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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閉關十年后我天下第一了 5.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  天還未亮,隱有雞鳴,楚云聲便聽到庭院內響起了錚鳴的劍音。

  他睜眼起身,  花費了點時間換上昨日丫鬟備好的嶄新衣裙,他對男扮女裝無甚抵觸和尷尬,  心態極為自然坦蕩。

  挽發推門,楚云聲站在抄手游廊里,  瞧見荷塘畔一塊巨石開辟的小演武場上,  謝乘云身穿一襲干凈利落的短打青衣,正在練劍。

  他練的不是哪門絕世劍法,  也未外放真氣流轉,  只是質樸地在做著一些基礎劍招的練習,一遍復一遍,不厭其煩地重復著。

  但這劍招雖簡單,  可由謝乘云演來,  卻好似并不一般。

  劈挑勢若蛟龍,重逾千鈞,砍刺奔似雷霆,  殺機凝練,掛撩巧如牽絲,玄奧內藏,  點截靈若燕鷹,動靜皆破。

  明凈細窄的劍身寒光流淌,削露斷葉,  似蘊含著一絲奇妙的道韻,模糊難辨,卻美輪美奐。

  人與劍,  劍與自然,好像渾若一體,劍勢起,便是有風動。

  打了盆水,楚云聲邊在廊下洗漱,邊欣賞著這場劍舞。

  他昨夜入眠前琢磨了一陣自己該用的兵器,想過刀劍,想過槍棍,甚至還想過一些少見的奇門兵刃,但楚云聲于修仙時練過劍,所成劍道太持正,不適合生生易道經,而奇門又太偏,少有大氣,都不足以承載并化入他進一步領悟出的陰陽縱橫掌。

  思來想去,或許唯有刀可以一試。

  此方世界雖沒有靈氣、沒有神通法術,但刀劍之理卻有許多共通之處。

  楚云聲凝神看著謝乘云的劍法,思索著陰陽縱橫掌與記憶中所見過的一些刀法,心中便隱隱有所觸動。

  漸漸。

  院墻割出光影,躍出了一線橘紅金燦的晨曦。浩浩蕩蕩的光芒璀璨四射,漫過鋪天云層,穿透狹窄樹隙,一寸一寸灑入庭院,驅散霧氣,明亮大地。

  劍身掠過,一片薄光被鋒刃斬斷。鏘的一聲輕響,謝乘云收劍還鞘。

  他額上滾著細密的汗珠,目光掃過院內,在楚云聲身上頓了頓,旋即轉身邁步,進了正房。

  片刻后,謝乘云一身清爽,換了往日素凈飄逸的白袍,手拿一方長匣,來到楚云聲面前。

  “此雙刀一名日殘,一名月缺,前者選陰鐵,于極陽之日的極陽之地打造,后者選陽水,于極陰之日的極陰之地鑄就,內蘊陰陽轉換之氣,江湖兵器譜排名七十二。在尋到趁手兵器前,可以暫用。”

  謝乘云聲若玉石相擊,淡淡說道。

  楚云聲擦凈了手,打開匣子,便見里頭放著兩口短刀,一暗銀一深黑,隱約可感冰寒與灼熱氣息撲面。

  這兩口短刀形狀一模一樣,刀面都偏寬,并在一處,好似一個并不圓滿的太極,氣息非凡。

  便是楚云聲不太懂所謂兵器譜的排名,卻也得贊賞一聲:“好刀。”

  聞言,謝乘云一笑:“謝家寶庫里取來的,若喜歡,不必還。”

  這話音落,楚云聲就見剛剛從外歸來,出現在院中的老仆福伯腳步一頓,迅速低頭都掩不住滿臉的痛心疾首,瞟向謝乘云的目光,就好比在看一個被美色誤國的昏君。

  謝乘云恍若未見,繼續道:“今日是上京七大武館會武的日子,我收了請柬,將去觀戰。你在如今的面容上稍作易容,與我同去。”

