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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新移民,山地榴彈炮


  “沒想到咱們還是本家,某也姓吳。”吳興振笑著拍了拍桌上吳姐的考核成績,稱贊道:“這字,這算數(shù),真是非常優(yōu)秀。”
  “多謝吳大人夸獎。”吳姐微微躬身。
  “現(xiàn)在,我給你介紹下大概情況。東江鎮(zhèn)有金州衛(wèi)、復州衛(wèi)兩個管理機構(gòu),政務官員分為村、鎮(zhèn)、縣三級。剛到的屬于見習,在三個月的學習期間,每月一兩銀一斛米,有宿舍居住,吃食堂;也可另外建房,在外獨住……”
  吳興振和藹而親切,對于吳姐的考核成績十分滿意,開始簡單介紹著收錄后的待遇。
  新一批的移民中,文化程度達到標準的只有十數(shù)人,女的則只有吳姐一個。盡管東江鎮(zhèn)也在自己培養(yǎng),但相對于地盤擴張的速度,還是很缺乏。
  吳姐全名為吳晴,此時正恭謹?shù)芈犞賳T的介紹,時而出言詢問不解之處。
  “住宿舍、吃食堂的話,需要多少花費?”吳晴小心地問道:“奴家并無多少積蓄,要是……”
  “因為是機構(gòu)官員,上面有補貼,吃住不花錢,只是要扣除一斛米。”官員笑著說道:“一兩銀子就是平常的零花。節(jié)省一些的話,基本都能攢下來。”
  “另外,要出去獨住的話,房屋免費,一些農(nóng)具也會免費發(fā)放。這個待遇是隨時都有的,倒也不必著急。”
  見習期間是一兩銀一斛米,正式錄用則能漲到二兩銀。吳晴大概算了一下,足夠她花銷,也能攢下點錢來。
  自己在外獨住的話,雖說算是有個家,但要自己做飯,自己打掃,總歸是很麻煩的事情。
  反正什么時候想出去獨住都可以,倒也不必著急,看日后的情況再決定,也不遲嘛!
  吳晴點了點頭,覺得挺滿意。
  猶豫了半晌,她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奴家有個姐妹,也是命苦,現(xiàn)在孒然一身。敢問大人,衙門,嗯,是機構(gòu)招不招雜役之類的人員?”
  吳興振想了一下,說道:“復州的管理機構(gòu)倒是缺些雜役,主要是干一些清掃衛(wèi)生、端茶送水、做飯等雜活兒,你那個姐妹能做嗎?”
  “能的,她是農(nóng)戶出身,干這些雜活兒,沒有問題。”吳晴趕忙回答,生怕小琴沒個著落,孤身一人的難過。
  吳興振點了點頭,說道:“雜役也可以吃食堂,住宿舍,待遇是每月半兩銀子,米呢,也要扣除了。”
  停頓了一下,吳興振又補充道:“凡是新來的百姓,都有一筆三兩銀子的安置費。你們自己采購些日用品,比如布匹、衣物、被褥等等。”
  一個人的的話,要采購全部的日用品,差不多要花二兩銀子。通常老百姓都會省了又省,舊衣接著穿、破被接著蓋,盡量多留些錢來備不時之需。
  大包大攬,什么東西都發(fā)的話,政府工作壓力大,有些百姓還不是急需。現(xiàn)在都改為發(fā)錢,官府和百姓都覺得方便。
  吳晴替小琴找到了工作,至少吃住不用發(fā)愁,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但她心中還有疑問,便又開口問道:“敢問大人,在金復蓋三州,也就是在東江鎮(zhèn)的地盤上,花用的都是紙制的錢嗎?”
