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公關
陸澄從河洛省返回幻海,連半個月都不到。他和隊友乘鬼車從夜空驟然返回此城,任何巡檢站都無法攔阻他的回歸。
即便各方勢力有威脅他的意圖,也沒時間從世界各地征召到足夠的超凡能力者。
不過,這個在有無線電的時代,相信各方勢力也都獲得了陸澄亮明身份的情報,都有了問候陸澄,或者被陸澄問候的心理準備。
陸澄并不愁他要問候的電話前無人接聽。
第一個電話接通——深更半夜,徐老還在等待陸澄的消息。
“你來卿云圖書館面談吧。她也來。”電話那頭的老者道。
她是林洋。
“正有此意。”
陸澄放下話筒,再撥第二個。
第二個電話也通了,是古拜誕難得認真凝重的聲音,他開門見山問,
“陸澄,你瘋了嗎?——你向勞倫斯說的,都是醉話吧?”
——古拜誕并非沒有見識過陸澄眷族化的形態(tài),但他從來抱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睜眼閉眼。
古拜誕不希望自己在幻海的太平日子過不下去。
“古站長,感謝你對我的關照,也感謝你為幻海的治安做的貢獻。
我的家庭履歷十分清白,迄今為止,我對世界和平只有貢獻,沒有損害。
我也是今年才知道我的母親是南洋林家的女兒,林洋是我的遠房親戚。
你們泰西人想必也有家庭和親情的觀念,你應該為我和林洋的團聚感到慶幸才是。”
陸澄在電話這頭悠然道。
即便他母親智多星被調查員協(xié)會高層認定為“魔星”,也并非協(xié)會敢于宣之于眾,公開剿滅之人。
事實上,從協(xié)會只能指示托塔天王和玉麒麟暗殺“智多星”來看,他們根本沒有抓到足夠名正言順討伐智多星的借口。
那陸澄慌什么?!
他偏要站到明處,做一枚燈泡,驚嚇敵人,吸引盟友。
“東方大家庭的關系十分復雜,我們無從了解你的過去。
不過,我一向認為,唐人的事,唐人自己來辦。我也不愿像狗仔隊那樣挖掘你的家庭隱私。
——無論如何,祝賀你和林洋家人團聚。
——她就在你身邊?”
古拜誕的語氣和緩下來。
——他本人和十年之前東方“智多星之死”的那個舊案子毫無牽連,他個人與陸澄沒有任何恩怨。
既然陸澄也沒有挑明他就是魔星之子,直接擺出挑戰(zhàn)協(xié)會的姿態(tài),古拜誕絕不招惹陸澄。
——這個世界讓協(xié)會焦頭爛額的事情太多了,協(xié)會擁有的超凡力量雖多,但實在太分散了。
古拜誕最后一問林洋的下落,則是古拜誕做協(xié)會的傳聲筒。
——陸澄既然還沒有公開對抗泰西列強,協(xié)會接著要確認——林洋是否還可以信賴?
“古拜誕,我已經(jīng)完成了對鮑里斯的討伐,不再受討伐隊長勞倫斯的管轄,他沒有資格命令我仍留在草原。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職事在身,也已經(jīng)向總部發(fā)送了休假申請。
如果你還記得我們的交情,替我催總部的財務部門早點給我發(fā)放討伐鮑里斯的賞金。”
林洋接過電話,心平氣和地向那邊的古拜誕道。
古拜誕想,林洋也沒有叛離組織的意圖。憑著南洋林家在組織的人脈,還有她在大航路公司的地位,組織也很難下監(jiān)禁林洋的決心。
不過,雙方都應該清楚——這次違逆協(xié)會的意志之后,林洋再也不可能升入?yún)f(xié)會的高桌,成為決策核心了。
——看來,陸澄和林洋是要走割據(jù)諸侯的路線了。
協(xié)會翦除一個培理都費勁力氣,何況陸澄和林洋兩人聯(lián)手呢。
古拜誕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林,我不會打擾你的休假。
不過,如果總部在你休假期間向幻海派來巡視員,也請你保持情緒的穩(wěn)定。”
古拜誕希望事情就此和平解決,只是他無法約束協(xié)會中的某些認不清形勢之人來幻海體驗陸澄和林洋的拳頭。
陸澄拿過林洋的話筒,道,
“作為東道主,我會好好款待泰西來的那些巡視員的。
——古站長,有空也來我的咖啡館玩呀。”
“陸,對待我,你可不能像對待那些巡視員一樣。”
古拜誕苦笑。
雙方攤牌后的第一次接洽結束。
然后,陸澄握著林洋的手,給她掛了一個幻海夜游神C級神職。
他們本體仍在咖啡館,但以周知之能,向卿云圖書館投射出了兩人的幻象。
徐述之已經(jīng)在地下書庫等待。
這個幻夢境屏蔽了外界的偵知,可以討論機密要事。
一年多前,也是在這件書庫,徐述之在林洋的迫使下,不得不封印了陸澄的記憶和能力,讓陸澄退出了調查員圈子;
現(xiàn)在,林洋的位置變化了,反而要讓陸澄來庇護她。青帝行走和白帝行走,終于如他的計劃,都回歸了唐國。
“比起一年前,小陸,你進步了。
——哪怕如今掌握了整個幻海,你還能清醒地認知到自己的勢單力薄,需要盟友。”
徐述之道。
的確。這就是陸澄來找徐述之的根本目的。
無論一個人的才智如何了得,他無法對抗整個世界。
谷鍫</span> 連鮑里斯這樣的羅剎魔星都需要世界各地的盟友,陸澄更加需要。
他不再是過去一人戰(zhàn)斗的獨行俠,也不想停留在領導一個小隊戰(zhàn)斗的隊長。
陸澄明白,他和古拜誕在電話里達成的口頭和平是脆弱的。
他必須抓緊時間成為不可撼動的力量,才能確保自己、姐姐和朋友們、包括在幻海站的朋友們的足夠安全。
靠一家咖啡店絕不能夠。
他要恢復類似“紅蓮”那樣強大組織,成為那樣強大組織的領袖。
泰西人到東方以來,唐國的無數(shù)神秘傳承凋零斷絕,但是唐國仍然有大量的超凡人物存在,絕對數(shù)量并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列強國家。
只是形同散沙,內爭不休,乃至淪為各國勢力的傭兵走卒。
現(xiàn)在,陸澄亮明了至高帝神白帝行走的身份,拉攏了青帝行走林洋,就是在唐國樹立了一桿吸引超凡人物投奔的大旗。
陸澄要十倍百倍地擴充自己的勢力。
“嗯。我想我們唐國人不應該像鹽分那樣融入泰西人的調查員協(xié)會。
雖然唐國現(xiàn)在內亂不止,政出多門,但我至少要爭取神秘側唐人的團結。
東瀛人可以有J機關,唐國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異常事件組織?”
