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夜刺
韋桐黑著臉在縣衙看完了繳獲的印刷器具和印刷物品,臉色陰沉如水,你王薄要糊弄上面是你的事,但你卻連我韋桐也一起糊弄,當(dāng)我是白癡嗎?出錢出人陪你玩?
韋桐越想越氣,狠狠一腳踢去,‘嘩啦!’一架印刷機倒下,碎裂城四五塊。
“你們王知縣呢?”韋桐回頭惡狠狠問道。
幕僚賈應(yīng)芳上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縣君剛剛被秦相國叫去了。”
一句話提醒了韋桐,王薄是秦檜的內(nèi)侄,說不定這是秦檜出的主意,糊弄天子。
這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不是可以抓到秦檜的把柄?
他看了看賈應(yīng)芳,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他笑瞇瞇問道:“你就是賈先生?”
賈應(yīng)芳嚇一跳,連忙躬身道:“小人不敢,小人是賈應(yīng)芳!
韋桐上前小聲道:“你們附近的六味居茶館的新茶不錯,我們一起去品嘗一下,我先走一步,去茶館等賈先生!
韋桐呵呵一笑,帶著人走了,賈應(yīng)芳臉紅心熱,就仿佛聽到了最撩人的情話。
他走了一圈,見沒有人注意他,便屁顛屁顛向茶館方向跑去了.......
幾杯酒下肚,賈應(yīng)芳有了點膽氣,笑著擺擺手道:“國舅太高看這個紈绔知縣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上了當(dāng),昨天喜滋滋的搬回來,還跑去把秦相公請來過目,當(dāng)場被秦相公臭罵一頓!
“然后呢?”
“然后秦相公讓他換兩個能用的印刷機器,便在他的報告上批示已閱,讓他遞給臨安府!
“什么意思?”韋桐連忙問道。
“韋國舅不明白嗎?有秦相公在報告上批了字,臨安府敢不認(rèn)可?這樣就把臨安府尹也拉進來了,然后臨安府尹向天子匯報,已搗毀《京報》在臨安的老巢,這件事就算了結(jié)了!
“可如果臨安街頭又出現(xiàn)《京報》呢?”
賈應(yīng)芳笑了起來,“如果又出現(xiàn)《京報》,國舅覺得天子會知道嗎?就算知道,那是不是可以解釋為《京報》又卷土重來?”
“說得好!”
韋桐大為贊賞,親自給他斟滿一杯酒,又問道:“你們縣君最近在忙什么?”
“我們縣君接到秦相公布置的新任務(wù),最近在監(jiān)視陳慶和他的手下!
韋桐頓時有興趣了,“有什么收獲嗎?”
“昨天他告訴我,陳慶派出的那位周姓手下,住在城外貴賓驛館,護衛(wèi)都是騎兵,要想刺殺他簡直輕而易舉。”
韋桐心中一動,一個惡毒的念頭跳進心中。
他取出二十兩黃金,放在桌上推給賈應(yīng)芳,“以后有情況都向我匯報,我保你三年之內(nèi)也成為一縣之主。”
..........
周寬今天沒有什么事,他花了一天的時間,了解臨安的城墻建設(shè)情況,事實上,這些情報早就通過駐臨安的情報點獲得了,周寬只是想親自驗證一下。
臨安城和西湖之間原本是有城墻的,只是為了修建官宅,把城墻都拆除了,只留下幾座城門。
臨安官府的原計劃是拆掉老城墻后,再嚴(yán)重西湖修建一圈城墻,使西湖變成城內(nèi)湖,但老城墻拆除了八年,新城墻依然在圖紙上,每年的軍費開支壓得朝廷喘不過氣來,根本就沒有財力修建新城墻。
原計劃中,要把臨安城擴大到錢塘江邊,但現(xiàn)在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逛了一圈,周寬心中就有數(shù)了,臨安在西湖這一邊,完全就不設(shè)防,軍隊要攻入臨安城,簡直輕而易舉。
入夜,周寬坐在燈下奮筆疾書,他這一路上有很多想法,直到現(xiàn)在他才有時間把它們寫下來,荊湖南路水網(wǎng)交織,沃野千里,完全就是一個富饒的魚米之地,朝廷卻不重視,西軍一定要把這塊富饒之地拿下來,好好經(jīng)營,一定會收獲意外驚喜。
就在這時,一支箭‘嗖!’地從窗外射入,從他頭頂上擦過,釘在在墻上,嚇得周寬臉都白了,一下子蹲在桌下,伸手一把將旁邊的寶劍搶在手中。
緊接著院子里傳來激烈的打斗聲,不時發(fā)出一聲慘叫。
“砰!”門被撞開,一名身穿藍色武士服的男子翻滾進來,手執(zhí)弩箭,用后背擋住周寬,舉弩向門外射去,一名黑衣人躲閃不及,這一箭正中胸口,慘叫著摔出去。
周寬本想狠狠一劍向藍衣武士后背刺去,但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他停住劍問道:“你是什么人?”
