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西討元帥
小院很破，墻面烏漆一片，布滿了蛛網(wǎng)一樣的裂紋。
屋中唯一的桌子只剩下三條腿，不得不用一根長木棍撐住。
張構(gòu)坐在一張左右不平的長椅子上，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問道：“這是你家？”
“哼，我知道環(huán)境不太好，你們就先將就一下吧。”王大頭坐在門檻上，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張構(gòu)轉(zhuǎn)頭看向徐文清，道：“徐師妹，我看他們不會追過來了，咱們現(xiàn)在去找周王殿下吧。”
王大頭頓時抬起大腦袋，欣喜道：“這樣最好！”
徐文清也不再有異議，她瞎眼后，內(nèi)心敏感脆弱，最擔(dān)心被武承嗣當(dāng)做累贅，故而不愿一來就給他添麻煩。
此刻見沒有人再追來，當(dāng)即道：“這位壯士，剛才多謝您救了我們。”轉(zhuǎn)頭向蘆葦?shù)溃骸敖o這位壯士奉上三百錢作謝禮。”
蘆葦猶豫了一下，嘟嘴道：“用得著給這么多嗎？”還是伸手取出荷包，取出三吊一百錢的銅錢，遞了過去。
王大頭騰的站起身，搓了搓手，笑呵呵道：“這怎么好意思呢？”話這樣說，手早已飛快的將錢抓了過來。
三人正要出門，就在這時，屋外忽然響起嘭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人在砸門。
王大頭臉色大變，道：“完了，他們找上門來了！”
徐文清主仆都驚呆了，張構(gòu)急道：“有沒有后門之類的？”
“沒、沒有。”王大頭驚慌失措。
忽然間，他想到什么，來到屋子里唯一的柜子前，用力拖開，只見柜子后面的墻壁上，竟有個大洞。
洞并不是很大，只能容納一人，原本是王大頭為自己準(zhǔn)備的，四個人、三雙眼睛面面相覷。
徐文清不安道：“怎么啦？”
張構(gòu)望著蘆葦，沉聲道：“你們兩個身材比較嬌小，應(yīng)該都能躲進去。”
徐文清看不見墻洞，不安道：“躲進哪？”
王大頭嘴唇發(fā)白，他很想自己躲進去，但另外三人絕不會同意，而且他們留在外面一定會揭發(fā)他。
就在這時，門外“啪”的一聲響，緊接著“哐當(dāng)”一聲，聽起來似乎大門被人整個踢飛。
張構(gòu)早已不由分說的將徐文清主仆推入洞中，嚴(yán)厲道：“千萬不要出聲！”然后將柜子推了回去。
王大頭猶豫片刻，就要去開屋門，忽然間，整個門仿佛被大鐵錘砸了一下，向屋子內(nèi)側(cè)飛來，重重撞在王大頭身上。
王大頭應(yīng)聲倒地。
一陣腳步聲響起，兩名鐵塔般的巨漢進入屋子。
緊接著，兩人恭敬的讓到左右，一名手持折扇的中年文士緩緩渡入屋內(nèi)。
在中年文士身邊，十錦緞的胖掌柜和一名濃眉大眼的男子魚貫而入，兩人身后，又跟著進來了四名巨漢。
其中一名巨漢右手拖著名乞丐，他那只巨大的手掌比乞丐的腦袋還大，將他腦袋牢牢捏在手中。
進屋后，巨漢隨手將乞丐扔在地上，那乞丐滿臉盡是鮮血，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胖掌柜四顧看了一眼，陰惻惻道：“你們真以為得罪了我們“十錦緞”，還能躲起來不成？那兩個小娘們呢？”
王大頭沒有看他，自從這些人進屋后，他的目光便只放在一人身上。
那名濃眉大眼的男子。
“老大，您、您怎么來了？”王大頭支支吾吾道。
因為長安城過于巨大，雖然有京兆府、長安縣和萬年縣三個衙門，但依然管不過來。
這些衙門主要精力放在城北，因此城南大片地區(qū)滋生出不少幫會。
那濃眉大眼的男子，便是王大頭所在幫會老大，人稱鐘老大。
他們是個小幫會，人數(shù)只有幾十人，平日通過在城南開地下賭場和收商家保護費謀生。
胖掌柜打了個眼色，兩名男子立刻進通室搜索，一陣打壓破壞的聲音過后，兩名男子走了出來，道：“里面沒人。”
胖掌柜瞪著王大頭，道：“人在哪，快說！”
王大頭不安的望著眾人，咬著牙不說話。
鐘老大面無表情的來到王大頭面前，從腰間抽出一根馬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抽。
“啊……啊……”
王大頭被打的滾來滾去，慘叫連連。
張構(gòu)怒道：“快住手！”
鐘老大轉(zhuǎn)身就是一腳，將張構(gòu)踢飛了，狠狠撞在木柜上，躲在洞里的徐文清和蘆葦都嚇的低呼了一聲。
幸好撞擊聲將她們的叫聲壓住了。
鐘老大望著地上的王大頭，照著他腹部狠狠踢了一腳，冷冷道：“我看你小子是吃了豹子膽，連耿大掌柜的虎須也敢碰，今天老子就廢了你。”
