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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不對


  “喲,這才跟著我大哥多久呀,大嫂就開始跟他一起憂國憂民了。”

  女子被鬧了個大紅臉。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大哥他憂心的東西,我自然也會憂心,景瑜哥同樣為江山社稷而奔波,你不也是在背后支持?”

  楚楚沒在敢回嘴。

  她這大嫂跟她哥一樣,嘴巴厲害著呢。

  將人扶到房間睡下之后,楚楚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睡了不到半個時辰才出大廳,剛好就撞到了趕回來的楚木。

  “大哥她,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出了什么事情?”看到對方楚楚就皺起了眉頭。

  她大哥現在越來越能夠掌控自己的情緒了,尤其是在家人面前,幾乎從來不會露出負面的情緒,影響家人。

  可是現在她大哥的眉頭緊皺,壓都壓不下去。

  “你跟爺爺奶奶今天過來,我沒去接你們,害怕爺爺奶奶過來接我呢。”

  “大哥,這么久沒見你,你當妹妹我傻啊?這話哄爺爺奶奶可以,哄我可哄不著,周圍沒有人,你就不能對我說實話嗎?”

  楚木跟楚楚并肩而走,到底沒在瞞著她。

  “西昌使臣團那邊出事情了,今早接到密報,西昌大將軍在邊境遇刺,只有一墻之隔,他便可以穿過國境。”

  楚楚的心不斷的往下沉。

  大哥的意思是在說有人在邊境卡著官卡,特意行刺了西昌的大將軍,只要對方還沒有過國境,還沒有過城門,就說明對方依舊還是在東臨的國土之上。

  從南召王爺,到西昌大將軍,這一樁樁一件件,總感覺有人在背后把控著。

  為的就是不讓東臨平靜。

  “那……大將軍他……”

  “死了,身首異處。”楚木的臉色尤為難看,“西昌大將軍在邊境駐守幾十年,跟我們東臨打過一場又一場的戰役,對于西昌人來說,他身上戰功顯赫,是西昌百姓的信仰,現在人死在我們東臨,西昌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

  要成為一國大將軍,這其中的艱難有多難得。

  西昌驟然損失駐守邊疆的大將軍,那西昌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

  再加上南召王爺也在東臨境內失蹤。

  到時候兩國合伙朝東臨開戰。

  戰火一起,生靈涂炭,百姓流離失所,東凌必將大亂。

  背后刺殺西昌大將軍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竟一再挑起邊關的不和,這其中又藏著什么樣的目的?

  楚楚只感覺頭痛的厲害。

  她晃了晃腦袋,隨即腦海中出現了那封戰書。

  楚楚瞬間渾身冰冷。

  那人在背后做了這么多,不斷的挑起事端,真的只是為了一場游戲嗎?

  不可能。

  事情不可能那么簡單。

  這背后必定有極大的陰謀。

  “大哥,你收到的密信上面可說了,要如何處理?”

  “暫時沒有多說,不過我猜想,我們跟西昌南召那邊,勢必會再次走向談判桌。”楚木嘆氣,“西昌那邊固然會憤怒,但是要打仗也不是說打就能打的,他們那邊損失了大將軍,我們這邊卻還有張松在,他們能跟張松相比的將才卻不多。

  至于南召那邊,靖王失蹤,下落不明,只要他能平安回去,會比西昌好上不少。

  蕭景瑜在密信中已經跟楚木說了顧沉的事。

  “那這么說蕭瑾瑜很有可能會陪同小師弟去西昌,親自與西昌皇室交談?”楚楚這句話雖然帶著疑問,但是他可以確定。

  現在皇室中,除了管襄可以跟西昌皇交談,其他的皇室子弟都沒有資格。

  管襄要去西昌,那么蕭景瑜勢必要陪同。

  但是,還有一個南召王爺失蹤。

  不知道南召那邊,又有誰過去?

  楚木沒有回答楚楚,他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京城那邊會做什么樣的決定,現在還不知。

  他們能做的就是等。

  也只能等。

  兩人并肩而行,前面已經是客廳了,客廳里楚老太,楚老頭等楚家長輩們都在,大家品著茶,吃著糕點,笑意滿滿的,正在談論孩子生下來以后取什么名字。

  楚木跟楚楚同時將面部表情修整好,強行壓下沉重露出笑臉來,才跨進了大廳。

  “爺爺奶奶想到什么好聽的名字了嗎?”楚楚問道。

  “沒呢,沒呢,想不出來,咱們幾個大字不識一籮筐,想不到什么寓意好的字,還是讓阿木親自取名,要不然咱們去寺廟里求一求。”楚老太。

  他們家孩子的名字除了楚楚的,都是找的寺廟里的方丈求的字。

  “爺爺,奶奶,爹,娘不用那么麻煩的名字可以晚些取,我跟小雪商量過,等孩子出生就先取個小名叫著,咱們鄉下人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行行行,那感情好,徐小明我們幾個老家伙最拿手了,隨口就能取出好幾個了。”

  長輩們笑瞇了眼。

  絲毫沒有感覺到孩子身上的沉重氣息。

  楚家小輩們相視一眼,就懂了各自眼神里的意思。

  陪著長輩們聊起輕松的話題。

  與此同時的京城。

  皇宮里氣氛壓抑。

  金鑾大殿之上,滿朝文武,分立兩側。

  上首的龍椅之上,皇上黑沉著臉。

  整個大殿氛圍沉悶壓抑。

  蕭景瑜站在太子的身邊,沒有出聲。

  管襄看了他一眼,側身環視眾人,“南召王爺失蹤,西昌大將軍遇刺,事情都發生在我東臨邊境,現如今兩國皇室震怒,兩國隨時都有可能發兵,攻打我國,各位大人可有解困之法?”

  朝堂一片沉默。

  管襄再次看了蕭景瑜一眼,在他的眼神下,再一次開口,“張松大將軍曾經多次跟西昌大將軍交手,如今他遇刺身亡,兩國形勢一觸即發,大將軍對此有何看法?”

  張松出列,拱手道,“回殿下,西昌大將軍多年來鎮守邊關,在西昌百姓中地位極高,此次他遇刺身亡,西昌上下鎮這件事情不怕難以善終了,臣認為此事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挑撥離間,但不管形勢如何,我東臨泱泱大國,絕不會懼怕西昌,到時候要戰便戰,臣隨時披甲上陣,護我東臨國威。”

  他身后的武官,出聲附合。

  “大將軍說的極是,我東臨國富民強,難不成還怕了他西昌不成?”

  “要戰便便戰! ”

  “人雖然是在我們東臨出的事,但是事情究竟為何到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如果他們要將矛頭對著我東臨,這就是不辨是非!想要欺負我東臨,休想!”

  “臣亦附議,要戰便戰!”

  整個大殿之中響起一片鏗鏘聲。

  蕭瑾瑜看向張松,“大將軍對我東臨忠心耿耿,戰,我東臨當然不懼!但是大將軍有沒有想過,一旦掀起戰爭,受苦的定然是百姓,且會讓幕后之人得償所愿,做收漁人之力,如此一來,我東臨豈不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簡直是貽笑大方!”