陸澄道。他望向林洋,
“如果說,過去唐國人沒有建立和運作類似組織的經(jīng)驗。
但到了現(xiàn)在,我們唐人已經(jīng)有了幻海站這樣大站的站長。情報科、收容科、行動科各個建制,也都有足以勝任的人才。
我認為時機已經(jīng)成熟了。
——徐老,你也站在我一邊吧。”
徐述之抽出西裝口袋里的手絹微微揩淚
——當年,智多星為了尋找改變這個“永久和平世界”的計劃,不得不和紅蓮之人分道揚鑣,獨自上路。
現(xiàn)在,陸澄毋庸自己啟發(fā),已經(jīng)自發(fā)地覺悟到了集體的力量。
林洋也沒有反對。
就像她當初封印陸澄能力一樣,一旦決定,就走到底。
既然已經(jīng)決心走諸侯路線,當然要把大旗扯足。
“憑著你和林洋的實力與號召力,足夠吸引南方和南洋的唐人
——不過我們唐國還在韜光養(yǎng)晦的階段,仍然不能脫離調查員協(xié)會,以免樹大招風。
暫時不便出現(xiàn)公開的唐國異常事件調查組織,但可以社團之名組建實質性的本土調查組織。”
建立全國性調查員組織的方案已經(jīng)在徐述之胸中醞釀了十六年,如今有了陸澄和林洋這樣有實力和號召力的人物,終于可以付諸實施。
徐老道,
“唐國江南的金陵是虎踞龍盤之地,唐人的古都。唐國學術界的同仁們一直在那里籌備一座‘雞鳴山天文臺’。
我們最初的意圖是和泰西人在折山建立的遠東最大的天文臺‘折山天文臺’抗衡。
雖然雞鳴山天文臺到現(xiàn)在還沒有建成,但天文臺的籌備小組已經(jīng)成了南方超凡人物最大的俱樂部。
——這個俱樂部稱為‘天文研習社’。我是那個俱樂部的成員,丁霞君博士也是。天文研習社的成員都很可靠。”
“太好了。我也會加入‘天文研習社’,肩負責任。
表面上‘研習社’會是幻海之外的另一個‘八仙會’,但實質上我會把它改造成唐國自己調查組織的雛形。”
陸澄也不謙虛,當仁不讓。
“但是,北方的唐人調查員就不容易被我們的‘天文研習社’吸引。
——那里是‘泰西公使團’的核心地區(qū),他們對‘鎮(zhèn)海站’的經(jīng)營遠比‘幻海站’鞏固。
而唐國最強的軍閥‘秀帥’吸引了北方的其他調查員。
——‘天文研習社’要和他們這兩個勢力競爭。”
徐老忽然問道,
“小陸,你的河洛之行,確認了‘秀帥’就是殺死‘智多星’的‘托塔天王’了嗎?”
“正是。
我和秀帥的大將‘玉麒麟’李俊義也在巫王之墟交過了手。賴玉麒麟心有愧意,我才能脫身。
即便現(xiàn)在的我還不如玉麒麟,恐怕更不如秀帥。
不過報仇的事情可以靠后。
——最首要的任務是得到我母親的‘封神計劃’,那個計劃里有我母親封印虛境神靈,使諸神與實境隔絕接觸的步驟。
這個‘封神計劃’最有可能落入了秀帥之手。
我要奪取那個計劃,并且爭取‘鎮(zhèn)海站’和‘秀帥’麾下唐人對‘天文研習社’的支持。
最后,才是報仇。”
陸澄道。
他已經(jīng)能克制自己熾烈入骨的復仇欲望,平心靜氣地看待自己的直接殺母仇敵。
這源于陸澄對易安相守一生的承諾,也源于陸澄屠殺了一萬草原領主之后難以揮去的自責。
過去他銘記別人的罪孽,絕不原諒。現(xiàn)在他自己也同樣要銘記自身的罪孽,豈能用雙重標準選擇原諒自己。
——陸澄已經(jīng)能夠體諒那些背著罪孽還活著的人,或許他們也有不得不堅持的原則。
當然,陸澄還是要讓吳秀光身敗名裂——唯有如此,北方的唐人調查員才能對這個秀帥徹底死心,毫無保留地加入陸澄勢力。
“好,小陸,從現(xiàn)在起,我也向你開放圖書館里,那本《靈光秘殿真形圖錄》的閱讀權限。”
徐述之道。
——這是記載舊唐上古神靈真形的無上典籍。
如今,以虛境二等公的神力,陸澄足夠承受這個A級抄本的內容了。既然要執(zhí)行封神計劃,他對虛境眾神的認識就必須提升到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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