說完又是一腳踢了過去，王大頭直接被這一腳踢到了墻角，嘴里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張構(gòu)見那中年文士微笑不語，顯然是見多了這種場面，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這些人給張構(gòu)一種感覺——他們并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自己若是再顧及臉面，只怕他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
“住手，我是太平公主殿下的人！”張構(gòu)大聲喊道。
聽到“太平公主”四個字，那名中年文士臉色的微笑消失，皺眉道：“這是怎么回事？”
胖掌柜急忙道：“大掌柜，這小子在胡吹大氣呢，您不用放在心上。”
王大頭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生機，不顧身上的疼痛，嘶喊道：“不，他說的是真的，我親眼瞧見他在永樂候府與公主殿下說話！”
中年文士正要開口，胖掌柜哼了一聲，道：“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永樂候府都被抄了，他怎么可能在那里與公主殿下說話？”
張構(gòu)沉聲道：“我是在永樂候府被抄之前見的公主殿下，當(dāng)時那里在舉辦馬球大賽！”
中年文士又準(zhǔn)備開口，胖掌柜冷笑聲道：“編，接著編！”
“啪”的一聲，中年文士用扇子在胖掌柜頭上敲了一下，怒道：“你能不能閉嘴！”
胖掌柜抱著腦袋賠笑一聲，退到一邊。
中年文士揮開折扇，俯視著張構(gòu)，淡淡道：“小子，你以為報出公主府的名頭，我就不敢動你嗎？”
說著走到張構(gòu)之前坐過的椅子，慢慢坐了下去，翹著二郎腿道：“我在長安城混了這么多年，豪門權(quán)貴也結(jié)交了不少，就算是公主府……”
說到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屁股在向一邊滑動，來不及放下二郎腿，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場的人瞬間都變了臉色，有的人臉色漲得通紅，臉頰上肌肉不住跳動，卻死也不敢笑出聲來。
中年文士陰沉著臉站起身，冷冷道：“小廖，去公主府找黃執(zhí)事，就說有人冒用公主府的招牌，請他過來一趟。”
胖掌柜急忙應(yīng)了一聲，帶著一名大漢離開了屋子。
二人各騎一馬，先向東行，然后一路往北，行了好一陣路后，來到了太平公主府。
公主府富麗堂皇，光前門就有四扇，能從最中間的朱紅大門進府的人，這座長安城都沒有多少。
胖掌柜二人來到側(cè)面一座門口，門外只有兩名家丁看守。
胖掌柜讓大漢留在原地，獨自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在下奉十錦緞大掌柜之命，求見黃執(zhí)事，相煩通報一聲。”
一名家丁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在外面候著。”說完進門通報去了。
等候之時，胖掌柜忽然瞧見公主府二門大開，一輛四匹馬拉著的豪華大馬車，從門內(nèi)駛了出來。
馬車簾布是最頂尖材質(zhì)的黃稠絲布，周圍圍著幾十名騎侍保護，各個大門的門衛(wèi)都突然伏下了身子。
胖掌柜心知馬車中便是當(dāng)朝的太平公主，急忙彎下了他的胖腰，雙手拱起，一眼也不敢多看。
直到馬車隊離去，胖掌柜才敢抬起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位以美貌聞名的公主殿下經(jīng)過后，空氣中似乎都多了一絲香甜的氣息。
胖掌柜笑道：“竟能遇到公主殿下出行，鄙人今日運氣還不錯。”
另一名門衛(wèi)端著鼻孔說：“你能有這么好的運氣，應(yīng)該感謝周王殿下才是！”
“這是為何？”胖掌柜不解道。
門衛(wèi)道：“周王殿下前日正式被冊封為親王，這兩天上門祝賀的人都快擠破周王府的門檻了，公主殿下這幾天，也是三天兩頭的往周王府跑。”
胖掌柜笑嘻嘻道：“聽說周王殿下還被陛下冊封為“西討元帥”，準(zhǔn)備對吐蕃人的戰(zhàn)事哩。”
那門衛(wèi)昂首道：“可不是嗎，西討大營就扎在城西灃河邊，十二衛(wèi)署的所有將士，任由周王殿下挑選。”
聲音中充滿欽慕。
胖掌柜摸著肥胖的下巴，笑道：“所以依我說吶，那些去找周王殿下的人，很可能就是想巴結(jié)他老人家，安排自家人進入“西討大營”。”
