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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武將風云篇 第1-25章


  作者:余云飛第一章新生!不平凡的人!

  利卡納王國東北部一個不大不小的鎮(zhèn)子。\wwW.Qb⑸。coМ\\

  一個手持黑色長棍的年輕人踏入了村中的酒館,選了一個臨街的窗戶位置坐下了。這個青年看起來很普通,一副農(nóng)民的打扮。一身粗布衣服穿在他高大而又瘦削的身上顯得有點不合襯,在黑色亂發(fā)遮蓋下的眼眸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和他親近的沖動。

  “你好!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想找工作嗎?我的馬場正缺人,只要上山割割草、在馬場放放馬就行了。一個月兩個金幣,包吃住,每周休息一天,晚上不用公作!”熱情的馬場主看上這個年輕人,友善地伸出了他的手。

  “嗯!”握住了馬場主的手,年輕人看了看對面街的“杰拉瑪面包店”和“特洛黎爾服裝店”兩個招牌后,然后答道。

  “杰特。拉洛。但我的吃量有點大,沒問題嗎?”

  “哈哈哈!沒問題!成交!”

  就這樣,小鎮(zhèn)迎來了第368位成員。

  ※※※※※平凡的拉洛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除了他那一米九零的身材和他那根從不離身的長棍一度成為酒館常客的談資之外,沒有多少人留意他。他總是默默地完成場主交下的工作,總是在別人找他的時候很快出現(xiàn)在別人的面前。他也不像別的小伙子一樣忙于追求場主的漂亮女兒。總之,除了工作以外、他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但如果留心注意他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奇異之處。他上山割草從不帶割草用的鐮刀。他割回來的草總是一樣的長度,切口和葉身成標準的九十度,而且不老也不嫩,就是馬最喜歡吃的那種。所以在別人不知的情況下,他養(yǎng)的馬總是比別人的略為肥壯。

  就這樣,一年過去了。

  有一天早上,馬場外三里一個草坡上。

  一個黑影在草坡上掠過。

  “嚓嚓嚓!”的聲音不絕于耳。近百條青草隨之飛起。

  “卷!”黑影一聲清喝,手中長槍繞著一個小圓圈攪動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型龍卷風。

  所有青草飛向黑影,在黑影的引導下飛入一個籮筐中。

  好可怕的功力!原來黑影是一個人,他竟然在飛奔中又快又準地把所有合乎他心意的草用長槍一槍刺斷。接著出現(xiàn)了以上這一幕。

  這個人就是神秘的杰特。

  “嗯,差不多了吧!”杰特喃喃自語,然后把籮筐抗在肩上。

  完成任務(wù)的杰特隨之來到了一個瀑布下。

  這個不知名的瀑布落差竟達四十多米,從崖頂飛瀉而下,如同萬馬奔騰般沖下來的水流狠狠地擊在下面水譚的水面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然巨響。瀑布激起的水花,最高的水珠可飛濺起六十多米高,跌落處繼續(xù)掀起軒然大波。落下的銀煉飛舞飄動,應和著迷蒙的水霧,如同千百條銀蛇在幻霧中飛舞,非常好看。

  在這偏僻的地方竟有如此美景!

  但,杰特卻無心欣賞。

  不知怎么的,杰特心中常常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如何修煉自己的武技。既然修煉武技可以強身健體,又可以防身御敵,杰特就照著做了。

  杰特略一彎膝蓋,然后就像豹子一樣沖了出去,腳尖點在瀑布中突出的巖石上,憑著些微的借力,飛快地沖向瀑布的頂端。而手中長槍連環(huán)刺出,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槍網(wǎng)”,不停地格擋著飛濺的水花。在到達瀑布頂端后,一個燕子翻身,身形極之優(yōu)美地落到瀑布地下一塊大石頭上。然后再次重復這個動作。

  來回沖刺近百次后,杰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三點。算了!已經(jīng)大有進步了。”杰特指的是衣服上寥寥可數(shù)的三個水印。

  接著,杰特脫掉衣服,放在一個干燥的小洞里。然后來到了一個中間穿了個小洞的大石頭前,把長槍穿過小洞。于是,長槍變成了一個“大錘子”。杰特拿著“大錘子”走到瀑布底下,無畏如千鈞大錘擊在身上的水流,認真地重復著砍、刺、劈等槍法的基本動作。

  瀑布的千鈞沖力、兩百多斤的大石頭、百多斤的長槍,這一切重壓都無阻長槍的去勢。這樣,就算對手的反擊猶如驚濤駭浪,也無法撼動此槍分毫。

  十分鐘后,杰特手上的肌肉已經(jīng)青筋暴起,有點疲憊的跡象了。

  “差不多了吧!”

  “呵!”杰特大喝一聲。一股白中帶灰的斗氣從他身上發(fā)出,杰特再次抖擻精神練了起來。再支持了二十多分鐘,杰特才累得停下來。

  杰特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達到了圣騎士級了。但由于他沒有和戰(zhàn)神簽訂契約的原因,所以他一直無法達到“黃金斗氣”水平,只練成次一級的“白銀斗氣”。不過,在他近一年的近乎瘋狂的鍛煉下,他斗氣的量卻是普通練成“白銀斗氣”的騎士的幾十倍。

  換句話說,就是杰特的斗氣,質(zhì)不高,但實際上的量卻很高。即爆發(fā)力低,耐力高。

  不過,他現(xiàn)在的水平已經(jīng)是絕大多數(shù)戰(zhàn)士一輩子也練不到的了。

  “哦!應該走了!”

  杰特匆匆忙忙趕回馬場。

  喂完了馬,干完了手中的雜務(wù)。杰特吃完飯后,早早地睡著了。

  夜深了,淡淡的月光落在大樹上,透過樹梢,在地上留下無數(shù)斑駁的葉影。蕭瑟的西風正在不緊不慢地吹著地上的沙子,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鎮(zhèn)外,一隊人馬正無聲無息地接近鎮(zhèn)子。連馬蹄也用布包了起來,不發(fā)出一點聲響。

  了望塔上,一個正在打瞌睡的自衛(wèi)隊員被人利索地割斷了喉嚨。

  “乓”地一聲。自衛(wèi)隊隊員的臥室被踢開。一伙蒙面人蜂擁而入。經(jīng)過短暫的戰(zhàn)斗,五十名自衛(wèi)隊隊員在經(jīng)過微弱的抵抗后被全數(shù)殺死。

  這時候,蒙面的人馬終于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強盜!

  一時間,全鎮(zhèn)的呼喊聲、求救聲、哀求聲、雜物落地聲、物品毀壞聲此起彼落,不絕于耳。殺人、放火、搶掠、強奸,一幕幕人間悲劇,活生生地呈現(xiàn)在剛被吵醒的鎮(zhèn)民們面前。

  反抗的人被立刻殺死,貌美的女子被就地強奸。無助的鎮(zhèn)民們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被百多個強盜集中在鎮(zhèn)上的中心廣場。

  面對著兇神惡煞的強盜,馬場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在全鎮(zhèn)人面前,被人一件件撕破衣衫,露出迷人的肉體。所有鎮(zhèn)民眼中只有“絕望”兩個字。

  突然,遠處傳來“啊……”,“啊!!!!!!!”兩聲慘叫聲。

  前面的慘叫聲好像未叫完就被人硬生生打斷。后面那聲則是凄厲無比的哀號。

  恐怖的慘叫讓所有人的頭皮發(fā)麻。強盜都停了手,而鎮(zhèn)民們則是嚇得呆住了。

  “好像……是十號他們。”一個強盜顫抖著說。

  “你們幾個!去!”還是強盜頭子比較膽大。

  七、八個強盜硬著頭皮慢慢向發(fā)出慘叫的方向走去。這時,又有十幾聲慘叫傳來,仿佛讓空氣的溫度再下降了幾度。

  突然,一具黑乎乎的東西從一間房子飛出。早已經(jīng)精神高度緊張的八個強盜馬上揮動手中武器攻向此物。一瞬間,八件兵器擊中了此物。

  “啊!是十號!”其中一名強盜驚呼!

  這個叫十號的強盜早已血肉模糊。

  接著再有兩具尸體從房中飛出。強盜們這次沒有動手,并且很快認出這兩個是同“十號”一起行動的三人中的兩人。

  這時,第四具尸體直直地飛了出來,八個強盜看也沒看,仍舊緊緊地盯著房中,任由尸體落在自己的腳邊。不用問,這肯定是第四個遇害者,八個強盜心想。

  但,他們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一次的錯誤足以要了他們的命!

  “第四具尸體”動了,飛快地刺出手中長槍。瞬間,八個強盜變成了八具喉嚨狂噴鮮血的尸體。

  “第四具尸體”就是杰特。他在利用了人的慣性思維,巧妙地殺死了八個強盜后,再次把自己的身影沒入黑暗的陰影當中。

  慘叫聲不斷從鎮(zhèn)上各處傳出。強盜頭子看了看能趕回自己身邊、尚驚魂未定的手下后,再也按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驚恐。

  自己帶來的百來個人,現(xiàn)在大概只剩下廣場這三十來個人了。敵人是惡魔嗎?連殺自己七十人竟然毫不手軟。

  于是,他扯開嗓子大喊。

  “喂!殺死我兄弟的那個人!你給我聽著!有本事就出來!暗中傷人,算什么英雄!”

  會應的是兩聲慘叫聲。

  “再不出來,我就殺平民了!”

  這次,半個強盜的頭顱不知道從哪里飛了出來。園睜的雙眼仍死不瞑目地望著廣場上的強盜們。

  這招讓廣場上所有人迅速陷入恐慌當中。

  “他一定是惡魔!來殺我們了!”

  “不,他一定是我們以前殺的家伙的冤魂,來找我們尋仇了!”

  “不、不,他一定是死靈法師,要把我們變成僵尸。”

  所有強盜都在惶恐不安當中。

  “吵什么!那家伙不過是個殺人厲害一點的人罷了!我們手中還有皇牌呢!快出來!不然我就把這女人的手給剁下來!”狂叫著的頭子,拿著劍,在馬場主的女兒手上不斷比劃著。

  這次,飛出來的是一雙手。

  廣場上的恐怖氣氛達到了頂峰。

  強盜頭子想再次叫囂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死了!

  原來杰特趁著混亂,飛速從廣場邊一棵樹上撲向強盜頭子,從背后,一槍斃命。

  沒有片刻的停頓,杰特揮槍殺向呆立在原地的強盜們。

  “惡魔啊!快逃!”

  嚇破膽的強盜們紛紛放下手中的人質(zhì),逃向鎮(zhèn)外。

  看到強盜們跑出了十幾米后,確定了剩下的鎮(zhèn)民沒事后,杰特再次鬼魅般地飛身而出。

  幾十道寒光閃過,杰特身后,所有強盜的尸身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危機解決了!

  ※※※※※第二天,杰特發(fā)現(xiàn),所有人望向自己的不是感激的眼神,而是帶有恐懼的敬畏眼光,好像看怪物似的。讓杰特非常不舒服!

  這時,常來馬場買馬的馬商魯邦和馬場主走了過來。

  “杰特先生,請原諒他們的無禮!因為你驚人的戰(zhàn)斗力嚇怕了他們。”魯邦先出聲。

  “此外,為了我們鎮(zhèn)以后的安全,我自作主張對外宣稱有一個非常厲害的武士發(fā)誓永遠守護我們鎮(zhèn)。”馬場主接著說。

  “為什么?”杰特不解。

  “既然悲劇發(fā)生了……就要最大限度地利用悲劇讓自己和同胞獲得最大的利益作為補償。”

  杰特不語。

  “這是殲滅強盜的兩千金幣酬勞!請你收下后離開吧!”馬場主突然說。

  “你們要趕我走嗎?”

  “不,應該這樣說。不平凡的你,不可能在這個平凡的地方終此一生。所以,以你的驚人身手,應該參軍!”魯邦說。

  “參軍?”

  “對!參軍!只有參軍,才是展現(xiàn)你的實力,發(fā)揮你所長的地方!你有一顆不為別人左右的冷酷的心!冷靜的心加上驚人的身手,你一定會成為一位名將的!”

  “名將嗎?”

  “一定!”

  “一定?”

  “一定!!!”

  得知利卡納王國和大陸西北方的希曼帝國開戰(zhàn),而利卡納北方軍團正在征兵后。杰特決定加入,從此開始了他的戎馬生涯。

  第二章從軍!

  利卡納王國北方軍團征兵處。

  “名字?”征兵官近乎機械式地發(fā)問。

  “杰特。拉洛!”

  “身份?”

  “平民。”

  “慣用兵器?”

  “長槍!”

  征兵官抬頭。杰特只看到厚厚的眼鏡片閃閃發(fā)光。征兵官用眼角瞄了杰特一眼。

  “去第二師團第一長槍兵營報道。”

  “等一下!”杰特有點著急了。

  “什么事?沒看到我很忙嗎?”

  “但……我會用斗氣啊!”

  “什么……”征兵官有點愕然。

  附近全部人都望向杰特。

  “剛才你說你是平民。”

  “是的!但……”

  “你想耍我嗎?會斗氣的已經(jīng)是起碼是大騎士了,無論在那里都可以得到騎士封號了,不可能是平民!!”

  杰特不再說話。運起斗氣,揮出長槍。淡淡的斗氣匯聚在槍尖,呼的一聲,斗氣一下子呼嘯而出,二十步外一條碗口粗的木樁應聲而斷。

  全場肅靜。所有人向杰特行注目禮。

  半響,征兵官才回過神來。飛快地在一張紙上寫了些東西。

  “好!不愧是我國的有志青年!拿著這張推薦信!去找第二師團的團長!他應該不會埋沒你的才能的!”

  杰特欣然離去。

  “大人,你剛才寫了什么?”征兵官的副官有點好奇。

  “沒什么?只是寫著‘送上百人斬一名’。”

  “那到時候,他殺不了一百人怎么辦?”

  “不要緊,因為‘百人斬’有兩種解釋。”

  “哦?”

  “一種是真正的一個人殺一百人的戰(zhàn)神,另一種……是能吸引一百人追著他砍的假貨,也就是傳說中的‘人肉盾牌’。所以,假如佛洛蘭科那家伙問起,不論結(jié)果怎樣我也說得過去!呵呵呵!”

  看著連狐貍尾巴也翹了起來的征兵官,副官用極快的速度擦了擦流下來的冷汗。

  ※※※※※第二步兵師團。主帳。

  “報告!我的名字是杰特。拉洛,是征兵官推薦我來的!”

  “哦,又有不怕死的來了!”旁邊有個看來是副官的人小聲對同僚說。

  “我就是第二師團的團長佛洛蘭科,人稱‘冰之暴熊’。”在一陣雷鳴般的聲音傳過來后,一個像座小山似的人走了過來,熱情地伸出了他的右手。

  “冰之暴熊”佛洛蘭科。門塔,人如其名。身高大約兩米一五,體重至少有三百斤,但魁梧的身材卻及其勻稱。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和一頭短發(fā)連成一片,花白花白的。一雙藍眼睛中仿佛涌動著隨時可以噴出來的烈火。一副亮銀連環(huán)重甲裹在身上,兩個普通人可以并排走過的通道,他一個人肯定走不過去。

  杰特毫不遲疑地和佛洛蘭科握手,突然他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看熱鬧的眼神望著他。很快,杰特知道了答案。佛洛蘭科的“熊掌”仿佛一把巨型的大鉗子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手。手上傳來的千鈞之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看佛洛蘭科,那家伙的臉上分明寫著:“我要捏碎你的手”。

  如果說佛洛蘭科的手是大鉗子的話,那么杰特的反擊就猶如一條上吊時勒在人脖子上的鋼索。

  杰特修長而有力的手指狠狠地勒住了佛洛蘭科的手掌,在他的手掌上勒出一道深深的紅印。

  “不錯嘛!小伙子!”說完佛洛蘭科右手搔了搔后腦門。

  突然一股不安的氣息傳來,杰特本能地左腳一點地,飛身向斜后疾退兩米。

  杰特的判斷沒錯,佛洛蘭科突然拔出背后的大劍,一個下劈,砍向杰特。落空的大劍狠狠地砸在地上,激起了大量碎石四處飛濺,周圍的人紛紛躲避。

  “砍提雙揮劍”?杰特馬上做出了判斷,長槍猛地橫在身前。動作剛完成,人在半空的杰特馬上感到一股強大的沖擊力由槍身傳到雙臂。

  可怕的力量!驚人的力量震得杰特的雙臂發(fā)麻。

  “好槍!”佛洛蘭科突然贊了一句。

  不及多想,杰特借著這股沖擊力向外飛,希望能騰出足夠的距離來發(fā)揮長槍的威力。但佛洛蘭科竟然把大劍順勢向杰特飛出。杰特用槍尾打飛了大劍后,整個人順勢騰空到近六米高的帳篷頂。然后一個優(yōu)美的后空翻,雙腿猛地在帳篷頂一蹬,以帳篷頂為支點,附以下墜之勢,頭下腳上地向佛洛蘭科攻去。

  長槍舞出七朵槍花,將佛洛蘭科整個人罩在槍芒中。

  “不錯!但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你的眼睛沒有離開我的喉嚨!”佛洛蘭科毫不猶豫左手伸去攻向自己喉嚨的那朵槍花。

  “哧!”地一聲,長槍無情地穿透了他的左手手掌,但他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了槍身,滿天槍影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在犧牲自己的左手封住了杰特的攻勢后,佛洛蘭科左手一拉長槍,右手一個直拳轟向杰特的面門。

  杰特想躲,但佛洛蘭科化拳為爪,一下子抓住了杰特的脖子。

  分出勝負了。

  “如果在戰(zhàn)場上碰到這種情況,你還有絕招嗎?”

  “有!”

  “好!現(xiàn)在你是第二步兵師團前鋒營的中隊長了,你一有功勛我就升你作大隊長。我只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謝謝!但你的手……”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沒開戰(zhàn),那些僧侶們閑得很!明天我的手就會完好如初的!”說完佛洛蘭科頭也不回、臉帶笑意地離去。

  雖然莫名其妙地干了一仗,但撈回一個中隊長好像也不錯,比當個小兵好多了。杰特心想。

  “恭喜你了,這么快就升為中隊長了。”旁邊一個武官向杰特祝賀。

  “請問中隊長是什么官?”

  “什么!你不知道!”附近所有人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杰特茫然地搖了搖頭。

  這個武官開始給杰特詳細解說利卡納王國的軍隊編制。

  最小的軍事單位是小分隊,每小分隊20人。接著是小隊,100人。中隊500人。大隊2500人。師團15000人。一個軍團,連同后勤等一般為七萬人左右,最多不超過八萬人。

  同等人數(shù)時騎兵比步兵軍官高一級。比如同是大隊長,步兵大隊長的軍銜一般是準將,而騎兵的卻是少將。順著上去,步兵師團長是中將,騎兵師團長是上將。但軍團長是大將軍,而一般城守頂多是中將。

  聽完他的講解后,杰特才了解到自己幾乎是一步登天了,一般平民戰(zhàn)士就算戰(zhàn)功再大也很難升上大隊長之職,而自己卻……

  但杰特突然想起,打前鋒是武人的榮譽,但……前鋒通常是死的最快的。杰特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希望自己一年來的特訓有效吧!

  ※※※※※來到了前鋒營,師團長分配給自己的中隊。

  杰特立刻發(fā)現(xiàn)這里全部都是學過一下武藝的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們誰也不服誰。當然,馬上就有人對杰特的領(lǐng)導地位作出質(zhì)疑。

  于是……在帳篷傳出近三分鐘的激烈打斗聲和慘叫聲等雜聲后,近百名新兵被迅速送去僧侶處。

  杰特的領(lǐng)導地位隨之確立。

  傷兵營。

  “報告!有個自稱是我們隊長的怪物襲擊了我們!”這個眼圈全黑的家伙說完就暈倒了。

  “呵呵呵呵!現(xiàn)在的年輕人精力真充沛!”一個不負責任的師團長笑道。

  ※※※※※利卡納和希曼開戰(zhàn)的理由很簡單——擴張。

  疆土遼闊的希曼全國只有五分之一是可耕種的土地,其余的土地不是常年冰封的雪原就是高山。雖然礦產(chǎn)很豐富,但糧食卻常常不足。在這樣的自然條件下,全國民眾均驍勇無比,加上豐富的礦產(chǎn),造就了希曼重騎兵這支全大陸裝備最好的軍隊。

  厚一厘米的重甲嚴實地包裹著人和戰(zhàn)馬。戰(zhàn)具更是全副武裝到牙齒。從騎兵連配備的頭盔上也有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尖刀就可見一斑。

  但希曼帝國和大陸各國的聯(lián)系卻只能通過幾條小路和洛頓高原完成。其他幾條小路太窄了,通商還可以,大軍作戰(zhàn)根本不可能。

  洛頓高原,位于利卡納王國東北部,方圓近千平方公里,被高山包圍,夾在利卡納、希曼和土之王國三國的中間。高原本身土質(zhì)肥沃,并且在高原上有一個極豐富的金礦。而且只要誰完全控制了它,意味著對方所有在平原上的領(lǐng)土都赤裸裸地暴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于是洛頓高原就成為了三國的必爭之地,在土之王國和利卡納聯(lián)盟后,就變成了兩國和希曼之爭。兩國想要洛頓的金礦,而希曼想要向大陸中部西擴。長達三十年的戰(zhàn)爭拉鋸戰(zhàn)就這樣開始了。沒有結(jié)果的拉鋸戰(zhàn)唯一的戰(zhàn)果就是:三國各自在靠近自己國家的山路上各自修建了三座要塞。分別是:希曼的希曼要塞、土之王國的石頭城和利卡納的賓達要塞。

  而今次北方軍團征兵就是為了進行第六次希曼要塞攻堅戰(zhàn)…………

  第三章貴族人渣

  由于土之王國正和其南方的謝爾斯達帝國開戰(zhàn),故這次時利卡納獨力出兵。

  參加第六次希曼要塞攻堅戰(zhàn)的兵力有北方軍團八萬、利卡納第二、三軍團各七萬、以龍達。龐勒斯伯爵為首的貴族私兵團大約六萬、加上民兵三萬合共三十一萬大軍,算上幾萬名負責運糧的民工,對外宣稱四十萬大軍。

  這么勞師動眾的目的只有一個,趁著希曼的十五歲女王剛登基、政權(quán)未穩(wěn)、國內(nèi)農(nóng)民暴亂,發(fā)動攻擊。一舉攻下希曼要塞,取得洛頓高原的控制權(quán)。說白了就是為了——錢!

  由于出兵倉促,所以新兵的訓練全都在行軍路上進行。軍營中,老兵的鎮(zhèn)定自若和新兵的興奮緊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行軍的速度并不快,可以讓新兵有充足的時間訓練。原因并不是這次作戰(zhàn)的總指揮——北方軍團長漢斯大將軍體恤部下,他也想早點作戰(zhàn),避免戰(zhàn)事拖到冬天。

  但由于貴族私兵團的用普通速度行進,其他軍團逼迫放棄了急行軍的想法。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龍達。龐勒斯伯爵卻完全沒有指揮官的自覺,仗著自己的老爸是王國宰相胡作非為。這次出征也只是為了獲取武勛,好繼承父親的公爵封號。

  因為各國都有規(guī)定:只能是貴族的長子繼承爵位,而且必須有軍功或者文職上的政績才能繼承父親的爵位,不然每一代爵位減兩級。原本這是各國為了保證本國貴族素質(zhì)而作的規(guī)定,但后來因為文職上的政績太難獲得了,所以幾乎所有貴族子弟都掛個名在軍中。只要那次戰(zhàn)事不輸就可以取得軍功。于是隨軍出征變成了獲得地位和財富的捷徑了。

  而龍達。龐勒斯伯爵,有著讓所有人討厭的特質(zhì)。一頭棕色的頭發(fā)什么時候都梳得油亮亮的,一張因為酒色過度而蒼白無比的尖臉,下巴總是向上揚的,除非別人高他很多,否則肯定能看到他那兩個大大的鼻孔。一雙小三角眼,像向日葵望太陽一樣,總是望向美女出現(xiàn)的地方。他不論什么時候總是穿著一身禮服,不過褲頭總是松松的,方便隨時和搶來的女子交歡。每到一地,附近的城市總會傳來有女子被強行虜走的消息。但礙于他的背景,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夏末的一天傍晚,北方軍團第二師團訓練場旁邊的一個山坡上。

  杰特十指交叉,輕輕地托著下巴,冷冷地坐在場邊看著部下訓練。剛好,旁邊五十米處就是龍達。龐勒斯伯爵的大帳。

  龐勒斯伯爵出來了,身旁有兩個仕女不停地扇著扇子。

  “什么鬼天氣!熱死了!”說完伯爵用右手的小指頭把一縷頭發(fā)撥了上去。戴在雙手指頭上的十只寶石戒指在夕陽下閃閃發(fā)光。

  “喂!你!今晚的‘甜點’是什么?”

  “城里有位子爵的女兒不錯!”旁邊一只‘狗’答道。

  “帶來!”

  “是!”

  突然,伯爵發(fā)出一聲尖叫。

  “天啊!怪不得我覺得這么重!你們竟然把這破東西別在我的腰上!”

  說完,伯爵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輕輕拈起腰間的佩劍丟在一邊,然后一腳狠狠地踩在一個趴在地上的奴仆的頭上。

  戰(zhàn)士的劍比生命還重要,龐勒斯伯爵竟然這樣對自己的劍。

  附近所有前鋒營的戰(zhàn)士都停了下來,氣憤地望著龐勒斯伯爵。氣氛霎時緊張起來。

  “誰叫你們停下來的!繼續(xù)訓練!”杰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下命令。

  “但……”

  士兵的話馬上被打斷。

  “有時間管別人的事,不如好好訓練,想想怎樣在戰(zhàn)場上生存下去!”杰特用冷酷的眼神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戰(zhàn)士,身上散發(fā)出不怒自威的氣勢。

  士兵的不滿被及時強行壓住了,所有士兵繼續(xù)訓練。

  一次可能發(fā)生的沖突被杰特用果斷的手中止了。

  這一切,剛好被經(jīng)過的漢斯大將軍和其女兒麗娜。漢斯看到。

  “看到了嗎!此人的冷酷、理智,正是大將所為。你要多向他學習。”

  “是的!父親!”

  “在軍營里要叫我將軍!”

  “是————”

  之后一路相安無事。直到大軍到了賓達要塞。

  晚上。

  “什么事這么嘈啊?”漢斯大將軍問。

  “爸,好像是龐勒斯那家伙看上了艾蕓絲姐姐!”

  “艾蕓絲?”

  “爸——就是駐守賓達要塞的班頓中將的女兒!”

  “那畜生!”

  三分鐘后。

  現(xiàn)場。

  “哼哼!你的女兒跟了我,有你的好處!”龐勒斯伯爵尖聲說到。

  “是啊!我們伯爵很快就是公爵了!別人送女兒來我們伯爵還不要呢!你們這是高攀!”一只‘狗’附和到。

  “小女還小,而且野性難馴,不聽教,不適合伯爵你的!”班頓中將賠盡好話。

  而事件的女主角——艾蕓絲。班頓,的確是個充滿野性的美人。金色的秀發(fā)扎成一條大辮子垂在肩上,充滿野性的藍色雙眼狠狠地瞪著伯爵,尖尖的鼻子下是一個火紅的雙唇,讓人有吻下去的沖動。裸露在貼身盔甲外面是一塊塊線條優(yōu)美的肌肉,配合著古銅色的健美膚色,整個人活像一頭健美的雌豹。讓人有一種想征服她的欲望。

  “野性難馴更好,我最喜歡馴服女人的!”伯爵無恥地叫到。

  班頓父女一時氣得搭不上話來。

  最后,龐勒斯伯爵在不斷叫囂著“班頓,我成為公爵后,你還不獻上你的女兒的話,等著瞧!”等話時被漢斯將軍強行拖走。

  第二天。

  走出要塞后,杰特不禁打量起這座號稱天下第一要塞來。

  賓達要塞。總長兩公里,夾在兩座高聳入云的高山中,高山常年積雪。城墻分三層,外、中、內(nèi)分別高15、20和25米,各層相隔8米。無論是哪堵城墻,都是用重達兩頓的巨石建造的,砌得均勻整齊,天衣無縫。城墻上,聯(lián)鎖、箭孔、投石塔、巨型弩箭堡和棱堡縱橫交錯,互相掩護。即使外圍工事被敵人占去,防守者仍能輕易地憑著中墻和內(nèi)墻的優(yōu)勢,把敵人趕下去。

  城門高達8米,由厚達半米的鑄鐵所造,堅固無比。鐵做的吊橋長達25米,橫跨在清澈的護城河上。河水雖然清澈,卻仍然看不到底,不知深淺。河水比地面低七米,取自旁邊高山上的不絕的山水,河水流向另一座山的一個山洞中。沒有人知道山洞通向哪,只知道企圖找出答案的人都沒有回來。

  城外沒有任何制高點可以讓敵人利用,原有的兩個山崗被強行用人力鏟去了。反而不利沖鋒的低洼地倒有不少。

  太可怕了!不愧為天下第一要塞,就算給我五百萬大軍我也不愿意攻打這里。杰特心里暗暗祈禱著。

  第四章蟑螂!

  經(jīng)過近一個月蝸牛似的行軍后,四十萬大軍終于在初秋時分到達了希曼要塞下。

  總攻的日子終于到了。

  杰特冷冷地打量著希曼要塞。

  希曼要塞?差多了!

  總長三公里。城墻分兩層,外、內(nèi)分別高12和18米。由于連年被兩國攻打,不少地方因年久失修而破舊不堪。護城河聽說有五米深,但是只有不到三米寬。城外更有幾座高度適中的山崗,只要能讓要塞內(nèi)的投石機停止十來分鐘,攻擊方就可取得和防守方一樣的優(yōu)勢了。

  如果不是有希曼第一名將——尼亞哥夫鎮(zhèn)守,希曼要塞早就在他鎮(zhèn)守的三十年間轉(zhuǎn)手上百次了。

  就是這個尼亞哥夫,用他那鐵桶般的防御,讓無數(shù)懷著一腔熱血、希望出人頭地的利卡納青年,滿懷悲憤地長眠在希曼要塞下。

  而這位‘老爺爺級’的將軍現(xiàn)在站在要塞的城樓上,身穿一件希曼步兵的傳統(tǒng)黑甲,用他那花白的腦袋望向利卡納那無邊無際的銀色大軍,好像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一邊,漢斯大將軍全身銀甲,坐在一匹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上。

  望著身邊,眼睛全都放出興奮光芒的士兵們,漢斯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毫不猶豫,‘嚓’地拔出手中長劍,高舉向天,雪亮的寶劍閃耀著太陽的萬丈金光。

  “準備——”

  “合上頭盔——”

  “舉盾——”幾乎所有軍官同時一氣呵成地喊道。

  近十萬攻城大軍同時舉盾,閃亮的銀盾反射著太陽的祝福,幾乎把希曼要塞士兵的眼耀得睜不開。

  “為了利卡納的榮譽!死戰(zhàn)到底!”

  “為了利卡納的榮譽!死戰(zhàn)到底!”全軍轟鳴,氣吞山河。

  漢斯的寶劍沉穩(wěn)有力地落下。

  “沖啊——”

  “殺啊——”

  “祖國萬歲——”

  “天佑我王——”

  十萬大軍,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開始了沖鋒。十萬人沉重的腳步,足以令大地也為之顫抖。膽小一點的人,可能早就被眼前景象嚇暈了。

  攻城部隊兩邊是兩萬名在重步兵大盾掩護下的弓箭手,他們的任務(wù)是盡量用箭矢壓制對方的遠程武器。中路每隔二十米就有一臺投石車或者十幾米高的流動箭塔。在大型攻城武器中間夾著近千名手持圓盾、另一手托著云梯的工兵。其余的地方都被密密麻麻、如同螻蟻般密集的輕步兵所填滿。

  在利卡納軍中,無數(shù)火球、閃電、冰錐、水環(huán)飛出,仿佛夏日里最激烈的流星雨般襲向希曼要塞。各式各樣的魔法擊在要塞的堅固無比的魔法陣上,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此時,攻擊魔法不是用來攻擊的,只是為了迷糊對方弓箭手等遠程射手的眼睛。只是為了讓他們的準星偏移一點點,就那么一點點就夠了。每一點點都可以讓自己人少死一個、讓自己人的投石車少壞一臺。那么長久積賺下來就是生命,就是勝利!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兩百米到了!

  尼亞哥夫舉起的右手重重地落下了。

  “射擊————”

  無數(shù)箭矢、石頭、巨弩從要塞飛出。而箭矢多得在空中相撞,‘啪!啪!’的聲音傳遍整個戰(zhàn)場。

  這一切,組成了一個奪命的黑網(wǎng),仿佛一個巨型蝗蟲群襲擊農(nóng)田般,無情地罩在沖鋒中的利卡納士兵頭上。

  瞄準?不需要!

  比雨點還密的兇器,在大自然的重力作用下,均勻地灑在戰(zhàn)場的每一個角落。落在地上、落在士兵的盾上、落在士兵的肩上、落在士兵的頭上,刺透了他們的盾牌、刺入了他們的肉中、刺穿了他們的頭顱。

  無數(shù)慘叫聲隨之響起,被投石擊碎的士兵軀體四處飛散。地上好像突然冒出千百個噴泉,不過是血的噴泉。綠色的大地一瞬間變成了紅色,血一般的紅色。染滿鮮血的銀色盔甲在陽光下是那么的妖異、那么的凄厲。

  沒有一個士兵退縮,因為,戰(zhàn)場上沒有一寸土地是安全的。踏著同伴的剛死去的軀體,無視崎嶇的前路,勇敢地往前沖。

  希曼神射手的利箭,無情地射向在箭雨中生還的士兵。軍官模樣的家伙更是受到‘優(yōu)待’,不少隊長是身中十數(shù)支利箭而死去的。

  而希曼的弩兵更是在寬厚的城墻上排成六排,每三排一組。第一排射完箭后,馬上蹲下裝箭,輪到第二排射。第二排射完后重復第一排的動作。輪到第三排射,此時第一排正在拉弩上的弦。在第三排射完后,剛剛第一排站起來射第二輪。這就可以保證箭會源源不絕地發(fā)射了。

  能夠順利沖到城墻底下的家伙是幸運的。但他們很快面對從上面澆下來,鋪天蓋地的滾油。油再加上帶火的箭,一個個慘叫著的‘火人’馬上在地上打滾,漸漸痛苦地死去。

  不過,也有憑著實力沖上城墻而完好無損的怪物。這只怪物的名字叫做——杰特。拉洛!