  行走江湖的初戰,謝乘云便是白龍榜第三十七,如今六年過去,他出手的次數雖極少,但卻仍攀升到了第十三。

  以這樣的白龍榜排名,謝乘云足以作為聲名顯赫的大俠,與那些江湖名宿一同觀戰指點一些含神境的比武盛事了。

  楚云聲左右無事,便點頭應了,拿起雙刀,放入匣內空置的刀鞘內,然后將其分別懸于左右腰側。

  交待完兵器與出門之事,兩人于院中用過清淡早飯,又各自運功打坐一陣,方稍稍收拾,騎馬前往上京西城的崇和武館。

  上京作為大夏朝的國都,不可謂不繁華,不可謂不熱鬧。

  謝家作為擁有三名半步游仙的一流世家,祖地在并州長寧,堪稱把持長寧的一方巨擘。位于上京的大宅,也地處貴不可言的東城,周圍出入皆是達官顯貴,定丹強者如云。

  而這種

  顯貴出沒之地,道路便會分外寬廣。

  東城南北各有兩條主干長街,寬逾五十丈,街道兩側店鋪若要互通講話,都需大聲呼喊,方能聽到。

  兩側攤販密密麻麻,來往行人數以千百計,隨意走動間,卻仍能容下數輛馬車并駕齊驅,一隊輕騎奔馳而過。

  由鬧中取靜的宅院,行到人聲鼎沸的街道,便能見上京風貌,國都的傲然大氣與中原的恢弘壯麗,盡匯于此。

  而出了東城,進入西城地界,便少見衣錦的權貴公子,入目大都是一身勁裝的武者,或佩劍,或負刀,氣血旺盛,神采奕奕。街頭巷陌,一家又一家武館林立擁擠,旌旗飄飛。

  曾有江湖閑漢無聊之際,一一數過上京西城的武館,竟得出大大小小共有三百五十八間這個結果,實在令人震撼。

  上京崇武之風,也可見一斑。

  而在這樣的氛圍中,如七大武館切磋會武這類事,實在是不少見。

  楚云聲與謝乘云抵達崇和武館的演武場時,四周高臺都已擠滿了人,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男女老少皆有。

  高臺下,七家武館已經到達,互相對視,氣勢相爭,還未開始比試,氣氛便已是一派龍虎激昂。

  除武館之人外,這場會武也對廣大武林人士開放,凡年齡在三十歲以內的含神境都可參加,所以場內也有許多躍躍欲試之人。

  演武場的邊緣,于一圈高臺的正前方另起了一方臺子,其上擺著八張太師椅,并著小桌與點心茶水。

  此時這八張椅子上已坐了五人,其中三人年紀頗大,應當是上京含神境的名宿強者,或是半步定丹。

  這種含神境比武,真正的定丹強者不會來參與,含神定丹兩重天,定丹境看含神境便如小兒學步,是提不起什么興致觀戰或指點的。

  而另外兩人,則和謝乘云年紀相仿,一人面孔方正,持折扇,作儒雅書生打扮,一人長發披散,著黑色勁裝,背一柄重劍,都是氣勢不凡。

  “白龍榜第十八,‘玉扇探花’方文敏,天下四觀之首太易道宮嫡傳。第二十一

  ,‘劍斷滄瀾’厲明,名門大派蜀山劍派弟子。”

  謝乘云言簡意賅地低聲說著,帶楚云聲下馬走向高臺。

  “謝兄!”