那門衛(wèi)牛眼一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公主殿下也是去巴結(jié)周王殿下？”
胖掌柜急忙道：“鄙人絕無此意，公主殿下與周王殿下兄妹感情最好，整個長安城誰人不知，公主殿下若有什么要求，周王殿下自然二話不說，便一口答應(yīng)。”
門衛(wèi)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
平康坊。
武承嗣宅邸外，形形色色的官員、商人和讀書人將府宅圍的水泄不通，這些人分成各自圈子，相互交談著。
盡管門衛(wèi)告知他們武承嗣并不在府中，他們依然不肯離去。
府門大宅之上的牌匾，已經(jīng)是第二次更換，從周國公府——再到長平郡王府——再到現(xiàn)在的周王府！
不過，除了牌匾外，這座府邸并沒有別的變化。
雖然也稱得上一座豪宅，倘若和城內(nèi)其他親王府相比，就顯得有些不如了。
王府后宅的書房中，武承嗣負著雙手，來回走動著。
在他身前有四名不良人。
除了楊鉉外，另外三人昂首挺胸站成一排，就像受檢閱的士兵一樣。
這三人分別是兩女一男，是楊鉉手下武藝最高強的三人，其中一人將成為武承嗣的貼身護衛(wèi)。
在楊鉉看來，要想保障武承嗣的安全，除了他暗中保護外，還需要一人跟在武承嗣身邊貼身保護，如此才萬無一失。
武承嗣得知這三人武藝都在韓成之上，便立刻同意了楊鉉的提議。
抉擇了好長一段時間后，武承嗣回到椅子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們?nèi)苏l的武藝最高？”
楊鉉道：“殿下，他們?nèi)宋渌嚩疾畈欢啵殖鰟儇撘礌顟B(tài)和運氣。”
武承嗣瞪了他一眼，道：“總還是有些區(qū)別的吧，比如交手十次，誰獲勝的次數(shù)最多。”
楊鉉沉默了一會，說道：“回殿下，若真要細分高低，鳳舞的武藝最高。”
“誰是鳳舞？”
最右邊那名女子冷冷道：“我是。”
這女子容貌端麗，只不過表情冷漠，臉上似乎覆蓋著一層寒冰。
武承嗣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穿著黑色緊衣緊褲，長裙只到膝蓋處，一雙袖子又長又寬，點頭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做親衛(wèi)隊長吧。”
鳳舞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楊鉉忽然道：“殿下，我已經(jīng)派人盯著蔡陽幾日了，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任何異常，需不需采取些其他手段？”
武承嗣想了想，擺手道：“暫時盯著就行，如果有什么問題，再讓大理寺出面。”
說完便出了書房。
沿著走廊走了幾步，武承嗣發(fā)現(xiàn)身后沒有動靜，轉(zhuǎn)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鳳舞緊緊跟在自己身后，忍不住道：“你走路沒有聲音嗎？”
鳳舞歪了歪頭，似乎有些困惑，仿佛在問：“走路應(yīng)該有聲音嗎？”
武承嗣嘆了口氣，道：“算了，沒聲音就沒聲音吧。”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wèi)走了過來，拱手道：“殿下，諸葛寺卿來了，在偏廳等候。”
武承嗣點了點頭，徑直來到偏廳，讓鳳舞在外面等候，獨自進入殿內(nèi)。
“殿下，您找我？”諸葛三元微笑道。
武承嗣拉著他進入通室，壓低聲音道：“諸葛公，有件事我想向你請教一下。”
“殿下請說。”
武承嗣沉聲道：“我想知道，不良人組織中究竟以誰的命令為最高命令，不良帥能否指揮不良副帥？”
諸葛三元愣了一下，想了想，回答道：“不能。”
“那皇帝能命令不良副帥嗎？”
“也不能，據(jù)老夫所知，不良副帥只受一塊神秘的信物驅(qū)使，誰擁有那件信物，他便只聽那人的號令。”
武承嗣心道：“那信物應(yīng)該就是黑石玉牌。”又問：“那韓王這種情況呢，他被皇帝下了獄，不良副帥會怎么做？”
諸葛三元沉吟道：“如果信物主人犯了對國家不利的大罪導(dǎo)致下獄，不良副帥可以選擇將黑石玉牌交給皇帝，讓皇帝指派一個新的信物持有者。”
頓了一下，又道：“如果信物主人是被冤枉的，不良副帥會想盡一切辦法替他洗刷冤屈。”
武承嗣點了點頭，笑道：“多謝諸葛公為我解惑。”
諸葛三元笑道：“殿下不必客氣。”他什么也沒有多問，見武承嗣沒有其他吩咐，便告辭離開了。
