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新官上任定部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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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老師在潭州、衡州、寶慶招募了三千楚勇,取了洪州城后又帶回了荊楚。這次我又在潭州、岳州招募了兩千楚勇,合為一營,羅人杰,由你統(tǒng)領(lǐng),暫駐托口寨。”
“鎮(zhèn)蠻營,還有三千殘部,老師已經(jīng)上書朝廷,補齊缺額,增至五千后移防辰州。已經(jīng)得到恩準。該部在吉春、虔州招募齊兵員,不日即可開拔到辰州。王審綦,該營由你統(tǒng)領(lǐng),暫駐瀘溪城。”
“屬下領(lǐng)命!”羅人杰和王審綦朗聲應道。
“老師和我已經(jīng)上書,以這兩營兵馬為典范,按新法編練。編制稍后會下來,然后你二人當率各部,在當?shù)剜l(xiāng)民的帶領(lǐng)下,多開展山地作戰(zhàn)訓練和演習,盡快熟悉當?shù)貧夂蚝偷匦危軌蜃畲蟮匕l(fā)揮戰(zhàn)力。”
“遵命!”
“老師已經(jīng)向朝廷上疏,陳述了巴蜀瀘州井鹽對于平播的重要性。內(nèi)閣和五軍府合議,調(diào)戶部員外郎曾葆華曾師兄為渝州同知,署理知府,兼領(lǐng)巴蜀鹽茶轉(zhuǎn)運使;調(diào)錦棠為渝州守備。”
姚錦棠了然地點點頭。
岑國璋念到這里,心里忍不住感嘆道,還是中進士好啊。
看看自己這位曾葆華師兄,雖然只是二甲進士,但考中了庶吉士,進來翰林院,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成為人們嘴里的“儲相”。
散館以后,升官就跟吃了壯-陽藥一樣猛,先是巡按御史,然后翰林院侍讀,接著戶部主事,不聲不響就是從五品戶部員外郎了。
自己在前線拼死拼活,差點與城同存亡,終于立下這平叛定藩的大軍功,好不容易才升到四品官。結(jié)果人家在京城里,風吹不著,雨淋不到,照樣風馳電掣一般的升官,眼看著就趕上來了。
唉,岑國璋看向王云,很想問問他。老師,我現(xiàn)在發(fā)奮讀書,考進士還有幾分機會?
穩(wěn)了穩(wěn)自己滿是羨慕嫉妒恨的心思,岑國璋繼續(xù)說道:“我這個辰州知府,多半是幌子,更多的心思要花在宣撫使的差事上。公亮,老師已經(jīng)上疏,除了宣撫使司經(jīng)歷,還讓你兼任辰州府推官,府衙里同知和通判都出缺,你要把府衙和宣撫使司的日常事務都兼擔起來。”
宋公亮沉聲應道:“屬下明白!”
一聽說朝廷極有可能要出兵思播,平亂綏靖,辰州是最前線,該府衙的同知、通判、推官紛紛走門路,甚至寧可辭官,也要離開這險地。不是所有的讀書人,都有岑國璋和岑家族人這樣的勇氣。尤其這幾位還是進士舉人,身嬌肉貴得很。
其余岑毓祥繼續(xù)負責情報收集和整理,唐峻來負責岑國璋的文字往來,岑國宜、岑國賓、岑毓凌、岑毓山、岑毓資、岑德光等人繼續(xù)以軍官身份分駐楚勇營和鎮(zhèn)蠻營。
這些算是岑國璋幕僚的職權(quán)安排,就不拿到這“前敵會議”上說了。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岑國璋清了清嗓子,又說道。
“剛才我說了,我們當以經(jīng)濟為上,攻心為次。從外部卡住鹽茶和商路,只是其中一步,還有一步,該如何讓諸州軍民人心動搖,分化瓦解?”
眾人都默不作聲,只是聚精會神地聽著。
岑國璋知道沒人會回答,只是習慣語氣如此,于是繼續(xù)說道:“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黔中有上千個壩子,就是群山環(huán)繞的小盆地,大的方圓幾十里,小的方圓一二里。黔中諸州百姓,就是居住這些壩子里,耕種紡織。”
“也真是由于這些封閉的壩子,才會形成一個個寨子,從而才有那么些個頭人、大小土司。而這上千個壩子,就是思播八州土司們的根基,只要我們能夠從此入手,一個壩子一個壩子地爭取下來,思播八州土司們就會土崩瓦解。”
“我已經(jīng)跟老師商議過,從荊楚各州縣里招募一批童生秀才,身強力壯,能說會道,先培訓三個月,合格者按縣衙書辦待遇錄取,組成工作組。”
“工作組?”
眾人面面相覷,什么工作組,干什么的?
“說白了就是爭取人心工作組。最開始時,這些人喬裝打扮成游方郎中、行商等人,在武裝隊的配合下,深入到各苗寨壩子里...”
眾人又納悶,什么是武裝隊?能不能說些我們能聽得懂的詞?
岑國璋看著大家臉上的問號,笑了笑,解釋道:“山區(qū)不利大軍行進部署,不等于我們就不派兵了。我們化整為零,以新編制為基礎(chǔ),編練小股精干兵力,或二三十人,或百余人,叫做武裝隊,深入苗區(qū)。”
“他們與工作組互為犄角,一文一武,一明一暗。工作組負責爭取人心,收集情報,散播流言等;武裝隊負責保證工作組安全,根據(jù)得到的情報采取相應行動。比如刺殺、鏟除死硬分子、襲擊關(guān)隘倉庫等等。”
說到這里,岑國璋掃了一眼眾人,朗聲道:“我們大的戰(zhàn)略是內(nèi)外兩線配合,經(jīng)濟為上,攻心為次,武力為輔。戰(zhàn)術(shù)是步步為營,采取蠶食政策...”
岑國璋侃侃而談,卻說得有理有據(jù),邏輯清晰。眾人越聽越心驚,居然還有這種打法?真是聞所未聞。
不過仔細一聽,卻好像很有道理。只是這些戰(zhàn)法,前所未有,到底有沒有效果,他們心里也沒底。
不止他們心里沒底,坐在旁邊高深莫測的王云也覺得心里沒底。
但是他跟其他人不同,雖然不知道效果到底會如何,但岑國璋解釋了里面的關(guān)竅玄機后,他馬上贊同去實施。
在王云的心里,“知行合一”是“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既然知了,就趕緊去行動,這樣才能達到知行合一。
“當然了,我們一開始就不能把工作組和武裝隊投入到黔中苗區(qū)。培訓后,現(xiàn)在辰州、永順州、靖州等地的峒寨壩子里試行,在實踐中發(fā)現(xiàn)問題,不斷改進。妥當了再派遣入黔中苗區(qū)。”
說到這里,岑國璋冷冷一笑,“反正現(xiàn)在思播土司又恭順依附我朝,估計還得等幾個月才會又起壞心思。”
“要是我們準備好了,這些土司畏懼朝廷大軍壓境,又不敢反了怎么辦?”岑國宜問道。
岑國璋哈哈笑了起來,宋公亮、景從云、姚錦棠等人也都笑了。
這叫什么事?樂王不是叫他反就反了,比狗還要聽話,難道這些一直懷有二心的思播土司,比樂王還難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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