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卷遼東攻略<>

　　大明，乾清宮

　　下邊坐著成基命、孫承宗、傅宗龍、賀逢圣四個內(nèi)閣大臣。\ＷWｗ、Ｑb5。CｏM\

　　當(dāng)手里拿著袁崇煥來的八百里加急奏折時，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我若是不實行三邊壓縮遼東空間的計劃，皇太極根本就不會出兵錦州。事實上，我沒有想到他會進攻錦州，朝著三個方向中防御能力最強的大明進軍。我內(nèi)心跟傾向于皇太極跟大明在蒙古、朝鮮打游擊戰(zhàn)，而不是現(xiàn)在就主力對決。盡管遼東軍在袁崇煥的訓(xùn)練下已經(jīng)過了七年時間，關(guān)寧鐵騎也恢復(fù)到了三萬的規(guī)模，但面對同樣休養(yǎng)生息的八旗騎兵，能有怎樣的勝率還是未知之?dāng)?shù)。

　　“各位愛卿怎么看？”

　　突然來了緊急軍報，怎么也要跟大臣們商量下。成基命他們幾個大臣在場倒很正常，賀逢圣之所以在，是因為這內(nèi)閣、六部大臣里邊他最年輕，我總想讓他多學(xué)著點，以后也好有人能夠替我挑起朝中的擔(dān)子！

　　這里邊最有言權(quán)的是孫承宗，但輔是成基命，皇上沒點名問話，他也不好擅自越了規(guī)矩回奏。成基命自然知道皇上實際問的是孫承宗，他本文官出身，一直來管的又是吏部，對兵事的見識要差些。他稍稍低頭想了會便躬身道：

　　“回稟皇上，微臣不善邊事，就拋磚引玉說下微臣的淺見！女真人直犯錦州，從袁大人的奏折中來看，北虜雖號稱二十萬來田獵，但實際上來講，他們最多不過十萬人馬，甚至更少。袁大人數(shù)次在錦寧一線阻擊女真人，微臣以為此番亦可，只要堅城固守，不出今年，女真人傷亡一大便會主動撤去�！�

　　成基命所說的具有一定的道理，也代表了朝內(nèi)相當(dāng)一部分人的想法�？赡苁且驗樵�崇煥在遼西守了十年，女真人一直攻不破錦州、寧遠的防線。京師以及朝內(nèi)的大臣對女真再無萬歷、天啟年間那么恐懼。根據(jù)高起潛的回報，京中的百姓也是毫無驚惶，只是當(dāng)作一件飯后的談資罷了。

　　“孫愛卿，這里邊你在遼東最久，又親一步道：“回稟皇上，輔大人的估計倒極為中肯，女真這幾年被大明擊敗數(shù)次，兵力損失嚴重，即便敵酋皇太極四處征兵，討伐黑龍江流域的野人部落，只怕增長也有限。當(dāng)然，如果他不顧一切后果，全族一戰(zhàn)又另當(dāng)別論！微臣以為這種可能性極小，若其元氣一傷，女真便有滅族之禍。錦州堅守十余年，城墻不斷加固完善，微臣在錦州城墻布防大量火炮，內(nèi)儲糧食，故皇太極即以十萬之眾而來，也無法攻下錦州城。微臣擔(dān)心不在錦州，而是在錦州的前沿大凌河城！皇上請看，”

　　孫承宗走到宮殿側(cè)邊掛著的《大明皇輿圖》前，指著錦州一帶的地圖道：“這里是錦州，后邊有松山、杏山、塔山作為依托，連連相扣，互為支援。但在錦州以東的大凌河城，卻是孤立無援。其東南的小凌河城因不便防守，微臣舊年守遼之時全面收縮陣地，便廢棄了小凌河城及大凌河?xùn)|的右屯城。這些山城原本可以作為駐守之所，但女真人有火炮之后，小城易被轟塌城墻。錦州以東只有大凌河一個據(jù)點，皇太極在進軍錦州前，必會先攻大凌河，是以微臣最為擔(dān)心大凌河不可守！”

　　聽著孫承宗的解說，我不由皺起了眉頭，在原先的歷史記載中，在崇禎四年大明修筑大凌河城，皇太極親率兩余萬人馬將其團團圍困。朝廷派出的四路援軍都給擊潰，大凌河城也因為彈盡糧絕，最終開城投降。此役大明損失諸多戰(zhàn)將，其中拒不投降的何可剛死于祖大壽后之手（祖大壽騙得皇太極信任后逃歸又堅守了錦州十年）。而后金則恰恰相反，因為漢人將領(lǐng)的大規(guī)模投降，使得后金的實力得到了提升。