  當初在瀑布的特訓的效果完美地展現(xiàn)了出來,槍影漫天飛舞,組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罩子,擋住了一切危險。憑著沖上瀑布的技術(shù),杰特不用梯子,只靠墻上破損的地方和插在上面的箭支,仿佛大鵬展翅般沖上了城墻。

  完全不用考慮,杰特揮臂一個橫掃,長槍畫出了一個半徑兩米的血色半圓。由于各個敵人身高不等,有的甚至連頭帶肩飛了起來。十個人,一招斃命。

  沒有片刻的停留,杰特沿城墻攻去。像連續(xù)倒下的骨牌似的,杰特所到之處,無人是他的一合之將。不斷有倒霉鬼被杰特擊下城墻,從護城河爬上來后,被在城墻下等候云梯的利卡納士兵連刺十幾劍而死。杰特更是故意打翻裝有滾油的鍋子,讓滾油四濺,制造混亂。

  而附近的利卡納士兵更是見機源源不斷的從杰特造出的突破口中沖上城墻。

  眼看成功在望。尼亞哥夫望向副手,手指指了杰特一下,然后右手張開手掌,左手伸出食指,兩手夾向杰特的方向。

  副手心領(lǐng)神會地離去。

  沖殺著的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前面有六個左手拿巨盾、右手拿雙手大劍的騎士,排著整齊的隊形向自己壓來。他們身上發(fā)出的淡淡的斗氣,說明了他們的實力起碼在大騎士以上。

  不妙!

  這時候自己身后跌了一個東西下來。杰特用自己眼睛的余光一瞄,是一個捂著胸口的長箭的重步兵。大概是哪個中了箭的可憐家伙吧!杰特心想。

  不過眼前這六個家伙可不是吃素的!杰特決定轉(zhuǎn)身就跑。轉(zhuǎn)身同時,頭還死死地盯著這六個家伙,不給他們?nèi)魏慰沙酥畽C。

  突然!杰特覺得左胸一涼。一看,一把希曼帝國重步兵常用的黑色短刀刺入了自己的左胸。

  什么!是剛才落下來的‘尸體’!

  杰特一臉驚愕!‘尸體’說話了。

  “我是希曼帝國第一軍副軍團長,卡茲亞盧。要我們尼亞哥夫大人親自下令干掉你,你死的不冤!”

  杰特突然腦海閃過一個畫面:自己的同一個地方,好像也被一個穿銀甲的家伙刺過一劍。這就是過去的自己嗎?

  不及多想!卡茲亞盧拔出短刀,杰特的鮮血濺了他一臉。他一腳把杰特踢了下城墻。

  ‘撲通!’一聲,杰特的身體掉在了護城河里。

  “隊長死了——”城墻上的士兵迅速陷入驚恐當中。

  很快,在希曼重步兵的壓制下,城墻上剩下的利卡納士兵死的死,跳河的跳河。

  第一輪攻城以失敗告終。

  第五章蟑螂!

  這里是哪里?

  好美!明媚的陽光!青青的綠草!

  “親愛的!我們十八歲就結(jié)婚!”一把很好聽的女聲傳來。

  是一個清純美麗的農(nóng)家女子對自己說話。

  “你……是對我說嗎?”

  “什么!你忘了我嗎?你答應過我的!陪我看日出、看日落、看星星、看月亮的!

  嗚——你不要我了!“女子嗚嗚地哭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跑。

  “小姐!等等!你是誰?”

  突然!

  啊!好疼!

  我的胸口什么時候被插了一把劍的!

  “啊!!!救我!”

  一只可怕的黑手抓走了剛才的女子!

  “不!!!停手!”我想追,但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我的胸口流出,我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悄悄地溜走!

  好冷!好疼!

  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了!

  我,要死了嗎?

  “誰!幫幫我!”我絕望地叫到。

  “主人,你叫我們嗎?”三個美麗的女子跪在我的面前。

  “你們?”

  “我們是你的女奴啊!”

  “那,幫幫我!”

  “哈哈哈!你忘了嗎?是你把她們殺了的!”

  突然,一張我從未見過的可怕臉孔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把她們帶走了。

  三女漸漸地離我而去。

  “不——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我不要!!我不要孤獨!!我不要痛苦!!

  我用盡全力,向前撲,拼命抱住其中那個紫發(fā)少女。

  嬌美的軀體,暖暖的、軟軟的,好舒服啊!

  淡淡的蘭花的幽香傳入鼻中,我有點醉了的感覺。

  好安全!好溫暖!

  我突然覺得所有的危險已經(jīng)離我遠去了。

  “喂!大色狼!你想抱住我到什么時候!”一把生氣的女聲傳來。

  我睜開眼。

  眼前的白衣、金領(lǐng)、長裙、生命女神的標記。

  啊!她是光系女巫。

  那我,我是誰?…………哦!我是杰特。拉洛。

  清醒的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抱著一個光系女巫,連忙松開手。

  “什么嘛!你們這些臭男人,除了打仗和抱女人,就不會些別的嗎!躺下!我看看你的傷口!”眼前女子不由分說的把杰特按下。

  “噢!好得這么快!都快全好了,怪不得其他人都說你的生命力像蟑螂!”

  趁著眼前女子檢查自己的時候,杰特不禁打量起眼前女子起來。

  她有著一頭如彩霞般燦爛的金色長發(fā),五官十分標致,小小的鼻子上架著一副夸張的大眼鏡,一副斯斯文文的感覺。但性格,還是算了吧!

  光系女巫。這是一種同時信奉生命女神和地、水、火、風、光其中一個神的魔法師。

  是一個同時會僧侶的醫(yī)療術(shù)和一種單一屬性攻擊魔法的職業(yè),既不會像僧侶那樣毫無攻擊能力,又不像黑魔法師那樣不會醫(yī)療術(shù)。

  由于這個職業(yè)同時橫跨黑、白魔法,所以對資質(zhì)的要求極高,平均每一百個僧侶才有一個光系女巫。出于對女性的偏愛,生命女神只允許女性同時會生命魔法和攻擊魔法。

  想到這里,杰特不禁暗自興幸剛才沒有惹怒她。

  上次杰特親眼看到一個惹怒光系女巫的家伙,被女巫用魔法打得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

  女巫那嬌嫩、修長的手指摸在身上,傳來一陣舒服的感覺。杰特再次有點陶醉了。

  “好了!我的回復術(shù)加上你驚人的生命力,才三天你就沒事了。”

  “過了三天了嗎!”

  “嗯!是了,大人,十分鐘后,所有大隊長以上的軍官去漢斯大將軍的主帳開會。你沒事的話最好去一下。”

  “哦!???什么?你叫我什么?”

  “大隊長啊!大人!”

  “大隊長?我?”

  “他們告訴我說你是大隊長的。”

  “哦!我升了……謝謝!”

  “沒事的話!我先離去了!”女巫轉(zhuǎn)身離去,漂亮的金發(fā)隨著旋轉(zhuǎn)的身體飛舞了起來,是那么的飄逸、美麗。

  “等等!”

  女巫轉(zhuǎn)過半個身子,透徹的藍眼睛平靜地望著杰特。

  “你的名字?”

  “尤蕾瑪爾。對我的醫(yī)療不滿意的話,可以去歌莉亞特神官那里投訴我!”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杰特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只是想說聲謝謝罷了!杰特心里有點無奈。

  望著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大隊長制服,杰特不禁思緒萬千:自己果然不是個平凡的人,只是花了不到兩個月,就達到了無數(shù)人一輩子也達不到的高位了。這就是強者的路嗎?

  穿好制服,杰特衣冠整齊的走出了帳篷,發(fā)現(xiàn)帳篷外竟然坐滿了自己的部下。

  “老大,你沒事了!”激動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欣喜之情。

  “你們……”杰特望著這百來個人,突然說不出話來。原來五百多人,就剩這么一點人了。

  仿佛察覺了杰特的心思,中隊的副隊長薩克出聲了。

  “大人,全靠你平時常常提醒我們,要思考怎樣在戰(zhàn)場上活下去。我們才能有百來個人活下來。我們已經(jīng)占了第一天生還人數(shù)的三分一了。”

  “是啊!那些希曼雜種!把我們在城墻上未死的弟兄一個個砍死了。”

  “我們也是看到不對頭,迅速跳入護城河里,然后爬上岸裝死,最后趁著天黑才摸回來,撿回一條命的。”

  “希曼那種一次可以發(fā)射三支箭的連弩,殺了我們不少弟兄。”

  “是啊!在抬老大你回來的時候,我的屁股也中了一箭!”

  生還的士兵七嘴八舌的說著。

  “停!先讓大人,不,應該是請閣下,先去參加總部的會議。”薩克制止了士兵們繼續(xù)說下去。

  哦!自己已經(jīng)是準將了。杰特現(xiàn)在才想起。自己可以被稱作閣下了。

  杰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臉也不爭氣地紅了。

  “哈哈哈!大人到時候不要忘了弟兄,讓大伙做你的親兵就好了!”

  “一定。一定。”

  的確。將軍的親兵通常比其他普通士兵的升遷速度快很多倍。

  北方軍團主帳。近十米高的白色帳蓬,在所有的棱角都鑲著金邊。神圣利卡納王國的徽號——雙頭金鷹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

  “拉洛將軍到——”傳令官用雄壯的聲音喊道。

  看到眼前那近乎夸張的架勢,杰特用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面前的紅地毯。

  紅地毯旁邊更是分左右兩列、每列站了六個騎士。六對威武的騎士身穿著明亮的銀色盔甲,面對面,筆直地站著。

  杰特剛走了兩步。突然其中一個騎士高聲喊道。

  “敬禮——”

  ‘嚓’地一聲,十二個騎士動作整齊劃一地拔出腰間長劍,向天成四十五度斜舉。

  杰特的面前出現(xiàn)了六個由劍組成的交叉。

  杰特硬著頭皮繼續(xù)走下去,每走到一個交叉之前。那兩個騎士就會同時把劍上舉過頭,然后把劍豎在胸前。

  這可是利卡納國中最隆重的歡迎儀式啊!真的是歡迎我的嗎?杰特的心,七上八下的。

  可是杰特很快發(fā)現(xiàn),每個望向自己的騎士的眼中都充滿了崇敬之情。

  就這樣,杰特邁著堅定的步伐,大步走到帳蓬門簾前。

  門簾前兩個騎士隆重地向杰特行了個劍士禮后,同時拉開了帳蓬的門簾。

  入帳。

  杰特發(fā)現(xiàn)連同漢斯大將軍在內(nèi)的所有軍官都站立著,以標準的軍禮歡迎自己的到來。

  這么隆重!這根本是歡迎大人物的儀式嘛!當杰特終于忍不住想說話的時候。

  漢斯大將軍說話了。

  “不用緊張,先坐下!”他指著一張椅子。

  看著那張椅子,杰特嚇了一跳。那張椅子可是擺在其他師團長的位子旁邊。

  “不,那張椅子……我……”杰特有點語無倫次了。

  “小子!坐吧!那是你應得的!”杰特的上司佛洛蘭科說話了。

  “我……”

  “漢斯大人,請讓我來為拉洛將軍說明一下吧!”一個穿副官制服的人說話了。

  漢斯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經(jīng)過副官滔滔不絕的解釋。杰特才明白自己已經(jīng)成為北方軍團的英雄了。

  利卡納雖然不是完全的騎士國,但仍然是非常尚武的。

  為了激勵士兵勇敢戰(zhàn)斗,凡是第一個攻上敵人城頭的人都會被視為全軍的英雄。戰(zhàn)后,不論生死都會享受到英雄的待遇。能生還的,只要軍銜是師團長以下,都會即時官升一級,并且有一千金幣的獎金。死了,當然會風光大葬。

  這種升官,不但不會得到同僚的嫉妒,反而會得到全軍所有人的尊敬,是最好的升官途徑。不過,在杰特之前近百名這樣的英雄,都是變成尸體被抬回來的。

  在杰特明白后,副官開始介紹近幾天的情況。

  “杰特,除了你在第一天能帶兩百多人攻了上去之外。后面幾天,第一、二軍團都只有幾個人能攻上去。那些貴族垃圾更沒用,沒沖到一半就退了回來。”佛洛蘭科毫不避忌地說。

  “佛洛蘭科!注意你的話!不要污辱貴族!”漢斯喝住了他。

  “是,是,是!”

  “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對方的神射手。”漢斯接著道。

  “不錯,我們前線的所有軍官除了你,都是被射死的。沒有了軍官的指揮,投石車和箭塔等武器沒法作出有效的攻擊。”佛洛蘭科對杰特說。

  “你作為唯一能從前線生還的指揮官,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漢斯很禮貌地向杰特發(fā)問。

  “嗯……讓我想想,要讓對方的神射手癱瘓,而射箭最講究的是集中力。”

  突然,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心中蘇醒似的,一個有點變態(tài)的念頭在杰特心中產(chǎn)生。

  一場讓無數(shù)人反感的成功作戰(zhàn)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第六章蟑螂!

  杰特很想把心中的念頭說出來。正想開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不對!這樣我的英雄形象就會毀于一旦了。

  想到這里,杰特硬生生把要講的話吞回肚子里。

  “拉洛將軍!有什麼辦法?盡管說出來。就算行不通也可以給大家一個參考啊!”漢斯非常和顏悅色地引導杰特。

  “不……沒什麼!只是想起那些神射手的利箭,有點后怕的感覺!”

  所有在場的人臉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要緊!我們所有人都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是前線損失太大,我有點著急罷了。想不出,沒有人怪你!既然得不出結(jié)論,那,散會吧!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吧!”

  就這樣,作戰(zhàn)會議結(jié)束了。

  杰特強壓著心中的念頭,回去了。

  晚飯時,杰特很自然地同自己的手下──幾個新調(diào)配過來的中隊長吃飯。

  杰特非常聰明地引導其中一個有點苯的中隊長。閑談中,聊著一大堆廢話,再把以下重要的信息無規(guī)律地、雜亂地,重復輸入這個家夥的腦子里。

  “射箭最講究的是集中力是嗎?”

  “如果能干擾神射手的注意力,我們的指揮官就可以大展所長了。”

  “魔法師的閃光肯定不行,因為所有神射手都配有一副防止強光的眼鏡。”

  “但如果所有敵人的箭手身體不適,那他們就射不準了。”

  “假如他們渾身發(fā)癢,是否可以達到目的。”

  “人的皮膚假如碰到毛蟲,就會全身搔癢,是嗎?”

  在經(jīng)過杰特四、五次的灌輸后,這個中隊長突然眼前一亮。杰特心中偷笑,再閑聊了一會兒就離去了。

  三分鍾后,躲在暗處的杰特看見這個家夥,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就急急忙忙地向漢斯大將軍的大帳方向奔去。此時,杰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容。

  大帳中。

  “報告大人──下官想了一個好辦法,可以克制敵人的射手。這個高原上有一種叫‘癢死人’的非常厲害的毛毛蟲,可以讓人全身癢個不停……”中隊長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這樣,被后世形容為‘毛毛蟲大作戰(zhàn)’的第六次希曼要塞攻堅戰(zhàn),終于出現(xiàn)了重要的轉(zhuǎn)折。

  勝利的天平開始向利卡納方面傾斜了。

  在往后的五天,那個中隊長卻成為全軍所有人的咒罵對象。雖然漢斯禁止傳出這個中隊長的姓名,但他的名字仍然被告知所有大隊長以上的軍官。

  因為:一萬多名工兵被迫要在漆黑的森林里找一種叫‘癢死人’的毛蟲。所有會制藥的藥劑師要日夜加班,做出十萬人分量的止癢粉給自己人用。而所有投石車,將會用來把毛蟲投到敵人的要塞上。

  只要想像一下,一大堆惡心的要死的毛蟲,在自己的身邊蠕動、粘粘的、黑乎乎的。相信所有人都有想吐的感覺。

  而準備攻城的士兵,雖然在當天自己身上會搽上止癢粉,但是……

  幾乎所有參戰(zhàn)的士兵仍然咒罵那個想出這個辦法來的家夥。只有少數(shù)優(yōu)秀的指揮官看到了這個辦法的優(yōu)點──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勝利。

  那個中隊長察覺了事情的不對頭,跑去杰特那里理論。抱著就算杰特不承認是他的主義,也要杰特為他出頭,擋一下災。

  但是,杰特早有準備……

  “這主意可是我聰明的部下,你,獨自想出來的!”

  “我沒有給過意見你哦!”

  接著是威嚇。

  “你想到辦法也不問我一下,讓我給點意見你,你就獨自去找漢斯大將軍了。想獨吞所有功勞嗎?”

  “才當我的部下沒兩天,就想爬到我的頭上了。你分明看我不起,告訴你,我可是第一個攻上敵人城頭的人!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全軍的英雄,看不起所有戰(zhàn)友!”

  “不如,下次攻城時,你和我一起,看誰實力強!”

  嚇得那個中隊長連聲說。

  “不敢!不敢!”

  在杰特的連番恐嚇下,再加上許以日后升官一定不忘了他等空頭承諾。

  還算‘聰明’的他決定一人獨攬所有的罵名,絕口不提此事與自己的直屬上司──拉洛將軍的關(guān)系。

  在做準備工作的五天里,漢斯停止了一切進攻行動。既然有了勝利的轉(zhuǎn)機,就沒有必要進行無謂的消耗了。

  不過在進攻前的晚上,漢斯突然召見了杰特。

  大帳里,只是點著一支蠟燭。

  黃豆大的火苗發(fā)出微弱的光,僅僅能讓杰特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兩人是漢斯和自己的上司──佛洛蘭科。

  “坐!”漢斯淡淡地指了對面一張椅子。

  氣氛很靜,靜得讓人不安。

  感覺到氣氛的不對,杰特行了一個軍禮后,慢慢地坐下了,坐得很直,雙手標準地放在膝蓋上。

  “請問大人找下官來有什麼事?”

  沒有回答,兩人只是靜靜地望著杰特。杰特非常不安,卻又不敢隨便出聲。

  就這樣,三人默然相對。

  三分鍾過去了。

  漢斯終于開口了。

  “請問,‘毛毛蟲大作戰(zhàn)’是你的主意嗎?”

  杰特一呆,飛快地想了一下,決定照實回答。

  “是!”

  “很好!我就知道是你!”

  “可以問理由嗎!”

  “當然。首先,你在當天已經(jīng)想好了。你突然一亮的眼睛告訴了我你有辦法了。但后來你的眼神猶豫了,說明辦法不大光彩,會影響你的聲譽。”

  “不錯!”

  “后來,你的部下──中隊長史提芬斯來找我,說出了這個計劃后。我馬上就想到是你。畢竟,自己部下的嘴是最容易捂住的!”

  “何況,史提芬斯那家夥的腦袋一向沒有這麼好!”佛洛蘭科插口。

  “所有人都知道了嗎?”杰特問。

  “不!只有不到三十人知道作戰(zhàn)是史提芬斯提出的。他們都是我的老部下,不會說出去的。猜到是你干的,連我們在內(nèi)不到五個人。”

  “哦!你們認為我的做法卑鄙嗎?把部下作擋箭牌。”

  “一點也不,我們反而很欣賞你的做法!”佛洛蘭科說。

  “哦?”

  “你現(xiàn)在是全軍團的英雄,你不再是一個單純的軍官,你已經(jīng)是一個政治上的代表了。如果你想出這個辦法后,隨便說出來的話,我還要想辦法幫你掩飾呢!”漢斯接口。

  “那叫我來就是為了求證這件事嗎?”

  “不!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拜托你!”

  杰特作了個‘請’的手勢。

  “我們想培植你,作為我們在朝廷中的發(fā)言人。也就是維護我們軍方利益的代表。”

  杰特愕然,但迅速理解到這個話題的敏感性。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準將了,無論你愿意與否,你都必然會卷入宮廷斗爭當中。盡可能不留痕跡地通過別人,來實現(xiàn)自己的目的。你能夠做到這點,說明你有政治家的天份。”漢斯繼續(xù)說到。

  “為什麼是我?你不怕我日后背叛你們嗎?”

  “因為我們都是單純的武人,很多事情,就算想到,也做不出來。但你不同。你有名將的素質(zhì)。所謂名將,就是總能想出損人利己的辦法,犧牲最少的部下?lián)Q來最大的勝利的家夥。這點,我們做不到。”佛洛蘭科接口道。

  “更何況,在那天龐勒斯伯爵亂來的時候,你望向他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逝的寒芒說明了你的立場。”漢斯說出了他的所見。

  “你看見了……”

  “所以,就算你日后背叛我們,我們也不會單獨吃虧。扶植了一個敵人的敵人,頂多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交易。”漢斯可以算是只老狐貍了。

  “這樣……我明白了。我接受你們的請求,我盡力而為。”

  突然,兩人同時向杰特跪下。

  “兩位大人,你們……”

  “我們還想你答應我們一件事。”漢斯說。

  “快起來。”杰特惶恐起來了。

  “不!我們要你答應的是:假如日后碰到最壞情況的時候,要把自己的正義、榮譽賣給惡魔,才能保存自己人的生命的時候,請你把自己賣給開價最高的惡魔!”漢斯一臉嚴肅地說到。

  “什麼!就算是龐勒斯伯爵也賣?”

  “看情況吧!現(xiàn)在朝廷中,三股勢力在明爭暗斗,只有保存自己,等待日后取得改變一切的力量后,再伸張正義。”

  “我明白了!”

  兩人才立起身來。

  夜談在一片沈默中結(jié)束了。

  第七章第六次希曼要塞攻堅戰(zhàn)

  第二天。

  利卡納軍一反常態(tài),以投石車作為前鋒。占住上風的位置,慢慢推進。而且數(shù)量稀少,增加了希曼人的命中難度。

  往常,尼亞哥夫最擅長的暴雨般的弓箭連射,此時用的話只會是浪費。而希曼神射手們也找不到可以瞄準的利卡納軍官。

  不得以,尼亞哥夫下令遠程武器攻擊投石車。可是由于投石車的數(shù)量稀少,所以命中率不高。

  投石車漸漸進入射程了。

  “發(fā)射!”指揮官一聲令下。

  近百投石車同時向希曼要塞投出一大堆黑乎乎的東西。

  不知誰喊了出來。

  “天啊!是‘癢死人’毛毛蟲!”

  接著希曼人全軍騷動。

  ‘癢死人’毛毛蟲大都跌死了,但漫天飛舞的毛蟲的毒刺,狠狠地扎在所有希曼人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碰到毒刺的皮膚迅速紅腫。

  “啊!癢死我了!”之類的慘叫聲四處響起。所有希曼士兵都在拼命地——搔癢!搔到流血,還是要搔。‘癢死人’毛毛蟲果然名不虛傳!

  一時間,希曼人擺在城頭的陣勢,大亂起來。尼亞哥夫,盡全力也無法阻止士兵們的騷動。

  更糟的是,希曼帝國本來就是魔法水平低的國家,所以魔法師特別少。而尼亞哥夫的第一軍中,所有的魔法師都被派去控制要塞的防御魔法陣了。

  而其中有幾個魔法師竟然因為實在是太癢了,把控制魔法陣的紫水晶打破了。結(jié)果,要塞其中一段的魔法屏障出現(xiàn)了裂痕。

  機不可失。利卡納的指揮官,馬上集中所有魔法師瞄準那一點,進行一點集中的攻擊。

  一段三百多米的城墻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近千名希曼士兵的生命。

  但慘叫聲傳到利卡納士兵們的耳朵里,就變成了一曲優(yōu)美無比的交響曲,勝利的交響曲。

  此時,所有利卡納士兵都堅信自己今天必勝!

  以杰特為首的大軍,迅速發(fā)起了沖鋒。為了減輕身上的重量,杰特今天選擇穿皮甲代替鐵甲。卻不知道,棕色的皮甲加上黑色的長槍,遠遠望過去活像一只——蟑螂!加上杰特如同飛天一般的身手。于是,經(jīng)過此戰(zhàn),‘飛天蟑螂’之名在兩軍中迅速傳開。但在利卡納軍中,當然是冠以‘飛天戰(zhàn)神’的美名。

  不過杰特的戰(zhàn)斗方式的確像蟑螂,在城墻上四處亂跑,喜歡偷襲企圖控制部下的指揮官、可惡的神射手和投石機的操縱員。總之,哪里是希曼最討厭的地方,杰特就往哪里鉆。總是躲開比自己強的對手,老是干些欺軟怕硬的事。

  試圖追趕杰特的大騎士級別的高手們,很快被混亂的人群所淹沒,只能繼續(xù)各自為戰(zhàn)了。

  杰特更是充分發(fā)揮自己機動力高的特點,把十幾支利卡納的雙頭金鷹旗四處插在希曼要塞的城頭。這招極大的鼓勵了利卡納士兵們的士氣。

  在杰特的帶領(lǐng)下,一百人、兩百人、三百人……兩千人,源源不斷的利卡納士兵沖上了外城墻。甚至有個別士兵沖上了內(nèi)圍的城墻。

  面對著因為全身癢癢而動作變形,招式不到位的希曼士兵。利卡納士兵們毫不猶豫的屠殺著戰(zhàn)力大減的敵人。

  哭喊聲、求饒聲、咒罵聲、兵器交擊聲、劍刺入身體里的聲音、士兵被殺時絕望的慘叫聲組成一首失敗者的悲歌,在每個守城的希曼士兵心中回響。

  “守不住了!我要死了!”這個聲音充斥著每個希曼士兵的耳朵。死亡的陰影牢牢地抓住了他們的心。他們想撤退,可是能讓他們撤退的通道實在是太窄了。原來是用來防止敵人入侵的設(shè)計,現(xiàn)在斷絕了他們最后的一絲希望。

  希曼的盔甲全是黑色的,原意是在殺死敵人后,敵人染在甲上的鮮血在凝固后不會讓盔甲太難看。但現(xiàn)在,染滿黑色盔甲的是他們自己的鮮血。

  無視敵人絕望的哀號,利卡納士兵們無情地追殺著希曼的士兵,沖得慢的只有把劍插進每個還沒死透的希曼士兵的身體。

  甚至有希曼兵為了逃過必死的命運,竟然選擇從十五米高的城墻上向內(nèi)墻方向跳下去。跳下去的大多摔成肉醬,少數(shù)不死的也沒了半條人命。

  投石車早就換成用石頭發(fā)射了,不失時機地拆著希曼要塞的城墻。

  形勢一片大好!眼看攻下希曼要塞也只是伸手可及的事情了。

  這時,漢斯大將軍突然叫了一聲。

  “不好!沒有人看住城門!”

  但,太遲了。

  尼亞哥夫不愧為希曼的宿將,看見形勢不對,馬上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希曼要塞六道城門突然同時打開。

  吊橋重重地放下來了,無數(shù)希曼重騎兵從城門蜂涌而出。

  整齊而沉重的鐵蹄有力地轟在地上,大地也為之顫抖。

  一萬名希曼重騎兵的出擊,讓所有利卡納士兵都有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不愧是希曼帝國引以為傲的王牌。希曼重騎兵仿佛夏日里的龍卷風,飛速地橫掃了城墻前面的整個戰(zhàn)場。重騎兵組成的黑色風暴橫沖直撞,把所有進入風暴的東西無情地卷殺。

  為了爬梯子的時候輕便一點,攻城的士兵都是身穿輕型盔甲的。面對重騎兵強大的沖擊力,成千上萬的輕步兵像割麥子般倒下了。

  靠著城墻的云梯被瞬間打翻,士兵的圓盾被輕易地穿透,有的希曼騎兵的槍尖上甚至穿著三、四個利卡納兵的尸體。

  但這場屠殺并沒有維持很久……

  “慌張什么?投石車!把放下來的吊橋給我轟掉!魔法師,攻擊他們的騎兵!”佛洛蘭科理智地指揮著。

  “可是,大人。那里還有我們的人!”傳令兵提醒到。

  “不要緊,我們不打那群騎兵,我們的人一樣得死!”

  近千人的魔法師隊念起了咒文,對付騎兵這類全身是盔甲的兵種,所有法師不約而同地使用‘連環(huán)閃電’魔法。

  ‘連環(huán)閃電’在擊中了第一個目標后,剩余的電能會自動擊向最近的導電體,直到能量全部消耗光為止。

  無數(shù)閃電擊中了希曼的騎兵,把被其擊中的第一個騎兵變成了焦炭,然后失控的電流四處飛舞。

  騎兵們想分散,但情況就猶如在一個封閉的小盒子里玩彈珠球一樣,更本無法躲避。

  觸電的騎兵覺得身上的肌肉猛烈地收縮著,心跳隨之過快。他的脈搏和呼吸在一瞬間失調(diào)。接著,他永遠地失去了知覺。

  戰(zhàn)馬口吐白沫地在地上掙扎著、哀鳴著,慢慢地死去,而他的主人漸漸冷卻的身體沉重地壓在了它的身上。

  面對著藏在陣容整齊的重步兵方陣里的利卡納投石車和魔法師,希曼騎兵們放棄了反擊的打算。

  數(shù)以百計的投石車把石塊扔到吊橋上,擊碎了吊橋,也擊碎了希曼騎兵們的歸途。在斷掉的吊橋前,不少騎兵慌亂的擠成一團。于是,他們成為了投石車的下一個目標……

  六道吊橋,最后只剩下一道。

  在投石車和魔法師的雙重打擊下,有命回到要塞的騎兵不足三千人。

  但,勇于壯士斷臂的不止佛洛蘭科一個。尼亞哥夫冷酷地下令,所有投石機和弓箭手對準外墻……

  察覺到尼亞哥夫的目的,杰特果斷下令撤退。

  在杰特把最后一個不敢跳河的士兵一腳踹了下去之后。

  尼亞哥夫的反擊了,無視敵我雙方的無差別攻擊正式開始。巨大的石塊砸在外城墻上,激起了無數(shù)血肉、斷肢,有希曼的、也有利卡納的……

  就這樣,缺乏后續(xù)部隊的進攻被打退了。

  除了北方軍團的部隊在杰特指揮下?lián)p失不大外,其余各軍團均損失慘重。貪功的貴族私兵團中攻上城頭的五千人更是無一生還。

  是役,利卡納軍損失合共五萬七千多人。而希曼更是損失慘重,重騎兵、輕步兵和弓箭手師團均潰不成軍。尼亞哥夫的希曼第一軍團經(jīng)過此役,從原來的五萬多人減員到兩萬多人。

  從進攻和防守的正常死亡比例——3:1來看。這仗,尼亞哥夫是徹底地失敗了。面對剩下的二十三萬利卡納大軍,尼亞哥夫頹然地向首都發(fā)出了這輩子的第一封求援信……

  第八章前路

  當晚。北方軍大帳。

  漢斯單獨召見了杰特。

  兩人一坐下。漢斯就開門見山地打開了話匣子。

  “我對你今天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

  “但我們?nèi)匀皇鞘×耍覀冘妶F還死了兩個師團長……”

  “不,從戰(zhàn)略的角度來說,我們今天是大獲全勝。尼亞哥夫已經(jīng)失去了反擊的力量,剩下是單純的消耗戰(zhàn),攻陷希曼要塞只是時間問題了。要塞已經(jīng)被成功地破壞到無法修復的地步了,即使希曼發(fā)來十萬援軍,我們也一定可以攻下它。”

  “……那,請問今晚大將軍叫我來是為了……”

  “我們單獨兩人的時候,叫我漢斯就行了。”

  “這……”

  “沒關(guān)系!”

  “可是……”

  “你疑惑是嗎?為什么我對你這么親切、這么好?那我也不瞞你,你很像我死去的兒子。”

  “…………”杰特選擇了沉默。

  “我以前那個兒子也像你一樣勇猛,殺敵的時候從來都是沖在最前面的。也像你一樣,喜歡出奇謀打敗敵人。可是……他太沖動了。瞞著我,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私下和一名貴族圣騎士決斗。他……死了,臨死前重創(chuàng)了那家伙。但他,他死的時候和你一樣大,他才……才……二十歲……”說到這里,漢斯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淚水順著飽經(jīng)風霜的臉孔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大腿的盔甲上。蒼白的雙鬢在燭光下反射著淡淡的黃光。如同蒼鷹般銳利的雙目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是那么的黯然、那么的無神。低垂的雙肩在不斷地發(fā)抖。

  這就是那個在戰(zhàn)場上指揮千軍萬馬、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嗎?不是!現(xiàn)在,坐在杰特面前的,只是一個痛失兒子的年邁老人罷了。

  杰特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望著他在那里獨自哭泣。

  就這樣,兩人無語,只有低聲的抽泣聲。

  許久,漢斯?jié)u漸地平復了心情。

  “杰特……我可以直呼你杰特嗎?”

  “……可以。既然這是你希望的,我也直呼你為漢斯了。”

  “謝謝!今晚我叫你來是正式通知你:收編第三師團六千八百名殘部,下次你代替戰(zhàn)死的第三師團長卡亞魯?shù)眩瑤ьI(lǐng)九千人和佛洛蘭科合作攻城。這只是臨時性的任命,如果你無法立下戰(zhàn)功的話,戰(zhàn)后你仍然是大隊長而已。”

  臨時性的任命,卻包含著無數(shù)的內(nèi)容。這分明是變相升官,以杰特的實力,是可以輕易立下大功,正式升為師團長。

  “什么?這……”

  “怎么,害怕遭到同僚的嫉妒嗎?”