  見謝乘云到來,高臺上五人盡皆站起,方文敏與謝乘云是熟識好友,搖著扇子,便面露笑容道:“聽柴老說起此次會武請了你來,我尚還有些不信。上月你還身在苗疆,劍斬南壺道三大苗寨寨主,眨眼卻已回了上京。”

  “若我去戰,少不得以傷換傷,要休養許多時日,你倒好,一路趕回了上京,還有心思來觀戰武事,真是比不得。”

  謝乘云與幾人一一見禮,笑道:“方兄此言可折煞我了,你又不是不知,我之功法,更擅群戰。”

  “莫站著勞累,坐,都坐。”

  一名半步定丹的宿老指著椅子,含笑道:“謝少俠少年離京,數載未歸,老夫遺憾,未逢一面,今日得見,果真是青年才俊,實力卓絕。”

  “哎,老馮,你哪里單單只是遺憾,謝少俠十四歲初登白龍榜時,你一眼瞧見,可是哭天搶地了好半天。不為別的,就是你當年自矜身份,不愿入謝家去做啟蒙武師,硬生生錯過了做一回白龍榜師長的機會,可悔著呢!”

  左側椅子上一名白須老者面若彌勒,笑哈哈地奚落道。

  馮老罵道:“去你個老張頭!若此事擱你身上,你不悔?”

  幾人言語笑罵間,漸漸熟稔起來。

  謝乘云坐于右側第二把椅子上,楚云聲立在他身后,故意減弱了自身存在感,并不起眼。

  但甫一站定,楚云聲還是接收到了一道刻意投來的目光,他以眼角余光一掃,卻見大量他的人正是那位白龍榜第二十一的“劍斷滄瀾”厲明。

  然厲明打量雖打量,目中卻并不見男子對于女子的欣賞或邪意,而是稍帶了幾分疑惑不解。

  果然,下一刻,厲明便轉頭望向謝乘云,隔著一個方文敏,開口道:“謝兄,這可是你新收的劍侍?”

  此言成功將高臺上的視線吸引到了楚云聲身上。

  楚云聲面色不動,微低著頭,五官在縮骨功的基礎上又抹了一層妝容

  ,已與季靈的相貌似像非像,少了明艷奪目,多了清麗端莊,配上一身水綠色的衣裙,格外嫻靜素雅,與妖女季靈判若兩人。自然,也與楚云聲本人搭不上邊兒。

  “劍侍?”

  方文敏也愣了下,旋即驚道:“謝兄,莫非你的劍法要入無劍無我之境了?”

  劍侍,顧名思義便是捧劍之人。

  尋常劍客都將一柄寶劍視若生命,輕易不會離手,但若劍法已臻化境,進入無劍無我的體悟劍道至理的境界,便往往會暫時離劍,而此時,便需要一位于身側寸步不離的捧劍劍侍,用劍時便奉上,不用時便遺忘,于有劍無劍之間悟無劍,懂有劍。

  謝乘云身旁忽然多跟了一人,若說是小廝,絕不該有含神后期,若說是護衛,卻又修為太低,唯一的解釋,便是劍侍了。

  “謝少俠要入無劍無我?”

  另外三老也是一震。

  無劍無我通常都是定丹境才能悟的,謝乘云還只是個含神境啊。

  于一道道震驚錯愕的目光下,謝乘云搖頭笑了笑,道:“略有所悟而已,距無劍無我之境,還遠得很。尋楚楚為劍侍,只是恰好有了眼緣,有備無患罷了。”

  眾人皆明了,略有所悟不過是謙詞。

  馮老一嘆:“少年奇才啊。”

  方文敏苦笑道:“我與你在白龍榜上只相差五位,怎的就好似天差地別一般,令人望之絕望。”

  “武學最不容懈怠,”厲明瞥向方文敏,“你自到了上京,便日日眠花宿柳,吟詩作對,已多日不曾好好練武,比不上謝兄是自然的。”

  方文敏面皮微紅,尷尬地搖了搖扇子:“厲兄,這樣多的人,能否給我留些面子?”

