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早已認出
江天龍異色的眸子從清冷的街道一一掃過。
東洲這樣異常的模樣,鬼陰她們既沒有向他匯報。
手中的扇子骨被他捏的咔咔響了兩聲。
站在他身邊的萬沐傾聽聞這一聲微弱的輕響,不由側頭看了一眼。
整張臉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連眸中的神色都未變一二,仿若剛才的那兩聲是她聽出的幻聽,她這個師弟,這么多年不見,心思是越發深沉了。
“找個客棧吃飯吧。”江天龍忽而道,冰冷的神情在看向萬沐傾時,變得柔和了下來。
萬沐傾看到他瞬變的神情與語氣里的溫和,垂下的眸子蒙上了一層不可言喻的復雜。
這廝……
沒什么選擇吃飯的余地,客棧籠統下來也不過就兩家開了門,三人不約而的選了一家離此刻他們最近的一家。
掀開擋風的厚簾,熱情的小二立馬扯下肩頭上的白巾走了過來,擦著桌椅椅子道:“三位客官,里面請。”
拿了一壺剛泡好的熱茶,給他們三人各到了一杯水:“客官想吃點什么?”
熱騰騰的茶水氤氳著霧氣,還未放置片刻,便已經被不知從哪吹進來的北風給吹冷了。
“拿一壺燙酒,在做幾個拿手菜。”江天龍坐在一邊說道。
希望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店里的生意談不上冷不冷清,不大的客棧做了三桌人,加上他們這一桌。
有一桌幾乎是十來人坐在一起拼了一張桌子,還有一桌圍著坐了五六人,要是按人數算,生意還是挺不錯的。
“他們吃的是什么?”希望忍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看著五六桌的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東西,大家夾菜往里面刷,一陣陣香味撲鼻,看的就讓人滿身熱乎。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古董羹。”坐在一邊的萬沐傾眸都沒抬道。
“好香啊,公子。要不我們也吃一個?”希望眼饞口饞的說道,他還沒見過這種東西呢。
“吃這個要花費點時間,先弄清情況。”萬沐傾心生警惕道,抬眸看向了站在柜臺跟掌柜去要酒的江天龍。
江天龍站在那里跟掌柜的扯了半天,直到菜都上齊了,這才幽幽的走了過來,不滿道:“只有花酒,連個滾刀子都沒有。”
萬沐傾聞聲動作一頓,抬眸便撞上江天龍好整以暇看著她的神情,滾刀子,她最愛喝的烈酒,他這般特意的提……?
“看不出江公子是個愛喝烈酒的人。”她垂眸接過希望遞過來的筷子,揶揄道。
希望很不給他面子的樂呵了一聲。
江天龍目光往他身上一落:“你笑什么呢?”
萬沐傾嘲他是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他認,畢竟此人是個厲害的角,這小子樂呵什么呢?他的披風可還穿在他身上呢。
怎么不知知恩圖報呢?
希望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只要公子清醒著,他才不怕他呢:你管我!
“嘿……”江天龍正欲抬手,看到萬沐傾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希望碗里,對他道。
“打聽到了什么?”
“你對這小子可真好。”江天龍看著雞肉,略有些吃味的道,他還是她可愛的小師弟呢,怎不見得對他好些?
那日竹林一見,他只見那份慵懶的背影跟她很相似,一時之間,便看的呆了。
只是,轉過身來,一張陌生的臉讓他失望。
可她既跟她有著一樣的名字。
讓他對她不由留個幾分心思。
厝城城外的一劍殺之,冰曇背出夜羅門,清妙離開荒地,都皆跟隨在了她的身后,除了她,只怕沒人能讓冰曇跟清妙鞍前馬后了。
萬沐傾聽出了江天龍的弦外之音,心中便明白了什么,她原本還以為是他們隱藏的好,原沒想到,是他早已知曉冰曇的下落。
早已認出她是誰。
她長他幾歲,因一雙異瞳被人遺棄而被夜煞收留進了夜羅門,小時候,萬沐傾還挺喜歡他的,把這個師弟也當成了師弟看待,不為什么,就因為他一雙異瞳生的好看。
不同常人。
只是隨著年紀的長大,她這位師弟的性子越發讓人捉摸不透,對她也是越來越不待見。
時常在夜煞面前跟她對著干!
因此,兩人便漸漸的疏離了起來。
“說吧。”萬沐傾夾了一塊五花肉放在江天龍碗里,說道。
江天龍眸中動容了幾分,讓他本就生的俊俏的容顏看起來更加美了,看的萬沐傾都不由嘖了兩聲。
委實養眼啊。
他眉眼忽而彎了起來,語氣里隱藏了幾分輕快:“東洲人少城多,大部分人都住在了京城,他們是因為要在此做生意,才留在了這里。”
“吃完我們就走。”萬沐傾沉思了一會,簡短的說了一句。
三人買了三匹馬,帶了一些干糧跟一些水酒,便在咧咧的北風之中朝著東洲京城而去。
只是一路走下來,讓他們三人都不由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
落破的村莊杳無人煙,荒廢的田地雜草叢生。
荒涼的官道不見行人,諾大的城池頹垣廢址。
每個城池都能看到因戰火而被燒焦的殘垣斷壁。
若不是每個城池里都有一個供人歇腳的驛站與跟一兩家客棧里透出幾分悠閑安逸的生活氣息。
只怕所有人都會已經自己走進了一個戰火連天的鬼城里。
這樣的場景讓江天龍很是不解。
北興與南國的戰爭算下年頭,已然過去幾十年了,看看如今的北興,在看看現在的東洲,兩者相差太大了。
北興的富裕完全可以讓東洲,不說恢復到像北興一樣富裕,但也不至于這么蕭條落敗。
這種感覺讓江天龍覺得,不是因為經濟的原因無法恢復東洲,而且北興的皇帝特意留著這些戰火留下的痕跡,以彰顯自己當年是如何覆滅這個差點滅了北興的南國的。
“打仗一定死了很多人吧?”希望牽著馬走過那片片滿目蒼痍的村莊,忽然說道。
他出生時,這場戰火就已經平息很多年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過聽聞北興將士每攻下一個城池便以屠城示威。”
“屠,屠城?”希望聲音緊道。
江天龍看著他那驚嚇的模樣,用著陰森森的口吻道:“是啊,他們將所有俘虜的頭顱割下來掛在城墻上,每個晚上,那些頭顱便會張口唱歌……”
希望一下子被驚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汗毛倒立,看到江天龍嘴角勾起的笑,瞬間惱道:“你騙我!”
抬手作勢就要打人。
看到江天龍一雙異瞳掃過他的手,立馬從心的將手放了下來。
江天龍哼笑了一聲,踩過一根斷枝,發出一聲砰噶的脆響。
一路上都在沉默的萬沐傾像是聽到了某種召喚似的,忽而頓住腳步,說道:“在此歇息一晚。”
“天黑之前便能進城,為何住在此處?”江天龍聽到萬沐傾沙啞低沉的聲音,不解的看著她。
她太沉默了。這一路。
“是啊,公子,這里,也沒個好落腳的房子啊。”希望看著到處都是破敗的房屋,都沒一個能夠擋風的過夜的屋子,也很是不解的道。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萬沐傾的挺直的背上。
萬沐傾收回了放在那被燒焦的斷臂石磚上,低沉道:
“我走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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