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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修魔還是修仙 18.


  魔山外三百里,  岱海城。

  大雨滂沱,風浪呼嘯,道道粗如銀龍的閃電穿行密布的陰云間。

  在這樣恐怖惡劣的風雨中,  一艘客船從海上悠悠飄來,在澎湃的海浪中被不斷拋起落下,  卻仍安穩(wěn)至極,  徐徐靠近了城外的碼頭。

  只有煉氣期的船家匆忙跳下停船,慶幸于自己的好運,航行順利。

  一名名客人略帶著后怕之色紛紛下船,唯有走在最后的兩名男子神情平靜,  像是并不在意這風急浪高,  傾盆大雨。

  “根據(jù)消息,  百曉生還停留在岱海城的合歡樓。”

  楚云聲撐開一柄油紙傘,  牽住容岐垂在身側(cè)的手,  邊說邊隨著匆匆的人流往城中走去。

  修士待到煉氣期后期,  便能運轉(zhuǎn)靈氣,抵擋風雨。但楚云聲和容岐這兩人卻好像完全忘記了這碼事,  一個撐傘,  一個則被牽到傘下,擠擠挨挨地共行在同一傘沿下。

  容岐輕輕吸了一口涼涼的雨氣,皺眉道:“合歡樓?未曾聽聞過。”

  這地方楚云聲也未曾聽過,他原本還想著是否要打探一二,但兩人一踏進岱海城的城門,隔得還遠,  就看見了那一塊塊醒目至極的大招牌。

  “合歡樓聯(lián)合百曉生,嘔心瀝血新作《魔尊三入上清山》!”

  “合歡樓大戲臺,今日牌《仙魔糾纏多情訴,  深淵秘境遺恨苦》!”

  “合歡樓新書《三劍恨魔山》、《清心劍一見傾心,戰(zhàn)魔尊一戰(zhàn)生情》……”

  看到這滿大街琳瑯滿目的小話本春戲圖宣傳時,楚云聲心中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容岐對外宣稱修的是清心劍訣,但實際并非如此,稱他為清心劍,實在是名不符實。

  正這般想著,他便見一點都不清心的容岐面若寒霜一身煞氣地沖到了一個街邊書攤前,拿起一本書來刷地翻開。

  楚云聲瞧見那是一本春戲圖,抬手阻止:“師尊。”

  誰知容岐看了一眼便是一呆,片刻后啪地將書一合,冷冷道:“……畫得真丑。”

  楚云聲失笑,低頭瞧了眼。

  書上所畫兩名男子一黑衣一青紗白袍,一殺氣凜然一清逸脫俗,

  乍一看很有些正邪對撞的奇異張力。但仔細去看面目,便能發(fā)現(xiàn)兩人都未露出真容。

  魔尊喜歡披著馬甲四處打架,常年戴面具,已是滿修真界的常識,只是容岐臉上卻也戴了一個銀色面具,遮掩了半邊臉。

  楚云聲想了想,這倒也正常。

  容岐成名甚早,雖常在外游歷,但很少真容現(xiàn)于人前,多是像現(xiàn)在這樣變幻形貌,所以真正知道容岐相貌的修士也不多,更別提這些寫話本畫春戲圖的小修士了,恐怕他們中的許多人連上清山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看來血影所說應當有幾分真,此謠言越傳越廣,與百曉生脫不開關(guān)系。這合歡樓便是專門為百曉生刻制這些話本圖畫的勢力,他們各取所需,以此謀利。”

  楚云聲道。

  在來岱海城前,他和容岐已經(jīng)去過了劍宗和血屠家族。

  楚云聲很清楚,這流言真正鬧大,并摻入了私生子傳聞,就是從破廟那夜開始。在此之前,修真界本就有編排各門天驕和長老的小道消息和小話本,大多數(shù)修士都是不以為意,看個樂子的。

  他和容岐的傳聞也是如此。

  只是這一切皆從破廟的雨夜變了。

  在從玲瓏真人處得知禹天大世界的隱秘前,楚云聲對這流言雖有猜測,但摸不到究竟,也就只能暫時置之不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此事愈演愈烈,整個修真界也仿佛隨之被攪動起來,再加上那有關(guān)至陽珠仙人神念的說法,楚云聲便知道,再不能放任這流言廣傳了。