  此話一出,附合聲漸漸低了下去。

  張松再次拱手道,“蕭郡王所言極是,臣終日鎮守邊關,布陣打仗自然是不在話下,然而對于這些彎彎道道實在是糊涂,無法為皇上分憂,老臣慚愧。”

  龍椅之上,皇上臉色一沉。

  真是一只老狐貍。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里裝模作樣。

  在百官面前表忠心,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屁用都沒有。

  “將軍乃是我東臨的鎮國大將,鎮守邊關,護百姓安穩,將軍功不可沒。”管襄淡淡道,隨機又看向了左國公,“不知左國公有何看法?”

  左國公站了出來,“回皇上,回太子殿下,神的態度始終如一,不管皇上跟殿下作何決定,神必定擁護。”

  “臣等但憑皇上吩咐!”

  這般的早朝議事,已經持續了好幾天,每日的結果都一樣。

  從最初的爭相熱議到現在的無話可說,沒有任何進展。

  散朝之后,皇上叫了管襄跟蕭景瑜前去御書房。

  師兄弟二人的臉色都是如出一轍的沉凝。

  “滿朝文東陵號稱泱泱大國,結果遇上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能給出有用的意見,要么主戰,要么主合,全是一群廢物!”管襄怒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那里端著小心思,我要是破了人還能全?”

  看著下方沖動易怒的兒子,皇上嘆了一口氣,將視線看向了蕭景瑜,“景瑜,這件事你怎么看?”

  “回皇上,國亂是攬權的最好時機,有心思的人情就不錯過,他們都不傻,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秤,現在三國的形勢緊急,事情都發生在東陵境內,不管原因如何,我們的士兵要給西昌跟南召一個交代,特別是西昌,出使西昌,勢在必得!”

  皇上贊許的點點頭,隨后又看向不爭氣的兒子。

  長嘆了一口氣。

  ……

  今日的早朝,散的比往日要遲。

  等皇上跟管襄,蕭景瑜離開后,群臣從前門散去,一路上都在交頭接耳,議論著這件大事。

  表情肅穆。

  張松跟左國公并肩而行。

  “將軍在朝上所說的話,真是感天動地,鏗鏘在耳,老夫對將軍的一片愛國之心甚為佩服。”

  “左國公也一樣,國難在即,左國公能放下對蕭景瑜成見,亦叫老夫欽佩。”

  左國公笑笑,“國難在即,我等自當同心一氣,抵御外敵,這是自家恩怨,自然應該放下。”

  “左國公說的極是。”

  兩人在外面好一頓扯皮,在金鑾殿外長城的階梯才分道揚鑣。

  很快,朝廷就頒下了出行詔。

  而這個時候,楚家人正焦急地圍在房間門口。

  房內時不時就傳來一聲抑制的痛吟聲。

  “哎喲,都這么久了,怎么還沒生下來?那個穩婆到底行不行?”楚老太在門口記得團團轉。

  楚老頭站在旁邊也是擔心的不行,“你說你當初生他們幾個的時候跟母雞下蛋似的,一會兒功夫就出來了,怎么到了小雪這里要那么久?不會出什么事?”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

  里面的人痛了老半天,孩子生不出來大人也跟著遭罪。

  里面每傳來一聲痛呼,楚木的臉色就白了一分,“這個穩婆是一早就選好的,在府城極聚口碑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這句話能安慰長輩,卻安慰不了自己。

  楚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羅玉幾個眼底,同樣帶著憂色,但是嘴里也只能安撫著楚老太,“楚楚也在里面呢,沒事的,有她在肯定會有問題。”

  “對呀,小雪這是第一胎的,第一胎生產難免困難的一些,再等會,一定會母子平安。”

  楚楚跟穩婆都在房間。

  剛吃完晚飯,小雪就有了宮縮,有了生產的跡象。

  穩婆是檢查的時候就說已經快要生了。

  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人都有好幾次差點昏了過去,孩子還是沒有生下來。

  床上的女子已經痛得臉色蒼白,頭發衣裳。已經濕透了,明顯沒有了什么力氣。

  楚楚看到這,眉頭皺起。

  這樣不行,孩子過了這么久沒有生下來,會有窒息的危險。

  想了想,她倒了一杯水,指尖悄無聲息地冒出來幾滴靈泉水,注入了水里面,端著水走到床邊,當床上的人稍微扶起來一些,“大嫂先喝口水,緩一緩,待會兒再一起用力,孩子肯定能生下來。”

  就著少女的手將水喝下。

  蕭雪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楚楚待會要是有什么危險,你一定要先救孩子,一定要先救孩子……”

  “放心,什么都什么都不會,你跟孩子一定會母子平安,有我在呢,其他的你都不用擔心,只要專心生產就行,待會兒要用力,全家人都在外面等著你呢,你一定行的。”

  蕭雪抬頭看向門外,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這個家給了她太多的溫暖。

  外面的那些人現在肯定是焦急無比。

  腹痛再次來襲,他咬牙,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哇——”

  一聲洪亮的啼哭響起。

  門外的人齊齊松了一口氣,繼而歡呼出聲。

  聽著外面家人的歡呼聲,蕭雪撐了最后一口力氣,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孩子,帶著滿臉的笑意沉沉的睡去。

  門外的楚家女眷們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楚木也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后。

  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眼里的喜色還未退去,就浮現出滿滿的擔憂,無視抱著孩子跟他道喜的穩婆,直直的朝床邊的人走去。

  “孩子他爹擔心媳婦呢,把孩子給我吧,我先抱抱。”楚老太伸手接過剛出生的小娃娃。

  穩婆小心地將小娃娃遞過去,“母子平安,恭喜幾位老爺夫人了。”

  楚老太笑的眼睛都找不著了,“同喜同喜,阿晴給個紅包。”

  將紅包給了穩婆,再次道謝,回頭看著自家婆婆抱著小娃娃不撒手的模樣,孫晴心里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好像搶不過她婆婆。

  “娘,讓我也抱抱小娃娃。”

  手還沒伸過去呢,就被楚老太給避開了,“不著急,不著急,你去外頭告訴大家伙一聲,順便讓下人送些水過來,咱們先給這小娃娃洗一洗,以后有的是時間抱。”

  孫晴:“……”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

  孫晴有些絕望的照楚老太吩咐的事情去做。

  楚楚看到這一幕不禁失笑。

  “楚楚,你大嫂怎么樣了?能沒事吧?”手里抱著小娃娃,楚老太走了過來問道。

  “沒事,她只是太累了,睡了過去,晚一點就能醒過來了,奶奶,小石頭你們先照顧著,把他抱去之前準備好的小房間,這里不宜久待。”小石頭是小娃娃,還沒出生之前,家里長輩們定下來的小名。

  “那好,我先把小石頭抱下去,待會兒你娘二娘他們會過來幫小雪清洗,你就在旁邊看著點。”

