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他要是在姜家出事,宮里還不得覺得是主子和爺沒有護好他了!
云海不在意地擺擺手道:“誰的命不是命,反正有姜柔在,見血封喉的速度也未必趕得上她的手速。沒事兒!”
晴云眉毛倒垂,覺得無語極了。
姜柔正給繁漪診脈,聞言暼了他一眼:“我還得謝謝你這么肯定我的醫術哦!”
云海一拍胸脯,豪氣十足:“咱兩誰跟誰,不客氣。”
繁漪:“……”
無音翻了個白眼。
姜柔忽然明白他那不靠譜的性子為什么總讓她覺得那么的似曾相識了。
可不就跟她娘年輕時一個樣子么!
侄女肖舅,侄子肖姑,還是很有道理的。
收了手,慢慢理了理寬大的袖子:“沒什么大問題了,藥丸子繼續吃就行。”
晴云想了想問道:“若是破血之兆慢慢消失了,府醫來診脈的話,會不會被發現?”
姜柔搖了搖頭,肯定道:“不會。一直吃著安胎藥,破血的表癥會慢慢消失是正常的,但有孕的癥狀可不會就這么消失了。這樣被藥物干擾的脈象便是劉院首都分辨不出來,你們家這個府醫便是給他南疆巫醫的手札,他也辨別不出來!”
春日里總是乍暖還寒。
正如太夫人所說,人愛犯懶,腸胃也容易出問題。
最近晴云便發現院子里有丫頭情況不太對,本是勤快人,卻變得有些懶怠,時常做著事情就開始發愣走神,吃也吃不好,總說東西進了肚子就膈楞著不消化。
這樣的狀況在春困的時節里本也沒什么值得注意的。
可晴云伺候在正屋,又時常見著閔氏,即便每個有妊女子的反應都有不同,但也總有相似之處。
女孩子們住在一塊兒,若是有心觀察就一定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晴云小心留心了她半個月,終于確定了那丫頭必定是有妊了!
她擔心是不是有人為了在行云館動手腳,所以把主意打到丫頭身上去了。
讓無音暗里又盯了幾日,才發現那丫頭就是有了相好的,只是那丫頭才十五六歲,遠還沒到家下婚配的年紀,所以就搞起了暗度陳倉的戲碼。
小年輕月色悠悠里幽著會,你看我順眼,我看你美麗,便行了巫山云雨之事,擔心吃避子湯會招眼,僥幸的以為一次兩次不會出事。
可偏巧,就這么出事了!
本是簽了死契的奴婢,婚嫁之事便由不得自己做主。
何況主家又不是不準他們婚配,到了年紀的都會為其安排妥當。
十五六歲本該是好好當差的年紀,卻要違背府中規矩私下茍且,背著主子做出這樣不體面的事情。
一旦鬧出去,是要連累主子名聲的。
約束不利倒還是小事,就怕嘴巴刻薄的說一句“上行下效”!
世道對女子自來苛刻,豈能因為奴婢的不檢點而讓主子受其牽連!
這樣的例子在京中很少,卻也不是沒有,一般都是尋了口枯井豎下去無聲無息便了事。
而無音盯了數日,發現與那丫頭歡好的男子暗中也與姜元靖有所來往,只是暫時還沒有參與進什么算計里。
可既然找上了行云館的女使,自然不會是巧合,應該是還在下誘餌的階段。
如今察覺了對方已經有所動作,倒是可以將計就計。
不過,繁漪覺得有些算計倒是可以變通一下的。
她雖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人,但也不想就這樣一下子處置掉兩條人命,便道:“行云館不會留這種沒規矩的奴婢,你去告訴他們,發還身契是不可能的,若是男方肯負責就讓他們成親,然后打發去鄉下莊子里做粗使的奴婢。若是男方不肯承認……回稟了三夫人和太夫人,全部發賣了。知情不報的,一并處置掉。”
行云館的女使,若是不能做到萬事警醒、忠心,那就不能留了。
晴云得了話,便找了機會把小丫頭拎到無人處把話都說了。
“……雙喜,你不守規矩,主子是不會再留用你的。看你好歹伺候了一場的份上,不意要你性命。究竟何去何從,你們自己商量了看。”
雙喜丫頭年紀小,才發覺了自己可能是有了身孕,還在焦急該如何處置的時候,聽著晴云告訴她要將她趕出去,整個人都懵了,一口氣梗在心口半天沒能喘上來。
打發去鄉下做一輩子的粗使奴婢!
