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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閉關(guān)十年后我天下第一了 8.


  方文敏、厲明二人是上京人出身,  與謝乘云幼時相識,后又在少年學(xué)成,下山游歷后常有結(jié)伴,  所以才與謝乘云成為了至交好友,若要真說起來,  彼此必然是有交托后背的信任的。

  但魚丹與楚云聲不同。

  而姑且不論楚云聲身份,只因他是謝乘云認(rèn)可的劍侍,  那便是要比魚丹更可靠些。畢竟白龍榜代表的是實力,  而非品性與親疏。

  是以,方文敏在魚丹的傳音入密,  與謝乘云的反問間,  選擇了相信謝乘云。

  手中玉扇開,方文敏橫身攔在謝乘云身前,真氣如風(fēng)縈身:“魚兄,  便當(dāng)是我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你既愿拿出百藥丸此種能解世間絕大多數(shù)的奇毒的良藥,來助謝兄解毒,那方才將近兩個時辰過去卻為何不拿,  偏要等到眼下?”

  “此刻便是毒解了,以謝兄虛弱之軀,對上林策,  也只有慘敗個結(jié)果。”

  魚丹冷肅的面容上并不見被誤解的氣惱或被戳穿的心虛,反而異常平靜。沉默片刻后,他低聲道:“我不相信你們。”

  “魚兄,  你這是什么意思?”方文敏蹙眉。

  說著,他就見魚丹忽然探手朝懷里伸去,當(dāng)下便攥緊扇柄,  凝聚真氣,以作防備。

  然而魚丹卻并未做出偷襲發(fā)難之事,而是從懷里摸出了塊玉質(zhì)令牌,令牌上以劍痕雕刻出個篆體謝字,氣息冰寒。

  “這是……”

  方文敏側(cè)目看向榻上盤坐的謝乘云,卻見謝乘云眼神微凝,神色隱約現(xiàn)出絲恍然。

  “這是謝家遞往寒鴉閣的任務(wù)令牌,尋絕對可信的半步定丹高手來為此次開劍臺作暗中護(hù)衛(wèi),我接了此令,故而前來!

  魚丹看著謝乘云,道:“我的身份不便暴露,而且謝家給的要求是保你無恙,尋出暗中敵人,而非保你開劍臺首戰(zhàn)必勝。

  “你身旁三人,唯有方文敏可信。季靈詭計多端,絕不肯真心臣服,你不該對她太過信任,以她為劍侍。厲明癡迷天下各類武學(xué)劍法,極易被此

  誘惑,在你開劍臺消息傳出后不久,他便得了本不知來歷的劍策手札,行跡詭異,也應(yīng)小心。”

  方文敏先是驚訝于魚丹竟然是寒鴉閣的刺客,但因寒鴉閣于江湖中亦正亦邪,并不算被正道排斥,便也不覺有什么。

  之后又聽到劍策手札便是愣,不由心下失笑。

  那劍策手札好巧不巧就是謝乘云外出游歷時所得,觀后自覺與己身劍道不合,便贈給了厲明,卻不想引了魚丹誤會,也難怪他對厲明的離去攔也不攔。

  方文敏張口,正欲為厲明解釋番,卻忽然見謝乘云扶欄站起了身,毒物侵體,身形搖搖欲墜,忙忘了要說什么,抬手?jǐn)v扶。

  謝乘云對方文敏擺了擺手,勉力站直身體,接過魚丹手中的玉質(zhì)令牌,端詳少許,方嘆了口氣,朝魚丹歉然拱手,目露慚愧:“此乃謝家令牌無誤,卻是我小人之心,誤會魚兄了!

  “無妨,此事謹(jǐn)慎是應(yīng)當(dāng)?shù)。便是這枚謝家令牌在此,也可能是造假,或誤入賊人之手,不可不防!

  魚丹并不在意,坦然說道。

  方文敏見狀,雖仍感覺某些地方尚還說不太通,但見謝乘云這腦子相當(dāng)靈光的人都信了,便也不再庸人自擾,也忙誠懇致歉:“魚兄,實在對不住,將你片謹(jǐn)慎好心如此惡意揣測,是我錯了。”

  “方兄關(guān)心則亂,我明白!

  魚丹道。

  方文敏沒想到魚丹看起來孤僻冷酷,但卻心胸如此寬廣,當(dāng)真是個可結(jié)交之人。

  魚丹又取出個小白瓷瓶,將其遞給謝乘云:“這就是百藥丸。我離開寒鴉閣時,聽聞有西域與苗疆之人北上,便擔(dān)心有奇毒出現(xiàn),故申領(lǐng)了瓶。謝兄服下,我與方兄運(yùn)功助你化開藥力,逼出毒素,不出半個時辰,便能行動自如!

