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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雷將所有安保隊員分成兩隊。

　　一隊跟著張玨和他去探索那棟大樓。

　　另外一隊留下來，保護為數不多的研究員。

　　“父親，我也要去。”洛麗絲說道。

　　“不。”格雷搖了搖頭，“洛麗絲，如果我們沒有回來，你就帶著剩下的人，離開這里。”

　　格雷和那些研究員們之所以一直留在這里沒走，大概是源于心底的那種強大的使命感。

　　基金會的集結號沒有吹響，即便他們已經被遺忘，卻仍然堅守著陣地。

　　此時的他們看上去，很弱小，很無助，甚至很傻。

　　但他們是基金會里意志最為堅定的那一批人。

　　也正是因為有千千萬萬個這樣的人在，基金會才能與那些危險的東西斗爭到如今。

　　楊雪有些動容，因為她的父親很有可能也曾經是這里的一員。

　　他們因為某種東西而犧牲，但是卻連曾經存在的痕跡都被抹去了。

　　大概這才是最令人悲哀的地方。

　　張玨看著他們父女倆。

　　心里也在盤算著一些事情。

　　以格雷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或許有一定的過人之處，但絕對不會是這里的最高長官。

　　大概那些掌握核心機密的人一個個失蹤并且被遺忘，所以領導的位置才會輪到他來做。

　　此時留下來的人已經不多，如果他們真的回不來，大概這里的人也堅持不下去了。

　　格雷沒有耽誤太多時間。

　　交代了幾句之后便望向張玨。

　　“張顧問，我們走吧。”

　　張玨看了看他，看了看楊雪，又看了看所有等待或者留在這里的人。

　　他點點頭。

　　“出發。”

　　……

　　不知道被關閉多久的大門重新打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張玨一行人踏入了品字形左邊的大樓。

　　大樓里面非常陰暗，但因為在沙漠之中，并不潮濕，只是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細沙。

　　張玨嘗試著打開走廊的燈，發現竟然還能用。

　　基金會造的工程，質量一如既往地靠譜。

　　和之前說好的不同，進入這里之后，張玨和楊雪便理所當然地走在最前方。

　　格雷則和他的安保小隊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著，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危險。

　　張玨閑庭信步，完全不怕。

　　照例拿出一袋瓜子。

　　“五香的，你要不？”

　　楊雪搖了搖頭。

　　他又向后方問道：“格雷主管，你要嗎？”

　　格雷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瓜子了。

　　但同樣沒有接過。

　　他現在根本吃不下。

　　張玨也不強求，自己咔哧咔哧地嗑了起來。

　　格雷欲言又止。

　　張玨拍了拍他的肩膀：“格雷主管，放輕松，我既然敢帶你們進來，就有把握保護你們周全——你看看，我不像個會傻到自殺的人吧。”

　　和格雷主管一起進入大樓的安保小隊有七八人，都是全副武裝，但張玨說出這樣的話，沒有人敢反駁。

　　他們能感覺到，這個張顧問，才是真正的強者。

　　張玨說完，幾個安保隊員稍稍松了口氣，似乎沒有剛才那么緊張了。

　　楊雪看著他們的動作，心中清楚，這就是張玨的能力。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他在，就能讓所有人都感到安心。

　　剛剛幾位安保隊員緊緊握著手中的槍，手都在微微顫抖，萬一出現點什么情況，極有可能誤傷自己人。

　　但是張玨三兩句話，就能讓他們回復正常。

　　說話間，張玨已經帶他們在一樓大廳的附近轉了一圈。

　　很多門都是開著的，里面已經空無一物。

　　并且有非常明顯的翻動痕跡。

　　看來張玨的判斷是正確的，格雷主管——或者說前幾任的管理者，不是沒有派人來到這里探索。

　　只不過他們不知為何忘記了。

　　張玨的腳步逐漸加快。

　　既然是被探索過的區域，應該沒什么危險，而且看房間的制式，這里肯定不是收容區。

　　除了那些詭異的收容物，其他的無論你是妖魔鬼怪，張玨根本不怕。

　　很快，他們將第一層全部搜索完畢。

　　沒有任何收獲。

　　一切資料都被前人搜刮走了。

　　張玨望向格雷：“格雷主管，這里的資料是不是都被你們搬去主樓了。”

　　格雷搖搖頭：“我敢確定，沒有那樣的東西。”

　　張玨哈了一聲，對他的“確定”不置可否。

　　楊雪四處張望，似乎有些疑惑。

　　“怎么了？”張玨問道。

　　楊雪蹙起眉頭：“我在找這棟樓的平面圖。”

　　“別找了，不可能有的。”張玨擺擺手，“這里收容的東西明顯非常重要非常危險，估計是被某種力量抹除掉了。”

　　……

　　眾人向第二層開始進發。

　　第二層的中央是一個玻璃制成的大廳，里面是各種各樣的貨架。

　　一些盒子散落在周圍。

　　張玨拿起一個看了看，上面用英文寫著各種他看不懂的專業詞語。

　　張玨的英文只有初中生水平，于是果斷將那盒子遞給楊雪。

　　“是抗生素。”楊雪言簡意賅，她環視四周，“這里應該是個藥房。”

　　藥房里面同樣被翻得亂七八糟，但因為藥物的種類太多，并沒有被全部帶走。

　　張玨注意到，只有某個貨架上的藥物，一盒不剩，而且貨架上的標簽也被撕掉了，不知道原本在上面擺的是什么。

　　張玨說道：“楊博士，麻煩你看看，這里少了哪一個種類的藥物。”

　　楊雪點點頭，開始環視四周。

　　“這邊是抗生素——那邊是外傷用藥——心臟、肺、眼睛、麻醉、止痛……”

　　楊雪每拿起一個盒子，便會說出藥物的種類。

　　張玨聽了下來，似乎絕大多數的藥物在這里都能被找到，無論口服還是注射的，甚至比site14站點還要全。

　　那么被搬空的貨架上，原來保存的是什么？孕婷嗎？

　　思來想去沒有結果，張玨索性擺擺手，不想了，繼續向上走。

　　依然是他和楊雪走在最前方。

　　楊雪回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格雷。

　　小聲問張玨：“以這里的技術，應該可以通過衛星進行通信，為什么不讓基金會派人來調查，帶領這些人，太危險了。”

　　“不是我不想通知基金會。”張玨道，“你怎么知道基金會沒有派人來過？”

　　楊雪的瞳孔微微放大：“你的意思是……基金會已經很多次派人來到這里，但是來到這里的人，也都被遺忘了？”

　　張玨一邊繼續向前探索，一邊說道：“這只是我的猜測，畢竟你父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楊雪的眉頭深深皺起，“為什么所有人都不記得我父親了，而我和叔叔卻還記得。”

　　張玨哈了一聲，向楊雪比出了大拇指。

　　“楊博士果然非同凡響，這么長時間，你終于發現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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