  “嗯……畢竟我參軍不到三個月,就成為了帶領(lǐng)一萬人的將軍了,這也升得太快了吧!更何況,我只是平民出身……”

  “呵呵!不用擔心,我們北方軍團只是地方性質(zhì)的部隊,里面一個貴族也沒有。當初我升到這個位子也只是用了兩年左右的時間。但由于沒有貴族身份,所以做了代軍團長五年,立下武勛無數(shù),上面才不得不給我一個大將軍的官我做。”

  看到杰特臉上那疑惑的表情,漢斯微微一笑,接著說。

  “由于我們?nèi)瞧矫癯錾恚晕覀冘妶F里的軍官,從來都是憑實力爬上高位的。同時,我們的軍官都習慣在戰(zhàn)場的第一線指揮,所以陣亡的幾率也是非常高的,這也讓有實力的年輕人有晉升的機會。”

  杰特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杰特你也不用太高興,就算你真的立了大功,上頭不會這么容易批準你的升官的。

  何況我們北方軍團只是八大地方軍之一,跟王國直屬的十八個軍團沒法比,更別說首都的那群家伙了。簡單的說,我們的一個中將比不上公爵家里的一只狗。“

  “那為什么今次作戰(zhàn)是你做總指揮呢?為什么東北和東方軍團沒參戰(zhàn)呢?我一個小小的準將有什么用呢?”杰特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呵呵!你要知道,打勝仗的話,提案打仗的家伙可以分到一半功勛。打敗仗的話,倒霉的只會是總指揮。至于東北和東方軍團,它們?nèi)昵皫缀醣荒醽喐绶蛉珰灒浆F(xiàn)在還在重編中。所以,假如你是打敗尼亞哥夫的大功臣的話,對你日后的仕途是很有幫助的。你最后的問題,才是我們提拔你的關(guān)鍵所在。”

  漢斯頓了一頓,小聲在杰特耳邊說到。

  “這是個機密,只有我和佛洛蘭科知道。當今的三王子——拉茲。利卡納殿下就在這次出戰(zhàn)的其中一個軍團當中。就是有他在,我們才能招滿兵,領(lǐng)取足夠的軍械,糧草無憂。按照慣例,每個王子在十八歲成年的時候,都可以獨立組建一支自己的直屬軍隊。所需軍官都是在現(xiàn)役軍官中間抽調(diào),半年后王子就滿十八歲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杰特點一點頭。果然,朝中有人,特別是在當權(quán)者的身邊有自己人的話,日子肯定好過得多。這幫老一輩的軍官是沒有希望的了,而英勇殺敵的自己卻是最大的希望。永遠沖在最前面的自己,和那個在三公里外只會叫罵的龍達。龐勒斯伯爵,可以說是最鮮明的對照。

  這樣,自己的快速升官之謎也解開了。

  在經(jīng)過短暫的閑談后,杰特告退了。

  在往后的幾次攻城戰(zhàn)中,雖然要塞的城防已經(jīng)被嚴重破壞,但在尼亞哥夫的指揮下,希曼軍在戰(zhàn)斗中仍然表現(xiàn)出驚人的韌性。不過,在要塞失去了大部分遠程武器的掩護后,雙方的損失比已經(jīng)達到:每死三個利卡納士兵就可以換來兩個守城希曼兵的生命。

  杰特的萬人師團在攻城戰(zhàn)中的表現(xiàn)更是突出。沖上城頭后,只拿一面大盾的士兵負責頂住希曼的重步兵,由長矛兵和軍中的神射手進行反擊。輕步兵就跟著杰特四處破壞和放火。

  “既然要塞不能一天攻下來,那就一點一點破壞它。”這是杰特教導部下的原話。

  不過,在士兵中傳著傳著,就變成了:“既然一只蟑螂一天不能吃完一個大蘋果,那么就叫一群蟑螂來,分幾天來把它吃完。”

  其他部隊的家伙嘲笑杰特的部下:“你們這群笨蛋,不知不覺也把自己當成蟑螂了。”

  但是,得到的回答是:“我們寧愿跟著拉洛將軍做打不死的蟑螂,也不要做戰(zhàn)死的將軍。”

  的確,杰特部隊的傷亡率是全軍最低的,但它攻打的那部分城墻總是破壞得最厲害的。所以,一度出現(xiàn)有別的部隊要求和杰特交換地方攻城的事情。不過,一心要培養(yǎng)杰特的漢斯大將軍,‘理所當然’地以交換戰(zhàn)區(qū)影響攻城效果為由,制止了這一個變相搶功勞的舉動。

  ‘毛蟲大作戰(zhàn)’后的第四次攻城。

  “大家快上!趁著友軍還沒潰敗,盡情地破壞吧!”杰特高聲大叫。身穿的銀甲上那代表將軍身份的雙頭金鷹,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燦爛的光輝。

  身先士卒的將軍總是能最大程度地激勵士兵的士氣。英勇而服從命令的士兵,則能夠把將軍的指揮才能發(fā)揮到極點。

  “如果不是大人左邊的戰(zhàn)區(qū)是那群貴族笨蛋的話,我們早就攻下了要塞。”杰特的部下在私底下都是這么說的。

  士兵們的話也不無道理。每次,沖得最快的都是貴族兵團,不過是毫無隊形,稀稀落落地沖過去,而杰特則是帶領(lǐng)部下作集團式的沖鋒。退得最快的也是貴族兵團。為了不被包圍,杰特每次也不得不放棄擴大戰(zhàn)果的機會,把部隊撤下來。

  突然,一道寒光向杰特襲來。

  有人偷襲。

  眼看自己的劍快刺到對手了,希曼劍士心中一陣激動。這可是己方懸賞五千金幣的敵方將軍啊!

  不過,他高興得太早了。杰特右手把長槍一翻轉(zhuǎn),槍從腋下穿過,反刺向那個希曼劍士。就在杰特中劍的前一秒,那家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比杰特的槍慢了一點。但太遲了,強大的沖力把他的胸口撞向杰特的槍尖。

  長槍穿胸而過。

  那把長劍在離杰特不夠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就是不能再進一步了。劍的主人雙眼圓睜。

  這就是戰(zhàn)爭!在想殺人的同時,自己也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在攻上城頭的同伴多了之后,杰特也開始同這種有一定實力的家伙廝殺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避重就輕,因為這種家伙不死,死的就會是自己的部下。

  希曼的神射手基本上死光了。內(nèi)城的弓箭手也被自己人壓制了。所以,在外城墻上一般只需把注意力放在肉搏戰(zhàn)上就行了。

  這時候,一個巨大的、用泥土做成的大蓋子突然憑空出現(xiàn),把杰特和十來個纏斗中的雙方戰(zhàn)士罩住了。

  此時,突然所有希曼士兵都采用了同歸于盡的招數(shù),把劍刺入對手的胸膛的時候,自己也被對手殺死。

  一下子,蓋子中只剩下杰特一個人站著了。

  一把聲音傳來。

  “這是專門為勇士單挑而研究的土系魔法——戰(zhàn)神擂臺。所以,只有在里面只剩下一個勝利者的時候,魔法才會自動消除。”

  同時,地上一具尸體慢慢地站了起來。

  “是你!”杰特的瞳孔猛烈地收縮,同時發(fā)出驚人的殺氣。

  不錯,這具‘尸體’就是上次暗算杰特的家伙——希曼帝國第一軍副軍團長卡茲亞盧。

  “你的命的確很硬,怪不得所有人都叫你蟑螂。為了對付你,竟然要我們放棄一公里外墻的魔法防御,集中十個魔法師發(fā)動這個魔法……”

  “你的話太多了!”杰特突然發(fā)動,長槍直刺卡茲亞盧的喉嚨。

  沒有虛招、沒有花巧,有的是速度、有的是力量。

  長槍如流星般刺中了卡茲亞盧的——左肩,他主動犧牲左肩封住了杰特的長槍,并且他的左手牢牢地抓住了槍頭。

  這時候,杰特突然想起了佛洛蘭科的那一招。

  “哼!這次我?guī)砹梭胨帯!?br />
  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卡茲亞盧那把六十厘米的短刀閃耀著烏黑的光澤。

  有毒!在這個念頭從杰特的腦中閃過的時候,卡茲亞盧的短刀向杰特的喉嚨疾刺……

  第九章勝利

  ‘戰(zhàn)神擂臺’還是在那里靜靜地、穩(wěn)穩(wěn)地蓋著城墻,里面的戰(zhàn)斗外面的人無法得知。

  兩軍之間的廝殺慢了下來,每個人的心思都放了一半在戰(zhàn)神擂臺‘上。那里面,正在上演雙雄決戰(zhàn)。一方是希曼第一軍副軍團長卡茲亞盧,他在軍中的威望僅次于尼亞哥夫,在過去十年里和尼亞哥夫一起并肩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另一方,是利卡納新一代的少年英雄——杰特。拉洛準將,有著’飛天戰(zhàn)神‘的美譽,把尼亞哥夫的要塞當作自己家的后花園,要來就來、要走就走。

  今天,上天注定要這兩個英才只能有一個活下來。是卡茲亞盧?還是杰特?

  兩軍戰(zhàn)士們的心都提到嗓子上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兩軍漸漸成了對峙狀態(tài),所有人都在等著單挑的結(jié)果。但可以肯定的是,獲勝的那一方將會取得巨大的心理優(yōu)勢,而失去靈魂人物的一方將會在心理戰(zhàn)中一敗涂地。

  ‘戰(zhàn)神擂臺’慢慢地打開了……

  首先映入戰(zhàn)士們眼簾的是槍、長槍、高高舉起的長槍、一支代表征服的長槍在希曼要塞的城頭高高地舉了起來!勝利的長槍上流淌著失敗者的鮮血,雪白的槍尖直指太陽,向在場雙方十萬將士宣示著勝利者的輝煌戰(zhàn)功。

  “我們利卡納勝利啦!”杰特振臂高呼。

  “利卡納——萬歲!”

  “拉洛將軍——萬歲!”

  “正義——必勝!”

  利卡納的將士們在瘋狂地大喊著,歡呼聲響徹整個要塞。不少士兵流下了熱淚,全軍將士舉起了他們的武器向杰特致敬。所有利卡納將士都相信:勝利女神的天秤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倒向他們。

  ‘我們必勝!’這四個字充滿了每個利卡納兵的心房。

  失敗者總是悲慘的一群。不信、不解、悲哀、憤怒、痛苦、絕望等各種各樣負面的表情出現(xiàn)在希曼將士們的臉上。

  敗局已定,大勢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既然戰(zhàn)場上所有勝利的因素都被對方所掌握,無謂的消耗戰(zhàn)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尼亞哥夫決定全軍撤退。

  兩千名身負重傷,不可能撤走的希曼士兵成為了敢死隊,頑強地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光榮地完成了斷后的工作。

  下午三點。利卡納軍完全占領(lǐng)了希曼要塞。

  這是希曼要塞自八十年前建成以來第一次陷落。

  所有的利卡納步兵都已經(jīng)疲憊不堪了,本來從未出動的騎兵隊是可以出擊的。但是,尼亞哥夫不愧為一代名將,為避免敵軍騎兵的追擊,他所選擇的撤退路線是一條崎嶇的山路,根本不利騎兵作戰(zhàn)。

  希曼士兵們雖然戰(zhàn)敗,但是前軍不亂,后軍不懼。陣容整齊而有序。

  不能再浪費兵力了。

  看到這里,漢斯果斷地下令:全軍禁止追擊!

  勝利的果實是甜美的,但這種勝利果實是用同伴的鮮血換來的。當初,出發(fā)時的三十一萬大軍,現(xiàn)在只剩下二十萬多一點。戰(zhàn)果就是這座希曼要塞,和希曼最精銳的第一軍四萬三千名戰(zhàn)士的生命。

  現(xiàn)在,殘破不堪的希曼要塞只能容納四萬多人,給貴族私兵團占了。北方軍團和第二軍團仍舊駐扎在原地。而損失最少的第三軍,則駐扎在希曼要塞的另一面。

  當晚,理所當然是舉行盛大的慶功宴。杰特借口不勝酒力,用極速逃跑了出來,隨便找了個大帳篷,躺在了帳篷的頂上。

  望著下面醉醺醺的、因逃過一死而瘋狂發(fā)泄著的、狂叫著的士兵們,杰特不禁感慨萬千。回想著自己參軍半年以來的種種往事。

  自己失憶了,往事中還記得的只有十分零碎的回憶,還有夢中的種種。但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

  大概自己以前是個非常厲害的戰(zhàn)士吧!不然自己為什么對戰(zhàn)爭這么的適應。沒有任何的不適。自己殺人時那種熟練、準確、冷酷,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殺人。

  突然‘嘶’的一聲,杰特只覺得身體底下一空,失去支撐的身體掉進帳篷里面了。杰特的反應的確很快,一個翻身,把長槍護在身前,然后穩(wěn)穩(wěn)地站在地上。

  “干什么!”杰特低喝一聲。

  “我才問你在干什么呢!”一把憤怒的女聲傳來。

  接著,一個巴掌打向杰特的右臉。‘叭’地一聲,杰特的右臉被打了一個火辣辣的巴掌。

  什么!杰特竟然被打中了!他躲不開嗎?

  不是躲不開,而是不敢躲。杰特剛出聲就后悔了,因為他看清了準備打他的是——漢斯大將軍的女兒麗娜。在昏暗的燭光下,只見她正右手拿著劍,盯著自己。這帳篷是她的臨時閨房。自己隨便找的帳篷竟然是麗娜的睡房,活該自己倒霉。自己剛才掉下來,就是因為麗娜發(fā)現(xiàn)自己在帳篷頂上后,用劍在自己躺的地方割了一個大洞所致。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不好,竟然跑到全軍最不能惹的女子頭上。所以杰特選擇被打,希望快點逃難。

  “怎么!你不會躲嗎?”麗娜雙眼直視杰特。

  “小的,不敢躲。”

  麗娜突然盯著杰特的臉。

  “哦!你就是那個有‘飛天蟑螂’之稱的杰特。拉洛。哦!果然是蟑螂!”

  “你認得我?”

  “當然,我軍團的‘大英雄’。真是人如其名,半夜跑到女孩子的帳篷定上去。”

  “小人……就是杰特。拉洛。我想我們之間好像有點誤會。”

  “有什么誤會!全軍團的‘大英雄’自以為了不起,半夜色心大起,跑到上司的女兒帳篷里,圖謀不軌!你再不給我一個我滿意的解釋,我就喊人了!”

  這個家伙竟然自編劇情!杰特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又無可奈何。這情況,她一旦喊人,自己有一百張嘴也分辯不清。這分明是敲詐嘛!希望她不要開價太高就好了。

  “那請問,小姐你,想我為你做些什么呢?”

  “哼!算你聰明!”麗娜的口氣果然軟了下來。

  但杰特更害怕,好像等候宣判的囚犯一樣,等候著這位叫麗娜的‘法官’宣判自己的刑罰。

  “告訴我,你是怎樣打敗卡茲亞盧的?”

  “當然是用我那神勇無比的槍法打敗他的!”

  “騙人!你不老實,那家伙最喜歡用身體當肉盾,封住敵人的長武器的,然后展開致命的反擊。”

  “…………”

  “哼!當年,佛洛蘭科叔叔也是在這招上吃了大虧。想騙我,沒門!”

  這下杰特沒戲了,決定向這位大小姐投降。全盤托出當時的情形。

  “當時,卡茲亞盧反擊。我把長槍向前一伸,由于他是用肌肉夾住我的槍頭的,所以他整個人被我推開。他那把六十厘米、涂滿劇毒的短刀,就這樣被我連人帶刀推出了有效的殺傷范圍。推開他后,我拔出藏在槍里面的長柄劍,一個后旋斬,把他劈成了兩半。”

  “長柄劍?給我看看!”麗娜的眼中放出了精光。

  杰特心中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她威脅了自己半天,就是為了知道自己打敗卡茲亞盧的秘密。

  杰特不情愿地把長槍拆成兩把各長1.5米的長柄劍,遞給她看。麗娜看了半天,下了一道命令:用這兩把劍跟她對打。

  這妮子還在不斷地抱怨什么老爸總是說她還小,不許她上戰(zhàn)場。她自己已經(jīng)十八歲了。平時侍衛(wèi)們又不陪她練劍。總而言之,今次她是吃定杰特的了。

  她出去跟侍衛(wèi)們說了一聲,她要和杰特。拉洛將軍練劍,里面發(fā)出什么聲音也不要進來。

  杰特。拉洛?他什么時候進去的?侍衛(wèi)們疑惑不解,不過,這次總算不用他們陪這位大小姐練劍了,他們也懶得理。因為每次陪她練劍的人總是被她打得渾身是傷,所以所有侍衛(wèi)對她都是敬而遠之的。這個大小姐雖然脾氣不大好,劍法卻是一流的,年僅十六歲就取得高級劍士的稱號了。

  練習開始了,戰(zhàn)情是一面倒的:麗娜手提長劍猛攻,而害怕傷到這位大小姐的杰特則揮舞雙劍不緊不慢的防守。

  不進攻,我防守總可以吧!杰特心想。

  三分鐘后,在麗娜的命令下,杰特被迫做出像樣的攻勢。

  又過了兩分鐘,麗娜命令杰特的雙腿不準移動。

  再過一分鐘,麗娜命令杰特的劍招中必須有破綻。但,杰特故意露出來的破綻當然是容易補上的,常常用劍柄就封住了麗娜的攻勢。

  最后,無法攻破杰特劍網(wǎng)的麗娜,竟然拿一壺水潑向杰特,看哪里是破綻,而且是——開水。

  杰特終于忍無可忍,一個飛身,把麗娜撲倒在地。三把長劍掉得遠遠的。

  麗娜有點驚恐地望著杰特,豐滿的雙峰緊緊地貼著杰特那發(fā)達的胸肌,兩人的鼻子尖幾乎碰在一起,氣息互相噴在對方的臉上,四條腿纏在一塊了。

  杰特在這么近的距離端詳著麗娜的臉,這是杰特第一次仔細地看麗娜的臉。

  這個遲鈍的家伙才發(fā)現(xiàn),麗娜其實也是個大美人。一頭像火焰般鮮艷的紅發(fā),明亮的藍眼睛,臉孔長得極為標致。雪白的肌膚,鍛煉到非常健美的身材,再加上有點蠻橫的性格。組成了一個如火一般的美女。

  可能是剛才練劍的關(guān)系,麗娜現(xiàn)在是滿身香汗了。少女那醉人的體香,不斷刺激著杰特的神經(jīng)。杰特突然有點使壞,半真半假地說。

  “我就是這樣把卡茲亞盧咬死的!”說完一口咬在麗娜的粉頸上。

  杰特的力度不大也不小。一陣有點疼、又有點酥麻的異樣感覺傳到麗娜的大腦。而且,杰特的舌頭輕輕在麗娜的頸上打轉(zhuǎn),傳給麗娜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麗娜想喊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喊出來的竟然是低聲的呻吟。她馬上閉住自己的嘴。

  杰特停口了。

  就這樣,兩人近距離對望著。雙方的眼中都包含著復雜的感情……

  但,兩人的嘴唇慢慢地靠近了……

  終于,四片紅唇碰在了一起。兩條舌頭在激戰(zhàn),不斷刺激著對方口腔內(nèi)每一條神經(jīng)。

  兩人陶醉在幸福的長吻當中。

  體溫在不斷上升,如火的激情在兩人心中迸發(fā)。

  麗娜很想阻止杰特的動作,但,身體就是動不了。無論是自己的心,還是自己的感覺都不允許自己的反抗。因為,對方是杰特。拉洛,軍中的英雄、年輕的將軍,被譽為最有前途的軍官。他高大、英俊、武藝高強,而且是父親看中的人,昨天父親還來探過自己的口風,問自己對杰特的感覺如何。而自己對他,接觸的時間不長,雖然說不上喜歡,但起碼……有好感!

  這樣下去,自己會……

  他們兩個并不知道,此時在異空間中……

  “加油!加油!杰夫!給我上!”欲望之神在大叫,并且努力地推波助瀾。

  可是,好景通常是不長的。

  “乖女!不好了,我們的糧草斷了!”漢斯突然沖了進來。

  杰特呢?聽到漢斯的腳步聲后,早就在漢斯進來之前,拿回自己的武器,以一張桌子為支點,跳上帳篷頂上了。

  第十章危機

  漢斯急急忙忙沖了進來。滿室的凌亂、帳篷穿了個大洞、坐在地上發(fā)呆的女兒,一般家長看到這種情況早就大呼小叫了。但是,漢斯沒有在意。只是小聲嘀咕到。

  “這次又是哪個侍衛(wèi)倒霉了。”

  敢情是對這種情況已經(jīng)習以為常。

  這時候麗娜才反應過來,看見自己的衣衫還算整齊,偷偷松了口氣。

  “爸,你說什么?我們的糧草斷了?”

  “是啊!其實三天前該來的沒來我就奇怪了,但為了穩(wěn)定軍心,這消息沒公布出去,只是我們幾個軍團長知道。現(xiàn)在我要召開全軍會議,師團長以上全部要參加。我剛參加完酒會,你過來幫我整理一下軍裝。”

  行軍在外,整理儀容這方面的工作,一向是女兒一手包辦的。

  “是的。爸!”

  “是了,上次我跟你說,關(guān)于杰特的事你怎樣看?”

  “什么!”兩個當事人心中同時一驚。可能是做賊心虛的關(guān)系,麗娜的臉馬上紅了起來。

  看見女兒的模樣,漢斯心中一喜,連忙繼續(xù)說教。

  “杰特這種人才是很難得的,我現(xiàn)在要升他做代師團長。申請我已經(jīng)在三天前送了上去,等上頭一批準我就把他升做正式的師團長。他人又好……”

  漢斯在進行了五分鐘的說教,甚至把當事人杰特沒有的東西也亂講了出來當作優(yōu)點。

  連當事人聽到也幾乎忍不住想要大笑。而最后的結(jié)束語是:“這樣的丈夫哪里去找,你還是早點把他追到手。趕快過了門,以后就算他再娶十個八個老婆,你也占了先機。”

  看到女兒害羞的樣子,漢斯還以為自己說教成功,滿意地離去。還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突然沖了進來,他很可能已經(jīng)做了岳父了。而他女兒的害羞,是因為她知道,父親的話已經(jīng)全被上面那個‘小賊’聽到了。有了這個倒貼大床嫁女的‘岳父’,那么自己要是真的喜歡杰特的話,自己討價還價的余地就沒有了。

  漢斯走后,杰特再次跳了下來。

  “麗娜小姐,剛才我……”

  “不要緊,我又沒有說過我喜歡你,那些只是我爸的想法而已。”

  “是嗎……對不起!那……今晚的事,當作沒發(fā)生過好了。”杰特頹然地轉(zhuǎn)過身軀,舉步欲走。

  “慢著!我……也沒有說我不喜歡你哦!”

  這話重燃了杰特心中的希望。

  “那……”

  “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還不去開會!”

  “是。是。”

  十分鐘后,北方軍團大帳。全體高級軍官會議。

  杰特以北方軍團第三師團代團長身份出席。

  會議首先由副官說明情況。

  “在三天前,本來應該到的糧草沒有到。我們派了二十多批人去查問,現(xiàn)在一個都沒有回來。眾所周知,我們運糧草的重要據(jù)點是賓達要塞。離這里只有不到一百二十公里,快馬可以在一天內(nèi)來回。根據(jù)斥侯報告,離營地五十公里范圍內(nèi)沒有糧草車隊或者希曼軍隊的蹤影。而我們現(xiàn)存的糧草只夠五天所用。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賓達要塞發(fā)生了什么事。”副官介紹完情況后,敬了個禮,退下了。

  “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漢斯首先說到。

  “班頓那老家伙如果敢亂來的話,我首先找他的女兒出氣。要是我要的美容品供應不上的話,我絕對不放過他!”龍達。龐勒斯伯爵仍然是那么地讓人討厭。

  他說過凱旋后要強占班頓的女兒的!想到這里,一絲不祥的預感在漢斯的心中閃過。

  可能這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

  第二軍團團長,哥亞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不能再等了,餓肚子的士兵打不了仗。假如有希曼的援軍殺過來,沒糧草的我們一定會全軍覆沒的。所以,我們一定要趁著還有糧草剩下,趕快撤退。只要破壞希曼要塞,我們就可以輕易地殺回來。憑我們的建筑技術(shù),再建一座要塞也不是什么難事。”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問題是:我們怎樣撤退,撤到哪里?”漢斯再次發(fā)問。

  “我提議從盟國——土之王國的石頭城撤軍。因為,假如賓達要塞真的出了事,被希曼占領(lǐng)了。就算我們趕回去,也是無濟于事的。不如穩(wěn)妥地撤退,就算賓達要塞被占,我們還可以保存二十萬大軍。另外,假如賓達要塞是沒有事的,憑著要塞堅固的防守,沒有我們,一樣也會沒事的。”哥亞魯發(fā)言。

  這本來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可是……

  “什么!不理賓達要塞!那我的女人怎么辦?”龐勒斯在大聲嘶叫著。

  “伯爵!請注意你的言詞!這里是軍營,不是你的伯爵府!”漢斯不得不制止他的過分言論。

  “別以為你是個什么大將軍,你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準子爵而已,你敢頂撞我!”龐勒斯有點歇斯底里了,雙手握拳在空中揮舞著。

  “伯爵請息怒!本人認為:賓達要塞是我國最重要的門戶之一。一旦被占,不管有什么理由,我國近五萬平方公里的國土暴露在希曼的鐵蹄之下,將會成為事實。我們都會成為罪人。”第三軍團團長星奧特的發(fā)言分明是幫著龐勒斯。

  “班頓那個老家伙,膽敢叛變的話,我要把他的女兒奸完又奸,然后把她扔去做軍妓。”

  在場所有人竟然看到龐勒斯伯爵的下體有反應了。不少人的臉都氣得通紅,只是礙于身份,沒有人當場發(fā)作罷了。

  以漢斯女兒的身份,一直坐在外面的麗娜,突然從帳篷外沖了進來。

  “不,班頓伯伯不是這樣的人,他是個好人!我爸和他是二十多年的戰(zhàn)友了。他不會叛變的。”

  漢斯氣得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

  麗娜還不知道,她自己的一時沖動,將帶來的是怎樣的可怕后果。

  “你是漢斯的女兒吧!這么說,你和你爸也贊成回去賓達要塞。那好!假如班頓真的叛變的話,我要你付出代價的……是包庇叛徒的代價。”龐勒斯奸笑著,一雙賊眼不住地往麗娜身上掃視。

  “那好!我們來表決吧!只有軍團長可以表決!”星奧特及時地做出有力利于龐勒斯的發(fā)言。

  結(jié)果,師團長們根本沒有發(fā)言權(quán),最后還是那些巨頭們說了算。

  表決結(jié)果:哥亞魯反對。漢斯由于女兒的沖動,被迫投了贊成票。而其他兩票,當然是贊成票。

  最后決定,由第二軍團的一萬名騎兵先趕回去察看。第三軍團做后衛(wèi),等民兵拆完希曼要塞,再撤退。其它部隊全部作為中軍。在兩天內(nèi)趕回要塞。

  回到帳篷。漢斯馬上狠狠地打了麗娜一巴掌。

  麗娜呆住了,父親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打過自己。

  “這巴掌,是為可能被你的沖動害死的千萬士兵打的!”漢斯發(fā)怒了。

  “什么嘛!難道父親你懷疑班頓伯伯的人格嗎?你不是說,班頓伯伯是你認識的人當中最正直、最好的人嗎?”麗娜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不錯。但是……任何人都有他心中不可侵犯的神圣領(lǐng)地。這個界限一旦被人破壞,那人就會不顧一切,奮起反抗的……”

  “這……”

  “就好像我不愿意你被龐勒斯糟蹋一樣,班頓他也一樣……”

  明白道理后的麗娜,開始了放聲大哭。

  漢斯走出帳篷,望著璀璨的星空,喃喃自語。

  “戰(zhàn)的理由,一個就夠了!”

  兩天后,大軍終于趕到賓達要塞城下。

  雖然一直收不到前鋒的消息,大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情景,所有人還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萬名騎兵,全部被班頓用計殲滅了。一個也逃不掉。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有第二軍的、也有要塞守軍的,加上要塞上插著的希曼旗,很好地說明了這一切。

  半小時后,以北方軍團為首,第二軍團為輔,擺出了攻城陣勢。

  漢斯騎馬出列,在要塞遠程武器的射程外停了下來。而班頓在最外面的城墻上,靜靜地望著漢斯。

  二十多年的老戰(zhàn)友,竟然要在這種情況下相見,不禁令人感慨萬千。

  “可以告訴我,你叛變的理由嗎?”漢斯大喊。

  “可以!老朋友!”

  漢斯擺了個請的姿勢。

  “我沒有忘記陛下對我的恩典。不過,我叛變是因為龐勒斯家族……”

  沒說完,龐勒斯伯爵就開始嘶叫了。

  “不許你這個賤民侮辱我們高貴的家族!無論是誰,只要活捉他女兒給我,我賞賜一萬金幣給他。”

  然后嘶叫著的龐勒斯伯爵被人拉了回去。

  班頓向龐勒斯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接著喊道。

  “三十年前,現(xiàn)在的龐勒斯公爵,奸殺我心愛的女人。后來,我娶了現(xiàn)在的夫人,生下了艾蕓絲。沒想到,三十年后,那個混蛋的兒子竟然來搶我的女兒。我今年五十八歲了,就這么一個女兒,當然不能讓龍達那畜生糟蹋我的女兒。”

  班頓越來越激動,用詞越來越尖銳。看來,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在我當上城守后,龐勒斯公爵繼續(xù)迫害我和我的部下。他運用他的影響力,使到我們要塞士兵的軍餉減到十年前的四分之一,但對我們的各種賦稅就增加三倍……”班頓接著喊到。

  “不用再說了。我問你,你愿不愿意投降?假如你愿意投降的話,我可以為你在陛下面前說情。”

  班頓痛苦地搖了搖頭。

  “你也知道,我投降的話……就是雙重背叛了。”

  的確,叛徒在任何時候都是受歡迎的。但,永遠不會受到信任和重用。‘雙重背叛’,就是背叛兩次的叛徒。更是會受到所有人絕對的鄙視,不論敵人還是‘自己人’。

  “那么,我知道了!這個是對你們的警告!”漢斯凄然地點了點頭,然后一舉手,近百輛投石車同時發(fā)射。

  百來塊石頭擊在地面上,發(fā)出轟然巨響、聲勢嚇人,還激起了滿天灰塵。

  但,這一切都只是幌子罷了。而主菜是……

  第十一章死戰(zhàn)!

  以滿天飛舞的塵土為掩護,一條黑影飛快地竄到城墻邊,幾個起落就沖上城墻上,目標——班頓中將。

  看著滿天的塵土,班頓有點疑惑了。嚇唬我嗎?漢斯應該知道,自己不是這么容易屈服的人啊!

  問題馬上有了答案。城墻頭突然閃出一個黑影,是一支長槍,直刺向班頓的喉嚨。烏黑的槍桿、雪白的槍刃,仿佛一條露出兇牙的毒蛇,飛快地襲向班頓。

  長槍,穿過了一個挺身相救的侍衛(wèi)的胸膛,但仍然去勢不減,繼續(xù)向班頓襲來。

  班頓拔劍,但是不知道從何處下手。槍,只是在那個剛死去的侍衛(wèi)身上露出一小截。

  揮劍,只會砍在救自己一命的侍衛(wèi)身體上。班頓不忍、也做不到。

  千鈞一發(fā)之際,站在一旁的艾蕓絲嬌喝一聲,來不及拔劍。整個身子撞在黑影的身上。長槍的攻勢被停止了,班頓中將保住了一命,旁邊的侍衛(wèi)連忙拔劍守在他的身旁。

  但,黑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把槍尖,頂在了艾蕓絲的頸項上。城頭上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這時,大家才看清來人,是一個身穿皮甲,肩上有師團長的標志的男人。

  班頓中將想說,放下我的女兒之類的話。但是,無法想象對方將會怎樣要挾自己,最起碼也會搶走艾蕓絲。他有點絕望了。

  不過,對方說的卻是。

  “算了,殺不了你,我也不想便宜龍達那個畜生。這里發(fā)生的事,不要宣揚出去好嗎?”

  班頓機械式地點了點頭。

  對方輕輕地一腳踢在了——艾蕓絲的屁股上,然后一個美妙的翻身跳下了城墻。在半空中留下一句。

  “彈性不錯!”