  而要扒出推動這流言的幕后之手,自然是要追根溯源,一步一步剖析過去。

  他與容岐最先去見的便是嫌疑最低的趙家孩子,按照趙員外所說是被送去了劍宗。

  果不其然,楚云聲在劍宗見到了兩人。

  兩人都已引氣入體,成了真正煉氣期的修士,修為也算進境快的。

  趙家兩人對破廟之事應當是守口如瓶的,而從兩人口中,楚云聲也得知雨夜那三名宋家修士之一宋白也入了劍宗,還在知曉楚云聲消息后,污蔑楚云聲是魔修,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而宋白在試煉秘境隨

  機傳送后并未返回劍宗,也未被長老們找到,如今和蕭逆一樣不知所蹤。

  從劍宗離開后,楚云聲和容岐又去找了血影。

  第一個在楚云聲面前來了句魔尊私生子的就是此人。但血影雖然喜好與其他修士八卦此事,但他甚少離開血屠家族,偶爾也只是去一趟魔山附近,并沒有那般大的能力將謠言傳至如此地步,近期也未曾接觸過什么特殊的人或有什么特殊表現(xiàn)。

  而在血影口中,給他看過魔尊與容長老生子春戲圖的百曉生,自然是頭號嫌疑人。

  一條條線索排查下來,百曉生也確實是最可疑的一個。

  唯一的問題就是,眾所周知,百曉生只是一個煉氣期的小散修,整日不務正業(yè),作些書畫,并沒有什么大能耐。

  他是如何在短短數(shù)月間,將這消息推至大半個修真界的?

  要知道,禹天大世界地域遼闊,便是強如化神修士穿行空間裂縫,從最南端到最北端,也要行進整整一個月,而傳訊玉簡的范圍也不過是數(shù)萬里,一個消息若非真的驚天動地,否則是絕不會傳得太快的。

  由此可見,魔尊和上清山大長老有私情和私生子這消息的傳播,簡直快得匪夷所思。

  這背后想都不用想,必有目的。

  而這些,在蕭逆后宮種馬的原劇情中,全部都沒有明確的信息。

  楚云聲和容岐在岱海城找了個當?shù)叵驅(qū)б罚芸毂阏业搅撕蠚g樓所在。合歡樓大門外還聚集著許多煉氣期的修士,或是捧著書籍或是抱著玉簡,在門口熱熱鬧鬧地排著隊,盡管大雨瓢潑,也不減絲毫熱情。

  周圍還有幾名筑基修士在巡視守衛(wèi)著,合歡樓內(nèi)也隱有金丹氣息。

  一見楚云聲幾人過來,便有人高聲招呼:“你們也是來找百曉生先生講書的嗎?快到這邊排隊吧,再等會兒人就更多了!”

  長隊盡頭,隔著雨幕,能望見合歡樓前一處水池的小亭子里正坐著一個藍衣書生打扮的人,一手持扇,一手端著香茗,朝對面之人侃侃而談,像是在激情四溢地講述著什么,聽得對面之人興奮非常。

  到得最后,那對

  面之人拿出懷里的書來,藍衣書生便掏出私印,在上面一蓋,然后就有侍女過來送那抱著書依依不舍的人離開。

  這架勢,頗有點現(xiàn)代簽售會的感覺。

  旁邊向?qū)б姞睿呛切Φ溃骸皟晌磺拜叄@可是咱們岱海城的一大盛景!百曉生先生每個月的中旬都會來合歡樓總樓見一見諸位書迷,并親自為一些書迷講解書中內(nèi)容……兩位來得湊巧,正好趕上了,可要排個隊?”

  楚云聲和容岐對視一眼。

  硬闖的話,這里自然沒人是他們的對手,但兩人都認為百曉生有問題,便不想打草驚蛇。

  “排。”

  楚云聲將幾枚靈石和一個傳訊玉簡丟給向?qū)В溃骸拔叶松眢w不適,便勞煩小哥幫忙排隊了。”

  這種事也常見,向?qū)Иq豫都不帶猶豫的,立刻抄起靈石應了。

  楚云聲和容岐進了合歡樓對面的酒樓,一邊關(guān)注著小亭子那邊的動靜,一邊找酒樓小二不著痕跡地打聽著百曉生更多的消息。聽來聽去,也都是些早就知曉的。

  小二見倆客官似乎不滿意,便絞盡腦汁想了想,片刻后,還真讓他搜刮出一個平常修士根本不會在意的小道消息來:“對了,兩位客官大概有所不知,這百曉生先生踏入修行之道的事也甚為奇妙!”