　　大凌河之?dāng)】梢哉f是一個劃分點，大明至此再不曾有人敢提出恢復(fù)遼東的計劃，遼薊督師孫承宗也因此受累下臺。此后遼東在被動挨打中，逐漸丟失一個又一個的據(jù)點，最終一直退回到了寧遠。

　　這段歷史我記得相當(dāng)清楚，就算是我統(tǒng)治的這個時代，大凌河城這一戰(zhàn)關(guān)系也仍舊重大。因為大明跟女真上一次作戰(zhàn)失利了，要是丟失了大凌河，大明要想恢復(fù)遼東，就得重新開始布置據(jù)點。

　　我看著地圖問道：“現(xiàn)如今大凌河守將何人？”

　　傅宗龍欠身回答道：“稟陛下，現(xiàn)任大凌河守將是總兵官祖大壽！”

　　“又是他？！”我不由失聲道。

　　孫承宗跟傅宗龍面面相覷，不知皇上指的是什么！難道皇上對祖大壽有什么看法嘛？！不過，上一回祖大壽平山東之亂，皇上對其贊賞有嘉！廣寧之役中祖大壽死戰(zhàn)不退，雖然最后丟了廣寧城，各路將領(lǐng)都降了一級，但是應(yīng)有的賞賜一點都沒有少�；噬贤蝗徽f這么一句話，是什么意思呢？！摸不著頭腦的孫承宗還是問道：

　　“皇上，祖大壽駐守大凌河有什么不妥嘛？！”

　　我連連搖頭道：“不，不，朕只是沒想到會是他守那里！”我暗暗否認自己心中荒唐的想法，雖然此時跟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何其相似，但祖大壽必會堅守?zé)o疑。有了袁崇煥主持，大凌城就不會孤立無援，也決不至于給皇太極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歷史絕對不會重演！

　　“皇上，微臣也以為錦州堅守必?zé)o問題，只是在于大凌河如何確保？！是否需要從山海關(guān)調(diào)兵救援？”傅宗龍是兵部尚書，這是當(dāng)任此職來第一次面臨大戰(zhàn)，所以他不能不謹慎其事。

　　“派兵救援？！”

　　歷來遼西告急，山海關(guān)一帶就會戒備，必要的時候就帶兵出關(guān)救援。這一次需不需要呢？大凌河有三萬人馬，加上山城里的居民，至少可以征調(diào)四萬的壯丁。而在錦州駐有四萬人，周邊的松山、杏山、塔山三個據(jù)點分別駐守著一萬人。除了皮島的兩萬兵額，寧遠因為是重鎮(zhèn)，相對而言所需兵力極少，只留了兩萬作為策應(yīng)。山海關(guān)則駐有馬世龍率領(lǐng)的四萬兵馬，山海關(guān)雖然在內(nèi)地，但是離山海關(guān)不遠就是九邊之一的薊州鎮(zhèn)，山海關(guān)的駐兵不僅隨時出關(guān)，但也隨時準備進關(guān)支援北面長城一帶。也就是說在不救援的情況下，錦州防線上，明軍跟女真人都是十萬之眾，一對一！

　　錦州需要救援嘛？！

　　我來回思量著，援兵去得太少就等于沒去，否則就會給皇太極圍點打援。要是派遣援兵，那從何處調(diào)如此多的駐兵呢？將山海關(guān)搬空嘛？！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中！

　　“皇上！”孫承宗的一聲叫喚把我從思慮中驚醒過來。

　　“哦，是孫愛卿，你有什么話說嘛？！”

　　孫承宗支吾了一下，最后還是直言道：“皇上，是這樣的，微臣以為，京師遠離遼西，戰(zhàn)場瞬息萬變，袁崇煥既已總理遼東，自有應(yīng)對之法。如朝廷再下旨意，必會讓遼東諸將無所適從。微臣以為此非善策！望皇上圣鑒！”

　　孫承宗知道這話皇上不愛聽，但是他自己兩度在遼東為主帥，明白在地方作主帥最怕的是什么！如果在必要的情況下，需放棄大凌河確保最小損失，而皇上卻下旨要確保大凌河。作為一個主帥又如何自處呢？！朝廷的言官御史們常常不管事實如何，只要捉住甚至是風(fēng)聞到一點就會大肆攻擊。不遵旨意的罪名可是腦袋搬家的大罪，主帥為了遵旨而不顧勝負，這戰(zhàn)不打就輸了一半。是以，孫承宗不能不逆龍鱗上諫！

