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烤乳豬
顧湘終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從現(xiàn)在起到大宴結(jié)束,所有貨物‘瑤池’全數(shù)收購,人家按市價給錢的!
能直接把貨賣出去,省得擠壓勞累,大家自然樂意。
為了‘假面舞會’的這項善后服務(wù),她可是多出了500美食點。
“真虧得慌!
還是要努力賺錢,否則動輒花美食點,誰受得了?
幽幽一嘆,顧湘忽然又想起件事,“不是都說那位貴人早就去接欽差?劉晃兄弟都在安城,國公爺何在?”
老狗茫然道:“或許是受不了勇毅軍的清苦……”去找樂子了,欽差云云,不過借口而已。
顧湘:“……”
只要這位不影響到計劃進(jìn)程,一時到真顧不上他。
秋日里天干氣燥,顧湘在系統(tǒng)界面上也折騰得口干舌燥,忽然就想吃點滋潤些的湯水。
走到廚房一看,一只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小乳豬就躺在案板上等待垂青。
顧湘以前只能說會做飯,對食材可沒多少研究,最多能看個新鮮度,如今見到案板上的乳豬,卻是一眼就看出其味美肉嫩,是一等一的好豬。
“這會兒吃烤乳豬正當(dāng)時!
至于湯湯水水?那叫飯么,分明是飯后下食才要用的。
顧湘笑瞇瞇高聲招呼老狗幫忙把掛爐給她清理干凈。
為即將到來的宴席故,她菜譜里剛加了兩道大菜,其中一道就是片皮乳豬。
烤乳豬這道菜顧湘早就很熟悉,當(dāng)年她去參加競賽贏了后,學(xué)校的老師帶她參加慶功宴,就吃過一道‘炮豚’,八珍之一,正是烤乳豬。
當(dāng)時已覺那是人間至味,如今再想,似乎色澤不夠明麗,油略大,入口即化是做到了,可化得太徹底些,就少了一分彈性。
顧湘一邊想,一邊口水直流。
輕輕地磨了磨菜刀,一刀下去,從嘴到尾,不歪不斜,不輕不重地劈開了一道線。
內(nèi)臟清理干凈,打開骨頭,刷上鹽控水,糖配上醬料黃酒腌制入味。
顧湘一整套動作如行云流水,順順當(dāng)當(dāng)把乳豬送入掛爐,不過進(jìn)了掛爐也依舊離不了人。
做烤乳豬,火候的掌控最為重要,但凡差一絲,好好的食材就算是浪費了大半。
“哎,慈幼院里這些沒爹沒娘的娃娃,到比咱這有爹有娘的吃得香,哎!”
一整個上午,慈幼院周圍的住戶就都處于躁動的狀態(tài)。
大人還好,聞著那香味就是饞得厲害,大不了閉上眼,蒙上頭,忍一忍就能過去。
可孩子們卻是萬萬不肯忍的。
再聽話乖巧的小娃娃,都沒忍住哼哼唧唧地哭著要肉吃。
大人們:“……”
要不把你爹娘的肉割下來吃一吃?
話是這么說,還是個個擠到慈幼院門前去排隊。
奉欽差的命,已經(jīng)在慈幼院外蹲守了四天四夜的兩個探子,對視一眼,心下唏噓。
人家饞了能立時跑去買,大不了多花點錢和時間,自己等人卻是聞著那香味勾人的一日三餐加深夜的夜宵,饞得眼淚都從嘴角流下來,卻只能吃硬得硌牙的破干糧!
有什么辦法?欽差根本不當(dāng)個人,竟強令他們,不光不許在顧娘子面前露臉,就是那些慈幼院的小娃娃也不許接近。
兩個人只能眼觀鼻鼻觀心,拼命忍住,忍住——
慈幼院的大門洞開,顧湘推著一輛很奇怪的小推車緩步走出來,推車上放著長長的白瓷托盤。
兩個人一時目光呆滯,仿佛看到了一盤晶瑩璀璨的寶石,美得不像人間之物。
奶奶的!
嗚!
顧湘掀開網(wǎng)蓋,直接伸出修長的手指拿起一片紅如瑪瑙的肉片含在口中,輕輕瞇了瞇眼,連連點頭:“不錯!
肉質(zhì)細(xì)膩,味道清甜,香而不膩,入口即化。
“我們知道不錯,它肯定是非常非常不錯,您能別嘗了么?”
自香味開始飄蕩,就跑到慈幼院門前排隊,愣是硬生生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的食客,眼睛死死地盯著潔白如雪的托盤上紅得晶瑩透明的肉,渾身上下都在叫囂——想吃!
顧湘笑應(yīng):“行,不嘗!
她拿碗出來先舀了一碗濃稠的米粥,又木夾子一夾子下去,抄起十幾片肉,整個往米上一鋪。
熱氣熏染,香味滋地一下擴散,熏得門前一眾食客一時都有些暈眩。
顧湘也不禁稍稍舔了下嘴唇:“不嘗了,直接吃。等下我還有事忙,要早些吃朝食。”
眾食客:“……”
顧湘嘆氣:“我每日都操勞得很,實該補充營養(yǎng)。”
“小娘子,我們也想同您一樣操勞!
幾個相熟的食客都知,最近顧廚身邊多了好幾位琴曲大家,每日都要演奏新編排的曲子給她聽。
她所謂的操勞,就是讓那些堪稱宗師的大家,竭盡全力地給她獻(xiàn)藝,爭先恐后地愉悅她,討好她。
眼看食客里年紀(jì)小的幾位都要眼淚汪汪,顧湘也就不大忍心逗他們:“早餐開張了,訥,白米粥,魚肉饅頭,雞絲面,素三鮮餛飩,老規(guī)矩,還有限量酥魚,一人一條!
嗯嗯,樣數(shù)是少了,可滋味足以彌補這點不足……不對啊!
“肉呢,少說了一樣肉!
顧湘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笑道:“沒少,這是我的!
眾人:“……”
顧湘失笑,開玩笑而已,她沒惡劣到自己美滋滋地吃肉不算,還讓饑腸轆轆的食客干看著。
烤乳豬肉不多,賣是不能賣——
“今天買早餐送烤肉,先到先得,送完為止!
顧湘話音剛落,食客們臉上的喜色還未完全綻放,王平南就氣喘吁吁地跑來排隊,一邊排一邊喊:“留些,留些!”
食客們頓時哄笑:“不留,不留!
王平南在安城做了二十年的夫子,學(xué)生無數(shù),雖說教出來的舉人進(jìn)士沒幾個,安城這地方,本就是幾十年也出不了一個進(jìn)士,不過他門下出來的,多數(shù)到還成才。
很多沒能力考秀才,他就著重教算數(shù),至少留在城里尋個賬房類的差事不難。
二十余年過去,至少在安城,到有桃李滿天下的意思。
就是他教出來的學(xué)生性子多跳脫,不大尊師重教,每回去看他總要說幾句昔日在他手底下時的‘悲慘生活’。
在些無傷大雅的地方,那是頗愛坑師。
今日排隊的人里,到有三個王平南的學(xué)生,嘻嘻哈哈地懟了幾句,噎得他苦笑,絲毫沒身為先生的架子,連連告饒:“今兒大兒子帶朋友來做客,據(jù)說來自京城,都是見慣了世面的人物……”
幾個弟子到底心疼先生,嘴里調(diào)侃動作卻很實誠,幾個人都忍住嘴饞,讓了一片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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