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波普首領。”

　　“還，還有什么事？”波普一字一頓地問道。

　　“波普首領，所謂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所以，我不能將你的戰馬全拿走，所以我決定......”

　　晏絕話說一半，留給波普無盡的遐想。

　　“所以什么？”波普眼前一亮，道：“如果你能還回戰馬，你我之間的仇一筆勾銷！我保證，牛角族不會找您麻煩。”

　　“您”他用上了“您”。

　　說到底，弄丟了最后的戰馬，波普是無法交差的。

　　晏絕將他神情看在眼里，戲謔一笑：“所以，你可以領走一匹，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一匹！就一匹嗎？你，你，你......”波普被耍了，氣得說不出話來。

　　晏絕的這句話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哼！走著瞧。”

　　事已至此，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波普揚手一揮，大步流星地朝著遠方走去。

　　在他身后，數百牛角族的戰士亦隨他而去，夕陽中，他們的身影被拉得老長。

　　......

　　“嘩！”

　　隨著牛角族的退走，這一片天地的人們再也不淡定了。

　　他們快速走來，將晏絕圍攏。

　　對于普通人來說，神魂境和遨虛境本質上沒太大區別。

　　他們只知道自己的罪主大人趕跑了敵人，自己的糧食得到了護佑。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大哥哥，你太厲害了。我能拜你為師嗎？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樣保護族人。”

　　“罪主大人，您太強了，您就是我們西鹿族的保護神。”

　　......

　　對于所有西鹿族的人來說，這一天能算得上是最開心的一天，不僅沒有送出最后的余糧，自己族落里還獲得了吃不完的糧，這種不真切的感覺，就像做夢。

　　夜間，西鹿族的村口空地燒起了篝火，人們圍著火堆載歌載舞，難得一見的，平日里靠打家劫舍為生的石方族，也與他們舞成了一片。

　　“來來來，蜜瓜水，喝。這是我石方族自釀的山竹酒，沒想到不當山賊的感覺如此暢快，來，喝喝喝！”

　　“石獅子大哥，從今日起，你們就不是山賊了，我們都是罪主大人的部下！”

　　......

　　篝火外，普通的族人熱烈慶祝。然而，在距離篝火不遠的一間茅草房內，與事的首領們又聚在了一起。

　　比起忘情狂歡的族人，他們更顯惆悵。無他，只因今日得罪了牛角族，他們害怕后者的報復。

　　幾方坐定，最先開口的是西鹿族的一位族老：“罪主大人，您不該得罪牛角族的，據說懷桑城主早已達到了神魂境，恐怕您不是對手啊。”

　　“是啊，對于我等，那個境界已經是天花板的存在，您實在是太冒失了。”想著心中憂慮，有人開始責怪晏絕。

　　“那現在怎么辦？依老夫之見，還是將牛角族的戰馬送回去，我們再送過去1萬斤糧食，給他們賠禮道歉。”最先發言的那位族老沉身說道。

　　“族長，您是什么意思？”有人問道。

　　密歇斯一直沒有發言，他環顧一周后，將目光看向了晏絕：“如今我等都是罪主大人的治下，具體如何我等都需遵從罪主大人的意思。”

　　“那罪主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晏絕斜眼掃視眾人，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難道諸位不信任我？”

　　眼前之人都是為了部落，其心可諒，晏絕沒有生氣。

　　晏絕將毛尖茶的綠植吹開，又道：“怕什么，他是神魂境又如何？只要他來，我就能想辦法鎮住他，拭目以待就是了，何必在此庸人自擾？”

　　晏絕神秘一笑，開始自顧品茶。

　　“難道罪主大人達到了神魂境？”有人問道。

　　“不是。”晏絕呡了一口香茶。

　　“難道罪主大人超過了神魂境？”又有人問道。

　　“沒有。”晏絕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

　　“既然沒有達到神魂境，那罪主大人不妨將辦法說與我等聽聽？”

　　“秘密。”晏絕的回答依舊只有兩字，從他濕潤的唇角里，眾人套不出任何話來。

　　“那罪主大人，接下來我等有何打算？”見晏絕不答，有人略過了先前的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后，晏絕瞬間來了興致，他將青竹杯放在桌子上，十分認真地說道：“眼下，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如何收攏石名平原的其他部落。”

　　密歇斯見晏絕鄭重起來，自己也參與到了話題里：“那該如何實施？若是將其他部落的人收攏，罪主大人提供的10萬斤糧食恐怖熬不過天篩之年。”

　　晏絕答道：“無妨，糧食的問題交給我，你們另有安排。

　　十萬斤糧食就暫時交由你們西鹿族保存，明日放出話去，就說但凡加入我罪軍者，皆受我罪軍保護，石名族的人不會再對他們實施搶奪。”

　　晏絕說完又將目光看向墨菲斯：“對了，明日你再帶著你的人馬去石名平原各部轉轉，記住，千萬別鬧出人命來。”

　　“遵命！”

　　晏絕令行禁止，下達了作為罪主以來的第二條指令。在此之前的第一條，他下打給了逆羽族。

　　“罪主大人，為何不一并將我們罪軍的優勢公布出去？我想這樣的話，加入進來的族子恐怕會更多。”

　　密歇斯認真分析問題，他所說的優勢不僅有溫飽問題，還有石方族的詭石工匠們替他們修建房子。

　　“哈哈哈，密歇斯，這你就不懂了，人的貪欲是無窮無盡的，你若一步滿足了他們，那么他們會提出更加苛刻的要求來。只有把他們整怕了，他們才會乖乖的加入進來。”

　　對于一心投誠的密歇斯，晏絕沒有任何隱瞞。

　　“那好，那一切就聽從罪主大人的安排。”無聲無息時，密歇斯已代入到罪軍的角色里。

　　“對了，罪主大人，那些戰馬怎么處理？”有人憂心牛角族的報復，又問出了戰馬的問題。

　　晏絕掃了那人一眼，重新端起青竹杯，不咸不淡地說道：“今日罪軍初成，需得犒勞三軍，傳我令下去，先宰五匹烈馬，其余的喂養著，留待以后再行處理。”

　　“什么？罪主大人？我沒聽錯？”晏絕的態度一下子讓會議現場緊張起來。

　　“議和派”占據了這其中絕大多數，他們紛紛出言勸阻，可迎來仍然是晏絕的一句話。

　　“今日罪軍初成，需得犒勞三軍，傳我令，宰殺烈馬五匹，以作肉食之歡！”

　　說這句話時，他悄然用出了勁力，聲音透過茅草房，傳到了篝火的正中心。

　　......

　　“什么？殺馬吃肉？蜜瓜水我沒聽錯吧。今天是過年嗎？”

　　“蜜瓜汁，你沒聽錯，沒想到罪主大人竟然會將嬌貴的戰馬讓我們吃掉，太幸福了。”

　　“蜜瓜瓤，我記得上一次吃肉還得回溯到秋收之前，那個口感，簡直是.....”

　　“好了，好了，蜜瓜籽，別流口水了。快看，戰馬被牽出來了！”

　　隨著晏絕的一聲令下，村口空地的熱烈氛圍被推至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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