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對峙,葉輕眉做得,我也做得
司理理逃離京都的方法是她仔細盤算過的,先是用六路假身吸引鑒查院的注意力,然后她從東邊出發,準備從澹州入海,從海上坐船離開慶國,前往北齊邊境。
她覺得自己的計劃沒問題,但卻還是被范閑識破了,重新換了個路線,追上了她。
司理理很清楚,若是繼續這樣逃,她絕對跑不過范閑和王啟年,于是她準備動用早就安排好的暗線,將范閑和王啟年徹底攔住,于是故意引誘他們前往了一處山寨。
計劃是好的,范閑和王啟年雖然察覺到有問題,可還是追了上去,最后被司理理麾下,幾十個偽裝成山匪,至少都是六品上以上的高手給圍住了。
就在司理理覺得穩了,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又被兩隊黑騎給逼了回來。
而被團團圍住的范閑和王啟年,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劇烈反轉的一幕,尤其是看到堵住司理理的兩隊黑騎。
“黑騎!
王啟年大喜過望,范閑則是怔怔的看著眼前那壓迫力十足的黑騎。
作為鑒查院提司,他自然也聽說過號稱橫掃天下的黑騎,但今日還真的是第一次見,真的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司理理則是面若死灰,黑騎都來了,她現在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見黑騎如同收割一般,將那幾十個六品以上的山匪屠殺,范閑和王啟年都覺得穩了。
但就在這時,突然又是一陣地面震動,緊接著在所有人吃驚的目光下,一群黑衣騎士從黑騎剛剛沖過來的地方出現,如同黑旋風一般,極速朝著這邊奔來。
看到這一幕的黑騎,同時拔刀列陣,殺氣凜然的面對沖來的人馬。
當王啟年看到這數十騎士都是帶著各種星宿面具,頓時面色大變。
“三十六星宿!
范閑聽后,立即好奇的問:“王啟年,這些又是什么人?”
王啟年面色凝重的解釋道:“鎮國公麾下的親衛,三十六星宿,他們僅僅只露過一次面,就是去年隨鎮國公血洗京都,雖然沒有過什么戰績,但至少都是七品上的實力,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出現,就代表著鎮國公的命令。”
“嘶,看來鎮國公這是要保司理理啊,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范閑目光垂落,想到昨日見周辰的時候,周辰并沒有什么表現,可明知司理理是北齊暗探,今日卻還是讓手下來保。
三十六星宿靠近之后,將司理理圍在中心,保護的意思非常明確。
司理理覺得自己真的是在大起大落之間來回晃蕩,最后心里只剩下了無盡的感動,她終于明白了周辰那句,一定會護著她回到北齊是什么意思,手下最精銳的星衛都派來了,態度已經十分明確。
同樣都是黑色,三十六星宿和黑騎對峙,雖沒動手,但攝人的氣勢已經壓迫感十足。
影子從黑騎中騎馬出來,帶著面具的孫毅也是從三十六星宿中出列。
影子沉聲道:“周先生有何吩咐?”
孫毅道:“主上命令,護送司理理姑娘離開,阻攔之人,皆是敵人!
影子沒說話,范閑卻忍不住了,他大踏步上前。
“司理理乃是北齊暗探,鎮國公乃是慶國國公,為何要幫北齊暗探?”
孫毅漠然的看著范閑,冷聲道:“我不知道什么北齊暗探,我只知道,主上命令,護送司理理姑娘離開,誰若阻攔,就是與主上為敵!
“嗆!”
三十六星宿幾乎是同一個動作,長刀出鞘,殺氣沖天。
三十六星宿可不僅僅只是按部就班的訓練,他們手中的人命可不在少數,又因為常年待在一起,配合無比默契。
沖天的殺氣,驚的范閑不由自主的后退兩步,他雖然從小練武,也經歷過生死之戰,可何曾面對過這樣的場面。
王啟年急忙沖過去拉住范閑,急切的勸道:“大人,大人,別沖動,那可是大宗師,鎮國公的力量你也見到過了,冷靜啊!
