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沒事我掛了啊,打仗呢!
美國,芝加哥機場。
路明非呆呆地站在機場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抬頭看著天空中時不時起飛的航班。
他的左右是兩只巨大的行禮箱,這些都是嬸嬸對他滿滿的愛意。
嬸嬸知道他要離開這個家,激動得涕泗橫流,都不用他提醒,就幫他打包好了全部行李,將他生活在那個家中6年的幾乎所有家當都給他打包好裝起來了。這讓他有種被人掃地出門的感覺。
在他背上背的背包里,還有嬸嬸附送的一只壓力鍋和一只搟面杖,因為嬸嬸聽說美國這邊制安不太好。
自由美利堅,槍戰(zhàn)每一天,生的自由,死得隨機。
據(jù)說這邊槍支泛濫,人手一支,隨時隨地都有當場暴斃的風(fēng)險,給路明非帶點裝備,讓他不至于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免得她不好跟路明非的父母交代。這說明嬸嬸還是很愛他的,至少考慮過他的人身安全。
雖然路明非自己也不清楚,要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壓力鍋和搟面杖能派上個什么用場。
不過等路明非到了學(xué)院之后或許真的會感謝嬸嬸的先見之明,因為美國這邊槍擊案發(fā)生最多的地方非卡塞爾學(xué)院內(nèi)莫屬。
收到學(xué)院給的機票、護照和簽證后,路明非就獨自搭乘飛機航班跨越大洋,來到了這里,走之前他還擔(dān)心自己會迷路。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他在美國人生地不熟的,一下飛機就不知道該往哪里走了。
最過分的是,卡塞爾學(xué)院居然沒有安排接機的人來機場接他!
按照諾瑪?shù)男谐贪才牛枰ブゼ痈缁疖囌敬畛薈C1000次快車前往卡塞爾學(xué)院。
好吧,人家行程安排上也沒寫會有人接機,怨不得他們。
所以路明非現(xiàn)在必須自己想辦法找到去火車站的方法。
諾瑪還是很貼心的,似乎早就料到了路明非會迷路,寄給他的郵件里,還有一本《卡塞爾學(xué)院傻瓜入學(xué)指南》,下面還特別標注路明非版。
問題是即使是這樣,路明非也特么的看不懂!世界上最精密的人工智能諾瑪,似乎也算不出路明非的行動能力,某種意義上來說挺厲害的。
雖然指南上全是中文標注,但是這里是美國啊,誰會給他準備中文路標?找不到路,根本找不到路!
路明非本以為自己好歹是通過了托福考試,與美國人交流應(yīng)該問題不大,可他好像忘了自己的成績里到底有多少水分……他當時考試能通過完全是因為旁邊坐著的人剛好是趙孟華。
真正到了實踐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跟美國人交流這么困難,明明跟老唐交流起來還挺容易的。他終于明白了,原來老唐教他的時候只是在遷就他。
人家老唐本來就會中文,和他交流當然沒問題,散裝英語老唐也能聽懂。可這些美國佬有幾個懂中文的?
就像上英語課的時候,和你真正跟老外對話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概念。
路明非嘗試過打電話向?qū)W院的人請求支援。
但是他的通訊錄里學(xué)院的人就只有軒浩一個人的電話,打過去一直是‘對方暫時無法接聽您的電話,請稍后再撥’。他屬實沒搞懂這個人真的有這么忙嗎?
然后他想起了之前陳墨瞳也給他打過電話,于是他通過通話記錄回撥了過去。
只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砰砰砰!”的巨大聲響。
聽上去好像是槍聲,還有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聲音,以及一些人大喊著‘沖沖沖!給我沖鋒!壓過去,火力壓制!’,這讓路明非以為那邊是不是在玩真人cs。
“喂?干嘛!有話快說!”電話那頭響起陳墨瞳有些暴躁的聲音,“沒事我掛了啊,打仗呢!”
說完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槍響,緊接著是一陣刺耳的忙音。
路明非整個人都凌亂了,這尼瑪什么情況?姐姐你不是學(xué)生嗎?怎么會在打仗!這里是美國不是敘利亞啊。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人家忙著打仗還在百忙中抽空接他的電話就特么離譜,這讓他怎么好意思問路?萬一因為他陳墨瞳不小心中槍了,他不是罪過大了。
不對,這不是重點啊,美國真的這么亂的嗎?路明非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還是買張機票回去吧?