  吳興振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剛到的百姓,差不多都會有這個疑惑。在咱們東江鎮(zhèn)的地盤,紙幣叫‘遼秒’,已經(jīng)發(fā)行流通了兩年時間,市面上的商貨,用紙幣都可以買到。”
  “而且,紙幣的價值是與米糧掛鉤的,別的商貨有價格起伏,但要買米糧,卻始終不變。也正因為如此,東江鎮(zhèn)軍民都很信任遼鈔,花起來也方便。”
  “如果日后你要離開遼地,拿著手里的遼鈔,到官府便能如數(shù)兌換成銀兩,不會影響你在它地重新生活。”
  吳興振解釋了一番后,便給吳晴發(fā)放了薪酬和安置費共四兩銀子的遼鈔,并讓她在冊子上簽字畫押。
  新來的老百姓或許對遼鈔不是很托底,但也沒辦法,東江鎮(zhèn)地盤上,市面流通的都是遼鈔,并不用銀子交易。
  身上有些積蓄的,要么就把銀子留著,要么就把銀子兌換成遼鈔花用。時間長了,對遼鈔有了信心,也就不在意是銀子還是紙幣了。
  紙幣花用起來方便,從最小的一文,到十文、二十文、五十文、一百文,再到兩,一數(shù)一沓。不象用銀子,還得用銀剪子,以及稱銀子的戥子。
  對于老百姓的買賣交易,紙幣更好數(shù),更直觀,不容易出錯。從這方面來說,還是促進了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繁榮。
  軍票雖然好用,但銀幣的鑄造也提上了日時議程。仿效西夷的銀幣,每枚含銀七分五,幣值卻是一兩。
  鑄幣稅,也稱為“貨幣稅”。在金屬貨幣制度下,鑄造貨幣的實際成本與貨幣表面價值之差歸鑄幣者所有的收入。
  說白了,每枚銀幣刨去制造成本,官府每鑄造一枚,便能獲利二分多。且鑄造銀幣,還能解決一大貪腐的根源,則火耗問題。
  當然,銀幣沒有印刷紙幣的獲利更大,但卻更容易讓老百姓信任,輔以紙幣,更能廣泛地流通,與海外貿(mào)易也能更好地接軌。
  聽了吳興振的解釋,吳晴雖然還是有所擔心,但入鄉(xiāng)隨俗,到了這里,就得按人家的規(guī)矩辦。
  既然東江鎮(zhèn)軍民都已經(jīng)使用了兩年多,紙幣的信用和價值想來應該可以。
  況且,又不是針對個人,也沒有強迫誰把身上的銀子都兌換成紙幣,吳晴覺得再挑毛求疵,就很不識趣,不知好歹了。
  帶著心中的喜悅,吳晴退出辦公室,趕忙回去住處,找到了小琴,把好消息告訴了她。
  小琴喜出望外,立刻回吳晴出門,去了辦公室,找吳興振辦理了雜役的登記手續(xù)。
  “我記得你們是四個人住一個房間?”吳興振微笑著問道:“另兩個也是獨身一人吧,她們愿不愿意做雜役?”
  從觀感上,吳興振更希望多些女雜役,反正活兒也不重,平常看起來也養(yǎng)眼。
  復州與當初的南、北金州一樣,今年也要進入大規(guī)模墾殖開發(fā)的階段。以沙河為界,暫時分為三個區(qū),也就是說需要三個管理機構(gòu)。
  而能在機構(gòu)內(nèi)擔任雜役的,還是獨身男女更為合適,沒那么多牽掛,吃住在機構(gòu),則能隨叫隨到,更加的方便。
  “我們回去問一下,若是她們愿意,便領過來。”吳晴很爽快地答應幫忙,看樣子,很快就能進入角色。
  吳晴和小琴離開辦公室,邊走邊聊著,解決了大問題,兩人的心情都輕松下來。
  “那個姓楊的兵爺——”吳晴欲言又止,看了小琴一眼,有些奇怪她會這么痛快地答應去做雜役。
  小琴苦笑了一下,說道:“楊大哥嘛,他是有家室的。雖然妻兒陷在建奴統(tǒng)治區(qū),現(xiàn)在還不知生死,但他一定要等確切的消息,不管幾年。”
  吳晴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可能要平遼滅虜后,還能知道家人的情況。恐怕需要數(shù)年呢,他也要等,真是個實心的好漢子。”
  小琴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緣份吧,俺也不能老賴著人家,至少要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沒來的讓人笑話,說是要靠著他養(yǎng)才主動往上貼。”
  “你這么想就對了。”吳晴輕輕摟了下小琴的肩膀,說道:“我現(xiàn)在是徹底明白了,靠誰也不如靠自己。幸好東江鎮(zhèn)給安排了不少的活路,讓咱們能自食其力。”
  停頓了一下,她又接著對小琴說道:“咱倆到了復州,還住在一起。閑著的時候我就教你識字算數(shù),過不了幾年,你也能象我一樣,哪能老做雜役呢!”