隨后他又小聲對影子問:“影子大人,現在怎么辦?”
影子也比較為難,雖然他們黑騎的人數更多,但關鍵三十六星宿代表的是周辰,就算他們能將三十六星宿全殲,到時候面對大宗師,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最關鍵的是,恐怕就算是陳萍萍,也不愿意得罪周辰這位大宗師。
范閑心中快速的分析現在的局勢,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方法。
“我們可以放司理理離開,但在離開之前,我想單獨問她一件事,只要她說了,我們就放她離開,如何?”
孫毅想到周辰的吩咐,收刀,來到了司理理的身旁。
“姑娘,主上的命令是讓我們保護你,若是你不想說,我們就算拼死,也會護著你離開!
司理理看不清孫毅的模樣,可她卻知道這是周辰麾下的精銳,若是為了她,跟黑騎血拼的話,絕對是死傷慘重。
于是她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好,范閑,我知道你想要問什么,我可以告訴你!
說完,她駕馬走到旁邊無人的地方,范閑大喜的跟了過去。
片刻后,三十六星宿護送著司理理,迅速的消失,緊接著黑騎也迅速離開。
影子臨走前,跟范閑說:“今日之事,除了院長,不會有別人知道,該怎么說,你自己決定!
最后只剩下了范閑和王啟年兩人。
王啟年見范閑沉默不語,小心翼翼的呃問:“大人,司理理可說了?”
范閑沉默不語,司理理告訴了他答案,但就是這個答案,他才糾結,他是怎么都沒想到,謀劃刺殺他的人竟然是林婉兒的二哥林珙。
這讓他怎么辦?
…………
真氣將手中的紙條碾碎,周辰望著司理理離去的方向。
“一路平安!”
他知道三十六星宿可能不會是黑騎的對手,但他更確定黑騎不會對三十六星宿出手,陳萍萍不可能為了一個司理理得罪他。
其實對陳萍萍或者慶帝那樣的老銀幣來說,司理理一點都不重要。
周辰現在好奇的是,滕梓荊被他救活了,范閑現在知道了謀劃刺殺他的人是林珙,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像劇情中那樣,非要去找林珙報仇。
一條命和八萬兩,在范閑心中是兩個不一樣的概念,不知道這一次,他還會不會為了‘公道’,去殺林珙。
“范閑,你會怎么選?”
夜晚,慶國皇宮!
廣信宮內,李云睿在侍女的侍奉下,正準備休息,忽然一名侍女臉色大變。
“誰?”
前一刻,廣信宮內還沒有別人,但是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她們眼前,忽然多了一人,就坐在殿內,仿佛他早就已經坐在了那里一樣。
兩個侍女立刻擺出架勢,護在李云睿的身前。
“不用緊張!
李云睿從她們身后走了出來,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
“鎮國公到來,真是讓我這廣信宮蓬蓽生輝。”
剛剛她確實是緊張了一下,可看清來人是周辰后,她就放心了。
大宗師嘛,想要潛入皇宮,那是非常容易的事。
“不過鎮國公深夜闖宮,就不怕被皇宮內的那位大宗師發現嗎?”
周辰不屑的笑道:“一個只敢龜縮在皇宮的大宗師,我若是不想讓他發現,他這輩子都發現不了!
慶帝雖然是大宗師,但他是真瞧不上慶帝,沒有一個強者該有的氣魄,整日只會陰謀算計。
他上個世界學會了頂尖的刺客本領,除非慶帝時時刻刻盯著他,否則就算他進入皇宮,只要不靠近慶帝,慶帝就不可能發現他。
“鎮國公的氣魄,真是令人迷醉。”
李云睿優雅的在周辰對面坐下,對著兩個侍女吩咐:“你們先下去吧。”
“殿下!
“下去。”
喝退了侍女,李云睿重新恢復了雍容。
“鎮國公深夜來訪,應該不只是路過吧?”
