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

　　不忍只是一瞬而已，安杰遲早是要死的。

　　“主子，他是我哥，是您親手帶大的！”安穎認為是曲言香下的手。

　　曲言香用力咳了幾聲，咳嗽過后的聲音沙啞無比：“可他背叛了我是事實。”

　　安穎淚眼婆娑的望著她：“您的心，可真的狠。”

　　“你認為是我做的？”曲言香反問。

　　難道不是嗎？

　　除了她，還能有誰？

　　安穎快速的抹去眼淚，對眼前人，她分不清是要繼續忠，還是改為恨。

　　曲言香拉開椅子坐下，拐杖置于一旁：“不是我。”

　　安穎驚訝了。

　　驚訝的原因有二。

　　首先是曲言香會解釋。

　　跟在她身邊多年，這個女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解釋。

　　殺人放火什么的，別人說是她做的，她也不否認，別人要恨她的，她就任由去恨。

　　用她的話說，反正想她死的人多了，不在乎再來那么一兩個。

　　而如今，她居然解釋了。

　　其次就是她沒有下令懲罰叛徒。

　　曲言香這人，性格是真的差。

　　多疑，自負，小心眼。

　　尤其對待叛徒，沒有最狠，只有更狠。

　　自打知道安杰伙同信家那位要反她的時候，安穎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哥哥的處境。

　　他有生命危險是肯定的，只是沒想到這份危險倒頭來并不是曲言香給的。

　　“我說過，背叛我是沒有好下場的，”曲言香語速緩慢，這幾日她忽然覺得自己蒼老了很多，“但是安杰，確實不是我下得手。”

　　安穎站起，走到她跟前：“那……會是誰？”

　　她有能力查的，但這會兒沒心思去查。

　　曲言香抬眼瞄著她，神情很是不滿：“我不喜歡仰著頭跟人說話。”

　　安穎反應過來，立刻蹲下身。

　　“主子……”

　　“其實以你的腦子，應該想到的吧，”曲言香說，“信家那位并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安杰選擇跟他們一起反我，等于提前把自己送進地獄。”

　　安穎不解：“為什么？”

　　曲言香笑笑。

　　她微微傾身，手伸過去，捏住安穎的下巴，迫使她頭仰得更高：“換了你，一個背叛主子的人，你會不會相信他表的忠心呢？”

　　曲言香很用力，安穎只能小幅度搖著頭回應她的問題。

　　“就是嘍，連你都不會信，更何況那個多疑的老頭子，”她放開安穎，“具體什么事呢，我沒去了解，也不想了解，因為死，是叛徒唯一的下場。”

　　區別就是死的好看和死的難看。

　　話落，室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曲言香重新拿起拐杖，支撐著站起來。

　　她走到窗邊，望著冬日里溫柔的太陽：“阿穎，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聞言，癱坐在地上的安穎扭頭望著她。

　　“第一，馬上離開，回F國，從此你安氏和我姓曲的沒有半點關系，姓安的子子孫孫也不用再履行承諾。”

　　這等于是放她自由，放她們安氏一族自由。

　　“第二，繼續留在身邊保護我，并且你得立下重誓，若安氏一族再出現背叛者，不用我動手，你們自行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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