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羅剎幫
四輛夜魔舞廳的摩托車在報喜堂一個街區(qū)外的后街急停。
一輛黃花梨轎子攔住了四輛摩托車的去路。在這突兀的舊唐轎子周圍,還圍繞著十二只差人衣帽,吹拉彈唱的貓,另十六只提著藍燈籠,也是差人衣帽的貓。
在上下兩邊的樓屋溝渠還有上百只不懷好意的骯臟野貓。
黃貓的“奪旗C”把眾貓驅(qū)遣到此。
轎子前,立著一個手舉鋼叉,金剛怒目的紫砂臉少年,向四輛摩托車上的男女流氓喝道,
“要過此間道路,先付買路銅鈿!”
正是幾個小時前剛晉升C級巫師的陸澄徒弟周綿。
人貴精不貴多,血鷹派遣來了四個得力的C級手下——4C級游俠斯捷潘,3C級武人葉戈爾,還有黑船公司的3C級獵人托尼杰,6C級游俠葉蓮——調(diào)查記者白曄的另一個臥底馬甲。
他們四人都戴著泰西復(fù)活節(jié)長耳齙牙的兔子面具遮臉,掩耳盜鈴地表示和羅剎幫毫無聯(lián)系,官方不得追究。
“這小癟三說得是什么?”葉戈爾和斯捷潘都聽不懂唐語,用家鄉(xiāng)的羅剎語問精通東西語言的國際殺手葉蓮。
“快死的人的話,沒有意義。”
葉蓮嚯地拔出了手槍,眼睛也不眨地往周綿的大額頭就扣下了扳機。
“砰!”
斯捷潘和葉戈爾都想——這女人真是心狠手辣,和他們一樣,連小孩都不放過。
“阿姨……”
周綿的手腳一僵,大腦唯有一片空白,白曄到今天還記著末鎮(zhèn)的仇。
“鐺!”
子彈卻沒有把周綿的腦袋打成豆腐汁。白曄狡黠的眼神一掠而過,吐了吐舌頭。
城隍的轎子里即刻騰出一團土黃色的貓形煙霧,游蕩在周綿之前,把葉蓮的子彈動能全部消化了。
然后,貓形煙霧凝聚成城隍黃貓的血肉形體,伏在周綿的肩上。
黃貓的“保鏢C”發(fā)動,這次它護佑的是C級巫師周綿。
“周綿,有城隍爺護佑,你只攻不守,盡情沖殺吧!”黃貓藐視那四個兔子面具的C級暴力系歹徒道。
貓也曾在人間掌兵權(quán),見過千軍萬馬,豈懼四個宵小!
“哇呀呀!”差點被葉蓮子彈一發(fā)斃命的周綿暴喝起來,他也憤怒了,情緒上來,“詛咒D”發(fā)動,堆疊在C級瓜仙叉上,詛咒目標是所有四個戴兔子面具的男女流氓!
和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的櫻塚不同,周綿的作戰(zhàn)就是戰(zhàn)斗巫師的風(fēng)格,就像古代的薩滿也會拿著各種附著詛咒的兵刃與戰(zhàn)士們一道上陣那樣。
凡是被帶周綿D級詛咒的瓜仙叉刺中的目標,也會像中了小王附帶老薩滿詛咒的D級弩箭那樣傷口無法愈合。
雖然,小巫師周綿的詛咒不如草原黃金家族老薩滿那樣有經(jīng)年累月的持久,對高級目標的效果不理想,但對這些C級普通人是足夠了!
“臨死前,我教你做人。”
羅剎幫3C級武人葉戈爾迎上了周綿,這是一個棕熊體格的光頭羅剎大漢。
他見那保鏢周綿的黃貓能替那小孩吸收子彈,就把槍械改成了靈光兵刃,管他是人是貓,統(tǒng)統(tǒng)一斧頭劈死!