  “他原本只是個凡人,家在荒原附近,雖對修士極為向往,但卻從未想過修仙一事。誰知有一日他進山,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夜未歸,急壞了他的父母,整個村子去找都沒找到。結(jié)果您猜怎么著?第二日早上,竟有一道清風吹進了他家院子,他父母嚇了一跳,待到那清風落下,定睛一看,卻原來正是百曉生!”

  “他入山有了奇遇,三十幾歲的年紀,竟還能一夜引氣入體了,您說這奇不奇……”

  容岐飲茶的動作一頓:“荒原?”

  他略抬眼看向小二:“若我記得不錯,荒原附近的山脈只有一處,便是舊淵山脈吧。”

  小二呆了呆:“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修士一旦入了仙途,便自然而然地和凡人生涯切作兩半,大多數(shù)修士是不會去詢問探究其他修士凡

  人時期的經(jīng)歷的,就算知道,也不會當回事。所以百曉生凡人時如何,楚云聲和容岐所得的消息里,還真是沒人提起。

  自然,兩人也不清楚百曉生的家鄉(xiāng)。

  楚云聲見容岐面有異樣,略一想,便從原身的記憶中找到了所謂的舊淵山脈。好巧不巧,這舊淵山脈的深處,便是深淵秘境所在。

  “幕后之人想借謠言擾亂你我是假,引誘眾多修士前往深淵秘境是真?”容岐低聲道。

  “那深淵秘境我也未曾去過。”楚云聲沒有找到相關(guān)的記憶。但這真相相當直白,不出意外,定與深淵秘境有關(guān)。

  兩盞茶下肚,合歡樓的隊也排到了。

  楚云聲同容岐一起被侍女引著走進合歡樓的池中小亭,百曉生正低頭喝著茶,待兩人坐下,才抬頭溫和一笑,忙起身行禮:“原來是兩位筑基期前輩,晚輩失禮了。”

  “無妨。”

  容岐打量了眼百曉生,總感覺他似有哪里十分違和,但一時卻又看不出究竟。

  百曉生笑著坐下,道:“兩位前輩可也是來聽晚輩講書的?不知兩位前輩帶來的是哪一冊書?”

  楚云聲自然是做了準備。

  他將手中的一冊書遞過去,開口道:“這冊《魔尊三入上清山》中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先生講解。”

  向作者詢問自己為主角的黃色話本什么的,楚云聲活了幾百年,也還是第一遭干這事。只是他神情淡定,頗為嚴肅,看不出半分羞恥,就仿佛話本寫的只是魔尊的私情,和他楚云聲是沒一點關(guān)系一般。

  百曉生道:“前輩有何事不明?”

  楚云聲認真翻開書:“此處,說是魔尊從深淵秘境采來孕果,容長老服食之后懷孕產(chǎn)子……不瞞先生,我二人乃是一對道侶,年紀頗大,修為已難有進境,便想著養(yǎng)育一兒半女,只是我二人皆是男子……”

  容岐在旁摸了摸耳朵。

  有點熱。

  百曉生眼中飛快地閃過一道暗光:“你們是想詢問這孕果之事?”

  “先生既能寫出,想必是知曉一二的。”楚云聲道。

  百曉生搖頭嘆息:“深淵秘境非金丹元嬰不

  能入,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了這個消息,也不知真假,只是虛構(gòu)寫來罷了,兩位前輩還是不要去冒這個……”

  話語雖推拒著,但百曉生的神態(tài)卻并非是拒絕告知的。

  而就在楚云聲打算繼續(xù)套這個消息時,旁邊的容岐突然開口道:“先生引氣入體幾年了?”