發賣出去?
同樣是在侯府做奴婢,行云館里吃的好、用的好,賞錢豐厚,主子脾氣也好,雖然管事媽媽瞧著兇了點,卻也從不隨意打罵她們的,可比別的院子里做事要幸運多了。
她八歲進的侯府,從連米銀也沒有的留頭丫鬟到今日做了行云館的二等丫頭,熬了整整七年,七年啊!
難道到最后還是只能做一個認人欺辱打罵的粗使奴婢么?
晴云瞧她幾乎厥過去的樣子也給嚇了一跳,用力捶了她背脊好幾下,才給捶回過氣兒來。
雙喜顫抖著發白的唇,跪在晴云面前哀求道:“姐姐!姐姐你幫幫我!幫我求求郡君吧!我不想去鄉下,他、他在府里還能做個小管事,怎么能去鄉下莊子里做粗使的奴婢啊!”
晴云撥開她的手,沉著面孔道:“侯府的規矩打從你們采買進來就說的清清楚楚,你不是不知道,非要做出這等沒臉面的事兒來!主子沒把你豎井處置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還要我怎么幫你?還要叫主子如何寬容你們!”
“今次容了你們亂了規矩,日后人人都學你們,不好好當差,光想著自己高興,想怎么來怎么來,侯府豈不亂套了!你自己去同那人說,明日之前給我答案。”
雙喜六神無主,自然是當下就奔了那小管事去。
晴云看到雙喜獨自回來回話,說那小管事愿意愿意娶她,然后一家子去鄉下莊子里做活,心里卻并沒有覺得那男的有情意,反而覺得有些擔憂:“姑娘,恐怕那小管事兒的心眼兒里藏著毒針呢!”
若是真的有誠意要娶她,主子已經給出了姿態,他這會子應該是陪著雙喜回來,請罪并且求親啊!
繁漪斜倚著隱幾翻著一本香料孤本,揚眉看了她一眼,笑色渺渺道:“那就好好盯著,說不定,這丫頭還能幫我一個大忙呢!”指腹在書頁上點了點,“拿一副銀頭面去,再加二十兩銀子,就說是我給她的陪嫁。成全了主仆一場。”
晴云目色一亮,在主子平平的小腹上落了落,含笑道:“我知道了,待會子就拿去。那這幾日我就多陪著她了。”
繁漪懶懶打了哈欠:“去吧!”
雙喜看著桌上梨花木的匣子,里頭以一方深紫色錦緞稱著,擺了一副銀質頭面,匣子旁是兩釘銀子,整整二十兩。
她記得的,五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去年出嫁的時候,就得了主子一支纏金絲的蝦須簪和二十兩紋銀的賞賜。
自己不過是行云館里的二等丫頭,連主子跟前伺候的機會都沒幾次,犯了這樣大的錯,主子沒要她的命,還給了這樣的陪嫁。
心里自是感激不已,也越發的后悔。
撲通就跪下了,朝著正屋就狠狠磕了三個頭:“奴婢糊涂,多謝主子寬恕,多謝主子賞賜。”
晴云扶了她起來,推心置腹道:“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郡君就要為我尋摸夫家了,我在正屋也伺候不了幾年了,我瞧你做事一向勤快,腦子也活絡,本是想著把你提拔上來好好教你正屋的規矩,來日頂替我的位置伺候郡君。誰知你……”
她輕輕一嘆,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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