  氣得自由后的艾蕓絲大叫放箭。但班頓中將制止了女兒。

  “算了,他大概就是那個攻下希曼要塞的‘飛天戰(zhàn)神’杰特。拉洛了。果然,名不虛傳,能在十萬大軍中來去自如。人家已經(jīng)放過我們了,我們倆父女應該感謝他才對。

  他的人品壞一點的話,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軍妓了。“班頓的大手輕輕放在女兒的肩上。

  “是嗎。”望著杰特漸漸遠去的背影,艾蕓絲的眼中流露出復雜的感情。

  “你去告訴希曼人,我們由于昨天伏擊那一萬騎兵的時候,損失很大,所以不參與追擊。”班頓對副官下令。

  班頓心想:我雖然是個叛徒,可是我還有廉恥,知道什么叫做有恩必報。杰特,看在你的份上,我放過北方軍團一馬。能不能逃掉,就看你的本事了。

  北方軍團陣前。

  “大將軍。對不起,我沒能完成任務(wù)。”

  “拉洛將軍,這不是你的錯。現(xiàn)在你和我,馬上去參加軍事會議,商討下一步的行動。”

  “是。”

  但是,壞事總是接踵而來的。

  一名偵察兵飛奔而來。

  “報告!我軍第三軍團違反命令,不等要塞拆完,先行撤出。結(jié)果,作業(yè)中的民兵部隊遭到希曼軍的反撲,全軍覆沒。而第三軍在撤退中,遭到希曼重騎兵偷襲,死傷慘重。軍團長星奧特戰(zhàn)死,現(xiàn)在軍團處于潰敗當中。”

  “什么!星奧特那混蛋、白癡,腦袋長在屁股上的家伙。竟然……”

  反而是杰特最冷靜,一把抓住了漢斯的手,制止了他進一步發(fā)牢騷。

  “敵人有多少?是哪個部隊?”杰特問。

  “數(shù)目不明,但不會少于五萬人,其中大部分是騎兵。好像是希曼第二軍團的旗號,因為敵軍大旗是藍色的,很好認。”

  漢斯馬上倒抽了一口涼氣。

  “是阿里斯托爾的‘藍色風暴’軍團。全希曼最大的全騎兵軍團。有重騎兵、輕騎兵各四萬。他是與尼亞哥夫齊名的大將,雖然年僅二十六歲,但希曼帝國有五分之一的土地是他打回來的。但他,不是在帝國東部平亂嗎?”漢斯在牙縫里擠出以上字眼。

  “大將軍,形勢嚴峻。請下令!”

  “好!全軍聽令!希曼人要從我們背后襲來。全軍回轉(zhuǎn)!把所有投石車、魔法師隊和重步兵調(diào)到后面。回轉(zhuǎn)后,北方軍在前,第二軍居中,私兵團守后。”漢斯果斷地下令。

  “大將軍,大軍在峽谷中原地調(diào)動很不方便。是否應該加上:向后走的走左側(cè),調(diào)前去走右側(cè)呢?”杰特發(fā)言。

  漢斯露出贊許的目光。

  “不錯,傳令兵,照著做!”

  “是!”傳令兵令命而去。

  本來,一切是整齊有序的。可是,當聽到希曼大軍襲來后,龐勒斯伯爵害怕守在后面,到時候跑不掉,竟然死活不肯調(diào)到后面,硬是讓他的軍隊占住半邊峽谷。

  漢斯氣得大罵。

  “你又不想想,不首先突破敵軍的包圍,怎么可能沖得出去。更何況現(xiàn)在連突擊的陣型也沒排好。”

  “沒問題,我們英勇的貴族私兵團是無敵的。不但守得住,而且在大將軍需要的時候,我們可以作為突擊的先鋒。”龐勒斯近乎無賴地答道。

  沒辦法。漢斯只好排了半個峽谷口的重步兵在外頭。讓第二軍團做后衛(wèi),防止班頓的偷襲。另外,由于擔心私兵團守不住而崩潰,漢斯更是特意在陣中藏了一隊騎兵,在離重步兵方陣不遠的地方。

  這個半調(diào)子的陣勢剛排好。遠處就開始煙塵滾滾了。跑在前頭的是潰敗的第三軍團,而在后面的,則是數(shù)不清的希曼騎兵。

  希曼帝國士兵的盔甲全部是黑色的,但只有這支部隊例外。前任國王為了嘉獎阿里斯托爾的功績,讓他自由選擇自己部隊盔甲的顏色。于是,阿里斯托爾就選擇了和自己頭發(fā)一樣的顏色——藍色。

  阿里斯托爾不愧為與尼亞哥夫齊名的名將。他不急于全殲第三軍團,只是讓手下不斷的驅(qū)趕著他們,準備讓他們?nèi)_垮自己友軍的陣型。所以,大批的希曼騎士用中等的速度追趕著潰散的利卡納兵,只是把落后太多的士兵砍死而已。

  漢斯當然知道阿里斯托爾的打算,早就把督戰(zhàn)隊放在了前面,命令全軍,射死所有膽敢沖擊自己陣地的家伙。不過,漢斯忘了。龐勒斯和第三軍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龐勒斯再一次違背了漢斯的命令,私自把第三軍團的殘部放了進來。

  結(jié)果,為了逃命而失去理智的殘兵們,一下子沖垮了私兵團的陣型。阿里斯托爾當然毫不猶豫地下令沖鋒。混亂無比的利卡納兵,被陣容整齊的希曼騎兵無情地屠殺著。

  希曼騎兵的前鋒,像一把尖刀,猛烈地插入私兵團陣中。

  全軍崩潰在即,漢斯不得不把自己手頭上最后七千騎兵派了出去。英勇的騎士們幾乎悲壯地殺向希曼人,企圖把由希曼騎兵所組成的洪流切斷。但是,很快的,他們被數(shù)倍于己的‘藍色風暴’所包圍,漸漸地,一個個倒下了。

  不過,他們?yōu)闈h斯的反擊贏得了時間。

  “發(fā)射!”漢斯一聲令下。

  無數(shù)的閃電和石塊,襲向遠處混戰(zhàn)中的騎兵們。最后,七千騎兵全滅。不過,一萬一千名希曼騎兵成為了勇士們的陪葬品。

  “漢斯?不錯嘛!”遠處的阿里斯托爾冷眼看著這一切。

  終于,戰(zhàn)場上安靜了下來。但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更不幸的是,全部人都看到,尼亞哥夫帶著兩萬多重步兵卷土重來,在前面擺開了陣勢,封住了整個峽谷。這下子,希曼帝國最強的矛和最強的盾都到齊了。

  漢斯略為點算了一下。現(xiàn)在己方只剩下北方軍和第二軍各五萬人、貴族兵團的五千騎兵、再加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雜兵,一共十三萬人。而對方,看來阿里斯托爾來得很匆忙,只帶了五萬人,剛才折損了一萬五千人左右。那么現(xiàn)在還剩下三萬重騎、五千輕騎,加上尼亞哥夫的兩萬多人,一共六萬人左右。不過,這些人全部是希曼的精銳部隊。再加上可能出擊的班頓部隊……

  想到這里,漢斯頭疼了起來。難道這次要靠那群不聽命令的貴族騎兵嗎?

  不能再等了。漢斯只好下令,由貴族騎兵負責突擊,一旦突破敵陣就全隊反轉(zhuǎn),從后面夾擊尼亞哥夫,為友軍打開一條生路。

  突擊開始了,貴族騎兵發(fā)起了猛烈的沖鋒。而龐勒斯伯爵則身穿兩件樣子極為普通的鋼甲,躲在騎兵隊伍的后腰,準備逃亡。

  出乎意料,尼亞哥夫的方陣竟然被‘順利’地打開了一個缺口。龐勒斯隨之帶隊沖了出去。

  成功了!?

  不管這是真還是假,強烈的求生欲望刺激著每一個利卡納兵的心房。早已經(jīng)失去斗志、以第三軍團殘兵為首的雜兵們更是不顧一切地沖向那個缺口。

  “不!那個是尼亞哥夫的陷阱。我們要等騎兵們的回轉(zhuǎn),夾擊他們,我們才可以打開一個真正的缺口。”漢斯極力控制部下。

  的確,那個是陷阱。近百米的缺口,兩旁排列著整整齊齊的巨型盾牌。雨點一樣密集的弓箭和石塊不斷從陣中飛出。兩邊的方陣形成了交叉火力,有效地殺傷著逃命的利卡納兵。能夠沖出去的人,開始每四個能有三個沖出去。后來,能沖出去的,連二十份之一也不到。但,強烈的求生欲,刺激著雜兵們發(fā)狂地繼續(xù)往那個缺口沖。

  遠處的阿里斯托爾騎在馬上,他在等待,等待最好的時機。

  “大人,我們就這樣放走那些騎兵?不怕他們夾擊尼亞哥夫大人嗎?”部下疑惑。

  “那些只不過是利卡納的蛀蟲罷了。他們國內(nèi)的蛀蟲當然是越多越好。看!他們逃得比兔子還快!”阿里斯托爾的手一指。

  果然,以龐勒斯為首的幾個貴族決定,拋棄友軍。在他們帶領(lǐng)下,那群貴族騎兵飛一般地逃離戰(zhàn)場。氣得漢斯破口大罵。

  阿里斯托爾優(yōu)雅地托了一下鼻梁上的小圓眼鏡。

  “我們要做的是,盡量留下他們精銳部隊的戰(zhàn)士的命。我們只有六萬人,而對方有十二萬。雖然我們?nèi)渴蔷J部隊,但要全殲他們,我們也要元氣大傷。不合算。相信尼亞哥夫也是這樣想。剩下的兩個軍團都是天大的肥肉。我們要對付的是作為后衛(wèi)的那個軍團。那么,大概是漢斯的軍團吧!”

  就這樣,三萬五千名希曼騎兵,靜靜地等候著獵物的出現(xiàn)。

  重圍中的利卡納軍仍然在死戰(zhàn)當中。在尼亞哥夫的指揮下,希曼人組成了鐵桶般的防御陣勢,打退了利卡納士兵們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絕望中的士兵是瘋狂的,強烈的求生欲望使他們不要命沖上前,用劍砍、用腳踢、用手抓,甚至用牙咬,還有的士兵把同伴的尸體丟向希曼人,力圖打開一個缺口。雖然,每一個可能的小缺口都在尼亞哥夫的指揮下,被迅速修復。但困獸之斗的可怕,尼亞哥夫才第一次深深體會到。

  “必須打開一個真正的缺口!”杰特不斷對自己和部下說。

  亮點出現(xiàn)了,不遠處,幾個看起來是利卡納軍官的高手聚集在一起突擊。憑借著高超的劍術(shù)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其中一個手持薄刃寬劍的男子更是厲害,又長又寬的大劍上下翻飛,凡是進入他身旁半徑四米范圍內(nèi)的敵人,無一不是被一招斃命。但是,他們幾個似乎應付不了雨點般、不分敵我的弓箭襲擊。轉(zhuǎn)眼間,只剩下那個男子在苦苦支撐了。

  不再遲疑,杰特沖上去。與那男子并肩作戰(zhàn)。

  長槍飛舞,擊落了所有來襲的箭矢。

  兩人對望一眼,發(fā)出了會心的微笑。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一樣年輕,不,應該比自己更年輕。但,如潮水般來襲的敵人,讓杰特放棄了打量對方。

  兩人從未合作過,卻好像天生有默契般地合拍。看見杰特對付了所有弓箭,男子,不,應該說是少年。少年更加放心進攻,劍法馬上變得大開大合,攻擊力暴增。而杰特卻使出了如同風一般的槍法,從少年的劍網(wǎng)的縫隙中吹出去,嚴密地擋住了敵人所有的進攻。

  有時,是少年砍翻了可能來犯的敵人。有時,是杰特的快槍輕輕刺傷了敵人,讓少年有機可乘,殺死對方。兩人的組合如同火與風的交響曲,是那么的融合,那么的完美。風助火勢、火壯風威,既相互輝映、又相互增強。

  在無敵的兩人組那種暴風般的襲擊下,一個小小的缺口被打開了。而杰特的部下更是蜂擁而上。漢斯也不失時機地指揮魔法師隊和弓箭隊進行配合。

  一個寬兩百米的、真正的缺口被打開了。十萬利卡納將士一涌而出。

  而遠處的阿里斯托爾只是靜靜地說道。

  “差不多該我們上場了!”

  第十二章逃亡

  剛沖出重圍的利卡納軍才跑了不到五公里。剛好是所有人體力透支的時候,阿里斯托爾的‘藍色風暴’軍團出現(xiàn)在離大軍不到兩公里的一個山崗上。

  出擊的時機真是掌握得非常得好。如果他在利卡納軍剛沖出重圍的時候發(fā)動攻擊的話。的確,利卡納軍有全軍覆沒的可能性。但是在內(nèi)圍的尼亞哥夫軍那兩萬人就有被吞掉的危險,這個代價是希曼所不能承受的。

  所以阿里斯托爾故意暫時放利卡納軍一條生路,選擇在他們最疲憊的時候攻擊,而且選擇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借助來防守。在阿里斯托爾看來,利卡納軍死定了。

  不過此時,杰特的機智、勇敢、冷靜的大將本色再次顯露出來。

  “不要慌張!人是跑不過馬的。所有人聽著:前軍停下,在地上挖洞,每個洞能躺個人進去就夠了,然后用重步兵的大盾蓋住自己。等騎兵來了就把武器伸出去亂刺。不用擔心傷到自己人,我們已經(jīng)沒有騎兵了。后軍把所有輕步兵的小盾和不要的武器丟掉,造成潰退的假象。”杰特果斷地下令。

  當漢斯和哥亞魯聽到這個做法后的想法是一樣的:一定要保住這個年輕人,他將會成為利卡納未來耀眼的將星。

  不愧為利卡納的精銳部隊,命令得到非常迅速而準確的執(zhí)行。

  看到散落滿地的武器和盾牌,阿里斯托爾覺得自己好像小心了點。這就是利卡納的精銳部隊嗎?早知道就在他們突圍的時候,我就下令沖下去,那就省事多了。

  但是,由于騎兵的推進速度過快,阿里斯托爾沒有留意到那些被翻出來的泥土。因為沒有人想到,逃命中的利卡納軍仍然能做出這么厲害的伏擊。

  眼看要追上利卡納軍了,阿里斯托爾下達了全軍突擊的命令。

  此時,數(shù)十個火球從利卡納軍中升起。地上突然冒出無數(shù)各式武器,在亂刺、亂砍。

  要知道,希曼人大部分是輕騎兵,所以馬肚根本沒有防御。飛奔的馬匹,往往是被刺出的武器,在肚子上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然后前沖好幾米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戰(zhàn)馬在悲鳴,慘烈的嘶叫聲不絕于耳。馬肚子中流出來花花綠綠的腸子,散落到四處,發(fā)出極其難聞的異味。摔斷骨頭聲、咒罵聲、絕望的慘叫聲、呻吟聲此起彼伏。

  今天絕對是個馬兒的忌日。

  突然而來的反擊,讓希曼的騎兵隊陷入了混亂。而知道自己不戰(zhàn)斗就是死的利卡納士兵,也同時展開了反擊,潮水一般往回沖向希曼騎兵。

  速度,是騎兵的第一生命。沒有速度,而且失去了戰(zhàn)馬的騎士,連一個輕步兵都不如。

  “可惡!漢斯果然名不虛傳!給我記住!我會回來的。”阿里斯托爾盡力把所有能指揮的部下帶走。

  這一戰(zhàn),對雙方都是慘重的。阿里斯托爾僅能帶回八千騎兵。經(jīng)此一戰(zhàn),利卡納軍也減員到不足八萬人。

  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勝利后,利卡納軍要再次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全軍剩下的糧食,只剩下隨身攜帶的干糧,只有兩天的份量。雖說,這里離土之王國的石頭城還有不到五十公里。但現(xiàn)在看士兵的狀態(tài),起碼要走兩天或以上。不過,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擺脫希曼軍的追擊。

  疲憊到極點的士兵全部都是一倒下就睡著了,不少人是睡在不知道是敵人還是自己人的尸體上的。

  而軍中的軍官們終于能夠聚在一起開會了。

  杰特忽然發(fā)現(xiàn)今天和自己合作的那個少年也在。

  “杰特,好樣的!居然在這種時候能想出這么厲害的辦法。”漢斯贊許到。

  “不錯!不是你的話,可能我的老命也沒了。看來,以后在平原作戰(zhàn)的方法又多了一種。你一定會名留戰(zhàn)史的!”哥亞魯毫無保留地稱贊道。

  “兩位大人過獎了!”

  “不!你真的是天才,居然能夠想到這個辦法,既能夠埋下士兵,又不用擔心士兵被踩死。快速的騎兵又無法發(fā)現(xiàn)。果然是對付騎兵的好辦法!”少年突然插口,而且是一臉敬佩地望著杰特。

  “我忘了向大家介紹。這位是我們的三王子——拉茲。利卡納殿下!”

  在場所有人連忙向少年行君臣大禮。

  “殿下!現(xiàn)在情況危急,我們必須要把你先送回去!”漢斯說到。

  “不!我要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戰(zhàn)!今天我和拉洛將軍的合作不是很好嗎?那個缺口是我們兩個一起打出來的。”拉茲向杰特投出求助的眼神。

  但得到的回復是:“殿下!你是不能有所損傷的!就算我們這里八萬人全軍覆沒,殿下你也不容有失。”

  “但是……”

  “理智點!殿下!個人英雄主義在這里是沒有用的!如果你有一個人打敗十萬大軍的實力,那么還要千軍萬馬來干什么?”杰特的措辭極為嚴厲。

  在眾人的勸說下,拉茲不情愿地在一個兩百人的特大小隊護衛(wèi)下,騎上搶來的希曼戰(zhàn)馬,連夜逃走。

  “現(xiàn)在剩下的是,我們誰負責殿后?兩個一起跑是不可能的。”哥亞魯問。

  “拋硬幣決定吧!”漢斯答。

  結(jié)果:北方軍團殿后。

  “你不用指望土之王國那班家伙,他們早就被尼亞哥夫打怕了。實在不行的話,從那里逃走。正常情況下,每五個人大概可以有一個活下來。”哥亞魯指著遠處一座白茫茫的雪山。

  “謝謝!”

  “你的女兒,先讓我?guī)ё甙桑 ?br />
  “……謝謝!不過,她不肯的。強行帶走她,事后以她的性格,很可能會恨我一輩子。”

  “……那么……給她一把匕首吧!女孩子被捉,不是死那么簡單的。”

  “……我知道了。”

  “那……杰特。拉洛呢?”

  “一個能把尼亞哥夫的老巢當作自己家后花園的家伙,不用擔心他!倒是如果我有什么不測……你知道,戰(zhàn)敗就一定要有人負責……希望你能幫我看著他們兩個。”

  “我盡力而為!”

  “謝謝!明天……將會是漫長的一天……”

  第二天。希曼軍營中。主帳。

  “阿里斯托爾,看來果然如你所料,是北方軍團這塊肥肉留下來了。”尼亞哥夫說到。

  “但是……我卻料不到他們竟然可以這樣反擊,我心愛的騎兵前后沒有了一半。”阿里斯托爾一拳打在桌子上。

  “如果對手是垃圾的話,也不用你我兩人聯(lián)手了。北方軍團中,那個叫杰特。拉洛的家伙,甚至把我的副手也干掉了。我的失守,很大程度是因為有他在。”

  “毛蟲那次,和我被伏擊這次,不像是漢斯的作風。而對方新近出現(xiàn)的將才,好像就只有他了。”

  “不錯!此人不除,可能會成為你我日后最可怕的對手。”

  “不說了,在殲滅北方軍團后,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尸體找出來。掛在旗桿上,拜祭我們陣亡的將士。”

  希曼軍輕易地追了上來,于是兩軍再次開戰(zhàn)。

  知道對方的利害,希曼軍穩(wěn)妥地前進。他們和缺乏糧食的利卡納人不同,他們有的是時間。

  阿里斯托爾的騎兵在往石頭城的方向游弋著,斷絕了利卡納突圍的希望。而由尼亞哥夫的重步兵慢慢地推進。憑借著投石車,弓箭的掩護,尼亞哥夫慢慢把北方軍團逼向那座雪山。

  北方軍團的弓箭早就射完了,投石車更是在逃跑的時候全丟掉了,只能用少量的魔法師放魔法還擊。但效果不大,希曼軍中的魔法師的防御罩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

  尼亞哥夫也知道那座雪山有一條殘酷的、九死一生的逃亡之路。他不打算把北方軍團逼上絕路,要把一點希望留給他們。畢竟,沒人比尼亞哥夫更了解困獸之斗的可怕。

  在賓達要塞城下,尼亞哥夫可是受夠了那種近乎瘋狂的沖擊。

  終于,戰(zhàn)場移到了雪山腳下。

  每一塊石頭都在利卡納軍的陣中激起一股血雨,斷肢殘骸四處亂飛。在缺少盾牌的地方,有時候希曼人的巨弩,可以穿透三個利卡納士兵的身體。

  “拉洛將軍,漢斯大人叫你去一趟。”

  “什么?沒看到我現(xiàn)在很忙嗎?高級軍官除了我和佛洛蘭科那個人皮可以當盾牌用的家伙,全都死光了。戰(zhàn)線隨時會崩潰,上頭怎么還不下同歸于盡之類的拼命指令。”

  杰特把落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斷手扔掉,對傳令兵叫到。

  “漢斯將軍不行了!請你和佛洛蘭科趕快過去!”

  “什么!!!”

  兩分鐘后,杰特和佛洛蘭科見到了漢斯。

  他被一塊大石頭擊中了,躺在地上,下半身血肉模糊,胸膛猛烈地起伏著,臉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看來,不行了。麗娜在他的身旁痛哭,而在他身邊的一個僧侶則對自己凄慘地搖了搖頭。附近,漢斯的親兵們都露出痛哭的神情。

  而佛洛蘭科則齊肩斷了一只左手,雖然經(jīng)過治療,但血水仍不斷從他的傷口滲出。

  “你們過來!”

  兩人走過去,蹲了下來。

  漢斯一把抓住杰特的手。

  “杰特……聽著!我……不行了……現(xiàn)在就……任命你為全軍總指揮。你……帶著剩下的人……從那座雪山……逃走!”漢斯說話是那么的吃力,每說一個詞,都有著血水伴隨著吐出來。

  “不!爸!你不會有事的!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在草原騎馬。你答應過我,這場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再陪我去的!你答應過的!”麗娜哭喊到。

  漢斯突然用另一只手抓住麗娜的衣領(lǐng),狠狠地喊道。

  “不要……再提往事……就是你的天真和沖動……讓我不得不支持回賓達的提議……是你……害死了十萬戰(zhàn)士……假如這里的人……有命回去……很可能……因為你……而背上通敵的罪名!”漢斯口中的鮮血噴了不少在麗娜秀麗的臉上。

  過分的激動,大幅度地消耗了漢斯所剩無幾的生命。他急速地呼吸著。

  “爸爸!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我答應你,我以后一定全聽你的話。爸,請你不要死!”麗娜的淚水流得更厲害了。

  “你……聽著……以后……不管杰特做什么事……他都是為了……大家……和你……好……你……答應我……一定……要聽杰特的話。”漢斯垂死的眼中發(fā)出請求的眼神。

  “嗯!爸!我答應你。”麗娜痛苦地點了頭。

  “杰特!”

  “我在!”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

  “那就好……我……可以……把麗娜……交給你……照顧嗎?”

  面對這個帶有歧義,語帶雙關(guān)的請求,杰特遲疑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看到杰特這樣子,漢斯也不敢強求。

  “你……喜歡的話……就要了她……不喜歡……就幫我……為她找個……好男人。”

  “是的!”

  “佛洛蘭科……老朋友……后衛(wèi)……就拜托你了!”

  佛洛蘭科點了點頭。

  接著……漢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與世長辭。

  這位縱橫戰(zhàn)場多年的將軍,帶著一絲的遺憾,在平原之戰(zhàn)中戰(zhàn)死。終年五十六歲。

  “佛洛蘭科,后衛(wèi)由我來做。我很有自信逃得掉!”杰特突然說。

  “不用了,那種崎嶇的山路,不是我這種體重差不多三百斤的胖子走的。假如,我壓壞了山路,死的就是成千上萬的弟兄了。”

  “……那答應我,到最后,你要投降!我日后一定會來救你的!”杰特堅定地望著佛洛蘭科的雙眼,左手的五指深深地陷入佛洛蘭科的完好的右肩里面。

  “……我相信你!為了見證新一代的將星。榮譽,我不要了。好!我等你!”

  “……謝謝!”

  就這樣,在佛洛蘭科帶領(lǐng)的后衛(wèi)部隊、拼死的掩護底下。杰特帶領(lǐng)兩萬殘兵,開始了他的雪山敗走之旅。

  第十三章生命

  麗娜用力地抱緊漢斯?jié)u漸冷卻的軀體,晶瑩的淚水如同缺堤般從麗娜的臉上嘩嘩落下。漢斯就這樣靜靜地躺著,無論麗娜怎樣搖晃他的身體、怎樣呼喚他,他都不會醒來了,就這樣……永遠地睡著了。

  佛洛蘭科再次返回前線指揮。

  而杰特在一旁果斷地下達一連串命令:“快!收集留守部隊的所有糧食。叫所有人盡量收集衣物,包括死人的!叫那些魔法師和僧侶撕爛他們該死的長裙,盡量變成長褲模樣,我們現(xiàn)在是遠途登山,不是去舞會。”

  不需要任何言語,稍微后退的戰(zhàn)士,默默地把自己藏在自己懷里的糧食、自己的希望交給了同伴。大家的眼睛里面只有一句話,“活下去!”。然后,再次投入到絕望的戰(zhàn)斗中。

  “杰特。能帶上我爸的尸體嗎?”麗娜哀求到。

  但回答是──‘啪’地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

  剛想發(fā)怒的麗娜突然發(fā)現(xiàn)杰特的堅定的眼里泛著淚光。

  “我警告你!不要再那麼天真。處理漢斯大人的遺體,尼亞哥夫會比我們做得更好,說不定遺體會比我們更快回到帝都。就算帶,也只能帶有價值的活人!”杰特也發(fā)怒了。

  “我不明白!可能我永遠也不會明白!為什麼爸會看中你這個冷酷、殘忍、無情的男人!”說完,麗娜別過頭,悲憤地開始收拾東西。

  “可能我是冷酷無情,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到那時候,你才是真正長大了。”杰特轉(zhuǎn)身離去。

  利卡納的大部隊漸漸向雪山方向移動。尼亞哥夫想追擊,但被剩下的后衛(wèi)部隊拼死擋住,前進的步伐極為緩慢。面對只求一死的敵人,尼亞哥夫?qū)嵲谀貌怀鍪颤N好辦法。

  明明已經(jīng)雙手齊斷、應該死去了的利卡納兵,在經(jīng)過他身體的時候,希曼人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被死命地咬住。就算砍斷腦袋也不松口。明明腸穿肚爛的身體,也能把劍刺進希曼人的身體。斷掉的右手,仍然緊握著手中的長劍,而這只手的主人正在用左手拿著自己的右手,瘋狂地砍向希曼人。

  如果僵尸是可怕的,那麼活生生的僵尸比死的僵尸更可怕。

  尼亞哥夫的重步兵部隊,不得不以比打掃戰(zhàn)場更慢的速度推進。對每個利卡納兵的尸體,都要捅上十幾刀才放心。而面對不利的山地,阿里斯托爾只能在外圍著急的看著。

  在尼亞哥夫頭疼萬分的時候,剩下的利卡納人卻投降了,因為自己人已經(jīng)成功撤到山邊了。看到漢斯?jié)u冷的軀體后,尼亞哥夫心中感慨萬千,下令。

  “優(yōu)待俘虜!全軍默哀三分鍾!向英勇戰(zhàn)死的雙方將士致敬!”

  這時候,阿里斯托爾來到了尼亞哥夫身邊。

  “尼路帶著第四軍團五萬騎兵追上了利卡納的第二軍,可是離石頭城太近了,那群土包子派了八萬人出來接應。尼路停住了攻勢。”

  “難得尼路也會用腦袋想東西!我記得那家夥腦袋里面好像只有一個‘勇’字。”

  “是他的副將,那個叫古梨舞的女將勸住了他。”

  “哦!”

  “另外,第十二軍團托馬斯那個白癡也到了,帶著六萬步兵,想追擊快逃到山上的北方軍!”

  “就讓他吃點苦頭也好,不然回去后,我們又要費多一番口舌解釋今次損失大的原因。”

  “同感!”

  果然如他們所料,托馬斯軍遭到了爬到半山腰的北方軍團的猛烈襲擊。

  “兄弟們,現(xiàn)在是我們向希曼人撈回本錢的時候了。把所有的長矛、闊劍、大小盾牌、盔甲都給我扔下去。沒有的話,扔石頭也可以。”杰特大叫。

  本來,托馬斯想憑借勁弩射擊在半山腰、無法組織防守的北方軍團。他的設(shè)想好像沒有問題,但是他忘了在七、八十米高空扔出的雜物的射程,遠遠超過了弩箭的射程。

  質(zhì)量加速度等于力量。

  在可怕的高空擲物面前,半厘米厚的盔甲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結(jié)果,在扔下兩千具尸體后,托馬斯狼狽地撤退了。

  看著托馬斯撤退的部隊,阿里斯托爾的評價只有兩個字:“笨蛋!”

  “不過,他們真的很聰明,假如他們兩個軍團聚在一起的話,我們的援軍就不用分兵了。”

  “這樣,我們就可以用十五萬大軍,在那群土包子的眼皮底下全殲他們。”

  “不錯,土之王國的笨蛋看到我們的大軍,打死也不會出來救他們的。”

  “可惜!”

  “是啊!沒想到,我一封求援信,竟讓女王陛下派來近二十萬大軍。”

  “在這個高原上,無論是哪個要塞陷落,來二、三十萬的援軍都是少不了的。怎麼,害怕嗎?”

  “笑話,我在戰(zhàn)場殺敵時,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假如又來多兩個杰特。拉洛呢?”

  “…………我會為每個杰特準備一萬名刺客。”

  “…………夸張了點吧!”

  在短暫的勝利過后,北方軍團的殘部不得不再一次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缺衣少糧。

  第四天了,山路漸漸地變得崎嶇不平,大部分的路都是靠在懸崖上的。而且隨著海拔的升高,溫度進一步下降。而連綿的山脈還是老樣子,白茫茫的,望不到盡頭,好像是一直通到天邊似的。

  從第一天開始,就不斷有重傷員死去。到了第三天,開始有輕傷的戰(zhàn)士死去。

  寒冷的風,無情地呼嘯著、咆哮著,不斷帶走著每個人身體中的熱量,帶走著他們的生命。

  垂死的戰(zhàn)士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懸崖邊。用盡自己的力氣……慢慢地、用顫抖的雙手把剩下的干糧遞給自己的戰(zhàn)友,然后,緩慢地脫下了自己的衣衫。戰(zhàn)友,就這樣,哽咽著喉嚨,眼泛淚光地接過他對自己生命的祝福。這份祝福,帶著他的余溫,這可是生存的希望、生命的未來……

  飽經(jīng)風霜的臉,綻放出動人的微笑,眼中充滿了柔和、溫暖。戰(zhàn)友就在他的身旁,安靜地看著他完成生命中最后的動作。看著他那殘破的身軀就這樣,一點點地、慢慢地向后倒下,翻下懸崖……

  無聲無息地……沒有驚恐,沒有慘叫,又一條生命,靜靜地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生前互相幫助,死后不拖累戰(zhàn)友。’變成了這支軍隊的座右銘。

  戰(zhàn)友臨死前的英姿,刻在每個人的心窩上。淚水,早已流干。每個人心中流淌的不是淚,而是血。

  每個人,踏著堅定的步子,向未知的前路邁去……

  在第一天開始,杰特就下令不許上報死者人數(shù),避免引起恐慌。但現(xiàn)在看來,這個命令是多麼的不必要。

  劍,戰(zhàn)士的榮耀,早已丟掉。多余的重物會嚴重消耗人的生命。

  記得在開戰(zhàn)前,指揮官叫嚷的是‘榮譽大于生命’。現(xiàn)在變成了……‘生命大于榮譽’。所有失敗的戰(zhàn)爭都是以理想為由開戰(zhàn),以生命為由停戰(zhàn)。想到這里,杰特心中覺得十分的諷刺。

  與強壯的戰(zhàn)士相比,魔法師有著異于常人的精神力,他們可以通過咒文做出驚人的破壞,但相對的,他們的身體是那麼的虛弱。所以,除了重傷傷員外,魔法師成了最先支持不住的群體。原來全軍一千多名法師,現(xiàn)在只剩下小貓三兩只了。

  這時候,一陣陣絕望的哀求聲傳來,這把女聲是那麼的凄慘、那麼的無助。

  “幫幫我,我的腳扭傷了,走不動!”

  “幫幫我!神會祝福你的!”

  …………

  “救救我!我愿意一輩子為你做牛做馬!求你了!”

  但,她所得到的只有一個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哀求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絕望中的她,眼前出現(xiàn)了一只張開的大手,杰特的手。她無法相信,但,她,還是慢慢地抬起了頭。

  “杰……不……拉洛閣下!”哽咽的聲音中包含著無限欣喜。

  “是你!你叫……”

  “尤蕾瑪爾!閣下!我叫尤蕾瑪爾!”

  “你是……那個光系女巫?”

  “是的!”

  片言只語后,她,伏到了他的背上。短短十分鍾的求救,卻讓她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你救得了她?……假如,我也不行呢?”麗娜的聲音傳來。

  “那我連你也一起救!”

  “…………”麗娜忽然覺得好感動。

  夜晚,麗娜挨在杰特旁邊睡。刺骨的寒風,讓麗娜下意識地找尋一個溫暖的地方,她,找到了。但,突然她發(fā)現(xiàn),那是杰特的胸膛,而且那里還有另一雙手,尤蕾瑪爾的手。抬頭,迎上的是杰特那淡淡的微笑。那一刻,麗娜發(fā)現(xiàn)自己怎麼都嫉妒不起來,只覺得這個男人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的可靠、那麼的……安全。

  沒有絲毫的妒忌,兩女就這樣并肩依偎在杰特的懷里,安心地入睡了,直到……天明。

  早晨的陽光靜靜灑在一千多名不會再醒來的戰(zhàn)士身上。但,路,還是要走下去……

  中午,行進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杰特問。

  “大人!路……斷了。”一個部下答道。

  “什麼!”

  這是因為:一條在兩個懸崖之間的橋斷了。

  狂風吹過,年久失修的半截斷橋在對面無力地拍打著山崖。杰特靜靜地打量著距離。水平五米,向上兩米。太遠了,就算是自己,也得有地方借力才跳得過去。

  “沒有造橋的東西嗎?”