  這話輕飄飄的,沉冷低悅,似乎只是隨口問問,不含任何意義。

  但百曉生卻脊背一僵,原本露出為難的神色忽地斂去,一雙眼刷地直勾勾看向容岐:“你是元嬰修士。”

  容岐抬眼,冷淡勾唇:“本座上清山容岐。”

  嗡一聲清鳴!

  一陣無形漣漪倏地擴散。

  天地風聲,嘈雜人群,檐下落雨,池中紅魚,如一卷靜止的古畫,俱都陷入凝固之中。

  見此情景,百曉生雙瞳陡然轉(zhuǎn)為黑白二色,如陰陽輪轉(zhuǎn),一副虛幻棋盤憑空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棋子一動,便有無形的規(guī)則之線演化,似要去牽動容岐的一舉一動。

  然容岐本命劍已出。

  劍光分化無數(shù),璀璨如華蓮盛放,耀眼如烈日當空,濛濛青光褪去,便是一往無前斬天絕地的鋒銳。

  “爾敢!”

  百曉生厲聲暴喝,竟頗具威嚴。

  但他的氣息卻還未泄出,便被容岐的劍光破開。

  棋子如星辰襲來,空間不堪重負,小亭崩塌,一道道深黑幽邃的裂縫出現(xiàn)。

  楚云聲只有筑基修為,一動手容岐便將他收入了袖里乾坤,從楚云聲的視角只能看到一道道驚天動地、變化多端的劍光,與黑白陰陽的幻象交替,直至最后一聲幾乎炸裂耳膜的巨響,眼前白光驟現(xiàn)。

  “殘念寄生,還有……仙氣?”

  容岐拂袖滅了白光,御劍立于水池上,凝眉注視著眼前自爆的神魂。便是他出手及時,也未能救下來。

  結(jié)界封鎖解除,合歡樓內(nèi)立刻傳來金丹波動。

  容岐也不管四周的人面對一眨眼就整個碎了的小亭子和干了一半的水池作何感想,直接瞬移進了合歡樓內(nèi),到了那金丹修士面前。

  合歡樓的金丹一看這瞬移的動作,也不管什么是敵是友了,當場

  臉色一白,渾身的氣息立刻收斂干凈,驚慌失措地就低下頭行禮:“見過這位前輩,晚輩不知前輩在此,實在……”

  容岐沒立刻將楚云聲放出來。

  他現(xiàn)身后也不想和這金丹多言,開門見山道:“百曉生身上有殘念寄生之事,你可知曉?”

  金丹修士一怔:“殘念?這……晚輩不知啊。”

  說話時,容岐緊盯著這金丹的神色,見他確無異樣,便微微頷首,清咳一聲,一邊掏靈石一邊趁機提要求:“這些靈石便是賠付此處損失的。多余的,便將你樓內(nèi)所有魔尊與……與容長老有關(guān)的話本圖畫買下。”

  “百曉生身份有異,于修真界不是好事,他所作所畫之物今后再不準刻錄。從前發(fā)出的,全數(shù)禁了。”

  金丹修士一聽臉色就苦了。

  這可是合歡樓最賺錢的行當了,這一旦禁了,可就要完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拒絕不得,不說經(jīng)過外頭這一場百曉生這人還活著沒,就說這元嬰威壓一出,他合歡樓不從也得從。

  而等容岐的靈石拋出來,金丹修士頗有凄苦的臉色當即就是一變,轉(zhuǎn)悲為喜——

  幾十塊極品靈石!就是買下它合歡樓都綽綽有余了!

  真是一位好心的前輩!

  金丹修士辦事很快,沒多久便將滿樓的話本圖畫收集來了,裝在幾個儲物戒內(nèi),給了容岐。

  容岐對這些頗感好奇,從中隨意取了一本瞧了瞧,一掀開就是兩具緊緊纏在一起的男子身軀,只是不同于他之前隨意一瞥看到的,這一頁的畫上其中一人竟還大著肚子,胸膛上也似乎淌著一些不該出現(xiàn)的奶漬。

  奶漬……

  容岐砰地一聲拍在桌子上,嚇得旁邊的金丹修士差點跳起來。

  “前、前輩?”