  楚楚點頭,看著楚老太離開之后,才轉頭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大哥,“大哥大嫂沒事的,就是太累了,你別太擔心了,等她醒過來就沒事了。”

  楚楚本來不想多說,可是他大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又比剛生完孩子的大嫂好多少。

  楚木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又一言不發的緊緊盯著蕭雪。

  楚楚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實在是把她大哥給嚇壞了。

  將產房清理完畢,楚家女眷們一并為夏雪擦洗過后,便讓她在房中繼續休息。

  一家人便齊齊地聚到了早早為小娃娃準備的小房間里。

  楚家幾位長輩正圍在小搖籃旁邊,逗著已經清洗過的小娃娃,嘴里時不時的吐出幾個小泡泡,這副樣子讓楚家人的心都給融化了。

  嘴里時不時的咕嚕喚兩聲,逗著小娃娃,哪怕是得不到回應,也能笑得合不攏嘴。

  小小的粉粉的一只穿上了,家里早就準備好的小衣裳,外面還裹著一床小棉被,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楚楚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吐槽,“好丑,像只猴。”

  毫不意外的接受了長輩們譴責的目光。

  “哪里丑了?看看這小模樣,多可愛呀。”

  “這要是睜開眼睛來,肯定特別討喜。”

  “我看著特別像小雪,長大了肯定特好看,一堆小姑娘喜歡。”

  看著家里長輩那模樣,楚楚一度懷疑自己的眼光,再次打量了一下小娃娃,最后還是確定了下來。

  丑。

  特別丑。

  才剛出生的小娃娃皮膚皺皺巴巴,像一只小猴子。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再說出口來了。

  以免遭到眾人的嫌棄。

  不過這小娃娃的皮膚可真好。

  滑溜溜的。

  這是他們楚家的第一個曾孫輩,以后就是他們家的新團寵了。

  也就意味著她即將要失寵了。

  楚楚看著搖籃里睡得正香的小娃娃,嘴角浮現出笑意。

  這是她的小侄子。

  以后她家人會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熱鬧。

  但是不變的是他們永遠會這么和和睦睦。

  相親相愛。

  小雪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在床邊睡著了的人。

  下午的陽光散落在他身上。

  形成一道暖暖的金色的光。

  就像是楚木一直帶給她的感覺。

  溫暖。

  似乎是感覺到女子的視線,楚木睜開了眼睛,“怎么樣了?還痛不痛?或者有哪里不舒服?”

  蕭雪笑著搖頭,“我一切都還好,倒是你,我看著比我的精神還要差。”

  楚木看著她,眼里皆是柔情,“只要你好就說我好。”

  蕭雪笑得更歡,“孩子呢?你看過沒有?”

  楚木一愣,似乎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還沒有,你醒了一起看。”他連忙站起身來,還不忘交代蕭雪,“你躺著不要動,我去將孩子抱回來。”

  蕭雪看著他的背影失笑。

  得知夏雪醒了過來,家里女眷們一起趕了過來,至于家里的男人們,畢竟是大老爺們不太方便,只能躲在門外支起耳朵偷聽里面的對話。

  “來,快過來看看孩子,孩子現在還小還沒長開,不太看得出來,但是我估計等他長大了肯定是最像小雪的,模樣精致的很。”楚老太。把孩子抱到夏雪面前給他看。

  新晉奶奶孫晴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能抱得上自己的小孫子只能在旁邊多看幾眼。

  “大嫂,你看小石頭現在像不像一個猴子?我說像猴子,奶奶他們非說不是,我說的這才是實話吧?”

  楚楚也擠了過去,她跟夏雪年紀相當,看事情的眼光應當也是一致的,于是她壯了膽子給自己拉同盟。

  可誰知,楚楚這次失算了。

  有哪個娘親會嫌棄自己的孩子長得丑?

  蕭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高興了,“你見過長得這么漂亮的猴子?”

  “……”

  一家人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小心翼翼的將小娃娃抱進懷里,小小的軟軟的一團,看著就叫人的心都給融化了。

  就這么抱著也不敢太過于用力,生怕把他給勒疼了,讓他不舒服了。

  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對面的男人,蕭雪眼角眉梢都帶上了溫柔。

  這是他跟她的孩子,他們倆的愛情見證。

  感受到了夏雪的視線,楚木對上他的眼睛,眼里滿是柔情。

  兩個人之間的那種柔情蜜意太過于濃郁,楚楚只感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走走走,咱們去大廳,別在這呆著了,再呆下去,大哥大嫂都要嫌我們礙眼了。”

  “你這孩子還打趣到你大哥大嫂,行行行,咱們先出去,順便讓廚房那邊把燉好的湯端過來,生孩子是花了大力氣的,小雪也那么久沒吃飯了,應該餓了,得要趕緊吃一些東西才行。”

  “今天廚房燉的是烏雞湯,要多喝點湯。”

  幾個長輩邊說邊往外走,楚楚還抬頭朝兩個柔情蜜意的人眨眨眼睛。

  把夏雪弄了個大紅臉。

  哪怕已經生了孩子,但是聽了那些話還是忍不住的害羞。

  夏雪平安產子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湘州府衙門口的馬車排成一排,內院里人來人往,全都是城中的世家及其富豪上門。恭賀送禮。

  尋找一切機會跟知府攀上關系。

  在小石頭出生的好幾天里,衙門里都是門庭若市。

  各方送過來的禮物堆積如山,五花八門。

  把楚森楚北眼睛都給看直了,就差沒流口水了,讓一家人又好氣又好笑。

  在這兩人的帶動之下,楚楚也跟著學歪,三個人一起扎進庫房里。

  在琳瑯滿目的禮品中王的不亦樂乎。

  “收這么多東西,會不會有人告大哥貪污?”

  “沒事你沒看到嗎?那些送金銀玉石的大哥都給退了回去,剩下的這些都是正常的收禮,只好將人情記下了,日后還回去就行了。”

  “對對對,要是什么都不收也不行,那樣會顯得格格不入的,對大哥的影響反而更大。”

  ……

  幾人在庫房里待了好一段時間,也選了不少,好家伙,等抱著禮物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前來探望的張文珍唐靈等人。

  這話說起來楚楚跟這幾人也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從上次在縣衙見過面之后,楚楚回了東泉村,張文珍幾個人就算是想要結交,也不好直接找上門去。

  等看過夏雪跟孩子之后,因為還沒有滿月,按照習俗大人跟孩子都不能見風,所以楚楚將幾人帶到了后院,坐在一起閑聊,算是替夏雪好好招呼一番

  ……

  在府城待了幾天,當小石頭滿月之后,一家人就回了東泉村。

  十二月的腳步緊隨其后。

  越是接近了年關,普通老百姓就越是發愁,因為一場大災,今年糧食顆粒無收,米鋪糧食庫里的米價也越來越高,比以往的價格翻了好幾倍。

  要是價格一直降不下來,無數的百姓可能連年夜飯都吃不上。

  到了十二月底,朝廷下令要求各地的虎牙進行統計,但凡糧食價格高出正常價格的,米商涼山需要繳納重稅,比以往多得多,要是敢偷稅漏,偷報漏報者,斬!

