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光怪陸離
當戰(zhàn)斗結(jié)束,北海鎮(zhèn)的士兵和船員帶著鄭一等人打掃戰(zhàn)場時,躲在福船船艙里許久的沈璇終于跟著沈敬丹走了出來,父女二人在陳繼山兄妹的陪同下,坐了一條柴水船登上了雷神號。剛走上甲板時,就看到了等待他們的趙新,沈璇的眼圈一下就紅了。
看到趙新走了過來,沈敬丹知趣的拉著陳繼山兄妹閃開。他知道此時最好不說話,自己一路風塵仆仆,南下幾千里,足以證明忠心了。
陳繼山兄妹是見過趙新的,不過雷神號還是第一次見,兩人匆忙向趙新行了一禮,之后陳繼山就讓妹妹在這里等著,自己則坐船回了同安船那里。
此時的沈璇已經(jīng)洗去了男人的妝容,那身男式的綢衫和馬褂卻沒有換,臉上蒙了塊紗巾,只露出一雙泛著血絲的美眸凝視著趙新。她急步走到趙新身前,抬起頭看著這個將會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語帶哭腔的問道:“你......你前些日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趙新微微點頭,對沈璇道:“這里不方便說話,跟我來。”
沈璇“嗯”了一聲,便跟在了趙新身后。不遠處的陳二丫剛想跟過去,就被沈敬丹攔下了。等趙新他們進去之后,過了一會兒,阿妙從船樓里快步走了出來,對沈敬丹二人道:“沈先生,大人讓我?guī)銈內(nèi)ザ䴓切菹ⅰ!?br />
趙新帶著沈璇去了自己休息的艙室,原本凌亂的床鋪已經(jīng)被阿妙收拾的整整齊齊,不過屋中充斥的男人氣味還是讓沈璇有些心慌意亂。
“難道他要......”沈璇連忙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因為已經(jīng)定親的緣故,她的義母--沈敬丹的夫人也把男女之事跟她提了一些。
趙新讓沈璇坐在床上,自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有些心疼的看著對方,伸手便握住了沈璇的左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沈璇低下了頭,臉上泛起了紅暈。
“萬一他要......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沈璇覺得臉上越發(fā)滾燙,羞的脖子根都紅了。只聽趙新緩緩道:“我十幾天前是病了......”
沈璇聞言猛的抬起頭來,斜飛的柳葉眉淡淡的蹙著,吹彈可破的臉頰上顯出憂慮和關(guān)切,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
趙新呆住了,他心臟咚咚狂跳,頓時有些口干舌燥,生理上頓時就有了反應。他咽了下口水,裝作若無其事的看著房頂,繼續(xù)道:“不過第二天就好了。但我想知道的是,為什么我生病,你那里會有感應,讓你不顧一切的南下來找我?”
沈璇看到趙新不敢看自己,心中有些好笑,低聲道:“你把身子轉(zhuǎn)過去。”
“啊?”
“轉(zhuǎn)過去。”
“哦。”
“松手啊,你攥的這么緊,我都沒法解扣子了。”沈璇有些羞澀的道。
好么,這話一出口,趙新頓時鼻腔一熱,兩道鼻血冒了出來。
“我去洗一下。”趙新急忙松開沈璇的手,仰著腦袋快步溜進了衛(wèi)生間。他一邊用冷水洗臉,心說自己這是怎么了?美女又不是沒見過,胡天胡地的也經(jīng)歷過不少......