  容岐冷冷瞥了那金丹修士一眼,起身瞬移消失。

  金丹修士一愣,又見那些儲物戒并未被帶走,便忙喊:“前輩,您要的儲物戒,怎的……”

  話到一半,就見那桌上的幾枚儲物戒俱化齏粉。

  進了客棧,楚云聲才被從袖里乾坤放出來,他在內(nèi)能知曉外界動靜,自然知道容岐氣

  呼呼地毀掉了合歡樓的話本春戲圖的事,但他對此并不在意,容岐也沒多提,只是說出了百曉生身上的不對勁。

  “殘念寄生神魂……這就是你動手的原因?”楚云聲思索著道。

  容岐頷首:“他的神魂不穩(wěn)定,修為也很奇怪,發(fā)現(xiàn)我的真實修為也只是時間問題,我便打算先下手為強。他動手時有極微弱的仙氣波動,與仙界秘境中的那些仙靈石氣息極為相似,不過他只是被殘念寄生,并非真正擁有仙氣,連金丹修士都不見得打得過,更遑論元嬰。”

  “只是仙人不能下界,來的只能是神念,而玲瓏所言,那下界的仙人神念應當在至陽珠內(nèi),隨蕭逆一起,百曉生應當未曾接觸過至陽珠……”

  楚云聲想到了原劇情中散修盟對至陽珠的執(zhí)念,以及散修盟進攻上清山的種種和蕭逆后來統(tǒng)一散修盟的事情,忽然有了個猜測:“或許是深淵秘境。”

  “深淵秘境?”容岐蹙眉。

  “這殘念寄生百曉生已久,唯一做的一件能引起修真界關(guān)注的事,便是此番謠言的推動。而這謠言的目的,結(jié)合百曉生可能與深淵秘境有關(guān)一事,可知必與深淵秘境有關(guān)。深淵秘境,百曉生引導修士去探索的方向,卻是那所謂的孕果。”

  楚云聲道,“仙人神念寄生法寶無法取代某人,但若是寄生在天材地寶之中,誘人服下,再以新生命誕出……”

  “那他所能發(fā)揮的實力,可比神念寄生法寶的仙人,要強上太多。”容岐接著道,旋即,他明白了楚云聲的意思,“你是說,那孕果內(nèi)可能有一道仙人神念,他無法出來,便只能以殘念寄生百曉生,引導修士們前去尋找孕果,借此誕出?”

  “這或許與至陽珠內(nèi)的神念,并非同一個。”楚云聲又道。

  誰說仙界只會下來一道仙人的神念?

  這便是楚云聲一直想不通,如今卻豁然開朗的關(guān)鍵。

  容岐目露沉思,冷冷一笑:“第二道仙人神念……看來我上清山還真是惹人稀罕吶。”

  他道:“深淵秘境是必須要去了。只是你的修為,怕是無法進去,只能在外等候。我們確認

  情況之后,最好再回一次宗門,稟告此事,這非是你我可以處理的。”

  他們一個筑基一個元嬰,碰上真正恢復過來的仙人神念,只怕只是送菜。

  修為差距,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楚云聲和容岐商議了一番深淵秘境之事,然后便出門分頭去尋深淵秘境的令牌的消息。

  因著深淵秘境的令牌近期實在搶手,消息雖多卻難尋有價值的,所以楚云聲去了半天,直到深夜才回來。

  回房時,容岐已沐浴了,正點著一盞昏黃的燈,靠在榻上翻著一本凡俗的閑書。

  見楚云聲回來,容岐眼也不抬,擺出師尊的架勢吩咐道:“將桌上那碗茶替為師端來。”

  楚云聲見慣了他這作派,隨手端起茶碗遞過去,卻不想剛遞到跟前,容岐就非常“不小心”地一抬手,將那茶碗打翻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剎那,奶香便溢散而出。

  大片的乳白流淌,洇濕了胸口單薄的一層暗色衣衫,透出朦朧的顏色來。

  容岐放下書,低聲道:“逆徒,弄干凈。”

  楚云聲頓了頓,俯身道:“這便是師尊愛喝的茶嗎?弟子也想嘗嘗。”

  容岐不語,耳根泛著紅,便被一只清涼溫潤的手緩緩蓋住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見到新姿勢的容某:表面憤怒,內(nèi)心狂喜jpg

  雖遲但到!

  祝所有高考的小天使考試順利,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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