  “附近沒有。最近的地方是昨天早上那個山谷。”

  “魔法師呢?”望著光禿禿的山崖,杰特有點不祥的感覺。

  “除了大人背上那個,其他死光了。”

  “……尤蕾瑪爾。你可以做條冰橋出來嗎?”說完杰特的視線望向懸崖。

  “我沒有那麼高的冰系魔法操控能力,必須有什麼做核心,比如說樹干之類的東西。不然就算做了出來,也是無法站人的。”

  “什麼!”杰特愕然。

  就這樣完了!望著后面近萬人的隊伍,杰特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子好重、好重!杰特的心中第一次有絕望的感覺。難道……

  “大人……有核心……就行了嗎?”

  “你有辦法?”山崖旁所有人的眼中發(fā)出了希望的光芒。

  “我們幾個……在家鄉(xiāng)常玩一種叫做……堆人塔的游戲……”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是……

  杰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住了。絕望中,任何的辦法都是新的希望。杰特頹然地點了頭。

  時間就是生命!懸崖邊,一塊空地迅速被讓了出來。搖搖晃晃地,一座五人高,由二十多人合作組成的‘人塔’堆了出來。在多天的疲累、寒冷、饑餓的打擊下,他們的身體顯得那麼的瘦弱。杰特有點擔心,他們沒把‘人塔’堆好就可能掉下懸崖了。

  尤蕾瑪爾的‘冰凍術(shù)’咒語和‘人塔’的倒下是同步的。‘人塔’的頂端剛倒在對面懸崖,咒語就發(fā)出了。冰,迅速地結(jié)在勇士們的身上,沒有痛苦的、一瞬間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新一批勇士沖了上去,而咒語還在繼續(xù)……

  終于,一條寬一米半的‘人、冰’混合橋做成了。透過半透明的冰塊,可以清楚地看到勇士們犧牲前的英姿。這條用幾十條生命做成的橋,是那麼的悲壯、那麼的慘烈。

  本來,杰特以為自己的淚水早就流干了。但是,現(xiàn)在,淚水再次失控的流下。

  “全體!敬禮!”

  “記住!這是我們英勇無比的戰(zhàn)士為了我們的生存,而做出的犧牲。我,以北方軍團代團長的名義,命名這條橋為‘生命之橋’。請大家永遠記得他們?yōu)槲覀兯龅囊磺校⌒值軅儯』钕氯ィ 苯芴丶ぐ旱卣f到。

  “活下去!”

  雄壯的聲音在山脈中久久地回響著……

  第十四章逃出生天

  第七天,一個望不到盡頭,漫布白雪的山坡上。

  望著剩下的六千多人,杰特感慨萬千。

  “弟兄們!很高興還有這麼多人能夠堅持到今天。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到了旅程的最后一站了。剩下的,就是……從這個山坡上滾下去。以后的事情,就交給我了。能活著到達這個小山坡底下的,我就能夠保證你能夠活著回到祖國。”

  “假如老大你掛了?我們豈不是全得送命?”一個士兵調(diào)笑到。

  “你忘了,我們的杰特。拉洛大人可是有一萬條命的。”另一個士兵插嘴。

  “什麼意思?”杰特不解。

  “就是……”那個家夥有點支支吾吾。

  “說!!!”

  “別人……是別人說的。他們說大人您的命,好像是一萬只蟑螂,就算要踩死您,也要起碼要踩一萬腳才行。”

  “什麼!!”

  接著是一聲慘叫,那個可憐蟲首先被杰特踢了下去。于是,多達六千人的下山比賽正式拉開了序幕。

  “還──要──多──久。”麗娜在杰特的懷里,向杰特叫到。

  “差不多了。”

  “你在半個小時前就這樣講了。”

  “是嗎?”

  “到底還有多久?”

  “不知道!在地圖上,這距離就是那麼一小點而已。”

  麗娜突然有一種想暈的感覺。

  結(jié)果,總共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大軍才到了坡底下。點了點人數(shù),大概還剩下五千六百多人生還。

  “怎麼!怎麼所有人都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嗎?”杰特有點無賴地問到。

  “下一步──怎麼樣?”麗娜有點不滿。

  “怎麼辦?不知道啊?理論上到了這里就安全了。”

  “理論上?天啊!我們還是得死!”尤蕾瑪爾灰心地坐在了一面石壁的邊上。

  所有士兵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但是……

  “啊!!!誰摸我的屁股?”尤蕾瑪爾突然大叫,一下子跳了起來。

  除了杰特外,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在尤蕾瑪爾剛才坐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只手,一只很短的手,一只矮人的手。接著,一個矮人跳了出來。

  “嘿!法卡羅!是你嗎?”杰特沖了上去。

  “啊!大人,見到你實在太高興了。當初為您的長槍加入‘幻之魂’實在是太正確的決定。你剛進入我的領(lǐng)地十公里范圍內(nèi),我的戰(zhàn)斧就有反應了。”

  “先不說這麼多了,我有五千多個部下等著你救,我還要用你的通道回利卡納。”

  “我不答應──假如是別人的話。”

  聽到前半句,所有人的心都幾乎跳了出來。再聽后半句,心才回復原位。

  “不過,我們在這里雖然有三條通道。但全部都要彎腰才能通過。可能你們會有點不舒服。”

  “沒問題。”杰特很爽快。

  三分鍾后,杰特就后悔了。

  法卡羅所說的彎腰,是以身高不足一米的矮人高度計算的。那麼正常人──只好用爬的了。一個人寬的通道是那麼的狹窄。

  在杰特前面爬著的是麗娜,尤蕾瑪爾跟在他后面。狹長的通道,每二十米就有一個散發(fā)著光亮的通氣孔。很快,杰特發(fā)現(xiàn),行進中的他,并不缺乏風景。

  麗娜健美而滾圓的臀部一直在他的面前優(yōu)美地搖擺著,雖然隔著一條褲子,但是仍然可以看到,線條是那麼的完美。杰特簡直看呆了,就差沒流下口水了。

  彈性一定很好。杰特心想。

  很快,杰特的想象得到了證實。因為快到通道盡頭,前面的人要停下來直起身子,所以麗娜突然停了下來。結(jié)果,發(fā)呆中的杰特,用臉和麗娜的屁股作了一次親密無間的接觸。

  “啊──杰特!你這個大色狼!你在干什麼!”麗娜尖叫的同時,杰特的下巴被麗娜用后腳跟狠狠地踢了一記。

  “不!麗娜!你誤會了,我只是在想東西,一時停不下來。”杰特慌忙解釋。

  “呵呵!為什麼我們又能夠及時停下呢?”尤蕾瑪爾竟然在煽風點火。

  杰特再想辯駁的時候。

  “自古英雄愛美人,就像蟑螂愛食物!”的聲音在整個山洞里響起,原來杰特所有的部下在集體起哄。

  “閉嘴!再說就軍法處置!”杰特吼道。

  結(jié)果換來的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此,‘蟑螂’的名號在軍中更加響亮了。

  晚飯,所有戰(zhàn)士都受到矮人們的熱情款待。由于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得不分開幾個山洞進餐。

  但是戰(zhàn)士們的常識告訴自己,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東西。不然沒在雪山上餓死,卻在溫暖的餐桌前撐死了,就太不值了。面對著食物的驚人誘惑,戰(zhàn)士們只好用無聊的談天說地來壓抑自己強烈的進食欲望。

  避開了失去戰(zhàn)友的悲傷,結(jié)果話題全都集中在他們的新任領(lǐng)導人──杰特的身上。畢竟,關(guān)于蟑螂的話題是永遠都談不完的。而今天中午在地道里面的那件事,更是被瘋狂地宣揚。這班平時不用腦子的家夥,在此時,卻發(fā)揮了驚人的想象力。什麼杰特在地道里面對麗娜小姐上下其手,都已經(jīng)是普通的版本了。更夸張的是:杰特被描繪成爬地道的全過程都趴在麗娜的背上,就這樣占有了麗娜的處女貞節(jié)。

  麗娜想解釋的時候,被一致認為是解釋等于掩飾。面對近千張嘴,麗娜無從反擊。氣得早早沖回了房間。

  “尤蕾瑪爾!都是你干的好事!”杰特小聲責備到。

  “人家……人家已經(jīng)答應一輩子為你做牛做馬了,你的懲罰,我認了!”說完,她的臉上竟然露出羞澀的表情。

  馬上,士兵們的攻擊對象轉(zhuǎn)移到他們的身上。

  最后,杰特眼中厲芒一閃。頓時,偌大一個飯廳馬上充滿了殺氣。讓那群頭腦簡單的家夥想起來,當初杰特是憑著拳頭取得中隊長的職位的。

  迅速地,話題轉(zhuǎn)為:“今天天氣真好!”

  “晚餐的味道不錯!”

  “我想起我家隔壁面包店的店主女兒好像對我有意思!”

  這一類的無聊話題。

  在房間里,麗娜獨自一個抽泣著。經(jīng)歷了喪父之痛的她,感情也變得脆弱起來。

  “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杰特又不幫我,大色鬼、壞蛋!”空蕩蕩的房間中,麗娜盡情地發(fā)泄著心中的不滿。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事事都依靠起杰特來呢?”突然一個奇怪的念頭閃過,麗娜不禁自問起來。

  杰特的笑容是那麼的迷人,他的身體是那麼的健壯、那麼的溫暖。在關(guān)鍵的時刻,他救了自己、救了尤蕾瑪爾、救了軍團里的大部分人。是軍中的英雄。他是那麼的可靠,讓自己覺得他是一個安全的避風港。那自己的心,是否從此要歸依在他的避風港里面呢?

  但麗娜轉(zhuǎn)念一想,想到了杰特的冷酷。

  為什麼他在任何時候都是那麼的理智呢?面對敵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把長槍刺入敵人的身體。他可以為了大局,殘忍地拋棄父親還未冷卻的尸身。那為了大局,他,也會拋棄自己嗎?

  想到這里,麗娜打了一個寒顫。忽然,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杰特是近乎一無所知的。不知道他的生日,不知道他的家鄉(xiāng)在哪里,不知道他的出身,甚至連他是否真的叫做杰特。拉洛也不知道,連有沒有拉洛這個姓氏也不知道。

  麗娜迷惑了。終于,她下定決心,找杰特問清楚。

  到了杰特的房間門前,她突然聽到尤蕾瑪爾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觥?br />
  “啊……不……輕一點……好痛……不要……停手……”

  聲音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接著是杰特的聲音:“你忍著點……過了這關(guān)……你就不疼的了……”

  “啊──”尤蕾瑪爾的慘叫接著傳出。

  無盡的怒火從麗娜心中涌出。于是,暴走中的麗娜,右腳直踢,一腳踹開了大門。

  房中景象更是讓麗娜雙眼噴火。

  床上,尤蕾瑪爾撕開了的長裙分到了兩邊,一條修長的美腿高高舉起。而杰特正‘色迷迷’地摸著她的腿。

  可惡!才答應了父親要一輩子照顧自己不久,就在這里偷香竊玉了。麗娜不由分說,一個馬步上前,左一巴,右一巴。

  ‘啪!啪!’兩聲過后,杰特的臉上出現(xiàn)了兩個鮮紅的巴掌印。

  “麗娜!你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你……你還摸著她的大腿。”淚水從麗娜的臉上簌簌地落下。

  突然,一把聲音從旁邊傳來。

  “小姐!你可以不把我們幾個放在眼里,但我們好歹是個人,起碼是個矮人。”

  麗娜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房間內(nèi)站著五、六個矮人。因為,他們,太矮了。而自己怒在心頭,竟然沒有看見他們。

  “麗娜!尤蕾瑪爾的腳扭傷了,我?guī)退胨幘贫选V劣谒拈L裙,我在雪山的第一天就下令,撕破全部長裙,方便走山路。而且全過程,法卡羅他們都在。”

  明白了事實真相的麗娜,恨不得馬上在地上找一條縫鉆進去。羞紅了臉的麗娜轉(zhuǎn)身飛奔離去。

  “大人!對不起!為了我,讓麗娜小姐誤會了。”尤蕾瑪爾一臉歉意。

  “不過……你們的聲音也太那個了……快去追她吧!不然她無法釋懷的。”法卡羅在偷笑。

  “哦!”杰特馬上追了上去。

  一個布置精美的大廳角落里,麗娜跪在地上哭個不停。

  這時候,杰特的手,輕輕地放在了麗娜的肩上。

  “杰特!我……”麗娜轉(zhuǎn)身撲入杰特的懷里。

  杰特只是靜靜地撫摸著麗娜火紅的秀發(fā),動作是那麼的溫柔。

  “你知道嗎?你剛才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哦!”

  “你這個大壞蛋,就是會取笑人家!”麗娜再次羞紅了臉。

  四目相對,帶著無限的愛意。兩人擁吻在一起。

  許久……

  “喂!杰特先生,你的手好像放到了我后面的腰部以下了!”

  “……對不起!”

  “今次……算了,算是我讓你難堪的補償……”

  三十秒后……

  傳來‘啪!啪!’兩聲。

  “色狼!不要得寸進尺!”

  第二天,杰特的臉成為了所有人的談資。蟑螂之名,看來是一輩子都洗不掉的了。

  第十五章風雨欲來

  自從那天早上,士兵們看見杰特的臉上出現(xiàn)了四個巴掌印后,麗娜更是被他們內(nèi)定為拉洛夫人了。流言更是滿天飛。

  “自古英雄愛美人,就像蟑螂愛食物!”這句爛話更是叫個不停。

  而麗娜對于這群只會用手臂想問題的家夥,真的是毫無辦法。反而杰特的一番話讓麗娜釋懷了。

  “麗娜,其實他們同你一樣。沈浸在喪失親朋好友的痛苦之中,現(xiàn)在他們只是用歸家的喜悅沖淡自己心中的悲哀,不希望把自己的痛苦心情傳給家人……痛苦,就像一種潛伏在體內(nèi)的慢性病,遲早會發(fā)作的。能否再次站起來,就看他們自己了。”

  不知道怎麼的,這番話傳了出去。戰(zhàn)士們想起漢斯大將軍的音容笑貌,自動自覺地閉上了嘴。

  一星期后,戰(zhàn)士們大多養(yǎng)好了身體。于是,經(jīng)過矮人們的帶路,穿過錯綜復雜、如同迷宮般的地下通道,戰(zhàn)士們終于再次踏上了神圣利卡納王國的土地。

  但是,臨別之前,杰特和矮人王法卡羅長達十分鍾的耳語,卻讓麗娜迷惑不解。望著法卡羅那張表情不斷變化著的臉。麗娜總覺得,杰特在進行什麼陰謀。直到多年之后,麗娜才知道,這的確是個天大的陰謀。

  而為什麼動用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花費這麼長的時間,搞如此之大的規(guī)模,都讓后世的歷史學家爭論不休。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杰特的非凡遠見。

  一個月后,利卡納首都利卡納城外……

  “為什麼要我們的士兵呆在城外的小軍營中,還要派這麼多人看著他們!他們是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勇士,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麗娜不滿地吼叫著。

  “麗娜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等于諒解你這種無禮的舉動。我,現(xiàn)在代表監(jiān)察全國軍隊的神圣王國監(jiān)察廳下令,除了你、杰特。拉洛準將和尤蕾瑪爾光系女巫外,其他人全部要呆在這里。至于你們兩位,今天可以進城休息。明天上午九點,請準時出席關(guān)于此次戰(zhàn)役的聽證會。我的話完了!”說完,這個軍官向杰特兩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情況不太妙啊!難道是那個該死的龐勒斯伯爵搞的鬼?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杰特的心頭。不管了,先到漢斯大人的家中再說。

  下午,沒有心情欣賞王城的繁華,兩人徑直來到了漢斯家中。

  一如所料,漢斯的家并不大。家中的陳設(shè)和他的行軍帳篷一樣樸實無華。

  漢斯夫人和麗娜,兩人一見面,母女倆人就開始抱頭痛哭了。而杰特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們。

  許久,兩人哭累了,漸漸止住了淚水。

  “媽!爸的尸身呢?”

  “在你們回來之前,希曼人就用隆重的儀式把他送回來了。但不知怎的,軍部的人一直不許我把他先行下葬。不過,你能沒事平安回來就好!”

  漢斯夫人停了一下,接著說。

  “你就是杰特。拉洛吧!在通訊斷絕之前,漢斯在信中經(jīng)常提到你。言語間充滿了興奮之情……他,臨終前,大概是叫你照顧麗娜吧!”

  兩人的臉同時一紅。

  “媽!爸剛?cè)ナ啦痪茫畠翰粫脒@些事情的!”

  “傻孩子,長大了,自然要談婚論嫁的。你爸和我一直不放心的就是你,怕你的沖動性子壞事。現(xiàn)在有杰特看著你,我也放心多了。杰特,我就將麗娜交給你了……”

  “我……”

  “我很累了,先進房間休息了!”不容杰特說話,漢斯夫人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突然。杰特大喝一聲。

  “站住!”

  漢斯夫人全身一顫。

  “杰特!你憑什麼對我媽這樣!”麗娜大聲吼到。

  但是杰特一個手勢止住了麗娜。

  “你的無謀,差點又害死了你媽!你沒看到那個微笑嗎?那是臨死的人的微笑!夫人剛才的眼神和漢斯大人臨死前是一樣的──充滿了欣慰和安祥……”

  漢斯夫人的身子又是一顫。

  “媽!杰特說的是真的嗎?”麗娜有點不信。

  漢斯夫人的身子再一顫,但沒有轉(zhuǎn)身,背對著兩人。

  “是的!我和你爸相愛時就約好了,要死一起死……”

  “媽!不要!”

  兩母女再次摟在一起,淚水簌簌地流下。

  “你怎能只顧自己,不顧女兒的感受,你一個去死了,那麗娜怎麼辦?你忍心再次傷害她年少的心嗎?管教子女,是父母的天職。況且,麗娜現(xiàn)在手中還掌握著數(shù)千人的命運,她一個沖動,他們都得死。漢斯夫人,我要你幫我說服麗娜。”

  聽著杰特的話,看著女兒滿臉的淚水,漢斯夫人終于投降了。

  “好!乖女兒!我答應你,不再尋死了!”

  “杰特,為什麼你說我掌握著數(shù)千人的命運呢?”麗娜不解。

  “這個就有我來說明吧!”一把渾厚的男聲傳入。

  接著,第二軍團團長哥亞魯進來了。

  “我剛到,就聽到了這句話。不好意思,因為事情實在太緊急了,我知道你門回來后就馬上趕來了,請原諒我擅自沖了進來。”

  “不要緊!”漢斯夫人連忙說到。

  “大家先坐下再說!情況怎樣了。”杰特只是淡淡地說。

  “簡直糟透了!那群貴族把戰(zhàn)敗的所有責任都推在了漢斯的身上。把他說成是一個投敵叛國的叛徒,和班頓合謀,想全殲我軍,事情失敗后畏罪自殺。”

  “什麼!那群人渣!”麗娜猛地站了起來。

  “麗娜!冷靜!”杰特喝道。

  “你叫我怎樣冷靜!他們在侮辱我爸!”

  “坐下!”杰特雙手抓住麗娜的雙肩,十指深深陷入麗娜的肩膀中。

  “不!我要把那群人渣全殺了!”

  “你會害死幾千人的!”

  “我不管!”

  “那我先殺了你!”杰特也發(fā)怒了,望著麗娜的雙眼充滿了血絲。

  麗娜呆住了,她第一次看到,杰特發(fā)怒是那麼的可怕。這就是自己認識的杰特嗎?是那個平日溫文爾雅,和部下打成一片的杰特嗎?麗娜第一次發(fā)現(xiàn),眼前的杰特是多麼的陌生,自己好像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

  麗娜坐了下來,不吱聲了。杰特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也坐了下來。片刻過后……

  “大家都冷靜下來了嗎?好!我繼續(xù)說。首先是今次戰(zhàn)役的結(jié)果:我方剩下貴族兵團三千人,北方軍團五千六百人,我的第二軍團三萬人,其他雜兵四千人。出征的三十一萬大軍,我軍最后死了二十六萬人。希曼方面,尼亞哥夫的第一軍死了三萬人,阿里斯托爾的第二軍死了四萬兩千人,加上雜兵,他們一共死了九萬人左右。”

  “兩邊的損失不成比例,而且我們還失去了賓達要塞……”杰特接口。

  “是啊!這次失敗,讓舉國震驚,陛下更是下令嚴懲失職者。戰(zhàn)爭就是這樣的,勝利的時候,貴族們就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把功勞全部搶走。失敗的時候,就把罪過全部推給別人,而平民出身的軍官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是指我和你嗎?”

  “是的!叛投敵國的班頓當然是千夫所指了,但自己內(nèi)部仍然要找人負責。問題是出征的總負責人漢斯大將軍已經(jīng)死了。責任就落在生還的高級軍官身上,我還好,憑著多年的威望和人際關(guān)系,自保還可以,頂多降職。但是,你就麻煩了,一沒有貴族出身,二沒有任何有勢力人士支持你。”

  “最壞的后果是什麼?”

  “死!以叛國或者逃兵的罪名處死。至于剩下的六千戰(zhàn)士,大概會被送到礦坑里頭,不用一年,就會被全部折磨而死。”

  聽到這里,麗娜和漢斯夫人心中同時一驚。但杰特仍然出奇地鎮(zhèn)定。

  “我還有機會嗎?”

  “機會不大。現(xiàn)在要找你做替死鬼的是以龐勒斯公爵為首的大王子派。而以費路爾公爵為首的二王子派,似乎不愿意為了你而開罪大王子派。更何況,現(xiàn)在國王陛下正在震怒當中。至于三王子,雖說他很欣賞你,而且國內(nèi)一直中立的騎士派也和他關(guān)系不錯。但是,他現(xiàn)在還未成年,幾乎沒有任何勢力。所以應該不用指望他了。剩下的是神圣教廷一派。自從兩年前,一個被嗜血之神附身的人類血洗了教廷后,勢力大減,近兩年已經(jīng)很少干預事務(wù)了,何況跟你沒交情。所以,機會也不大。”

  “那麼,我可以通過不指控龍達。龐勒斯伯爵臨陣脫逃,來換取我和六千人的生命嗎?”

  “我看,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但前提是,不要惹怒龐勒斯公爵。作為參與作戰(zhàn)會議的當事人之一,麗娜必須上庭。假如,麗娜提起龍達。龐勒斯伯爵調(diào)戲班頓的女兒那件事。那麼就意味著我們和龐勒斯公爵一派開戰(zhàn)。后果大概是杰特和那近六千人慘死。而你,麗娜,多半會被判犯有叛國罪,發(fā)配到龍達。龐勒斯的伯爵府為奴。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想起龍達。龐勒斯伯爵那副淫褻的樣子,麗娜馬上打了個寒顫。

  “麗娜!我們六千條人命全在你的手上了。只要你不沖動,哥亞魯叔叔和我就有辦法周旋。我可以信賴你嗎?”杰特的手放在麗娜的肩膀上,平靜地問到。

  望著杰特目光堅定的雙眼,麗娜點了點頭。

  “但是,為什麼沒有人主持正義?”麗娜不解。

  “你以后就會會明白的。正義是由當權(quán)者定義的……”哥亞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第十六章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軍部,聽證會門外休息室。

  杰特靜靜地端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而哥亞魯則坐在他的旁邊。附近還有哥亞魯手下的幾個師團長。

  “杰特,很高興看到你這么鎮(zhèn)定。我的報告早就交了上去,我在軍部的朋友也積極地為我們活動著,但他們大多是中級將領(lǐng),用處不大,不過總比什么也不做好。”

  “謝謝!”

  “記住!避免和龐勒斯公爵發(fā)生沖突。上午陳述后,在中午休息時去找他求情。只要不死人,級別降多少也沒問題。你真的不緊張嗎?”

  “不是!我只是把心思放在想脫困的方法上,暫時忽略緊張的情緒罷了。”

  “哦!麗娜回來了。”

  由于麗娜一直是以特許的隨軍家屬呆在漢斯身邊,所以她并不是軍人。今天,她穿著便裝。白色的上衣,黑色的長褲,顯得很嚴肅、莊重。

  “對不起!”麗娜輕輕地說了一聲,在杰特的身邊坐下。

  她已經(jīng)記不得這是第幾次去洗手間了,只是心中的緊張讓她透不過氣。剛坐下,她忽然又想去了。但是不好意思,只好緊握著雙拳,繼續(xù)坐著。麗娜發(fā)現(xiàn),自己竟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音。聲音是那么的激烈、那么的紊亂。

  忽然,杰特的大手輕輕地放在麗娜的右手上。麗娜抬頭望過去,只見杰特的眼睛仍然堅定地望著前方,并沒有向她望來。但是,麗娜突然察覺到,自己亂跳的心,漸漸地安定了下來。麗娜只覺得,坐在杰特的身邊,自己有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

  聽證會開始了。雖說是聽證會,卻有著代表國王審判的權(quán)力。實際上是變相的審判大會。

  杰特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妙。聽證會由一個十一人的評議團組成。評議長是卡斯特大將軍,其余有三個是將軍,大概是中立的騎士派。剩下的則全是不懷好意的貴族了,而龐勒斯公爵更是坐在評議長右面的座位上。

  哥亞魯偷偷地打了一連串手勢,暗示敵眾我寡,而且七人全是大王子派的人。杰特輕輕點頭以示知道。

  聽證會的聽證順序是按官職的高低來排列的。

  第一個陳述的是哥亞魯上將。他首先描述了當時情況的不明朗,在消息和糧草斷絕的情況下,全軍被迫撤退。然后用恰當?shù)姆执绨凳臼驱嬂账怪鲝埢厝ベe達要塞。接著是描述漢斯在指揮突擊的時候是如何的果敢。最后不忘稱贊杰特攻希曼要塞的時候是如何勇猛,和反擊阿里斯托爾是如何的機智。

  哥亞魯雖然是個機智的人,但畢竟沒有當政客的資質(zhì),所以說的雖然還可以。但并不足以挑起那群貴族的愛才之心,讓他們放過杰特。

  第二個是——龍達。龐勒斯伯爵。這家伙此時才傲慢地進入聽證會場。慢條斯理地開始陳述。

  一如所料。他絕口不提自己的劣跡,反而說:“當初是麗娜小姐說漢斯和叛徒班頓是二十幾年的戰(zhàn)友,她和她父親絕對相信叛徒班頓的為人,我才投了贊成票的。依我看,漢斯父女和班頓都是一路的,想把我們利卡納的無敵大軍全殲在賓達要塞的城下。如果不是我拼死突圍,馬不停蹄沖到石頭城找來援軍,恐怕連哥亞魯大人也回不來。”

  更可惡的是,座上的幾個貴族都在附和。甚至有一個貴族說:“對!叛徒漢斯畏罪自殺了,就讓他的女兒來贖罪,貶她為奴!”

  這時候,聽眾席上,杰特只能夠死死按住要發(fā)飚的麗娜。麗娜一張玉臉,漲得通紅。

  “在庭上出言不遜,判三個月禁閉。你如果傷人的話,不判死刑也會判馬上為奴的!”哥亞魯也勸到。

  好不容易勸住了麗娜,但是她的臉色還是非常難看。杰特不禁暗暗擔心,希望她不要激怒龐勒斯公爵就好了。

  接著是哥亞魯手下的幾個師團長陳述。他們雖然都是武人,但都忠實地執(zhí)行了哥亞魯?shù)闹家猓阎攸c放在描述漢斯和杰特的英勇作戰(zhàn)上。盡量避免和龐勒斯公爵發(fā)生沖突。

  終于,輪到杰特了。杰特清了清喉嚨,開始了陳述。

  “請問你對漢斯叛變這種言論的看法?”一個貴族先發(fā)制人。

  “首先,本人只是一個代師團長,現(xiàn)在的正式級別是大隊長。由于本人參軍只有三個月左右,所以對大部分情況都不是十分了解。據(jù)我所知,漢斯大將軍是一個作風沉穩(wěn)的人,平時的生活儉樸,沒有什么強烈欲望,在軍中一向有崇高的威望。這也是當初在座各位,選擇他作為出征的總負責人的原因。我個人認為漢斯大將軍不是叛徒。”

  評議會員們出現(xiàn)了輕微的騷動。

  杰特非常聰明,一下子把漢斯和這群大人物掛鉤。而且暗示自己身份低微,就算犧牲自己,他們也無法向國王交差。

  “那請你談一下,關(guān)于對你叛國罪和逃兵罪的指控?”另一個貴族發(fā)話了。

  聽到這,杰特心中偷笑,碰上個笨蛋了!

  “我認為這完全是對我的誣蔑。我雖然參軍不久,但我是全軍中最勇猛的人之一。第一個攻上希曼要塞城頭的人,是我!拿下希曼第一軍團副團長人頭的人,也是我!想辦法算計了阿里斯托爾三萬騎兵的人,還是我!如果我叛國的話,拿給希曼人的禮物難道是希曼人自己的頭嗎?”杰特的語氣中充滿諷刺。

  騎士派的人馬上哄堂大笑,而貴族們則不吱聲。

  “至于逃兵罪。不顧命令,自己逃命的,是逃兵。且戰(zhàn)且退的,是戰(zhàn)略性撤退。我一路上不知道殺掉多少敵人才能回到這里。所以我并不認為自己是逃兵。真正的逃兵是第三軍團的星奧特,他違反命令擅自離開希曼要塞。如果真的有叛徒的話,是星奧特大人的可能性更大些。當初主張回去賓達要塞的,是他!擅自退兵,讓希曼人有機可乘的,也是他!假如他死守希曼要塞的話,我們起碼可以有十五萬人生還。”

  “那為什么他會戰(zhàn)死?”這次是一個將軍發(fā)問。

  “可能他是被得知真相的部下殺死,而這些對王國忠心的戰(zhàn)士又被希曼人所殺。我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的存在。”

  杰特巧妙地把矛頭轉(zhuǎn)向星奧特。對于貴族來說,一個死人是毫無價值的,犧牲他的名譽也未嘗不可。加上星奧特也是軍團長,實際上是和漢斯同級的。所以,把罪名推在他身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杰特接著說到。

  “漢斯大人和龐勒斯伯爵考慮到賓達要塞的重要性,想到一旦要塞失陷,王國大片領(lǐng)土就會暴露在希曼人的鐵蹄之下,才會同意回賓達要塞的。而漢斯大人更是英勇作戰(zhàn),到最后仍然領(lǐng)導著我們,擔任后衛(wèi)的工作,浴血奮戰(zhàn)到最后一刻……漢斯大人身中二十幾刀,滿身是血。最后是被一塊投石砸中的,半身血肉模糊。他是高呼著:”利卡納萬歲!‘死去的……“杰特說到這里,那幾個騎士派的將軍的眼眶都充滿了淚水。看來杰特的夸張演講已經(jīng)博得了四個將軍的絕對支持了。

  杰特話鋒一轉(zhuǎn)。

  “我們是利卡納的忠誠戰(zhàn)士,生是利卡納的兵,死是利卡納的鬼。各位大人的手指向哪里,我們就沖向哪里。大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我的講話完了。”說完杰特望向龐勒斯公爵。他最后的這段話,更是巧妙地表達了對貴族的示好。

  杰特的講話的確很成功。憑著過人的耳力,杰特聽到有幾個貴族已經(jīng)想把星奧特和兩個生還的第三軍團師團長做替死鬼了。連哥亞魯也偷偷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接下來是麗娜的陳述。

  而評議長卡斯特大將軍突然說話了。

  “麗娜嗎?還記得我嗎?我是卡斯特伯伯啊!我和你爸是二十年朋友了,我相信你爸爸。你好像有什么委屈,不要緊,說出來。讓伯伯為你主持公道。”

  他的話讓杰特的心跳猛地加速。因為在任何時候,處于高位的白癡害死的自己人,從來都比敵人殺死的自己人多。看到麗娜一臉激動,脖子上的動脈變得好粗,仿佛放了一根小胡蘿卜進去,整個人活像一座要噴發(fā)的火山。

  “麗娜!不!”杰特大喊。

  “閉嘴!拉洛準將,再吵就判你禁閉三個月!”卡斯特白癡地制止了杰特。

  麗娜再也忍不住了,以為伸張正義的時候到了,像用盆子倒水一樣,把龐勒斯的劣跡一下子全都說了出來。全場人的臉色都變了,而龐勒斯公爵的臉更是鐵青色的。杰特等人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事態(tài)嚴重!所以聽證會馬上暫停。

  中午,反而是龐勒斯公爵首先找到杰特。提出要杰特在下午,臨時召開的關(guān)于他兒子的聽證會上,保住他兒子的前途。作為交換條件,他放過杰特一伙,把罪名推在第三軍團的家伙身上。

  杰特遲疑了,他很清楚,跟他做交易無異于與虎謀皮。但是不答應的話,龐勒斯伯爵前途盡毀,麗娜為奴,而自己和5600人全部處死。擺明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答應的話,龐勒斯伯爵的聽證會在前,自己等人的審判會在后,假如龐勒斯公爵反口不認賬呢?

  杰特最終都是答應了。他沒有選擇,現(xiàn)在只有指望龐勒斯公爵言而有信了。

  下午。當聽到杰特和哥亞魯?shù)热俗龀鲇欣邶嬂账共舻难哉摃r。麗娜猛地站了起來。她無法相信杰特他們會這樣做。麗娜的身體在不斷顫抖著,是憤怒的顫抖。一張秀臉因憤怒而扭曲,變得魔鬼一般可怕。鮮紅的血,從緊握的雙拳滲出。

  杰特不敢正視麗娜憤怒的眼光。他知道,在麗娜的心中,龐勒斯伯爵才是害死他爸爸的真正兇手。而自己幫助了龐勒斯伯爵,等于觸犯了在她心中那個神圣無比的領(lǐng)域了。

  結(jié)果,所有關(guān)于龐勒斯伯爵的罪名不成立。

  到了最關(guān)鍵的審判會了。

  同想像的一樣,哥亞魯只是被貶為中將。

  輪到對杰特的判決了。

  宣讀判詞的是卡斯特大將軍。

  “對于杰特。拉洛準將的叛國罪和逃兵罪,經(jīng)過商議和投票,認為拉洛將軍有罪的……七票……”

  后面的東西,杰特已經(jīng)完全聽不到了。杰特拍案而起,打斷了卡斯特將軍的話,瞳孔猛地縮小,雙眼圓睜,望向龐勒斯公爵。

  “我昨天剛殺了一只狗。因為他太聰明了,不聽話!而且他咬著我兒子最心愛的美女雕塑不松口,所以我殺了它。現(xiàn)在好了,狗死了,雕塑也到了我兒子的手上了!”龐勒斯公爵不緊不慢地把弄著自己那些修長細白的手指頭。而旁邊的龍達。龐勒斯更是狂笑了起來。

  果然,兩父子都是人渣!