  一夜之間,各地的米糧價格紛紛往下調。

  各地百姓歡呼出聲。

  對朝廷對當今上稱贊有佳。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楚家人院子里已經升起了火盆子,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楚楚坐在火爐子旁,熊熊燃燒的炭火將他的小臉印得紅通通的,眼里帶著輕松的笑意。

  ”朝廷這番舉動,為百姓謀實惠,把百姓的疾苦放在第一位。

  咱們東臨會越來越好的,現在只有西昌跟南召那邊了。”

  提起這個大家都沉默了下來那邊的情況不能樂觀,整個東臨百姓心里都清楚。

  想要過關著實不簡單。

  京城,地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雪。

  蕭景瑜立在窗前,是心里白茫茫的一片,這個時候的東泉村也不知道下雪了沒有。

  街上滿街的炮竹聲,昭示著新年的到來。

  如同往年一樣,家家戶戶都掛著大紅燈籠。

  可即便是這樣,今年過年的氣氛也明顯的寡淡。

  等過完年,東陵的使臣團,就要分別前往西昌,南召。

  太子殿下前去南召。

  蕭郡王去西昌。

  至于三大國之間會不會打仗就要看談和結果了。

  這關系著整個東臨百姓的安定這件事,便時時刻刻揪著百姓的心。

  時間越近心里便越懸,就算是最為喜慶的年節,也沒有心思好好過。

  還能無憂無慮造成嬉戲的,只有那個無知的孩童。

  楚家門前已經貼好了春聯,畫上了喜慶的年畫。

  一家人照常圍在火盆旁,跟以往不同的是旁邊還有一個小搖籃,小石頭在里面正睡得香甜。

  才剛滿月的小娃娃,吃了睡,睡了吃,噌噌的往上漲。

  早已沒了,剛出生時皺皺巴巴像猴的模樣。

  渾身粉嫩粉嫩的,手臂就像藕節一般。

  “這哪里是小石頭,明明就是一個肉團子。”楚楚看著小搖籃里的小侄子輕笑。

  難怪長輩們都那么喜歡小娃娃,確實是怎么看怎么可愛。

  看著他的手臂都想咬上一口。

  “小石頭睡著了,你別總是去動他,待會兒醒了就得哭了。”楚老太支持了楚楚想要作祟的手。

  “哎呀,真的是失寵了,怎么辦?小石頭,姑姑好羨慕你呀。”

  把一家人逗得開懷大笑。

  “過完年希望快點好起來,新的一年,主要是個好光景。”

  老人感嘆著,楚楚眼里的笑意淡了下去。

  過完年之后東臨的使團,就要分別前往西昌跟南召了,到時候真的能好起來嗎?

  守歲之后就是新的一年了。

  天還沒亮呢,東泉村就響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聲。

  這一天孩子們是起得最早的,也是最為興奮的。

  洗漱過后,幾個幾個的結成伴,笑鬧著去村子里的各家各戶串門拿小紅包吃小零嘴,走的時候再順便帶走一些。

  楚楚最喜歡的就是孩子們過來了,格外的熱鬧喜慶,尤其是現在他們家也多了一個小娃娃,雖然才一個多月,但是家里的氣氛卻跟以往不同了。

  要說有何不同,那就是更加溫馨了,更加歡樂了。

  楚家長輩有了新的團寵,他們這些小輩就被晾在一邊了,只能自顧自的找樂子玩。

  楚南嘆氣,“看來從今年開始,壓歲錢就會少了,還要拿出去一部分。”

  “你都多大人了,還想著壓歲錢。”楚老太正抱著小娃娃逗趣,聽到他這樣說,順口就回了一句。

  “從年頭忙活到年尾,也只有這一天才能樂呵樂呵,再說了,我也還是個小娃娃呢。”

  “對呀,小娃娃,比豬的還要壯實的小娃娃。”

  一家人哄堂大笑。

  “要說咱們家,年年收紅包最多的就是楚楚了,可小石頭出生就不一樣了吧,哈哈哈。”

  楚楚木著臉,“何止是不一樣,我發出去的紅包都要比往年多,光是那些酒廠的負責人就有十幾個,更別說酒廠里的工人了。”

  “你跟我們可不一樣,你是灑廠的東家,現在凡怡不在,就只有你這么一個東家在這里,你當然要給他們發些紅包了,這樣有利于酒場的發展嘛。”

  這說的倒是事實。

  初二這天,楚家三兄弟照常陪著媳婦回家走親戚。

  為了沖淡災情帶來的影響,東泉村特意請來了戲班子,在村子中央搭上了戲臺子,好不熱鬧。

  錢都是每家每戶一起湊的,當然楚家出的比較多。

  這些年來村子里的人在酒場上工都是盡心盡力的,從來沒有出過什么岔子。

  楚家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回饋他們。

  過年給紅包發年禮是一回事。

  讓他們熱熱鬧鬧過個好年又是另外一回事。

  ……

  二月。

  南方早已是春暖花開。

  北方依舊是寒冬凜冽,但是河面上的冰雪也開始融化。

  整天整個京城嚴防死守,重兵守候。

  城外的百姓不能進城,內的百姓不能出。

  今天對東臨人來說異常重要。

  太子殿下前去南召。

  蕭郡王前往西昌。

  兩人這一去,關系著兩國安定,被攔著的百星,絲毫沒有怨言。

  皇上親自帶著文武百官,前來為兩人及使臣團送別。

  這次是管襄第一次自己處理事情,皇上跟他都已經知道,南召王爺已經平安歸來,所以此次前去南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最麻煩的是蕭景瑜那邊。

  他那邊皆是無知的危險。

  蕭景瑜乘船前往西昌,盯著河面出神。

  他終究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

  還是沒有好好的跟楚楚在一起。

  當初楚楚前世意外身亡的事,他已經查清楚明白了。

  但是。

  這更讓他難以接受。

  在知道消息的那個晚上。

  他心痛難忍,連站都站不住。

  等處理完這些事情,他一定好好跟楚楚賠罪,用余生來彌補。

  也不知道他這次沒有去跟楚楚告別。

  他的小姑娘會不會生氣?

