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南蕭之行,娘子
周辰還沒有來得及跟漼時宜說幾句話,忽然城外就發生了異變。
“殿下,叛軍又要攻城了。”
之前叛軍被周辰所率領的騎兵擊潰,這才不到半日多,就又開始攻城,并且這一次的攻城規模比上一次更大。
“去看看。”
周辰一馬當先,來到城墻邊上,然后就看到了一片片黑影從遠方不斷的靠近粗略望去,最起碼有數萬大軍。
看到這么多叛軍,周辰也不意外,雖然這個世界是架空歷史,對標的應該是魏晉南北朝,但又有很大的不同,最起碼在華夏大地的人口數量方面,要遠超古代魏晉南北朝時期,否則也不可能隨便一支叛軍就能集齊幾萬十幾萬大軍。
不過如今的雍城,多了周辰的一萬騎兵,漼時宜帶來的三千人,還有甘將軍帶來的幾千人,外加上原先的守軍,加起來也有兩萬多人,就算是面對數倍于自己的敵人,只守不攻,也絕對問題不大。
“城內的糧草能維持多久?”
周辰開口問道,幾個守軍偏將都沒說話,還是楊邵開口說道:“殿下,雍城已經被圍多日,城內已經沒什么余糧。”
漼時宜說道:“師父,我們還有一些余糧,但也堅持不了多久。”
甘將軍倒是說道:“殿下,我們倒是帶了不少口糧,但這么多人,還有城內的百姓,估計也撐不了幾日。”
“能撐幾日就夠了,軍師很快就會帶兵支援,吩咐下去,全力守城。”
周辰面色平靜,一點都不擔心,雖然叛軍有數萬,但在他眼里,多數都是烏合之眾,如果不是不想損傷嚴重,他率領手下的騎兵,都有把握擊潰他們。
但士兵的命也是命,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讓自己手下的士兵冒風險,相比之下,守城的損失就要比正面交戰小得多。
畢竟守城容易,攻城難。
雙方沒有任何的征兆,叛軍直接就擂鼓開始攻城,周辰站在城墻之上,指揮著士兵守城。
這一場攻城戰,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叛軍終于撐不住了,開始鳴金收兵。
戰斗結束后,所有士兵都是精疲力盡,紛紛開始收拾殘局,確認了敵軍退離之后,一隊人馬出城去清理外面的戰場。
周辰也是在城墻之上待到了晚上,才回到城內的刺史府休息。
“師父,洗一洗吧。”
周辰作為主將,本不用上前廝殺,但他還是身先士卒,參與了戰斗,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身上布滿了鮮血。
所以漼時宜看到后,眼睛都紅了,急急忙忙的打水為周辰清洗。
“別擔心,我又沒受傷,都是別人的血。”
周辰并沒有拒絕漼時宜為自己清洗,反而是享受著她為自己擦拭。
漼時宜強忍著淚水,雖然周辰沒受傷,可今天她是真的見識到了戰爭的可怕,今天沒受傷,不代表以前沒受傷。
今天的這場戰爭對她來說,沖擊很大,可師父這十幾年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的生活,她都不知道師父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淚水終究還是沒有控制住,從臉頰上滑落。
周辰抬起手,輕輕的為她擦掉淚水,柔聲道:“別哭,我們十一這么漂亮,哭了就不好看了。”
漼時宜聲音低沉:“師父,都是弟子無用,不能為師父分擔,若是我能像師兄和師姐他們那樣,就可以為您分憂了。”
“別這么說,每個人的分工不同而已,他們可以上前線作戰,你對我而言,也有很大的作用,只要想到你在后方為我擔憂祈福,我戰場之上就會有很強烈的信心,一定會把捷報送給你,一定要讓自己完好無損的回去見你,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別人都無法頂替的。”
徒然聽到周辰說出這樣的話,漼時宜一下子就怔住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在師父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高,就算是在危險重重的戰場之上,竟然還會思念著她,這讓她非常感動。
“師父,雍城肯定能守下來吧。”
周辰頓時就笑了:“十一,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啊,我根本沒把這些叛軍放在眼里,只是不想犧牲更多的士兵,所以才準備等軍師他們率領大軍過來匯合圍剿,所以,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擔心。”