  滿天殺氣從杰特的身上涌出,他現(xiàn)在考慮當場擊殺龐勒斯公爵父子。察覺杰特的異樣,想起杰特的實力,在場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繃緊到了極點。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第十七章沒有勝利者的游戲

  戰(zhàn)!是英勇的死。不戰(zhàn)!是屈辱的死。打定主意后,杰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前。他,需要一個最合適的出手距離。現(xiàn)在的他,沒有武器。

  機會,只有一次。

  出乎意料,龐勒斯公爵并沒有像他的兒子一樣害怕。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用一種像看待一個死人的眼光看著杰特。他是個文官,但他并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因為,四個圣騎士級的將軍站在了他和杰特的中間。自己有什么損傷的話,這四個將軍就會變成自己的墊背。

  四個將軍和杰特不同,雖然沒有穿盔甲,但他們是被允許佩帶武器進來的。杰特很清楚,無論如何,自己一出手,自己就會被砍成碎片。殺死龐勒斯公爵的幾率并不高。

  但那四個將軍同樣是那么緊張。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杰特的眼神冰冷而殘忍,是殺人無數(shù)者才會有的眼神。擋住杰特拼死的一擊,他們誰都沒有把握。

  形勢一觸即發(fā)……

  突然,有一個副官沖了進來,跑到龐勒斯公爵旁邊,急速地耳語一番。龐勒斯公爵的臉突然變得不安起來,然后是無奈和可惜。最后,他抬起了頭,用惡毒的眼神望向杰特。

  “各位!對不起!我剛剛收到最新的證據(jù)。現(xiàn)在正式確定:對漢斯大將軍、杰特。拉洛準將、北方軍團殘部,關(guān)于叛國和逃兵罪的指控──全部不成立。我們七個貴族改投無罪票。散會!”

  好囂張的氣焰!無視騎士派的想法,無視自己方面其他貴族的意見,無視評議長的存在,徑自宣布一切事項,仿佛自己是一切的主宰似的。就這樣,龐勒斯公爵說完話,徑直帶著兒子轉(zhuǎn)身離去。

  最新的證據(jù)?別開玩笑了,貴族們的行事從來不需要什么證據(jù)。不管怎樣,自己一直努力的目標達到了,剩下的頂多是作戰(zhàn)不力之類的小罪而已。但,是誰救了自己呢?二王子?三王子?還是……神圣教廷?這個問題成了一個迷,困擾著杰特的心。

  但不論怎樣,龐勒斯公爵是不會放過自己的。那,這自己卷入利卡納王國上流社會的明爭暗斗后,是否真的如同漢斯大將軍生前所說,要把靈魂賣給惡魔呢?如果真的是惡魔的話,自己只能希望向自己身出手的是惡魔中最善良的一個。

  就這樣,聽證會出現(xiàn)了意外的結(jié)果。貴族不再追究,騎士派的人也樂于忽略杰特藐視聽證會的罪行。

  在王城的一個黑暗的房間里。

  “我們就這樣把杰特。拉洛救了出來。值得嗎?不怕惹怒大王子派嗎?”一把女聲發(fā)話了。

  “值得!我看中的,是他的實力。我希望他將來成為‘他’的臂膀。至于大王子派,沒關(guān)系!他們還沒有動我的膽子。”接著,一把中年男聲出現(xiàn)了。

  “利誘嗎?”

  “不!你記住,真正的人才是不會被利益所打動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日后公平、公正地對待他。用我們的魅力吸引他,用我們的真誠打動他。”

  “知道了!”

  “你下去吧!”

  “是!”

  接著,當房間里面只剩下那個男子的時候。

  “出來吧!”中年男子發(fā)話了。

  “是!”一個黑影出現(xiàn)了。

  “報告!”

  “關(guān)于杰特。拉洛的背景,查不到!甚至連他是否真的叫杰特。拉洛也不確定。只知道,他大概在兩年前出現(xiàn)在本國東北部一個鎮(zhèn)子上。在那里,他當了一年多養(yǎng)馬工人。半年前,他獨力殺了一群百人強盜。接著就參軍了。”

  “才能?”

  “他的武技流派不明。他用的是步兵的長槍,而不是騎士的騎士槍。槍法別樹一格,和現(xiàn)在所有已知流派不同。不排除是自創(chuàng)的可能性,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用的力量是介乎于正邪之間。”

  “你是說他沒有和戰(zhàn)神簽訂契約?”

  “是的!”

  “說下去!”

  “他的速度很快,僅次于忍者和盜賊,但步法也是別樹一格的。他的作戰(zhàn)方式靈活多變,把毛蟲丟向希曼要塞也是他的主意。”

  “那么說,他是一個自學成才的天才?”

  “可以這么說!”

  “好!你退下!”

  “是!”

  黑影退下后,中年男子自己一個人喃喃自語。

  “杰特。拉洛。希望我救你一命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次事件的結(jié)果是戲劇性的。最后,幾乎參與這次遠征的人都受到了處分。龐勒斯伯爵貶為子爵。星奧特被判定為叛徒,他的遺屬受到牽連,而他美麗的女兒和后妻就到了龐勒斯子爵的床上……

  至于第三軍團的兩個生還的師團長,被判為逃兵,三天后處決。

  而哥亞魯?shù)牡诙妶F則被貶為地方軍,成為新的北方軍團。鑒于杰特的功績,只是取消了漢斯生前對杰特的升官任命。但是,杰特卻成為了全國帶最多兵的大隊長──合共帶領(lǐng)5600人的民兵團團長。

  不管怎樣,這次遠征的風波總算告一段落。雖然賓達要塞落在希曼人的手中,但現(xiàn)在快入冬了,戰(zhàn)爭即使再次來臨,也是初春的事情了。

  三天了,杰特一直寄居在哥亞魯?shù)募抑小?br />
  他就這樣,一個人悶在房間里。因為,他的心好亂,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麗娜。自己當眾幫助害死她父親的兇手,而無法換來一點好處。犧牲了正義和尊嚴,卻什么也做不了,最后還得靠未知勢力救命。

  奇怪!為什么漢斯大人作風沈穩(wěn)、遇事冷靜,卻教導出一個不長大腦,沖動無比的笨女兒呢?可以說,害死十萬大軍,麗娜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初如果不是她沖進大帳,也不會……

  唉!可能這就是父親對女兒的溺愛吧!但是,這也是漢斯大人臨死前拜托自己的原因之一。沖動的女兒,假如沒有人看管的話,是最容易闖禍的。但自己要怎樣做?難道以后要把她用繩子捆起來,她一沖動就狠狠地打她一頓?

  想到這里,杰特馬上覺得頭疼無比。漢斯大將軍可是把一個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己啊!

  這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

  “是我!麗娜!”

  “……請進。門沒關(guān)。”同時,杰特迅速整理衣服,端正地坐在一張椅子上。

  門開了,麗娜的倩影出現(xiàn)在門口。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麗娜的雙眼有點紅腫。難道,她哭過?

  “麗娜!那天我……”

  “你不用說了,我理解,你是為了你和5600人的命嗎?”麗娜打斷了杰特的話。

  “你理解就好。我也是為了大家好。”

  “我不聽!你像狗一樣搖尾乞憐,換來了什么!換來的只是更大的侮辱而已。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支持我?我們異口同聲地指證龍達那畜生,就會召開范圍更加廣泛的審判大會了,我們就有機會伸張正義了。”麗娜又激動了起來。

  “我知道和龐勒斯公爵交易失敗的可能性有多大。但,當時我別無選擇。至于龍達……沒用的,貴族犯罪,是連手板也不用打一下的。頂多像現(xiàn)在這樣罰點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過兩天,他就可以拿回來的。正義,是掌握在當權(quán)者手中的……”杰特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可能我是天真!但我們只要努力的話,仍然是有機會的……”

  “沒有強有力的勢力支持,根本就沒有機會!”對麗娜的幼稚想法,杰特再也聽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爸爸選中你,要你照顧我。可能你是一個優(yōu)秀的將軍,或者是一個優(yōu)秀的政客。但是,我無法認同你的觀點。我,受夠了!以后我要走自己的路。”

  “什么!你闖的禍還不夠嗎?受夠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我受夠了你的天真,受夠了你的幼稚想法,受夠了你白癡般的沖動!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杰特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只知道我干了我認為正確的事情!好!既然大家都接受不了對方,那,以后我們就各走各的路,誰也別干涉誰!”

  “不!我答應過你爸,要看住你的!”

  “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我可以照顧自己!”

  “但是……”

  “沒有什么但是的,你以為你是誰?我的長輩?我的親戚?我的上司?我的戀人?不!你什么都不是!你憑什么管我?”麗娜也站了起來。

  “不是戀人……”杰特呆住了。

  “以前,我的確對你有好感。但是,我無法接受你的冷酷,你的殘忍,你的狡猾,還有你的為達到目的不則手段的做法。我,無法接受你的愛。”

  “我們曾經(jīng)一起同生共死啊!”

  “我只能說聲謝謝……”

  “可是……”

  “我希望以后我們還可以做朋友。”說著,麗娜伸出了代表友誼的手。

  但,杰特一下子把她的手推開了。

  “不!我不要!難道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

  “沒有!我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就好像我決定在聽證會上說出龍達的劣跡一樣。”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女人在傷害了一個男人的心后,還要以做朋友這種方式刺激男人呢?”杰特已經(jīng)有點崩潰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以后就如同陌生人了。我不理你,你也不要管我!”說完,麗娜轉(zhuǎn)身想走。

  “不!”杰特猛地抓住了麗娜的肩膀。

  “放手!”

  “不!”

  “我說放手!”

  “不!”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放手!”

  望著麗娜充滿怒火的雙眼,杰特慢慢地松開了他的手指。麗娜,就這樣,走了……

  只剩下杰特,一個人,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第十八章陰謀家的會面神魔大陸歷1680年,被稱為風云變幻的一年。在這一年,杰特數(shù)次憑著微弱的兵力擊敗來犯的希曼大軍。也是在這一年,戰(zhàn)場得意的杰特,在情場上多次失意……

  去年初冬,麗娜從杰特的生活中消失了。只是留下一封信,說她會四處游歷,以后能否再見,就看緣分了。

  今年一月,就收到了希曼準備攻打利卡納的消息。前鋒是尼亞哥夫的第一軍,整編過后的第一軍,兵力達到六萬人,全是步兵。準備在初春溶雪后,就開進利卡納國境內(nèi)。憑借尼亞哥夫的實力,在利卡納境內(nèi)占據(jù)一座中型城市作為據(jù)點,接著后續(xù)部隊大舉入侵。顯然,他的目標是離賓達要塞最近的大城市──卡茲納爾。

  冬天,由于大雪,大家的兵力都無法作出調(diào)動。因而,首先派出民兵團阻礙敵人的攻勢就成了優(yōu)先的選擇方案。軍部不知怎麼搞的,讓杰特的民兵團‘光榮地’領(lǐng)到了這個任務(wù)。

  任務(wù)很‘簡單’,在融雪后的四十天內(nèi),用一切辦法阻止尼亞哥夫的大軍。成功的話,就把杰特的民兵團升級為地方軍。如果希曼大軍在四十天內(nèi)到達卡茲納爾,全部人處死……

  “兵力一比十。賓達要塞和卡茲納爾的距離是二百公里左右。四十天……連螞蟻也可以爬到。”杰特喃喃自語。

  “要我偷偷給你些人嗎?”哥亞魯關(guān)切地問。

  “不用了,除非你給我5000名圣騎士!否則,正面沖突,一點作用也沒有。尼亞哥夫的防守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實在不行的話,你帶著人逃跑吧!盡快離開利卡納境內(nèi)!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死!”

  “放心,必要的時候我會的!至少我不會以希曼人走狗的身份,和你在戰(zhàn)場上碰面!”

  “我送你出城吧!”哥亞魯關(guān)切地說。

  “謝謝!”

  當兩人到達主城門的時候,忽然,有一輛裝飾極為華麗的大馬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車窗打開了。

  “不!不要!”在兩聲哀求聲過后,兩個白色的東西從窗子里面伸了出來──竟然是兩個美麗女子裸露的上身。兩對雪白的玉乳明晃晃地在杰特和哥亞魯面前搖晃著。兩位女子美麗的面龐上泛著紅暈,如新月般的美目中卻著絕望和哀怨。很明顯,她們的下體正受著某人的肆虐……

  “她們是星奧特的……”哥亞魯突然出聲了。

  “不錯!她們就是星奧特的寶貝女兒和后妻!哈哈哈哈!沒想到星奧特那個老鬼的女兒這麼棒!”一把陰險的聲音從馬車里面?zhèn)鞒觥?br />
  “果然!”杰特淡淡地說了一聲。

  接著,龍達。龐勒斯那混蛋從車窗中探出頭來。

  “太過分了!”哥亞魯實在看不下去了。

  “喂!杰特!看在你就要死的份上,我大發(fā)好心。在你死后,我會接收你所有的女人,我看不上的就賞賜給我的馬夫!怎麼樣?我仁慈吧!哈哈哈哈!”龍達的臉因為狂笑而扭曲著。杰特的出兵,果然是他搞的鬼!

  出乎意料。杰特的回答是:“好!那就拜托了!我的女人的名字是羅婕希亞。卡藍馮達!雖然生過一個不肖子,但她身材真的很棒,肌膚又白又滑!”杰特低聲說到。

  這下,龍達和哥亞魯都呆住了。但是龍達果然是人渣,馬上回答:“哈哈哈哈!有趣!那好!我保證會在她的兒子面前干她的!你放心吧!”

  “非常感謝!”杰特向龍達深深地鞠躬,然后拉著哥亞魯快步離開。

  沒走幾步,突然傳來龍達的叫罵聲。

  “你!你……這個賤民!狗雜種!混蛋!垃圾!敗類!人渣!你竟然敢侮辱我……”響亮的叫罵聲傳遍了整個城門。

  看見哥亞魯一臉不解。杰特奸笑到。

  “我剛才說的是……他老媽的名字!”說完哈哈大笑。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后,連平時一板正經(jīng)的哥亞魯也跟著大笑起來。

  的確,女性在嫁了貴族之后,通常是被稱為某某夫人,很少會被稱呼原來的名字。久而久之就會被人淡忘,連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這就是龍達為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原因。

  就這樣,杰特帶著手下,趁著雪還沒融化,極為艱難的踏上了征途。面對半米深的積雪,杰特不得不讓部下穿上用樹枝做的,長達一米半的自制雪橇。行軍極為艱難,幸好部下都是出身于前北方軍團的精銳部隊。無論是體能,還是紀律都非常好,才沒有出現(xiàn)大的亂子。

  在融雪前十天,杰特的民兵團到達了卡茲納爾城。在那里他們領(lǐng)到了他們的武器——可以一腳踢爛的木盾,砍到硬物會卷起劍刃的銅劍。至于盔甲,當然沒有。全團戰(zhàn)士,把龐勒斯一家上下十八代人,用粗話問候了一遍又一遍。

  當然,一切都是無濟于事的。

  同一天,杰特找了個酒店,招呼全團的隊長去吃‘最后的大餐’。

  “今天,我請大夥吃飯!多謝大家和我一起同生共死,經(jīng)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可能……過了今天,我再也沒有機會報答大家對我的恩情了……”說著,杰特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這時候,一把聲音插了進來。

  “請問,大人能否賞我一點面包呢?我路過此地的時候,錢袋被偷了。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飯的。”說話的是一個落魄的旅行者,一頭骯臟的黑色亂發(fā),長長的胡子渣遍布下巴。五官還算端正,但是一雙黑眼睛卻給人一種壞壞的感覺。

  “拿去吧!”杰特已經(jīng)沒心情和他計較這些了。

  “請問大人是否為了尼亞哥夫的入侵而煩惱呢?”旅行者突然問杰特。

  “當然!不過,我已經(jīng)有了必死的信心。指望能夠成功暗殺尼亞哥夫!”杰特隨口答道,因為自己就算隱瞞此事,尼亞哥夫一樣會猜到自己用暗殺這一招的。

  “喔?大人,你最擅長的是暗殺嗎?”旅行者有些嘲弄的說著“不是!”杰特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大人!我覺得你應該用你最擅長的東西去對付他。不可能力敵,當然要智取了。”說完這位落魄的旅行者,眼中閃爍一絲精光,隨后在沒人察覺下又隱藏了起來。

  “哦!”杰特略有所思。自己最擅長的大概是詭計吧!趁著春天融雪,用水攻?不行!附近的土地雖然全是粘土,水倒不會隨意流走,但是附近的河流從來的水量都不多。水攻的話,那麼一點水,連給希曼人的馬喝水都不夠。

  “那麼,大人最喜歡用的是什麼樣的計謀呢?”突然那人再次發(fā)問。

  最喜歡?毛蟲加上蟑螂,我根本就是害蟲嘛!害蟲!等等……尤蕾瑪爾好像跟我說過她也要來這附近去處理一宗……

  想到這里,杰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大人!可否告訴我一下呢?說不定,我還可以為大人出點注意呢!”旅行者話雖然這樣說,但那若有若無的笑意還是讓杰特捕捉到了。

  “你叫什麼名字?”

  “尹泰榮。弗斯!”

  “太難念了!給我一個簡短的名字!”

  “那…………大人叫我太鷹好了,這是小的小時候的乳名!”

  “太鷹!我非常感謝你!你提醒了我,做事情就要用自己最擅長的方法!我們來討論一下!”杰特感激的說道。

  “大人,你不怕我……”

  “你不提醒我的話,我才是真的要去死了!過來!”

  說完,兩人就開始了耳語。杰特的部下想過去聽,但又不敢擅自行動。不過,看到兩人在那里小聲說,大聲笑,就知道肯定沒有什麼好事情!

  看見兩人眉飛色舞的表情,就好像兩只惡魔在談?wù)撊绾翁幹靡恢豢蓱z的小羔羊似的。不管這兩個陰謀家想出什麼辦法,至少自己的命大概是保住了。希望他們的辦法行得通。

  接著,杰特宣布:這個叫太鷹的家夥從今天起,正式成為本團的參謀。然后就興沖沖的跑了出酒店。

  “老大!你還沒付賬呢?”一個中隊長叫到。

  “你的小命保住了!還想叫大人付賬!”臨時上任的參謀威脅道。

  結(jié)果,全部軍官都很自覺地掏出錢袋,交給這個叫太鷹的參謀。半個小時后,杰特看見不用付賬,部下還進貢了一大筆錢給自己,馬上笑彎了腰。他卻不知道,十倍于這個數(shù)目的錢,已經(jīng)跑到了太鷹的口袋中了。

  第二天,杰特的部下對杰特的命令不解。

  “拉洛大人,要我挖河堤用水攻我們了解,但是為什麼要我們?nèi)ナ占@麼多草藥呢?”

  “叫你去做,你就去做!不要問那麼多!”

  “可是……”

  “你想做一個死人,還是想做一個勞累的士兵!”

  “…………知道了!大人的命令一定有大人的理由。大人!我們相信你!”

  終于,雪融化了。尼亞哥夫開始了進軍。

  敵人并沒有出現(xiàn),但是卻有兩個不同的使者來到了尼亞哥夫的軍營中。一個使者自稱是杰特派來的,他說杰特受到迫害,想叛變到希曼的陣營。另一個卻說自稱是杰特的部下,希望用杰特的腦袋來換取希曼人的接納。

  對于前者,尼亞哥夫并不相信。因為一個寧愿逃亡,面對可怕環(huán)境也不愿意投降的敵軍英雄,是怎樣也不會叛變的。何況,他還殺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就算叛變,也不會找上自己。對此,尼亞哥夫完全不予以理睬。

  對于后者,尼亞哥夫只能采取審慎的態(tài)度,因為他不排除杰特被毒殺的可能性。所以,他謹慎地鼓勵后者的行動。

  但是,從被占領(lǐng)的利卡納村莊的平民口中,尼亞哥夫聽到了大量不同版本的流言。

  “飛天戰(zhàn)神杰特。拉洛大人準備帶軍,日夜騷擾,把尼亞哥夫拖死在這個盤地里面。”

  “杰特。拉洛大人準備放大水,淹死所有希曼人。”

  “杰特。拉洛大人準備假裝投降,親自暗殺尼亞哥夫。”

  “杰特。拉洛大人準備每天晚上殺死五十個希曼軍官。”

  “杰特。拉洛大人準備躲在路邊的草叢里,趁著尼亞哥夫經(jīng)過的時候,一招擊殺尼亞哥夫。”

  “利卡納軍準備夜襲,放火燒掉希曼人的所有糧草。”

  “利卡納軍準備躲在路邊,自己挖的坑中,等希曼人經(jīng)過的時候襲擊他們。”

  “利卡納軍準備在大路上布下陷阱,等希曼人鉆進去。”

  “利卡納軍準備采大量的草藥,制成毒藥,把所有的水源都投毒。”

  面對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流言,尼亞哥夫突然發(fā)現(xiàn):他無法排除其中任何一條流言會變成現(xiàn)實的可能性。

  就這樣,他的心中充滿了四個字:小心謹慎!

  他的軍團,行進的時候非常謹慎。幾乎探明每寸土地沒有危險,才讓自己的軍官和糧草經(jīng)過。所以在開始進軍的前三天,大軍總共才走了十公里。

  在尼亞哥夫以為自己過于小心的時候,部分流言變成了現(xiàn)實:利卡納軍把河堤挖開了,河水漫到希曼人的腳邊。雖然有冬天雪山上的雪水,但是水量仍然只是到腳眼那麼淺。對于此舉,尼亞哥夫有點迷惑了。

  但附近的井果然全部被投毒了,每天希曼人要花大量的時間來打井取水。而且附近到處都有草藥被采集的痕跡。

  接著,杰特的希望叛變的信一封接著一封地送到。

  然后,希曼軍營附近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利卡納偵察兵的蹤影。但他們從來不接近希曼人的軍營。

  在希曼軍營中,仿佛有個惡魔正迅速地散播著恐慌不安的種子。

  如果,杰特真的用兵力騷擾尼亞哥夫的話,尼亞哥夫一定會看穿杰特的陰謀,采取快速進攻的方式結(jié)束戰(zhàn)斗。

  但是,杰特的新任參謀太鷹,就是看穿了尼亞哥夫的個性。尼亞哥夫素來以沈穩(wěn)、冷靜而聞名。面對太多的未知情況,他一定會采取穩(wěn)妥的做法。就是這樣,太鷹的疑兵之計就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一大堆真真假假的流言,成功地讓尼亞哥夫軍的腳步變慢。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尼亞哥夫穩(wěn)妥的做法,居然就是中緩兵之計的原因。

  就這樣,希曼人穿著厚厚的盔甲,排著整齊方陣慢慢地前進,把糧草車團團圍在中間,大路旁邊走滿了希曼兵。在大隊伍的前面,不斷有偵察兵把手中的短刀刺入泥土中,看有沒有伏兵。畢竟,上次杰特的挖坑布伏兵的戰(zhàn)術(shù),讓希曼人受到了慘痛的打擊。

  加上春雨,路更是變得難走。

  看著每天進軍不到八公里的希曼人,太鷹愉快地笑了起來,笑容是那麼的燦爛、那麼的狡猾。

  十五天過去了,尼亞哥夫終于知道了杰特的陰謀。他放的大水,是為了——養(yǎng)蚊子!一種只要十五天就可以長大變?yōu)槌上x的蚊子。

  成千上萬的蚊子帶著瘟疫病菌,沖向毫無防備的希曼人。瘟疫很快見效,迅速在希曼人中間散布開來。這種瘟疫并不致命,但是卻能讓人不斷地發(fā)燒,漸漸消耗人的體力。

  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個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尼亞哥夫自己知道被杰特算計了,附近被采集的草藥,不用問也知道是防止蚊蟲叮咬和醫(yī)治瘟疫的。尼亞哥夫仰天長嘆一聲,然后下令撤退……。

  “這些手法看似是杰特的一貫詭計,但是似乎跟之前有些不同,莫非敵軍另有能人?”尼亞哥夫若有所思的喃喃說道。

  比希曼要塞攻堅戰(zhàn)更詳細周全的計謀,尼亞哥夫似乎也知道敵人正在反利用自己的謹慎,來照成自己陷入思考的盲點。

  “杰特此人不除,將是希曼一大隱憂”尼亞哥夫恨恨的邊說邊走向撤退的路上。

  然而一個未知的陰謀正在尼亞哥夫不知的地方開始醞釀著……

  在離希曼軍隊的不遠處,在隱密的樹林里,忽然地上一陣詭異的魔法波動,一位黑色的人影緩緩的從土里冒出身影。

  黑影嘲弄的說道“功高震主,不戰(zhàn)而退,自保都有問題了,還想殺大人?”,黑影邊說邊把手里的信紙放入信鴿的腳上信筒里,手指一松,信鴿迅速朝著希曼國都的方向飛去,讓未知的未來投下一個未知的漣漪。

  一陣風吹過,黑影又消失在無盡的黑暗里……。

  但是,蘊量陰謀的人,并不止一個……

  第十九章尼亞哥夫的反擊

  杰特民兵師團臨時大本營。

  (大人!希曼人開始撤軍了!)

  (我們勝利了!)的聲音響徹全營。當士兵們向太鷹祝賀的時候,太鷹卻表示,這么可怕的主意,當然是他們的杰特大人想出來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無辜表情。

  (大人!希曼人撤軍的時候,留下近五千多名重病士兵在軍營,怎么辦?)

  (先慢慢觀察!說不定是尼亞哥夫那個老頭子留給我們的陷阱。你確定他們撤走了五萬多人嗎?)

  (根據(jù)偵察兵的報告,的確有五萬四千人左右的部隊撤離。)

  (那好!我們先等半天。入夜后再摸進去,有什么問題的時候,逃跑也方便一點。)

  天上飄著烏云,淡淡的月光穿烏云的縫隙撒在大地上。附近的溪水發(fā)出嘩嘩的聲響。

  春天的泥土濕漉漉的,散發(fā)著醉人的氣息。

  被希曼人遺棄的軍營,籠罩在一片薄薄的清霧當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靜。與這平靜的氣氛不相稱的,是不時隨風飄來的希曼人痛苦的呻吟聲。

  深夜,杰特帶著兩千人,偷偷地埋伏在軍營下風方向的一片樹林里面。

  (如果不是有這些驅(qū)蚊的草藥,我就會跟他們一樣被咬成豬頭。)杰特自言自語。

  太鷹伏在杰特的身邊,輕輕地問:(大人想要這些俘虜干什么?一般來說,利卡納會把全部俘虜送去礦山做苦力,直到他們?nèi)空勰ニ罏橹埂T谀愠蔀檎?guī)軍之前,功勛對你毫無意義。)

  一個名字從杰特的口中吐出。

  (佛洛蘭科!)

  一瞬間,太鷹明白了,無言地點了點頭。

  (薩克,派十個人進去看看情況!)杰特吩咐自己的副官。這個家伙當初是副中隊長,現(xiàn)在是民兵團的副大隊長了。

  十個黑影偷偷地摸向軍營。

  五分鐘后,偵察兵用火把舞出表示安全的信號。

  (薩克,再派兩百人,圍住軍營,察看四周!)杰特接著下令。

  過了一會兒,所有偵察兵都表示除了重病中的希曼人外,沒有發(fā)現(xiàn)敵軍的蹤跡。

  (好!大部隊入營!把俘虜用車子運回去。)

  五分鐘后,在希曼軍營東門門口。

  (大人!小心!我?guī)б磺嗽陂T口接應!)太鷹叮囑到。

  (知道了!)

  杰特帶著八百人左右,謹慎地摸入營中。在先入營的偵察兵的帶領(lǐng)下,杰特帶著人來到營地中間。在那里,幾十個差不多熄滅的火盤放射著淡淡的光芒。剛剛下過小雨,地面上的泥巴變得粘糊糊的。

  軍營內(nèi),到處是病入膏肓的希曼戰(zhàn)士。幾天前還生龍活虎的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瘟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不停的發(fā)燒耗盡了他們的體力,豆大的汗珠從他們蒼白的臉頰上流下。大多數(shù)希曼戰(zhàn)士,看起來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這可能就是他們被遺棄的原因吧!唯一不變的,是他們望向自己的眼神,仍然是充滿了憤恨。

  (報告!已經(jīng)檢查過了,他們沒有武器!)在薩克向杰特匯報后,杰特開始了對俘虜們的講話。

  (各位英勇的希曼戰(zhàn)士!我是利卡納第208民兵團團長——杰特。拉洛準將。只要大家合作,大家很快就會再次踏上希曼的土地。我現(xiàn)在就解除大家的痛苦……)杰特說話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地面有一下微弱的閃光。杰特努力地想看清楚。而杰特旁邊的薩克竟然驚奇地看到,杰特的眼珠竟然迅速地從黑色變成綠色了。

  連杰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樣做到的,他看見離自己四十米的地面上,有幾根突出地面大約一厘米的東西。在杰特看著那里的時候,其中一根還動了一動,造成它旁邊的積水也泛起了波紋。難道……

  在略為停頓后,杰特馬上話鋒一轉(zhuǎn)。

  (好!我們先從東面的營地開始為大家醫(yī)療。)說完就帶著部下向東面走。他不敢打手勢,害怕部下的反應過激,被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察覺了他們的陷阱。

  但是,杰特那番中途斷開的發(fā)言,突然繃緊的臉部肌肉,后面不自然的語氣,加上他帶著部下往回走。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杰特發(fā)現(xiàn)有問題。縮在一個角落里的希曼軍官,把這一切看在眼里。

  杰特沒走幾步,就出事了!

  (行動!)那個希曼軍官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大喊。

  (撤!)杰特的喊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但是,太遲了!

  數(shù)十個帳篷同時倒下,一瞬間把近百位利卡納士兵壓在底下。霎時間,殺氣沖天,喊殺之聲不絕。無數(shù)希曼戰(zhàn)士從埋伏的坑洞里鉆出來,殺向無助的利卡納兵。本來只剩半條人命的希曼重病號,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不要命地撲向利卡納的士兵們,死死地抱住他們。

  中伏的士兵們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仍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八百人,只有一半人左右跑出了軍營的中間地區(qū)。但是,周圍的敵人已經(jīng)差不多圍了上來。

  由于埋伏的需要,大多數(shù)希曼人身上除了一把八十厘米長的軍刀外,就什么也沒有了。但是,對于僅僅手持銅劍的利卡納兵,仍然是占盡便宜。何況,希曼伏兵的人數(shù)遠在利卡納兵之上。所以,從杰特帶兵進入軍營開始,就注定了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戰(zhàn)事。

  杰特的長槍上下翻飛,長槍破風之聲不絕于耳,所到之處均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他奮力沖殺著,力圖帶領(lǐng)部下殺出一條血路。但是,十幾條黑影,無聲無息地接近了杰特。

  突然,上下兩層各八把淬毒長劍,圍成兩個半圓,向杰特疾刺而來。

  好厲害!杰特心中一驚。這種招數(shù)不求斃敵,只求把自己和手下逼回陷阱當中。

  (霸王訣——壓!)杰特大喝一聲,長槍猛地向下一壓。

  出乎意料,這招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但是,刺向杰特的十六把毒劍突然好像被大石頭壓住似的,跟著杰特的長槍往下沉。地面的沙土竟然飛了起來,聚集在杰特的長槍尖附近。

  (暴風訣——散!)杰特再喝一聲,接著長槍向上一揮,這時候槍尖附近的沙土突然變成了殺人的利器,突然向四周疾射。含有斗氣的沙土,在一瞬間穿透了所有刺客的身體,在刺客的身后帶起近一米長的血箭。遠遠望去,就像一只突然伸出尖刺來的血紅色的刺猬。失去主人的長劍,從它們來的地方倒飛回去,反而刺死、刺傷了不少希曼兵。

  真是非常可怕的招數(shù)!在長槍下壓的時候放出全身斗氣,形成一個真空球。真空球不但吸起地上的沙石,同時把敵人的十六把長劍改變了方向。然后再把附上斗氣的沙石,像閃電一樣擊向敵人。一下子把敵人全部消滅!

  但是,使出這兩招后的杰特并不好受,頭上已經(jīng)滿臉汗水了。他的體力消耗也很大。

  不過,他和身后的部下又向前沖多了二十多米。

  前面,忽然從兩旁沖出了二十多個身穿全副重步兵盔甲的希曼兵。

  (拼了!)杰特大喊,部下轟然應到,奮力前沖。

  就在杰特解決了第七個重步兵,準備一槍刺死第八個的時候,出事了!杰特一槍刺出,被那人中途一擋,杰特就猜到他是誰了——尼亞哥夫!這時候,杰特才透過重步兵頭盔的縫隙中看到尼亞哥夫的白色眉毛,和他那銳利的雙眼。

  不過,太遲了!尼亞哥夫左手中的短刀,巧妙地把杰特的力道帶向外面。無法收回手中長槍的杰特向后疾退,但是尼亞哥夫竟然拋掉短刀,用左手一下子抓住杰特的右腕。

  接著,被制止身形后退的杰特,就這樣,看著尼亞哥夫的拳頭,飛快地,在自己的眼中,由小變大。

  全中!首先是右直拳,然后是右手肘,最后是肩撞。一連三招,全部打在杰特的左臉上的同一個地方。杰特這時候,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被一頭犀牛撞到了。

  眩暈的感覺馬上涌上杰特的大腦。在杰特暈倒之前,杰特使出了他的最后一招——撩陰腿。在看到尼亞哥夫捂著下體,倒退三步,口吐白沫后,杰特暈倒了過去……

  第二十章尼亞哥夫的反擊

  這里是哪里?