  “至于與劍窟林策的首戰(zhàn),季靈若真無異心,以其白龍榜第四十的實力,戰(zhàn)勝林策的劍侍,拖夠足夠的時間令謝兄恢復(fù),必不是難事。謝兄大可放寬心,先行服藥逼毒吧!

  謝乘云頷首,倒出枚瑩白藥丸,抬掌送入口

  中,閉目坐到了小屋中央的蒲團(tuán)之上,運(yùn)功逼毒。

  方文敏與魚丹分坐兩側(cè),真氣運(yùn)轉(zhuǎn),相助謝乘云。

  “謝兄,楚姑娘,當(dāng)真是那個妖女季靈?”方文敏見謝乘云臉色開始好轉(zhuǎn),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不解,試探問道。

  謝乘云未睜眼,只點了點頭:“她已歸降謝家,身上留有我的手段,不會背叛。”

  聞言,方文敏松了口氣。

  他不似魚丹,對謝乘云的了解只停留在江湖的口耳相傳間,比起外界的翩翩公子,正人君子之類的形象,謝乘云在方文敏眼里,可是個七竅玲瓏心,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兒,絕無別人算計他的。

  所以他相信謝乘云絕不會被季靈所惑。

  若下毒之人并非季靈,也不是厲明,那就只剩下昨夜交手那些人了。

  但他不是厲明,性子耿直,雖聰明,但卻常被情義蒙眼,昏了頭腦,提起交手之人下毒,便匆匆就要去找,他粗通醫(yī)術(shù),是當(dāng)真沒有發(fā)現(xiàn)昨夜的下毒之人究竟是誰。

  所有挑戰(zhàn)者都未近十階之內(nèi),謝乘云也未被利器所傷,那些需接觸身體或血液才能奏效的毒必然不行。

  但要說是毒煙那類,擴(kuò)散開來的,絕大多數(shù)都會被護(hù)體罡氣隔絕,少數(shù)奇毒可以穿透護(hù)體罡氣,可這樣隔著十階下毒,毒煙毒霧散開,便是無色無味,被山巔夜風(fēng)吹,也會誤被觀戰(zhàn)人群吸入。

  下毒之人可以預(yù)先服下解藥,但觀戰(zhàn)之人總不會提前預(yù)知,所以怎會只有謝乘云人中毒?

  那下毒之人必是身邊之人了,亦或是身邊器物提前涂抹了毒液……

  如此想著,方文敏又看了眼專心輸送真氣的魚丹。

  然而,還不等他抽絲剝繭地回憶分析起自己等人與魚丹的舉止,和謝乘云周遭可能被下毒的事物,小屋外便突然吹來了陣陰冷的微風(fēng),半掩的門發(fā)出嘎吱啞音,驀地閉合。

  “不對!”

  方文敏霍然警覺,立即收功,旋身而起,玉扇劃出輪彎月,蕩開浩然正氣。

  屋內(nèi)忽然黑暗

  ,驕陽自窗口灑入的光芒于剎那間被吸納無影。

  明明正午時分,此處卻似子夜深沉。

  靈覺與感知擴(kuò)展,觸及四周黑暗,卻如墜泥沼,根本無從探查。

  方文敏心頭升起極度危險之感:“魚兄,謝兄,小心!”

  話剛出口,股陰冷潮濕的氣息自頭頂天靈蓋與身側(cè)徐徐侵來,好似從地府鬼門溢出的刺骨寒風(fēng),又猶如毒蛇吐信,黏膩詭異。

  濃密的黑暗如潮水,層層推出道縫隙,露出其內(nèi)兩道身影。

  人面若好女,秀美嬌柔,卻生男兒身,人容顏粗陋,干瘦如柴,卻是壯女子。二人形貌姿態(tài)殊異,但雙手卻都纏著密密麻麻的絲線,只是男子絲線為黑,女子絲線為紅。

  “魔道雙妖,‘胭脂虎’、‘素女蛇’?”

  方文敏眼便認(rèn)出了兩人身份,面色大變。

  “小子倒有些眼力!