當他覺得稍微冷靜下來后,便拿著毛巾胡亂擦了把臉,等出來時,只見沈璇的衣服并沒有解開,她站在桌旁,指著桌上的一個物件道:“就是因為它。”
當趙新上前兩步看到那個東西時,腦子里“轟”的一下如同大爆炸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這不是自己的玉佩嗎?!”此時的趙新渾身冒汗,兩耳嗡嗡作響,心臟狂跳不止,完全懵了。
他難以置信的把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感到手被擱了一下后,動作僵硬的從領(lǐng)口把玉佩給掏了出來,而后擺在了桌子上。
看到兩塊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趙新的那塊玉佩上面有一道裂痕后,沈璇也愣住了,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此時,正在二樓餐廳里休息的沈敬丹、在一樓客艙里安撫佩雷拉等葡萄牙人的趙新、在駕駛艙里的丁國峰、以及在福船和同安船上的眾人,突然感覺身下的船開始抖動,從輕微變得愈發(fā)劇烈。
“龍王爺發(fā)威啦!”幾個福船上的水手被晃的東倒西歪,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驚恐的叫了起來。
“地震!是地震!”船只晃動中,丁國峰打開通話器,扶著駕駛臺,在高音喇叭里大叫著。
“怎么會有地震?”劉勝剛想對佩雷拉說別害怕,自己就被船身劇烈的抖動晃的站立不穩(wěn)。
“哈哈!報應!趙賊,你的末日到了!”同安船的船艙里,被五花大綁的黎大剛狂笑著,可隨著船身猛的一晃,黎大剛側(cè)身倒下,緊接著一個肥大的身軀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臉上。
“馬,馬道長,這是怎么了?”施副將只覺得屁股底下像是坐到了什么東西,這時也顧不上了。
“天罰!貧道剛才默念咒語,終于把海龍王請到了!”馬本初馬道長心說得趕緊把功勞往自己身上算。
正在眾人被晃的七葷八素的時候,船身的抖動突然就停了。而此時福船上的一個水手扶著船舷站起來的時候,馬上就被外面的景象給驚呆了。
五顏六色的光影在空中和海面上交織更替,在外伶仃島附近海面上突然出現(xiàn)了幾十條小船,這些船上的人有的拿著魚竿在釣魚,還有的船上站著正在嬉笑的男女,那一身穿著根本不是清人的穿戴。
原本只有幾戶人家的外伶仃島也變了模樣,十幾條形狀各異的小船停泊在港灣里,船身都是綠色;碼頭上到處都是人;幾座從未見過的白色方形高樓也出現(xiàn)在視野里,上面滿是窗戶。
光影不斷的變換,三條船的四周像是蒙上了一層飄動的薄紗,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形扭曲,這讓三條船甲板上的人都傻了。福船上的胡船頭常年跑海,也見過海市蜃樓,突然大叫道:“蜃景!這是蜃景!”
雷神號的駕駛艙里,丁國峰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說這是要穿回去了?可他很快就醒悟了過來,難道趙新那里出狀況了?怎么連船帶人都給運過來了?
劉勝不顧一切的跑到甲板上,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極度震驚。從那虛幻不定的景象里,他看到了一座矗立在海邊巖石上的建筑。那是兩座連在一起,有著紅褐色的頂瓦的亭子,白色的梁柱和圍欄;幾個穿著現(xiàn)代服飾的人正在里面翹首張望。
“這,這亭子!這是!”
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場面,劉勝突然想起來了,他來過這里!這是另一個時空中的外伶仃島!
“趙新!趙新!”劉勝急忙跑到甲板上開始大喊著,他猜測會不會是趙新那里出狀況了。
突然,船外的景象開始迅速變幻,就如同快速旋轉(zhuǎn)的萬花筒一般,光影流動的速度讓人頭暈目眩,三條船上的很多人都被晃的惡心干嘔起來,紛紛閉上眼睛不敢再看。而劉勝和駕駛艙里的丁國峰也被晃的頭暈眼花,急忙閉上眼不敢再看。
雷神號上的那間客艙里,沈璇此時正把頭埋在趙新的胸前,根本不敢睜眼;而趙新也是緊閉著雙眼,壓制著胸口的一陣陣翻涌。
桌子上,趙新自己的那塊玉佩和沈璇的那塊正在變得虛幻,像是快要一起消失泯滅。
“龍王爺這是生氣了!”隨著胡船頭的一聲大叫,福船上的水手和幾個跟著魯壽山來的手下連忙跪在甲板上,閉著眼睛連連作揖磕頭。
船外的光影越轉(zhuǎn)越快,高樓、碼頭、游艇、雙子亭以及島上的人都隨著轉(zhuǎn)了起來。十幾秒后,這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道道流光,轟的一下,朝著雷神號船尾樓的某處就涌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幾聲海鷗的鳴叫,正在閉著眼磕頭的胡船頭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一只眼。
藍天白云,幾只海鷗掠過水面,叼起魚蝦。似乎剛才的那一切從未發(fā)生過......
“趙新!趙新!出了什么事?”
十幾分鐘后,劉勝終于來到趙新的艙室外,揮著他那沙包大的拳頭不住的砸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里面趙新道:“沒事。等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門開了,臉色煞白的趙新出現(xiàn)在劉勝面前。
“你這邊出什么事了?”劉勝急切的問道。
“剛才被晃暈了,難受的不得了。”趙新嗓音沙啞,聲調(diào)聽上去極為疲憊。
“是不是你這......”劉勝沒有再說下去,他這時已經(jīng)看到了屋里坐著的沈璇。
“不是。”趙新的語氣異常堅定,他對劉勝道:“你趕緊去看看俘虜那邊,我洗把臉這就過去。真他媽見鬼了!”