  好溫暖!

  為什么會有一個幾乎全裸的女子躺在我的懷里?

  噢!好美!

  長長的紫色秀發(fā),像大海一樣蔚藍的眼睛,像陶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巧面容,雪白的肌膚微微地泛著粉紅色。她的身上只是披了一條淺藍色的輕紗,身上的妙處若隱若現(xiàn)。她那種神秘的美,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心。醉人的氣息吹過我的耳邊。終于,我忍不住了,想給懷中女子一個輕輕的吻。

  突然!

  呼吸困難!

  (喂!混蛋!停手!我不要你的愛!你想答謝我的話,給錢好了!)一把可怕的聲音打破了杰特的美夢。

  突然,杰特發(fā)現(xiàn)自己在昏迷的時候,真正采取行動,想親吻的人是——太鷹!剛才,是他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杰特馬上有一種想吐的感覺!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太鷹竟然是坐在一個不透風的大石頭蓋子里面。而太鷹現(xiàn)在舉著一支細小的蠟燭。

  為什么是蓋子呢?因為自己的屁股下坐著的是草地。杰特輕輕敲了蓋子一下,發(fā)現(xiàn)蓋子起碼有十厘米厚,不用擔心談話的聲音外傳。

  (是你救了我嗎?)

  (嗯!不過參與這次行動的兩千人,頂多剩下五百人!)

  (可惡!尼亞哥夫……還是算了,這就是名將啊!是了,太鷹,為什么你要幫我呢?

  你是土系的異能術(shù)士嗎?以你的身手,怎么也不會屈就在我這個民兵團長手下吧!)

  (我看中了你!)

  (……你剛才不是說,不要我的愛……)杰特看見太鷹不知道從哪里拔出來的鋒利石刺,馬上閉嘴了。

  (杰特!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幫助你獲得力量就行了!)

  (足夠?qū)Ω洱嬂账挂患业牧α浚?

  (你以后成長起來,就會知道你擁有的是什么樣的力量了。這戰(zhàn)之后,你就會升為正規(guī)軍了!所以你的近期目標是——功勛和兵權(quán)。)

  (我不就成了你的棋子?)

  (不錯!我就是下棋的人,而你就是棋子。)

  (你不怕被自己的棋子砸死?)

  (我只要不做對不起自己棋子的事情,那有什么好擔心的!)

  (好!)兩人,四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先回去吧!)

  (嗯)

  半小時后,杰特和太鷹到了大家集合的地方。略一點算,情況比太鷹的預想要好,剩下八百人。

  (剛才你怎么救我的?)杰特突然問。

  聽著太鷹和部下們的話語,杰特仿佛又回到了當時的現(xiàn)場:在杰特和尼亞哥夫分開的同時,有幾個希曼兵,用弩箭瞄準了快要倒下的杰特。

  (不!)薩克大喊一聲,沖向杰特。

  勁弩發(fā)射了,在那一瞬間,薩克擋在了杰特的身前……七支弩箭,穿透了薩克那寬厚的身體。長長的箭身從薩克的后背穿了出來,殷紅的血液,順著箭頭,一滴一滴地,落在杰特的身上。但……薩克沒有倒下,他,仍然站在杰特倒下的身軀前面。

  弩箭,又一次射到了薩克的身上……薩克的眼睛,被頭上流下來的鮮血迷糊了。他的身軀顫抖著,但,他還沒有倒下。為了支撐將要倒下的身體,幾乎失控的左手,按在旁邊一個火盤上,按在燒紅的木頭上,發(fā)出‘吱吱!’的響聲。焦肉的味道,馬上彌漫在空氣當中。就這樣,薩克用他自己殘破的身軀,守護著杰特……

  附近的利卡納兵,只覺得自己的眼淚脫眶而出,他們瘋狂了,猛地轉(zhuǎn)過身,沖向希曼人。在面對死亡的瞬間,人類驚人的潛能在他們身上爆發(fā)出來。有的,拔起大腿粗的帳篷柱子,瘋狂地橫掃著敢于沖前的希曼人。有的,推倒了帳篷,拉倒了火盤,把自己和敵人一同毀滅在憤怒的火海當中。有的,身上插著六把刀,滿身鮮血,仍然用牙齒咬斷敵人的喉嚨,跟敵人同歸于盡。有的……

  在太鷹帶人趕到的時候,薩克的身軀依然挺立。由于大量的失血,他的臉是那么的蒼白。

  看見太鷹到來,薩克的臉綻放出動人的微笑。

  (大人……拜托你了……)

  太鷹點了點頭,眼睛濕潤了。直到這一刻,薩克才滿意地閉上了他的眼睛……

  在戰(zhàn)友的掩護底下,太鷹成功地把杰特完好無損地救了出來。

  聽到這里,杰特的眼淚,無法自控地落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當杰特和太鷹再次回到軍營的時候。

  發(fā)現(xiàn)戰(zhàn)士們的尸體,仍然維持著他們死前的姿勢。是那么的壯烈……

  所有希曼病員都自殺了,橫七豎八的尸體隨處可見。寧死不屈的希曼人選擇了英勇的死,而不愿意受到戰(zhàn)敗的屈辱。

  這就是戰(zhàn)爭!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正義,每個人都有自己戰(zhàn)的理由。兩軍交戰(zhàn),各為其主,縱使惺惺相惜,也無法避免相互廝殺的下場。

  想到這里,杰特心中不禁一陣悲涼。

  尼亞哥夫!如果我們不是敵人,那該多好啊!

  (傳令!所有尸體!不分敵我,統(tǒng)一掩埋。墓碑上寫:八千名英勇的戰(zhàn)士長眠于此!)

  (知道了!但是,杰特,關(guān)于佛洛蘭科……)

  (……下次吧!)

  (那你的顴骨裂了,怎么辦?)

  (我的專用光系女巫——尤蕾瑪爾,快到了!)

  (哦?)

  杰特民兵團的臨時軍營中。

  (杰特!躺著別動!快好了!)尤蕾瑪爾正在悉心幫杰特療傷。

  (瘟疫的事情,怎樣了?)

  (幸好你及時來信通知我,不然這次就麻煩了。神圣教廷已經(jīng)派了五百人的醫(yī)療隊來,他們會用神圣魔法——經(jīng)過改進的光之圣吹,把所有蚊子殺掉。是了,你怎么會知道會爆發(fā)瘟疫的?)

  (這是你的主人——我,以非凡的預見能力,預測到的。)這個大言不慚的家伙,決口不提自己就是元兇。

  (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仆人的!)尤蕾瑪爾嬌笑道。

  (你不是說為我做牛做馬的嗎?你不是想反悔吧!)

  (當然不是!但我只是說,以后有什么事,我?guī)偷昧说脑挘叶紩䦷湍悖?

  突然,杰特一個翻身,把尤蕾瑪爾壓在床上。面對看起來如狼似虎的杰特,尤蕾瑪爾呆住了。

  (幫我一個忙!做我的女友!)

  (不!這……)尤蕾瑪爾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

  (你不是想反悔吧!)

  (我只是說,現(xiàn)在不行!所有光系女巫都必須把自己的青春奉獻給生命女神。只有在28歲以后,才允許談戀愛和結(jié)婚。違反者,會受到整個教廷的敵視,下場很悲慘的!)

  (那,我……)

  (我今年22歲,只要再等六年。我什么都聽你的!)

  (什么!六年——)

  (對不起!)

  (……算了!)

  就這樣!憑著消除瘟疫的功勞,尤蕾瑪爾升職為中級光系女巫。而杰特因為獨力打退尼亞哥夫,被重新升為正規(guī)軍。民兵團重新加入北方軍團當中,成為第二師團。

  王城,龐勒斯公爵府。

  (你說什么?你再說多次!)龍達。龐勒斯氣得雙唇顫抖,酒色過度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我是說:不知道那個杰特。拉洛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打退了尼亞哥夫,還殺了尼亞哥夫七千人,自己才死了一千人左右……)跪在地上的仆人,謙卑地小聲說到。

  (什么!七千人?不可能!)咆哮中的龍達,一下子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甩在地上,酒杯的碎片散了一地。嚇得站在一旁的星奧特母女和幾個侍女,閉起了雙眼。

  (不!不!是我說錯了!尼亞哥夫死了三千人,杰特死了四千名部下,本人身負重傷,已經(jīng)不能人道。)仆人說出了違心的答案。

  (好!)龍達。龐勒斯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仆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突然,龍達一腳死命地踢在仆人的臉上。仆人被踢得一下子飛開一米多,他,不敢把口中的血和斷掉的牙齒吐出來,因為,弄臟地板的后果是——死。

  (杰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龍達狠狠地發(fā)誓。接著,一下子撕開星奧特母女兩人的衣服,開始在她們的身上瘋狂地發(fā)泄著。粗暴的雙手,在她們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長長的紅印。無法發(fā)泄心中憤怒的龍達,在虐待完她們后,把手伸向了旁邊的侍女們……

  在這位貴族公子的‘關(guān)照’下,杰特部隊的駐地,被安排在離北方軍團駐地一百公里的一座荒山上。龍達的原意是希望孤立杰特,下次打仗的時候,杰特就會更加容易被殺了。但是,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這個決定,反而方便了杰特日后的擴軍……

  第二十一章大騎士測試

  剛剛打敗了尼亞哥夫,成為‘尼亞哥夫克星’的杰特,正一個人坐在軍營訓練場邊上。

  (喂!杰特,有好消息!今年的大騎士測試開始報名了。你想獲得高位就必須通過這個測試。喂!杰特……)太鷹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名為監(jiān)督士兵訓練的家夥,實際上,竟然坐著睡著了!

  (…………那好!‘突石刺’!)說完太鷹把手輕輕放在了地上。

  (啊──)接著是杰特長達十秒鍾的慘叫。

  地上不知何時突出來的石頭小尖刺,在杰特的屁股上輕輕地開了兩個小洞。

  (沒事!你們繼續(xù)練習!)杰特讓士兵的目光從這里移開,然后轉(zhuǎn)過頭。

  (太鷹!)杰特發(fā)怒了。

  (什麼事?)

  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太鷹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出了一堵石墻圍著自己,墻上有個小洞。而太鷹狡猾的雙眼正透過小洞,賊賊地望著杰特。

  (你!)杰特發(fā)現(xiàn)‘報仇’無望,哭笑不得。

  (呵呵!忘了嗎?我可是土系異能術(shù)士哦!)

  (…………)

  (現(xiàn)在有精神了嗎?那好!你快去參加‘大騎士測試’吧!)

  (大騎士?那是什麼東西?)杰特一副笨樣。

  (看來你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神魔大陸上面對戰(zhàn)士系的水平是這樣從低到高劃分的:劍系:初級、中級、高級劍士,大劍士,大騎士,圣騎士,劍圣。

  其它:初級、中級、高級、特級武士,大騎士,圣武士,武圣。

  總之,大騎士就是高手的代名詞。利卡納王國規(guī)定,中將以上必須是大騎士以上或者貴族。)

  (你說這麼多干什麼!你只要告訴我,這是取得力量的必經(jīng)之路就行了。)杰特站了起來,眼中閃爍著精光,渾身散發(fā)出攝人的氣勢。

  太鷹看呆了,心中暗想:不錯!我找的就是他了!這就是霸王的氣勢,雖然還不成熟,但一定沒錯。但他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噢!這就是連續(xù)失戀兩次的可憐蟲嗎?怎麼一點都不像啊!)

  (哼!我當初對麗娜的感覺是可憐她失去父親,而她父親又待我不薄,由憐生愛。至于尤蕾瑪爾,我只是在她二十八歲前不能碰她的身體罷了。我想要的話,一樣可以叫她來做我的女傭!)要面子的杰特不甘心地反擊。

  (哇!好厲害!)

  (是了!想到怎樣對付他們倆父子沒有?)

  (我說過,是力量。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功勛和兵權(quán)。)

  (然后就聯(lián)合一只善良的惡魔,去對付那只討厭的惡魔嗎?)

  兩人的嘴角都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是會心的微笑。

  大騎士測試場(杰特,以你的實力,通過測試并不難。但,一切小心……)太鷹叮囑到。

  (知道了!)

  作為打敗希曼名將尼亞哥夫的風云人物,杰特一進場就受到有心人的關(guān)注,再加上他一米九零的身高和手上那把罕有的步兵長槍。所以他一下子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所在。

  (是杰特先生嗎?真是太巧了!)

  杰特一看,大吃一驚。原來是三王子拉茲主動過來向自己打招呼,身后還跟著兩個騎士護衛(wèi)。杰特不敢怠慢,馬上行標準的君臣之禮。

  (殿下,你也來參加大騎士測試嗎?)

  (是啊!自從上次與先生并肩一戰(zhàn),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實力的不足,知道自己武藝的缺點所在。是了!上次我還沒來得及謝謝先生對我的救命之恩!)說完,拉茲向杰特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敢當!殿下,請起!)

  (相信以先生的實力,這次一定能夠順利過關(guān)!)

  (不敢當!)

  接著,杰特和拉茲就在一個角落聊了起來,兩人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無所不談。直到測試差不多開始,拉茲才依依不舍地離去。并約好下次有空再聊。

  這時候,太鷹突然走了過來。在杰特的耳邊說:(杰特,他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就算教廷站在他那邊,仍然不足以和勢力遍布朝野的大王子、二王子作對。他不可能當眾收下你,而變成馬上和龐勒斯的大王子派作對。所以,他的親衛(wèi)軍,你不用想了。我還是那句話……)

  (兵權(quán)和功勛嗎?)

  太鷹一笑,身影隨之在人群中隱沒。

  測試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任何人士取得大劍士資格,或者是本國的將軍都可以參加。

  測試的方式同樣簡單:由一個圣騎士選擇測試者進行比武。只要測試者接住圣騎士十招而不敗,旁邊另一個圣騎士評委沒意見,就算過關(guān)。當然,能夠打敗圣騎士的人,當然是過關(guān)的大騎士中的佼佼者。通常會受到各方勢力的熱烈邀請。

  挑上杰特的,竟然是個不知道有沒有二十歲的少女。小鹿般修長的長腿,一米七五左右的高挑身材,再穿上一副刻滿金色花紋的貼身白銀戰(zhàn)甲,身體曲線顯得玲瓏浮突,十分優(yōu)美。她沒有戴頭盔。一頭飄逸的銀色短發(fā),配合著有點娃娃臉的白皙面容,整個人活像一位冰雪公主。

  踏上測試所用,使用巨石砌成的擂臺,杰特手中長槍一舉,然后在長槍下劈的同時,身體向后退了三步。以最隆重的禮儀向這位少女圣騎士致敬。少女也還了一禮。

  (我是杰特。拉洛準將。神圣利卡納王國,北方軍團第二師團團長。)

  (我是艾絲美。拉帕。藍騎士。前劍圣馬克的徒弟。)

  突然,杰特覺得對于馬克這個名字,自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藍騎士?什麼來的?

  這時候,太鷹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飄進杰特的耳朵。

  (笨蛋!藍騎士就是水系的圣騎士。雖然不會用功擊性魔法,可是會使用冰系或者水系的輔助魔法。)

  (難道先生你知道不知道劍圣馬克嗎?)看到杰特發(fā)呆,艾絲美發(fā)問了。

  (很抱歉!我出來社會不到半年,我真的不清楚。)

  (算了,出招吧!)說完,她拔出一把極為細長的白色長劍來。劍長大約一米二十,劍身極窄,頂多只有兩厘米,薄薄的劍身卻充滿韌性,是非常罕有的劍。

  但杰特已經(jīng)無暇欣賞這把寶劍了。因為,雪亮的長劍已經(jīng)在一瞬間平平地直刺到杰特的眼前。杰特下意識地向上一格,長劍是格住了。但是劍的前端部分卻反射著陽光,照向杰特的雙眼,耀得杰特的雙眼幾乎睜不開。并且在抖動中向杰特的頭部,連放三道劍氣,破風之聲不絕于耳。

  好可怕的劍技,一招三用。杰特憑著自己驚人的本能,勉強躲過這三道劍氣。但是,劍氣在杰特的臉上,劃出三道長長的血痕。杰特連退五步,退出長劍的攻擊范圍。

  這女人怎麼的?難道她是龐勒斯的走狗,來要我命的。現(xiàn)在她怎都不像是在測試我的實力啊!分明想拿我的命!杰特暗暗心驚。

  但不及多想,少女的下一輪攻勢又到了。她竟然把自己全身的斗氣打出,形成一個成型的實體化斗氣團襲向杰特。藍色的斗氣幻化成一只美麗的藍色飛鳥,散發(fā)著耀眼的藍光,揮動著翅膀,直直地沖向杰特。

  只有身為當事人的杰特,才最能體會到這一招的可怕。在華麗的外表下,隱藏著與之相稱的巨大力量。

  不敢硬接,杰特一個旱地拔蔥,跳起來一個翻身,斗氣從杰特的長槍尖呼嘯著沖出。杰特的斗氣和少女的藍色斗氣相撞,發(fā)出范圍不大的爆炸。但是,由堅硬的花崗石做成的擂臺,被炸出一個直徑一米的大坑。

  為了躲開爆炸的余波,杰特再退后五步。他已經(jīng)退到擂臺的邊上了。但是,一個白影從爆炸當中沖出。

  沒有任何假動作,少女手中長劍,一個橫斬,帶著冰冷的寒氣,直直地劈向杰特。這一招,用盡了少女的全身力量。腿力、腰力、臂力,三者的使用是多麼的協(xié)調(diào)。這是完全不留一點余地的無回劍,把自己的速度、力量完全發(fā)揮到極限。一招劈出,立判生死!

  ‘拔劍術(shù)’?當這個念頭閃過杰特的腦海里的時候,躲閃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好立穩(wěn)馬步,豎起手中長槍,硬擋這一招。

  ‘!!’地一聲,槍劍相交,激起無數(shù)火花。堅硬的‘黑耀玄鋼’槍身救了杰特一命。但是,強大的沖力把杰特手中長槍磕飛了。

  這是杰特一生中最恥辱的戰(zhàn)斗之一,這一戰(zhàn),他的武器第一次被人打飛了。

  但,少女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硬生生地把揮出的長劍折返。沒有考慮的余地,杰特自然地使出了尼亞哥夫用來對付他的那招。左手擋著少女持劍的右手。一個馬步上前,右!拳,一下子命中了少女那水晶般的臉孔。沒有停留,杰特繼續(xù)欺身而上,右手肘準確地命中在剛才拳頭打的那個地方。然后是用肩沖撞在少女的頭部。

  頭部的同一個部位在一瞬間,連續(xù)受到三下猛烈的打擊,無論是誰都會吃不消。

  就像當天杰特被尼亞哥夫打的那樣。面對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近身肉搏戰(zhàn)術(shù),少女吃了大虧。而她比杰特更不濟事,一下子暈了過去。

  頓時,全場轟動。竟然有圣騎士被打倒?這可是多年不遇的奇聞啊!上次有圣騎士被打倒,已經(jīng)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無論怎樣,杰特通過了大騎士測試,成為了擂臺上的英雄。他再一次引起了利卡納國中,三大勢力的關(guān)注。

  但是,臺上的杰特并沒有一點欣喜的感覺。他只是覺得,那個少女好可怕。自己完全是僥幸才打敗了她。如果沒有從尼亞哥夫身上偷學回來的這一招,自己恐怕是變成尸體躺在那里了。

  一分鍾后,清醒的少女慢慢地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失望和哀傷。杰特看到了,那是痛恨自己無能的哀傷。那麼,她,不是殺手?

  少女慢慢地走到墻邊,坐了下來,把頭縮在胸部和曲起的大腿之間,傷心地哭了起來。她抱著自己的頭,哭得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悲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群漸漸地散去。杰特來到了少女的身邊,坐了下來。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對不起!杰特先生。我并不是想殺你,只是我的師傅被殺了。我想幫他報仇!)

  (可是,你說你的師傅是劍圣啊!他是……被毒死的嗎?)

  (不是!殺死我?guī)煾档募意酚玫氖翘锰谜姆椒ā>褪钦f,我的對手是力量超越劍圣的家夥。)

  (知道是誰干的嗎?)

  (大概是一個叫做迪克的傭兵,因為他拿的是長戰(zhàn)斧。而使用長武器的高手并不多……)

  (所以,你就把我當作你的假想敵了。)

  (嗯!對不起!但是,我的力量太弱了!可能我這輩子報仇都是無望的了……)說完艾絲美再次傷心地哭了起來。

  看著痛哭中的少女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杰特心軟了。

  (艾絲美!別哭。這樣吧!我?guī)湍銏蟪穑銕臀姨嵘龑嵙Γ覀兓ハ鄮椭脝幔?

  (好!)

  非常自然地,艾絲美的頭靠在了杰特的肩膀上……

  杰特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許下的,是一個怎樣的諾言。多年后,這個可笑的諾言,仍然是杰特的致命傷,被全部人取笑。

  第二十二章魔女

  當艾絲美伏在杰特的肩膀上痛哭的時候,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圍了很多人,全都對自己指指點點地。難道他們把自己當成了色狼?

  但他聽到的是:(這就是百戰(zhàn)磨練的結(jié)果嗎?也太慘烈了吧!)

  (當然!不經(jīng)過血的洗禮,拉洛將軍怎會這么強!)

  (劍術(shù)再強的圣騎士,也比不上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勇士啊!)

  原來,剛才杰特和艾絲美的槍、劍交擊那一下,杰特的上衣受不了強大的沖擊力,已經(jīng)全部粉碎了。這樣,杰特就精赤著上身了。而連杰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來的無數(shù)傷疤,就展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了。他腹部那個巨大的‘米’字型的傷疤,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杰特卻不知道,在人群中有人在興奮地低聲喃喃自語。

  (老天!終于讓我找到了!不行!我得馬上通知所有人!)說完,那人轉(zhuǎn)身離去。

  在杰特取得大騎士資格后的第三天,杰特被迫參加了三王子拉茲的成人試練。這是神圣利卡納王國的古老傳統(tǒng)了:凡是有可能繼承王位的王子,在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要帶領(lǐng)當年通過大騎士和高級魔法師測試的三十歲以下年輕人,去完成一個難度中等的任務(wù)。

  這樣的傳統(tǒng)的用意就是要磨練后代,力求讓王子們都有很好的素質(zhì)。同時,可以讓王國未來的精英和王子一起同生共死,增加將來君臣之間的信任和了解。為了保證王子的生命安全,國王也可以特別派出實力強大的人作為王子的護衛(wèi)。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試練也漸漸地變了味。就拿現(xiàn)在的利卡納大王子——那托頓。利卡納作為例子。十年前,他成人禮的時候的任務(wù)是剿滅一伙五百人的山賊。結(jié)果,當年參與任務(wù)的有兩百多名大騎士和高級魔法師……

  最后,在大王子‘英明’的指揮底下,那座藏有山賊的山被整座移平……

  而且,當年和王子一同參與任務(wù)的人,通常都會成為王子日后的親信。反而加劇了王子之間斗爭的激烈程度。

  今次拉茲的成人禮的任務(wù)是:去利卡納北部山區(qū)調(diào)查一個信仰暗黑之神的邪教——納羅派斯特教。

  而參與任務(wù)的人卻不多。國王派的護衛(wèi)只有格魯斯查大魔法師和艾絲美等七個圣騎士。除此之外就是杰特等二十六個大騎士和八個高級魔法師。

  任務(wù)看起來不難,杰特沒有多想,告別了太鷹,就出發(fā)了。一路上和拉茲有講有笑,再加上他的名聲和官銜,無形中杰特成為了大騎士中的首領(lǐng)。

  利卡納城中的一個不知名的密室中。

  (你把那里的情況搞清楚了嗎?)一把優(yōu)雅的男聲傳出。

  (是的!搞清楚了!)一把謙卑的聲音答道。

  (怎樣?)

  (絕對讓拉茲他們大吃一驚!他們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假如他們可以及時阻止那個‘門’打開呢?)

  (那里可是有一個非常高級的暗黑召喚師在!)

  (那么說,在最壞的情況時,那個召喚師可以……)

  (哈!哈!哈!哈!哈!)密室中回蕩著兩個男人不懷好意的狂笑聲。

  (還有,那個人……)

  (很不幸!他昨晚,因為心臟病發(fā)作,獨自一人死在了家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密室再次響起可怕的奸笑聲。

  十天后,拉茲一行人到達了納羅派斯特教的總部——位于利卡納北部群山當中的一個山洞群。

  在到達后,憑著異常的魔法波動和黑暗力量的外泄情況,格魯斯查大魔法師判斷出,這個邪教準備打開一條魔界和神魔大陸之間的傳送通道。

  經(jīng)過短暫的商議,拉茲決定在通道未打開之前,一舉把這個邪教連同傳送通道一起毀滅。因為根據(jù)‘準確’的情報,邪教里面只有不到十個中級黑暗騎士,沒有魔法師,另外只有不到三百人的普通信徒。而邪教總部只有三層深。

  就這樣,拉茲下了一個被后世認為是極之愚蠢的命令——馬上進攻邪教的總部。但試想一下,世界上有那一次的戰(zhàn)爭的開戰(zhàn)理由不是愚蠢的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戰(zhàn)讓拉茲損失了不少未來的得力助手。

  沖進邪教大本營的拉茲馬上就發(fā)現(xiàn),情報的誤差達到了驚人的地步。不但有數(shù)以千計的瘋狂教徒,不要命地沖上來,而且有幾個和圣騎士同級的魔騎士沖了上來。但,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不能回頭了,只能不顧一切地往魔界傳送門的方向猛沖。

  而拉茲和杰特的合擊則發(fā)揮了意想不到的驚人威力,槍與劍的完美組合,形成了‘火與風的葬禮’。兩人所到之處,無人能敵,硬是在無數(shù)的敵人中間殺出一條血路。漫天飛舞的血肉落下后,混在了一起形成血漿,慢慢地流向地底深處。五顏六色的腦漿,混合著花花綠綠的腸子,在加上鮮紅的血液,一股腦地濺在了石壁上,形成了一幅幅令人作嘔的詭麗的圖案……

  沖到地下第五層的時候,拉茲不得不命令十名大騎士和三個魔法師留下抵擋蜂擁而來的敵人。但在地下第六層的時候,大問題終于出現(xiàn)了。

  當拉茲的劍刺入一個穿著金邊黑袍的高級魔法師身體后,格魯斯查大魔法師突然發(fā)現(xiàn)附近的魔法波動變得很異常。一個閃耀著黑色光芒的魔法陣正在自動地完成。

  (糟了!殿下快走!那家伙以生命為代價喚來一個高級魔族!我留下頂住,快走!)

  格魯斯查叫到。

  (拉茲!我留下!)杰特突然出聲。

  (不!要走一起走,我這次不會再一個人跑掉的!我們合力對付它。)拉茲抗議。

  (不要天真了,要對付高級魔族,起碼要魔導士加上劍圣!)

  (但你……)

  (我可是有一萬條命的蟑螂之王啊!)杰特打斷了他。

  (知道了!你……不要死!)

  (遵命!)

  拉茲帶著一半人離去,沖向第七層。

  這時候,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艾絲美也留下了。其余還有三個圣騎士、七個大騎士、兩個魔法師。

  邪惡的氣息,透過未完成的魔法陣向外滲出。在場所有人的心眼都提到嗓子上了。算準高級魔族出來的時間,格魯斯查和那兩個魔法師已經(jīng)開始合力念咒語,準備等它一出來就給予它迎頭一擊。

  (艾絲美!為什么留下來?)杰特問。

  (你死了!誰幫我報仇!)艾絲美說出一個奇怪的答案。

  (那你死掉呢?)

  (在幫師傅報仇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記住,打不過的話,把最后一劍留給自己……女孩子,不是死就可以的!)杰特突然說出喪氣的話來。

  (……知道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了,邪惡的氣息也越來越濃烈了。

  (出來了!)格魯斯查突然大喊。

  不由分說,一個巨大的電球轟向剛出來的魔族。這時候,一股濃烈的黑霧出現(xiàn)在魔族的身前。電球沖了進黑色的濃霧,但是,沒有出現(xiàn)預想中那種驚天動地的破壞,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接著,一只美麗的手從黑霧中伸了出來。這只手是那么的完美,沒有一絲的缺陷,白里透紅的肌膚宛如嬰兒般幼嫩,修長的五只手指尖上是淡紫色的指甲,顯得那么的高貴、典雅。但是,通常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

  一個個詭異而又充滿誘惑的音符從黑霧里傳出,最后:(噬——血——滅——魂!)死亡的使者緩緩地宣讀出它的判詞。

  數(shù)十道‘黑煙’從這只完美的手上疾射出來。

  面對未知的危險,格魯斯查的做法是連忙放出神圣魔法——光之壁,護住自己全身。

  艾絲美等四名圣騎士則使出神圣的斗氣,企圖打散‘黑煙’。而杰特的做法最為穩(wěn)妥:在發(fā)出斗氣包住‘黑煙’的同時,讓身體做出最大程度的躲閃動作。結(jié)果,沒有人能制止‘黑煙’的進攻,但以上六人最終都能成功躲過這一輪的攻擊。

  但是,與生還者相比,受害者占了多數(shù)。七個大騎士和兩個魔法師被擊中了。

  驚魂未定的生還者看到了最恐怖的事情:被‘黑煙’擊中的受害者,在一瞬間,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全身的肌肉都在不自主地顫抖著,手中武器‘嘡’地掉在地上。皮膚上的血液仿佛被什么東西迅速抽走似的,皮膚的顏色好像變魔術(shù)一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白色變成淺黃色……深黃色……黑色,代表死亡的黑色。原來結(jié)實的肌肉,現(xiàn)在像泄了氣的氣球,眨眼間癟了下去。

  更可怕的是,受害者連慘叫的權(quán)利也被剝奪了。只能發(fā)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咕嘟’聲。最后,連像死魚一樣突起來、充滿血絲的眼球也干枯了,仿佛成了兩顆干枯的葡萄干。

  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小伙子,現(xiàn)在變成了干枯的尸體。已經(jīng)干枯的軀體無法支撐沉重的盔甲,倒下了。

  一陣風吹過,所有干枯的皮肉成為了大地的一分子。散落的盔甲重重地砸在地上,弄出了很大的聲響。

  一個回合過后,杰特方面只剩下六個人了。心理上已經(jīng)完全戰(zhàn)敗的他們,連僥幸戰(zhàn)勝對手的希望都被徹底地奪走了。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絕望。

  恐懼的幽靈,牢牢地抓住了每個生還者的心。

  我要死了嗎?即使是見慣血腥場面的杰特,也被這種恐怖的魔法嚇呆了。

  至于艾絲美則在考慮,最后一劍是留給自己……還是送給那只惡魔。但,對方是魔女,自己就算死,也可以得一個痛快吧!

  這時候,黑霧中,一雙妖異的美目,靜靜地打量著自己的杰作,紫色的瞳孔中流露著興奮和滿意。

  (不錯嘛!看來,你們已經(jīng)算是人類中的高手了。那好,我就陪你們玩玩。)飽含著無限嫵媚,一把嬌滴滴的女聲傳了出來。但聽在杰特等人的耳中,卻猶如一個個催命的音符。

  杰特等人的開始了絕望的反擊,六人同時沖了上去,目的只有一個——讓格魯斯查沖到這個魔女的身邊自爆。

  魔法師,作為一種能夠用自己的精神力,調(diào)動大自然的力量,產(chǎn)生無盡破壞力的恐怖家伙。可以在自己生命消亡的前一刻,以自己的一切力量為媒介,召喚附近所有自然力量,在瞬間引爆所有能量跟敵人同歸于盡。這就是沒有人愿意與魔法師為敵的原因了。

  但是,雙方的力量差距太懸殊了。望著向自己沖過來的六人,魔女冷冷地哼了一聲。

  (再見了!骯臟的東西!)然后她玉手輕輕一揚,五個黑色的光球,一瞬間擊中了五位男士。至于擊中艾絲美的光球,卻是紫色的?

  杰特等五人倒飛了出去。杰特重重地摔在石壁上,黑色的光球迅速融入了杰特的體內(nèi)。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馬上傳到了杰特的大腦,全身的皮膚,好像要撕成碎片似的。

  我要完了嗎?我要死了!杰特的腦海里面,不由自主地冒出這兩句話來。

  我只覺得上唇和耳朵一涼,好像有什么東西流了下來。但,一切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連我的手臂都滲出血來。現(xiàn)在,連舉起手的力氣也沒有了。我最后看到的是:那個魔女,竟然開始脫掉艾絲美的盔甲……

  第二十三章虛張聲勢的勝利

  就在杰特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一把奇怪的聲音在杰特的腦海里面出現(xiàn)了。

  (好!就是這樣!放松!)

  在黑暗中,杰特只覺得一股讓人很舒服的力量從自己的心臟里面沖出來,輕輕爽爽的,有一種暢快的感覺。瞬間過后,杰特覺得自己的身體不疼了。突然,一幕幕可怕的殺戮場面出現(xiàn)在杰特的腦海里。

  這就是……我的過去嗎?

  看著自己一手拿著幾個敵人的腦袋,另一手揚起手中巨斧,把敵人斜斜地砍成兩半,花花綠綠的腸子流了一地。

  怎么?過去的自己是這么殘忍的嗎?

  (看來你終于回憶起你的過去了嘛!雖然不完全,只有回來神魔大陸前的記憶,但是總比沒有好!)聲音再次出現(xiàn)。

  (你是誰?)杰特問。

  (我嘛!我就是法力無邊、天下最強、受到所有人敬仰的——意志之神!)欲望之神隆重地自我介紹。

  (你和我簽了契約嗎?)