“周參事別站起身!”
藍衣武士一腳踢在椅子上,椅子正好撞在一名黑衣人身上,藍衣武士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一躍而起,鋒利的長劍刺穿了椅子,劍尖刺穿了后面黑衣人的胸膛。
就在這時,周寬的三十幾名護衛(wèi)殺來了,院子里有人用女真語大喊:“風(fēng)緊,快走!”
剩下的幾名黑衣人跳上房頂,向遠處奔逃而去。
周寬已經(jīng)猜到藍衣武士是誰了,居然叫自己周參事,那他們一定是臨安情報點的人,此時,周寬稍定,站起身問道:“你們是.....董群的手下?”
剛才保護他的藍衣武士抱拳道:“在下魏延宗,董管事手下斥候都頭,讓周參事受驚了。”
“很好!很好!今天多虧你們保護!
這時,一名騎兵首領(lǐng)沖進來,看見周寬無事,頓時松了口氣,連忙單膝跪下請罪,“卑職護衛(wèi)不力,險些釀成大禍,請周參事責(zé)罰!”
“哎!你們是戰(zhàn)場護衛(wèi),不是貼身護衛(wèi),不是你們的責(zé)任,起來吧!”
周寬心里明白,三十名騎兵戰(zhàn)場上保護他沒有問題,但要他們防刺客,他們還真不行。
周寬走到院子里,只見院子里躺著五六具尸體,加上房內(nèi)兩具尸體,一共死了八人。
“這些都是刺客?”
斥候都頭魏延宗走上前黯然道:“有兩個是我們的人,已經(jīng)不幸陣亡,其他六人都是刺客,但沒有活口,我們特地留了兩名受傷刺客,他們也服毒自盡了!
周寬眉頭一皺,“有什么線索嗎?能查出是誰干的。”
“回稟周參事,剛才卑職看過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線索,但是......”
“但是什么?”周寬追問道。
“但是半個時辰前,有人扔個紙條子到我們住處,紙條上寫著,‘今晚有人要行刺周寬,’我們才急急趕過來,正好攔住了刺客!
“啊!”
周寬吃了一驚,“這人是誰?”
魏延宗搖搖頭,“我們也很震驚,對方居然知道如意茶館是我們的情報點,但此人應(yīng)該沒有惡意,而且多虧他及時報信!
周寬想了想道:“臨安的局勢變化莫測,我估計這兩天他還會來,你們可以布下埋伏,應(yīng)該可以抓到此人,但不要傷害他,他可是救了我一命!
“卑職明白!”
魏延宗又和騎兵首領(lǐng)交代幾句,便帶著陣亡手下的尸體離去了。
“參事,不如我們回湖州,這里太不安全了!
周寬搖搖頭,“明后天郡王就到了,這個關(guān)鍵時刻,我不能賭氣離去,這樣只會對郡王不利,明天我會找李相公討要一個說法,他必須要保證我的安全!
“那今晚卑職和手下加強護衛(wèi),不能再發(fā)生任何意外了。”
周寬笑道:“今晚應(yīng)該不會來了!
話雖這么說,騎兵們還是分成兩班守夜,一夜無眠,確實再也沒有刺客前來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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