“當然,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李云睿為周辰倒了杯茶水:“不知我有什么能幫到鎮國公的,但請吩咐,必定幫你辦妥。”
周辰沒有喝茶,幽幽的說道:“關于我的那個姑姑一家來京都的事,想必長公主殿下已經知道了吧!
李云睿突然呵呵笑了:“外界都傳言,鎮國公冷血無情,六親不認,你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幫你除掉他們吧?”
“他們是很讓我厭煩,但我若真想要除掉他們,還不需要借用他人之手!
“那不知鎮國公為何提起他們?”
周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們為什么會來京都,想必你也清楚是誰的手段,長公主可能不太了解我這個人,我這個人過于自我,做事但憑自己心意,我不怕別人針對我,但我討厭別人惡心我,別人惡心我,我若是不還回去的話,心里總是難受!
“所以?”
李云睿眼睛發亮,她有些明白周辰的意思了。
“所以,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那位他不想讓我過得舒服,那我也給他找找事,你說,是不是很公平。”
李云睿笑的非常開心,也很癲狂:“公平,非常公平,那不知你想怎么做呢?”
周辰道:“關于長公主和那位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些,想必長公主也不甘心就這么交出內庫財權吧!
李云睿也不否認:“這是人所共知的事,若是交給別人我也不說什么,可交給范閑,一個私生子,還讓我的女兒嫁給他,我自然是不樂意;難道鎮國公是想要幫我,可據我所知,你跟范閑好像有點關系,他不止一次的去過你的鎮國公府,你會真心幫我?”
“我可沒說要幫你對付范閑,我是來給那位添堵的,我來這,只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關于大宗師葉流云的事!
李云睿頓時臉色微變,她能聯系到葉流云,知道的人極少,她不明白周辰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你想說什么?”
周辰微微一笑,道:“我想說的是,你被那位玩弄于股掌之間而不自知,你覺得葉流云是你的人,卻不知道,葉流云實際上是他安排在你身邊的臥底!
“不可能。”
李云睿發出了尖叫,整個人都失態了,能籠絡到大宗師葉流云,她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可周辰居然告訴她,葉流云是慶帝的人,是慶帝安排在她身邊的臥底。
周辰道:“沒什么不可能的,你太小看大宗師,也太小看慶帝了,你可以想想,這些年你為他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得到了什么?很快連內庫財權都要丟了,不是嗎?”
李云睿絕美的臉上滿是冷峻,周辰算是戳到了她的痛點,這些年她做了那么多,但最終換來的是什么?
“葉流云是不是臥底,你可以慢慢查,不過我今日來了一趟皇宮,也不能白來,有些事,越想越不爽,越不爽就越不能忍,必須要做點什么才痛快,長公主若是方便的話,能否借我三樣東西!
周辰今夜本來就只是想要惡心一下慶帝,可告訴了李云睿這個事情后,他依舊覺得不痛快,所以想到了另外一個出氣的方法。
“你想借什么?”
“三尺白綾,匕首,毒酒!”
李云睿面色愕然:“你想要做什么?”
“不是說了嗎,出氣,這對長公主來說,應該不算難事吧?”
李云睿搞不懂周辰想要玩什么花樣,但她想了一下,還是讓人去準備這三樣東西了。
很快,三樣物品就被拿來了。
周辰道:“我要用它們去做一件事,這是你的東西,若是查到了你的身上,可怨不得我!
李云睿淡然道:“你盡管拿去用,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會查到我的頭上!
“那就多謝了,走了!
周辰拿起這三樣物品,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李云睿的面前。
李云睿眉頭緊蹙,并不擔心周辰要去做什么,她還在想周辰剛剛說的,關于葉流云的事。
“葉流云,葉家……”
周辰出了廣信宮,并沒有離開皇宮,而是在后宮逛了起來,很快就找到了太后的宮殿。
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太后的寢殿,看著睡的很熟的太后,他露出了冷笑。
“葉輕眉能做的事,我也一樣能做,你用那一家人來惡心我,那我就用你老娘嚇嚇你,很公平,不是嗎?”
將三尺白綾,匕首和毒酒都放在了太后的床頭,隨后他就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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