葉戈爾從摩托車后座上拿起了一把寒光凜凜的月牙刃長柄斧頭,咣當(dāng)砸在周綿的瓜仙叉上。
周綿的雙臂骨骼跟著那瓜仙叉一道振動起來!瓜仙叉脫手了!
——即便他有一成食尸鬼化的體格,也完全不能和這熊一樣的羅剎蠻子比拼力氣。
葉戈爾獰笑,長柄斧的月牙刃緊接著揮舞向周綿的脖子。
又是“鐺”的一聲,周綿肩上,化成銅身形態(tài)的黃貓甲寅替紫臉少年接下來這一把斧子,貓掌抓住月牙刃,月牙刃嵌進貓血肉,銅軀竟然流出血來。
——“射擊軍戰(zhàn)斧”,C級八千泉。乃是近古羅剎大帝“恐怖雷帝”御前親軍殺戮兵刃,凡擋恐怖雷帝之物皆殺。乃后,“射擊軍”功高將惰,為羅剎又一大帝“青銅騎士”殺盡全員,另立新軍。
(事見前朝鹿鼎公傳,“青銅騎士”乃其第八房姨太之弟,不贅敘)
此斧輾轉(zhuǎn)流傳,終為血鷹在“黑色百人團”擔(dān)任軍官時收藏,借葉戈爾使用。
黃貓慍怒——這羅剎蠻子的斧頭和陸澄家的飛將軍一樣,殺人盈野,噬血如河,都自帶“煞氣C”,連神靈之軀都能傷害。
那葉戈爾又笑,“這個世界,人比鬼物可怕得多吶!”
隨即,他的笑容凝固。
黃貓一個貓掌仍然死死地抓著“射擊戰(zhàn)斧”,和勝過熊羆的葉戈爾為這口靈光兵器角力;
另一個貓掌里卻從忽而如泥的貓軀里取出一桿點燃的鐵打煙桿,鼓起氣,向著葉戈爾猝不及防地噴出一口煙來!
那煙的去勢極快,糊在葉戈爾的毛臉上。
黃貓發(fā)動“煞氣C”!
舊唐傳承的“煞氣”,是對“氣”的精確控制和花式運御,黃貓的“煞氣C”增幅了天機棒之中煙火的烈度,也控制著煙火的流向和流速。
一旦噴射,就像發(fā)射了一道火焰暗器。
葉戈爾哇哇狂叫起來!他沒有死,在被天機棒煙火擊中的瞬間,他果斷拋棄了與黃貓僵持不下的射擊戰(zhàn)斧,翻滾趨避。
只是,一瞬之后,C級武人葉戈爾的半邊臉完全毀容,就像被高溫的汽油澆過一遍,這半邊臉的那只眼睛也被天機棒的煙徹底熏瞎了。
黃貓把那射擊戰(zhàn)斧上的貓血舔回來,扔回了城隍轎子伺候的眾貓收藏。
周綿的雙臂已經(jīng)回過力氣,重新把落地的瓜仙叉抓起,趁葉戈爾病,要葉戈爾命。
其他羅剎幫的C級打手沖過來搶葉戈爾的命。
C級獵人托尼杰取出了他的靈光兵刃,一手一把鐵短棍,乃是C級“呂宋雙棍”。
C級游俠斯捷潘則是一把鑲嵌紅寶石的C級牛角柄匕首。
C級游俠葉蓮是犀角龍鱗雙短刀。
——誰能想到,陸澄團隊的實力如此雄厚。他的主力在報喜堂,但憑他的偏師就可以瞬間重創(chuàng)血鷹手下最強的暴力系。
他們四個C級全力以赴,能否邁過著黃貓半步嗎?
“鐺!鐺!”
周綿的瓜仙叉終于揮舞開來,施展的是南拳詠春六點半棍法,香雪大姐傳承他的“學(xué)習(xí)武技·南拳”終于有了實戰(zhàn)的機會!