　　孫承宗實際上是叫我不要插手遼東的事，讓袁崇煥去布置堅守方略，這多少有點讓人覺得不爽，彷佛好像在說你在礙事一般。不過我漸漸明白孫承宗這么說的意思，一直來大明的許多軍事活動都是我自己策劃的，而且也經(jīng)常下旨意指揮他們。美名其曰是運籌千里之外，實際上卻有瞎指揮的嫌疑，這對行軍打戰(zhàn)極為不利。一個親歷親為的君主往往不自覺中會犯這等錯誤，好在孫承宗提醒我，否則不但會使自己英明盡毀，還會讓袁崇煥束手束腳，無所適從！

　　在下邊的孫承宗心里也有些忐忑，畢竟皇上登基以來，所謀劃的方略都無什么錯漏。即便崇禎四年丟了廣寧城，但要不是之前集結(jié)了兵力，廣寧城的駐軍只怕會給全殲。孫承宗又有點后悔自己孟浪了，他正想著是不是要另外引一個話題的時候，只聽見皇上笑著道：

　　“嗯，這倒是朕沒有注意。好，孫愛卿說得對，既然有袁崇煥在那，朕又給其充足的糧食彈藥，朕又何須再去多此一舉制肘他！”

　　“皇上～”

　　我擺擺手道：“遼東戰(zhàn)況如何，朕也不清楚！袁崇煥也能傳檄調(diào)動山海關(guān)人馬，是怎么個應(yīng)戰(zhàn)的法子他心中也有數(shù)。咱們就以他的奏折為準，若要兵馬，就調(diào)兵救援，若要彈藥就運彈藥去�！�

　　“臣代袁崇煥謝皇上！”

　　“傳旨，整飭山海關(guān)跟薊州鎮(zhèn)的兵馬，做好出關(guān)支援的準備！”

　�。�－－－－－－－－－

　　寧遠城

　　野外白茫茫一片，就在昨日夜里下過一場大雪，將天地間打扮的銀裝素裹。若是有詩興的讀書人，少不得要出去踏雪尋梅吟詩作對一番。但此時的寧遠，氛圍顯得有些緊張。即便是大冷天，所有當(dāng)值的將士都上了城墻。城里的老百姓也關(guān)門鎖屋，躲在炕上沒有出來。寧遠城雖然相對于錦州而言已經(jīng)是內(nèi)地了，但誰也不敢保證女真人會不會直奔這里而來。

　　袁崇煥今天一起來便在書房里來回走動，一邊走，一邊重重的跺腳。既是因為靴子里的腳凍得痛，也是因為大凌河方面的情況。這已經(jīng)是接到戰(zhàn)報的第四天了，作為主帥，他必須想出一個法子來應(yīng)對眼前的局勢。

　　“報～韃子前鋒已抵達大凌河城！”

　　“報～韃子人馬四面將大凌河圍住！”

　　“報～城中祖總兵炮威懾！”

　　“報～韃子開始四面挖壕溝用來困住祖將軍突圍！”

　　“報～祖將軍率部沖出廝殺敵人，后退回城中！”

　　一條條的軍報刺激著袁崇煥，局勢會變成怎么樣呢？大凌河是第二個寧遠，還是第二個廣寧呢？他敲了敲自己有些痛的腦門，問道：

　　“趙總兵那有什么消息？”

　　一個小校出來道：“稟督師，趙總兵言敵情未明，嚴禁部下出戰(zhàn)。”

　　袁崇煥點點頭，趙率教他是信得過的，有他守錦州應(yīng)該沒事。那祖大壽率著三萬兵馬能夠支持得住呢？要是支援的話，只能依靠關(guān)寧鐵騎。但是因為攻伐喀爾喀蒙古人，滿桂率了五千人馬走，自己這邊留了兩萬，剩余一萬的騎兵都在錦州。是了，祖大弼那瘋將在錦州，他大哥被圍在大凌河，他不會帶著祖家的將領(lǐng)鬧事吧？！想到這，袁崇煥立即下令道：

　　“傳本督將令，錦州及周邊諸城暫歸趙率教總兵統(tǒng)領(lǐng)，所在將領(lǐng)皆聽命行事，不得擅自妄動，違令者，斬！”<>（全本小說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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