圖應(yīng)該比較了解,聽他的就是。
亞麗不多事,房岳自然高興。心中高興,看向亞麗因為走路而紅撲撲的臉也覺得可愛起來。
哎,以后回到荊州,納她做個小妾也不是不可以......面對房岳突然變深的眼色,亞麗只當做沒看見,男人從小到老還真是都莫名其妙。
和悅縣和米東縣差不多,都屬于貧瘠的縣城,所以叛軍只是簡單的洗劫了一番。但是官道上偶爾還是有來不及收斂的尸體。兩人為避免迷路盡量挨著官道走,但是為了隱蔽卻不會靠得太近,可即便如此,還是能聞到一些腐尸的味道傳來。
“嘔”剛剛一陣風(fēng)襲來,房岳忍不住的干嘔了一下。突然覺得口鼻溫?zé)幔瑏嘂惖氖终仆蝗晃孀∷吭肋不知所措,亞麗掏出麻布給他系住口鼻!笆w來不及收斂容易引發(fā)瘟疫,最好離遠點!
房岳沒有掙扎,他看了亞麗一眼,有些奇怪亞麗的見識。有時候真的覺得她不只是一個村姑那么簡單。
亞麗出門打獵的時候房岳也以亞麗遠房表親在村里打聽過,亞麗確實是河岸村的人,而且從來沒有離開過米東縣。亞麗身上的違和感,房岳只能歸結(jié)于自己的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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