等劉勝走后,趙新關(guān)上門走到沈璇跟前,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才道:“你躺會兒吧,我得出去看看了。”
沈璇“嗯”了一聲,她剛才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搞的驚魂不定,這會兒頭暈不已,胸中煩躁欲嘔;于是便側(cè)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趙新抬眼看向桌子,只見桌子上空空如也,原本擺在一起的兩塊玉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胸口,突然覺得皮膚上似乎多了什么東西。他急忙來到洗手間,打開燈,解開衣服領(lǐng),再看向鏡子,只見一個跟玉佩樣式一樣的印記凸現(xiàn)在胸口的皮膚上。
“這是!”趙新呆住了,過了一會,他心中一動,抬起左手摸了摸胸口的印記,一枚金光閃閃的北海鎮(zhèn)金幣憑空就出現(xiàn)在他右手里。
趙新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金幣良久,心中想著“收回去”,那枚金幣在手中瞬間又消失不見。
“哈!”趙新差點笑出聲來,他急忙捂住了嘴。自從玉佩出問題后,他試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里面的東西根本拿不出來。而今天,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原樣。
這廝一個人在衛(wèi)生間里試來試去,取了收,收了取,折騰了好半天。最后拉開門出來,一把抱住床上的沈璇,狠狠的親了對方兩口,笑著道:“阿全,你可真是我命中的貴人!”說完便哈哈笑著出門了。
沈璇一臉?gòu)尚撸睦镫m是美滋滋的,卻還是啐了一口道:“呸!說什么瘋話。”隨即一把扯過被子,蓋在了頭上。
趙新剛轉(zhuǎn)到樓梯口,看見阿妙晃晃悠悠的扶著扶手正要上來。
“主人,你沒事吧?”阿妙正要繼續(xù)往上走,卻見趙新咧嘴笑著幾步下來,一下就把自己給抱了起來。
“啊~~”阿妙頓時不知所措,小臉唰的就紅了。趙新還從來沒這樣對她,今天這是怎么了?思緒迷亂間,只覺自己的臉頰被親了兩下,隨即就被趙新放回了地上。
“穿林海,跨雪原~~~”那廝跟陣風似的,哼著調(diào)子,很快就消失在樓梯上。
阿妙難以置信的摸著臉頰,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只覺得自己耳根發(fā)燙。她急忙轉(zhuǎn)頭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人,這才長吁了一口氣。過了片刻,臉上又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
福船上,胡船頭正在船尾的媽祖龕那里,帶著一眾水手給媽祖上香。而魯壽山等人也心有余悸的跟著一起上香磕頭,感謝媽祖保佑。
而在同安船上,隨著幾個北海鎮(zhèn)士兵過來檢查,施副將終于將肥碩的屁股從黎大剛腦袋上挪開,他差點把黎大高手給憋死。施副將一臉遺憾的對馬道長問道:“道長,你這法術(shù)不管用啊!”
“貧道修為不夠,還得回山修煉。”馬道長一臉慚愧狀態(tài),心說要是能被放回去,一定躲到深山去,再也不給朝廷賣命了。
兩個小時后,在拿到了趙新給的五百兩獎賞后,胡船頭又是興奮又是忐忑的駕著福船離開了。這時劉勝和丁國峰提議去炮轟香山協(xié)的關(guān)前寨軍營,可趙新卻堅持要在外伶仃島旁停一夜休整。
考慮到大伙從后半夜就開始迎戰(zhàn),白天又經(jīng)歷了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劉、丁二人也沒有異議。在安排了執(zhí)勤人員后,天剛擦黑,眾人吃過飯就各自休息了。而趙新在應付完沈敬丹等人,又哄著沈璇入睡后,悄悄帶著魯壽山下船,乘著小艇上了外伶仃島。
晚飯時,當他從劉勝的口中了解到另一個時空中外伶仃島的模樣后,便有了決定。當小艇靠岸后,趙新讓魯壽山等在海灘上,自己則按照劉勝所說的,打著手電,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一塊巨大的巖石上。
黑夜中,魯壽山一直盯著趙新那手電筒晃動的光柱。過了一會,他突然發(fā)現(xiàn)趙新的手電筒滅了,過了一會又亮了。
如是幾次后,趙新才又打著手電走了回來。他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對魯壽山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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