  厲明不理會,看向謝乘云,又道:“你要入無劍無我,想如何磨劍?若無更好的法子,此間事了,不妨與我回門派走上一遭,拜訪師長。”

  方文敏點點頭,贊同道:“蜀山劍派是天下兩大劍道圣地之一,納萬家劍,存天地痕,更有劍道石以供門人弟子磨礪,謝兄去拜訪一番,便是得不到磨劍劍道石的機會,也有無數劍道強者可以切磋,絕對

  能于你有幾分助力。”

  “蜀山劍派除鎮派絕學外,其余無門派世家之見,謝兄到了,劍道石磨劍亦非不可。”厲明道。

  聽了二人的言語,謝乘云笑著嘆了口氣,道:“厲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已定了于下月初三,開劍臺,問劍天下。如此來作磨劍之用,想必是夠了。”

  臺上幾人愕然呆住。

  開劍臺,這何止是夠了,簡直是離譜。三十年了,都沒人開一次劍臺,其中兇險可怖,還需多講?

  高臺沉寂,連帶著熱鬧鼎沸的演武場都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漸漸安靜下來。

  “謝兄,你不是那等狂妄之人,何苦……”

  方文敏猶豫開口。

  謝乘云抬手:“我意已決,諸位不必多勸。今日是七大武館會武的盛事,若是被我喧賓奪主了,謝某可要慚愧了。”

  眾人低嘆,方不再言。

  而這時,最后兩張太師椅也迎來了主人,分別是一位半步定丹的中年刀客,與江湖散修出身的白龍榜第十一,“蛟龍槍”魚丹。

  以江湖散修身份登臨白龍榜第十一,魚丹的天賦與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他游歷江湖多年,但為人孤僻,好離群索居,此次是初來上京,與謝乘云等人都不熟,簡單寒暄后,便沒有多談。

  楚云聲對于這位孤僻武者來參加這種熱鬧,略感不解。但幾眼審視后,卻并未看出什么。

  很快,崇和武館的館主走到演武場中央,真氣激蕩,嗓音洪亮,介紹過高臺上八人,便宣告了此次會武的開始。

  館主話音剛落,場內便跳進了兩人。

  “上京揚威武館‘天歌九劍’裴景,請賜教!”

  “青州‘飛雪掌’盧元白來戰!”

  一人是堅毅少年,手執長劍,一人是青年俠客,雙掌玉白。兩人皆是含神中期,高聲報出名號,行禮過后,便一劍一掌,迅速戰在了一起。

  劍氣與掌風交錯,一熱一寒兩股真氣震蕩。

  一方劍勢堂皇,大開大合,卻粗中有細,縱橫無匹。一方雙掌輕拍,柔似流水,卻重過巨石,勁力強

  悍。

  雙方的身法也都各具特色,身影翻飛間,瀟灑飄逸,滿足了所有人對江湖俠客的想象。

  四周叫好聲、呼喝聲不斷,還有不拘小節的上京女子高高揚起香帕絹花,暗送秋波,嬌聲贊嘆。

  楚云聲舉目看著,一個兩個地數著二人的破綻,于腦內演化著一場更為縝密且精彩的比斗。

  此戰最終是揚威武館的裴景獲勝,高臺上八人簡略點評過,便又開始第二場。

  如此連續幾場下來,八人臉上都或多或少顯出幾分疲憊。

  這倒并不是八人坐這么一陣,當真累著了,畢竟以他們的實力,就是這樣坐上一天一夜,也不算什么。而是這樣的比斗,水平真稱不上多高,前幾場看個新鮮,后面便會越發無趣,一連幾場到現在,劍客不少,含神后期的也有,但摸到劍道至理門檻的,卻一個也無。