  手纏紅線的胭脂虎粗聲粗氣道。

  號稱素女蛇的男子陰柔笑,輕聲細(xì)語道:“你整日在門內(nèi)閉關(guān),連江湖上的少年英才們都不識得了。這位方小公子可是太易道宮的嫡傳,雖只在本代嫡傳弟子中排了個第三位,但不論見識還是實力,可都不容小覷。”

  方文敏死死握著扇柄,心中飛快地思忖著對策,但無論如何去想,卻都是十死無生之局。

  這并非是己方三人太弱,而是胭脂虎和素女蛇二人不是尋常高手,而是定丹后期的散修強(qiáng)者,雖未能登上驚神榜,但在全天下的魔道強(qiáng)者里都是排得上號的,絕非他們?nèi)齻能抗衡。

  這是實力、境界與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差距,無可超越。

  不能力敵,那就只能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山野中絕對有謝家的定丹強(qiáng)者暗中保護(hù),即使厲明叫走了幾人,也絕不會是全部。謝家千年底蘊(yùn),又極為重視謝乘云這個嫡子,開劍臺此等大事決計不會馬虎。

  “兩位既知我是太易道宮嫡傳,那也應(yīng)當(dāng)知曉我太易道宮為天下四觀之首,護(hù)短是出了名的。若近日我于倉溪山身隕,觀中長輩定會推測卜算,鎖定兇手,為我報仇。”

  方文敏冷冷道:“兩位前輩,請三思而后行!

  聞言,胭脂虎哈哈大笑:“若是沒有斷絕道家卜算之法的秘術(shù),我們夫妻二人可不敢接下這筆買賣!”

  “小子,我們也不想殺你,平白惹上太易道宮,但誰讓你別的地方不去,就偏偏來了這里?謝乘云的命我們是要定了,為防止走漏風(fēng)聲,你跟后頭那耍槍的小子,也都要死!”

  方文敏臉色連連變幻,咬牙道:“究竟是誰買謝兄性命?兩位前輩,我們即將身死,便是做鬼,也想做個明白鬼,還請告知仇敵身份!”

  素女蛇冷哼了聲,譏笑道:“方家小子,可不要給我們來這套了。和我們夫妻扯這么多,無非是想拖延時間。但本座大可告訴你,來倉溪山的定丹絕不止我們二人,若你等的是謝家定丹來援,那怕是只能做夢了。”

  “呵呵,知道我們明知你想拖延時間,為何還同你這將死之人廢話這幾句嗎?殺你們不難,但要動靜小些,不引天象變化,不惹來半山亭和上京那些定丹的目光,卻還是要費(fèi)些手腳的。”

  方既明心頭沉,當(dāng)即左右環(huán)視,便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四周的黑暗中竟纏滿了無數(shù)根紅黑交錯的絲線。

  它們好似蛛網(wǎng),將蒲團(tuán)旁的三人全部籠在其間,寒意砭骨,殺機(jī)無處不在,仿佛有千萬細(xì)刃鋒芒直指,令人悚然。

  周遭空間如被切割扭曲,陰冷氣流涌動,猶如只只猝然刺出的鬼手,漸漸束縛住被圍困的三人的身軀四肢。

  如落網(wǎng)飛蛾,將被捕食融化。

  “不能再等了!魚兄,助我!”

  方文敏陡然大喝,剛張口,玉扇便已飛出,直切四面千絲。

  玉本易碎,扇本風(fēng)流,然浩然之氣流轉(zhuǎn)加持,卻令玉扇于無盡靈巧變化之中,給人以沉拙古磨之感。

  道家玄秘變化蘊(yùn)無窮,時隱時現(xiàn),想避難避,古磨滄?杉{紅塵,可碾萬物。

  正氣沖蕩,撕破陰風(fēng)角,玉扇驟然閃現(xiàn),連崩數(shù)根絲線。

  然而,還不等方文敏為此奏效的攻擊露

  出喜色,那些斷開的絲線便真如飄飄的蛛絲般,晃了兩晃,竟再度黏在處,更是反之將玉扇纏住,令其掙脫不得。

  方文敏背后,魚丹也已出槍。

  黑鐵長/槍重達(dá)千鈞,擊鉆出,猶蛟龍飛天,騰云駕霧,嘶鳴長嘯,欲要問天問地,退角化龍!

  可這槍/刺出,卻好像力沉泥海,無處著落,動也不能再動。

  “兩位小兄弟,可別費(fèi)力氣了,乖乖等死吧。”

  素女蛇以男子音色嬌聲笑著,瞟了眼仍坐在蒲團(tuán)上面色蒼白、艱難逼毒的謝乘云,道:“要怪就怪你們兩人眼光不好,結(jié)交了這么個好友,黃泉路上,就同作伴吧!”

