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手銃
消息刮的滿城風(fēng)雨,一時成為百姓飯后閑談。
“那赤焱山莊避世已久,何如遭此橫禍?”
“誰知道呢?這得多大的仇恨要滅其滿門?全莊上下五百多口,無一幸存吶!據(jù)說,那無相山,已成了血海尸山了!”
“那地方果然兇惡!從前還名‘瓊英’時便害得瓊英派滿門被滅,如今赤焱遷之,仍舊免不了滅頂之災(zāi)。唉!”
“當(dāng)初就該一把火燒了那個地方!將其填作無相山又有什么用?”
“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jīng)晚了。只可憐赤焱山莊,那天下第一制作火藥的宗門,徹底消失了!”
“哎?你說這件事會不會那兩家做的?”
“你快住口!這種事情能是隨便亂說的嗎?”
“你慌什么?而今公然談?wù)撃莾杉业倪少嗎?這天下遲早要讓那兩家瓜分了去,如何說不得?我猜啊十有八九,這件事就是兩家之一做的。為的不就是赤焱山莊里的那些火藥嗎?”
“話雖這么說,但你好歹避著點,這么多人呢。”
“嗐!你且聽聽,談?wù)撨@件事的哪止我一個?你便看著吧,我說的準(zhǔn)沒錯!”
放下酒錢,兩人喝盡最口一口酒,揚長離去。上京城小街口的酒棚里,每時每刻都會上演這樣一幕。席斯祁見怪不怪。
他的一身衣袍洗得發(fā)白,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然動作卻優(yōu)雅得緊,一碟下酒的花生也能用的如山珍海味般。這樣的小酒棚、小面館的老板大多都認(rèn)識他,他是?。
席斯祁通常只坐一兩個時辰,今日卻不同,他坐了整整一下午。老板見他坐的久,體貼地給他續(xù)了一碟花生和毛豆。夜晚的時候,酒棚炙起羊腿,席斯祁照例點了一碟,靜靜地等待。
爐火生起又滅,酒棚的客人漸漸散盡,老板覺得今日生意不錯,想要早些打烊。席斯祁先他一步在酒桌上放下一錠銀子,老板兩眼放光,圍裙擦著手:“客官這是?”
席斯祁優(yōu)雅道:“待會兒會有人來此問詢些事,你莫怕,只管把你聽到的告訴他就好。切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板笑著點頭,喜不自勝:“好!好!小人記住了!客官只管放心!”
席斯祁望了眼長街,遙遠(yuǎn)處步調(diào)急促地走來一個人。席斯祁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先走了。”
老板相送:“客官慢走!”
巷口拐角,馬車在等候。席斯祁蹬上馬車,對外面的小廝道:“魚兒已上鉤,告訴阿姐,可以收網(wǎng)了!
“是!
*
臨近中秋,溫熹園上下忙得團團轉(zhuǎn),就連別云間的宮人宮女都被征集出去幾個,最后只剩下了力拔和山河。不過這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許久不見天光的稻香,終于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梵音看了眼正在曬著的藥材和香料,回過頭便見稻香緩緩走來,梵音笑道:“能走動便是要痊愈了,這兩天多出來曬曬太陽,很快就能徹底恢復(fù)如常了!
稻香莞爾道:“多謝娘娘。”
梵音擺擺手:“不必再謝了,你見我一回謝一回,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奴婢應(yīng)該的!钡鞠阏f。
梵音決計不與這個死腦筋計較,說不通!傲Π嗡齻冊谘芯孔鲂┬缕娴脑嘛?zāi),你也過去瞧瞧吧!
稻香望了眼小廚房,沒有動身:“奴婢還是跟在娘娘身邊吧!
梵音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拒絕稻香,由著她跟在身邊,偶爾還會讓她幫忙處理一些藥材和香料。梵音發(fā)現(xiàn),稻香做事與力拔很像,認(rèn)真細(xì)致,還非常有耐心,唯一不同的是,稻香不愛說話,大多時候都是安靜和沉默的。
梵音不知道從前她是不是也是這樣,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那次的近乎凌虐的鞭打必然改變了她,那些傷痕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曾經(jīng)遭受過的一切,是恥辱,是仇恨,F(xiàn)在她的眼睛里,多了幾分名為“堅定”的東西,她想報仇,梵音看得出來。但梵音并不確定,是否應(yīng)該把她留在身邊。
留與不留,都在梵音一念之間,可這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誰都不得而知。且不說她曾是白燭伊的宮女,又同時教白氏和商氏兩家記恨著,身份尷尬。就她目前對商氏恨到什么程度,會不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來,梵音都不敢保證。
但轉(zhuǎn)念一想,梵音離宮在即,把她留在身邊也留不了幾日,到時候她是想報仇還是離宮,梵音都已經(jīng)管不著了。如此甚好。
梵音抻動胳膊和腿,那邊力拔和山河端盤走過來,盤上放置形狀各異,顏色繽紛的月餅,瞧著讓人食指大動。
“你們動作還挺快!辫笠魷愡^來,驚喜地看著托盤。
力拔笑道:“要不是山河總在一旁搗亂啊,奴婢早就做好了。”
山河不忿道:“我哪有?我明明一直都在幫忙!”
“是是是。你一直都在幫忙,幫倒忙!”
山河氣得直跺腳,跑到梵音身邊告狀:“娘娘你看她呀!她污蔑我!你都不管管!”
梵音只當(dāng)聽不見,撈起一塊月餅就往嘴里送,囫圇回道:“什么?你說什么?”
山河急得快要哭出來:“你們、你們都是一伙的!你們欺負(fù)人!”
梵音和力拔對望一眼,旋即咯咯地笑起來,卻沒一個人去管那只氣鼓鼓的綠包子。梵音倒是把稻香往身邊拉了拉:“你也來嘗嘗力拔的手藝!
稻香雖然有些害羞,卻不扭捏,她大方地接過梵音遞來的月餅,品嘗一口。
“怎么樣?”不光梵音,力拔也一臉期待地望著她。稻香毫不吝嗇地稱贊:“力拔姐姐的手藝便是御廚也比不上的!
力拔笑開了花:“喜歡你就多吃些!
力拔說的心里話,稻香亦是。她雖為梵音救下,但日夜精心照顧她的可是力拔,這份恩情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
梵音挨個品嘗了下,最后擇出幾種口味讓力拔包起來,她要去趟臨江仙。
“娘娘可是要親自給皇上送月餅?”
梵音黛眉高揚:“不是,我要送他的是另外一樣?xùn)|西!
力拔好奇道:“是什么?”
梵音道:“手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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