天空一片湛藍，庭院中的落葉隨風(fēng)輕舞，風(fēng)很冷，武承嗣發(fā)現(xiàn)冬天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到來。
不知不覺，又到了十二月份，再過不久，便又是皇家夜宴和萬國來朝了。
然而以李治的身體，只怕很難再主持這兩場盛會，今年的皇家夜宴，可能是唯一一次由皇后來主持。
李治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回京后不僅正式冊封他為親王，還將他封為“西討元帥”。
只要他在這個職位上待上一天，他在軍中的實力就會強上一天。
用不了多久，他的威望就能超過李勣、蘇定方和薛仁貴，成為軍中最有影響力的武將，到時候，他將擁有制衡武媚的實力。
正想的出神，一名王府執(zhí)事忽然快步而來，拱手道：“殿下，公主殿下來了，她說有急事找您。”
……
車輪在路面上滾滾而動，坐在馬車內(nèi)的人卻絲毫感受不到震顫。
武承嗣并非第一次做這輛馬車，但這一次卻忍不住問道：“你這馬車是誰設(shè)計的，怎么這么平穩(wěn)？”
正盯著鳳舞凝視的太平公主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是楊務(wù)廉設(shè)計的，這種馬車他一共只造了五輛，除了父皇和母后外，只有城陽姑姑和魯王各有一輛。”
武承嗣點了點頭。
這時，太平公主漫不經(jīng)心的指了指鳳舞，道：“二表兄，她是誰啊，怎么以前沒有見過。”
武承嗣道：“她是我的一個女親衛(wèi)。”
太平公主似笑非笑道：“這么好看的女親衛(wèi)，二表嫂難道不喝醋嗎？”
武承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太平公主哼了一聲，凝視著鳳舞，淡淡道：“既然你是親衛(wèi)，想必有些武藝咯？”
鳳舞只點了點頭。
太平公主最討厭別人對她不尊敬，冷冷道：“那好啊，你和本宮手下的護衛(wèi)比試一下，讓本宮瞧瞧你有何能耐，能讓二表兄將你帶在身邊！”
武承嗣皺眉道：“太平，不得無禮。”
太平公主嘴巴瞬間撅的老高，把頭用力偏向一旁，擺動起的秀發(fā)，差點砸到武承嗣臉上。
武承嗣從不慣太平公主的刁蠻脾氣，繃著臉道：“你二話不說便將我拉出來，到底有什么事？”
太平公主嘴巴抿了抿，一句話不說。
武承嗣道：“你要是沒事的話，那我回去了。”
太平公主緊咬著嘴唇，眼眶變得濕潤，大顆淚珠從長長的睫毛上滑了下來，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樣。
武承嗣不怕她耍脾氣，就怕她流眼淚，當(dāng)即抱住她的肩膀，輕輕拍打著：“好了，剛才是兄長不對，你別哭了。”
太平公主輕輕掙扎了一下，眼淚如決堤之水一樣，流個不停，嘴里大聲嗚咽道：
“人家這些日子以來……為你到處奔波，你卻為了個不認識的女人……兇我，我不要你這個表兄了！”
武承嗣輕輕說道：“我以前應(yīng)該和你說過，不要用公主的身份欺負別人。”
“人家哪有……欺負她嘛。”太平公主小聲抽噎。
武承嗣道：“那為何對她這么無禮？”
“人家好歹是個公主嘛，和她說話她也不理，是她先對我無禮的！”太平公主擦著眼淚道。
武承嗣語重心長道：“太平，她可是我的侍衛(wèi)，你若是惹她不高興了，以后我遇刺時，她站在一邊袖手旁觀怎么辦？”
在旁邊冷眼旁觀的鳳舞，聽到這句話后，臉上終于多出一絲表情，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又閉了回去。
太平公主卻只當(dāng)武承嗣在逗她，噗嗤一笑，道：“你又胡說，哪有侍衛(wèi)敢不救主人的！”
武承嗣松開她的肩膀，道：“你剛才說最近一直為我奔波，是怎么回事？”
太平公主脫口道：“當(dāng)然是為你籌錢啊。”
“為我籌錢？”武承嗣狐疑道。
太平公主發(fā)覺自己說漏嘴，警惕的看了鳳舞一眼，小聲道：“等會去我府上，我再和你細說。”
武承嗣皺眉道：“你找我去你府上，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太平公主遲疑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要你過來的不是我……哎……你就別問啦，等會你就知道啦！”
武承嗣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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