就在他準備開溜的時候,軒浩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打電話干嘛?”
“額……學(xué)長,您現(xiàn)在在學(xué)校嗎?”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問,耳朵仔細地聽著對面的動靜,果然,電話那邊嘈雜的聲音跟他撥通諾諾的電話時如出一轍。
雖然聲音好像要小很多,但是仍然嚇得路明非滿頭大汗,那邊不會真的在打仗吧?
“是啊,在學(xué)校,打游戲呢,”軒浩肩膀夾著電話,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鍵盤被他按得噼里啪啦地響。
“打游戲?”路明非愣了一下,這群人不會是在開黑玩射擊類游戲吧?
果然他仔細聽就能聽見那邊嘈雜的槍炮聲下掩蓋這噼里啪啦的鍵盤聲。
我擦,有病吧?音響開那么大,嚇死勞資了,路明非嘴角抽了抽,想想也是,現(xiàn)在怎么說都是法治社會,即使是再美國也不至于說打仗就打仗吧。
“啊,是啊,外面那群人吵死了,影響我發(fā)揮。”軒浩沒好氣地朝著窗外瞥了一眼,他實在沒搞懂,自由一日這種游戲,有什么好玩的?哪有躲在寢室玩電腦香。
“外面?”路明非不太明白他說的話。
“沒什么,就是一群小屁孩小打小鬧,等你來了就明白了,大學(xué)嘛,挺有活力的,這種事情很正常。”軒浩說,“你還沒說打電話啥事呢?不說我掛了哦,影響我操作。”
路明非松了一口氣,看來好像是他誤會了,這個學(xué)院聽上去還挺和諧的,呆在寢室里打游戲,不就是他想要的大學(xué)生活嗎?就是好像也有個別學(xué)生太有活力了一些,外面吵吵鬧鬧的。不過這影響不了他,他可是習(xí)慣了吵鬧的人。
老唐家是住在鐵軌旁的,每次他們連麥打游戲總會有列車經(jīng)過鐵軌的聲音,這種小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那個,學(xué)長,我好像找不到去火車站的路了,怎么辦……”
路明非感覺自己挺丟人的,都到美國了,居然被攔在這種問題上。
“哦,就這種小事啊,”軒浩還以為啥大事,“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派人到機場來接你。”
“啊,謝謝學(xué)長!”
“沒事,這事情是學(xué)院的疏忽,我記得我來學(xué)院的時候,好歹還有個‘要飯的’領(lǐng)路。”
“要飯的?”路明非有些疑惑。
“沒什么,只是某些同學(xué)的興趣愛好而已,學(xué)院奇奇怪怪的人還挺多的,你來了就知道了。”
軒浩無所謂地說了一句,“你在原地等著別動就行。”
“好的。”
“嘟嘟嘟——”
路明非剛回答,電話就被掛斷了,看樣子對面打游戲挺忙的。
“唉……這都是什么事兒啊。”他坐在行李箱上,仰頭望著天空,有些懷疑人生。
路明非感覺自己是不是太衰了,衰得已經(jīng)與社會脫節(jié)了,完全跟不上這些人的節(jié)奏。
……
“路明非?”
一道動聽的聲音讓在原地等得百無聊賴的路明非回過神來。
路明非扭過頭,看見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
這是個金發(fā)碧眼的女孩,路明非盯著她眼睛都發(fā)直了,并不是因為被她的樣貌迷住了,他承認這個女孩確實很漂亮,但是這不是讓他關(guān)注的重點。
他關(guān)注的是對方身上的著裝,一套黑白相間的女仆裝!
路明非從頭到尾地打量著這個女孩,金色的長發(fā)被潔白的蕾絲帶扎在一起,飛旋的純白色裙擺上勾勒著黑色的花邊。她的一邊大腿上還扎著黑色的腿環(huán),蕾絲包裹的小腳下踩著黑色的小皮鞋。
這是在cosplay嗎?路明非吞了吞口水。
“你這樣看著別人很不禮貌。”
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路明非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宛若冰霜的表情,才反應(yīng)過來,他有些尷尬地撇過目光,不再去打量這個女孩的著裝。
“你就是新生,路明非對吧。”
女孩再次確定。
“是……是的,我是。”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回答。
他不明白這個女仆打扮的姑娘為什么會認識他,等等,他想起來軒浩說派人來接他,不會吧?
