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師傅的第二春
看著雅尼指揮著那些年輕苗人費(fèi)力地把他們搬走,我心里頭偷偷地罵了岳重天幾百次。=全=本=小=說=網(wǎng)=你這老家伙就不能配合一點(diǎn)嗎,這么浪費(fèi)我們的人力資源,嫌大伙沒事兒干還是怎么的。
當(dāng)然我還是特意地將楚軍護(hù)衛(wèi)與他們分開,畢竟他們是楚易派過來保護(hù)我的,人家一片好心我也不能踩在腳底下不是。
安頓好這些人,我們便隨著雅尼去了苗寨。這里的防護(hù)果然十分完備,戒備森嚴(yán),隨處可以看到全副武裝的年輕人從我們身邊走過,見到雅尼,很尊敬地向她行禮,同時用很驚訝的目光打量我。許是我長得特別好看吧,我心里洋洋得意。云簫則很不屑地哼了一聲,這小鬼頭只要一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真的很郁悶是不是,被人看透的感覺不大好呢。
通過重重關(guān)卡,我們終于到達(dá)了雅尼的家。這是個兩層的吊角樓,木制的構(gòu)造已經(jīng)有不少年頭了。房子還真不小,雅尼解釋說,以前這里住過十幾個人,只是現(xiàn)在都散了。我想起尼瀾曾跟我說起的她家里的事,一時有些懨懨的。
好在馬上就見到了鄭夫年,他悠閑地坐在挑廊上看風(fēng)景,見我們來了,瞥了一眼,道:“干什么去了,現(xiàn)在才來。”
我嘿嘿地笑著,“師傅您老人家英明神武,弟子怕礙了您的事兒。可是左等右等,還是沒有半點(diǎn)消息,沒想到您竟著了人家的道兒。我和云簫對您老人家是很崇拜的,硬是一直在山下等著師傅殺過來,好跟您里應(yīng)外合來著,可是等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師傅啊師傅,您是不是應(yīng)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呢?我們現(xiàn)在對您很失望啊。”
鄭夫年笑笑,“丫頭,你的嘴還是那么厲害啊。再這樣下去可嫁不出去啊。”
“那就不勞您費(fèi)心了,你徒弟我現(xiàn)在走俏得很,身后不知道多少人在追求。我可是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從他們手里逃出來,特意來救師傅您老人家的。”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沒有眼光。”他撇撇嘴,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我把從雅尼那里討來的解藥扔給他,順便嘲笑:“沒想到有一天會嘗到自己配的藥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藥真的很好用呢,什么‘昏天昏地彈’、‘陰陽合和散’……效果好得不得了。”
鄭夫年的眼睛快要冒出火來,“你把我的東西全偷出來了是不是?你這敗家的丫頭。那些藥倒也罷了,你要‘陰陽合和散’作什么,那可是天下第一春藥。”
我無辜地看著他,“師傅,我們要來救你,總得準(zhǔn)備些武器吧。你知道我的武功稀疏平常,跟云簫沒得比,不靠這些東西你讓我怎么活。”
“其他的我就不追究了,你把‘陰陽合和散’還給我。”他伸出手,完全沒有因?yàn)樽约哼B累我們而顯出任何猶豫。
“遲了,”一旁的云簫再也忍不住插嘴道:“都已經(jīng)用過了。”
鄭夫年馬上用殺人的眼神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又是好氣又是無奈,還有些好笑。我忙解釋,“我只是小小地懲罰了某人一下,師傅你知道,我一向很有分寸的。”
“她又喂了那人一顆‘茗香丸’。”云簫繼續(xù)多嘴,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揮起拳頭來威脅他。再說一句我就讓你嘗嘗什么叫做熊掌。于是他果然馬上閉嘴。
鄭夫年的表情變得要哭,“丫頭,云簫說的不是真的吧。你真的把‘茗香丸’就這樣糟蹋了。”
我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師傅,別這樣嘛,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想開一點(diǎn),世界就會更美好。”
鄭夫年無語,心卻在流血。
寒暄與斗嘴完畢,我們開始商量接下來的對策。當(dāng)我說到楚王議和的愿望時,鄭夫年的眼睛亮了起來。然后我又告訴他,岳重天也帶了天悟門的人上了山,看他如何處理。
“那些人呢?”他問道,臉上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意外與擔(dān)心。
“暫時把他們關(guān)押起來了。”我回道,“好象元無計(jì)的傷到現(xiàn)在還沒好,所以特意到苗疆來請你這位威名赫赫的西崖土司去替他看診。”說到這里,我開始想象當(dāng)岳重天知道他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的所謂的西崖土司竟然就是鄭夫年時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哼,我的淬心掌又豈是那么好相與的。”鄭夫年對自己的武功頗為自負(fù),“不過,雖然他也受了內(nèi)傷,以元無計(jì)的身份不會這么久都找不到高手幫忙療傷啊。”