  “公子,外頭風大,進去歇一歇吧。”下人過來勸。

  肖瑾瑜并沒有回頭,“現在才剛剛入春,等我回來時,這里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季節交替,在所難免,,我們所有人都在等著王爺歸來。”

  蕭景瑜笑,是啊,季節交替在所難免,他只要他的楚楚不會變,不會不理他。

  他還記得楚楚發脾氣的樣子,當初他因為騙了楚楚說,吳老先生不滿意他所做的功課,楚楚氣的,好久沒有理他。

  他哄了楚楚好久才能楚楚原諒了他。

  也好在,楚楚原諒了他。

  不然,他不知道他放棄一切重生的意義在于何處。

  楚楚在藥田里忙活了好一會兒,檢查了果樹及藥材的生長情況,對比了以往,豬豬打算回家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藥水可以增加果樹的產量,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招魂的聲音。

  “好妹妹,好妹妹,好妹妹,我回來了,你肯定特別想我,是不是?我跟你說我可想你了。”

  楚楚聽到這聲音,額頭劃過三條豎線,嘴角狂抽著,聽著聲音就知道是胡凡怡那家伙回來了。

  那家伙思夫心切,傳出南召王爺失蹤的消息之后,就跑回了京城,生怕兩國一交戰,陽焱要帶兵打仗。

  一看到楚楚推門進來,胡凡怡就趕緊抱住楚楚,“好妹妹,好妹妹,我跟你說,我可干成了一件大事,我跟你說,咱們的酒可以賣到西昌去了。”

  楚楚的嘴角笑意一僵,沉默了好久。

  最后她笑了笑,她的好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姐姐,“謝謝了,凡怡姐。”

  其實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去西昌,但是既然機會擺在了面前,斷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沒事沒事,你去找蕭景瑜,我還可以去找我家陽焱呢。”

  楚楚:“……”

  得,白感動了。

  “不過,楚楚,你可不要讓楚爺爺,楚奶奶知道這件事是我干成的,不然我怕他們揍我。”

  “沒事兒,要想見到你家陽焱,你就要忍一忍。”楚楚伸手拍了拍胡凡怡的肩膀,表情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

  胡凡怡發了個大白眼,什么叫他要見到他家陽焱。

  明明就是楚楚這個小沒良心的想見蕭景瑜。

  不過……

  好吧

  她承認,她是想見陽焱。

  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里,楚楚嘴角的笑都停不下來。

  她知道這一次去西昌不一定能見到蕭景瑜。

  但是,雖然幫不上他什么忙。

  但是離蕭景瑜離得近一點,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她希望在他忙大事的時候,她能用自己的方式陪著他支持他。

  雖然胡凡怡那邊已經全都安排好了,但是依舊要做些準備。

  她去西昌不是為了成為蕭景瑜的累贅的。

  另外一個這件事,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家里人開口, 說自己要去局勢緊張的西昌。

  還是蕭雪注意到了楚楚的不對勁,“怎么了?有心事?”蕭雪抱著小石頭坐在楚楚旁邊。

  楚楚呆了呆,“我這么明顯嗎?”

  看著楚楚那傻傻的樣子,蕭雪笑了,“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但其實不是這樣,從小楚楚就會將一些事情掩飾得很好,面目管理的很好,只是他跟楚楚年齡相差不大,再加上可能是比較敏感,所以還是察覺到了小姑娘心里藏了事。

  楚楚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事情給說了出來,“大嫂,我想去西昌。”

  這下子輪到了蕭雪怔住了,“現在兩國的局勢緊張,景瑜哥才出使西昌,他有一個使臣的身份擺在那里,一般人傷不了他,但是你就不一樣,你是女子了,不管以什么身份,我都不想你去。”

  楚楚沉默了下來,他知道大嫂的意思。

  這也是她不敢對家里人說的原因。

  一時間空氣安靜了下來,只有小石頭睜著大大的眼睛,朝著楚楚甜甜的笑。

  楚楚掐了掐他胖乎乎的臉蛋,遭到了口水攻擊。

  隨后扭過頭去,將楚楚無視了個徹底。

  楚楚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她的小侄子不愛她了。

  不愛她這個姑姑了。

  看著楚楚特意表現出來無所謂的樣子,蕭雪嘆了一口氣。

  將小石頭換了個姿勢,讓他舒服一些,順手將他吐出來的口水擦干凈,語重心長地看著楚楚勸道,“現在這個時間,景瑜哥還在路上,怕是連東臨的邊境都還沒出,等他到了西昌境內,是會由西昌皇室前去迎接的,所以它

  他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你不要太過于擔心。

  你就算真的想去,等兩朝的局勢明朗一些,再去,可以嗎?”

  蕭雪真的是很擔心楚楚的狀態,也擔心他去了那邊會遇到危險。

  楚楚無奈。

  既然大嫂都這樣說了,那就也只能先這樣了。

  畢竟她總不能偷偷去。

  她不能讓家人為他擔心。

  正如過年時所說,新的一年新氣象。

  陽春三日,東泉村已經開始了春播,處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絲毫沒有了被大水侵蝕過的模樣。

  到了三月中旬,村子里的春播基本完成,荒廢了大半年的田地,也重新插上了秧苗。

  東泉村恢復了以往平靜的生活。

  忙完了春播,因為記得蕭景瑜說過,蕭家跟胡家都是朝廷的備用庫。

  要努力賺錢。

  所以楚楚依舊是卯足了勁的賺錢。

  拉著胡凡怡一頭扎進了酒廠的擴建當中。

  并且,新酒廠的選址也越來越廣泛。

  在許多州城都同時開建酒廠。

  商業版圖進一步擴張。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經過一個多月的水路,東陵的客船終于到了,西昌碼頭。

  由白令為首的文武百官,至碼頭迎接。

  一行人前往皇宮。

  西昌跟東臨大有不同。

  此次的宴席設在了御花園,還有樂師彈奏。

  看著好不熱鬧。

  “此前,朕的三子出使東臨,多得蕭郡王照顧,聽說他曾經還在王爺府中住了一晚。”入座之后,上面傳來西昌皇的聲音,“這一次王爺前來我西昌,他與王爺熟悉,就由他代為招呼王爺,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多謝皇上!”蕭景瑜知道自己推脫不過,直接點頭就答應了。

  西昌皇明顯的愣了一下,繼而大笑,吩咐人傳膳。

  白令與蕭景瑜坐在同一行,跟哥倆好似的,親自給他斟酒,“東陵的酒醇香,但這西昌的酒卻烈得很,王爺嘗嘗。”

  “有勞了。”蕭景瑜端起酒杯淺酌,眉頭一皺也不皺。

  “你這人,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都同住一晚了,你竟然還猜不到我的心思。”白令的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蕭景瑜:“……”

  “三皇子,我記得我說過的,我并無龍陽之好!”

  白令:“!”

  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俊臉直接就紅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無視周圍人的目光,他淡笑,“你也太過于自負了吧,我就是想要你說這酒太難喝了,聽說東臨的藥酒,是王爺未婚妻釀造出來的,難道我也不想讓你未婚妻家里的酒成為貢品嗎?這樣多好。”

  “你想的過于多了。”

  白令不說話,只是看著蕭景瑜笑。

  蕭景瑜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眼前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這里并不是說話的地方,反正這白令之前住過他的蕭府。

  這次就換到他住他家去。

  這就是禮尚往來。

  到時候他一定要好好看看,眼前這人到底打的是個什么主意。

  “父皇,聽說,東臨的蕭郡王深受東臨皇的看著,可見王爺之優秀,今日有幸一見,發現果然如此,父皇,不知兒臣可否跟王爺敬酒一杯?”