見周辰這么說,漼時宜也就放心了,她對戰場不怎么了解,雖然知道自己的師父向來是戰無不勝,但心里畢竟沒有概念。
“最多兩天,兩天之后,就是這些叛軍的覆滅之日。”
就如周辰所說的一樣,兩日后,當蕭晏他們率領的援軍抵達,配合著周辰手下的騎兵,以風卷殘云之勢,迅速的擊潰了叛軍的大部隊,打的叛軍狼狽逃竄……
把雍城周圍打的八面危機的叛軍,結果幾天沒到,就被南辰王軍給覆滅了大半。
一方面是南辰王軍的確是強,最起碼在北陳,是獨一檔的王軍,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如今的北陳是多么的良莠不齊,兵力差不說,各地的藩王各自為政,沒有半點互幫互助的意思,簡直就是把自己當做了一個小型的國王,就像前周諸侯王那般。
也就是南辰王軍一個苦逼,整日扮演著救火隊員,沒有南辰王軍,這個北陳遲早要散。
這日,周辰正在處理雍城的后事事宜,這一次的叛亂,把原本還算繁榮的雍城一下子變成了戰亂之地,百姓也是流矢了許多,雖然擊潰了叛軍,但想要恢復以往的繁榮,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最重要的還是雍城上下官員損失了不少,一切都要慢慢的恢復。
周辰作為小南辰王,現在這里地位最高的人,即便他不想管,但很多事情也都需要他親自過問。
宏曉譽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師父,楊邵叛變,挾持了師妹,威脅我們給他準備馬車,正往城外而去。”
周辰眉頭一挑,站了起來。
“走,去看看。”
不過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頭拿了點東西,當宏曉譽看到周辰的動作,表情十分愕然。
周辰在城門前看到了被楊邵挾持的漼時宜,然后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城外,城外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馬車。
一大群人圍著楊邵,但沒一個人敢動手,因為他挾持的可是漼時宜,南辰王軍上下誰都知道,漼時宜是小南辰王最寵愛的徒弟,楊邵死不足惜,但是漼姑娘卻不能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來到馬車前,楊邵讓被他救出來的劉長善去駕馬車,而他則是挾持漼時宜跟周辰等人對峙。
“殿下,我不會傷她,你可以跟著我,等平安到了南蕭,我自會放了她。”
周辰冷聲道:“楊邵,你若是敢傷她半分,上至碧落,下至黃泉,我也絕對會親自取你性命。”
雖然他知道楊邵不會傷害漼時宜,但看到這一幕,心中依舊很是不舒服。
楊邵沉聲道:“楊邵情非得已,殿下,得罪了。”
周辰大喝一聲:“牽馬來。”
楊邵他們上了馬車,周辰則是騎馬跟在后面。
一個在前,一個在后,楊邵他們為了能盡快的前往南蕭,一直都是快馬加鞭,周辰倒是沒有太著急,不急不忙的跟在他們后面。
反正他知道時宜不會有事,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的享受一下這次的南蕭之旅,過一下二人世界,這可是他們以前沒有的機會。
轉眼就是一天時間,楊邵他們終于熬不住了,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停留休息。
“楊邵。”
楊邵從馬車里拿出糧食,正準備給漼時宜,不遠處的周辰忽然大喝一聲,他條件反射的看向了周辰。
下一刻,就見到周辰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包裹,低喝一聲‘接好’,隨后就丟了過來。
楊邵先是一緊張,但看到周辰只是丟過來一個包裹,于是順手就接了過來。
“這是什么?”
周辰冷聲道:“解開時宜的繩子,這是她喜歡吃的糕點。”
楊邵一臉驚愕的拿著周辰丟過來的糕點,在漼時宜身旁坐下。
“竟然隨身帶著你喜歡吃的糕點,一路下來,自己都沒舍得吃,都給你留著,漼姑娘,他心里是真的有你啊。”
漼時宜也是一臉吃驚,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幾十步之外坐著的周辰,不太敢確定楊邵所說的話。
“他是我師父。”
楊邵卻無比肯定的再次強調:“不管是什么,他心里有你,否則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為何要只身犯險,跟你去南蕭,還隨身帶著你喜歡吃的糕點?”