“人家高傲得緊,不愿意欠北燕國主的人情。哪里像你啊。”我逮著機(jī)會就故意嘲諷他。
鄭夫年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不過這人也真是個硬漢子,罷了罷了,等這事完了,我隨他們?nèi)ヒ惶司褪恰!?br />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我故意笑他,“難道是有愛情滋潤,所以人的性子也會變得特別軟。”
“你別胡說八道,”鄭夫年破天荒地臉紅了。
我和云簫驚訝地交換了個眼神,“師傅,雅尼的年紀(jì)會不會小了點(diǎn)。”
“你們給我閉嘴。”鄭夫年怒道,臉上的紅潤卻越見明顯。原來竟然是真的?!我和云簫面面相覷。
在我的叮囑之下,西楚的那些護(hù)衛(wèi)已經(jīng)放了出來,安置在我們旁邊的一座樓內(nèi)。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還特意去慰問了一番。至于岳重天,那就對不起,你們先給我好好待著吧。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得罪我,你還不聽。現(xiàn)在后悔了吧,要是當(dāng)初對我態(tài)度好點(diǎn),也不至于落到現(xiàn)在的田地,起碼現(xiàn)在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還能去騙個漂亮的苗族姑娘好好樂一把(罪過,罪過)。
吩咐給他們準(zhǔn)備最差的伙食,再在里頭適當(dāng)?shù)丶右恍┝希遗d沖沖地給他們送過去。岳重天和韓無炎關(guān)在一間房里,到底是身份不同,待遇要高一些。我得意洋洋地把食物遞給他,道:“對不起了,苗人窮得很,只有這些了。”
岳重天瞄了碗里的咸菜和發(fā)黑的玉米饃饃一眼,氣憤地罵道:“你就準(zhǔn)備拿這些給我們吃,你當(dāng)我們是什么。我們家里的豬也比這樣吃得好。”
“那就請?jiān)勒崎T回家跟你家里的豬一起去吃吧。我們這里可沒有豬食。”我冷冷地說道,把碗又收回來。
“真是對不住了,林若,我?guī)熓逡幌蚓褪沁@脾氣,你別往心里去。我知道這里打了這么久的仗,一定十分苦,沒想到竟然以至這步田地。我們又怎么敢再挑三揀四呢。”我傻了眼了,韓無炎,你不是這么單純吧。還是——傻?
算了,害你都沒意思。我泄氣地把食物收回來,直直地走了出門,一會兒,換了兩碗米飯和幾個小菜。遞給他,“真夠傻的,害你都沒意思。”我訕訕地說道,他卻很是驚訝地看著我,一會兒,笑了。很真誠的,卻看得我心里怪不是滋味兒。我怎么就這么壞呢?
“你們先在這里待著,過兩天自然就會放你們出來。可別想玩什么花樣,要是惹怒了西崖土司,他是絕對不會跟你們?nèi)ケ毖嗟摹:撸铱墒呛貌蝗菀撞耪f服他去替你師傅看病的。”雖然是老鄭主動答應(yīng)的,可是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干脆就把功勞攬到自己頭上,我心里暗自發(fā)笑。
“西崖土司已經(jīng)答應(yīng)去替師傅看病了?”韓無炎又驚又喜,望著我的眼神滿是欣喜和感激。連岳重天的臉色也頓時緩和不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受之有愧啊。
“既然西崖土司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醫(yī)治師兄,為何你還不放我們出來。”岳重天又問道。怕是心里還有些懷疑。
我冷笑,“醫(yī)治元國師是一回事,放你們是另一回事。現(xiàn)在苗人還不是很信任你們,我的熟人現(xiàn)在又不在,所以大家還要等兩天。”我總不能坦白告訴你們,老鄭被藥物控制得太久,還需要兩天才能恢復(fù)吧。再說,讓你們多蹲幾天牢房,多吃些苦頭,我多開心、多解氣吶。
半哄半威脅,他們終于服服帖帖地繼續(xù)蹲監(jiān)獄。我得意洋洋地邁著勝利的腳步回了房。
月夜,怎么也睡不著,可能是新到了一個地方有些不習(xí)慣吧。從明天開始就要戰(zhàn)斗了,心里有些興奮,有些緊張。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門。
月光真的很美。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敲著腦袋想了半天,冬月十五?難怪月亮這么圓。忽然想到自己的家鄉(xiāng),是長沙還是揚(yáng)州呢?那里的月光也一定很美吧。雖然現(xiàn)代的城市已經(jīng)很少有人靜下心去看看天上的月亮了,但還記得剛進(jìn)大學(xué)那會兒,同學(xué)們一起到岳麓山頂看星星、看月亮的那個夜晚。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我喃喃地吟著,李白這首詩真的很應(yīng)景呢。
身后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云簫么,你也睡不著嗎?”我問道。
一雙手從我身后緩緩伸過來,將我緊緊地?cái)堅(jiān)趹牙铩!罢l?”我一驚,身體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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