  面前突然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

  對于皇室公主的言行,在坐的西昌皇室,乃至所有的西昌官員,似乎都覺得習以為常,“當然!”

  蕭景瑜抬頭望去,是一位身著大膽的女子,衣著暴露。

  看樣子似乎是某位皇室公主。

  白令的臉上,浮現出了壞笑。

  他特別好奇蕭景瑜會怎么應對?

  東鄰的民風保守,那邊的女子一個個都矜持的很。

  不像西昌這邊個個如此大膽。

  蕭景瑜怕是沒有見識過。

  再說了,連西昌皇都只回了個當然二字。

  蕭景瑜是不能拒絕的。

  要不然就不僅僅是拒絕皇室公主那么簡單了。

  是在當場駁了西昌皇的面子。

  兩國局勢本就緊張。

  他到底會怎么做?

  不僅僅是白令以及西昌的官員等著看肖景瑜如何應對。

  就連東臨這邊也齊齊的看著男子。

  相比于西昌那邊的看熱鬧。

  他們這邊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蕭郡王是個什么脾氣?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

  要是惹了他不爽,就連太子他都能當街甩臉。

  但不得不說,他的才能十分出眾。

  既是吳老先生的大弟子,還是太子殿下的師兄。

  皇上也對他頗為看重,特意令他輔佐太子。

  但這里是西昌,跟他們局勢緊張的西昌,并不是東臨。

  一個不慎就可能會關系到兩國的邦交。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到了蕭景瑜。

  都在看著他會如何回答。

  身著暴露的女子,西昌皇室七公主,已經端了一杯酒,面帶笑意款款而來。

  蕭景瑜。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承蒙公主厚愛,愧不敢當,公主不必敬酒,我自罰三杯,就當做是給公主賠罪了。”

  七公主的腳步一頓,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你這是何意?”

  “眾人皆知,本王早已定親,臨行之前,家母及未婚妻特意叮囑,不可做出讓他人誤會之舉動,我東臨是重情信諾大國,本王既答應了他們二人,就應當信守承諾,所以公主這個酒我喝不得,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閑言碎語,還望皇上與公主見諒。”

  話音剛落,已經接連喝了三杯酒。

  七公主眼里的怒火已經退下,“王爺的母親和未婚妻并不在此 ,所以接下本公主這一杯酒又何妨呢?在座的都是朝中的大臣,總不至于跑到你母親和未婚妻面前嚼舌根吧?”

  “守信是骨子里的,并不需要做給外人看,是連對自己家人的承諾都遵守不了,還談何大事?”

  聽到他這樣說,七公主的眼里散發出不一樣的色彩,看蕭景瑜的目光更是不加掩飾。

  至于其他人,卻更加在意蕭景瑜所說的話。

  卻壓制了下來,這里是別人的地盤。

  這樣叫不太好。

  王爺不愧是王爺,不愧是吳老先生的弟子。

  不愧是太子的師兄。

  短短的幾句話,不僅沒有得罪對方,還狠狠的夸了東臨一把。

  高實在是太高了。

  只想給他豎大拇指。

  那一邊,西昌皇笑,“老七,退下。”

  七公主再次深深的看了蕭景瑜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朕的公主們從小就被朕給寵壞了,任性的很,還望王爺見諒。”

  “不敢,公主乃真性情。”

  蕭景瑜朝上面笑了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真正的皮笑肉不笑。

  白令算是服了。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解決到了一道難題。

  “王爺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竟然三言兩語就把人給打發了。”

  “哦?是嗎?”

  白令:“……”

  這人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宴席繼續,沒有人再提起什么敏感的話題。

  等宴席散場,使臣團眾人已經微醺了。

  帶著些許的酒意進了驛站安頓。

  蕭景瑜則是秉持著禮尚往來的友好禮節,住進了白令的府上。

  “那么多的客院,你隨便挑一個,要是都不喜歡,你可以住我的院子里,要是你覺得一個人睡太寂寞,你要是想跟我睡,我也可以陪你。”白令跟蕭景瑜并排而走,哇唧哇唧的說一大堆。

  他想去哪里住,自己找。

  對于白令的話,蕭景瑜只覺得自己十分危險。

  要離他遠一點。

  保不齊這個人就有龍陽之好。

  接下來的這幾天時間里,西昌皇室始終沒有將談和提上日程。

  蕭景瑜也不急。

  只是不緊不慢地上了一份奏折。

  裝裝樣子催一催。

  但是他知道這樣并沒有用。

  所幸他也只是裝樣子而已。

  在裝樣子的這幾天時間里,白令盡地主之宜,帶著蕭景瑜四處游玩。

  夜晚,客棧。

  兩人相對而坐。

  “你那邊查出了什么沒有?”

  “暫時還不確定,有些許眉目,但是沒有證據。”

  “當時的情況,我看到了,對方下手極是干凈利落,季如在沙場上縱橫了十幾年,一身功夫不是無人能敵,但是也絕對過硬,卻被人一擊斃命,但那個人似乎只是針對季如,或者說特意要讓我西昌犧牲損失一名大將。

  “要不是我當時在場,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你們東臨故意的了。”

  蕭景瑜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沉思。

  這一切,包括當初七夕的爆炸,后來的戰書,都指向了厲家。

  可是也僅僅是指向厲家。

  查到厲家后,線索慢慢就斷了。

  什么都查不出。

  前路迷霧蒙蒙。

  “西昌皇應該知道這件事跟我東臨無關,為何揪著這點不放背后在打什么主意?”

  “你這話是不是問錯對象了?要知道我可是西昌三皇子,那你說這些不是賣國嗎?”

  “那當然不是,我看不出你對西昌皇室有任何的感情,不然你也不會坐在這里跟我說這些。”

  白令:“……”

  好吧,他服了。

  “他知不知道真相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百姓們的態度,現在西昌百姓對東臨極為仇視,朝廷總要有些措施,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

  “他這是想要逼我東臨妥協?”蕭景瑜笑。

  “這個,你就要問他了。”

  “王爺!”

  有人闖了進來,蕭景瑜頭也不抬,就跟沒有聽見一般。

  七公主走了進來,看見蕭景瑜眼睛一亮,再次叫道“王爺,我身為皇室公主,理應盡地主之宜,這一次我就跟在你們身邊了!”

  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十分大膽,有一股豁出去的架勢。

  男人,向來經受不住猛烈的追求。

  然而她的大膽言論,并沒有引起蕭景瑜的注意。

  好像并不是跟她說話一般。

  這種無視比直接拒絕更加傷人心。

  蕭景瑜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朝兩人點點頭,“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二位慢聊。”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客棧。

  七公主站在原地看著男子的背影,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白令見狀,也只是笑笑,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東陵使臣團登上西昌領地的那一天,整個西昌的百姓就一直在等著。

  等著皇宮里傳來消息,看看皇室是怎么解決大將軍遇刺的事情。

  東臨又該為此付出什么樣的責任代價?