“武技”最精,兵刃最兇的葉戈爾已倒。
香雪姐的教導(dǎo)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現(xiàn)在他的兵刃最長,不是這些短棍和匕首追得上的。而且,照黃貓的指示,周綿只攻不守,一切防御有黃貓負擔(dān)。
而蹲在周綿肩頭的黃貓猶如一個連續(xù)發(fā)射的暗器發(fā)射臺,寓防守于反擊,它從“天機棒”里不斷向那三個C級暴力系的臉上飆射火星。
三個血鷹手下的槍械傷不了黃貓分毫,但是黃貓的火焰暗器可會讓他們致盲致殘。
白曄和斯捷潘兩個敏捷點滿的游俠還能應(yīng)付天機棒時不時的彩蛋偷襲。但獵人托尼杰卻是神色凝重,滿頭大汗,唯恐一著不慎,踏上葉戈爾的覆轍。
三個人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閃避黃貓上面,從戰(zhàn)斗的場面上看,三個經(jīng)驗老道的C級暴力系成年人,竟然被一個拿著瓜仙叉新學(xué)武術(shù)的D級巫師未成年人壓制。
“OMG。”
葉戈爾咒罵著,從雨里爬起來,熬過最初火獄般的痛苦,現(xiàn)在他也燃起了更強烈的復(fù)仇兇念。
他由著那三個同黨應(yīng)付黃貓和周綿,自己沖向城隍廟的轎子,去取回自己那把射擊戰(zhàn)斧。
十六只看轎子的D級匠人貓張牙舞爪地攔阻上來。
葉戈爾發(fā)動“煞氣C”!
他手一伸,抓住迎面一只D級匠人貓,就是一拳砸在貓肚皮上,把靈體的貓兒打昏死過去了!
——羅剎傳承的“煞氣”,遠沒有舊唐的精妙,純粹是武人靠不斷殺戮凝聚起來的兇狂之氣。
發(fā)動“煞氣C”的葉戈爾,現(xiàn)在也像一件殺戮一切阻擋物體的兵器一樣,哪怕是靈體的貓,挨上他的拳頭,也會遭受到煞氣加持的拳頭帶來的巨大疼痛。
余下十五只看轎子的匠人貓靈都慫了起來——從潘家到陸澄家,它們的本行是制作靈光道具,對凡人從來都是裝神弄鬼,虛張聲勢,真打架不行的。
還沒有等貓靈想好進退,又是兩只D級匠人貓靈被葉戈爾打暈,他的人已經(jīng)到了城隍的黃花梨轎子前。
黃貓和周綿抽不開身——其實短時間和三個C級暴力系已經(jīng)到了黃貓的極限。
今夜大雨,貓不能用“煞氣C”制造更猛烈的火勢了。它沒法再兼顧第四個葉戈爾。
而黃貓也清楚,圍困黃貓和周綿的三個暴力系并沒有盡全力——葉蓮馬甲的白曄是在認真的劃水,但是托尼杰和斯捷潘都沒有動用底牌。
——看來,倒是黃貓這邊,要先動用底牌了。
不知道那個臨時報名參加陸澄行動的女人可靠嗎?
“喵嗷嗷!”
黃貓向著夜空的高叫喚起來!
后街樓屋的一扇老虎窗門打開,全智秀的人影鉆出,已經(jīng)立在后街的樓頂,拔出了眠狂寶刀,注視著即將拿回射擊戰(zhàn)斧的葉戈爾。
她開始像時鐘的指針那樣轉(zhuǎn)動眠狂寶刀的刀尖,陸澄借貸給她的天罡階“幻月殺法”發(fā)動!
——全智秀知道幻海黑幫斗毆的規(guī)矩,羅剎幫的來人都戴著遮臉的復(fù)活節(jié)兔子面具,顯然是查無此人、生死自負的態(tài)度。
那她就動殺手了,就像她在J機關(guān)時清楚目標一樣——她心里的另一個聲音道,葉戈爾就是全智秀完全贏得陸澄信任的投名狀。
抬眼一望樓頂掄圓武士刀,才從轎子里掏出射擊戰(zhàn)斧,C級武人葉戈爾的眼睛迷離了
——人劍合一的全智秀壓過了他的精神力,“幻月”的催眠開始生效。
明明是無星無月的雨夜,為何天上升起了一輪皎潔的圓月?