說話間,他將漼時宜手中的繩子解開:“繩子我可以幫你解開,但我不希望漼姑娘你亂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被解開雙手的漼時宜,接過楊邵遞過來的包裹,打開一看,里面確實是幾塊自己喜歡吃的糕點,這讓她心中一震,眼眶都變紅了。
一旁用刀指著漼時宜的劉長善,看到這一幕,頓時了然。
“哦,周生辰啊周生辰,原來還有這種事啊,你們這可比我那謀逆之罪差不了多少啊。”
天下人都知道小南辰王為了解除皇室的忌憚,立下了不娶妻生子的誓言,若是食言,被皇帝知道的話,肯定會懷疑他起了異心,必定會受到忌憚。
畢竟數十萬南辰王軍,比他劉長善危險了一百倍。
漼時宜根本沒聽進他的話,只是呆呆的看著糕點,紅著眼睛,拿起一塊,放在了嘴里,混著眼淚吃了下去。
楊邵看著這一幕,又說道:“看來不止是他心中有你,你心里也有他呀。”
漼時宜再次強調:“我們只是師徒。”
“隨你怎么說吧。”
“你們還有吃的吧,我師父一天都沒吃飯了,你還有余糧吧,給我師父一點。”
“真是師徒情深啊。”
吃完食物,楊邵就又帶著漼時宜上路,周辰依舊在后面慢慢的跟隨。
又跑了一天,終于抵達了江水,楊邵用了兩艘小船,一前一后開始渡江。
來到了南蕭邊境的江陵,楊邵就立即放了漼時宜,然后帶著劉長善跑了。
周辰快步走到漼時宜身邊,拉著漼時宜上下看了一遍。
“沒事吧。”
漼時宜搖搖頭,說道:“沒事。”
周辰低聲道:“這里是南蕭的軍事重鎮,說話謹慎一點,自然一些,跟我走。”
兩人一起走了一段距離后,漼時宜滿臉歉意的說道:“是我連累了師父。”
周辰卻笑著說道:“那你可說錯了,其實若是我想的話,在來的路上,我有很多辦法能殺了楊邵,救下你,可我并沒有這么做。”
漼時宜一臉愕然,不解的看著周辰。
“師父……”
“我說的是實話,當時我想了一下,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為了北陳和百姓征戰,幾乎沒有多少放松的時刻,這次難得有機會來一趟南蕭,而且還是跟你一起來,于我而言,這或許是一趟不錯的旅程。”
“啊?”
漼時宜是真的懵了,聽周辰的意思,根本不是被逼無奈,反而是有意借楊邵的手,故意來這里的?
周辰笑了笑,并沒有在大街上詳細解釋。
“我們在這里的消息,估計很快就會被南蕭的人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危,我在這里有一位故友,我們先去他那里住幾日,正好有很多年沒見過他了。”
漼時宜本來還很擔心,但見周辰一點都不在意,也是被感染了。
“師父,你在南蕭還有朋友啊?”
“嗯,走吧。”
周辰帶著漼時宜前往龍亢書院,龍亢書院的那位先生,也真的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
龍亢書院位于江陵城的偏僻后山,周辰和漼時宜走了半個多時辰,才來到此處的山腳。
剛準備進山,一位從山上下來的學子,看到二人,十分客氣的招呼道:“公子可是要上山?”
“對。”周辰點點頭。
“那公子可要走快些了,這書院里的先生脾氣不好,可容不得人日落之后進門,你露宿山頭倒無事,只是你娘子要跟著受罪了。”
聽到這話的漼時宜,人都懵了,低著頭,臉色微紅,但卻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周辰道了聲謝,看了一下暗自竊喜的漼時宜,灑然笑了笑,然后就繼續帶著她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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