  他們要看看皇室是怎么給大將軍報仇的。

  這個期間,不僅僅是西昌在等,

  東臨也在等。

  終于等到了西昌皇松口,定下了商談的時間。

  西昌大將軍遇刺這件是兩國合力追查都沒能查出來,但是仍是在東臨境內出的事,所以西昌自然而然的就將事情怪罪到了東臨頭上,他們需要負責。

  雙方協商。

  蕭景瑜猶如當初,白令一般。

  最后一個到達協商地點。

  面色淡然,叫人看不透眼中的情緒。

  即將到達協商地點,一女子盛裝打扮在此,笑容張揚,“王爺,以后還請多多指教。”笑容里帶著某種意思。

  還有她說出來的這句話,蕭景瑜眉頭皺了皺。

  并未搭理女子,擦肩而過。

  并沒有被蕭景瑜的無視影響到心情,七公主笑得更為張揚,“ 走,回去要準備嫁妝了。”

  而此時的協商場面氣氛異常緊張嚴肅。

  西昌官員一坐下來就開始提及大將軍的死給西昌帶來了多大的損失。

  將才難尋,朝中損失的兵民,戰功赫赫的大將。

  數十年都可能培養不出一個同樣的人來。

  兩國本就年年交戰,西昌大將軍一死,西昌的國力就削弱了不少。

  若是人是死在了戰場之上。

  那西昌也無話可說。

  但是人偏偏就死在了東臨國土。

  這難免就會上升到陰謀論。

  兩國官員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個個吵得臉紅脖子粗,互不相讓。

  而兩國代表期間都是一言不發,任由雙方爭吵。

  等吵了好一段時間,一行人都累了,暫時安靜下來,西昌皇才開口,“不知蕭郡王對此有何看法?我朝的大將軍確確實實是死在了東臨境內,不管兇手是誰,有何目的,你們東臨在這一點上也難辭其咎,是你們沒有保護好我國的使臣。”

  “皇上此言差矣,將軍人雖然是死在我們東臨,但其中的原因卻未調查清楚,先不說大將軍之死,就僅僅說說三皇子,他當時在我東臨期間也曾經住到我蕭府,當天夜里就有人想要突破我府中的防線進行刺殺,幸虧被我府中侍衛給攔的下來,不然后果可想而知,不過這些刺客的身份卻耐人尋味。”蕭景瑜出了幾塊令牌,“本王聽說這種圖文,使西昌國某個部落的信仰,不知刺客的身份,可與這個部落有關系?”

  西昌眾人看著桌上的令牌臉色微變。

  這就已經印證了蕭景瑜的話。

  “都算是,憑著這幾塊令牌,無法斷定刺客乃是西昌國人,但是有刺客行刺就說明有人想要針對使臣團,使臣團處境危險,那為何明知危險,卻不曾向我東臨皇室請求幫助,要知道當初我朝皇上以及太子可是明明白白說過的,要使臣團有何問題,需求盡管提,為何現在出了事又將責任歸結到我東臨頭上?這可不太公平,這次我代表我皇前來協商可不是要白白背著個平白無故的鍋。”

  “而且,我曾與我朝太子猜想,對方選在使臣團即將遇過邊境之時下手,其目的就是為了破壞兩國的和談盟約,挑起我們兩國的不和。

  這一點我相信皇上定然也是想到了,倘若皇上一定要追究我東臨的責任。

  該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一定會負,但是皇上真的要看著真兇,逍遙法外嗎?

  看著大將軍在地上,死不瞑目?

  又或者說皇上希望看到西昌與我們東北之間再次走向戰場。

  讓小人坐上漁翁之利?”

  一席話懟的西昌眾人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皆是沉默。

  看來東臨派這個身份地位并不是很高的郡王前來是這個意思。

  這個嘴皮子厲害的很。

  不過他說的也并無道理,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季大將軍的死,跟東臨皇室并沒關系。

  他們不會蠢到在自己的國土上,刺殺他國來使。

  再加上南召那邊的王爺失蹤。

  這其中必然有人挑撥。

  如果他們一意孤行,要追究東臨的責任。

  只怕會中了對方的計。

  這件事的身后。

  有人正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當初事發之后,無論是東臨還是西昌,都下過命令追查刺客的下落。

  但是皆一無所獲。

  傾兩國之力都查不出來,這其中的深意讓人心驚。

  西昌皇低著頭沉思,遮住了眼中的深意,“此事究竟如何相信兩國皇室心中都有數,但是光我們明白并沒有用,最重要的還是百姓,大將軍在我國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在東臨遇刺,已經激起了民憤,不是我們三言兩語給出個解釋就能平息的。”

  蕭景瑜并沒有回話,只是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女子剛剛說的那句話。

  “不知皇上可有解決的法子?”官員中有人問道。

  “有是有,這還對我們兩國邦交有好處,不過這難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東臨眾人對視一眼,眼里閃過震驚,已經知道是個什么法子了,但是既然已經問出了口,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下去,“還請皇上明說。”

  “兩國聯姻!”

  這話一出,眾人沉默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西昌皇想要將本國的公主嫁入他東臨,也不知想嫁的是誰。

  不過那日在宴席之上,那西昌七公主明顯是看上蕭郡王了。

  可這蕭郡王已經有未婚妻了。

  如果是嫁于太子,那也不太可能。

  東臨絕對不會讓未來的一國之母是他國公主。

  大殿內鴉雀無聲,氣氛沉悶。

  ……

  大殿內的協商,一直到了夕陽西下才落下帷幕。

  至于結果如何,沒人知道。

  等回到了三皇子府,白令看著蕭景瑜笑得意味深長。

  蕭景瑜懶得搭理他。

  “你怎么這個樣子難不成是協商不順利?聽說王爺很快就會成為我西昌的駙馬了,然后你也要叫我一聲哥哥,有什么煩惱說出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幫著你解決。”

  肖瑾瑜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在這里關心我,倒不如去關心關心你妹妹,讓他別閑著沒事干,亂打別人的主意。”

  “那個蠢家伙?我懶得搭理她。”

  ……

  關于這次的協商結果,很快就有了傳言。

  并且傳播速度極快。

  第一,西昌大將軍之子跟東臨并無關系,雙方皆是受害者,有人想特意借著這個機會,挑撥離間,破壞兩國的和平。

  第二,西昌跟東臨即將結為姻親。

  結親對象是西昌七公主跟東臨蕭郡王。

  這兩條留言一經傳播,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不僅僅傳遍了西昌。

  也傳到了其他國家。

  自然也包括了東臨。

  與此同時,楚楚也接到了消息。

  當胡凡怡將事情告訴楚楚,楚楚愣在原地,半晌沒動,面無表情。

  可把胡凡怡給嚇壞了,“好妹妹,好妹妹,你可別嚇我呀,我都說了,那個目前只是謠言,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再說了,你還不相信蕭景瑜嗎?他要是敢始亂終棄,我饒不了他!不過,好妹妹。”

  胡凡怡話鋒一轉,“我相信蕭景瑜的為人,他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這其中必然有別的內情!”