  小琴用力點頭,說道:“就怕我笨,老是學不會,惹你生氣。”
  吳晴呵呵笑著,說道:“只要用心學,肯定能學會。說自己笨的,就是不想學,亂找借口。”
  “想學,當然想學。”小琴親昵地挽起吳晴的胳膊,兩人繼續(xù)說笑著,向住處走去。
  …………………
  攀爬科技樹,并樂此不疲,似乎是穿越者的通病。
  隨著技術水平的不斷提高,在攻克一個個難關之后,不把武器裝備的性能繼續(xù)提升,穿越者就會感到不舒服似的。
  佛朗機炮以其機動性和高射速,贏得了郭大靖的青睞。但在對付建奴的楯車時,威力顯得不足,卻又讓郭大靖不滿意。
  制造野戰(zhàn)火炮的工作早已開始,郭大靖是本著研究和試驗的態(tài)度,并不急于裝備部隊。
  “青銅所制,發(fā)射十斤的實心鐵炮彈,威力尚可,全炮重量為九百斤。”葡人技師多爾納羅引著郭大靖在幾門火炮前視察參觀,并做著比較專業(yè)的解說。
  十斤炮彈,在西夷的標準中,差不多就是十二磅炮。郭大靖記得歷史上有一種很有名的前膛野戰(zhàn)炮,那就是拿破侖M1857型12磅野戰(zhàn)炮。
  “這兩門火炮發(fā)射五斤左右的炮彈,威力和射程有所欠缺,全炮重量為五百多斤。”多爾納羅又指著另外兩門火炮,說道:“機動性嘛,自然要好很多。”
  郭大靖仔細看著炮口,發(fā)現(xiàn)十二磅火炮的炮膛相當厚重,這可能就是它的重量接近千斤的原因之一。
  多爾納羅注意到了郭大靖的觀察,又繼續(xù)解釋道:“青銅火炮都造得極其堅固,能夠經(jīng)受重裝藥或者雙倍裝藥的爆炸力而不會破裂。”
  這是個優(yōu)點,但要全面考量的話,郭大靖覺得把火炮的重量降下來,什么雙倍裝藥,實用性并不高。
  十斤炮和五斤炮,相當于十二磅炮和六磅炮,郭大靖終于還是把目光投射到五磅炮上。
  一千余斤的十斤炮,實在是超過他意料的重量。
  有千斤的紅夷大炮,與其類似的性能,又何必花費時間和金錢去大量制造所謂的新型火炮。
  “五斤炮的性能如何?”郭大靖沒有表現(xiàn)出太過失望的表情,又走到小炮的跟前,觀察著開口問道。
  多爾納羅說道:“同樣是青銅制造,有效射程五百步,摧毀楯車的話,有時候一炮難以做到。”
  郭大靖輕輕頜首,心中暗嘆:要達到威力、射程和機動性的平衡,還真是不容易。
  青銅鑄炮結(jié)實耐用,很少炸膛,但重量很大。要是實用熟鐵和煉鋼技術能夠取得突破,就能大大降低火炮的重量。
  可惜,這種冶煉技術上的進步,連郭大靖也只能寄希望于工匠們的聰明才智,難以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
  幸運的是,在火炮方面,建虜更是不堪,東江軍有著壓倒性的優(yōu)勢。這樣一來,就不用太過考慮射程的遠近,因為不用擔心建奴有反炮兵的武器和火力。
  郭大靖思索著走回到十斤火炮前,緩緩抬頭,說道:“縮短炮管的長度,炮膛的厚度也薄一些,把重量降下來,五六百斤才比較合適。”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我們的敵人是建奴,他們沒有性能太好的火炮,數(shù)量也很少。我們不用考慮炮戰(zhàn),只要在三五百米能摧毀敵人的楯車,并且要輕便拖行,才是最終的目的。”
  郭大靖說出的設想,已經(jīng)不是仿制于紅夷大炮的加農(nóng)炮,而是接近于短身管的山地榴彈炮。
  歷史上,一門12磅普通榴彈炮需要一個六匹馬拉的拖車挽載。
  而一門12磅山地榴彈炮加上兩個彈藥箱,可以全部放在三頭騾子的背上翻山越嶺、穿林涉水,完全不受道路的限制。
  面對什么樣的對手,就用什么樣的武器。射程最遠,威力最大,卻未必就適應于戰(zhàn)場。
  這也是郭大靖沒有說清楚的原因,他需要一種輕便靈活,能夠跟隨步兵作戰(zhàn)的火炮。
  “我可能明白了郭大人的意思。”多爾納羅點了點頭,說道:“因為敵人在火炮方面的虛弱,我們制造出的火炮不就必太過追求射程,而是要有足夠的機動性。”
  “也就是說,郭大人要的不是簡單的縮小版紅夷大炮,而是更具有實戰(zhàn)性的輕便火炮。在五百余步的射程內(nèi),只要威力能夠摧毀楯車,就是合格的。”
  郭大靖眨巴著眼睛,琢磨著多爾納羅所說的話。最終他用力點了點頭,認為多爾納羅的理解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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