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糾結的姜大人
繁漪正打理著一盆四季海棠,柔軟的巾子細細擦過每一片葉,沾了水色的葉子英翠而鮮嫩,更顯緋紅的花朵嬌嫩可憐。
聞言,她只慢條斯理地一笑:“可憐人,這么大的年紀,大冷的天兒,也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可見做人還是不要太囂張。會遭報應的。”
阮媽媽眉心微微一動,抿了沉穩的笑意道:“姑娘說的是。”
掐了朵海棠在指尖把玩,繁漪輕輕嗅了嗅花朵甜香:“最近,藍氏如何?”
阮媽媽回道:“自打雯姑娘大婚之后便安分了許多。”
滿屋子藍家祖先的牌位,誰乍一見都要恐懼老半天。
藍氏做賊心虛,自然害怕。
卻也會更加怨恨了繁漪,怎么可能會安分的下來。
可這么久了,如何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繁漪緩緩一笑,沒動靜自然有沒動靜的理由了:“她是蠢了點兒,可她已經動了,就不會輕易罷手。瞧著沁雯這庶房的丫頭都成了伯爵府世子夫人了,她這個二品大員家的姑娘,又如何能甘心只做個庶子媳婦?”
阮媽媽頷首道:“奴婢明白,會叫人盯住的。”
案上的沉水香的青煙慢慢散開,繁漪的面孔在青煙里朦朧而邈遠:“院子里還安分么?”
阮媽媽仔細看她,卻發現從來無法看透她,只越發恭敬道:“姑娘放心,一切都好。”
“哦?”繁漪徐徐一揚聲,慵懶間似乎寒幽幾分凌厲的笑意,“盛煙沒求著媽媽早點安排了,好伺候爺么?”
阮媽媽搖了搖頭道:“這種丫頭需要安撫,不然指不定要鬧亂子。到底如何安排,一切還得聽姑娘吩咐。”
繁漪不緊不慢的彈了彈英翠的枝葉:“她能那么久沒鬧妖嬈調子,也是媽媽的好處。”
阮媽媽微笑:“容媽媽黑臉,奴婢便做了白臉。都是一樣的。”
繁漪嘴角的弧度不變,笑意卻似冰雪上的光線,冷白而凌冽:“媽媽,你說容媽媽到底得罪了誰呢?”
阮媽媽乍聽一言,搭在身前的手指微微一曲,驀然抬眼,驚詫之后似有一抹異色掠過,旋即垂首道:“咱們行云館里多的是人想安插了眼線進來,難說是不是容媽媽發現了什么。”
正進來的盛煙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衣裙,乍一眼,仿佛撲了一目春色在眼底。
明媚的笑色似乎一動,旋即掩蓋在她微揚的語調里:“秋日干燥,姑娘喝盞蜜茶潤潤。”
繁漪的唇線愈發飽滿而溫柔:“媽媽說的好啊!”接了蜜茶,揮了揮手,“去吧。”
晴云暼了眼盛煙搖擺的身段:“她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繁漪徐徐一笑:“沒了容媽媽敲打她,阮媽媽又向來照顧她,自然是覺得機會來了。”
晴云擰眉道:“要盯著盛煙么?”
繁漪仰面迎著投進屋內的光線,那樣溫柔的問道,仿佛母親柔軟的手:“她還指望著做行云館的姨娘呢,暫時不會對我不利。不必管她,外頭可有查到什么?”
晴云回頭看了眼門口,小聲道:“說是容媽媽那日有去過北榮胡同。只是那胡同原就人多眼雜,那日容媽媽見了誰,也很難查的清。”
繁漪眉梢從容一抬:“不要鬧了動靜,繼續查。”
晴云看她平靜淡然的神色,便也松了面上緊繃的線條:“是。”默了默,“姑娘就沒有懷疑過阮媽媽么?只有容媽媽沒了,畢竟她才有機會做管事。”
繁漪看了她一眼,笑的格外不動聲色:“這段時間不是讓你多去倒座走走么,可探出什么來?”