  雖然她有時候看不慣蕭景瑜那家伙,嘴毒的很,還總是跟她搶楚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把楚楚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好妹妹,你可以放心,蕭景瑜他絕對做不出那樣的事!”

  “那要是真的呢?”

  “那絕對不可能!”胡凡怡激動極了,頓了頓,又道,“要是真的,我就把他提過來,千刀萬剮,不過,我可能打不過他。”

  “哈哈哈哈哈。”楚楚再也憋不住大笑出聲。

  這一笑不要緊,可把胡凡怡給嚇壞了,他嚇得坐都坐不住,雙手搭上楚楚的肩膀,“好妹妹,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呀,我不禁嚇的。”

  “哈哈哈哈哈。”楚楚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把胡凡怡急得面紅耳赤,差點就要跑出去叫人了。

  卻被楚楚給制止住了,“行了行了,我逗你玩的呢,我就是覺得好笑,有些止不住而已。”楚楚終于停止了他令胡凡怡害怕的大笑。

  看著胡凡怡那著急忙慌的樣子,楚楚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但到底是忍住了,“別站著了,坐下來好好說話。”

  胡凡怡坐了下來,“ 你準備怎么做?”

  楚楚笑笑,“我知道,不管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蕭景瑜他都不會背叛我,如果他真那么做了,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我要找他問清楚,一起解決就是。”

  “那你剛剛笑的那么嚇人,我還以為你精神不正常了呢。”

  楚楚:“……”

  “現在西昌那邊,陰著連陰的消息傳出,百姓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你要不要我過去看看?我大哥最近準備過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開通那邊藥酒的渠道,你若是有想法就準備準備,我幫你跟家里人說。”

  聽到這話,楚楚又心動了。

  她之前就想去西昌,只是那時兩國的局勢不好,我倒好說的話,也將她給勸了下來,她并不想讓家人為他擔心,所以就沒有去。

  現在情形已經大好,也許這件事能成。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蕭景瑜現在應該還在西昌,兩國之間的協商不會就這么輕易下定論,我這個時候過去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吧?”

  “按理來說應該不會,你是跟著我們胡家商團去的。”不過,胡凡怡一個激靈跟想到了什么似的,“要不,還是別去了吧?”

  她這不是把自己的好妹妹送入虎口嗎?

  不行不行。

  “那就這么定了,什么時候啟程你告訴我一聲。”

  胡凡怡:“真……真要去啊?”

  楚楚看著他,面無表情,胡凡怡心里沒由來的有一股涼意,“行,去,去問個清楚,到時候帶上他留給你的那幾個護衛在旁邊保護你。”

  應該沒什么問題,西昌總不至于連普通老百姓都武功高強。

  當楚楚把這個決定跟楚家人一說

  院子里好久都沒人做聲。

  沉默。

  鬼一般的沉默。

  最后還是楚老頭打破了這份沉默,“楚楚,真的要去嗎?”楚老頭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他們家楚楚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去過那么遠的地方。”

  他們不放心。

  就算是有武功高強的人跟著,也不能完全保證楚楚的安全。

  “爺爺就讓我去看看吧,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關于兩國聯姻的事,楚家人其實已經知道了。

  村子里也在聊著八卦。

  事情關系到楚楚,他們這些人也很急。

  他們算是從小看著蕭景瑜長大,蕭景瑜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們心里清楚,他們也不會相信肖景瑜真的會跟西昌公主聯姻。

  只是,相信是一回事。

  楚楚親自跑過去求證,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后楚老頭點點頭,“去吧,你既然想知道真相,那就去問一個清楚,不管真假如何,咱們總要弄個明白,不讓你出去,你在家里也不會安心。”

  他的孫女他了解。

  將事情悶在心里,這么久了,今天說出來了,就是打定主意要過去。

  要是一味的攔著他,只會讓孩子難受。

  孩子能受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同樣難受。

  楚老太也是嘆氣,“既然要去那就去吧,我們在家里等著你們回來,這次出遠門,不比從前身邊多帶幾個人。”

  楚楚眼睛稍稍的紅了,他看著周圍這些待他如珠如寶的家人,“你們就放心吧,我會好好回來的,你們就當做跟我之前去新城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次時間稍微長一些,不用擔心我。”

  既然事情已經決定好了,胡凡怡也立即通知了他哥,讓啟程的時候過來這邊接個人。

  但胡凡怡卻因為一些事情不能去

  跟蕭景瑜前去時一樣,是坐船去的。

  商船上人在等著,是胡凡興親自帶的隊,由他帶隊,胡凡怡總算是安心的下來。

  幾人稍作告別,商船漸行漸遠。

  商船上,人并不少,年齡有大有小,全都是各大商賈世家的人,因為胡凡興的關系,又因知道楚楚的身份,所以一路上對她照顧有加。

  胡凡興更甚,雖然兩人接觸的并不多,但是在他心里楚楚跟他妹妹是一樣的。

  楚楚并不是沒有坐過船,但是還是第一次坐船去別的國家。

  運河上時不時就能看到迎面漂來的船只。

  或是客船,或是貨船。

  行船到了邊境線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了。

  人才剛剛到了邊境,還沒入城門。

  就有一行官兵而至。

  “所有人通通退后,所有人通通退后!圣上出行,所有人都退后!”

  陣杖極大,手拿配刀的官兵拉起了警衛線,將所有的百姓都攔在了警衛線外,渾身上下充滿了肅殺之氣。

  百姓們對此習以平常。

  看著那過去的一輛輛馬車,低聲議論。

  楚楚也擠在人群當中,朝前看去。

  這里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卻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如此陣杖,是去狩獵吧?”

  “你們聽說了沒有,這次出去是因為咱們北倉跟東臨已經完成了協商,以此慶祝呢。”

  “這么說來,咱們兩個真的聯姻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

  “聽說七公主已經在準備嫁妝了,就在宮中備嫁呢。”

  “不過,那蕭郡王始終不是皇室子弟,咱們公主算是下嫁了。”

  “這個可不太好說,雖然不是皇室子弟,但是深得東臨皇上,東臨太子的看重,在東臨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了。”

  聽到這些,楚楚卻跟沒聽到似的,淡然一笑。

  好似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平靜的有些可怕。

  等馬車過去,人群也就散了。

  經過那么久的長途跋涉,坐了那么長時間的船,一行人已經累極了,回到客棧倒頭就睡。

  因為有護衛跟著,胡凡興也沒太過擔心楚楚。

  只是囑咐她早些休息。

  楚楚這邊風平浪靜。

  但另外一邊的郊外卻是另外一番場景。

  由官兵扎營過后。

  西昌皇與蕭景瑜相對而坐。

  擺上了兩壺清酒。

  “眼下你我兩國已經結成了盟約,希望日后你我兩國之間能夠齊頭并進。”

  “定當如此。”蕭景瑜朝西昌皇舉杯。

  兩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西昌皇看著蕭景瑜,“早就聽說東臨蕭郡王他們的名頭,歸家不過數日,便將家中權力緊緊握于手中,更是得了東臨皇室的看重,可見王爺之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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