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真的很疼
《穿書后我被偏執(zhí)暴君嬌寵了》來源:
溫平離開后,顧驍野獨坐默然許久。
先前他不惜帶傷奔波回京都,哪怕與百里長安生出嫌隙,也執(zhí)意讓許落入了宮。
頤華宮空置了三年多,只因為那夜,她曾望著頤華宮出神,他以為她喜歡這里,便讓常公公精心布置一番,迎她進去。
曾經(jīng)將韓卿卿關(guān)入冷宮,韓卿卿哭時,他會生出不忍之心。
可昨夜看著她哭,心里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隱隱疼痛襲來,昏睡不醒時的夢里,都是她。
然而他其實也根本說不出,這是不是就是喜歡。
哪怕溫平那么篤定,他自己仍然不能確信。
曾經(jīng)強行帶韓卿卿入宮時,他也以為自己是喜歡韓卿卿的。
可韓卿卿死了,他半點悲傷也無。
她若是不自殺,他或許,會親手殺了她。
倒也并非因為她刺傷他,而是因為,她騙了他。
她害得他這么多年,將那些年少時就積壓的情感,錯投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以至于想起她都只有冷漠,昔日自以為對她多么深的情分,不再剩一星半點。
昨夜許落一番話,讓顧驍野到現(xiàn)在都茫然困惑。
他曾經(jīng)以為的喜歡,到底是什么,為何能消解得這般快。
改日,若許落如韓卿卿一樣欺騙了他,他對她所謂的喜歡,是不是也會眨眼間煙消云散。
他是不是,也會對她起殺念?
或許是昏睡了一日一夜,顧驍野此刻竟是半點睡意也無。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人已然出了麟云殿。
夜色如墨,今夜連月亮都未曾出來。
顧驍野無聲佇立在冷宮外,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
許落初來冷宮那夜,一夜都沒有睡著。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手腕腳腕上套著東西,很不舒服。
雖然這東西是特制的,比起詔獄那種粗重的鐵鐐銬,要輕薄了不少。
可它到底是鐐銬。
戴著這些手鐐腳鐐,行動不便也就罷了,手腕腳腕都磨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許落睡著了又愛亂動,一動,這鐐銬嘩啦響動,不免將自己給驚醒了。
怎么都睡不著。
她后來干脆起來坐了一夜,最后痛定思痛,決定還是不跟顧驍野硬著來了,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了小騫。
所以第二天她就乖乖吃飯了。
她沒忘囑咐常公公,去告訴顧驍野一聲,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好歹身為帝王之尊,還是要言而有信。
常公公卻說,顧驍野病重,昏迷未醒,“等皇上醒了,老奴定將姑娘的話,轉(zhuǎn)告皇上。”
許落對此很是懷疑,他昨夜不是精神得很?
又是威脅她,又是讓常公公給她套上這些累贅,送她入冷宮,哪里像是個病重的人。
常公公解釋說,顧驍野原本在鄖州受了重傷,壓根就沒恢復(fù),昨夜又發(fā)著高燒,他不顧桓太醫(yī)的勸阻,執(zhí)意要來看她,結(jié)果回去就燒得更厲害,一直昏迷不醒。
許落剛開始還頗是幸災(zāi)樂禍,叫他這么對她,活該。
可到了晚上,常公公來送飯,臉上的憂慮之色更重,說顧驍野還沒醒時。
許落真的有些擔(dān)心了。
當(dāng)然,擔(dān)心顧驍野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擔(dān)心小騫。
她怕小騫身邊那些照顧的下人還沒有恢復(fù)。
翻來覆去半宿,許落又是焦慮,又是煩躁。
焦慮,是為小騫,煩躁,是為這手腳上的桎梏。
現(xiàn)在想來,她當(dāng)初勸韓卿卿的話,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被鎖了不到兩天,人都快瘋了。
可韓卿卿忍了三年多。
不怪韓卿卿最后,寧可死在顧馳淵墓前,也不肯再回來。
當(dāng)然,許落還不知道,韓卿卿臨死前刺傷了顧驍野。不過若是知道,怕也能理解她的行為。
因為顧驍野干的這些事,真不是人干的事。
許落在心里瘋狂吐槽暴君顧驍野,輾轉(zhuǎn)反側(cè)折騰到后半夜,總算勉強睡著了。
只是睡得很不安分。
從那夜,她回去的計劃被鄧源打亂,小騫又一直沒醒,她幾乎每夜都失眠。
好不容易睡著一會兒,總會做些奇奇怪怪的夢,但有時也會夢見顧驍野,不是那個暴君,而是,她的阿野。
也只有在夢里,才能有片刻的溫情與安寧。
然而這安寧,很多時候都太短暫,好夢總是易醒。
許落隱約感到有人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迷迷糊糊睜眼,就見到了夢里的人,坐在她的床頭,黑眸盯著她手腕上的鐐銬,目光晦暗復(fù)雜。
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還在夢里,然而,余光瞥見周邊的陳設(shè)布置,立刻意識到不是。
許落渾身一個激靈,迅速就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連爬帶逃地竄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開口時,她的聲音都有些哆嗦:“你,你想干嘛?”
大婚那夜他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可實在太大了,這深更半夜他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怎能讓她不害怕。
女孩這般警惕戒備的神色,讓顧驍野目光微冷。
“不過是看看你的手腕,這么緊張做什么。”
許落低頭看了看,她手腕上被那鐐銬都磨出一圈血來,因著皮膚白皙,所以那圈血紅就特別觸目驚心。
她心道,這不都是拜你所賜么?
要你在這假惺惺關(guān)心。
當(dāng)然面上還不能這樣。
她有求于他,她要保證小騫沒事,她還要找機會出宮,永遠離開這里。
許落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她垂下眼眸,努力醞釀情緒使勁眨眼,兩滴淚水啪嗒落在手背上。
顧驍野微怔,沉聲道:“哭什么?”
許落吸了吸鼻子,用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的聲音,小聲說:“手腕很疼。”
她提了提裙角,露出同樣被磨紅的腳腕,“腳也疼。”
說完,許落還唯恐不足以打動他,睜著一雙恰到好處的淚眼汪汪的眸望著他,泫然欲泣地,帶了幾分哭音,可憐巴巴道:“真的很疼。”
表演完這一切,許落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反應(yīng)。
想當(dāng)初,她被禁足頤華宮,不過是盞茶功夫,顧驍野就放她出來了,還自責(zé)愧疚得跟什么似的。
他不是說喜歡她嗎?倒要看看他有多喜歡她。
倒要看看,他看著她這么受罪,究竟有沒有半分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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