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子羽順便去自家菜地拔了一顆卷心菜。


　　他媽媽種的卷心菜是圓球形的，整個包起來圓咕嚕一個。


　　因為沒有打農藥，而卷心菜又容易招蟲子，江子羽拿起來一看，外層的葉子上爬著幾條青綠色的小蟲子，身體一拱一拱地爬動。


　　菜葉被蟲子咬出了好些窟窿，窟窿邊上還有它們的綠色糞便。


　　喵喵。


　　不遠處的路邊，一只黑貓趴在草叢里，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蹲著逗它玩兒。


　　江子羽拿著卷心菜經過，青年抬頭，笑著打了聲招呼：“江哥，去地里摘菜了啊，你家的卷心菜這么早包好了，我家的葉子都散開了，包不成個。”


　　“地里的卷心菜長得挺大個，就是沒打農藥，葉子快被蟲子糟蹋完了，你想吃就自己去摘哈。”


　　江子羽停下了腳步，跟許遠澤聊了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江哥，我家門前的黃皮果熟了，現在去搞點？”許遠澤指指自家的方向。


　　“好啊，那我也不客氣了，提到黃皮果就饞。”


　　江子羽跟著許遠澤往他家走去，黑貓翻了個身，爬了起來，悠悠地跟在他們身后。


　　“小澤，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還出去嗎？”江子羽邊走邊跟許遠澤閑聊。


　　許遠澤的爸媽在他七歲時出車禍去世了，他是奶奶一手帶大的。


　　上個月，許奶奶生病了，許遠澤連忙趕了回來，陪了她一個多月。


　　許奶奶年輕時操勞過度，生一場病跟去了半條命似的，身體一直不好，身邊離不開人照料。


　　“唉，暫時不出去了，奶奶需要人照顧，出門在外，我實在放心不下。”


　　許遠澤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最近跟著黃伯去工地干活，可惜是淡季，活兒不多，休息的天數趕得上干活的天數。”


　　“奶奶，我回來了。”許遠澤沖坐在門口石凳上的老人大聲喊道。


　　許奶奶有點耳背，江子羽走近了幾步，喊道：“許奶奶。”


　　“是小羽啊，進屋坐，小澤，快去泡茶啊。”許奶奶放下手中的蒲扇，手撐著膝蓋想要站起來。


　　“許奶奶，不用泡茶，我跟著小澤過來摘黃皮，一會就回去。”江子羽趕緊上前說道。


　　“奶奶，你坐著，我帶江哥去摘黃皮了。”許遠澤撿起一旁的蒲扇，放到他奶奶手上。


　　“多摘點回去吃，吃不完可以泡水喝，消暑效果好。”許奶奶叮囑道。


　　許家門前的黃皮樹有十米多高，樹上枝葉茂密，一串串橙黃色的黃皮果垂下來，結的果超多。


　　黃皮果有不同的品種，許家種的是珍珠黃皮，果子球形的，大小跟枇杷差不多，表皮有褐色的短絨毛。


　　許遠澤雙手抱住樹干，兩只腳往上一夾一蹬，輕輕松松爬到了樹上。


　　一串有很多黃皮果，江子羽站在樹上，仰著頭看：“小澤，兩串就夠了，很多了，可以了。”


　　許遠澤又摘了兩串大的，從樹上下來，笑道：“還有叔叔阿姨呢，可以吃的完的，我進屋拿個袋子來裝。”


　　許遠澤說著走進了屋子，江子羽站在樹下，一扭頭看到黑貓坐在墻角的陰影處看著他這邊。


　　“小黑。”


　　江子羽走到黑貓旁邊，蹲下在它腦袋上摸了一把。


　　喵喵。


　　頭頂傳來兩聲貓叫，江子羽一仰頭，一只三花貓在他頭頂躍過，從墻上跳了下來。


　　三花貓看了一眼黑貓，朝這邊走了兩步，又轉身朝相反方向走了。


　　應該是想來找黑貓的，看到不熟悉的江子羽在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跑掉了。


　　許遠澤提了黃皮果過來，三花貓親熱地湊了過去，在他的褲腳上挨挨蹭蹭。


　　“江哥，你想吃黃皮果，可以自己過來摘，或者跟我說一聲，我摘了送過去。”


　　許遠澤把袋子遞給江子羽，彎腰摸了下三花貓，三花貓伸長了脖子，把腦袋往他的手上蹭。


　　“謝謝。”


　　江子羽多看了兩眼三花貓，笑道：“好黏人的貓咪啊。”


　　“是啊，喂過幾次，它就黏上了。”三花貓一直往許遠澤身上蹭，他干脆抱起了它。


　　“許奶奶，我走了，小澤，拜拜，謝謝你們的黃皮果。”


　　江子羽提上黃皮果，拿上卷心菜，回竹樓去。


　　“客氣啥，要就來摘。”許奶奶耳背，對她說話聲音要大，她說話聲音也大。


　　江子羽走在路上，從袋子里摸出一顆黃皮果，食指和拇指捏住黃皮果，一用力擠破薄薄的皮，嘴巴一咬便把整個果肉含進嘴里。


　　黃皮果的汁水很多，酸酸甜甜的，果肉很脆，很解渴，然后吐出里面的果核。


　　有一些黃皮果是沒有果核的，村里還沒有人種。


　　“爸，媽，有黃皮果，許遠澤家摘的。”江子羽喊道。


　　江媽在菜園里摘西紅柿和苦瓜，江爸站在園子外跟她說話。


　　“小澤家的啊。”


　　江媽在衣服上搓了兩下手，折了一小串過去，邊吃邊說道：“他奶奶身體不好，我看他家的菜地沒什么菜，你明天摘些瓜果送過去。”


　　江媽指指旁邊的西紅柿、長豆角那些。


　　江子羽每一種都種得不多，結的倒還不錯，長豆角一根根青青綠綠地垂下來，苦瓜也是。


　　“好。”江子羽又從袋子里拿了一小串黃皮果出來，剩下的都拿給他爸爸了。


　　吃完黃皮果，江子羽走了兩步，進菜園里摘了一個西紅柿，用衣服的下擺包著擦了兩下，直接放進嘴里啃了起來。


　　西紅柿個頭不大，但汁多味甜。


　　比起用來炒蛋，他更愛生吃，也喜歡切成片后，蘸上白糖再吃，生生脆脆的。


　　“我們哪天來割禾啊？老周今天問我了，要是時間合適，就跟以前一樣換工。”


　　江媽吃著黃皮果走向江爸，最近村里的人見面第一句話就是“你家哪天收割稻谷”。


　　江爸拿出手機，打開15天的天氣預報看了看，說道：“夏至那天怎么樣？讓谷子在苗上再掛幾天，熟透一點。”


　　“可以啊，這次我們比周家的早拋秧幾天，先收我們的，接著收周家的，我晚上跟老周說一下。”江媽點點頭說道。


　　江媽拿過江子羽帶上來的卷心菜，一塊裝進菜籃里，回竹樓做飯。


　　江爸和江子羽也該喂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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