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秋后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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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晚,陸葉弘審判結(jié)果出來,陸葉弘本人于秋后問斬,陸家滿門流放兩千里,關(guān)于逸青竹之子逸興思拿出關(guān)鍵性證據(jù)一事不脛而走,迅速傳遍整個上京城,掀起軒然大波。與之相伴的,還有逸興思和陸弦思的婚事,成為各家茶余飯后的閑談。
伯喬第一時間將此時告知別云間,他扶住力拔的胳膊,同樣面露急色,“娘娘,您還不打算出手嗎?”
“涼風(fēng)至,白露降,寒蟬鳴,鷹乃祭鳥,用始行戮。”梵音不緊不慢地說道,“秋后問斬,有意思。”
伯喬恨道,“娘娘!陸家明日就要被流放!您怎么還有時間在這里念詩呢!”
梵音掀了下眼皮,看的伯喬心頭一跳,他實在想不明白,都這種時候了梵音怎么還如此淡定?就連皇上也是,好像他們二人雙雙放棄了任由事情發(fā)展,可他心底總有個聲音告訴他,一定不會是這樣,哪怕梵音失憶,哪怕梵音不是陸弦思,我不會放任不管,可如今審判結(jié)果已出,她竟在這里念詩?
難道在這種時候,她還能有什么后手不成?
“走吧。”梵音起身往外走。
力拔顫抖著聲音,“娘娘要去哪?”
梵音飲了一口茶,不輕不重地放回桌面,“咜”的一聲,“看戲。”
夜晚,臨江仙燈火通明,菱紗閣里站滿了人,梵音站在菱紗閣前,身后跟著力拔和伯喬,至于山河,力拔讓她好好守著別云間。
梵音剛到?jīng)]多久,席斯幽與白燭伊便走了過來,她二人像精心打扮過,這種時候還花枝招展明艷艷的,比起梵音一身素雅的打扮,實在不像一路人。
本人也不是一路人。
梵音冷漠的視線在二人的面上掃過,連笑容都懶得給,她的目光鎖定在席斯幽的身后,被她鎖定的宮人立即往席斯幽身后縮了縮,反應(yīng)極快。
梵音覷了覷眼睛。
白燭伊幸災(zāi)樂禍道,“這不是容華娘娘嗎?怎么這個時候來了?來的有些晚吧?”
梵音回之一笑,“白婕妤不也來了嗎?什么時候白婕妤能來的地方,臣妾不能來了?”
白燭伊掩唇笑道,“瞧陸妹妹說的,本宮何曾說過這樣的話?本宮不過隨口一問,妹妹何來這么大的火氣呀?莫不是在為陸大人的事傷心吧?”
先前白燭伊得寵,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雖說她“失寵”后也沒什么不同,但裴蘇御的態(tài)度卻是實打?qū)嵉牟灰粯樱l不愿意自己的丈夫一心一意地只對自己好呢?裴蘇御的恩寵突如其來又不了了之,她始終憋著口氣,覺得是梵音不甘寂寞把裴蘇御搶走了,是以現(xiàn)在逮到機會,狠命在梵音的痛處研磨。
梵音看著她眼底的顏色,面容流露幾分疲態(tài),她揉了揉眉心,走近白燭伊些,聲音低沉,恍若前世,“白婕妤。”
白燭伊不禁后退半步,“什么?”
梵音松了下眉眼,“我今天的確心情不太好。”
白燭伊又后退一步,“所、所以呢?”
梵音啐了口,桃花眸亮晶晶的,“所以少跟本座說些屁話,管好自己的嘴。”
梵音的話以舌尖舔過尖牙收聲,那一瞬白燭伊仿佛看見了血色在她的貝齒間蔓延,她有種預(yù)感,如果她繼續(xù)說下去,她真的會張開嘴,撕碎并吞食她的血肉。
冷汗浸出手心,剛剛那一瞬她怎會如此可怕?還……還如此粗鄙!
陸家出事說不影響梵音是假的,哪怕她不是陸弦思,哪怕只為那日菱紗閣短短的一次見面,她都不會放任陸家不管。不論她是誰。
還有……
平生忽然神色匆忙地走出來,他看到梵音有些驚訝,更沒想到席斯幽和白燭伊也在,“容華娘娘?淑儀娘娘,婕妤娘娘。”平生停下腳步,剩下的交給宮人去辦。“諸位娘娘怎么忽然來此?”
白燭伊剛想把事先編好的借口說出來,梵音率先道,“皇上在里面嗎?”
平生說在,“諸位大人都在,逸興思也在。”說著,平生有意示意梵音。
梵音平靜道,“大人方才匆匆忙忙,可是要傳什么人?”
平生說:“是,皇上傳了靖陽侯夫人。”
梵音輕笑道,“不是在談?wù)撽懘笕说氖拢總骶戈柡罘蛉俗魃酰俊?br />
平生面露難色,瞥了眼一旁的席斯幽和白燭伊,“原是陸大人的案子出了偏差,鄭樹氏似乎與靖陽侯府有什么關(guān)系。”
事情發(fā)展的軌跡微微偏離,梵音黛眉微蹙,“靖陽侯府?舒明儀的父親?”
平生俯身道,“正是。”
梵音迅速低頭,白燭伊立刻喚了平生去,“平生大人,皇上進(jìn)近來為了朝堂上的事殫精竭慮,本宮實在擔(dān)憂皇上的身體,特意做了些補品給皇上送來。”
平生笑說:“娘娘來的實在不巧,皇上眼下正在和諸位大臣談?wù)撜拢蝗裟锬锇蜒a品給奴才,待皇上談?wù)撏戤叄帕⒖探o皇上送去。”
白燭伊就是為了看熱鬧來的,焉有回去的道理?“不用了,本宮就在這里等,本宮也許久沒見過皇上了呢。”
平生嘴角抽搐,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那淑儀娘娘這是?”
驚鵲道,“白婕妤告訴淑儀娘娘皇上近來身體抱恙,淑儀娘娘特同婕妤娘娘一同前來探望的。”
是一同來看熱鬧的吧!平生暗暗腹誹。
“也是,奴才也許久不見淑儀娘娘了呢。”
驚鵲莞爾道,“平生大人有所不知,娘娘剛到溫熹園沒多久也感染了風(fēng)寒,便一直居在雨霖鈴閉門不出,生怕過了病氣給皇上,娘娘此番出門,也是才見好轉(zhuǎn)呢。”
平生的臉頰抽搐得厲害,“原來是這樣呢。”這不是明晃晃地對比陸容華呢嗎?同樣是生病,陸容華就需要皇上日日提醒著用藥,而席淑儀則默不作聲地在宮里靜養(yǎng),高下立判,清楚明了啊!
他就不該多這個嘴!平生欲哭無淚。
“那兩位娘娘稍作休息,奴才——”
“陸容華!陸容華您不能進(jìn)去!”
“娘娘!”
“陸容華!”
平生的話還沒說完,身后吵鬧聲忽起,回頭時力拔已跟著梵音闖了進(jìn)去,“哎?哎哎!容華娘娘!您不能進(jìn)去!里面皇上還在和大臣商議政事!您不能進(jìn)去啊容華娘娘!”
“伯喬!你還不趕緊攔著點娘娘!”
伯喬猶疑地看了眼平生,可想起梵音剛剛給他的眼色,他又沒有上前。
平生猛地一拍大腿,指著伯喬說不出話,跌跌撞撞地追上去,“哎喲我的祖宗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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