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戰(zhàn)事 下
這場戰(zhàn)事一直到五月份有了突然的轉變。/wWW。Qb⑤、cOM/就在洪康三年五月初十,也就是我的十七歲生日這一天,忽然從海鹽傳來燕軍突襲的消息,全國震驚。誰也沒有想到北燕竟然會擯棄最強的步兵和騎兵團,轉而從海上強攻。
東越一向水軍占優(yōu)勢,沒有想到這次竟然被燕軍突襲成功,所有人都被北燕這一手嚇壞了,這才明白過來先前燕軍的撤兵乃是疑兵之計。但此時為時已晚,半月后,燕軍攻下海寧重鎮(zhèn),給了越軍心理上的沉重一擊。
海寧距杭州城不過數百里,一時間,城內人心惶惶。不時有謠言傳出說燕軍兩日后便要攻城。
我也沒有想到燕軍竟然來得這么快,好在事先早已作好準備,海船、物資都已一一準備就緒,只等一聲令下,便可開船。楚易那邊也意外地派了人過來,說了些客氣的話,不外乎什么東越正值戰(zhàn)亂,若有必要可到長沙暫避之類。我淡淡地拒絕了,當初既然下定決心,就不會再回頭與他糾纏不清,免得到時候大家都痛苦。
本來準備馬上就走,我和云簫一起去見了父親,跟他說了我們的計劃,他卻只是默不作聲。我們著急地等了半晌,他才嘆息道:“再等等吧。”
“爹,現在燕軍就快打來了,再等就來不及了。”云簫急聲道。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可著急,自己卻一臉疑惑地望著父親。我知道我們這樣棄城而逃在古代來說有些不講道義,但性命當前,我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更何況我本來就認為這場仗勢在必行,我本人就沒有什么為城而戰(zhàn)的想法。只是父親這里實在不好跟他解釋,所以決定了,如果父親太倔強,那我們也只好咬咬牙,先把他弄昏了再抬走。
我預想了父親的各種反應,包括痛心疾首,破口大罵,捶胸頓足等等,可是卻沒有想到父親仍然是一臉平靜地讓我們再等等。
父親見我迷惑,又繼續(xù)說道:“燕軍紀律嚴明,即使城破也不會對居民大肆殺掠,所以等城破了之后再走也不遲。若是我們現在棄城而逃,這么一大群人,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樣可能會引起城里的恐慌。”
我無語。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原來我們的離去竟然也會給杭州城造成這么大的影響。只是這次水軍的統(tǒng)帥,乃是名聲一直不太好的魯王燕舞行,進城后會不會對我們怎么樣還真的不好說。
父親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解釋道:“魯王名聲雖不好,但也不可能完全違抗圣意。北燕攻越不僅僅是要強占這么簡單。他要使越地成為自己的領地,完成大一統(tǒng)的目的,絕對不可能大作殺戮。而且,雖然現在里杭州最近的是魯王,但是在長江北岸,還有北燕的主力在。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我看朝廷是顧不上那邊了,只怕這兩天就會下令勤王。那么北燕主路和右路大軍也應會迅速趕到,一起攻城。”
我從父親書房退出來,沒有再說一句話。
父親的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怎么說呢?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面對城池將被侵略的激憤,反而有一些——興奮。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從父親眼中看到這種神情,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只是?難道——?我的頭腦中忽然閃過一個非常荒唐的想法,但是馬上就被自己否認了。使勁拍拍腦袋,我今天真是昏了頭了。
晚上的時候,范成喻下令封城,我們想逃也逃不了了,只得慢慢在城里耗著。好在當初為了逃走準備了大批物資,所以封城對我們的影響不大。可是城里的老百姓就倒了霉了,奸商們紛紛哄抬物價。一時間,大米、糧油等生活必需品的價格竟然漲了平常的三倍不止。老百姓平時生活本就拮據,這會兒更是叫苦連天,打架斗毆事件也時有發(fā)生。
江南的兵將們果然迅速趕來勤王,幾日后,長江防線失守。燕軍主力南下。
洪康三年五月三十日,杭州被圍。
守城的士兵還算英勇,自從杭州城被圍已經十日,燕軍仍是無法攻下。但此時城中的糧食已經不濟了。不說老百姓,就是守城的軍官、士兵都吃不飽肚子。