這個問題,葉戈爾也帶去另一個世界思考了。
眠狂寶刀畫完了圈,全智秀的人影像鷹隼那樣從老虎窗凌空落下,這武士刀從木雕般的葉戈爾頭頂切下,沿著葉戈爾身體的中線一直切到他的底部。
“這個殺人的方法,我從來沒試過。領(lǐng)教了。”葉戈爾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的整個人沿著中線,分裂開來。
3C級武人葉戈爾死亡。死因:被全智秀“幻月殺法”一刀兩斷。
全智秀重重地喘息,拿眠狂刀的手也顫抖不止。剛才的她的膂力就是世界上再厲害的一個屠夫也比不上。
這一記“幻月殺法”不但催眠敵人,也催眠自我,激發(fā)了全智秀全部潛在的力量,今夜她用不了第二次幻月殺法了,甚至沒有余力和與她同級的暴力系較量。
“幻月殺法”本就是東瀛眠家和生死大敵見分曉的最后奧義。此招過后,再無保留。
兔子面具后的白曄暗想,這個女人又是陸澄哪一個女朋友?好生可怕,是真正的殺人狂魔。
她也向斯捷潘使眼色——意思當(dāng)然是撤退。
協(xié)助陸澄順利活捉米海爾,是白曄樂意不過的事情。既然陸澄的偏師就如此強大,保存血鷹的勢力,撤退也是合情合理,血鷹無法對她有任何指摘。
斯捷潘卻咬牙恨道,
“‘血鷹’的支援馬上就到——不惜一切代價,把米海爾奪回來——那位神子的降臨,缺少不了他的主持!”
白曄嘆了口氣。像模像樣的劃水比真打還要辛苦的——不僅要武技,還要演技。
“那我只好等著被那個女人一刀兩斷了。誰叫我是血鷹的奴隸,只好無條件執(zhí)行血鷹的命令。”她故意喪氣道。
聽著葉蓮的話,托尼杰的表情也不自然起來——葉蓮有“血鷹”烙印,血鷹說不能跑就不能跑;但是他可是自由人,是不是帶著自己還沒用動用的完好縛靈開溜?
此時,有鬣狗般的笑聲在后街回蕩起來,那笑聲看似無邪,細聽又有幾分悲楚。
兔子面具后的白曄面色一變,想自己今夜是不能提前回舞廳休息了。
而斯捷潘的臉上滿是興奮,連托尼杰也打消了退縮的想法。
黃貓和周綿也聽到了那鬣狗般的聲音,與黃貓共享感知的陸澄也聽到了。
——那是血鷹劫掠的另一只B級魔物,剛被香雪殺掉了女伴”巴巴雅嘎”的公魔犬“黑色百夫長”!
一團黑色的煙霧沒有征兆地從后街一座無名建筑的邊角浮現(xiàn)。
隨即凝聚成一頭比巴巴雅嘎更大的,猶如卡車的黑色獵犬堵在街的盡頭,探照燈般的魔眼掃過后街每一個獵物的臉。
不過,無論周綿,還是全智秀都沒有被黑色百夫長的恐懼光環(huán)一下摧殘。正神黃貓就在他們的身邊護佑,抵消著黑色百夫長的恐怖。
而雨夜的上空,又傳來讓周綿振奮的祥瑞的鶴唳之聲。
王嘉笙小師傅和柳子越探長各乘一只《仙鶴圖》的白鶴,趕到增援了!
陸澄仍然坐在報喜堂的鐘樓上沉吟——羅剎幫現(xiàn)在只差“血鷹”本人沒有現(xiàn)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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