  話音落,四周絲線剎那收緊下壓。

  方文敏四肢麻痹,真氣潰散難聚,面上目眥欲裂:“呸,此時都不忘挑撥,我若聽信了才是傻子!要有來世,我還愿與謝兄做好友,仗劍天下,除魔衛(wèi)道!”

  魚丹喝道:“某亦然!”

  素女蛇面色沉,冷哼聲,正要快意地看著這三名少年天才被千絲萬縷的細(xì)線切成肉泥,卻忽然感覺自身氣息滯,空渺渺的黑暗中,劍光閃現(xiàn),并著掌落下。

  “魔頭敢爾!”

  “安敢襲我謝家麒麟!”

  素女蛇瞬間大驚失色:“謝家定丹?!”

  從劍掌來看,來者實力絕對強(qiáng)于他二人。

  剎那間,四周黑暗如水退去,素女蛇和胭脂虎對視眼,齊齊消失在原地。

  那道劍光與那面巨掌不停,緊隨而去。

  四周忽然靜。

  小屋內(nèi)方才千鈞發(fā)、生死危急的氣氛隨著兩個魔頭的逃走,眨眼間盡數(shù)消散。

  桌椅板凳顯現(xiàn),驕陽烈日自半支的窗子外射入燦燦光亮,再無什么陰寒氣息、鬼手抓身,也再無那羅網(wǎng)般的千絲萬線。

  方文敏麻痹的知覺緩緩回歸,回神略彎腰,察覺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盡被冷汗?jié)裢浮?br />
  生死懸于線,當(dāng)真是驚險至極。

  方文敏原以為自己自從上了太易道宮學(xué)道,又下山游歷經(jīng)無數(shù)

  艱險,早已對生死看得極開了。

  但眼下想來,也只是因著自己從前那無數(shù)場戰(zhàn)斗都只是在同輩之中爭鋒,無論正邪,即使危險,也絕無碾壓的完全死路,也絕無真正的實力懸殊,螻蟻戰(zhàn)象。

  往日自詡謙遜,好率性而為,隨和自然,但少年成名,終究還是將自信變成了內(nèi)藏的自負(fù)。

  此時審視心境,方文敏恍然有所明悟。

  他慢慢松出口氣,走出兩步,彎腰去撿自己的玉扇,道:“這可真是險中又險,還好你家長老與客卿來得及時,否則……”

  方文敏帶著后怕對謝乘云隨口說著,拿起扇子便要回身,去給他繼續(xù)運(yùn)功。

  誰料他剛轉(zhuǎn)頭,便見前刻還并肩作戰(zhàn)的魚丹,立于謝乘云背后,驟然出手,縮指為爪,直掏謝乘云后心。

  方文敏真氣還未完全聚起,謝家定丹追魔道雙妖而走,謝乘云背對盤坐,恍若不知,時竟無人能擋魚丹必殺之招!

  定丹的致命威脅已過,方文敏都已然稍稍放松,認(rèn)為自身已過殺局,卻不想,真正的殺招,真正的后手,就藏在所有人自以為渡過危機(jī),心神放松之時。

  方文敏恨怒揮扇,卻攔之不及,心生絕望。

  然而,這爪卻并未落下——

  柄劍無聲刺出。

  寒光湛湛,似有狂雪瞬息飛蕩,劍光恰如其分地刺在陰毒手爪上,發(fā)出金戈交擊之聲。

  謝乘云緩緩起身,真氣充盈匯聚,猶龍騰虎嘯。

  魚丹面色僵:“你裝的?不,不可能……就算之前沒有,你現(xiàn)在也確實中了毒!”

  謝乘云抬手,掌心靜靜躺著枚瑩白藥丸:“你是說這個?好藥,可惜有毒!

  魚丹急退向后,將鐵槍攝回手中:“你直防著我!”

  謝乘云勾起唇角,揚(yáng)了揚(yáng)眉:“對你本只是稍有懷疑,并不確定,但誰讓你拿了令牌來自投羅網(wǎng)?此次開劍臺,謝家只發(fā)出了十枚令牌,但卻只釣上了你這條魚兒,倒是有些可惜了。”

  話音未落,謝乘云

  身形如電,率先出劍。

  魚丹當(dāng)即甩槍,兩人迅速戰(zhàn)在處。

  方文敏看著這番兔起鶻落的形勢變化,懵了兩息,才想起來揮扇加入戰(zhàn)局,助謝乘云臂之力。

  但打了沒幾招,魚丹突然身形急退,倏然倒地,七竅流出汩汩黑血。

  而謝乘云像是早知如此般,徐徐收劍,俯身點了魚丹幾處大穴,低聲嘆著:“還未審過,你不能死。不過,若是之后句話都審不出,那你也不能活。”

  魚丹陰冷地死死瞪著他:“要?dú)⒈銡ⅲ ?br />
  謝乘云恍若未聞,并不理會,只轉(zhuǎn)身取出了枚藥丸遞,給方文敏:“解藥。你也吸入毒霧了!