晴云搖頭:“倒是沒有。”
繁漪嘴角的弧度有些散漫:“有趣的游戲,慢慢玩才有意思。”飽滿的做了個吐納,“沒有誰能把做過的事情掩蓋的毫無痕跡。用人不疑,多加探究試探,可不是好事。”
晴云頷首:“奴婢明白。”
楓葉烈烈如火,在冬日明晃淺金的日光下,熱烈的仿佛要燒起來。
斜坐窗口,熱茶一杯,看風景變幻,看風起云舒。
琰華傷勢好了大半,能自主行走了,便不能再告假,需得正常上衙。
只是他尚且虛弱著,騎馬實在顛簸,對傷口后續愈合不利,侯爺便每日馬車上衙,順道把兒子送去翰林院,晚上準時下衙再把兒子接回來。
如此,也不算壞了朝廷的規矩。
而衙門里有云歌照顧,同僚們也十分理解,基本上不會真的讓他做什么,所以琰華每日也不過去點個卯。
只是每三日一次去文華殿需得耗費點精神。
索性太子爺也十分禮遇,都叫坐好了上課。
于琰華而言,除了白天見不到妻子,而每晚妻子喂的湯藥又太“安神”之外,都很好。
每回他想說點什么,總是說不到點子上就困倦的厲害,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偏偏他還不敢不喝。
一天天過的十分太平,也十分磨人!
就算要演戲,也不必這么逼真吧?
還是說,其實她心里其實就是傷心的?所以有意回避?
猜不透,琰華急的都快去撓耳朵了。
然而作為傷患的姜大人無能為力,畢竟他一點都不敢在妻子強勢起來,根本就不用妻子橫眉怒目,那纖弱的身子往他面前一站,反正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在乖乖的聽話,娘子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一日半夜突如其來一場冬雨里,氣溫驟降,也是連日照顧琰華傷勢無法闔眼,累的透了,一松了勁兒便病下了。
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來動靜必然不小,一連數日繁漪都是吃什么吐什么,整日里昏昏欲睡。
瞧著她的樣子,琰華也不知怎么了,腦海里莫名竄出個想法來。
會不會、懷孕了?!
他有點激動!
第二次偷換逼子丸到現在,掐指一算也兩個月了,倒是十分有可能的。
只是妻子是沒料到的他又去換她的藥,琰華只敢在心里默默期盼是真的中了。
男女沒有情意也能歡愛,所以她總有千萬個懷疑,有個孩子,是以他們骨血相融而來的孩子,在這蒼茫天地間他們便有了不可分割的牽絆。
只要牽絆住了,她便也跑不掉了。
琰華越想越激動,忙喊了晴云去沈家請了姜柔來。
結果一診脈:就是傷寒了!
繁漪只覺得腦子里塞了漿糊,好累,想睡,完全不曉得丈夫內心戲有多豐滿。
姜柔似笑非笑暼了琰華一眼:“……”你這不夠努力啊!
琰華眼角抽了抽:“……”那眼神傷害性很大,侮辱性極強!
吃了姜柔開的藥,繁漪吐倒是不吐了,晚上開始發熱。
但她底子好,藥效起了了,燒倒也退的快,第二日便好了,可又開始綿綿不斷的咳嗽。
琰華覺得老天真愛跟他對著干,他的傷好容易好些了,也不必喝藥了,還想著妻子終于沒機會把“好好養傷”“乖乖睡覺”當借口來搪塞他秉燭夜談的要求了吧?
可看著一向康健的妻子臥在床上還是十分憔悴的樣子,自己都覺得這個要求不大合適,便只能把計劃稍稍推后些。
琰華這個重傷初愈的二十四孝好丈夫日夜伺候,喂藥擦身以及陪睡,皆是親力親為,趕都趕不走,把丫頭們感動的稀里嘩啦。
來看小徒弟的無音面無表情的睇琰華一眼,眼底越發的鄙視:“……”沒見過這么沒用的人!
看破一切的晴云表示贊同,連連點了十幾個頭,連老婆在想什么都不知道,可太沒用了!
主子病著,丫頭們的擔心著。
唯有盛煙,擔憂里有著壓制不住的興奮與高興。
她是每日帶著期盼掰著指頭數日子。
一個月了!
主子和爺已經一個月沒有房事了!
而這會子主子病著,爺卻要好了。
總不能委屈了爺吧!
晴云:“……”分筋錯骨手!
冬芮:“……”要不豎井了吧!
晴風:“……”溺蓮池也行!
盛煙:“……”啊!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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