我雖然對守城不以為然,卻見不得百姓如此餓死,所以吩咐了張自成將糧食勻了一批出來施粥。這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沒想到竟然一舉成名。不知什么時候起,城里就有了傳言,說云家大小姐是觀音菩薩的慈悲心腸,救苦救難云云。
我心里有些好笑,不過也懶得去阻止什么,反正打定主意,一等到可以出城了,我馬上就逃。
朝堂上再也沒有誰為了士、庶而爭論不休了,畢竟現在保命最重要。有些人已經開始打著主意要去辭官了,因為一旦城破,不管燕軍如何仁慈,也只是針對老百姓而言。按照祖制,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將全部被虜到北燕。
城困后第十五日,我從秘營回來去書房找父親。他的書房在祈云樓,這整個府里除了父親就只有我和云簫能自由出入這里。進門的時候就發(fā)現有些不對勁,外面站著好些隨從,見我來都恭恭敬敬地行禮。我瞥了一眼,有好些都不熟,應該不是云府的下人。問了才知道,除了云家的各路宗親,還有其他世家的重要人物都積聚在這里,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匆匆地來到父親書房門口,并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把耳朵湊在門上聽了聽。不管父親如何看重,我畢竟是個女子,若是這樣直接進去了,那些宗親們肯定要說長道短的,索性不如偷聽了痛快。
“這件事情我不方便發(fā)表意見,至于各位怎么決定,就不用再征詢我了。”是父親的聲音,一貫的淡定。只是他們到底有什么事情特意來找父親商量呢。
“云大先生太客氣了,我們各位到此還不是想得到您的支持。畢竟這么大的事情若是沒有形成統(tǒng)一意見,我們做起來也束手束腳的。再說,當初范成喻乃是云家一手捧起來的,我們現在要對付他,自然要聽聽云家的意見。”這是個陰沉狡猾的人,我心里暗道。只怕是李家的人了。當初李家本來要捧齊王做皇帝,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范成喻,使他們的如意算盤落了個空。
只是他們要對付范成喻,這是怎么回事?還嫌朝中不夠亂嗎。還是,他們打算弒君投降?想到這里我心中一驚。很有可能,他們本來就對皇權沒有多大的忠心,現在危難當頭,便想著要把范成喻推出去以保全自己。
我心中波濤洶涌,一群沒有見識的糊涂蟲。真的以為這么做就能逃脫么?北燕無士族,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好不容易打下來的疆域中有這么一群特殊群體的存在。你們這樣做,只會讓燕帝找到把柄來對付你們。
我心中狠狠的,連接下來他們說了什么也沒有聽清楚。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才發(fā)現他們正要出來,趕緊躲到柱子后頭,等他們走光,才進屋找父親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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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也答應了讓他們去逼范成喻退位,還要開門降城。”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父親,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雖然我對城能不能守住并不在意,但是讓這些士族人士去陷害范成喻,而且恬不知恥地出賣全城居民,我絕對做不到。
“他們也不會那么順利的,范成喻也不是好相與之輩。”父親淡淡道,仿佛他們的爭斗跟自己完全無關。
我心下疑惑,這不可能,怎么會?但是眼前的事實告訴我,父親極有可能就是北燕的那個細作。努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我平靜地問道:“爹,你跟北燕那邊是什么關系?”
父親一呆,轉而笑了笑,說道:“終究還是瞞不過你。我確實與北燕國主相交多年。”
雖然已經猜到,可是現在從父親口中親自說出來,還是覺得一時難以接受。下意識地搖頭,我開始大笑,笑到直不起腰來,笑到胸口一陣發(fā)痛。“可笑,真是可笑。哈哈……”我不再看他,轉身沖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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