  方文敏略有呆滯地接過,邊服下,邊心底后知后覺地冒出股怪異之感——好家伙,他是魔道刺客,還是你是魔道刺客?你簡直比魔道這幫人陰多了呀。

  即便魚丹已經(jīng)身中劇毒,動彈不得,謝乘云還是極為謹(jǐn)慎地用繩子將人死死綁了。

  畢竟到了含神中后期,苗疆毒術(shù)之外的尋常中毒已經(jīng)要不了含神境武者的命了,頂多就是潰散真氣,虛弱身體,令其喪失戰(zhàn)斗力,所以中了毒并不意味著萬事大吉了,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看著謝乘云熟練捆人的動作,方文敏終于想起了什么,恍然道:“楚……季靈姑娘,還在外頭比斗,可要中止?此事是魚丹提出,恐怕有不妥之處。”

  “他不是季靈,繼續(xù)叫楚姑娘便可!

  謝乘云道:“先出去看看!

  兩人說著,相繼推門走出了小屋。

  謝乘云抬了下手,旁邊林木晃動,名半步定丹便突然跳出:“看著里頭的人。”

  “是!

  交代完事情,謝乘云當(dāng)先步繞過劍臺,踏階向下。

  于山道上沒走出幾步,謝乘云便眼看到了位于半山亭前片開闊林地中央的戰(zhàn)斗。

  “不妙啊!

  方文敏也跟著停下腳步,臉色顯出分憂慮:“雖然都是含神后期,但林策這劍侍劍法委實不俗,楚姑娘完全被壓制在

  了下風(fēng)!

  話語間,刀橫斜,將將抵住悍然斬下的劍的楚云聲也發(fā)現(xiàn)了謝乘云和方文敏的到來。

  看到謝乘云氣息渾然,身姿挺拔,他心中的塊巨石便算終于落地了。

  雖說在謝乘云表現(xiàn)出吐血中毒,被他扶住探到腕脈時,他就大致猜到了這是此人引蛇出洞的計策,但到底還是有些擔(dān)憂。引蛇出洞,也很可能殺蛇不成反被咬。

  而現(xiàn)在他氣勢鼎盛地現(xiàn)身,便足以證明,切都很順利,需要處理的事情已然處理完了。

  “你,太弱了。”

  長劍旋過,再次劈來,目光如炬的少年劍侍冷淡說道。

  與此同時,道抱劍的身影走到了謝乘云身旁,同樣冷淡地說出了同樣的話:“他太弱了,不配做你的劍侍。他不該學(xué)刀。”

  謝乘云不惱,笑了笑,道:“是我建議他學(xué)刀的,那兩柄刀也是我送的。誰說劍侍就定要學(xué)劍了?而且,你可以猜猜看,他學(xué)刀有多久了。”

  殺身劍林策蹙眉,還未答,旁邊方文敏就出聲道:“這刀法不夠圓融,未得真意,更觸不到刀道至理,但卻足夠流暢,隱帶奇異韻律,便是天資不錯,如白龍榜上眾人,也至少要學(xué)上兩年,方能如此!

  林策微微頷首,贊同了方文敏的猜測。

  謝乘云笑意愈深,目中神采內(nèi)斂:“到今日,他練刀方有半月!

  方文敏愣。

  林策面色微變,瞬間轉(zhuǎn)頭,將視線再度投在了林地間的楚云聲身上。

  也就在此時,場內(nèi)的形式也陡然發(fā)生了變化。

  少年劍侍似不想再和這樣弱的對手纏斗下去,打算速戰(zhàn)速決。

  他真氣匯聚升騰,身形躍起,劍身連刺,殘影無數(shù),最終合為處,渾若大圓。

  頃刻間,劍氣暴漲。

  雄渾的劍勢宛若當(dāng)空烈陽,帶起巖漿般熾熱流動的罡氣,大日橫空,朝而落,便是天崩地裂,四野淪陷。

  林地四周天色忽暗,熱炎滾滾擴(kuò)散,逼得觀戰(zhàn)之人不斷后退。

  面對這樣大勢無邊、避無可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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