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是因為我是北興人吧
清晨的風伴隨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厝城。
從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場景。
百姓都站在了自家的門口,駐足。
沒人走到街上。
暗莊門口的那條街上,門口之處站滿了人,他們看著那放滿整條街的棺材震驚的無言,街上沒有尸體,只有棺材,以及,從棺材的細縫離留出的鮮紅血液侵蝕了整個街道。
守衛看著那不知何時高掛在城墻上的頭顱,它們在風中相撞,清脆的鈴鐺聲,從他們的頭顱的響了起來。
像是一首首,死亡的樂章。
所有人都嚇壞了。
因為頭顱,太多了。
它們不僅掛滿了城墻,它們還被竄在一根繩子上,掛在了街道上的半空之中。
有些頭顱,還在嘀嗒嘀嗒的落著鮮紅得血液。
守在城墻的守衛不敢動,從衙門來的衙役不敢動,站在門口的百姓不敢動。
孩子都被大人關在了大家,蒙上了眼睛。
可惜,沒有用。
也從何處傳來聲音,也不知是何人,在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里,淺吟低唱了起來,它飄散在了風中,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響徹在了城池之上。
這首曲子人人都聽過。
那是當年南國被北興攻打之時,便會唱起了一曲子,名為:亡魂曲。
何來的那么多尸體,何來的那么多頭顱。
沒人能想到自己一開門就看到一幕瘆人心的場景,它們在所有人的心里,留下了陰影。
縣令昨晚便收到了來自西營鐵騎的信令,暗莊乃是被西營鐵騎踏平的,尊的乃是皇上得命。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他便自認為,這些事,也是西營鐵騎所做,畢竟,他曾聽聞,當年北興攻打南國時,便會將敵軍的頭顱掛在城墻,頭顱里掛鈴鐺。
因此,他按照信上所說的那樣,將暗莊的罪行一一暴露。而對于此事,便沒有上報給朝廷。
并下令,任何人不得將清晨所見之事說出去,那一日,所有的百姓被關在了家里,不得外出。
在出來時,沒有棺材,沒有頭顱,沒有尸體,沒有鮮血,他們仿佛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那清晨的所見,漸漸的變得很不真實。
聞周并未看到厝城那日清晨的場景,他只是知道暗莊外面的放了無數棺材,他又見到了那個一襲紅衣的獄閻王。
他一直都在等,等所有江湖人士出手,等神陰令跟如來經出現,等他們搶的差不多的時候,帶著將士將所有人參與此事者,一并斬殺!
但,還是有幾個漏網之魚逃離了。
不過,東西已經拿到手了,其他的,也并不重要了。
他在東西拿到手后,便帶著西營鐵騎跟圣女連夜離開了厝城。
自是不知道他離開后發生的事。
“你們幾個那日守在客棧,圣女可一直都在房間里?”聞周問道自己身邊的下屬。
“回將軍,圣女一直都在房間,從未出門。”一個回道。
“你們中途可進去看過?”聞周又問。
“屬下進去過兩次,圣女都在休息,不過桌上送進去的食物,圣女都吃了。”
聞周沉思的沒有說話,難不成,是他多疑了?可,會不會太巧合了?
“將軍,你可是,覺得何處可疑?”下屬看到聞周擰起的眉宇問道。
“你們有沒有感覺昨晚那位萬門主身上散發的氣息跟圣女有些相似?”聞周看著幾個下屬問道。
下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搖了搖頭。
“將軍,圣女一身正氣跟那獄閻王一身戾氣哪相似了?不過,讓他跑了,確是可恨!”下屬說道。
“沒什么,你們下去吧。”
“是。”
聞周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到圣女安靜坐在火堆邊,身上確實一點殺氣都沒有,而那位獄閻王,一身戾氣很是濃厚。
難不成,他真的感覺錯了?
可昨晚那抹身形,他當真覺得很是相似。
只可惜,他們埋伏的有些遠,聽不到那獄閻王跟那位溫澤到底說了什么。
聞周還未走進,樹林之中邊響起了鳥叫聲,他腳步一頓,又扭頭朝著身后去了。
萬沐傾聽著那離開的聲響,勾起了嘴角,還未沿伸一個很長的長度,便捂著胸口輕咳了起來,還好內傷不重。
休息兩日便可。
溫澤昨晚的用的也是天魔圣手,這讓她很是訝異,而且,也已經突破了第九重境了。
跟她武功不分上下。
他,又是從何處得來的天魔圣手內功心法的?
萬沐傾平展的眉宇越蹙越深,忽然,耳邊一陣清風拂過,她抬手一擋,手腕被兩指扣住。
“還好,傷不重。”江天龍松開手,遞過來一個藥瓶,聲音里摻著鮮少才有的緊張,說道:“冰曇不見了,鬼陰說,她看到凝夢殺了冰曇。”
“嗯。”萬沐傾到處一粒藥丸吞了下去,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冷淡。
說完,看到沉默的江天龍又補充道:“他沒事,放心。”
“清妙也不見了。”江天龍又道,昨晚從厝城退出后,他們說好在村莊匯合,但,只有他一個人跟身邊的幾個弟子去了。
冰曇跟清妙都沒有去。
萬沐傾沉了一會,道:“小天……”
她剛開口,江天龍便打斷她道:“師姐,你是要拋棄我一個人嗎?”
“我只是……”
“擔心我?”江天龍再次打斷了萬沐傾,苦笑了一聲:“師姐,我從小便無父無母,雖說,我是不喜歡清妙,可如今,除了你們,我也沒什么親人。
師姐,你是覺得,我不配,當你的親人,是嗎?”
那夜萬沐傾對冰曇說的那句話,讓他震驚了良久,他恍然明白了在東洲之事萬沐傾那異常沉默的舉止是為什么了。
他雖還猜不到她真正身份是什么,但想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覆滅的南國吧。
他其實并不在乎她要做的是什么,她就算走的是一條黃泉路,他毅然也會陪著她一起走。
他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呆在她的身邊,自己在一時,便護她一時。
“小天,兩國恩怨不此江湖恩怨,你看昨夜暗莊縱使高手如云又如何?也不是被一群鐵騎踏平了?”萬沐傾嘆息道:
“我真是把你當做親人看待,才會不舍讓你為我去做任何犧牲。”
“是嗎?”江天龍卻聽不進這良心之勸,他道:“在你心里,清妙跟冰曇一定都比我重要,他們為何可以?而我,就不能呢?”
“……”萬沐傾沉了一聲,沒有說話。
江天龍輕笑了一聲,一雙異瞳黯淡的看不到任何光:“我猜,是因為我是北興人,所以師姐,不信我吧。”
江天龍的聰慧萬沐傾從不否認,而她,也早就猜到了江天龍知道了些什么,只是有些事,并非要說穿。
萬沐傾側頭看他,一張臉跟小時候有幾分相似,越是生氣,語氣里的漫不經心就越加明顯。
她也跟著笑了笑,伸手戳了一下他臉上那個小小的但不太明顯的酒窩,說道:“我要是不信你,就不會讓你知道這么多事。”
江天龍身子僵了一下,抬眸朝著萬沐傾看去,時光一晃,好像倒回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一個小女孩不懼他一雙異瞳妖冶可怕,笑魘如花的伸手碰了一下他臉上的酒窩……
風在那一刻靜止了。
在無人看到的黑暗里。
開出一朵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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