  看來看去,也確實是有些無聊。

  正午眾人用過飯,小憩一陣,會武便又繼續。

  日頭斜移,蟬聲四起。

  這等夏日午后,身處草棚之下,微風徐徐,便頓生懶意,更是昏昏欲睡。

  崇和武館會做人,楚云聲也得了個座椅,在謝乘云身后坐著,也有幾絲困倦。

  然而就這般坐著坐著,楚云聲小腹忽然便生出了幾分脹感。

  他望了眼演武場中揮汗如雨的激烈打斗,對謝乘云傳音入密告知了一聲,便起身下了高臺,去往茅房。

  離開演武場,轉入崇和武館的后院,喧鬧之聲便瞬間遠了。

  武館眾人都去演武場比武觀戰了,后院清靜無人,楚云聲觀察著房屋的格局,尋找茅房所在。

  片刻后,楚云聲聞到了略顯刺鼻的氣味,快行幾步,便要繞過一棵老槐樹,來到茅房前。

  但也就在這時,一片黑色的衣角自槐樹上垂下,突兀出現在楚云聲眼中。

  隱帶尖利哭嚎的詭異真氣剎那流蕩開來,黑衣裹身、雙唇紫紅的女子躍下樹來,一身氣息為含神后期。

  她攔于楚云聲身前,上下掃視楚云聲一眼,冷冷一笑:“季靈,我已在此等你兩個時

  辰了,你倒也沒有蠢到家,還知道來尋。堂堂九仙宮圣女,竟不要臉面地做了謝乘云的奴仆,可真是可憐可笑呀。”

  楚云聲的手已按在了左右刀柄之上,但卻沒有拔刀動手。

  他的真氣與季靈路數不同,一旦動手,就暴露了身份。

  他沒有在意這女子話中的譏諷,只是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槐樹,和旁邊的一排茅房,再靜靜閉了閉氣,方真心實意地嘆道:“佩服。”

  能于盛夏晌午,在茅房邊等人等兩個時辰,這還不值得欽佩?

  此人絕對是個狠人。

  黑衣女子不明所以,皺眉不耐道:“少說廢話,天子劍呢?拿來給我。你既不能立即脫身,便先潛伏在謝乘云身側吧,天子劍就由我送回門派。”

  楚云聲根本不知道天子劍是何物,但還是非常認真地揣度了下季靈性格,得出了季靈面對此事可能的反應。

  “做夢。”

  拈起臉側的發絲,絞在指上,楚云聲橫眉冷臉,嬌嗔似的罵道:“天子劍給了你,功勞便都是你的,真當我季靈是傻的,好欺負不成!”

  黑衣女子并不意外季靈的拒絕,冷冷道:“那你想怎樣?時限將至,你我若不能按時帶天子劍回去,便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此時一走,被謝乘云感應到,定會追殺千里,半步定丹的兩位長老都不在上京附近,你我聯手都打不贏謝乘云,你不給我天子劍,讓我先回去復命,又想如何?”

  看來這奪取天子劍似乎是九仙宮給季靈和黑衣女子的任務。

  跟隨的長老只有半步定丹,證明這任務并不算難,至少表面是這樣。而且黑衣女子有把握,謝乘云與謝家就算捉到了季靈,也絕對搜不到天子劍,不然不會直接索要,而是先行擔心。

  楚云聲面色倨傲,冷哼了聲,道:“不出一月,我自會脫身,離開上京。天子劍在我手中,便要由我呈給門派,用不著你來替我安排。”

  黑衣女子眉頭皺得更緊。

  她深知季靈的自負與固執,眼珠轉動,便想著暫時放棄離開,待到季靈將死再

  來取劍。

  如此想著,她又瞪了一眼楚云聲,就足尖點地,要飛身離去。

  這時,一道劍光乍現,明凈如皚皚檐上雪,凜冽如朔朔三九/風。

  劍音破空。

  黑衣女子的護體罡氣脆弱似薄紙,一刺即潰。

  她猝然悶哼,身形頓住,雙目凝固,眉心至咽喉裂開一線血色,剎那頹然倒地,氣機消散。

  楚云聲轉頭,便見走廊拐角白衣飄動,謝乘云按劍走來,笑容燦爛得過分:“楚楚當真人如其名,便是橫眉冷目,依舊楚楚動人。”

  楚云聲:“……”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立刻換到下一個世界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只有五千八,二合一失敗了_(:3」∠)_

  明天輪休,嘗試日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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