  (當然!沒有我!你哪有今天!)欲望之神自豪地吹噓。

  (但是!我記得和我簽約的神,一個是瘋狂的殺人魔,另一個是非常變態(tài)的偷窺狂。難道?你是其中之一……)

  正中欲望之神的要害!

  臭小子,以后我要連本帶利討回來。我要看個夠!但是,現(xiàn)在又不能讓他死掉。可惡!欲望之神氣得直咬牙。

  (你錯了!你的記憶還沒完全恢復,所以你忘了我而已!)欲望之神堆起一副笑臉。

  (但是……你的淫笑,的確……很像那個偷窺狂啊!)杰特不解。

  (你給我聽著!你現(xiàn)在不打敗那個魔女的話,你會死的!你那個同伴也會死得很慘的!)欲望之神氣變得氣急敗壞了。

  (我記得了,那個魔女叫做希婭娜露,是我的手下敗將。但是……現(xiàn)在我的力量連當初的百分一也沒有,怎么可能打敗她?)

  (看來‘圣光封神破邪光’不但讓你失去所有力量,而且還在一定程度上凈化了你的靈魂,還改變了你的性格!可惡!讓我想想……有了!力敵當然不行!但是我可以幫你……)欲望之神突然邪邪地一笑。

  在欲望之神吩咐一番后,杰特恢復了神志。

  眼睛未睜開,耳朵首先聽到了……

  (不!停手……啊……你這個魔女……不要碰我……那里……啊……不行……就算你征服了我的身體……啊……我的心都不會屈服的!)這是艾絲美的聲音。

  (呵!呵!呵!我只要你的身體就夠了!你好敏感哦,你的身體可是比嘴巴老實哦……)這是魔女希婭娜露的淫蕩笑聲。

  杰特慢慢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淫糜的二女野合圖。艾絲美已經(jīng)一絲不掛了,身體軟軟地躺在魔女的懷中,雙腿被分的開開的。而魔女,雖然還穿著內(nèi)衣,但是內(nèi)衣上的每塊布都不夠巴掌大,跟沒穿沒有多大分別。魔女的雙手,不規(guī)矩地在艾絲美的重要部位上肆虐著。

  此時,杰特慢慢地站了起來。

  (什么!你這個低賤的人類竟然沒死!)希婭娜露吃了一驚,正在游走中的雙手停了下來。

  (不!杰特!我求你!不要看!)艾絲美的雙眼流下了淚珠。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杰特的面前,艾絲美只覺得又羞又怒,她,暈了過去。

  突然,氣氛變了,空氣里面充滿了殺氣!杰特閉上了眼睛,左手一手把自己的上衣撕掉了,右手一下子把手中長槍丟掉。右手順著頭頂摸下來,這時候,杰特的臉孔被骯臟的血污所覆蓋。杰特慢慢張開自己的手指,再次睜開了眼睛。

  (給我變!)欲望之神在異空間開始念咒語。

  希婭娜露驚奇地發(fā)現(xiàn)杰特的雙眼迅速地變成了紅色。再往下望,看到了杰特那個巨大的‘米’型傷疤。無形的殺氣,宛如一把利劍,一下子刺入希婭娜露的心中,開始勾起她心中那段恐怖的回憶。

  (不!不可能!不可能會在這里碰上你的!)身為魔女的她,害怕了!

  (希婭娜露!三年不見,你這個骯臟的女人,竟然敢在我面前張狂!對付你,我只用一只左手就夠了!)可怕的壓迫感,在說話的同時,從杰特身上傳出。

  三年來,如同夢魘般纏繞著希婭娜露的心靈,讓她每晚半夜驚醒的恐怖場面,再次涌入她的腦海中。

  三年前……

  夜,血色的夜,代表死亡的‘赤月’高高掛在修羅界的天空上。

  自己一行七個高級魔族,剛剛完成了刺殺魔界七公主的任務(wù)。作為新手,大家都非常興奮,毫不掩飾自己強大的氣息,急速向撤退的傳送門那個方向沖去。這時候,一個不長眼、全身紅色的家伙擋在了隊伍的前面……

  (哼!趁著我心情好!讓開!我不殺你……)發(fā)話的高級魔族還沒說完,就被那人一斧砍成兩半了。

  (不!三號……大家動手!)在這個家伙喊完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下三個魔族戰(zhàn)士了。

  這家伙……真的是人類嗎?這么強……希婭娜露自問。

  這時候,那個紅發(fā)男子突然左手撕開了自己的上衣,右手把一下子把手中戰(zhàn)斧對掉,連環(huán)繞全身的斗氣也不用了。

  (對付你們!我只用一只左手就夠了!)男子舉起左手,冷冷地說到。

  (什么!)代號為四號的魔族大怒,揮劍沖上,身上發(fā)出的無比強大的魔斗氣,附近所有飛禽走獸都紛紛躲避。

  但是,他的攻勢突然停住了。紅發(fā)男子的左手,穿透了他的胸膛,穿過他身體的手握住的是——他的心臟。‘噗’地一聲,有力的手,把那個還在跳動的心臟,捏碎了。魔族特有的藍色血液,染遍了大地。

  希婭娜露和另外一個善使魔法的魔族都呆住了。一直以來,他們的受訓是為了殺人,而不是為了被殺。強烈的反差,讓一直以來未逢敵手的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啊——)慘叫聲再次傳來,希婭娜露現(xiàn)在唯一的伙伴也遭到毒手。紅發(fā)男子的左手,撕開了她同伴的腹部,惡心的腸子流到地上。

  (救我!希婭娜露!救我!)同伴絕望地,向她爬過來。

  但是,紅發(fā)男子輕輕地一腳踩住了他流出來的腸子。就這樣,希婭娜露的同伴,用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提前送到冥府中。

  恐懼之神,輕易地俘虜了希婭娜露的身心。她動不了,全身上下,只覺得沒有沒有一部分是屬于自己的,沒有任何一塊肌肉受自己的控制。

  全身染滿鮮血的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突然,一股溫暖的感覺從她的大腿上傳來。她知道,自己小便失禁了。

  她,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軀,頹然地坐在地上,任由自己的尿液在自己的大腿上流淌。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用他那血紅色的眼睛,靜靜地打量著希婭娜露。

  (希婭……娜露!)

  (希婭娜露!你給我聽著!你這個骯臟的女人!給我滾!)男子的臉上充滿了不屑……

  突然,她的意識回到了現(xiàn)實當中,那種令她羞愧萬分的感覺,再次從大腿上傳來。她,失禁了。

  希婭娜露發(fā)現(xiàn),自己怎樣都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量。就這樣,驚恐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和當時的情形,一模一樣。自己,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的戰(zhàn)意。

  (喂!杰特!干得好!在你嚇住她的時候,我入侵了她的精神,現(xiàn)在她斗志全失了。你再嚇唬她一輪,徹底粉碎她的自信和希望。然后,找個理由放她走。)欲望之神的聲音再次在杰特的耳邊響起。

  (不能殺她嗎?)

  (笨蛋!高級魔族在臨死的時候,都會自動放出保護壁之類的魔法。你現(xiàn)在只是虛張聲勢嚇住她而已,一旦她出手,你死定了!)

  (知道了!)

  經(jīng)過商議后的杰特,決定憑著虛張聲勢取勝。

  (大……大人……不要殺我!)希婭娜露結(jié)結(jié)巴巴地哀求到。

  (喂!你!轉(zhuǎn)過身,象狗一樣給我趴在地上!)杰特用不容置疑的語調(diào)下令。

  她,照做了。而杰特的右手食指,從她的脖子開始,慢慢向下滑,劃過她那完美光滑的背……

  這時候的她,覺得很安心,自己還有最后一樣武器——美貌!這是所有男人都無法抗拒的,雖然自己不喜歡男人,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獻上自己的身體,換取自己的生命。

  但是,她想錯了,因為,杰特一腳踢在她的屁股上。她還沒有反應,就這樣,一下?lián)涞乖诘厣希樅蜕眢w沾滿了骯臟的泥土。這一瞬間,她連最后的一絲自信都消失了。恐懼再次充滿了她的內(nèi)心……

  對付這種媚骨形的女人,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把她的引以為傲的美態(tài)打擊殆盡,摧毀她最后的自信。

  成功了!杰特和欲望之神都一齊心中暗喜。

  (我懶得殺你!你,用那個!等我走后,自爆吧!現(xiàn)在,給我滾遠點!)杰特的手指著格魯斯查的魔法杖,接著,又一次一腳踢在她的屁股上。

  在撿起艾絲美的衣物后,抱起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杰特走后,希婭娜露用顫抖的雙手,拿起了魔杖,引發(fā)了里面的可怕力量。巨大的爆炸聲傳遍了整個地下城。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地下城的設(shè)計者,完美的設(shè)計使到地下城即使遭受這么強烈的爆炸,也只是坍塌了半個第六層而已。

  (她!死了嗎?)杰特向欲望之神發(fā)問。

  (應該死不了!不過,她嚇壞了,應該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望著懷中赤裸的艾絲美,杰特突然發(fā)問。

  (她的師傅,是我殺的嗎?我記得,她的師傅馬克,曾經(jīng)參與屠殺羅托斯的村民。)

  (是的……我建議你殺了她,不然你會很麻煩的!)

  (我并不怕她的復仇,但是,我會對她說出真相!)杰特很平靜地答到。

  (問題是,兩年前你復仇的時候,殺了她的師傅后。被嗜血之神控制了,然后你跑去神圣教廷總部自殺。你成功地借天使的手干掉了老血,但是你也把半個教廷騎士團給干掉了。她一旦說出去,你的小命就可能不保。雖然說神圣教廷勢力已經(jīng)遠不如前,但是要拿你的命還是很輕松就可以做到的!)欲望之神努力勸說杰特。

  (我知道!但殺她,我做不到!真是諷刺啊,答應幫別人復仇,誰知道,復仇的對象竟然是自己。)杰特心中感慨萬千。

  (孽緣啊!算了,快回去吧!有空我再來找你!)

  (噢!是了,我的新營地附近經(jīng)常有狗在交配,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你……你去死吧!)

  (哦!我記得,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和你簽約。我死了,你就麻煩了!可能要等多幾百年才再次有合適的人跟你簽約哦!)知道欲望之神的致命傷,杰特把他吃得死死的。

  (你……)欲望之神氣得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拉茲帶領(lǐng)剩下的人成功地破壞了傳送門。杰特在幫艾絲美穿上衣服后,就抱著昏迷中的她,和拉茲會合了。只是淡淡地告知,自己用格魯斯查的魔法杖,成功把魔女打了回去老家。其他人全死了,其他生還者均對此唏噓不已。在完成對邪教的掃蕩作戰(zhàn)后,拉茲心痛地帶著剩下的人離去。

  深夜。

  一個苗條的身影從亂石堆中爬了出來。是希婭娜露,她全身臟兮兮的,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美艷。有的,只是失神的雙眼,和完全失去戰(zhàn)意的心。

  這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群人攔在了她的身前。

  她,看到一雙紫色的眼眸望著自己,充滿了冷酷和殘忍的眼眸。在剎那間,她想起了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了。

  (你……要殺我嗎?)

  (既然他殺你,我也不會殺你。我問你,他,是利卡納的人嗎?)紫瞳男子說話了。

  (大概是吧!他的同伴死前高喊:利卡納萬歲!)

  (不知道怎的,他的靈魂波動出現(xiàn)了一陣子,又再次消失了。)一個金發(fā)女子出聲了。

  (沒問題,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他還活著,而且,他,是他!)另一把男聲中帶著一絲的激動。

  (好!出發(fā)!你,跟我們走!)紫瞳男子用命令的語氣向希婭娜露說話。

  (……是!)失去戰(zhàn)意的軀體,跟隨著這群神秘的人,一起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十四章緣

  在利卡納城,一座裝飾典雅而充滿書香味的房子里。

  “爸爸!出事了!拉茲的試練果然出事了!”急急忙忙的她,顯得有點氣喘乎乎的。

  “怎么了?拉茲沒事吧!這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房間的角落里答話。

  “拉茲沒事!倒是他的手下?lián)p失慘重。除了格魯斯查大魔法師,還死了三個圣騎士,十二個大騎士,四個高級魔法師。”她用急速的語調(diào),一口氣把話說完。

  “……真是不妙啊!這下子,連騎士派的新血也遭到了毒手……看來,我們必須出面了。不能讓他們兩個的勢力再座大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哎……在知道提議這次任務(wù)的人暴斃后,我也知道肯定有問題的了。但是當時已經(jīng)追也追不上了。只能希望大多數(shù)人能夠回來,畢竟他們的實力不弱。誰知道會出了個高級魔族……”

  “……我們加入后,朝中就會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了……是了,那個杰特。拉洛沒有事吧!”

  “他?死不了!”

  “哈哈!果然是蟑螂命!哈哈哈!”男子開懷大笑起來。

  “不知道怎么的,我總是覺得他就是變數(shù)所在。”

  “他是個人才。死不了!也是本事。不枉我當初救他一命。”

  ※※※

  另一邊,利卡納城中的一個不知名的密室中。

  “什么?拉茲沒事?算了,反正已經(jīng)削弱了他和騎士派的力量了。現(xiàn)在我擔心是教廷會提早跳出來,站在他那邊。……也好,三足鼎立更有意思。那么,以后就看誰拿到更多有用的棋子了。”優(yōu)雅的男聲中,充滿了陰險的味道。

  ※※※

  拉茲的成人禮試練出事,在有心人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下,所有的矛頭全部直指希曼帝國。這件事,一下子被認定為希曼的陰謀。為了掩飾這次損失慘重的試練所帶來的尷尬,拉茲的成人禮以高于當初大王子和二王子的規(guī)格舉行。

  就這樣,所有生還者官升一級。還沒有加入軍隊者,自動成為副大隊長。而且被允許,可以任意選擇加入,除禁衛(wèi)軍以外的任何部隊。至于杰特,因為作戰(zhàn)勇猛,獨力抵抗高級魔族,升為師團長,官拜中將,一時間成為了王城的風云人物。可能是做賊心虛的關(guān)系,在拉茲提出升杰特為中將的時候,竟然得到全票通過,當中還包括了龐勒斯公爵那一票。

  就這樣,杰特在關(guān)系十分微妙的權(quán)力斗爭中,成為了最大的得益者。在利卡納王國歷史上,創(chuàng)下了平民升官的最快紀錄,在半年左右的時間里,由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卒升為中將。但得益者,并不止一個……

  在進行了漫長的足以讓人睡三次午覺的冗長儀式,拉茲的成人禮終于風風光光地結(jié)束了。但接下來的,是全國所有貴族都參與的盛大舞會。參與拉茲成人試練的所有生還者,則理所當然地被劃入必須出席人員的名單當中。

  在杰特開始考慮如何找舞伴這個問題的時候,艾絲美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一下子出現(xiàn)在杰特的面前。對此,杰特頭痛萬分,他知道,如果現(xiàn)在自己向她求婚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但是,欲望之神已經(jīng)把兩年前發(fā)生的事情,全部告訴自己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一旦艾絲美知道了自己就是她的殺師仇人……說不定,將來她會把自己砍成十八塊。

  杰特他在想什么呢?他討厭我嗎?他不是沒有女友嗎?難道是我……太主動了嗎?艾絲美的心里面亂糟糟的,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在此時,她忽然想起了師傅的話:“幸福!是要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的!”

  她的心馬上安定了下來。杰特的武功又好,人長得英俊,年紀輕輕就做了中將!何況,他是最有希望幫助我報仇的人。再加上……我已經(jīng)被他看光了,叫我怎么去嫁別的人……

  想到這里,艾絲美的臉馬上變得通紅。雪白的肌膚上,散發(fā)出白里透紅的迷人光彩。察覺到她的異樣,杰特也突然呆住了。

  糟了!杰特馬上感到不妙!

  但看在艾絲美的眼里,就是默許!反正這種事情只有兩個答案,不是拒絕的話,那就是……

  只見她的雙手輕柔地按在杰特的胸膛上,迅速在杰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拋下一句:“今晚八點鐘,我在大門口等你!”,然后捂著臉,飛快地逃跑了。

  就算杰特再遲鈍,也知道少女的羞澀,代表的是什么。他當然知道艾絲美主動追求自己,很大程度是因為自己是唯一看過她身子的男人。唉!麻煩了!

  對此,杰特慌忙去找太鷹請教。

  “我問你,你喜歡她嗎?”太鷹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道!算是有好感吧!”

  “是男人對美女的好感?”

  “大概是吧!不過,我看過她的身子了!但是,我就是她的殺師仇人。所以我才會這么矛盾!”杰特非常煩惱。

  “那……她的身材好不好?不如,讓我……”看到杰特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太鷹忙把流出的口水吞回去。

  的確,只有艾絲美一個人的話,杰特并不擔心!如果加上太鷹的話……還是先下手為強吧!

  “有什么辦法嗎?”

  “只能讓她的感情慢慢淡化吧!”

  “只能這樣了。那么今晚……”

  太鷹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有建議杰特今晚盛裝出席,畢竟這是上流社會中最重要的宴會。接著,告訴杰特如何稱贊女人,免得杰特得罪那些貴族夫人和千金。

  “太鷹,我怎樣看得出來,她對我的情意有多深。”

  “嗯……她這種女孩子,應該買不起鉆石項鏈,胸前通常會別上一簇鮮花。那就看花的語言吧!”太鷹好像很有研究的樣子。

  “花的……語言?”杰特不解。

  “很簡單,玫瑰代表我愛你,牡丹代表……”太鷹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講解。

  “行了!行了!你只要告訴我,什么是最厲害的?”

  “應該是百合花吧!”

  “百合?”

  “代表——我永遠是你的人!”

  杰特馬上祈禱,她今晚千萬不要別上百合,千萬不要……

  ※※※

  晚上,舉行舞會的玫瑰宮,杰特早早地在大門口等著。因為根據(jù)太鷹的說法,要女孩子等自己,是死罪。

  七點五十分,一輛普通的馬車在大門口停下。

  一個雪白的身影映入杰特的眼簾。

  是艾絲美!杰特馬上望向她的胸部……

  天啊!真的是百合!完了!杰特心中馬上大叫。腦海中浮現(xiàn)出自己被綁在床上,而艾絲美拿著小刀,一刀一刀把自己的肉割下來的恐怖場面。

  看到杰特猛地盯著自己的胸部,艾絲美的舉止頓時變得不自然。男人,都是這么好色的嗎?那么,我是否應該……

  但是看到杰特的臉,在一瞬間蒼白起來,艾絲美的心馬上變得忐忑不安起來。我今天打扮不好看嗎?這可是我花了一大筆錢買回來的晚裝啊!其他人都說我好看,為什么杰特……

  難道他明白了花的語言,他不想要我……可能是我太急進了,把他給嚇壞了!

  他,臉色蒼白,全身冒著冷汗。

  她,低下頭,不安地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

  互相猜測的心理游戲,在不知所措的兩人之間,無聲地進行著。

  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

  最后,還是艾絲美先開了口。

  “杰特!今天,我……漂亮嗎?”

  “……漂亮!”杰特機械式地回答。

  “哪里?”艾絲美追問。

  這時候,杰特想起了太鷹的話:“贊美女人,一定要贊美她漂亮,而不是她的衣服或者某一部分漂亮。不然,你死定了。如果她對你有好感,那,再肉麻的話她也聽得進去,放心吹捧吧!”

  “全部!”杰特恢復冷靜,機智地答到。

  “什么嘛!你胡說!”艾絲美心中一喜,雪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顯得更加嬌艷了。

  “我是說真的!雪白的晚裝剛好用來襯托著如同冰雪公主的你。飄逸的長裙,襯托出你天鵝般的優(yōu)雅。你,永遠都是那么的美麗,只是今晚,你把它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出來罷了。你的美!讓我陶醉!”在杰特把太鷹所教的話,全數(shù)背出來來后,輕輕地吻了艾絲美的手背一下。

  多年后回想起來,杰特才發(fā)覺這完全是太鷹專門給自己挖好的陷阱,就讓無知的自己,笨笨地跳下去。

  就這樣,艾絲美自然地挽著杰特的手臂,并肩走去和哥亞魯夫婦會合后,然后在哥亞魯介紹下的逐一認識各位權(quán)貴人物。

  今天晚上,艾絲美的確很漂亮,在雪白的連衣長裙襯托下,宛如一朵高貴典雅的雪蓮。貼身的服飾勾勒出她那玲瓏有致的完美曲線。半透明的輕紗,為她增添了一種如同幻境般的朦朧之美。

  至于杰特,今天他穿的是一身雪白無暇的武士服,寬松的衣服顯得杰特的身材更加魁梧。油亮的黑色短發(fā)向后梳理得整整齊齊。矯健的身姿,英俊的臉孔,陽剛的氣息,完美地結(jié)合在杰特的身上,這足以令所有懷春少女一見傾心。

  兩人的出現(xiàn),如同北國的王子和公主駕臨一般,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與此同時,兩人也遭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妒忌。貴族公子們妒忌的是:杰特這個沒有貴族身份的賤民,竟然擁有一個天仙般的女伴。而貴族千金妒忌的是:自己的風頭被艾絲美搶去了。

  但事實上,杰特對這種無聊的舞會并不感興趣。反正艾絲美不會跳舞,干脆和她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靜靜地看著貴族們的一舉一動。拉茲今天穿著很精神,完全沒有平時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那種臟乎乎的感覺。一身鑲金邊的白色禮服,顯得他更加俊朗不凡。

  看到他站在年邁的國王旁邊,正在苦苦地應酬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把他和國王圍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杰特不禁慶幸自己不是這次舞會的主角。杰特并沒有仔細看國王,反正是老頭子一個,沒興趣!

  很快,杰特就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貴族都是自戀狂。明明腆著大肚子,卻擺出一副英俊瀟灑的樣子。明明身材臃腫不堪,卻以為自己身材苗條,美若天仙。相互間說著肉麻的奉承話,堆起滿臉的笑容,卻往往配搭著惡毒的眼神。就這樣,杰特對這些貴族們失去了興趣。

  “艾絲美!你看那些穿著黑色燕尾服的貴族,像不像蟑螂?”杰特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到。

  “你才是蟑螂呢!”

  “我真的這么差嗎?”杰特馬上擺出一副哭喪臉。

  惹得艾絲美噗哧一笑,頓時無限風情展現(xiàn)在杰特的面前。

  “不是啦!你很英俊,這行了吧!”艾絲美調(diào)笑到。

  于是在不知不覺中,兩人心中的距離又拉近了……

  第二十五章命運的相遇!

  “請問,你是杰特。拉洛中將嗎?”一把優(yōu)雅的男聲傳來。

  杰特一回頭,嚇了一跳。剛才自己只顧著和艾絲美說笑,竟然沒有注意到有一大群人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一看他的衣著,杰特馬上猜出了來人的身份——利卡納二王子希亞洛。利卡納。

  他的身邊更是陣容鼎盛,十幾個地方貴族,四個王國直屬部隊的軍團長,五個地方部隊的軍團長。說明他的勢力主要在地方而不在中央。

  二王子希亞洛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秀美的面孔,微微卷曲的金色細發(fā),白皙的皮膚,再加上一米八五的修長身材,結(jié)合成一個俊美型的美男子。在長期的宮廷教育底下,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優(yōu)雅的氣息。

  面對他,杰特不敢怠慢,連忙深深地鞠了一躬,行以最隆重的禮節(jié)。

  “久仰杰特先生的大名……”于是,希亞洛微笑著和杰特開始了談話。言詞優(yōu)雅的希亞洛常常妙語連珠,讓杰特贊嘆不已。無可否認,希亞洛是個充滿領(lǐng)袖魅力的男子,讓人有一種想親近他的感覺。

  一會兒,杰特隨口說起。

  “膽敢設(shè)計謀害拉茲王子的家伙,可真該死!”

  “是啊!那些希曼人太可惡了!”希亞洛平靜地回答,但是,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兇狠的寒芒,令人不寒而顫。

  但是,這絲一閃而過的寒芒,被杰特捕捉到了。

  難道……企圖謀害拉茲的人是他!杰特心中一驚。熱中帶冷的眼神,九分真誠,一分虛假!那一分虛假,卻足以致命!沒有比這種天生的陰謀家更可怕的人了!

  不過,擁有敏銳的觀察力的人,不止一個。盡管杰特刻意讓自己的表現(xiàn)平靜,但是希亞洛仍然察覺到杰特的異常。

  竟然能夠察覺我的想法!這么厲害的家伙,不為我所用的話,絕對不能留……希亞洛在心中對杰特下了初步結(jié)論。

  被發(fā)現(xiàn)了嗎?再次察覺希亞洛對自己的異常反應,杰特陷入了困境,一有差錯,自己將會與朝中三分之二的勢力作對……

  就在情況最不妙,西雅洛開始起疑心的時候,突然從杰特的身后傳來一陣迷人的幽香,是女子的幽香。

  杰特馬上靈機一動。

  “好棒!是美女的香味!典雅中不乏高貴,清新而不混濁,不帶一絲一毫的脂粉味。不錯!這是萬中無一的女人香!”杰特連忙背出太鷹關(guān)于形容女人香味的說詞。

  此時,西雅洛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杰特猜對了,在他身后,的確是美女。

  但是,當杰特轉(zhuǎn)過身去的時候,他,呆住了!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這種心動的感覺……自從自己失去艾莉蓮娜之后,自己就不曾有過!

  看見杰特的嘴巴,像一條被撈上水面的魚一樣,一張一合地,怎么也閉不上,加上微微泛紅的臉。希亞洛絕對肯定,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著迷到極點的表現(xiàn)。結(jié)果,在杰特的有意無意之中,他成功地把‘好色之徒’四個字,寫進了西雅洛對自己的評價當中。

  向杰特走來的,是一位清麗脫俗的絕世佳人。

  飄逸美麗的金色長發(fā),隨著她輕盈的步子,隨風而動。秀麗的面龐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笑的時候微微泛起兩個小小的酒窩。淺藍色的大眼睛是那么的清澈,不帶一絲的雜念。透過那雙眼睛,杰特仿佛看到了無邊無際的宇宙,是那么的深奧、那么的神秘。

  她,仿佛是用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藝術(shù)品,而不是一個人。她,穿著一套金色的、有點像旗袍的長裙,完美的設(shè)計,把她如同魔鬼一般惹火的身材,完完全全地表露出來。裸露在外的皮膚是那么的晶瑩剔透,給人一種吹彈可破的感覺。

  高聳的雙峰、不堪一握的纖腰、滾圓的翹臀,無論是哪一樣,都足以引起男人的無限遐想。但是她的一舉手、一抬足,卻又帶著如同女神般的端莊氣息。簡直是欲望天使與圣女的完美結(jié)合。

  看著她如同仙女駕臨般,優(yōu)雅地走到自己面前,杰特心底發(fā)出一種想向她膜拜的沖動。好美!杰特心中暗暗贊嘆到。但是,他忍住了心底的沖動,同樣優(yōu)雅地向這位女士行了一個禮,左手放在腹部,右手放在后腰,身子向前鞠躬三十度,做到頭和腰成一直線,不卑不吭地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她,淺淺地一笑,緩緩遞起了自己的右手,朱唇輕啟,發(fā)出如同天籟般優(yōu)美的聲音。

  “你好!杰特。拉洛先生!我是納特羅大神官的女兒,我的名字叫做愛麗絲。請問,先生有興趣和我跳支舞嗎?”

  杰特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飛來的艷福,強烈地沖擊著杰特身上每一條神經(jīng)。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任何男人,如果有美女向自己示好,不管接受與否,心中都會有一種飄飄然的成就感。杰特也不例外,他突然覺得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滿含妒忌的惡毒眼神,也變成了眾人對自己的祝福。杰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是近乎全自動地完成。沒有過多的考慮,自己的雙唇已經(jīng)吻在她的手背上。

  雙唇上傳來的如同溫玉般的感覺,還有鼻子聞到的那股醉人的少女幽香,一起刺激著杰特的大腦,喚醒他心中的男性本能。

  最吸引杰特的,卻是她的那股幽香。人,從皮膚上排放的廢物達到100多種,從一個人的體味就可以得知其身體的好壞與否等情況,每一個人的氣味都是獨一無二的。在動物世界中,母親憑著氣味認出孩子,雌性憑著氣味選擇雄性伴侶。所以,有經(jīng)驗豐富的淫賊,能夠憑著氣味判別女人的好壞,是一點也不出奇的。

  不過,杰特就是杰特,在絕色美女的強大攻勢下,仍然能夠勉強保持清醒。他先向愛麗絲告了個罪,然后轉(zhuǎn)身向二王子施了個禮。兩人相互間交換了一個男人才看得懂的眼神,希亞洛輕輕地點了頭。

  在取得希亞洛的首肯后,他向艾絲美苦笑了一下。但迎來的,卻是她哀怨的眼神。杰特明白她現(xiàn)在心里面是憂心忡忡的,沒有一個女人愿意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搶走。但是,杰特沒有選擇。她,代表著教廷。現(xiàn)在必須在教廷和二王子之間,取得一個良好的平衡。過早做出選擇,是不智的。

  就這樣,杰特輕輕地握住愛麗絲的手。他只覺得她的手好棒,握在手中,有一種軟若無骨的感覺,卻又如凝脂般地光滑,實在是太舒服了!

  當兩人走下舞場的時候,愛麗絲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向編排曲目的人——是龐勒斯子爵!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她的心頭。

  果然!下一曲變成了‘帕格斯托’!

  這是一首非常難跳的曲子,是一百年前,一個宮廷樂師有感于滿天飛舞的風精靈而寫的曲子。全曲節(jié)奏多變,時而如狂風暴雨般急速,時而如潺潺流水般緩慢。即使是練習舞蹈多年的人,也不一定跳得好。只有功力深厚的舞姬,才能跳出當中的神髓。

  愛麗絲心中一驚!自己當然沒有問題,但是杰特……那班家伙分明想杰特出丑!這樣一來,可能杰特就會遷怒于自己,那么……

  “杰特先生!我不喜歡這首曲子,不如我們跳下一首,好嗎?”愛麗絲非常聰明地做出決擇。

  但在杰特回答之前,那群貴族就開始起哄了。

  “哈哈哈!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民,竟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回你不會再有好運了!”

  “是啊!什么都不知道的鄉(xiāng)巴佬!給我滾下去!”

  “你不配跟我們的愛麗絲小姐在一起!”

  叫罵聲響個不停。

  這時候,拉茲陪著國王——利卡納二十五世,走了過來。

  頓時,全場肅靜。

  “你是杰特吧!我從拉茲那里聽說過你……你很不錯!希望你以后能多為利卡納立下汗馬功勞,我不會虧待你的!”國王慢慢地說到。

  “謝謝陛下的賞識!我會努力的!同時,謝謝殿下的栽培!”杰特恭敬地回答。

  “杰特!這支舞,是風精靈的舞蹈,很難跳的!不跳也沒問題。樂師,換一支曲子。”拉茲非常關(guān)心杰特。

  “殿下!既然是風精靈的舞蹈,那就不用了換了!你忘了,我可是從來沒有和你練習過合擊之術(shù)的!”杰特突然說到。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風!”拉茲恍然大悟,然后向愛麗絲點了點頭。愛麗絲則報以一個讓所有男人都心動不已的燦爛笑容!

  杰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

  但是,不由得杰特多想,愛麗絲把杰特拖了下去舞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杰特和愛麗絲跳得非常好!杰特雖然不像愛麗絲跳得那么優(yōu)雅,但是他的動作卻和愛麗絲異常合拍,好像合作多年的舞伴似的。在如詩如畫的優(yōu)美曲子伴奏下,愛麗絲就像一只美麗的金色蝴蝶,在杰特的身邊,翩翩起舞。而杰特則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和愛麗絲互相追逐著。

  在外人看來完美無缺的配合,看在愛麗絲的眼中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杰特的眼睛在不斷地四處張望,觀察別人動作的同時,還可以察覺到自己下一步的動作,從而猜出自己要做的姿勢。他的動作其實是慢了自己一拍的,但是在他確定這個動作沒錯后,他用自己的速度把動作追了上來!

  敏銳的洞察力、準確的判斷力,是一個名將必備的資質(zhì)。而這個男人兩者都有,說明他的不簡單。在愛麗絲心中,對杰特的評分馬上升到一個很高的位置。他的確是個人才,怪不得爸爸當初要冒著和龐勒斯家族決裂的危險,去救他……

  摟著愛麗絲的纖纖細腰,杰特發(fā)現(xiàn)從手指頭傳來的感覺棒極了!柔軟而不失彈性的感覺,不斷沖擊著杰特的理智。突然一個很奇特的念頭在腦海里浮現(xiàn):我要得到她的愛!我要娶她!我要和她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有點沖昏頭腦的杰特,已經(jīng)開始盤算怎樣追求人家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曲子慢慢地停了下來……

  不想放手,杰特愿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愛麗絲美麗的臉龐,望著她那清澈的眼眸。直到別人都松開手,杰特才戀戀不舍地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走出舞場。

  這一切,看在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反應。

  一向以來肥胖得可以跟豬媲美的大王子——卡奧羅和龐勒斯子爵為首的貴族派,是極度的憤怒和嫉恨。

  盤算著爭奪人才的二王子——希亞洛,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至于三王子——拉茲,他的表情卻非常復雜。

  哥亞魯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艾絲美,失控的淚水早已洶涌而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進行舞會的玫瑰宮!

  舞會,最后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結(jié)束了。但是,在繁華的表象下,權(quán)力斗爭的漩渦,已經(jīng)開始了涌動,把每一個人都卷在里面。

  只有勝利者,才能生存下去……

  作者:哎!最為關(guān)鍵的人物終于出場了!之前,我一直不敢寫,怕自己控制不了。現(xiàn)在,我嘗試寫人物的戀愛心理,不理了,沒有失敗,哪里會有成功,我拼了!由于本人幾乎沒有戀愛經(jīng)驗,寫的不好,請大家多多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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