“我的名字叫特蕾婭·霍爾,卡塞爾學(xué)院四年級,是……主人,派我來這里接你的。”
女孩咬牙切齒地說著,似乎對于‘主人’這樣的稱呼十分的不習(xí)慣。
這幅表情把路明非倒是嚇到了,他以為剛才的不禮貌得罪了這個女孩。路明非此刻心里一大堆問號,比如這個女孩說她是四年級,那應(yīng)該是他的師姐才對,可為什么這幅奇怪的打扮?而且這個女孩說的是‘主人’派她來接他?
“那個,對不起。”路明非還是沒敢問出這堆問題。
“不,不用對不起,”女孩搖了搖頭,“我這幅打扮確實很奇怪。”
原來你是知道的啊!路明非一臉懵逼,“那為什么……”
“一言難盡。”
女孩搖了搖頭。
路明非有些驚訝于對方的中文如此流利,甚至還能熟練地使用成語,看上去文化程度相當?shù)母甙。罢垎枺谥械摹魅恕恰?br />
“軒浩。”女孩再次咬了咬牙,看上去心里相當?shù)夭凰?br />
她當然不爽,雖然答應(yīng)了作為女仆幫那家伙處理學(xué)院以內(nèi)的事務(wù),但她低估了這個人的無恥程度,本以為扮演個秘書之類的角色就已經(jīng)足夠了,誰知道居然還要讓她穿上這種羞恥的衣服!
路明非神色有些怪異。
他不太明白這個女孩和軒浩的關(guān)系,雖然他知道那個人好像很有錢,有個女仆的話,好像也不是太奇怪,可是,這個女孩明明也是學(xué)院的學(xué)生啊,而且看上去好像挺不情愿的?
“那……”
“行了,跟我走吧。”
特蕾婭瞪了路明非一眼,示意他不該問的別再問了,知道得太多了對他不好。
這殺人般的目光讓路明非瑟瑟發(fā)抖,不過他很識趣的不再多問。
在路明非驚訝的目光中,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女孩居然將他的行李箱一只手提起一只。
“別愣著,跟上。”
“啊,哦。”
路明非乖巧地跟上。
惹不起,惹不起,這兩個行李箱有多重他自己心里清楚。
此刻他對眼前這個女孩格外的仰慕。
就好像你看見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就已經(jīng)很傾國傾城了,后來你發(fā)現(xiàn)她還能扛幾百斤的東西,瞬間就能讓你的好感度倍增。
這尼瑪敢動嗎?
在特蕾婭的引導(dǎo)下,路明非總算是來到了芝加哥火車站。
“CC1000次列車,CC1000次列車……”
大廳里,路明非摸出兜里的諾瑪寄給他的列車票一邊念叨著,一邊對照著高處屏幕上的發(fā)車時刻表。
“不用找了,找不到的。”特蕾婭淡淡道,“跟我來。”
“什么情況?為什么時間表上沒有這趟車?”路明非問。
“因為CC1000次列車是學(xué)院的專線,只負責(zé)接送卡塞爾學(xué)院的學(xué)生。”特蕾婭解釋道,“而且今天原本是不會有這班車的,這趟車是專門為了接你而來。”
專門為了接我?路明非一臉懵逼,原來我的面子這么大的嗎?他跟著特蕾婭,一路上他們甚至連車票都沒有被檢查過,就直接到了月臺上,意外的沒有人攔著他們。
這讓路明非感覺自己像是在走后門,好吧,他本來就是走后門才進的這所學(xué)院,沒想到坐個列車都要走后門,那這張車票還有用嗎?
他看著手上這張列車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銀色繪著枝繁葉茂的巨樹花紋。看上去挺精致的,不會是張紀念票吧,只用于留作紀念?
兩人安靜地并排站在月臺上,沉默不語。
應(yīng)該說沒什么好說的,路明非跟這個女孩真的不熟,而且看著對方心情好像并不是很美麗,他怕撞槍口上,以他路某人細致的觀察,這個女孩應(yīng)該能輕易干翻他,所以他還是少說話為好。
“這究竟是所什么樣的學(xué)院啊……”
路明非自言自語地感慨道。
“等你到了學(xué)院里,經(jīng)過入學(xué)輔導(dǎo),就會明白了。”
好像是聽見路明非的話,特蕾婭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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