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公孫神算
第234章公孫神算
劉世氣得俊臉發(fā)紅,“顧馳淵,你真是無恥至極,喪盡天良!
“無恥這個詞,有太多人對我說過,我都聽膩了。下次劉兄罵我,換個詞吧!
顧馳淵合上冊子,“劉兄先去見見段宿,好好考慮考慮我的意見!
他頓了頓,“我記得劉兄說過,這世上有一種毒藥,名為鉤吻,發(fā)作起來最是難熬。不如,便先讓段宿試試這種藥吧。劉兄若是改了主意,隨時讓人通知我!
段宿被關(guān)在府衙牢房內(nèi),牢內(nèi)光線昏暗。
這是他們被抓后,劉世第一次見到段宿。
溫平念在他還要為顧驍野配置心痛之癥的解藥,象征性地行刑逼供了一下,基本沒怎么為難過他。
可段宿不一樣,溫平?jīng)]有對他手下留情。
偏偏段宿咬緊了牙關(guān),無論溫平問什么,他也一聲不吭,逼急了,也只是一句許姑娘失蹤與公子無關(guān)。
段宿傷得極重,意識昏沉。
劉世隨身帶有外傷藥,為他處理了傷口。
只可惜,段宿身上的傷雖處理了,劉世卻難以處理他身上的鉤吻之毒,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痛得全身蜷曲,指骨捏緊,手背上青筋道道暴露。
劉世仿佛被置于火上煎烤,卻偏偏無可奈何。
沒有解藥,救不了段宿。
可要他答應(yīng)顧馳淵,做下那大逆不道之事,從此成為天下千夫所指的人,他又怎能情愿。
大不了,段宿死了,他也一死而已,到時,看顧馳淵能怎么辦。
就這么煎熬著,到了后半夜。
漆黑的寂靜里,劉世突然聽到,痛到極致的段宿,模糊低喃出聲,“君安!
這聲音,仿佛如炸雷般,將劉世驚醒,讓他猛地想起與桓甫飲酒的那個深夜。
原來那個人是段宿,是段宿,根本不是桓甫。
劉世哆嗦著站起來。
原來抱定必死的心,在這一刻,竟只希望段宿能活著,好好活著。
他瘋了一般沖到牢房門口,拼命拍打著鐵柵欄:“去叫顧馳淵,去叫顧馳淵,我要見他。!”
*
南江軍營中。
顧馳淵帶著錦衣繡服卻臉色灰白的劉世,出現(xiàn)在眾位將領(lǐng)前。
“顧家人篡奪了劉氏天下,是大不義!
顧馳淵語聲凜然,一字字道:“臨江王乃是前朝先帝之子,正宜率領(lǐng)眾人,光復(fù)大魏。我雖是顧家人,卻也有心撥亂,將大梁朝篡逆得來的天下,歸還正主!
眾將領(lǐng)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數(shù)日前都說是太守韓知禮謀反,試圖刺殺皇上,而今,怎的又出來了一個前朝臨江王,要光復(fù)大魏。
一名副將大著膽子道:“可大梁朝立國已有一年多,我等而今是大梁子民……”
“大梁朝得國不正,顧驍野弒父奪位,暴虐濫殺,這樣的人若是登位,是天下之禍!
顧馳淵緩緩道,“臨江王德心仁厚,年輕有為,若是能登臨帝位,光復(fù)大魏,是天下萬民之福!
一名擁護顧馳淵的將領(lǐng)大聲道:“顧都尉說得沒錯,顧驍野他做了皇帝不過一年,害死多少無辜之人,這樣的人,怎能做皇帝!”
那副將遲疑道:“可是大魏早就滅國,我們現(xiàn)在要是擁立臨江王,等同造反……”
顧馳淵臉色沉了下去,“臨江王乃是大魏正統(tǒng),我們不過是要幫臨江王拿回屬于他的天下,怎能說是造反?”
他手起劍落,那將領(lǐng)慘呼一聲,踉蹌著撲倒在地。
“光復(fù)大魏朝,勢在必行。”
顧馳淵眼神陰鷙,“還有誰,有反對意見?”
廳內(nèi)鴉雀無聲,無人敢做聲。
數(shù)名顧馳淵的心腹跪下,大聲道:“末將愿聽顧都尉調(diào)遣!”
其他人對視一眼,也都跟著跪下了,同聲應(yīng)和。
顧馳淵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卻是看向劉世:“王爺,請上座。”
劉世垂在袖中的手,微微發(fā)顫。
他知道自己不過是顧馳淵手里的一顆棋子,一個幌子。
然而,段宿性命握在顧馳淵手里,他只能惟命是從。
按照顧馳淵的意思,劉世不得不簽發(fā)了一道昭告天下的討逆檄文,親手寫了數(shù)封發(fā)往各地郡守,當年曾是大魏舊臣的拉攏信。
這道檄文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多名對大梁朝暗存不滿的郡守,給劉世發(fā)來密信,表示愿意同心同力,光復(fù)大魏。
另一邊,也有對新朝頗有信心的諸多官員,堅決擁護大梁,反對再走回頭路。
畢竟當年大魏朝治下,閹黨黨政,民不聊生,有些還不如大梁朝。
天下的形勢,轉(zhuǎn)瞬間便風起云涌,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fā)。
*
袁讓連夜疾奔,竟是到了江邊,棄馬坐船。
顧驍野到底受了傷,架不住這一路疾行,后背衣袍幾乎被血染透。
許落扶著他上了小船,月光下,就見顧驍野臉色煞白,額頭冷汗涔涔,眼神都疼得有些渙散。
她的聲音都在發(fā)顫:“袁大哥,我們得去找大夫,皇上他傷得很重……”
“顧馳淵肯定在城里城外搜捕我們!
袁讓從懷里摸出一瓶金瘡藥,遞給許落,“先給他上這藥,能止血!
他坐到船那頭,飛快地劃著漿,小船很快離岸,隱沒在霧氣茫茫的江面。
許落定了定心神,替顧驍野解開衣袍,他的衣袍好像在血里泡過,發(fā)沉,發(fā)黏。
以前不是沒給他上過藥,可是卻沒有一次,有這么多血,看得她一陣陣發(fā)暈心悸。
她在江水里打濕了絹帕,輕輕去擦那血跡,“皇上,要是疼你就——”
顧驍野猝然抓住了她的手,沉聲道:“別叫皇上!”
聲音里分明帶了極度不悅之意。
許落還沒說話,袁讓冷著臉道:“不叫你皇上叫什么?落兒她又沒叫錯,你兇她做什么?”
顧驍野沒理會袁讓,攥著許落的手有些用力,幾乎是咬著牙道:“你再叫一聲皇上,這藥,你也不必上了!
許落抿了抿唇,“我不叫便是了。你,松手。”
許元明夫婦的死,她可以不怪他,可也實在做不到,像當初那樣,心無芥蒂地喊他一聲阿野。
顧驍野漆黑的眸無聲盯著她片刻,總算松了手。
許落沉默地幫顧驍野上好了藥,這才看向袁讓:“袁大哥,我們要去哪里?”
“去漓川,帶你見一個人!
許落訝然,“見誰?”
袁讓:“公孫神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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